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倾城
起初,我对她并不熟稔,只是寝友总是提及。也不知何时起她已是我下铺皓明的女友。
皓明总是很晚回寝,每次回来,鼻梁上都会挤出无需言表的幸福,那是每个恋爱的中的男女都会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表情。我和葛帅,善生三个室友喜欢拿他开涮,说,哟,新郎官回来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大餐。
他也不含糊,很认真地和我们保证,再过几日。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这样插科打诨的度过四年,就这样最好,无关痛痒。
东北的冬天似乎一直都是那么漫长,整日整夜的下雪,失了眠一样。我觉得皓明应该很幸福,毕竟,她的女友是我们系的系花,白茉桐。
我们与她同系不同班,即便好几次和她是挤在同一间教室上公开课,但好像也从来没有看见她来过。皓明义不容辞地包揽了一学期为她喊到的活,快到期末,皓明几乎也不来,这种差事就丢给了我。
起初,我是拒绝,说,咱寝室还有俩闲的,你不该找我。
结果皓明竟出口道,不行!他们巴不得那,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
我有点气愤,骂了一句,滚犊子,他大概觉得说的不妥,便又赔笑道,好好好,想哥,我说错了,行不行,哥们一场,我不是那意思…我觉得你最靠谱。
看他那猴急的模样,我便笑着说,结婚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
白茉桐,每次替她喊道,我都觉得这名字起得很有韵味,也想一睹这名字的主人,亦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让皓明如此痴迷。
而我见她,是在大一结束的最后一晚的夜。
那晚,我从超市购物出来,雪还是下的急。远远见到皓明和一个女孩子亲吻在雪花飞扬的马路边,那画面,是这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棉靴,此时此景,像极了韩剧中的某个场景。又让我想起,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
关于她的事情,我早有耳闻,皆是另外两位室友告诉的,无非是之前的几段爱情,据说还曾为一个男人打过胎,我那时想,这样的女孩顶多长得漂亮而已,而自从见到她在雪天里同人接吻的画面后,就觉得她是非同一般的美,也难免会有好几段恋情。
她同皓明之间的事,总是格外引人侧目,或许顶着和系花恋爱的名声,又因着她的风情万种,与人群中那些艳丽的索然无味的女孩迥异,她们之事,又像一碗五味陈杂的药汤,在庞大的车行人往,漫卷闲书的大学氛围内,各添各的料,各品各的味道。
在开学后第三天,皓明便请了我们期待已久的大餐,饭桌之上不见白茉桐,皓明只是不停地喝酒,不言半句,脸喝的通红,我觉得氛围不对,忙拦住他,说,让别喝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和我们说说。
皓明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呛着一大汪泪,然后又低下头,边喝边道,都别管我,我他妈的分手了,今晚让我喝个痛快都不可以吗… (感人故事 www.wenzhangba.com)
已经忘了喝多少瓶的我们拖着皓明回寝后,雪花还在下,夜已经很深。安顿下来,我竟陡然间想起白茉桐来,她是不是也在哪个墙角或者被褥里痛哭着。
我又一次见到她,这次见到最为清晰。那是葛帅拉着她的手坐到我对面,而此刻我正在食堂吃饭。葛帅说,我们的事,你不要与皓明说,免得他难受。我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皓明早就明白这小子的心,所以才让我帮白茉桐接喊到的活,刚想这里,葛帅又说,今天下午,我们不去上公开课了,你帮忙喊下到,谢谢了兄弟。
我刚想拒绝,谁知道白茉桐既然笑着说话了,她说,谢谢你一直都帮我喊到。
我看着她那笑颜,如同山谷中的一朵罂粟,风中烛火一样飘扬,来人去事只是倒映在她的眸子里,藏尽了故事。说完,和葛帅手挽着手,渐渐隐于人群。
好几次,我都差点将白茉桐当成了自己的名字。这名字像雨,而我早就全身湿透,却浑然不知。
皓明不是不晓,寝室里他俩也是僵持了好久,没有言谈。皓明把有关白茉桐的一切都毁掉了,不注意间将一张白茉桐的照片扔在了地上,任水浸,脚踩,不成样子。葛帅回来见到这一幕,不说一句话的走到皓明身旁就是一拳头。恶狠狠地指着他说,皓明,我不想我们间有仇恨,可是白茉桐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都和她睡了…
冷风刮着玻璃窗,发出类似哽咽和不屈的声音,在男寝楼的上空盘旋不息。听到这里,皓明虚脱一般,蜷在了地上,眼神空洞,有气无力地说道,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我不知道我与俗常男子无异。喜欢性感的女子。
皓明和白茉桐常常出现在食堂三楼,最爱来这里就餐我,为了避免见面的尴尬,不得不去一楼吃无味的馒头。似乎每次见到白茉桐,她总是穿着不重样的衣着,或艳或素,都掩盖不住她骨子里的妩媚。
而我为她喊到的活,就好想天经地义的一样,虽然我们还仅仅见过一次面,但我又觉得的我对她那般熟识,她的爱好,习性,还有经历。
那日放学,整理好了书本,便出了门,转身之间,看到白茉桐一个人站在走廊,双脚并拢,背贴着墙壁,倒像是被赶出教室罚站的中学女学生一样,寂寂的,眼睛里藏着不幸福的故事,像只安静而警觉的猫。
那一刻,我仿佛真切地看到她的少年,心里一下子有了疼惜。
她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过去都是你帮我喊到,谢谢你。
我无言笑笑,回她,没什么。
道谢之后,又要请我吃饭。我推诿几番,她坚持邀请,我便没有拒绝,随她去了餐厅。
我们吃了些简单的菜,她又举起杯子敬我,而后,脸庞竟泛起了红晕,和我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和葛帅分手了。
为什么?
我不禁喊了出来,她倒一副很平常的表情,还是微笑的说,因为我觉得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