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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仁

2018-08-31 19:32:35 作者:后来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阿仁

  1

  阿仁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广州的一家老牌稳妥公司作业。他本想在广州买房,就此扎根,可一晃七八年曩昔,首付就是凑不可,总差那么一点点:“爸妈不是没钱,就是不给。他们想让我回去,悄悄给我买车也不情愿给我钱买房,我花钱又没度,就只能这样了。”

  那家稳妥公司福利不错,仅仅内讧严峻。上一年初夏,他接到告诉,部门近期要拆分重组。没过两天,他的直接领导就被调走了,剩几个老员工你眼望我眼,心中惊慌愤恨,却只能在晚上聚餐时多喝几杯酒宣泄。阿仁历来酒量差,当晚喝大了,去医院打了点滴。他躺在病床上,回想自己奋斗的这些年,竟一无所得,干脆一出院就递了辞去职务信。

  阿仁叫了一位收破烂的师傅上门,一下午就把租了几年的窝收拾得干洁净净。街坊朋友问起,他答:“混不下去,得离开了。”

  回来后,阿仁第一时刻找到咱们,说要一同玩上两个月。但同学圈子里都是普通人,大部分人都是凭仗联络才谋得了一份安稳的公职,高中毕业已将近12年,都早过了没心没肺的年岁,阿仁回来时又恰逢市里在“创文”(创立文明城市),咱们每天上班就累得够呛,天然没人呼应他。他自讨没趣,就自己去了。

  我偶然能在一些网吧、酒吧前看见阿仁的车子,几天都不挪窝。

  2

  一个周六上午,我接到阿仁的电话,刚一接通,他就铺天盖地一顿问:“睡醒了吧?15分钟内能到这边吗?就你家周围的茶室,有急事!”

  但我仍是慢吞吞地曩昔了——在茶室说的,能有什么急事?

  来到茶室,阿仁面前摆了一大桌虾饺凤爪。看到我进门,他连忙站起来将我摁在座位上。扬扬手,招待我“吃吃吃”。等我动了筷子,他就把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要我“帮个小忙”。

  我心里大喊受骗,但此时嘴里现已塞满了食物,无暇说个“不”字。他持续说道:“家里组织了相亲,不来不可。之前说好一人带一个,没那么为难。人立刻就到,哎,别走,老哥我求你了。你不必说话,就坐着,给我壮壮胆。”

  许是紧张,阿仁的食欲如同比往常要好些。我俩把眼前的食物扫个洁净,从头点满一桌,又等了将近15分钟,两位女士才姗姗来迟。

  来相亲的姑娘叫小莉,目测不超越25岁。人长得普普通通,桃红色的T恤,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纯白色的Nike滑板鞋。首饰一概没有,唯一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棕色皮带的卡西欧表,适当朴素。不过眼睛出奇得大,水灵水灵的,十分有神。

  身边年长的那位是她的亲姐,看起来是牢牢抓住了30岁的尾巴,活得适当精致。黄色长发,凤眼柳叶眉,鼻子有肉,薄嘴唇,周围还有一颗佳人痣。衣着装扮也是花了心思,碎花连衣裙,黑色尖头鞋,再搭配了些特其他首饰,相比之下,妹妹要显得差劲许多。

  小莉落座后,阿仁正襟危坐起来,眼里如同也有了光。

  在我看来,但凡相亲,前10分钟是最伤心的,双方都在小心谨慎地找切入点。小县城嘛,家境底细早已摸清摸透,能到碰头这一步,某些方面的吸引力必定是有的。开宗明义不论用了,天然需求多费心思去斡旋,坚持面子,至少要“生意不成善良在”。

  但我发现阿仁显着不理解这些熟人社会的道理,他跟小莉聊起来毫无章法,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不是问对方双亲是否健康,就是问食物合不合食欲,最终,还冷不防地问了句:“你那么年青怎样来相亲呢?”

  小莉的脸红了一下,笑说自己在机关上班,结交圈窄,想多知道些朋友。

  阿仁竟然哈哈一笑,表示附和:“是呢,在单位上班是挺无聊的。”

  小莉模棱两可地咧咧嘴,阿仁却不依不饶持续说道:“往常呢,事也不多,悄悄松松,就是人际联络太杂乱。比如来了一个新人,普普通通,乃至有点蠢,经常做错事。你会想,这种人也能进单位?往下一问,哦,原来是某某领导的亲属。这下倒费事了,事做欠好,又不能见怪,那有什么意思呢,真的烦人。”

  小莉有些惊讶,但仍是点点头。阿仁像是苦觅知音有果,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大城市时机多,或许还能拼一拼。在这里,一个好混的位置都早早内定,不存在什么竞赛不竞赛。单位待久了,人就变油了。”

  看得出来,这些话阿仁不吐不快,仅仅在座的听得为难。我一局外人自不消说,左手边小莉的姐姐没准就是体系内的一员,她听得直皱眉头,有两次简直都要打断阿仁的话。到最终,她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抿住嘴,如同下定了决心不去参与这个论题,仅仅偶然翻个白眼。而小莉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3

  阿仁的独角戏没有持续太久,小莉姐姐抓住时机轻松就把论题带走了,她问起阿仁的作业,带着少许不服气。

  “我啊,现在在家,闲着。” 阿仁大大咧咧地说道。

  像是CD机卡碟,小莉姐俩显着都顿了一下。阿仁不论,接着说道:“我方案开一间独立书店。这个城市啊,网吧酒吧太多,文化底蕴太淡漠。”

  “现在看书的人不多了吧,好几家老书店都倒了。也就校园邻近卖教辅书文具的,牵强活得下去,但也欠好过。”姐姐总算开口。

  “啊,我没指望学生来买书,书店的方针客户是有消费才能的成年人。面积不必太大,30来平就够,装饰必定要花心思。除了书,再卖些咖啡、有特征的文具什么的。我期望来的人都是为了看书,店里不设Wi-Fi,也不许抽烟,就像‘方所’(国内闻名民营书店品牌,以美学为中心,集书店、日子美学店、咖啡馆、展览空间与服饰时髦等混业运营为一体)那样。”

  “我没听过什么‘方所’,不过已然卖咖啡,不如干脆也卖酒,否则撑不住水电开销。书的话,进一些正经的考证教辅书,现在闲书没人看的。”姐姐说。

  “这能行吗?”小莉如同有些忧虑。

  “不去试试怎样知道。人啊,下班后不能一味地看剧喝酒,得有点精力追求。现在你可能没意识到,再过两年,你总会想到的。”阿仁毫不客气地完毕了这个论题。

  小莉笑了笑,模棱两可。姐姐悄悄摇摇头,可阿仁没看见,他正忙着吃点心。我的朋友傍边,卖酒卖楼的多,发下卖书宏愿的仅他一个。我想了想,自己现已好几年没碰过闲书了,听着感觉像是天方夜谭。

  快完毕的时分,阿仁显然意犹未尽,他当场宣布约请,带上小莉就“私奔”了,留下我和姐姐面面相觑。我心想直接走人如同不太礼貌,只好等她打包了一桌食物后,各自散了。

  一场耗时两个半钟头的相亲就此告一段落。

  4

  又过了3个多月,阿仁找我喝茶,说要商议一些事。我刚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我帮助介绍一份作业。

  我笑着戏弄:“怎样,浪子回头了啊,不开书店了?”

  “这事得缓一缓,小莉如同怀孕了。”他仔细说道。

  我出于私心,没有将阿仁介绍到我的单位,而是拜托了一位在外包公司、有生意来往的熟人郭工。他手握实权,张嘴就要2万5的“红包”,并确保:“专业不对口没联络,大专就能够。会打字就行,其他工作能够渐渐学。”

  仅仅阿仁听到找份作业要花这么多钱,当场就炸毛了。他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在我的办公室来回踱步。我细细泡茶,等他说话。随后,他脸开端红了,露出了欠善意思的神色,走过来拍拍我的膀子:“费事哥们了。这红包太贵,我承受不了。”

  “没联络。”

  没想到,两天后,阿仁的爸爸妈妈拿着3万元现金找到我,两人都是教师,待人客气和蔼,简略问寒问暖后,就开门见山地说明晰来意。

  说真的,2万也好3万也罢,在咱们这个当地来说,作为一份安稳作业的敲门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贵。在这个城市,人情债最难还,一口价反而让工作变得简略。我婉谢了阿仁爸爸妈妈的善意,只拿了2万5,去办该办的事。临末,阿仁的父亲用力抓住我的手,眼里泪光闪耀,弄得我怪欠善意思的。

  一星期后,我告诉阿仁去书面考试,电话中他闷闷不乐的,简略问了时刻地址就仓促挂机。我不由得一怔:这人立刻都快30岁了,怎样还这么放飞?

  从那之后,阿仁一次都再没找过我,简直音讯全无。郭工倒来过几回,常常我问及阿仁的状况,他都笑笑说“挺好”,但我看得出有些牵强。

  直到在一个业务酒局上,郭工喝高了,跌跌撞撞地过来搂住我敬酒,我见气氛不错,忙趁机细问。郭工踌躇了下,压低了喉咙,说道:“阿仁他啊,怎样说呢。年青人想干一番工作,我能了解。正因为这样,我才叫他别做文职了,跟着我下工地,干点实事,泡个3、5年总能学到东西。起先他挺起劲,跑前跑后的也不诉苦,真的不错。可没想,1个月后就油了。上班没精打采,有事就躲,叫也当听不见……

  “小谭啊,我没其他意思,公司人多,再怎样样也能找到人干活。就觉得怪惋惜,那么好一个小伙子。当然了,老哥也觉得对不住你,来,我先干一杯。”

  说罢,郭工一口干掉了大半杯洋酒,我也就欠善意思再问什么了。

  5

  四线小城市的日子遍及缺少典礼感,这就意味着少了一个直观的时刻标尺。所以阿仁再次找到我时,我只觉得有好长一段时刻没见了。

  那时现已入冬,气候阴沉,我在办公室正预备吃午饭。阿仁在窗外探头探脑,瞅见我在就直接进来关上门。他的头发剪短了,穿戴浅蓝色衬衫、黑色工装裤,脚上是保养得当的皮鞋,一身行头洁净企理(广东话,整齐),显得适当精力。

  他有点焦躁,坐下来就说:“知道那么多年,客气话就不讲了。来是想请你帮助把把关,我该怎样办?”接着叹了口气,“签合同前,说是办公室文职。可没多久,老郭就拉我下工地到处跑。早上去工地瞎转,中午太阳毒了就躲起来,下午改改文件也差不多要下班了。一天能混上几包烟,吃喝方面也过得去,仅仅这日子太无聊了。”

  “嗯。”我点点头,暗示他持续。

  “郭工常说,有你这位朋友,我是走了大运,否则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进公司。我也很感谢,真的。曾经在广州的时分作业太忙,除去吃饭睡觉上班,留给自己的时刻真不多。现在倒反过来了,出奇的闲,也好,总算有时机去想一些事。可想来想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觉得日子不应该这样过。你理解吧?”

  “不理解。”

  他挠犯难,持续说:“比如公正啊,时机啊什么的。你看我,有联络,掏一点钱就空降了,他人还得书面考试面试熬试用期。再说,老郭手下几个部门经理都是自己人,候补的也都早早内定了,绝不会是我,也就是说,我在这家公司的未来,一眼看到头。”

  “不都是这样吗?”

  他摇摇头,仔细说道:“工作不应都这样啊。”

  我有点烦了:“就算你觉得不合适,那你也想想小莉吧,她不是怀孕了吗?”

  “没有,她骗我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开书店。”

  我一时语塞,没敢问下去,但大约也能猜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阿仁,一向仍是在那个高三下学期用力敲厕所门告诉我,他要休学出去闯一闯的阿仁,无非头发更短白,身段更走样,目光更坚决。仅此而已。

  此后,阿仁简直隐姓埋名——宵夜不出现,酒局也一概不到场,咱们都较为古怪。

  陆陆续续的,我听人说阿仁转行做了微商,又听人说在农贸市场看到过他的车,更有人爆料,说阿仁深夜打电话借钱……每次集会,咱们总要提一提阿仁,好像他是个历久弥新的话头。

  仅仅没想到,阿仁爸爸妈妈会再次上门找我。我远远地就认出了他们,阿仁父亲头发斑白,像雪相同显眼,拎着一袋生果,步履踉跄。我本能地撤退一步,再想想,仍是算了。我邀他们进门,问寒问暖一瞬间后,最终仍是阿仁母亲开了口。

  “我说小谭,之前费事你的工作,一向没能好好谢谢你。”接着递过来一封红包,“这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我一头雾水,忙把红包推回去,问为什么要给我红包。

  “叔叔阿姨知道你人好,辛辛苦苦帮阿仁找作业,成果他一句无聊就辞去职务了,真是固执!这些天,他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只要吃饭、收快递的时分才出门,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跟咱们说话。没几天,又开端早出晚归,两天都见不了一次面!阿仁的白头发越来越多,我看着也疼爱,有什么能比安稳作业重要呢?叔叔阿姨想再费事你一次,帮帮他吧!”

  我心下慨叹,真是可怜天下爸爸妈妈心,但仍是婉拒了阿仁爸爸妈妈的要求,理由很简略:阿仁的心不在这,他和故乡有一道鸿沟。

  有时分我会想,阿仁代表了一种价值观,而在家乡的咱们,则有自己的活法。两者粗暴蹂躏在一同,成果无非是谁先被谁同化。

  6

  再次见到阿仁,是在本年5月中旬女儿的满月酒席上,我约请了一切的老同学。

  阿仁早早来了,依旧是一身正装,比前次更精力,肚子也见长不少。我忙前忙后,一向没时机跟他细聊。好在他那一桌喝得鼓起,久久不愿散席,我这才跟他搭上话。

  “瞎忙!嘿嘿,我开了一家训练公司,刚刚起步,生意还能够。”阿仁口气轻捷,“专门为那些中层开的课,讲人员办理跟团队建造的,学费比市场价贵,上课也悄悄摸摸——新公司嘛,证不齐——不过没联络,前期口碑宣扬做得足,来的人许多。”

  我这才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位装扮拔尖、面庞姣好的女孩,看起来才20岁出面的样子。我给阿仁打了一个暧昧的眼色,但他并没有理睬我,而是持续说道:“其时,跟你聊完第二天,我就去找了郭工。正本以为会很难开口,其实一点也不。他如同早有预备,直接挥挥手就让我第二天不必来了。这倒好,省了我不少事。”

  “你辞去职务的时分就想好后路了吗?”

  “没有,其时还没方案,也不论什么后路不后路的,横竖没到死路,渐渐找吧。我又歇了半个月。后来,我听到家里人诉苦,说现在想买点进口的好东西很不简略,我就想,能不能自己搭条途径?然后我就去找供货商,又跟快递签了份短期合同。我正本不方案囤货的,但后来想想多少也得备一些,于是就找人借了两万买货,塞满了半个房间。起先牵强收支平衡,后来就不可了。由头到尾,亏了1万多点,这算好的了。”

  提到这里,阿仁停下来跟我碰杯。他如同并不情愿提及这些失利的阅历,简直是喝一口酒吐一段话。

  “我是坐惯了办公室的人,开滴滴嘛,补助也不高了,一来一回也赚不了钱,主要仍是拉不下面子。爸妈叫我进校园,他们搭路,先干一些杂活,再等时机见缝插针,我不乐意。后来有位朋友说公司有使命,叫我去听课,顶个人头,我讹了他一顿饭就曩昔了。”

  阿仁参与的是一个所谓的“创业签约会”,会场坐了四五百个中老年人。他一到现场就知道,这个讲座必定没那么简略。

  “果否则,开端没谈什么干货,就是举比如列数据,让你觉得生命无常,‘逝者已矣,苦楚的是活着的人,咱们有必要为家人多做一些事。什么事?买稳妥。’没错,讲师就是这么会说话,听得我都动心了。”

  接着讲师列举了10多款市场同类产品,逐一批评,完了又推自己的新产品,之后是正式出售。会场内部卖这个价,半个小时后涨价30%,再推向市场。

  “哇,那一刻,整个会场都欢腾了。我身边的大叔大妈简直都是边拍桌子边认购,拿刷卡机的小伙子走慢了还会被他们数说。有位大妈一口气刷了10来万,我被这情势吓得说不出话。”

  之后,讲师从头上台,说要跟咱们谈一谈理想。什么是理想,他说很简略,就是“成功”二字。他握着拳头,激动地对着听众大喊,不要被年纪约束你成功的脚步!并说公司现在有一个发光方案,“诚邀不再年青的各位投身金融工作”。

  如果说前面的抢购,大叔大妈们表现得仅仅很热心,那么现在就是热血了。特别是最终讲师呼吁咱们,紧握拳头,大声问问自己敢不敢的时分,整个讲座就变成一个誓师大会。

  “我滴乖乖,当晚我就失眠了,这讲座给了我太多启示。突然间我就想到之后该做些什么了——我能够教人如何成功,哪怕我自己和成功二字不搭边。”

  之后,阿仁找到两位做过训练班的朋友取经,劝服了其间一个,一同在旧城区的一个居民楼里开班。他费尽心思把自己包装成战绩辉煌的讲师,再用老一辈的口耳相传,效果十分好。

  “我现在觉得,教育职业得讲一个‘信’字。学员信赖你是一个,最重要的仍是要相信自己。前期,我除了上课,其他时刻全在备课和压服自己。每天早上起床后,我都会对着镜子说‘你必定行,这不是在哄人,这是在帮助他们’,然后再预备教材。后来习惯了,就轻松多了。”

  提到这,他停了下来。我也意识到这论题该到此完毕了,便又多嘴问了小莉的事,他放下筷子,淡淡说:“分了。”

  “你说小莉才25岁,就觉得自己很老了,需求一个安稳的家。可我曾经在广州交的女朋友,每一个都不情愿成婚。曾经都是我提起成婚,现在倒被逼婚了,你说好笑欠好笑?”

  我说:“很正常,谁都不情愿糟蹋芳华。”

  “芳华是自己运营的啊,说得如同预备悉数托付在我身上,压力太大了。最气人的,前次跟你说过,就在我正预备开书店的时分,她骗我怀孕。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她是对的,这个城市没人看书,也没人在乎书……但我仍是没办法承受,她要的太多了。”

  “每个女性都差不多吧”

  “那我再等一等,现在公司要紧。”

  阿仁笑着碰杯,再次祝愿我,我也祝他马到功成。当晚他是最终一个离席的人,很可贵,咱们喝得十分尽兴,尤其是阿仁,红光满面。散场时,那个女孩开车过来把阿仁接走了。

  临末,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用力挥手:“再会,改天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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