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相残为红颜（全）
文：榴芒鹿 图：双鲤koi
01
民国初年，军阀混战，连年不断的战乱使好多人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初春，阴雨绵绵，雨柔打了一把油纸伞缓缓走过寂静的青石板街道。
雨柔是两年前来的小镇，小镇上民风淳朴，雨柔刚来时，小镇上的居民并没有因为雨柔是一个外来女子而欺负她。
雨柔在靠江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阁楼，楼上住人，楼下则卖一些胭脂花粉。
雨柔卖的东西价钱便宜质量还非常好，她又人如其名，温柔大方，让人如沐春雨，自然生意便很是不错。
雨柔不似其他商人一般，她对金钱的概念极其淡泊，小镇上的人不管谁家有事，她总会给予帮助，多则十元八元，少则一元两元，小镇上的孤寡老人、贫困人家几乎都得到过她的帮助，自然大家对她的好感便又增加了几分。
雨柔回到店里，将湿了的鞋子和衣裙换掉，看了看天气，想着不会有生意，便没有再开门，她坐在屋檐下，给自己泡了一壶热茶，靠着藤椅出神。
“雨柔，雨柔，你在吗？”
门外响起了邻居张大娘的声音和敲门声，雨柔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给张大娘开了门。
张大娘是一个孤独的老太婆，老伴去世的早，唯一的儿子也被抓去参军，好多年了下落不明，自雨柔搬到这里，便时常接济她，自然她对雨柔也如亲生闺女一般。
门外的张大娘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翠绿的葱花、白生生的面条，看着可口极了。
“雨柔啊，我刚做的面条，你快趁热吃吧，这天太冷了。”雨柔道着谢接过面条，把张大娘让进屋里。
张大娘坐在椅子上，一边看雨柔细嚼慢咽地吃面条，一边扯着闲话：“看你这吃饭的样子像个大家闺秀，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受罪？”
雨柔吃面的手顿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张大娘并没有发现雨柔的不妥继续说道：“听说了吗？昨天镇子上那家客栈来了两个好像是北方的外地客人，他们一来就到处打听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年轻女子，说是他们家小姐离家出走，还拿着一张很小的纸，说是小姐的相片，客栈老板说那相片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
张大娘没有发现雨柔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自顾自的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雨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把面条吃完，待要站起来去洗碗，却被张大娘抢先一步拿走，张大娘一边拿了碗往外走一边说：“这两天天气不好，你注意点，别着凉。”
看着张大娘出了门，雨柔快速把门反扣上，靠在门上，心跳得厉害。
她稳了稳心神，缓缓走上阁楼，静静地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柜里拉出一个箱子来，颤抖着手打开箱子，从衣服下边翻出一个相框。
相片是一个三口之家，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坐在椅子上，他们身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甜蜜地搂着父母的肩膀，一家三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02
张大娘说的没错，雨柔的确是一名大家闺秀。
父亲沈国宏是辽宁的一名棉纱商人，他生意做的好，人还正直，虽说依靠一定的势力，但他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母亲则是一名家庭妇女，他们只有心竹一个女儿，自然对她爱不释手。
从小到大，沈国宏没让心竹受过一点罪，她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点心，受最好的教育。
而这些并没有养成心竹的坏习惯，反而给了她坚强活泼的个性，多才多艺的本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大方人见人爱。
两年前，沈国宏把心竹送到辽宁女子大学读书。
新生报道，学校与相邻的男子学校一起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联谊会。
联谊会上，心竹弹了一首钢琴曲，娴熟的手指在钢琴的黑白键上飞舞，动人的音符弹跳出来，悠扬的旋律在整个会场回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沈心竹顿时成了所有在场男生心中的白雪公主，而这些男生里也包括谢炳文。
谢炳文的父亲是奉系军阀的一名将军，谢炳文是他父亲的三姨太所生，只因他从小便长的帅气，人又聪明伶俐，深得父亲喜爱。联谊会上，谢炳文对沈心竹一见倾心，他疯狂地爱上了心竹，并且开始了热烈的追求。
谢炳文每天放学就等在女子学校外边，不管不顾地跟着心竹，硬是陪着她送她回家；他知道心竹喜欢郁金香，便不知从哪里找来各种颜色的郁金香，抱着出现在心竹面前；他讨好心竹的好朋友，甚至于沈家的下人，只为知道心竹的行踪，从而与心竹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十七八岁，正是喜欢浪漫热情的年纪，谢炳文的狂热追求让心竹抵挡不住，终于败下阵来，瞒着父母和谢炳文开始谈起了恋爱。
他们相识几个月后，谢炳文毕业了。
毕业之后的谢炳文更是时间充足，每天接送心竹上学放学，节假日带着心竹去爬山、去郊游、去干所有心竹喜欢、想干的事情。
躺在山坡的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心竹觉得幸福极了。
两人的恋情不停的升温，谢炳文便想去心竹家提亲，让心竹嫁给自己。
心竹一时有点懵，她和谢炳文谈恋爱并没有告诉父母，如今谢炳文突然去提亲，父母会不会生气？
她不敢想，便让谢炳文再等一等，她想自己先给父母说一声，而谢炳文也决定告诉自己的父母，然后找个时间去沈家提亲。
然而，就是这一个犹豫，却让心竹痛失双亲，同时也分开了她和谢炳文。
03
一个周末，心竹陪了母亲去百货商店，从商店出来，遇上了一个人，而正是这个人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这个人是谢炳文的大哥谢炳生。谢炳生是谢炳文父亲的大房所生，也就是所谓的谪子，已在他父亲军中供职。他的母亲没什么文化，对他又溺爱之极，再加上父亲手中的权利，致使他成了一个奸淫掳掠，无恶不做之人。
谢炳生本是陪着他的一个姨太太来迋百货商店的。他从车上下来，正遇上心竹和母亲从百货商店出来，身着嫩黄色呢大衣，披着一头长发，眉清目秀的沈心竹看呆了谢炳生，一时惊为天人。
眼看着心竹和母亲走远，他的姨太太叫他，谢炳生才惊醒过来，他扔下姨太太，跳上车便向心竹她们追去。
心竹和母亲走的并不快，而谢炳生却也只是开车远远地跟着她们，心竹和母亲迋了多久，他便跟了多久，直到心竹和母亲叫了人力车，回到沈宅。
谢炳生把车停在沈宅外边，看着心竹走进去，这才掉转车头，高兴地向家里驶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炳生便带着几个随从，拿着好多礼物厚颜无耻地出现在沈家。
沈国宏听到下人通报很是奇怪，一来他与军中之人素无来往，二来他也听说过谢炳生其人的所做所为。
但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他还是让下人将谢炳生请了进来。
谢炳生大大咧咧地坐在沈家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着沈国宏从楼上下来。
沈国宏下来后，寒喧几句，谢炳生便直入主题，声称自己要娶心竹做自己的四姨太。
沈国宏惊呆了，他不知道谢炳生什么时候见过心竹，还要娶她。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无耻之徒，便婉转地拒绝了谢炳生，没想到谢炳生居然威胁沈国宏，过几日便会派人来迎亲，无论他们同意与否。
沈国宏顿时便怒了，他让下人将谢炳生带的礼物扔出去，并将谢炳生赶了出去。谢炳生叫嚣着，甚至拔出了枪，但他多少还有点分寸，他也知道沈国宏在当地还有一些威望，没敢真的开枪，发了一会儿疯便气冲冲地带着随从离开了。
沈国宏知道谢炳生不会善罢干休的，他着急地在书房里想了半天对策，最后决定亲自去找一趟谢炳生的父亲。
谢将军听完后，将谢炳生找来狠狠骂了一顿，并且责令他不许再去打扰沈国宏一家，谢炳生口头答应着，心里却并没有当一回事。
他觉得沈国宏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什么可怕的，但老头子出了面，他还不敢太放肆，他决定重新想办法。
没过几天，他便听自己的人说沈心竹居然和谢炳文在谈恋爱。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一直讨厌着谢炳文的谢炳生更加坚定了要抢到心竹的念头，哪怕是为了打击谢炳文。
而彼时的谢炳文和沈心竹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依然沉浸在热恋中，开开心心地约会，商量着告诉父母的说辞，完全不知道危险已近在咫尺。
04
谢炳生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不甘心的他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一个雨夜，谢炳生派了十多名手下，穿了黑衣，蒙了面，打扮成强盗闯入沈家，准备掳走沈心竹。
却不料当时的沈国宏与沈心竹并没有在家，家里只有沈心竹的母亲和几个下人。
混乱中，谢炳生的手下打死了沈心竹的母亲和两个下人，一不做二不休又一把火烧了沈宅，而有一个女仆因为在花房而躲过了一劫。
那名女仆告诉沈国宏，那一帮人离开时，她隐约听见说什么谢将军，所以应该不是真的强盗。
沈国宏明白此事是何人所为，他强压恨意把事情告诉心竹，并且要心竹找个地方躲起来，谢炳生不会放过她的。
心竹哭着不肯，想要为母亲报仇，但沈国宏不顾她的反对，派人将她送到乡下的一个亲戚家。
而后，沈国宏开始了为妻子报仇的计划。他雇了杀手去杀谢炳生，却阴差阳错地杀死了谢将军。
而这正中谢炳生下怀，他承袭了父亲在军中的职务，更加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沈国宏面前，要沈国宏交出沈心竹，沈国宏气得大骂不已，谢炳生一气之下开枪杀害了沈国宏，自此，沈家家破人亡。
沈心竹知道消息后，哭着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想回去为父母报仇，又苦于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是谢炳生的对手。
最后，在亲戚的劝说下，她放弃报仇的念头，离开东北隐姓埋名来到这个江南小镇。
而谢炳文是在沈家被烧的第二天知道沈家出事的。
那天，谢炳文本来和沈心竹约好见面的。
他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几个小时没等到沈心竹，便来到心竹家里，却发现心竹家被烧的一片狼藉，而家里人也失踪了。
他着急的四处打听，知道心竹的母亲已经死了，而心竹的父亲和心竹下落不明。
谢炳文心急如焚，他去求自己的父亲帮自己找沈心竹父女俩，谢将军这才知道沈心竹竟然是谢炳文的恋人。
他没有将谢炳生打扰沈心竹的事告诉谢炳文，只答应谢炳文帮他找到沈心竹。
然而，没几天，谢将军却被沈国宏雇的杀手杀害，谢炳生在承袭了他的职务后，将谢炳文母子赶出了谢府，而恰好在被赶走的前一天，谢炳文无意中找到了沈国宏，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炳文强压心中的恨意带着母亲离开谢府，他知道自己此时还不是谢炳生的对手，他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离开谢府之后没几天，他又听到了沈国宏的死讯，谢炳文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回去，为自己、为心竹一家报仇，更重要的是，他还想早点找到心竹。
当然，后边发生的这些事，沈心竹并不知道，她听父亲告诉自己母亲的死因之时，便已经将谢炳文也恨了进去，她认为是谢家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无法为父母报仇，但也不想再见谢家人。
当沈心竹听张大娘说有人在打听年轻女子时，便莫名心慌。
她害怕谢炳生贼心不死，依然在打听自己的下落，但又给自己宽心，像谢炳生那种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么可能都两年了还再寻找自己。
无论如何，这会儿的沈心竹还是很恐慌，她坐立不安，直到天黑了下来。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沈心竹，恐慌过后她慢慢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自己必须镇静下来，必须想到对策，或者干脆回去，与谢炳生同归于尽，也替父母报仇。
如此一想，沈心竹突然不再害怕了，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便开始收拾行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心竹整个人一僵，呆在原地。
05
沈心竹没有去开门，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大脑中一片空白，而门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直到惊动了张大娘。
心竹听到张大娘的声音：“你们找谁？”一个男子答道：“大娘，这儿是不是住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心竹的脸越发白了。
张大娘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是谁？这儿没有年轻姑娘，那姑娘前两天搬走了。”
沈心竹松了一口气，听到他们又问了张大娘几句，然后便是有人离开的声音。
沈心竹浑浑噩噩地不知坐了多久，门外又响起了张大娘压低的声音：“雨柔，雨柔，你还在吗？”
她快速跑过去，将门打开，张大娘从门缝中挤了进来，随即关上门：“雨柔，那些人是找你的吗？你真的是离家出走的？”
沈心竹哭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张大娘，只是隐去了自己和谢炳文的事情。
张大娘一边听一边陪着她抹眼泪，之后着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他们找来了，你怎么办？”
沈心竹擦干泪水，眼中透出一抹坚定：“回去和他同归于尽，也算为父母报仇了。”
张大娘拉着她的手：“闺女，你可不能这么想，你父母为了你都离开了，如果你不珍惜自己，他们不是白死了吗？”心竹愣住了。
张大娘离开后，沈心竹想了好多，父母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张大娘说的也对，她要珍惜自己，不能让父母白死，可如果谢炳生不打算放过她，那自己便只能与他同归于尽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心竹洗漱完毕，拉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默默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放晴了，一夜雨打，地上落了好多木棉花，触目惊心的橙红色散落在青石板街道上，沈心竹锁好门，低着头缓缓向前走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一张憔悴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她一阵晕眩险些跌倒。
来人一把拉住她，将她拥入怀中，滚烫的体温透过微微潮湿的衣物，再透过沈心竹的衣服传到沈心竹身上，沈心竹僵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来人是谢炳文，沈心竹怎么也不会想到来找自己的是谢炳文。
这两年来，她也时常会想起和谢炳文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但随即而至的则是更深的恨意。
曾经的爱和欢乐，随着父母的去世、家庭的没落已经烟消云散了，对于谢家的恨在沈心竹心里生根发芽，乃至长成参天大树。
谢炳文紧紧地抱着沈心竹，有泪滑入沈心竹的衣领：“心竹，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真得还好好的活着。”
沈心竹依然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她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突然出现的谢炳文。
谢炳文见她不说话，轻轻扶直她的身体，两眼放着光看着沈心竹：“心竹，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这两年多的时间，我找了好多地方，要不是偶然想起你说想在一个开满木棉花的小镇上买一间房子，晒着太阳，喝着茶，看孩子嬉戏，我还找不到你。”
说完，谢炳文再次将沈心竹拉进怀里，而沈心竹却在这一刻回过神来，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谢炳文，苍白着小脸恶狠狠地看着谢炳文，有泪从眼中滑落。
谢炳文不明所以地看着愤怒的沈心竹，完全不知道沈必竹把自己也当成了仇人。
谢炳文待要再去拉沈心竹，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怒喝：“放开她！”
06
谢炳文和沈心竹同时看向谢炳文身后，张大娘带着好多小镇上的居民站在那里，所有人都怒视着谢炳文，张大娘快走两步将沈心竹拉到自己身边：“闺女，别怕，我们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此时，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快速冲到谢炳文身边，将谢炳文团团围住，同时从怀里拔出了枪。
沈心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心里明白，小镇上的居民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而自己绝不能允许再有人为了自己而牺牲。
她轻轻推开张大娘，缓缓走向谢炳文：“谢炳文，你还想干什么？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谢炳文喝退了那几个黑衣人，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沈心竹，眼里的痛清晰可见。
“心竹，原谅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你身边，原谅我过了这么久才找到你。你听我说，我已经把谢炳生关起来了，你可以亲手为你的父母报仇。”
心竹睁大了双眼，怀疑地看着谢炳文，她不知道谢炳生对谢炳文的所做所为，自然也不相信谢炳文会为了自己而伤害自己的大哥。
在谢炳文的一再请求下，沈心竹半信半疑地带着谢炳文来到自己租住的地方，而那些小镇居民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只是他们没有进屋，在院中怒视着谢炳文带来的那几个黑衣人，虽然他们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坐在房子里，沈心竹不看谢炳文一眼，沉默好久之后，谢炳文才说道：“心竹，你越发消瘦了。”
沈心竹强忍泪水紧闭双唇不肯开口，谢炳文也不强求，他将沈心竹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沈心竹，也将自己这两年的情况告诉了她。
原来，谢炳文带着母亲离开谢府之后并没有离开辽宁，也没有急着寻找沈心竹，而是悄悄地和父亲之前的几个老部下取得了联系。
因为平时谢炳生的所做所为，那些老部下对他早有不满，但看在谢将军面上一直忍着，谢将军去世后，谢炳生越发无法无天，也更加不把这些老部下放在眼里，而谢炳文的出现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在父亲那几个老部下的暗中帮助下，谢炳文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拉起了自己的队伍，而后他便开始派人四处寻找沈心竹。
同时他也没忘记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自己和部下严格要求，勤加操练，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铁血手腕，带出了一支精锐的部队。
又和那几位老叔伯一起，拉拢了谢炳生身边好多人，把谢炳生架空之后，他和那些人里应外合，把谢炳生从一个戏子的床上绑了起来，自己接替了父亲的职位，成了奉系的将军。
坐稳了位置，自己变强大之后，谢炳文加大了寻找沈心竹的力度。
他派出好多人四处打听沈心竹的下落，直到几天前得到消息，说这个开满木棉花的小镇上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而他们的描述让谢炳文深信就是沈心竹。
他放下军中一切事务于昨夜赶到这里，下属告诉他里边有人却不肯开门，他更加确定里边的人是沈心竹。
看天色已晚，他怕吓着心竹便没有再打扰她，而是在门外站了一夜。
沈心竹默默地听着谢炳文讲述，往事慢慢涌上心头，看着谢炳文眼中的泪水和真诚的目光，她痛哭失声。
沈心竹告别了张大娘和小镇上的居民们，跟着谢炳文离开了。谢炳文搂着依依不舍的沈心竹说道：”心竹，等我们老了，我陪你回这里来可好？”
沈心竹流着泪点点头，回头看向还在对自己挥手的小镇居民和青石板路两旁盛开的木棉花，脸上渐渐浮上了笑容。
数年以后，在辽宁一个偏僻的监狱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总在喃喃自语，重复着一句话：“我是真的谢将军，他是假的。”
而另一个雅致的院落中，总有一个优雅的妇人和一个身材挺拔的穿军装的男子相互依偎，十指相扣着看院中一个小男孩奔跑嬉戏，脸上的笑容温馨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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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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