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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 | 双向暗恋

2018-06-11 18:16:32 作者:真树乃 </span> 来源:爱格 阅读:载入中…

美文 | 双向暗恋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一点紧张,一点心跳,

  加上很多点难以言喻的,

  轻飘飘的快乐。

  兔入虎穴

  周领队从健身房走回训练室时,就瞧见他们队新招来的奚显小朋友正义愤填膺、声情并茂同时张牙舞爪地和队友描述着什么。他往近处走了两步,奚显那像是变声期还没过去的尖嗓门像把电钻一样直往他鼓膜里钻。

  “你看见了吧!那位大姐就像拎自己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的儿子一样拎我的衣领啊有没有,我初中毕业之后我爸都没这么拎过我!多大的仇啊,而且我到底哪里长得像未成年了啊!”奚显捏着只剩个壳的吸吸冻,一下眼尖看见正往这边走的周领队:“队长!队长你说是不是队长!”

  “怎么回事?”周领队言简意赅地问,但问的不是奚显,是被他拉着吐苦水的队友。

  “刚才我们不是去网吧了吗?”队友解释,“可能正好赶上最近查未成年人出入网吧查得紧,我们刚进去还没坐十分钟,奚显就被一个女警察给……”队友顿了一下,“拎起来了。我们也是都没带身份证,然后就给……”

  “我哪里像未成年?!”

  奚显继续愤怒地嚷嚷。

  周领队和一旁的墨镜队友对视了一下。

  哪儿都像。他们在心里默默地说。

  奚显今年二十一,两个月前才转会到周领队带领的游戏战队。他技术是没争议的,出道之前打网游,让人当外挂举报就举报了好多回。但他有个让周领队看了就头疼的问题,就是长得像未成年,而且还是不管怎么打扮都像。头发老老实实放下来,像初中生;染黄了拿发胶抓起来,像高中里的不良学生;学着电影里的精英人士留一个大背头,像十五年前影楼里的儿童艺术照。于是他们放弃了,就看着奚显天天拿个发夹把刘海别起来,乍看和某个队员的私生子一般穿着大裤衩和拖鞋满楼跑。

  周领队身高一米八五,沉迷于健身房,身材健硕孔武有力,他的战队成员也像是同类相吸一般,每个人换身衣服都分分钟能去讨债。如果不当电竞选手,就属于老板和客户谈判时必须把他们带在身边撑场面的那一类。粉丝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黑道组,周领队十分满意。

  有格调!有品位!

  他赞叹。

  然后今年,战队经理就把身高一米六七,肩窄人瘦,还头顶一个锅盖头的奚显给招了进来。

  他们头一次在记者会上亮相时,用当时一位混熟了的女记者的话来说,这位超级新人就和进了虎穴的小兔子一样。

  周领队每天进训练室,先是副队一声不响地点个头,接着是队员面无表情的“队长好”,他在心里点头赞许已经树立起来的冷酷无情的战队风格,但奚显的大嗓门响起来,他就被打回了现实。

  “队长好!队长你起了啊?队长你吃了没啊?队长今天食堂的豆沙包可好吃了,我特意多拿了一个留给你。还热着呢你赶紧来吃!”

  周领队头顶爆出一个愤怒的“井”字。

  “闭嘴!”

  “哦……”

  “还有,不能在训练室吃东西。要吃出去吃!”

  但是,传说中老虎也容易被驯养得失去了野性,所以不消一个月时间,他对奚显这只兔子,竟然生出一种猛兽的柔情来。所以,当奚显鼓着脸嚷嚷自己哪里像未成年的时候,他甚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吸吸冻空壳。

  “不像不像。”他说,“还有,不能在训练室吃东西。”

  钱包事件

  他们这个战队的大本营位于市中心,被各大商场、学校、咖啡馆等等场所包围着,对面更是网吧、超市、商场、麦当劳,中餐、西餐应有尽有。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家派出所。

  派出所就是寻常哪里都能见到的那一种,蓝白色,很严肃,里面坐着身穿警服的小片警,时不时还会有走失儿童坐在长椅上眼泪汪汪地吃棒棒糖。

  此时,蹲在专心舔棒棒糖的小男孩面前耐心询问他家住在哪里的新任警官陈泽亚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又被上司安排了一个平安夜值班的任务。

  “我要约会……”她有气无力地反驳。

  “小陈,你这就不对了,一个人民警察,哪有把私事放在前头的道理。”旁边谢了顶的老所长确认付款成功后,关闭了“圣诞节巧克力送女友”的淘宝页面,转而德高望重地教育起人来。

  “而且,你有男朋友了吗?”所长问。

  “有啊。”

  对孩子完全没辙的,并已单身三年的陈警官底气不足地回答。老所长眼睛一亮,“这里有八卦”的神情顿时隔着一条街都能看清。幸好小男孩的父母风风火火及时出现,抱着孩子又哭又骂打断了八卦上司的追问,陈泽亚顺利落跑,但平安夜的值班安排已经排好,这个逃不掉。不过仔细一看,同事们还是十分照顾她地给她安排了白天的值班,让她能有时间去吃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烛光晚餐。

  平安夜当天,她下了班换了衣服,去旁边一家面馆吃牛杂面。她进门时正撞见里面一帮人往外走,五个像黑社会的人拥着一个小孩。她皱了下眉没多想,找了个地方坐下,点完餐却见新来的服务员小姑娘一脸困惑地拿着一个钱包。她刚想问怎么回事,小姑娘却一眼认出她来。

  “陈警官!”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不知道哪位顾客好像是落下了个钱包……交给您吧!”

  于是,下班的陈警官手里多出来一个钱包。

  她把钱包就放在桌边专心嗦面条时,店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推开,一把好像变声期还没过的嗓子响起:“不好意思我钱包忘拿了,有人看见我钱包吗……”

  陈泽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和奚显来了一个视线对接。

  “你……你……你……”奚显瞬间认出来,陈泽亚就是前些天像拎儿子一样把他拎出网吧的那个警察。

  “你钱包丢了?”陈泽亚倒是冷静,咽下嘴里的面条,立马进入了工作模式。

  “你捡着了?”奚显眼尖,一下看见面碗旁边自己的黑色钱包,“那个那个!那个就是我的钱包!”

  “说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

  “有,有一百多块钱吧,身份证、两张银行卡,一张建行、一张工行……”

  “姓名,还有身份证号背一下。”陈泽亚说着,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来,对面小孩背的数字她没听清,倒是上面的出生年月吓了她一跳。二十一岁?就比她小一岁?

  奚显像是注意到她这一瞬间惊讶的神色一般,径直走过来朝她摊开手要钱包。

  “你看见没有!我早成年了!上次没带身份证你非说我是没到年龄拿!还诬陷老板包庇我!你现在看清楚了没有!给我道歉!”

  陈泽亚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才想起眼前这人就是自己上次新官上任踌躇满志地从网吧拎出来的那个未成年。奚显声音太大,惹得店里的人都朝她个这方向看过来。她有些尴尬,把钱包交到奚显手里,小声地道了歉。但这一句道歉,没想到刚才还像只奓毛的猫一样马上就要跳上来挠人的奚显一下子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那个……我不是……”

  “我先走了。”

  陈泽亚扔下吃了一半的面和红着脸语无伦次的奚显,站起来快步离开了面馆。平安夜的大街上,圣诞气息已升到极致,还可间断听到或远或近的焰火声。她裹紧围巾和大衣,逆着人群往地铁站走,这又是一个与她无关的节日。

  鹦鹉骂人

  陈泽亚是个十分不善于面对错误的人。或者说,她是个不太能接受“错误是人生的一部分”这种说法的人。但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她便需要比常人多花上数倍的时间来缓慢疏解。自幼便是如此,成年后也完全没有缓解的趋势。

  然而这个世界,其实某种意义上一开始便是由错误构成的。

  谁能够说人的出生是正确的呢?谁能够说人以现在的形态、现在的观念活着是正确的呢?

  这些被奚显挂在嘴边的中二气息十足的、偷换概念的理论,于陈泽亚而言,是完全不可理解和接受的。所以,当奚显大嘴巴地把在面馆偶遇她的事说给全队人知道的时候,她正坐着家里反省自己上一次的错误。同时,还接受着家中鹦鹉的言语攻击。

  她养了一只鹦鹉,毛色是明亮的翠绿色,喙是红与黄的渐变,是高中同学结婚出国前送给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鹦鹉似乎和她不那么合得来。她喂粮喂水,鹦鹉吃喝不误,但吃饱喝足后,鹦鹉便开始骂人了。

  骂人的话是从她同学那儿耳濡目染来的,据说当时鹦鹉养在大学宿舍,男生宿舍那点儿国骂都被鹦鹉学了去。除此之外,鹦鹉最喜欢说的一个词是“弱智”。当然不是那种字正腔圆的吐字,说是别的词也未尝不可,但同学一口咬定它说的就是“弱智”。在这种心理暗示外加洗脑式重复的影响之下,陈泽亚不得不接受了被一只鸟天天骂弱智的设定。

  比如现在,她手叉着腰站在鸟笼前,横眉竖目地对着一只鹦鹉。

  “弱智!”

  “闭嘴!”

  “弱智!”

  “我逮捕你!”

  婚纱警车

  游戏战队这个群体,恐怕是世界上性别比例最失衡的地方了。

  其他战队多多少少可能还有那么一两个女学员,然而周领队的麾下是清一色的纯爷们儿,连经理也是个清瘦精干,一眼看去宛若黑社会智囊团成员的这么一个人。所以,这群在宿舍、食堂、训练室三点一线长年封闭的老爷们儿对女性的向往,已经稍微有点魔怔了。

  尤其还是奚显一改之前“警察大姐”这个称呼,把陈泽亚夸成了一个世间难见的美人之后。

  陈泽亚身高一米七,身材瘦削,留一头黑色长直发,的确无论放在哪里都可以说是具有知性气质的美人。尤其穿上白色婚纱再披上头纱之后,她隐藏在那身蓝警服里的美可以说是被激发到了顶峰。

  午休时分,正当一群老爷们儿集体吸着吸吸冻扒着窗台等着看传说中的美人陈泽亚是否会出来买饭时,就看到了可谓惊世骇俗的一幕。

  穿着婚纱的陈泽亚雷厉风行地上了警车,警车加速,一瞬间便飞驰而去不见了踪影。

  一帮人立马就傻了,最后是周领队第一个醒悟过来,咬着吸吸冻点着头:“是啊,这是忙的,结婚都没时间了,得赶在工作间隙才能办婚礼……”

  奚显不高兴,一句话都不说地回到电脑前坐下。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对,就像是你玩网游,开局和一个姑娘相谈甚欢,你把医药包和所有好的装备一股脑都塞给她,满脑子想着这一回要怎么带她走向胜利,但人家下一秒就和自己的男朋友会合了一样。

  孩子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队友们一边玩命地吸着沉底的椰果,一边悲伤地想。

  我的男友

  但是,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精通战术分析的队友指出了陈泽亚结婚事件的蹊跷之处。

  根本没有蜜月旅行就不说了,丈夫甚至没有往这附近来过一次,手上也没有戒指,从人物神情到行为模式来说都不像是一个已婚人士的状态。

  “宝宝,相信爸爸,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七。”

  队友对着奚显推了一下墨镜。

  “真的?”

  “爸爸的战术你信不信?”

  “信!”

  战术大师重又点亮了超级新人的心,但是,即使知道了陈泽亚可能并没有结婚,下一步要采取什么动作,似乎也是个空白。奚显冥思苦想了一天,最后选择了一个最原始的方式:蹲点。

  奚显完全把他丢钱包那家面馆当成了食堂,里面一共十种面,他翻来倒去地吃,就等着女神再次大驾光临。然而他从冬天吃到春天,吃到听到“面”这个字就有心理压力。一天,他终于决定背叛一次自己的信念,改去旁边吃一顿咖喱饭。

  他进店便听到两个女人不大不小的争执声,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人就是还穿着警服的陈泽亚。

  邂逅来得实在突然,奚显还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打招呼,陈泽亚一下看见了他,并露出大概是他所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扬起了手:“这里这里!”

  奚显下意识地抬起手指了一下自己。

  “你终于来啦。”

  陈泽亚从对面的女人与小餐桌中间的缝隙挤到奚显身边,笑容满面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就是我男朋友。”她说。

  而奚显的大脑一下就断片了,再接上的时候,已经自动接去了警匪片里的逻辑。

  怎么回事!他想。案件吗!杀手在哪儿!我要怎么办!要帅气无比地搂住她的腰再推一下墨镜吗!她的腰在哪儿!我的手呢!手不要抖!

  “您回去安慰一下您弟弟。”陈泽亚和对面的女人说,“告诉他医院要去,药也要按时吃。”

  女人走出店门,末了还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奚显好一会儿。待她完全消失在街角,陈泽亚才长出一口气,同时放开了奚显。

  “不好意思……”她说,“谢谢你啊。”

  “怎……怎么回事?”

  陈泽亚看了看外面,又叹了一口气,并问奚显是不是还没吃饭。奚显傻乎乎地点了点头之后,她邀他在自己那张桌坐下,给他点了一份猪排咖喱,并本着不能将普通群众拖下水的原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他听。

  刚才那个女人的弟弟原本便有精神疾病,被女友抛弃之后情绪便越发不稳起来。前不久,这个人硬是认为女友是在婚礼现场落跑的,爬上了二十六楼称见不到女友就要跳下去。派出所民警劝了好久无果,最后不得不出一招险棋,让陈泽亚穿上婚纱扮他的女友,总之先把人骗下来再说。这招险棋当真奏了效,却也同时引发了副作用,自杀的男人时而将陈泽亚认成自己的女友。后来好不容易被家属劝说明白过来,却又一心认定陈泽亚对他有感情。男人的姐姐看不过去想出奇招,来找陈泽亚商量能否真的和弟弟在一起。陈泽亚上岗以来第一回遇到这样的流氓逻辑,又说不过动辄泣不成声的姐姐,不得已灵机一动找了个自己已有男友的借口。就在这个时候,奚显不偏不倚恰好出现了。

  英雄!

  她是这么想的,但没敢说出来。

  “就是这样了。”她说。

  “好不容易啊。”奚显沉痛地点了点头,像周队长平时胡噜他的脑袋一样,也伸出手摸了摸陈泽亚的头。

  “好累啊……”陈泽亚身累心累,下巴抵在桌子上,头顶一个发旋对着奚显。

  “话说啊……”奚显问,“警察不是不能将人民群众卷进纠纷里吗?”

  “嗯?”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普通群众是吧!”奚显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神情,接着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就是说!我现在算是你的男朋友吗?”

  奚显以骇人的脑回路配合着“这块巧克力我可以吃吗”的语气,做出了对陈泽亚而言如惊天炸弹一般的发言。

  听障患者

  奚显“对人好”的手法是幼儿式的,属于幼儿园那种“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和你玩”,于是他一旦有点空闲时间便蹲守在派出所门口,一来二去和里面的老警官都混得熟起来。同时混熟了的,还有陈泽亚寄养在旁边宠物店的那只会骂人的鹦鹉。他第一次见鹦鹉便脱口而出:“哎你长得和红绿灯一样!”

  “弱智!”鹦鹉回嘴。

  陈泽亚本来板着脸,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派出所对面楼上奚显的队友们,一方面因孩子大了会谈恋爱了而欣慰,另一方面因他这种清奇的追人方式而同情起了陈泽亚。

  春暖花开的四月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只鹦鹉生病了。好看的绿色羽毛一片接一片地掉,掉得陈泽亚有点着慌,更慌的是奚显。

  宠物医院里,奚显一边紧张地等着医生的诊断结果,一边胡噜着鹦鹉的小脑袋,边胡噜边还在碎碎念:“灯灯啊,你不能再掉毛了啊听见没有?你再掉毛就成你们所长了……你想想你们所长你怕不怕?嗯?怕不怕怕不怕?”

  被取了个小名的鹦鹉十分听话地任奚显在它脑袋上揉来揉去,甚至像只被揉肚子揉得十分舒服的猫一样哼哼了起来。于是在医生看来,奚显俨然才是鹦鹉的真主人。一旁的陈泽亚,则有点像个不知所措的路人甲。

  医生开出诊断书,说鹦鹉的肠胃不好,平时要喂蔬菜和水果,喝水不要喝自来水,要喝纯净水。奚显一一应下来,连连鞠躬谢谢医生。待出了宠物医院,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坐下休息。他们的午休时间都不长,陈泽亚看了一眼时间,再坐个十来分钟,就是各自回去上班的时间,颇像是学生时代被情侣们恨不得一分一秒都抓在手里的课间十分钟。如果是在学校的话,她会是那个不起眼的学习委员,奚显是隔壁班的活跃分子,她每个课间会偷偷看他,到毕业和他说再见。

  “太讨厌了。”

  陈泽亚一个晃神,把内心活动说了出来。

  “嗯?”

  “我是说……”陈泽亚慌一下,赶紧把话题往回拽,“我是说那只鹦鹉,在家的时候对我可凶了,不知道怎么到你手里就这么听话。”

  “是吗?”

  “是啊。你没听到吗?它还骂人呢,每天在家都骂我弱智。你第一次见它时它不是也骂你了嘛。”

  “啊?有吗?它怎么骂的?”

  “就是……”陈泽亚沉默了一下,学着鹦鹉平时骂她弱智的语气叫了两声。

  要是放在平时,如果放在她认识奚显之前,有人对她说她一个堂堂人民警察,有一天会穿着警服坐在自己工作的派出所门口的花坛边上学鸟叫,她肯定会觉得那个人百分之百是疯了。但是现在奚显在,她会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自己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一点紧张,一点心跳,加上很多点难以言喻的、轻飘飘的快乐。

  “原来这个是骂弱智吗?”奚显眨了眨眼睛,“我以为它是在回答‘是’呢。”

  他拎着鸟笼子举在眼前,和鹦鹉聊天:“灯灯?”

  “是。”

  “你怕不怕变成所长啊?”

  “是。”

  “我是不是你主人的男朋友?”

  “是!”

  葡萄橘子

  奚显的撩妹方式看起来幼稚至极,破坏气氛把天聊死让人下不了台这都是常态。关键是惹生气了拿零食哄这一点,让电脑前那帮单身老爷们儿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泽亚其实非常吃这一套。

  她的前男友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生活中的一个环节就是打击贬损她让她无地自容。她最终耐不住提出分手,前男友纠缠一阵后也算是作罢,却还是在她的精神上留下了不轻不重的一笔。

  奚显不一样,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是个小太阳,是能凭着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从没有路的地方拼出一条路的人。这是陈泽亚求而不得的东西,是她多少次许愿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的人。她太敏感,太胆小,又太自持,有太多的事能让她感到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也许她一直都需要有另一个恰到好处的人在,帮她推开一道门,带她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里,无论有什么糟糕的意外,都有一个人能够为她接住,告诉她一切不过如此。

  在她得知上一次被她和同事好不容易救下来的那个男人还是去世了之后,她消沉了很长时间,被谢顶所长连拖带拽拉出来吃牛杂面。同时,所长给对面的周领队打电话,让他赶紧提前把奚显放出来。

  “药啊。”所长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单位的小孩是我们小陈的药啊。”

  陈泽亚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家面馆里,却聚精会神地吸着牛杂面。奚显在她对面,也难得地没精打采。他之前吃了太多顿面,现在闻到面味就有点头疼。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她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直勾勾地盯着奚显那碗。

  “我……”奚显结巴一下,“我吃腻了。”

  “那给我吃吧……”

  奚显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一只手笼着头发,一只手专心拿筷子吃第二碗面的女神。

  “话说啊,”他说了实话,“我之前在这家面馆里等了你好长时间,你一直都没来,我实在不想吃面了,所以那天才到旁边去吃咖喱的。”

  “其实我是不敢来……”陈泽亚顿了一下,心一横说了实话,“因为一来就想到那天你丢钱包的时候……”

  “哦……”

  奚显的脑回路清奇归清奇,但他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大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陈泽亚一些莫名敏感的地方已有了一些了解,便也不会向下追问。

  这是她的优点。他乐天地想。

  不过,他虽然不会追问,却不代表他不会问出下一个离谱的问题。

  “我问你个问题啊,”他说,“那……那个事件结束之后,我这个男朋友到期了没有啊?”

  “啊?”

  “啊?”

  “不是,你之前,那等于是……”

  “啊?”

  陈泽亚顿时觉得自己脸颊通红,她低头把脸埋进面碗里,一句话都不说。而奚显眨着眼睛开始了他独特的推理,女孩不说话,不说话等于生气了,生气了等于要哄,要哄等于要零食,最好吃的零食等于吸吸冻。而吸吸冻在……他眼尖地看见了在同一家面馆嗦面条的自家队长,他桌上放着满满一大塑料袋自己拜托他去买的零食。

  他跳起来两步跑到周领队那桌。

  “队长,你觉得葡萄味的吸吸冻好吃还是橘子味的?”

  “葡萄的吧。”

  “哦!”

  奚显麻利从塑料袋里翻出葡萄味的吸吸冻,三两步跳回自己那桌,把刚从冰箱拿出来还凉着的吸吸冻贴在陈泽亚的脸上。

  女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奚显的手是热的,手指修长又不缺力量。他的手指抓住她的,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哎呀,哎呀。”

  周领队和同样在面馆偷看的谢顶老所长同时在墨镜后面眯着眼笑起来。

  ——原文载于爱格时刻·不想忘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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