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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大理

2018-08-23 20:19:34 作者:天来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向往大理

  “逃离北上广,移居去大理”,曾是许多在我国城市里两点一线、在迟早顶峰地铁年青人们,所梦寐以求的一种日子态度。在大理,有一个小宅院,夜望洱海月,日观苍山雪,大概是能够幻想的最乌托邦的日子了。

  去大理,我怀揣几分猎奇,几分慎重,和几分神往。

  下午5点多降落,乘机场大巴,一小时便到了古城客栈老板娘年青的侄子来客运站接咱们。

  这是一个有着三十个房间的白族大院改造的客栈,与其说是改造,不如说是就地重建。咱们住在三楼止境的房间,从房间的大窗户能够看到远处的苍山山脉和白墙黑瓦的层叠民居,房间外的小露台上有一个几乎是专属于咱们的电动四人座秋千椅。

  我兴奋不已,未及放下背包,就跑到阳台上拍照最终一缕落日

  “我好像看到了三四年前的你。”Coast站在我死后,悠悠地说。

  “什么?”

  “那么高枕无忧。”

  客栈楼下的自来水龙头出的是洱海的水,煮熟了轻轻甜。拿着水壶去盛水,老板娘正坐在公共区域的小桌旁喝茶,约请咱们坐下一同喝。她说她喝不惯普洱,最喜欢滇红,引荐咱们一定要试一试。口感温润微甘,没有以往喝茶的影响感,她不无骄傲地说,我这茶是好茶哇,一千多块钱一斤从茶厂买来的。

  老板娘来自北方,以前是做餐饮的,觉得太辛苦,来了这儿做起了客栈,一晃就四五年了。清洁卫生雇人打理,但是前台招待,仍是亲力亲为,她说这样比较放心。事实上,在咱们看来,老板娘运营客栈,也未见得有多轻松:咱们住了两天,每天老板娘都早上晚睡,迎来送往有求必应

  因着老板娘的热心诚实,咱们在最终一日,虽已入住其他客栈,仍然致电问询老板娘,是否有熟悉的环洱海的包车师傅能够介绍

  “没有问题,我给你们找个靠谱儿的师傅!”老板娘直爽容许。

  她介绍的东北老乡,果然是耐性靠谱,四五十岁的大庆爷们,曾跑遍了西部做工程,什么艰苦环境都见过。与咱们共享他来大理的始末时,他说,“怎么说呢?暂时先做这个行当先有个着落,没想好下一步做什么;但是做一个作业,总是要踏踏实实做好。”

  就如某个晚上,咱们和老板娘喝茶谈天,我意气用事地说:“像您这样在这儿开个客栈,每天看看云都好啊。”大理的云像稠密的棉花糖,溜得飞快,显露的天空,蓝得令人坠入爱河。老板娘笑了:“你们待不住的。这儿熬人,得耐得住孤寂。”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有个有关大理的访谈,其间关于“浪漫”的解读。被采访者是一个2012年就来到双廊开客栈的女孩,那女孩本来在深圳从事广告作业,后来为《Lonely Planet》编撰四川卷。

  “浪漫是幻想。一个画画的、做设计的人,每一笔下去都不会是浪漫的。只要当你想到这件事的时分,你能够用浪漫这个词。”她说,“浪漫是用来描述某种意念而不是描述一件详细工作的。”

  由于连日的疲惫,第二天酣睡到近十一点才起床。

  “啊呀,我还没有看攻略呢!”我一边肚子已饿,一边心境焦虑

  “看什么攻略呢,休假就应该这样,睡到天然醒,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在客栈晒一天太阳。”Coast说。

  我说,可咱们还办不到,非常困难假日,总是要尽心竭力玩透了为止。

  “这很有问题,”他瘫在沙发上看我涂脸,“外国人就比咱们懂得享受假日。”

  “好吧,我赞同你的观念,那今日咱们就随便浪费时刻好了。”

  吃完早午饭,现已一点多了。就近去了床布厂构思园,由原先的大理床布厂的厂房改造而来。

  园区进门一侧摆有大幅的铁制标牌,集锦了一切的店名,足有五十家,从被抹掉或迭代的字迹上又可辨出,有许多店肆更迭曾在这儿发作。

  咱们走进木田画廊。说是画廊,其实里边画作并不多,多的是世界各地搜集来的古旧物件,瓷盘、画框、金属面具、挂钟、西式牌子,挂在刷了白漆的砖砌墙上,满满当当,屋子中心的长桌上也陈列了各式各样的小东西

  有个年青的男孩花了许多时刻挑选胸针,我走近看时,发现那几十枚胸针假如单看,其实都比较像义乌产的小商品,但摆在一块儿,有一种杂物集锦、漫山遍野气势

  年青人问了价钱,咱们循声而望,才发现蹲在里头咖啡一角的店东,一个戴着旧式毛毡帽的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在磨地上的七八把老剪刀。店东掉以轻心答复:30元一个。这明显超出了男孩的料想,他说,我再看一看。

  这屋子很大,应该是有四个空间打通了的;往里走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个人保藏,但还未彻底安置好,看起来更像是店东自己随意归置的个人空间。

  待咱们逛完一圈回到外屋,店东还在耐性地磨剪刀。他对人来人往并不介意,好像这一整天都能够在磨剪刀中度过。

  走出画廊,我悄悄地问Coast先生:他靠什么挣钱呢?Coast先生说,我也不知道。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现已赚够八辈子的钱,到大理来享受日子”的人吗?

  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己?这个问题,常常会在大理窜出来,然后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从复兴步行街,右拐至洋人街,两边仅有两三家小杂货店,既没有车水马龙热烈,又失去了贩子焰火的温情,只要紧锁的门扉和索然的小街,令人疑问。一个姑娘在路周围摆了个手艺饰品小摊,近邻熟悉的小卖部店东跟她问寒问暖“你做得真是好!”姑娘忙不迭地应对“没有没有”。

  由于房租上涨,洋人街很多店肆已搬至叶榆路,咱们便循着路线去找有名海盗酒堡。

  酒堡左面依次是山麓茶餐厅大象咖啡馆,几家店肆前都沿街摆了露天桌椅,这么一来,一溜儿形成了一个休闲的小天地——这才是咱们幻想中的大理啊,吹着风,沐浴着阳光,就这么在街边坐着喝东西,看看书,说说话,浪费一下午的韶光。

  周围一桌坐了一个穿戴紧身皮裤,装扮朋克的女大侠,正和她的五六个男性朋友们,尽情地喝酒谈天。那女大侠俄然站起,走到酒堡门口,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对梳着脏辫的店东吵吵:“我这几个远道而来的贵客,给他们上两杯好酒!这是我的贵客!”说着回到座位边,屁股一撅,把脑袋往两个男人中心一塞,玩起了自拍合照

  我不由地被她招引了注意力

  在大城市里荷尔蒙无处安放;到了大理,荷尔蒙到处安放。可能就是由于这样,从外头看来,它像是一个斑驳陆离的乌托邦,而走进了里边,又到处可见,热烈着的孤单,孤单着的热烈。

  天下着不小的雨,打了一辆车,去往如花在野咖啡馆。

  司机导航意图地处停了下来,由于看不到门牌号,咱们也不知道咖啡馆长什么样,我便让Coast先生下车去检查,是否到了正确的当地,咖啡馆是否开着;我留在车上,假如咖啡馆没有开,咱们便原车返程。

  Coast先生把街边的几家店都去查了个遍,最终跑回来,跟我说,后面绿色那家是如花在野,但是店东说今日店休,周围几家也都不是咖啡馆。我问:今日店休,那什么时分开门?营业时刻是几点到几点?

  他被我问得哑口,我便自己下车去问。

  那是一家三层的小房子,绿色是一层的墙面色彩,上面两层墙面是白色的,每一层都开了大大的半落地窗。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在门口玩。我想,啊,大概店老板就是要比较粗犷了。我向他打招呼:“您好,请问你们店今日不开门吗?”

  他朝半开的玻璃门里边喊了一声,我这才发现屋内吧台后面站着一个眉目如画、文质彬彬大男孩。本来他才是店东,KK的老公!长得这么文艺,几乎就像从偶像剧中走出来的!

  大概是不忍让我在外面淋雨,他朝我微笑了下,说:“进来吧,进来说。”

  我走了进去,不无激动信口开河:“您好!咱们是特地找过来的,但是不巧,您今日店休的话,那您什么时分开门,咱们改天再过来。”

  “就今日,咱们周一歇息。”

  “好的,咱们今日下午就去沙溪了,真是太不巧了……我是从KK的文章里知道这家店的,KK……是您老婆吧?”

  大男孩大方地答复:“是的。”接着说,“那你们进来喝一杯吧,横竖我歇息也就是收拾收拾,仍是待在咖啡馆里边儿。”

  我谦让地推托了一下,见他非常热心,便开心地说:“我去把我男朋友叫下来,他还在租借车上。”

  我点了一杯拿铁,Coast则点了手冲的云南小粒,微苦。咱们坐在吧台上,与店东聊起来。

  他早年在北京某大型国企上班,夜晚的应付加班,让他没什么时刻和初生的女儿共处,而北京糟糕空气又让他觉得期望给女儿换一个环境。

  最开端,是妻子KK带着孩子来大理玩一周,一周变成了一个月,然后变成了一年。他在开始一个月每周五飞到昆明,转到大理,周日再返回北京,折腾不已。后来公司帮他转到大理分公司,但是作业性质仍旧,他觉得解决不了问题,半年后总算下定决心辞了职。

  一年左右的时刻在犹疑究竟要干嘛,直到两个月前开了这间咖啡店,心里总算安靖下来。

  “很多人会问我,会不会懊悔。我总说,我还刚刚进入这个日子状况,还不知道。”他温文地说。

  “没什么好‘懊悔’吧?”我接上他的话,“每一种挑选,有失,也必定有得。”

  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我适当所以敞开了一段全新的日子,假如仍是依照本来的作业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能够;但我会惋惜错过了孩子最小的那几年的情感培育,这是失去了再也无法弥补和拯救的。”

  “其实,这只不过是人在不同阶段,想要的不同的日子状况。”他最终说。

  大理的新移民,来来去去,上世纪90年代的一些闻名艺术家,应该算是最早的一批移民了。那时分来的,是真正的文艺青年,他们来到这儿,期望打造下一个香格里拉——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那个隐藏在喜马拉雅山脉中的乌托邦式村庄

  这些第一代移民,乃至第二代怀揣吉普赛式浪漫情怀的文艺青年们,大多数已离开了大理。“咱们算是第三代新移民了。”KK的老公如是说。

  咱们的车从双廊镇邻近的环海东路通过,飞沙走石,路周围一栋一栋被推倒了一半的客栈,显露残缺不胜的相貌。洱海在整治,道路在整修,而那些几年前怀揣愿望,刚刚从北上广那些大城市辞职卖房,来到这儿开客栈的人们,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被“整”了。

  2012年双廊镇的游客是135万人次,2013年是150万,而到了2016年上升到了320万;双廊镇客栈的数量则从2012年的一百多家开展到了2016年的五百多家,而2017年4月起,大多数的客栈都被勒令关停整治,开放时刻不确定。大本钱介入政府方针出台,令许多怀揣满腔热血、背注一掷的小业主们,进退维谷

  从前自动逃离北上广的那群人,始料未及,有一天将面对被迫“逃离”大理的命运出路未卜,后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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