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爱未央(2)
手术完成后，魏屹已累得腰酸背疼。虽然肚子很饿，中午却吃不下饭，他手上有股气味似乎怎么也洗不掉。他觉得他手里的食物都有手上的那股味儿。
“哦，你很快就会闻惯的，“谭贝贝说，“日后你要是在周围闻不到那股讨人喜欢的消毒水味儿，你还会感到挺寂寞的呢。我可不想被这怪味倒了胃口。”
魏屹渐渐地同谭贝贝热乎起来，这倒并非出于魏屹的主动努力。只因为贝贝是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每到星期六，他们总要一块上到康复中心外转转，逛个街、看个电影、吃个特色小吃。他们常常去中心门口的一家快餐店，因为谭贝贝倾心于店里的一个年轻女服务生。魏屹看不出那女人有什么诱人之处——瘦长的个子，狭窄的臀部，胸部平坦坦的像个男孩。
“谁也不会多瞧她一眼，“魏屹鄙夷地说。
“她那张脸蛋有点英气，你不觉得吗？“谭贝贝说。
“脸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五官生得小巧端正，低而宽阔的前额，头发倒是乌黑靓丽，经过精心疏理，让一缕缕青丝耷拉在前额上，薄薄的嘴唇显得很苍白，细嫩的皮肤微微发青，就连脸颊上也不见一丝儿血色，一口洁白的细牙倒挺漂亮。不论干什么，她都小心翼翼的，唯恐糟踏了那双又瘦又白的纤手。
谭贝贝在女人面前显得很腼腆，直到现在他还未能同她搭讪上。他央求魏屹帮他牵线搭桥。
为了不让谭贝贝扫兴，魏屹就主动同她拉话，可她嗯嗯噢噢地硬是不接话茬。她已经暗暗打量过，他们不过是些毛孩子，估计还在念书。她对他们不感兴趣。谭贝贝注意到，有个高个子男人，颇得她的青睐。他每次进店来，她总是殷勤相待；而魏屹他们想要点什么，非得招呼个两三次她才勉强答应。对于那些素不相识的顾客，她冷若冰霜，傲慢无礼；要是她在同朋友讲话，有急事的顾客不论唤她多少遍，她也不予理睬。至于对那些来店里用快餐店的女客，她更有一套独到的应付本事：态度傲慢，却不失分寸，既惹她们恼火，又不让她们抓到什么好向经理告状的把柄。有一天，谭贝贝告诉魏屹，她的名字叫米粒。他听到店里另外一个女服务生这么称呼她来着。
“多俗气的名字，“魏屹说。
“有啥俗气？“谭贝贝反问道，“我倒挺喜欢呐。“
“这名字好别扭。“
碰巧那天高个子没来。她送茶点来的时候，魏屹朝她笑笑，说：“你那位朋友今天没来呢。“
“我可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她冷冷地说。“奉劝某些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米粒丢下他们走了。有一阵于，店堂里没有别的顾客要伺候，她就坐下来，翻看一份顾客忘了带走的时尚杂志。“瞧你有多傻，把她给惹火了。“谭贝贝说。
“摆什么臭架子，我才不吃这一套呢。”
魏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实有点气恼。他原想替贝贝取悦于一个女人，谁知弄巧成拙，反倒把她惹火了，好不叫人懊恼。他买单时，又壮着胆子同她搭腔，想借此打开局面。
“我在这儿的差使，是给顾客端饭菜，我要同人翻脸，还不得从早翻到晚。最主要的是我对他们没什么要说的，也不想听他们对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