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残忍：金钱权力之下才是爱情亲情
文 | 苏仪
商战实录一推出后，感谢卯叔粉们的认可，加了许多好友。也有朋友觉得没有写完，意犹未尽。这得怪卯叔，他狗尾续貂啦......（此处有白眼）我只是想写两个商战故事，谁知道他就把我封了一把手。不过我理解卯叔，他大概也是为了便于大家理解（哈哈）......
女人真正要赢，懂分寸、知进退相当重要。这一点，我会融入故事的讲述中。其实我现在的角色，并非一把手。而是，相当于太上皇吧......（掌声在哪里？）我不参与企业的经营，但是遇到重大事情拥有天然的知情权和决策权，这是因为我的影响力，也与我离开企业时所做的安排有关。容后再叙。
我接着上篇《女人商战实录 | 家族企业的一把手也是拼出来的》写。（点击标题即可阅读）
其实仅仅靠两次收款，就能力挽一个濒死企业于狂澜，无异于痴人说梦。做过企业的朋友一定知道，要维持一个企业有多难。那么，我们凭什么咸鱼翻身呢？今天，我就一并为大家解一解这个谜团吧！
一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20万彩礼，我被娶进夫家的时候，我知道，他们都只是把我当个小玩意。教师的工作，就是我给自己挣点零花钱。每次讨论大事小事，我提问的话，都被“你不懂”就打发了。说白了，我就是吴家的寄生虫。
第一次我的意见被重视，是一次讨论。客户要求加工一个120立方的运输罐，但是交货后实际装载量却只有100吨左右。公公、车间主任和我先生再三核算，尺寸没问题啊！那为什么核载少了五分之一呢？
几乎同样的运输费用，减少百分之二十的运输量意味着就是损失，客户要求退货。这要求合情合理，但是如果真的退货，损失的不仅是经济，还有信誉。看着他们的讨论陷入僵局，我悄悄拉过先生：“你告诉我罐子的结构是啥样的。”先生说这是一种横截面椭圆的运输罐，结构很简单的，就是一个容器。但是因为这次客户要求的装载量超过了常规，为了防止运输过程中出现断裂，必须给罐子加固，具体方法是在运输罐内部加了两个加强圈。我又问什么样的加强圈，先生比划说是两个附着在罐内的环形挡片，内外径相差有近一米。
我思考了一会儿，好歹理科班出身，我说我知道了。平时我在工厂也经常看到那种罐子，知道罐子有入口和排气孔。以往没有挡片的时候，罐子多大就可以装载多少，但是这个罐子加了两个挡片，这样当液面上升到挡片内径位置的时候，罐子上部空间就被分割成三部分。尾部的排气孔就失去了作用，液体就泵不进去啦!
我一说完，先生立马就懂了。我说我只知道原因，但我不知道怎么办。他说我知道，很简单，只要派一个工人过去在挡片上各开一个孔就行了。这件事以最小的代价圆满解决了客户的问题。
二
另一次，我去公公办公室，看到爷俩对坐，吞云吐雾抽着烟。后来了解到最近的一次客户考察又黄了，厂里已经快半年没有接到订单了。我问先生：“为什么经常有人来考察，但是却几乎没有成交的呢？”
先生说：“我们的产品价格和质量都没有优势。现在许多大厂都上了机器制作，可是我们还是手工制作。”
“那咱们为什么不也上机器呢？”
“投入太大，爸爸还在犹豫。”我知道公公也做了许多尝试，比如仓库里堆的各种模具，他想从外观上改进，结果零零碎碎投了不少钱，业务却没有起色。（我所不知道的是，企业从那时候开始已经在靠借债经营了。）
“那手工制作和机器制作相比，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手工制作就没有优点吗？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手工制作的厂家生存着呢？”我继续问。
“有啊，机器只能制作标准圆柱体的储存罐，不能制作椭圆罐，在运输罐方面有优势。”
“那什么客户需要用椭圆的运输罐呢？”
我这才知道，之前厂里的业务还是广撒网的捕捞方式，一点点信息就要投入人力物力。上世纪末以来骗局横行，甚至隔三差五就会遭遇骗子，不仅劳而无功还沉没成本非常高，甚至还会遭到人身威胁。
现在，先生有了目标。凭着建厂十几年的良好信誉，不久之后，我们就和华东地区最大的车辆改装厂，安徽扬天汽车有限公司签订了改装运输槽罐车的长期合同，企业有活路了！
三
正当我们还处于初战告捷的欣喜之中，不远处发生的一起事故，让我想起那个著名的理论：一只亚马逊雨林的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更何况，这事故本身就已经是一场飓风。
那是2002年的10月20日，一辆装载4吨三氯化磷的槽罐车在京沪高速江苏段发生交通事故，泄漏出来的化学品造成4人死亡，44人受伤，上万人大转移。这之前和之后，亦有诸多类似事故，促成了国家大力加强了危化品的安全管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运输。一系列条例的出台，给公路运输套上了紧箍咒。
而我们，当时还是温水里的青蛙。第一批十五辆车交货以后，迟迟没有后续订单。等我们大致看清这一系列因果链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经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他们说，上帝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他们说，机遇会垂青有准备的人。04年夏天，厂里忽然来了一辆车。原来是邻市一家船厂的老板，他们在寻找一家船运储罐的制作商。路过门口看到场地上的储罐，就进来看看。
这次机会，我们抓住了。公路运输已经悄悄转移到水路运输，后知后觉的凡人不具备这样的洞察力和前瞻性，但是当大饼往头上砸的时候，我们好歹兜住了。这件事也让我发现了先生身上最大的一个优点——闯劲。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用诚意和之前公路运输的业绩打动了客户，签订了合同。但其实这个时候，我们根本还没有拿到海事局的生产许可。一条船的改装周期是两个月左右，意味着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攻下海事局，拿到许可证！
当时家里有八吨稀土，是之前稀土厂家欠款抵押来的。当时稀土市场低迷，忍痛以4.5万元每吨的价格抛售了。买了一辆别克凯越，买了驾驶证（对，你没看错，买的。）来回一趟百余公里，两个月内跑了三四十趟，终于赶在第一条槽罐船下水之前，拿到了许可证。期间种种波折，不赘述，你懂的。
半年后，稀土价格上扬，一度暴涨至两百多万一吨。从经济角度看我们的努力简直可笑，辛苦两三年也只能抵上一吨稀土的差价，何况我们有八吨！先生很珍惜这个续命的机会，除了跑证，就是守在艳阳下的船上工地，监督工人施工，不能有一丝差池。晒脱了几层皮。后来我们经常自嘲我们近两千万的凯越车，但是却从没后悔。我们获得的，除了一张许可证，更重要的是绝地求生的经验：怎样当机立断抓住机会；怎样不屈不挠获得审批；怎样调整产品以适应新的需求......
还有同样关键的是，对待财富的态度和掌握财富的能力。我感慨地对先生说，其实人生最重要的，不在于能够获得多少财富，而在于能够把握多少财富。我们自问拥有掌握财富的本领吗？如果不拥有，那么即便财富在我们眼前，也不会属于我们。那貌似错过的一千多万，我们处之泰然，因为它本也不属于我们。
四
有一天，我们一家五口从市区回家。先生驾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公公婆婆抱着女儿坐后座。他们仨讨论着厂里的事情，慢慢的就变成了指责模式，公公说：“你毕业多少年了？到现在怎么连开个模具还不会。”接着，公公指出先生工作中的一些错失，听起来就是一无是处，这也不行，那也不会。先生嗫嚅着苍白地辩解，婆婆则在一旁给公公帮腔。
我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嫁入吴家日久，特别是女儿出生长大，我在家里也算渐渐有了一丁点儿话语权。我心里琢磨着公婆数落的内容，跟平时先生聊起的工作情况一一对照。小小的车内空间气氛压抑，忽然，聒噪间有了一个停顿。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
“爸爸，你这样说吴昊不公平。”为了集中火力，我放过婆婆，直接反驳公公。
“吴昊会不会开模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为了学习做了许多事。我看到他特意编了一本小册子，把厂里需要用到的相关几何、代数公式，化学、物理知识都集中起来。”那本手抄的小册子就扔在绘图桌旁，我相信公婆一定也见过。
“现在手绘制图已经跟不上形势，没买车前，吴昊和我每天晚上开着摩托车几十公里赶到市里学习CAD制图。上次开到半路摩托车坏了，我俩推回来的。”虽然还没考上证书，但是先生学会的已经足够在工作中运用了。这一点公婆肯定都知道。
“就说这开车吧，买了驾驶证以后，吴昊是两天内就学会的。没有这天天往大市里跑，这海事局的证也不可能这么快下来。”
车内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达轻微的震动，和窗外掠过的不变的景色。但是我知道，有许多东西，在这个下午，开始改变。
五
那天，我抱着孩子在一边玩，耳朵却竖起，听着爷俩说厂里资金短缺，商量怎样挖东墙补西墙。忽然，这时候，当会计的婆婆插嘴说了一句话。
婆婆是要给他们打气，说：“唉，等咱们碰上好运气，敲到一笔就翻身啦！”
这句话进入我的耳朵，却让我悚然而惊。企业的前途，寄托在运气上？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了解我嫁入的这个家庭的历史。公公很能干，二十出头就当上了大队书记。三十岁左右，他调任螺丝厂厂长的任命即将下达的当口，却出事了。他的两个哥哥，用他的名义打伤了曾经和我婆婆订过亲的人。刚好碰上严打，就是偷几十块钱可以坐十年牢的那种严打。公公被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变卖所有家产赔偿。最困难的时候，一家人卸下门板当床睡。从岳母手里借来一袋米还没下锅，就被随后赶来的岳父要了回去......
后来，公公去学习种蘑菇。别人不肯轻易教，摸索、尝试了三年，终于挣了些钱。公公开始跑业务，一度拿下全乡年度金额最大的一笔业务，在八十年代初惊人的四十万，成为当时知名大供销，旋即升任副厂长。自立门户后，第一笔业务七万，成本不到一万。那个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年代，那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年代。
可是，岁月变迁，暴利时代早已翻篇了啊！公婆还在指望着运气翻身？未免太可笑了吧。而我，一直享受的这不知柴米油盐价的生活，竟然是沙丘上的城堡。
果然，槽罐船市场，很快成了一片红海，周边厂家陷入低价竞争。企业该何去何从？
六
好在，在经营中，我们渐渐有了方向，进入了环保领域。就像当年学习CAD一样，先生到处拜师学艺。同时，我提醒先生注意网络渠道。
可是，这飞速发展的时代，公公婆婆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更谈不上跟上。先生的种种想法，得不到理解和支持，处处掣肘，企业只是苟延残喘。
改革开放后最早的一批企业家，都开始面临二代接手的问题。很多时候，不是二代接不上，而是一代从来没有放手去锻炼接班人。我们家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小厂，同样面临这个问题。
我提出了离婚的请求。这个我十五岁就认识的男孩，也许，依然没有长成男人。他说，你要离婚我们就一起跳楼吧！我说，我已经不爱你了，即使你勉强我留下，我也已经不爱你了。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有没有你会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妥协方案，是先生自己注册了一个公司。他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绩的。
一年后，先生公司的业绩是公公的厂之前七年业绩的总和。然并卵，公公继续独揽大权。
再一年后，公公主动退位。这一年里，公公拿走了所有货款，之前和当年所有的原材料款和工人工资，由先生承担。据说父子签了协议，约定先生承担所有债务，和每年的赡养费。我理解看尽人间冷暖的公公，他需要金钱上的安全感。他一声不吭搬回老宅大院居住，同时开始了和婆婆的分居生活，没有任何一句交代。这是另一个故事。
婆婆继续留在厂里当会计。直到上一篇文章中所说的资金危机出现，婆婆选择了自保，而我临危夺位。
七
我们当时面临的问题，最紧急的就是资金。我渐渐了解到，先生已经把他能够借的地方全借遍了，包括我的父母亲戚。我向同学朋友伸出了求助的手，很幸运，得到了一些帮助，暂时缓解燃眉之急。要缓过气来，最好的办法是向银行贷款。
我立即着手找关系贷款，可是还没有眉目，公公交给我们的老厂里一笔六十万的贷款已经到期。我们只能借高利贷周转，以为能够像以往那样隔天就放款。但是由于之前公公婆婆给朋友公司担保，陷入连环担保困境。银行以朋友公司为一家即将破产企业担保为由，拖着不放款。那噩梦般的一个多月里，我们每天支付着几千元的利息。另一方面，银行经理却频频约我单独吃饭。
种种努力之下，银行终于给我们放了款。别瞎想，我没有赴约。金融环境已然不同，拎不清的，是那个行长。我们的代价有点大，然而没有犹豫过。如果这是我们必然要出的代价，那么我们扛了。
我小学初中最好的闺蜜，这时候已经是一家分行的行长。可是不在我们所在的镇上。她帮助我找到我们镇上的行长，两个月后，我争取到三百万贷款，可以稍微松一口气，而不是整天被扼着喉咙了。
同样紧急的，还有让我们陷入资金困境的眼看着就要烂尾的工程。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持久战。今天回顾，我可以说，我处理得很好。好像又是另一个故事，哈哈！
企业存活的要素，资金解决了。技术？这恰恰就是我们艰苦卓绝奋斗的一个最坚强的后盾——之前的经营，不断转型的经历，让我们这艘容易掉头的企业小船，具备了随时打怪升级的能力。社会上环保问题初现的时候，我们开始入行。说实话当时环保实际上还处于面子工程阶段。但是我们清醒意识到技术和质量乃立足之本。工厂的事情公公一手掌控的时候，先生选择磨炼自己，先让自己值钱。所以我们才能在自立门户后碾压老厂。
我记得当时我和先生讨论：接业务基本上两种模式，靠公关；靠技术。这也是先生让我重新认识的一次：他走向了技术道路。可当年，他吸引我的是会玩，绝大多数同学鏖战题海的时候，我们经常溜出去散步、看电影。另外他在高中战绩赫赫，打断霸凌学弟的高三同学的鼻梁骨，差点被开除，却在同学中树立了讲义气肯担当的形象。经营中遇到难题的时候，同学们成为我们的人脉，提供了许多帮助。他放弃走公关路线的理由是：“我不会喝酒，还是学技术吧！”
到国家越来越重视环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公公婆婆的放手，给了我们空间。资金问题缓解，让我们终于可以施展拳脚小试牛刀。
我们引进人才发掘人才，逐步壮大队伍。步子虽然慢，然而稳。在这个公司平均寿命不足两年的时代，我们的新公司活下来了，开始迈入发展期。我们再也不愁订单，甚至不得不拒绝新客户。自由竞争的时代，有了过硬的技术、质量和服务，就不用担心业务。
八
有一天我出差回来，走进先生的大办公室坐到茶桌前（接手之初，我基本上出差在外处理各种事务，一直没有张罗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身边簇拥了一堆人：车间主任、技术人员、工程经理、会计，甚至仓库保管员。我忽然瞥见办公桌边的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这个小小的工厂，先生在这里挥洒了他所有的青春年华。厂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工人，看着我先生从一个顽劣的小男孩，到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的二世祖，到现在独当一面，挑起重担。这，是他的地盘，我不应该也不需要抢走属于他的担子和荣光。
我该悄悄隐退了。当初从教室岗位辞职，其实是为了一个教育梦想。趁着还年轻，趁着还有闯劲，我也该出发了。把王位还给你，我还可以创造自己的王国，做我的女王。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卯叔说：这篇文章，大概又会有很多读者说文不对题了，它其实就是商战实录的续集。
首先这篇文章我感觉还是有可读性的，至少我很顺畅地读完了。
其次它是真实的。诚如作者所说，这样的故事，放在经商的家族里，都不足为奇，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真实的、毫无修饰的叙述还是闻所未闻的。
第三，故事就是这样的故事，听了以后，得到什么样的启发呢？我利用了一点特权，就根据自己得到的启发来起题目了。
是的，苏仪的这个故事，最触动我的就是公公退位掳走财产，婆婆放手掳走财产；在经营过程中苏仪帮助丈夫争取话语权，抢实权；苏仪帮助丈夫把公司救活，然后再把权力还给丈夫。
财富与权力其实是一样东西，它就是个人意志得以实现的倚仗。
个人意志如同吃饭睡觉上厕所，它只能是个人的，谁也不能也不愿假手于人。即便像苏仪帮助丈夫从公公婆婆那里获得公司的最高权力，苏仪如同丈夫的左右手，但是，当苏仪的影响力继续增大，公司的员工都自然地愿听命于她时，她的丈夫仍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到后来，苏仪明确告诉丈夫，她已经不爱他，并且找到自己所爱的男友，丈夫仍然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放手的原因，我揣度，应当是公司离不开苏仪，虽然她对公司的日常不过问，但是在转折关头、生死关头，她是不可或缺的。
“皮之不存，毛将存焉”，设身处地地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爱情、婚姻以及由此带来的嫉妒、尊严等问题，又算得上什么呢？
你要说这是悲哀，但并不是苏仪以及她所在家族的悲哀，你没达到那个境地，又怎么知道假如自己达到，不是这个样子呢？
我们都看过很多古装戏，也都懂得一些历史，那些所谓的爱情，哪一出不是在权力的羽翼下发生？只有为了权力屠戮亲情爱情的，哪有为了爱情放弃权力的？
为了情情爱爱寻死觅活，不过是因为这些情爱没有巨大的权力利益牵绊。
听别人的故事，观照自己，这一个故事，是不是可以帮助你对情爱有更清醒的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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