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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记忆

2015-03-03 作者:闻仲 来源:闻仲原创 阅读:载入中…

童年时的记忆

  我是一九五三年六月十八日出生的。我的童年可以说是一个苦难童年。听母亲说她生我的时候,家里什么也没有,还是我出世第三天舅父送礼(那时舅父是国家干部)称了两斤肉三斤面来。即使这点东西还要料理母亲在做月子里来贺喜的客人。我记事时最大的印象是一个字“饿”。我记得我吃过的东西,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例如:芋麻蔸煮着吃、烧着吃,蕨根煮着吃。还有观音土,野菜、细糠、土豆叶等都吃过。特别是到了一九五八年以后,国家开始进行第二个“五年计划”(这是长大后才知道的),当时党中央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即后来确定的“三面红旗”。那时的口号很多,如:“三年超英、五年超美”,“人民公社是天堂、共产主义是桥梁”,“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什么“亩产万斤粮、日产千顿钢”等都是那时候提出来的,修水库、炼钢铁,人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发挥到了极致。有三件事对于我来说,记忆特别深刻。

  第一节、大锅饭

  记得好像是一九五八年四月份的样子,那时为了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表现出能“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我们这里也和全国一样,所有家庭都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打破“小家”,加入“大家”,所有人都把自己家里(除个别家庭外)的灶挖了,把凡是带“铁”的东西“为大办钢铁”都上交了集体,这样就以一个垸或者一个小队为单位在一起吃大锅饭。我第一次吃大锅饭是一天中午在一个叫陈伦贤(他早已做了古人)的家里吃的。上午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去吃饭,这时从各个家里涌出来了好多人,男女老少一齐涌向陈伦贤家。只见在他的屋子里摆了四张桌子,道场上也摆了三张桌子,大家一哄而上,也没有什么礼节,爱怎么坐就怎么坐。很快炊事员就把大盆大盆的白米饭和菜端到桌子上来了,并大声对我们讲“大家敞开肚子吃吧,我们很快就要进入共产主义了,不定量,有的是吃的!”于是大家就你一碗我一碗地(因为当天听说要吃大锅饭,所以好多人早上就没有吃早饭)盛起来吃,我旁边一个叫陈敦花的女孩(只有四岁)还把大米饭撒了一地,我当时就狠狠骂了她,说她不该浪费粮食,她当时就气哭了。她母亲见状,对我大吼说:“也没有吃你的,这是集体的粮食,她撒了一点,关你什么屁事,刚才没有听说要进什么主义了吗?有的是吃的,多管闲事。”可是不几天,就听说仓库里没有粮食了,后来好多年再也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白米饭了。

  第二节、吃食堂

  大锅饭以后,粮食非常紧张,只好定人定量吃食堂了。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吃麻篼、观音土、细糠、野菜甚至树皮,就是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父亲首先是在副业厂做事,但很快就到赤东修拦湖大堤,据父亲说他们当时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口号下,他们是日夜不停地挑土,那个地方当时晴天是一身灰,雨天是一身泥,加上吃不饱,劳动强度又大后来都累垮了。大部分人收工都不愿回到住处,就睡在大堤上,看到太阳就是一个大红球。修完了赤东大堤,他又转战修鹰嘴崖水库、孙冲水库、大同水库,所以五八、五九年父亲基本不在家。家里只有母亲,七十多岁的奶奶及抱在怀里的弟弟和我。而且母亲为大办钢铁几乎是天天出去掏铁沙,听她讲最远的是到太湖县弥陀公社那河里去掏,来回几十里(好像只去过两次),其余大部分时候是到桐山冲的河里去掏。后来又是打松针(就是松树的叶子,像针一样,不知做什么,听说是练什么油),反正是早出晚归,而且有时还回来很晚,所以照顾七十岁的奶奶和抱在怀里的弟弟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特别是每天到食堂打饭都是我的事。吃食堂对我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母亲不在家,一次是母亲在家。不在家那一次是十一月底的一个傍晚,那时我们住在罗家坳,食堂设在一个叫欠角的垸,中间隔一个小山梁(现在叫四组)。那天吹着寒风下着毛毛小雨,我戴着一顶破帽子打着赤脚,拿着一个破盆子到食堂去打饭。到那里一看已经站了长长的一排队伍,而且都是大人,都是站在雨里,我因为个子小挤不进去,只好站在队伍的最后,不过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站在我的后面。不一会儿就听前面的人说,今晚又是红薯(中午分的也是红薯),人平半斤,快称完了没有了。这时我后面的人刚听说,一下子就挤到我前面去了,我挤不赢直急得大哭。当最后轮到我的时候,锅里只有小半锅水了。分红薯的陈永丰(他当时好像是事务长)在小半锅水里慢慢捞了几分钟,才捞了一斤半大拇指那么大像死老鼠一样的红薯根放到我的破盆子里,当雨水和着我的泪水端着盆子出门时,才模模糊糊地(这时天已基本全黑了)看到母亲全身湿透地挑着一担松针回来站在那里望着我,见我那样,我们相视大哭。还有一次是国庆节,头天就听说要加餐,我高兴得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起床我就和母亲讲,今天您那里不要去,听说今天要加餐您就和我一起去打饭吧!母亲那天果然没有出去,可是到了中午母亲还没有去打饭的意思,不知在忙些什么。我就不断地追母亲快点,一直追,当我们走到食堂时(那时我们住在樟树垸,食堂设在大队试验场,离我们家只有500米的样子),只见若大的餐厅里,摆上了十几张桌子,一百多大人孩子都在那里吃,有鱼有肉,有豆果线粉,馋得我直咽口水。我连忙跑到打饭窗口,并催母亲快来,当我把饭盆和菜碗伸进窗口叫陈敦英大娘打饭时,她把刚吃完的饭碗放下慢腾腾地说:“刚刚到哪里去了,饭也不知道吃,饭菜都被打完了,现在只剩下一点锅巴,要不要?”我当时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只好打了一点锅巴,也不问母亲,独自回到家中大哭起来。 (人生哲理名言 www.wenzhangba.com)

  第三节、年夜饭

  俗话说“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童年的时候,我也和其他小孩一样,快到年关的时候就天天盼望着过年。盼望那一天早早来到。盼望那种喜庆、盼望那种热闹、更盼望有好吃的,能一饱口福。可一九五九年的那个年,那个春节的萧条、冷漠和饥饿,使我至今难忘。大年三十以前好几天都不见父母踪影,父亲在外修水利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不知是在哪里修水库),为了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听说过年也不回来。母亲听说是在大同修水库,尽管有二十多里路但还是两地来回跑。有时两三天回家一趟,有时一天回家一趟,但每次回家都很晚,出门都很早,我们几乎难以见面。大年三十这一天,我们起床后,祖母跟我说:“你妈昨晚回家了,今天又起早走了,说今天过年,晚上带好吃的回来”。这一天我们从上午等到下午,只盼天早点黑,只要天黑了,母亲就会带好吃的给我们。可是夜幕降临了,还不见母亲的踪影。我们只好在厨房的灶门口烧起柴蔸子,抵御寒冷,边烤火边等母亲回家。可是我们等了好长时间,火也快熄了,也没有点灯,肚子早就饿了,真是饥寒交迫。正当我们准备睡觉时,只听一声门响,祖母对我说:“快去开门,肯定是你妈回来了”,这时我的睡意全消,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母亲回来了。母亲进门后不顾自己的疲劳和寒冷叫我赶快烧火,准备做饭给我们吃。她边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边说:“这是大队指挥部分给我家过年的两斤米,四两肉,为了给新的一年报喜,我们今天收工好迟,加上等大队分东西,所以回来晚了,这就做给你们吃,听说你爸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不一会儿母亲就把年夜饭煮熟了,我们高兴地吃到了有肉的萝卜?菜和白米饭。真是一顿美味佳肴,那一晚在睡梦中还咂着嘴呢!

  我的童年既快乐纯真又辛酸难忘,有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记得我小时候光住房就搬迁四个地方:一个叫樟树垸的是我们的老宅基,分上下两个垸,我家在下垸中间。一个是叫做高垄的地方,那是父母与我的叔祖父祖母分家搬到那里去住的地方,一个是樟树上垸叫陈敦喜的房子(好像当时是为了大炼钢铁要柴才拆了我的房子,住到他家的),后来又搬到罗家坳去住。在这仅仅四年之内就搬了四次家,后来又搬回原地方了。三四岁时我就常常拿着父母给的钱到供销社去买火柴、食盐及针头线瑙之类。由于个子太矮小,每次买东西总够不着铺台,只好拿出钱向售货员大声喊,“我要买东西”。每次叔叔阿姨都笑着说:“小鬼,怎么又是你,买什么东西,吃不吃糖?”“不吃。”总是这样买了东西就走,舍不得花钱买糖吃。而且我小时候很勤劳,到了五六岁时每天不是帮家里捡柴,就是帮母亲扯猪草,有时候还要喂猪。那时候父母都很忙,祖母年纪又大,所以很多家务活都是我干,可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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