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写了《挑煤》的武冈女子,原来她的初恋故事也如此动人
今天推出微信好友、武冈老乡、《挑煤》作者欧红英的初恋故事,相信你们会心有触动。
欧红英,微信名:艾的传奇(来艾号:25180),武冈椆树塘人,文艺女青年一枚,远嫁陕西,珠海发展。业余做微商,生意很红火。
我的初恋
欧红英/文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每当我看到这首李白的诗时,在我的心中会浮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叫波子,是我的初恋。
波子是我二姑姑的堂侄子,和他认识那时,我准备上六年级。
他比我大四岁,也准备上初三了。
其实穷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是没错的。
第一次见到波子时,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那时候和波子相识,是因为我姑姑的生日。
那天,我和大人去给我姑姑做人情。
因为我和表弟表妹年纪差不多,而我从小就特别活泼,能唱会跳的,还会讲很多故事。
一到姑姑家,表弟表妹就会缠着我和他们一起玩。
小孩子玩起来比较疯。
那时候,我们最喜欢做的游戏是捉迷藏。
二姑姑家和波子家,是上屋和下屋挨着的邻居。
当时波子还有两个妹妹,也和我们一起玩。调皮的表弟和他的伙伴,藏到波子家去了。
我们准备去找。
其实当时我也不想去找的,毕竟是去别人家找人。
是波子的妹妹,硬把我拉过去了。
波子的妹妹把我拉到他家。
那时,波子正在和他爸爸妈妈一起玩牌,就是当时很多人喜欢玩的5、10、K的那种。
波子的爸爸妈妈是认识我的,我去了后,他们赶紧招呼我,让我坐下来玩。
波子也站起来,招呼我坐。
那时候的他,1米7左右,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全身张扬着青春活力。
他的笑容很随和,很温暖。
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开始“怦怦”地急促地跳了起来,也感到脸火烧似的滚烫。
这时,波子的妹妹拉着我说:“姐姐,快点,我们去找人!”
我赶紧从那尴尬的情景中落荒似地逃了出来。
到了下午,吃了饭,大人们都要回去了。
表弟表妹和我玩得很开心,又放假了,缠着让我留下来。姑姑也要我留下来玩几天再回去。
虽然妈妈想让我回去,因为家里还要放牛,扯猪草,但看姑姑再三要求我留下来玩几天,和妈妈说了很多好话,并再三保证几天就回去,妈妈没办法,也就同意了。
其实,我留在姑姑家也没事,就是带着表弟表妹帮她家放一下牛。
姑姑一个人嫁这边,离娘家也有十几里路,有时候感觉很孤独,没伴。
姑姑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就是拉个亲人嫁到她这边来,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我家堂姐、表姐们差不多都嫁人了,最小的就是我了。
虽说我还小,但我能偶尔陪她一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下午,大人们都回去了,我跟着表弟表妹去山上放牛。
小时候,放牛算是一项最轻松最好玩的工作了。
姑姑家屋背后是一片大山,我们把牛往山上一赶,基本就不用管了。
山上就是我们那代人的乐园,取菌子,摘刺荚,也有一些比较勤快、懂事的孩子,拿着刀和捞耙,弄点柴火回去烧。
我是来做客的,就不要搞这些,只管玩就行了。
在山上,表弟表妹缠着我给他们讲故事。
其实我没比表弟表妹大多少,就一两岁而已。
但小时候我喜欢看书,我家爸爸妈妈也喜欢看书,所以我家藏书很多,像《上下五千年》、《平凡的世界》等,我都在小学时就看了很多遍了。
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爸爸借来的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看完了,我家里还有一本《宋元明话本小说》,也被我看完了。
我也确实很能讲故事,编故事。
我讲故事的时候,色、声、像俱全,惟妙惟肖的,一下午,山上放牛的小孩都被我的故事吸引了过来,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他也在那里放牛,虽然他没有像小孩子那样围着,我能感觉到他在听。
天快黑了,我们要赶着牛回去了,他突然和我说:“妹子家,你白话港得蛮好嘛!”
我笑笑,心里觉得乐滋滋的。
到了晚上,没事做,我又没拿署假作业来,唯一的乐趣,就是打扑克牌。
那时的农村,没有几家有电视的。
他家家底比较好,家里买了有电视。
他爸爸会竹子编织手艺挣钱,修了楼房。
听姑姑说,他家还存了有很多钱。
姑姑让我去他家看电视,我对电视不是很感冒,太早睡也睡不着,姑姑建议让我们打扑克牌。
打拖拉机要四个人,姑父姑姑和我还差一个人,姑妈把波子叫了过来打。
姑父姑妈是对家,我和波子是对家。
其实我是不怎么会打的,必竟我是个学生,但波子很会打。
听姑姑说,他们家没事常一起打拖拉机玩,很开心的。
我不会打,一晚上老出错牌。
一出错牌,波子就骂我,骂完了又安慰我。
其实我不是个任人搓扁的人,但那天晚上我一点都不生气,而且还感觉一丝丝甜蜜,还特别喜欢听他气极败坏的说:“唉,你怎么这么笨!”、“真是个猪头!”,仿佛他骂人都觉得充满魔力。
我们玩到差不多十一点才散。
晚上,我和姑姑睡。
不知姑姑怎么想的,她悄悄问我:“侄女,你看波子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然后她和我说了他的家庭情况。
要说什么时候情犊初开,我想就是这个时候吧!
如果不是姑姑在一边推波助澜,我想我可能不会那么早把他刻在我的心里去,也许过了就忘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早上下午一起放牛,一起玩,也一起帮他和我表弟表妹写作业。
初中的物理化我不懂,但由于我看书比较广泛,对语文和历史我是很厉害的。我作文写得比较好,他不爱写作文,我就帮他写作文和做语文和历史题。
日子过得很快,妈妈看我玩了一个星期了也没回去,在搞双抢的前夕,亲自来姑姑家把我接回去了。
虽然舍不得,但毕竟要回去的。
接下来就是农村双抢时刻,忙碌的农忙时刻,并没让我忘记一个人。
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一种情感叫“思念”。
接下来的日子,在上学期间的星期天,我常常找机会去二姑姑家去玩,目的就是想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他是一个比较温暖的男孩子。
记的那时候我发育是比较早的,当时的我,个子要比同龄人长得高的多,发育得非常好。
有一次去姑姑家在他家玩,突然间肚子疼,非常尴尬地是,来好事了。
我肚子疼得脸苍白,他赶紧问我怎么回事,我不好意思说。
他可能看到我裤子脏了,也就明白了,偷偷地帮我买了一包卫生巾。
当时的我,感觉又羞又开心。
很多漫不经心的接触,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在滋滋地增长。
姑姑有意无意地点拨,两颗少男少女的心也在慢慢靠近和相互吸引。
也因我经常去姑姑家玩,我和波子的妹妹也玩得特别好。
有一天,波子的妹妹神神秘秘地和我说:“姐姐,我发现了我哥一个小秘密,我带你去看!”
说着,她把我拉进了一个房间,“这是我哥哥的房间,姐姐,你看,我哥画的这些画,像不像你?”
我抬头一看,天啦,这不就是我吗?
一张张素描,学生头,圆圆的脸,大眼睛,有开心笑的,有做作业的,各种表情的我。
此时此刻,我震撼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走进了他的心里,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画下了他心中的我。
因为家里穷,我心里是自卑的。
他家庭条件好,我除了学习好就没有别的拿的出手的地方。
看到他画中的我,我感觉有快被幸福包围的喜悦。
同时,我自己给自己订下了目标,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和他并肩同行了。
农村的大人,个个是人精。
我经常去姑姑家,也经常和波子他们一起玩,波子对我的特别照顾,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常常开着玩笑说我和波子是一对。
姑姑也极力促成好事,虽然我们都还在读书,有时波子的爸爸还开玩笑要我叫他爸爸,我面上很害羞,但我心里很开心。
但波子的妈妈并不促成我们,那时候别人开玩笑说我们是一对的时候,她总是说,都是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并不是很待见我。
我心里明白,她嫌弃我家里穷。
后来,我也慢慢地减少去她家里玩。
再后来,姑姑特意来我家里说了,证实了我原来就有的看法。
那是爸爸生日。
姑姑来了,把我拉在一边对我语重心长的说:“侄女,姑姑对不起你,你喜欢波子,也是姑姑一手促成。是姑姑的错!姑姑嫁得远,一个人在那边,没个伴,本来想把你拉过去,姑侄那边也有个照应,波子家庭条件也不错。我以为这样能亲上加亲。前天我听她妈妈亲口来对我说,她说不喜欢你,嫌弃咱们家里穷,人也长的不漂亮。说你不要脸,缠着他儿子。人都是要脸面的,我也不想你到时候嫁过去被人嫌弃。侄女,不要喜欢波子了,算了吧!”
听完姑姑的话,我心里非常难受,也很气愤。
我喜欢波子没错,但我也没死缠烂打,我甚至连一句表白都没说过。
我没说什么,我知道,像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被人看不起。
我要读书,我要考大学。
我甚至天真的想,我只要考上大学了,就能和波子在一起了。那时候,她妈妈也不会嫌弃我了。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那么的残忍。
由于爸爸外出包工连连失利,辛苦一年血本无归,还倒欠工人工资。
我家一到年关,被收债人围堵,年都过不了。
家里种啥不收啥,养猪猪死,养鸭鸭死,没有钱,我读书无望,无奈辍学。
辍学那天,我失踪了一天。
我坐在资江河边,从早到晚,心如死灰。
我的初恋随着我学业的断送而断送,我的理想,我的追求,在那一刻而终止。
天慢慢黑了,我的心也慢慢停止了。
我跳进了资江河中,想随着流淌的河水一起逝去……
也许是命不该绝!
我跳水的声音惊动了路过的打鱼人,他救了我,语重声长地对我说:”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有爸爸妈妈,好好活着,活个人样出来!”
然后,他把我送到了学校。
第二天,我离开了学校,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从此与波子失去联系。
十年后,再次与波子相遇,他已经有了人生的另一半,并将要荣升为孩子的父亲。很幸福!
一个月后,我也和一个包容我,深爱我的男孩去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