疝气手术
得了疝气,右边小腹常有坠物下来,堵得慌,走路都困难。
问村医,村医说,得手术。
我说,多少钱?
村医说,到医院去做,住一周院,三千元左右,请大夫来做,五百。
我问,怎么差这么多?
村医说,到医院是好多人给你做,在家里是一个人给你做,费用能一样吗?村医和我是朋友,说话常有开玩笑的成分。
我默然。于是,我和村医谈好,我的手术就等大夫有假时,请大夫来村门诊所做。
动手术这天,家人们谁也不知道,该下地干活的干活,该城里打工的打工,我一人来到村诊所。
我躺倒一张单人床上,大夫问我是局部麻醉?半麻?还是全麻?
我说,有区别吗?
大夫说,局麻一百,半麻三百,全麻五百。
我说,不麻行吗?
不等大夫回答,村医说,大夫行,恐怕你不行。
我笑,说,就是疼得坚持不住呗。
大夫说,应该是。现在做手术,没有不打麻药的。
我说,我在工地上搬砖,一天能搬上万块。
大夫说,那是两码事,有力气不一定抗疼痛。
我说,这麻醉费用在五百元之外,另加呗。
大夫说,是的。
我说,还有什么加项?
大夫说,这要看手术。
村医说,你看你,做手术和赶集商店一样,问称打价、抹零刨皮。
我心里没谱,满怀忧虑地说,别再省不下钱,费了钱?
村医说,不可能。
我没言语,相信省钱是一定的。于是,我说,那就局麻吧。一百元就是一天工钱呀。
大夫给我备皮、涂碘伏,后就是打麻药。
大约五分钟以后,大夫开始下刀,感觉右腹沟有利刃划开拨开的感觉,并伴有呲呲的响声。村医说,坚持不了就说话。我有一种恐惧感,脑海里浮现出童年看大人们宰猪的场面,毛骨悚然。对村医的话,我只能点头。
似乎割透了,见到了患处,大夫和村医议论着什么,我听不懂。这时,我有些坚持不了啦,我说,太疼了?
村医说,是不是需要补一针麻药?
我说,又一百元呗?
大夫没言语,村医看着我 ,似乎在鼓励,又似乎在揶揄我,说,如果你能坚持就坚持?已经一半了。
我苦笑,说,还是别坚持了,一百就一百吧。
麻药打上了。大夫又问,要补片吗?漏洞太大。国产一百七,进口五百。
我听懂了,就是打个补丁。我说,要是不用补片,缝密点针脚行吗?
大夫说,也行,就是恢复的慢,腹部老有一种被揪着的感觉。
我问,影响干活吗?
大夫说,短时间内会影响,全康复了就没事了。
我咬牙说,那就不用了,庄稼人没那么讲究,只要不影响干活就行。
手术结束,村医喊来俩人帮忙,在三马车斗里放了块长板子,把我平着拉了家去。
半月后,我出现在建筑工地上,但暂时不能搡砖搬砖,工头照顾我,开升降机,因为腹部揪得慌,跟拴块砖往下坠一样,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