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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夜暴富,我去了美国

2019-03-14 05:04:31 来源:真实故事在线 阅读:载入中…

为一夜暴富,我去了美国

  为了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我和老婆一起去美国寻梦,结果让我痛悔半生。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以第一人称写成。

  一

  我叫王凯,时年35岁,老婆红霞比我小一岁,我们生活在南方的三线小城,日子过得很平淡,平淡得让我有些腻味。

  2016年初,高中同学群里的一条信息彻底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ldquo;我们在美国的月子中心急速扩张,急缺司机月嫂欢迎同学推荐。一个月2000美金保底,包吃包住,干得好另有奖金。”

  发信息的是张辉,我们高中时代班长。据说他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还和老婆赵菲菲去美国生了一个有美国国籍孩子

  张辉老婆在美国开月子中心,而他在中国代理

  那会儿,我在一家小型商贸公司混了五年,只不过是个小组长。掐指一算,我和老婆的月收入加起来刚刚过万,如果我们一块去美国,最低一个月能拿到4000美金,也就是两万多块钱,还没有额外花销

  美国对我们来说,像梦一样存在。我不由得心痒了起来,便在微信上找张辉套近乎,很不好意思地表明了来意

  没想到,他立马打来电话说:“你俩这情况特别合适,你做司机,你老婆做月嫂,两口子一块过去更稳定,我更放心。你们别当是给我打工,就当去练个手,将来咱们合作生意做大!”

  当时正赶上张辉春节回家过年,他特意约了我和老婆单独吃饭。这顿饭过后,我们敲定了去美国的行程

  随后,张辉找人专门指导我们填签证申请表,培训面签事宜。很快,我和老婆去广州面签后,顺利拿到了美国签证。

  临走时,我们把儿子轩轩交给我爸妈照看。爸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仍然尊重我们的选择

  我们在张辉的安排下由拉斯维加斯入境,入境过程非常顺利。

  二

  落地后,一个小伙子来接我们,他是张辉安排的司机小孙。到洛杉矶后,一下车,我就见到了久违的赵菲菲。

  我们曾在一次春节前夕的高中同学聚会上碰过面,当时她还只是张辉的女朋友,和他回乡见家长

  短暂寒暄过后,她把我们领到一辆商务车边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车上收拾东西

  中年男人面表情地说:“车上没我东西了,你检查一下,看少了什么没。”

  赵菲菲态度冷淡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然后,她接过中年男人手中的车钥匙,转交给我,简单高效的当即给我指派了任务:“从明儿开始,你就开这辆车,负责送饭加接送客户。”

  我有点懵:“我没有美国的驾照,也不懂美国的交规,怎么开啊?”

  赵菲菲眼神笃定地说:“听张辉说你是快10年驾龄的老司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一般警察不会拦你,要真被拦了,就把中国驾照和护照给警察看,他们嫌处理麻烦,多半会放过你。另外记住在有stop的地方一定要停三秒……”

  我开车带着赵菲菲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她向我竖起大拇指:“你行的,相信我,在美国混,真没有那么难。”

  临了,她知会红霞,有个客户就这几天要生了,到时红霞去医院给人陪产,陪产结束后就当月嫂。没活的这几天,她就在后厨帮忙做饭。

  一切安排妥当,赵菲菲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管家阿姨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还没从时差和新环境中缓过神来的我们和那辆商务车,就这样被丢在了一个陌生别墅门口。

  李阿姨与我母亲年龄相仿,是做饭阿姨的头儿,也是别墅的管家,别墅里已住了三个做饭阿姨、两个公寓管家和一个清洁工阿姨。

  她把我们带进别墅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陈设简朴。她指着房间隔壁的洗手间说:“洗手间兼浴室是整个住在二楼的人共用的。”

  后来我才知道,一楼就一间房,住了两个管家;二楼住了我们六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高峰期还得排队上厕所、洗澡。

  整个房子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油烟味。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李阿姨就叫我起床,让我带着她去月子中心所在的公寓送餐。在她和菲姐一步一步的指引下,我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三

  经过两天的磨合,在紧锣密鼓的工作中,时差自动痊愈,我的劳动热情非常高昂,红霞整个人也忙得像陀螺一样。

  我和红霞不知不觉的也和李阿姨她们一样,开始称呼赵菲菲为“菲姐”。

  第三天的下午,菲姐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赶快带你老婆到公寓来,接上快生的孕妇去医院!”

  我立刻把红霞带去公寓,本来心情一直轻松愉悦的她忽然紧张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双手紧紧抓住衣襟,在大腿上摩擦:“我怕我不行,怎么办?”

  我一愣:“那你不早说?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怎么推掉?”

  她最后小声说:“那我试试吧。”

  我把待产的孕妇和她老公,以及红霞放在了医院。

  两个小时后,菲姐给我打来电话,又急又气:“你老婆做不了月嫂,为什么不早说?!”

  ldquo;出什么事了?”我心里有些发慌。

  ldquo;孩子生下来后让她处理,她弄了一下就自己哭了,说她不会弄。客户老公打电话给我,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我们把不专业做到了极致!”

  我不停地向菲姐道歉,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去接一个临时请来的月嫂,送去医院把红霞替回来。

  经过此事,菲姐对我们的态度大不如前,好在我的司机工作做得还算出色,她也没有多言语

  每次带孕妇们去做产检,我会利用等待的几个小时,带阿姨们采购食材,采购结束回来接孕妇。既省时,又高效。

  菲姐对我主动提升效率做法满意,还承诺过段时间提升我当管家。但是,我的高效却换来了越发繁重工作量

  有天午饭后,我把孕妇和家属们送到商场,正想在车上打个小盹,菲姐要我去机场接一个新来的客户。我告诉她时间可能来不及,问她能不能花60美金叫辆黑车去。

  她一口一句“我相信你的技术”,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机场赶,谁知遇上了飞机晚点和入境拥堵。

  我到机场后,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接到客户,把客户安置回公寓后,天都快黑了,商场那边的孕妇们早已精疲力竭地等了我一个多小时。

  当我赶到商场时,有个叫罗姐的孕妇貌似有些身体不适,她的老公郑总怒不可遏指责我:“你他妈的怎么想的!说好的逛三个小时回程呢?!你不知道孕妇体力有限吗?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太累了,又被夹在菲姐和客户之间,心情有些烦躁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心疼老婆,你怎么不自己叫车回去啊?”

  郑总随即用左手拎起我的衣领右手做挥拳状。我的无名之火也涌上心头,一手将他的身体推远,一手准备还击。

  一旁的罗姐捂着肚子大叫:“不要闹啦,我肚子疼!”我俩见状,这才收手。

  开车回去途中,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四

  这事过后,郑总与包括菲姐和我在内的服务团队之间的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一个星期后,罗姐顺利生下一个胖小子按理说客户应该在生产后交付尾款,大概是四五万块人民币,但他们两口子一直拖着没付。

  菲姐与他们多次交涉未果,终于不耐烦了,让我陪着一块去催款。

  本就因为上次的事件对我怀恨在心的郑总,借机赖账并和我发生口角,随后他趁我不备,猛地朝我挥了一拳,正中胸口,我听到我的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响。

  我刚要还手,被菲姐死命拦下,郑总趁机又踹了我一脚,踹在我的大腿骨上,我一个踉跄,和身后的一把椅子一块摔倒在地上。

  我暴怒不已,心想今天这场架是干定了,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大力拍门的声音。原来,在屋内的罗姐早已悄悄报了警。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美国警察。来的是两个身形无比魁梧白人警察,身体有两个我那么宽,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那种无以名状的威慑感,压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英文不好全程呆呆地站在那里,警察问我话时,也由菲姐帮忙翻译,我用中文让菲姐告诉警察,说郑总打了我,但从菲姐的反应和我听得懂的只言片语上看,菲姐并没有强调这一点。

  那天回去的路上,菲姐很不满意地责难我“太冲动了”,应该以谈为主,而不是靠斗嘴打架解决,她教训我时的凌厉完全不似在郑总面前的软弱

  本来斗志昂扬想要大干一场的热情,被菲姐的态度泼了几瓢冷水,彻底冷却了下来!回想出国前跟张辉推杯换盏间的美好憧憬,只觉好笑。什么共同发展、什么共谋大计,也许全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相比菲姐,一起打工的李阿姨倒是和我们走得比较近,这也许跟红霞在后厨帮忙有关系

  李阿姨团队每天晚上要制定第二天的三餐菜单,我也会和她们一块儿围坐在客厅里,边聊天边出主意大家相处得很融洽

  李阿姨闲聊时告诉我,以前的老黄比我“聪明”多了,从不给自己揽活,每次出行也只拉一趟,带不了的客户就交给黑车,而不是像我这样拉完一车又一车,好像是给自己省钱似的。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日里我还帮菲姐接送女儿上下学,周末还要送她女儿去上私人钢琴课。我以为是人情,其实是义务劳动

  李阿姨无意间把她们的工资数额透露给我,110美金一天。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和红霞的工资都是2000美金。李阿姨还告诉我们,洛杉矶月子中心的司机和厨师,都是起价100美金一天。

  听到这些,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们两个壮劳力,还是老板熟人工钱却比到了退休年龄的阿姨们还少得多,说出去都是笑话

  我琢磨着先干一段时间,再找张辉两口子要求涨工资。

  2016年7月底,我和红霞领完工资后,正想找菲姐谈涨工资的事儿,却被她狠狠地将了一军。她的大意是,公司里缺月嫂,不缺做饭阿姨,以前三个做饭阿姨也忙得过来。

  基于上回红霞花式掉链子表现,菲姐认定她做不了月嫂。因此,她建议红霞要么回国,要么降薪做帮厨。

  红霞听闻此言,眼眶红了:“我不可能跟我们家老王分开的,降薪就降薪吧。”

  五

  8月底,菲姐来别墅发工资,发给红霞的信封里只有1500美金,比李阿姨她们的少一半还多。说是帮厨,实际上工作内容和工作量和其他人一样。

  温顺的红霞终于爆发了:“凭什么欺负我们!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太不给面子了!”

  她当即拽着我的胳膊往楼上跑:“咱们走,马上买票!”

  菲姐见势马上换了一副商量的口气:“红霞,要不这样,你先回国报个月嫂班,学会后还是能来我这里上班 ,你看行吗?”

  红霞白了她一眼,没做声,我也陷入了思考

  让红霞先回国也好,孩子总见不到爸妈也不是个事,父母年纪大了,也的确需要照顾。她对工作要求不高,或许能找份轻松的工作,哪怕收入低点。

  但我不能就这么回国,我是个男人做事有始有终,而且,我俩一旦一同回国,短期内都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收入从哪里来?好歹我目前还有一份像样的收入,我肩负着整个家庭重担

  再说我来美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个能出人头地发大财的美国梦吗?我还心心念念着老同学跟我说的“一起合作”。

  我也不傻,他们的月子中心生意不错,能合作分成固然是项好营生

  我不能走!

  最终,我说服了红霞,让她先回去,而我先留下来边挣钱边考虑出路

  我开车把红霞送到机场。她泪眼涟涟,紧紧抱住我的肩头,泪水温热,十指冰凉。我目送她走进拥挤安检队伍中,心里空落落的。

  开车回去的途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我开始埋怨那个说要一起合作发财的张辉,他只不过想找听话廉价劳动力,更埋怨菲姐,她对我这个熟人的一心付出根本不领情!

  红霞走后,我心里空落落的,工作热情也大不如前。

  没过多久,李阿姨找我帮忙,我一口答应。原来,她希望我能拉她们上赌场。

  听到“赌场”这两个字,惊讶之余,我心头竟然涌上一丝好奇与兴奋。

  在国内,我的那些“混得好”的同学朋友,隔三差五地发一些他们去澳门“潇洒”的朋友圈,而我只有羡慕的份。

  朋友圈里,那些传说中的赌场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和遥不可及。我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在踏进赌场的那一刻,我有种“总算是见了世面”的感觉:香气四溢的大厅,放眼望去的上百张赌桌,动感的音乐与噼里啪啦的筹码敲击声交织成激动人心的交响曲,穿着清凉的金发美女扭着腰在人流中穿行。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像刚进龙宫的孙悟空,李阿姨她们则是活跃在这座宫殿里的老手。不一会儿,我在她们的带动下跃跃欲试地下了人生的第一笔赌注。

  在此之前,我只打过40元人民币封顶的“商务斗地主”。

  那天晚上,我赢了不少钱,乐得合不拢嘴。回别墅的路上,我们分享着共谋者的喜悦,兴致勃勃地约好明日再战。

  六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八点,我和李阿姨送完饭回别墅,其他人也把厨房收拾妥帖,便到了志同道合的赌友们的出洞时间。

  几乎每天收工后,我都拉着她们去赌场,直到凌晨才返回。

  红霞走后,菲姐对我们夫妻分离多少有点愧疚,因而对我带她们频繁跑赌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的赌博生涯由青铜时代升级为黄金时代,输赢从起初的一两百,发展到了上千,好在老天眷顾我,没让破产,还让我挣了些外快。

  在无数输赢的拉锯战中,我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多月。白天我明显感到精神不济,体力不支,连在开车途中都免不了犯困。

  菲姐之前说升我做管家的事也搁置了下来,有了赌博的诱惑和赢钱的欲望,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升职。

  很快,我又面临了一个大问题:我在美国的合法停留时间即将到期,过了那个期限,我将成为名副其实的“黑人”。

  当初过海关时,我拿到了六个月的合法停留期,如果在此期间我无法获得继续停留的资格的话,我就必须回国,否则就成了非法移民。

  而目前在美国纸醉金迷的日子,已经麻痹了我的意志,我也不太想回国去,况且朋友们都知道我在美国打工,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感觉特别没面子。

  身边已经申请庇护的同胞建议我效仿他们,冒充“难民”。

  我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人,拒绝了。而我目前在赌场持续“盈利”,像是某种不自知的能力突然被开发出来,让我现在走,实在不甘心。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先“黑”下来,能多待一天算一天,待不下去了就回国,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什么目标和计划,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之前由于没有美国驾照,我开车格外谨慎小心,生怕被警察抓住。身份黑掉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反正迟早都是要回中国的,爱抓不抓。

  2017年的春节,我头一次没在家里过年。

  红霞搂着三岁的儿子和我视频,视频那头,高高低低的爆竹声齐鸣,轩轩陡然大哭起来,不知是因为太想爸爸还是受到了惊吓,哭得我的心里一阵颤抖。

  红霞把轩轩带到一边安抚,爸妈出现在视频面前,他俩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在我看来他们是强颜欢笑。家里没主心骨,他们如何高兴得起来?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承诺他们,到时一定会多挣些钱带回家。

  2017年夏天,我在赌桌上遇到一个人,很面熟。他主动找我搭话,原来他就是我到美国那天和我做交接的公司前司机老黄。

  老黄亲热地和我打招呼,问我现在干得怎么样。我随口说:“还可以,等哪天干不下去了就回国。”

  他愣了一下:“回国?谁来了还想走的,你办身份了吗?”

  我没想那么多,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老黄没说什么,照样装作熟稔地与我并肩作战。而我并不知道,危险此时正在向我悄悄靠近。

  几乎在所有美国逗留的华人眼里,“身份”问题是头等大事,也是绝对隐私。我却把它当成儿戏,尤其在赴美生子行业,不乏利用“身份”问题,因为个人恩怨而借题发挥的同行。

  过了个把星期,我和李阿姨一群人又去了赌场,约莫凌晨一点半左右,我发现手机上有菲姐给我打的三个未接电话。

  我当下的反应就是月子中心出大事了,菲姐找我帮忙,就在回拨电话给她的十几秒的时间内,我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以为我对菲姐来说还是有用的。

  七

  菲姐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哪里?“在赌场,出啥事了?”

  ldquo;刚才移民局的三个警探去了别墅,说有人举报那里是月子中心的员工宿舍,而且员工中有非法移民。别墅那边有个只有护照没有工卡的月嫂,连夜就搭黑车走了,本来是明天上工的,怎么劝都留不住……”

  ldquo;啊,那现在怎么办,他们走了吗?”

  ldquo;走了,明摆着是有人举报,你跟什么别墅外的人说过自己的情况吗?”

  我顿时心内一寒,脊背发凉。想起之前在赌场遇到老黄的情况,我承认我当时确实被吓到了。

  我长这么大,从没犯过什么事儿,菲姐的一番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卑微可耻到尘埃里的逃犯,到处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第二天, 送完餐回来,菲姐和一个小伙子在别墅门前等我,就像那天她和老黄在这里等我时一样。

  她让我把车钥匙交给新来的司机安迪,我强忍火气收拾了车上的东西,把钥匙甩给了他。

  菲姐尾随我进房间,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地找好了替代的人,我所有的怨气如火山喷发,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你们当初叫我来合作发财,结果呢?我们拿的钱比谁都少,我还因为你被人打了,现在因为一个外人的一句话要赶我走,讲不讲点义气,有没有点良心?!”

  菲姐冷冰冰地说:“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怎么能跟老黄那样的人说实话?在洛杉矶,人心难测竞争激烈,同行之间互相使绊子的多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她一番连珠带炮的解释和责备中,我才得知,老黄曾因拉走了公司的客户,和菲姐闹得很不愉快,而他现在是菲姐的竞争对手。

  她忽地哭了起来:“我和你辉哥把这摊生意做起来不容易,你行行好,明天就搬走吧,昨天是你运气好没被抓,指不定移民局什么时候又来,你大不了被遣返,而如果你被抓,我们的生意就全完了!”

  失去合法身份,突如其来的失业,即将流落街头,我的美国梦像是做到了头!

  我突然绝望的被惊醒了,那些赢钱的快感和一掷千金的虚荣,曾经像麻醉剂一样“保护”着我,让我没有认真的好好计划将来。

  惊魂未定之余,我不知何去何从。

  红霞回国后,又找了一份酒店工作,由于她没有好文凭又带着孩子,收入不甚理想,家里还是靠着我每月打回去的钱支撑着。

  我也年近中年,若是再回我们那个小地方再找工作,恐怕也很难如意。

  回国后前途的不确定性令人惧怕,而我在赌场的收益尚且可观,使我萌生了以赌为生的念头。赌场鱼龙混杂的环境,亦能带给我某种安定感。

  恰好第二天,小孙又从拉斯维加斯拉客户来洛杉矶,我鬼使神差地跟他逃回了赌城。他帮我安置在朋友的廉价家庭旅馆,每个月租金只要380美金。

  我就这样在美国沦为了赌徒。

  因为我的护照已过期,我不敢办会员卡,不敢一次性兑换太多筹码,半夜总是做噩梦,梦到我在赌桌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移民警察带走。

  我骗家人,说我还在洛杉矶工作,过段时间就回去。我也想我儿子,想老婆,想父母。可是,我没脸回去。

  目前,我已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可是我依然死撑着,希望我能有翻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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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 鬼火 洛杉矶小白领

  编辑 | 小徐 文艺斜杠花季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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