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丑妻也不安全了？
01打死我都不相信，又丑又哑又老的妻子也会出.轨。
宽阔的须江上空，我看到纠缠和升腾的水雾，就像村里的阵阵炊烟。炊烟升起的时候，最适合讲述这段故事。
妻子水花， 踩进我家的第一脚，是在2011年的春天。
尽管王媒婆之前已经打过预防针了“水花就是人长得丑了点，但聪明着呢，身体又壮实，农活家务样样都会干，你娶到这样的老婆是你的福气咯”。
看到眼前的水花，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身高才不到大门的一半，皮肤黑不溜秋的，两个大大的鼻孔歪歪斜斜地安装在脸上，洞里是黑乎乎的鼻毛，几乎看不到鼻梁。水花眼睛偷偷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去。
那天大家围在八仙桌上，听王媒婆和叔伯介绍：水花是山里人，父亲摔伤瘫痪在床，家里田少，都靠母女俩支撑。水花的塌鼻子是三岁时摔倒造成的。
水花那年39岁，因为家里负担重，她要养家。二来因为丑，错过了最好的结婚年龄，一拖拖到了再也拖不起的年纪。
水花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王媒婆拉着她到角落里，见她们不停比划了半天，水花还“呃呃”发出声音——我的妈呀，竟然还是个哑巴！
02“像你这样没有爹妈的孩子，除了一身蛮力，你还有什么？看看你的破房子，四十好几的光棍了，人家没嫌弃你就不错了。”叔伯苦口婆心。
“老婆是丑点好，省点贼惦记。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儿子，多好啊！”王媒婆不停怂恿。
我是个光棍，又是个瘸子，父母早已不在，不识字，一无所长的穷瘸子。“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了。”比我大五岁的光棍汉土根凑过来。
一周后的良辰吉日，我们就结婚了，简单地摆了几桌，女方只要了5000元的聘礼。我不愿做上门女婿。我喜欢我的小山村，一条叫须江的大河就在村旁。我经常在大河边洗衣服或钓鱼，每次看到升腾的水雾和村里的炊烟，我就会满怀希望。
刚有了水花，早上她洗衣，我有空会过去帮忙，有时候会惹红那些婆娘的眼睛，瘸子配哑巴，大家都说绝配。“哎呦，看不出来还是个好老公呢！”水花听到后，总不忘朝我竖起大拇指。
可是我也感受到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我心里总有一丝遗憾，我的老婆只能在关灯后自我安慰，只要有光亮的地方，我心里就堵得慌，也懒得学手语，生活不过就是吃喝拉撒睡，就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静悄悄地按部就班过日子。
家里难得发出的声音，就是我嫌弃菜烧得不合胃口，摔碗的声音。或者我踢翻洗脚水的声音。看到那两个鼻孔，莫名的火气就会上来，便骂骂咧咧起来，可惜连吵架都没人回应，毫无乐趣可言。这样的时候，水花吓得发抖，眼里含泪。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平时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这在农村，大男子主义不就是这样的吗！
第二年小家添了个健康的大胖儿子，家里负担也就重了起来，水花在家里带孩子种菜，我只能在城里的建筑工地拼命打工。
原本以为平静的生活却在10年后被毁灭。
03一晃就十年了！
儿子9岁了，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夯土墙房子也推倒建成了砖瓦房。儿子很调皮，不爱读书，水花教不了，我教不来，每次考试不及格，我就挥起巴掌打屁股，痛得儿子哇哇大哭，水花总是心疼得护着。后来打也没用，就不再打了。人各有命，随他去了。
工友们建议去老师家补课，我在城里干活久了也懂得知识的重要性，咬咬牙交钱央求一位村里的退休老师给补课。
老师的家就在村的另一头，走路三十几分钟。儿子听不进课，老师很耐心，每天晚上总要学到9点多才结束。
为了生活得更好，我没日没夜的在工地里加班，家里和孩子的事自然落在水花一个人身上了。这对农村人来讲，根本不是事。
这三十几分钟的路程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04“你天天加班，小心老婆跟别人跑了哦。”工友们总是开这样的玩笑，他们的老婆经常在吃饭时间来探望，吃好了就到值班室休息一下，鬼都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可惜我的老婆拿不出手，放家里总也安全的吧。
尽管嘴上放心，心里仍然忐忑。这天回家后，我把电动车一放下，就劈头盖脸地问水花“听说你偷男人啦？”水花一脸惊愕，很无辜地摇头，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敢偷男人，我就杀了你。”我拿起菜刀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威胁她。
明着我敲山震虎，暗地里我偷偷叫儿子做特务盯着她。与其说我量她也不敢，不如说我量她也没人要。
不久，儿子汇报说，每次补课回来的路上路过土根伯伯家，伯伯总是送棒棒糖、薯片啥的给我吃。
这个游手好闲的光棍汉如今已经变成了55岁的老光棍了，田地从来不种，从偷砍杉树、偷卖鸡鸭到偷电动车电瓶、手机，口袋里有钱的时候就去“美容厅”坐坐。吃的菜从邻居地里摘来便是，穿的衣服从城里晒衣架上拿来便是。谁知城里装了天网，总被监控拍下抓住，几次被拘留。
个头矮小的土根，最近却像发了大财一般，啤酒整提整提地买，隔三差五地啃烤鸡。每天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抹得整整齐齐。土根虽然是个坏人，但对村里小孩子都很友好，经常给零食吃经常闹着玩。
这没啥问题。当时我就这么判断了。
水花和原来一样老老实实，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仍然任凭我像“老太爷”一样喝来呼去，我这颗心渐渐地放下了。
05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去。
2018年6月4日晚十二点，工地里突然停电了，工头说反正暂时修不好了，放我们休息一天。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便骑上电动车往家里赶。
电动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院子里，我打开房门，“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还有男人粗暴的喘息声。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拿起墙上挂着的砍刀，冲到床前，朝着黑暗中白晃晃的一团一刀刀劈下去。
“狗男女！杀了你们！”我怒不可遏，血脉暴胀，打开电灯，血溅得床边墙壁到处都是，扒开血肉模糊的躯体，后脑、后背、脖子都是血，居然是土根！这个老不死的，我正想再补一砍刀，他虚弱地看着我，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水花光着身子，扭曲成一团，躲在床角。
我用手靠近土根鼻子，探了又探，竟然没有呼吸了！。“我杀人了！”我恐慌不已。水花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哗哗流着眼泪，求我原谅。
我瘫坐在地上，全身发抖，六神无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指使水花擦干血迹，我则背着尸体朝大河走去，我想把尸体沉入河底。没想到我这瘸子背得艰难，惊醒了邻居家的狗，一路跟随“汪汪”地狂叫，我只好把尸体丢在路边，跑回了家。
第二天，毫无悬念的，我被派出所带走了。 水花和儿子哭得死去活来。
06在拘留所的时间里，我白天像个木头，脑子一片浆糊，自己都不敢回忆发生的事，总觉得是在做梦。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血肉模糊的白色躯体，土根那虚弱的双眼盯着我看，满屋的血腥味总是扑鼻而来。
其实我没想杀人，只想把他砍伤吓唬吓唬他们，怒气之下下手重了。真的没想到会杀人。
警察劝我面对现实，多想想儿子。
警察帮我带来了儿子，我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可怜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呢？我渐渐冷静下来，把家里的存折和密码都告诉给儿子，水花不识字，以后只能靠儿子了。
而水花和土根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可通过儿子的话，我还是知道了一些原因“土根老是夸我妈很聪明，心灵美，对我又好，老是买好吃的给我吃，还会背我放学。”儿子嘴里都是土根的好，“妈妈身体不好，是土根伯伯带来药。”
我这才知道，这些年，我心里对水花外表的不满意，虽然她说不出话但都憋屈在心里了。连她生病我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身体更不要说关心她的感受了。
我可怜的自尊心，霸道地嫌弃着她的外貌，从没陪她到城里买过衣服、看过电影，我自己也不过是个瘸子。忘了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需要知冷知热的关心。我一年到头在工地干活，以为回家丢点钱给她就了不起了，忘了抽时间陪伴老婆和儿子，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杀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最后，我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命都没了，一切就都没有了，以后老婆也许就成为别人的老婆了，也许别人就住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还会打着我的娃.......
眼前仿佛又看到村旁的大河，水雾在渐渐散去，一座奈何桥从河里升了起来......
我决定老实地交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面对一切！而水花和儿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余生很短，善待身边的人，因为你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
（作者：楚河）
公众号简介
翠脆生生：中年美少女一枚，现居银川。
出版《两个人的江湖》《我们忘了，爱在婚前》等书，新书《美好的人，都不会孤独终老》《把平凡的日子过得像诗一样》新鲜上市，各大网站和书店均有销售，其他文字散见报纸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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