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养娃，养出癌症
如果能再给吴军夫妇一个机会，他们绝不会同意代人养娃！本文系采访而成，以第一人称讲述——
01
我叫吴军，从小在沅陵县农村老家长大。2000年，25岁的我在武警消防部队退役后，在湘潭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做烟花鞭炮批发生意。生意很快打开了局面，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谢红，婚后生下儿子彬彬。
2004年，儿子上了幼儿园。谢红闲不住，在农贸市场附近开了一家理发店。
谢红长相俊美，待人热情，理发技术又好，而且收费合理。心地善良的她，对婴幼儿和60岁以上老人，一律优惠为5元每次。几年下来，回头客越来越多，谢红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儿子放学回来，都是在理发店里做作业。我下午收工后也到店里帮忙做饭，陪儿子。奋斗了几年后，我们在当地买了商品房、购置了轿车，一家人生活温馨、幸福。
程友佳是我姑姑的儿子，小名叫佳佳。程友佳1996年12月出生于沅陵县农村，比我儿子大三岁。
2009年7月，程友佳刚升初一，我姑姑生下第二胎，是个女儿。
开学不久，我姑父外出打工，家里剩下我姑姑。姑父临走时嘱咐程友佳，要他放学后回家多帮妈妈做事，帮妈妈照顾妹妹，并给他买了一辆二手单车，让他每天骑车上学。
程友佳作为独生子，被父母宠爱了十多年，现在突然失宠，看着母亲把精力全放在妹妹身上，每天回家还得帮母亲干家务，照看妹妹，他心里很不满。
姑姑叫他抱妹妹或帮妹妹换尿片，他总是故意逃避或推延。姑姑生气，就严厉地训斥他。程友佳的逆反心理更加严重，为了推迟回家时间，放学后他和一些同龄的孩子凑在一起玩耍，学会了上网打电游。
姑姑给他的零花钱用完了，他就把午餐费节约下来，去购买游戏币。
初一期中考试，程友佳有几科成绩不及格，老师来家访时，说程友佳课堂上经常打不起精神，总打瞌睡，还经常说家里有事请假。程友佳逃学上网的事就此穿帮，老师走后，程友佳被姑姑狠狠地用皮带抽了一顿。
姑姑边打边哭，说如果这样下去，她就不再给他零花钱了。还说：“你不想读书，就不要读了，免得我花冤枉钱。”
姑姑不给钱，程友佳就去偷拿姑姑的钱。他有了钱就去上网，经常半夜不回家，还学会了抽烟喝酒。老师经常打电话给姑姑，说他没去上学。但带着孩子的姑姑，也没法去管教他，程友佳就像飞天蜈蚣一样，逃学、沉迷于网络、抽烟、喝酒、夜不归宿。
2010年春节，姑父回家过年，看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厉声问他还读不读书，程友佳回答说：“不读了。”
姑姑气恼地说：“你不读书，那就跟你爸出去打工，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
ldquo;去就去，我以后不需要你们管！”程友佳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02
春节期间，我携妻儿去姑姑家拜年，这才得知程友佳变成了网瘾少年。姑姑央求我做做程友佳的思想工作，让他继续念书。然而，我跟程友佳谈了一会，发现他已经油盐不进，还说再也不想去学校了。
晚饭时，姑姑和姑父恳求我：“能不能把程友佳带到湘潭去，随便找点事给他做就行，或者就让他跟谢红学理发。”
谢红为难地说：“姑姑，程友佳才13岁，哪能干活？更何况，我的孩子也才10岁，我哪有那么多精力？”然而，回城后，姑姑打电话给我父亲，父亲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再三施压，让我们帮帮姑姑家。
父亲的面子难却。我只好同意父亲的要求，要姑姑先带表弟来湘潭看看。
过了正月十五，姑姑领着程友佳来到湘潭。没想到，程友佳对我家倒是很适应，一副开心不已的样子。当我问他愿不愿意在这里做事、学手艺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姑姑恳求我和谢红：“孩子也喜欢你们这里，你们就帮忙照顾一下他吧，随便干点啥都行。不然到社会上学坏，一生就毁了。”
2010年3月，刚满13岁的表弟住进了我家。
我儿子比程友佳小三岁。两个辈分不同的男孩子，年龄相仿，在一起经常打闹。我的儿子从不去网吧，结果程友佳来之后，竟然把我儿子领到网吧去玩！
谢红指责我说：“你看吧，你就不该让他来，你管不了他，最后他还带坏了咱的孩子。”我也害怕，急忙厉声对儿子提出要求，从此儿子不再去了。
我和妻子本来都很忙，照顾儿子经常都分不开身，现在又多了一个小表弟要照顾，还得包吃包住，保证他的安全。他不想上学，我不敢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只好每天带在身边。为了不让他到处乱跑，还得有一个人专门时刻看着他。
因谢红一开始就说了不想带程友佳，我就只能带着他到批发店，让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拿货、发货、搬货等。但程友佳心早野了，趁我不注意，他就溜到附近网吧，去看别人玩游戏。因为他父母没有留零用钱给他，他也没钱上网。
我喊他做事时，经常看不见人，不得已，还得一个个网吧去找他。即便找回来，他做事也是不专心，发货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有时还拿错了货。
有一次，我们外出送货给客户，留程友佳守店。他偷了店里伙计的烟去抽，把烟蒂随手一扔，不小心点燃了一挂鞭炮，好在临近店铺的人及时赶来处理，才没酿成大祸。合伙人得知后有了意见，不准程友佳再到店子里来。
我一气之下，只好开车带着程友佳，将他送回了沅陵。刚送回去几天，姑姑姑父就打来电话，央求我再把程友佳接回来，并说他在家啥也不干，天天闹着要去湘潭。
在姑姑、姑父和父亲的再三央求下，我只好又把表弟接了回来。在路上，程友佳也向我承诺，今后肯定听话，不再捣乱。
店子里不能让表弟来了，我只好跟谢红说软话，请她同意让程友佳到理发店去帮她搞卫生、帮别人洗头发。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谢红终于答应。
我对程友佳郑重其事地提出要求：“不能在工作时间去上网打电游，要在理发店里守着帮忙搞卫生；忙不过来时，要学着帮人洗头发；年纪太小，不准抽烟喝酒。”
谢红在一边特意强调说：“如果做不到，就把你送回沅陵老家去，谁再求让你来湘潭都没用。如果做得好，每个月就给你一点零用钱。”
也许送回去这一条对程友佳产生了威慑力，他还真的不去网吧玩游戏了。很快，程友佳适应了理发店的工作。
当姑姑得知程友佳进了理发店，再三对谢红表示感谢。她跟谢红说：“只要你们收留他，不让他变坏，给他一口饭吃就行，让他帮你们做事来报答你们。”
03
程友佳每天的工作就是搞搞卫生，洗洗毛巾。谢红不忙的时候，就教给他怎么帮人洗头发，吹头发。程友佳表现得好，谢红就给他一点零用钱。
生活上，谢红给儿子买衣服鞋袜时，总会也给程友佳买一份同样的。生活上的体贴照顾，工作上的严格要求，让程友佳慢慢变得听话了，做事也不偷懒了。
一年又一年，程友佳从一个懵懂少年慢慢成长起来，和我们一家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姑父和姑母对他基本撒手不管了，只在每年过年时，程友佳随我们回沅陵老家，他才和父母见面。
程友佳15岁时，谢红开始教他学习剪发技术。在我们当地，如果按照拜师学艺的规程，徒弟应该支付一定的拜师费给师傅，而程友佳不是外人，谢红免去了拜师费。
程友佳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谢红对他，除包吃包住外，还按月给他底薪+提成，发放3000元左右的工资，年底再给他3000-5000元的红包。
程友佳有了工资，自己买了手机，闲下来就在手机上玩游戏。有时也叼起了香烟，夏天也喝起了啤酒。我想着他也快成年了，并且能自食其力了，也就没再严厉地阻止他。只是告诉他，要他尽量少碰这些，要存点钱，为将来成家做准备。
在谢红的精心教授下，2016年年初，表弟出徒。聪明的他，理发技术学得很不错。
我们问他，是自己回老家开店，还是在湘潭找工作？表弟说，愿意继续留在店内做事。
表弟已经成年，谢红就跟他签定了正式合同，仍是包吃包住，然后给他按技师定下基本工资，再按业务量提成。
程友佳跟我们说，平时他只要拿基本工资，他要我帮他把提成的那部分存下来。他说他要睡在店里，不再和我儿子睡在一起了。
这一年，儿子读高二，也需要安静的环境，我们便把店铺的二楼收拾了一下，让表弟搬到了店里住。
表弟一直喜欢打电游，嫌手机玩不过瘾，就想去网吧玩。他独自睡在店子里后，我们看不到，他就常到附近的网吧去玩，经常玩到很晚，有时还通宵。这都是谢红第二天早晨发现的。
谢红每次9点到店里，店子还没开门。谢红要喊半天，程友佳才睡眼惺松地起床开门。谢红也只能提醒他熬夜对身体不好，其它的，只要表弟不影响工作，也不好再说什么。
表弟和一些常来的顾客成了朋友，经常和他们一起吃夜宵、喝啤酒，偶尔还喝醉。1米70的个子体重200斤，有些大腹便便的样子。
程友佳的手艺越来越好，顾客回头率也越来越高，很多顾客点名要他剪头发。按照他的要求，我们把他存下的钱入股，每年年终分红。
由于姑姑经常要吃药，姑父有糖尿病，也是长期服药。孝顺的程友佳除了每月寄钱回家，给妹妹交学费，给姑姑贴补家用外，其余的钱都攒了下来。他知道父母以后也不可能在经济上给他支持。
2017年过完春节，我们建议程友佳用攒下的钱付个首付，在湘潭买套房。因为，他将来要找对象结婚，没有房子谁跟他谈？
程友佳说他暂时不买房，他想买车。很快，他报名学了驾照，然后给自己买了一台轿车做生日礼物。当他开着自己的新车回到老家，姑姑、姑父笑逐颜开。他载着一家人走亲戚，逛县城，让父母风光了一把。
04
2018年5月，因市场对烟花鞭炮的销售管控很严，生意不好做，我只好关了店。我和妻子商量，打算扩大理发店的规模。
我们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投资280万，在市中心租了400多平米的铺面，重新装修，添置了新的设备，增加了美容、美发、护发、生发等项目。
我们征求表弟的意见，问他是愿意继续合伙经营，还是他自己去独立门户。表弟愿意入股。他向我借了40万参股，并将这几年存下的10万元也投入进来。随后，谢红、程友佳，以及新招聘的员工，先后到广州学习了新美容美发技术。
12月18日，新店隆重开张，许多老顾客来店办理了年卡、季卡、月卡等，每天顾客排着长队，络绎不绝。由于活多，程友佳很少出去喝酒唱歌了，只是他还是喜欢拿着手机打游戏。
他利用网络平台开了一个打麻将的群，每天有很多人在群里打麻将，他借机收取一点佣金，所以常常要熬夜守着。
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他的黑眼圈很重，脸色总是灰暗，人显得很憔悴。他说自己疲乏无力，还经常拉肚子。我和谢红劝他少熬夜，他总是笑着说：“好，以后注意。”
2019年春节回家时，家里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他对女孩印象不错。没想到，两人才交往了两个月，女孩就提出了分手。分手后，程友佳心情不好，就约了几个朋友，跑到一家龙虾店喝啤酒。
回到宿舍后，他半夜开始呕吐，不一会就呕出了大量的鲜血。我开车把表弟送到当地一家三甲医院检查，医生初步诊断，认为他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胃出血。输液后，程友佳感觉好了很多。
然而，一周之后，程友佳在店里吃中饭时又突然出现呕吐，而且还喷出了鲜血。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赶快把他送到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抽血化验，发现程友佳肝功能数值不对。程友佳没有办新农合，在湘潭这边医疗费用高，不能报销，又无人照料。我无奈地问程友佳怎么办？程友佳决定回老家去治疗、调养。
程友佳自己开车回到老家，他认为自己不过是胃出血，就在附近的镇医院输液治疗，还每天回家住。姑姑也没当回事。
4月26日，在老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程友佳又满血复活地回到了店里。他说自己要戒酒，这次再也不喝了。结果，5月2日，程友佳毫无征兆地再次突然呕血。
我再次将他送到医院，通过一系列检查，医生怀疑是肝癌。医生避开程友佳后告诉我，要求尽快带他去大医院治疗。我震惊之下，让谢红联系在省人民医院工作的亲戚，挂了一个专家号。
去省城的前一天，我分别打电话给父亲和远在外地打工的姑父，将程友佳可能是肝癌的情况告诉他们，请他们到省人民医院汇合。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对表弟瞒住病情，以防他承受不住打击。
5月2日下午，B超造影的结果出来，程友佳已是肝癌晚期！专家说发现得太晚了，错过了有效的治疗时期！我当时就崩溃了。避开程友佳，我含泪将确诊情况电话告诉了父亲和姑父，请他们快点到医院来。
05
5月3日上午，姑父、姑姑和父亲前后来到了医院，一进医院，姑姑就大肆抱怨我，说把程友佳交给我们照管，我们没管好，让他喝酒伤了身体。
我一听无法接受，刚想争辩，父亲心情沉重地拉住了我。因为，父亲和姑父没有将程友佳的真实病情告诉姑姑，只是说程友佳的胃病比较重，要她来陪护程友佳。
我将他们带到医生办公室，医生询问表弟的病史和家族史。
姑姑告诉医生，说她生程友佳时检查出乙肝。程友佳10岁时感冒发烧在县医院住院，医生查出他也感染了乙肝，有轻微的肝硬化迹象。出院后，她在当地找了土郎中，开了一些草药给程友佳吃，后来郎中说治好了。
医生告诉我们，程友佳之所以得肝癌，直接原因就是小时候乙肝病毒感染没有及时治疗，再加上长大后他不规律的饮食和休息，抽烟、喝酒、熬夜等多种因素一起导致的。
姑姑捶胸顿足，竭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她扑到我身上，对我又捶又打：“我把崽交给你，要你好点带他，管教他。他现在得了肝癌，肯定是你没怎么管他啊，是你们害了他，你赔我的崽啊！”
听到程友佳10岁就感染肝炎，姑姑还隐瞒病情，让我带着程友佳在身边生活，同吃同住，我心里正在生气，姑姑竟还来怪我，我当时就爆发了。
我气愤地推开姑姑，怒问道：“当时你们把他带到湘潭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有乙肝？你是怕我们不带他吧？现在他和我们同吃同住十年了，如果我们家哪个人得了肝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你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医生叫我们别在办公室哭闹争吵，我乘势离开了办公室。
通过进一步检查，医生告诉我们，程友佳的病情只能是保守治疗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即使是肝移植，效果也不会理想。建议我们采用一些中医的保守疗法，维持生命。
姑父含泪说，“我们还是回当地医院吧。”并告诉姑姑，儿子是肝癌晚期，没救了。姑姑当场就晕过去了。
表弟在急诊室留观了三天，病情时而反复，最后出血症状还是得到了控制。他和姑父母一起回到沅陵，进行保守治疗。
这三天，姑姑每天打电话给我，总是边哭边数落，认为表弟的病还是与我们照顾不好有关。要我们想办法，出钱送程友佳到北京、上海去治疗。
谢红心里憋屈，帮别人带孩子带了十年，教会他手艺，结果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又和我吵了一架。
ldquo;就是你和你爸，让程友佳来我这，我花钱费米，抚养他长大，教会他理发，现在不仅没有得到一句好评，还背上了骂名。我真后悔！我一定要找你姑姑，当面说清楚，这个锅我绝不背！”
06
5月4日，我安排全家三口，加上店里四个员工，都到市三甲医院进行了抽血和B超检查。庆幸的是，我和儿子都有抗体，谢红和其他几个员工没有抗体，但也没有感染乙肝病毒。我让没有接种过乙肝疫苗的人立即进行了接种。
我取出程友佳入股的10万元，带着他写的40万欠条及股权协议，和谢红一起回到老家。为了不让程友佳知道，我没有到姑姑家，而是在一个同学家里，请来父亲的全部兄弟姊妹，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因为，此时的程友佳依旧不知道真实病情。在会上，我含泪郑重地说道：“这十年来，我们把他当成自己的崽一样，照顾他的吃喝拉撒，你们问问程友佳，他的吃穿住用，哪一样和我儿子有区别？
ldquo;他从一个顽皮捣蛋、父母管不了的孩子，成了一名有了手艺，一年赚十几万的理发师，我们付出的，你们难道看不到吗？？他今天得了这个病，我们也很心痛……”
谢红情绪激动，插嘴道：“这十年来，姑姑、姑父把表弟丢在湘潭，就再没有为他操过一天心，表弟十年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这几年还每年给妹妹交学费，寄钱给你们，帮你们买药。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他吗？”
谢红瞪着姑姑：“其实你们真的是对不住他，你们那个时候根本不重视，不及时给他治疗，对他、对我们都隐瞒他的病情，他今天的病变成这样，是你们害了他，错过了他的最佳治疗时间。”
说完，她哭了起来。“我把他当作我自己亲生的崽一样，免费带他做徒弟，让他学手艺，我对得住你们的！没曾想，你们反过来竟还怪我们不尽心，想想真的是伤心。
ldquo;原来他在家时就抽烟喝酒，你们管不了。后来他成年了，他要抽烟喝酒我们就管得了吗？他出去玩通宵游戏，你们管不了，难道我们就管得了吗？”谢红哭诉个不停，我止住了她的话。
我告诉亲戚们，现在我把程友佳入股的10万元取了出来，交给姑姑姑父，用作程友佳的治疗费用，请他们当面打一个收条。在征询了姑父的意见后，我把程友佳的40万欠条退回，让姑父写了撤股声明。
姑父母收下10万现金和40万的欠条，在亲友们的见证下签了撤股协议。姑父对我们夫妻俩表示了歉意和感谢，但姑姑的脸色难看，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亲戚们纷纷表示，说我们带程友佳辛苦了，这事不能怪我们，都在说要是早点把肝炎治好就不会有今天了。
开完家庭会后，我们又来到姑姑家，将这几个月的红利和五月份的工资1.5万元，一并交给表弟，要他先拿着治病，并故作轻松地叮嘱他：“在家好好休养，争取早点来上班。”
程友佳在家里开了一些中药吃，隔几天到镇上医院打一点氨基酸或白蛋白等营养剂，他自己一直以为是胃出血造成的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调理。
养病的过程中，程友佳还经常和谢红视频电话，询问店里的业务情况，说对不起她，自己病休这么久，不能帮上忙。谢红说不要紧，要他好了就回湘潭上班。
表弟和店里的小伙伴发微信说，以后如果赚了钱，他一定要开一个奶茶店。他说等他回店里，一定要请大家喝他最爱的那家奶茶，还表示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据姑父介绍，现在表弟已经开始出现疼痛和轻微的黄疸了。姑姑已辞职回家，在附近打零工。姑姑每天忍着悲伤，陪着他到镇医院输液，为他熬中药、做营养餐……
作者〡念奴娇 退休医生
编辑〡云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