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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

2018-08-31 19:16:08 作者: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后悔药

  张之行看着老婆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那些“窝囊废”、“中看不中用”的字眼像紧箍咒相同在他脑袋上空回旋扭转。

  他想起年青时自己玉树临风,做媒的人踏破门槛。他偏偏年青气盛,为了自己的相好乃至拒绝镇长闺女。现在,本来对他唯命是从的女性不再软弱如水,她的责备和咒骂令他难以忍受。无可抑制的愤恨总算在酒精效果下迸发出来――张之行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刚刚耀武扬威的女性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讶逐步变为通红的惊骇与挣扎,继而停息下去……

  张之行满头大汗,快快当当地跑出家门

  臃肿身段让他无能为力,没多久就不得不停下。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咋会杀了她?我仅仅悄然掐了掐啊……”张之行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声响在深夜大得可怖。他想到不久尸体就会被发现,他必定马上就会被通缉……要是,要是他不多喝那瓶二锅头就好了……或许,他一如平常,忍一忍疯婆娘的咒骂……

  “我真是邪了心了……”他捂着脑袋失望地哭了出来。

  “懊悔吗?”

  耳边俄然穿来的声响吓得他一哆嗦。他抬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白大褂的医师。乌黑的静夜里,这人的一身白色显得分外怪异

  张之行觉得小腹俄然有阵尿意,他哆嗦着往撤退:“你……你是谁……”

  那人见他的怂样倒也不古怪,勾唇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支,递给张之行一支。

  张之行四肢现已有些生硬。他看着眼前这支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燃烧的尼古丁如同舒缓了严重。白大褂看他哆嗦的频率低了许多,抬手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白色袋子

  “喏。看你能跑到我诊所门口也算是有缘。今天最终一包懊悔药了,免费给你试用。”

  张之行这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跑进的死胡同里,还藏着一家这么不起眼的小诊所。门口的灯箱暗的几乎要看不见了,赤色的“诊所”被四边的锈铁腐蚀的残损不胜。

  这儿……何时有了这么个地方

  他感觉自己刚刚舒缓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一股寒气脊梁弯曲着爬上来……该不是撞了鬼了吧?

  白大褂如同看出了他的主意:“兄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时机就这一次,抓不抓得住全在你自己了。要么吃了药从头再来,要么就回去把牢底坐穿吧。”

  被这么一提示,他的脸前便显现了妻子肥壮涨红的脸。他想起自己日复一日被指着鼻子骂“没长进”,想起自己少年神采飞扬,决计大展宏图,想起镇长的闺女章静羞答答的表达,想起他们再遇见时章静嗤之以鼻目光……

  他狠狠吸了口烟,报复似的抓过那包药:“老子过够这种烂日子了!横竖都是死路,不如赌一把,要是能回到曩昔,谁他妈会混成这个熊样儿?!”

  白大褂满足的拍了拍他:“聪明人的决议。记得吃药的时分默念要回去的时刻。”说完这话,白大褂便悠哉地晃回了诊所。

  张之行脑子的热血未褪,扯开药包便一口吞下。困意袭来的时分,他瞥见诊所门口含糊的“西园九巷19号”……

  东华镇这些天甚是热烈

  张世芬的独苗张之行现已二十有二,说媒的人快要踏破张家的门槛。

  张世芬一边忙着款待这些叽叽喳喳不停歇的媒婆,一边忧虑儿子行为何一大早出门至今未归。

  想到自己的儿子,张世芬像吃了蜜般的甜但又飘着少许苦涩。自己的儿子遗传了爹娘长相悉数的长处浓眉大眼,英气十足。镇里人都说像有个大山这样俊俏娃娃,是修了几辈子都求不得的福分。张世芬天然也非常宝物自己的儿子。仅仅她儿子这次着实固执过头了。

  尽管生在农家,但老公张建勇长年在外搞批发,所以张家的条件在东华镇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儿子出世时,张建勇还专门托人请有常识先生给儿子起了个有长进的姓名。张之行自小就被作为家里的宝物,两岁时他奶奶还舍不得孙子下地走路,到哪都得让人抱着。张世芬虽觉有些不妥,但也不敢忤逆婆婆,再想到儿子这个天仙样的瓷娃娃,干脆便随老太太去了。

  因了这自小的宠爱和一如城里少爷般的吃穿用度,张之行自小就觉得自己与山野农夫不在一个层次高中时家里花钱送他去城里上学,他像是游进大海里的鱼,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日日跟着一群少爷逍遥自在,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快活极了。

  这个暑假张之行毕了业,他也没有什么继续读圣贤书的打算。和一帮哥们离别今后直接回了家――他预备回家“整修”几天,再回省会跟他爹一同经商。当然,出来闯的条件是,得听娘的话,先办了婚事成家。但他娘不知道,他现已早早有了相好。

  这次回家前,张之行和林秋萍互诉衷肠,立誓要在一同。

  少年张之行带着这份誓言坚决的回了家。哪知张世芬知道后,托人打听了林秋萍的家境,断然拒绝了儿子。

  自小对他唯命是从的母亲非常坚决,他想着临别前秋萍温顺的吻,一大早便气愤地躲了出去。

  张世芬久不见儿子回来,便托了邻居的儿子去叫。最终在自家的田边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张之行。

  张世芬送走了一众说媒的,回头看着模模糊糊被带回家的之行,心里着实有些气愤:“之行,你得听娘的,什么情呀爱呀的,今后啥用没有……那个林秋萍她……”

  “娘!别说了,我相中章静了。”

  张世芬一时愣住了,继而觉得儿子越发糊涂了。她是看不上林秋萍的家境,可这章静可是镇长家的千金,尽管儿子一表人才,可怎样也轮不到他们家啊……

  张大山看他娘半吐半吞,奥秘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娘,过几天你就知道我不是痴人说梦了。”

  一月后,镇长托人到张家说媒,张世芬满面笑容,抱着儿子亲了一大口。张之行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新婚之日,张之行搂着娇妻住进了三层小楼,夜里都笑出了声。

  和章静结婚后,老丈人把张之行安排进了镇政府做些文件整理作业。五年时刻,凭仗左右逢源的处事和坚实背景,张之行成功上位坐上了财政所长位置

  二十七岁的张所长坐在作业室里喝着别人送的普洱,想起上一世如傻子样的自己不免有些好笑

  “命啊,”张之行轻抿茶汤,“看来老天也不舍得我的才调被沉没……”

  他心里藏着个这么大的隐秘,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在是出路似锦、春风得意,不由有些飘飘然……

  张之行在这边自我陶醉,妻子章静在家却并不好过

  章静和张之行的初度相遇非常浪漫。在商场掉了钱包的她回身发现一个帅气小伙子正温顺的注视着他。一贯大方的她瞬间羞红了脸。为表抱歉她请他吃了顿饭。绅士贴心的他从此便住进了章大小姐的心里。回去的几日里她夜夜怀念,总算和父亲摊了牌。

  公然,他也是爱她的。她总算成为了他的妻子

  章静认为自己将会成为最美好的女性。但度过了新婚的甜蜜后,她俄然对老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感到有些不满

  她自小就被宠在心尖,被就对照顾一无所知。张之行偏偏越发不知谅解自己,日日因一点小事就要责备自己。老公的官越做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曾经人气愤,张之行还会说些软话哄哄她。现在孩子都两岁了,她每日心力交瘁,还得受老公的气。今天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章静的抱怨总算溢出了心头。

  张之行被部属参加场饭局。年青的处长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待遇觥筹交错间,微醺的他如同看见了秋萍轻含仇恨眼睛……

  “秋……秋萍?……”

  处长俄然捉住服务员倒酒的手,咱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偏偏那个服务生还不识相,呆愣在原地也不知挣脱。

  窗外风呼呼地刮起来,窗内助却像停止了一般。

  关于张处长那晚的失态,咱们都默契地绝口不提。但心细的部属发现,今后再有团体饭局,张处长总会不经意的提起那晚去的饭馆

  林秋萍是怎样宽恕张之行的?

  大概是他用那双真诚眸子看着她的时分?或许是他捧着小小的一颗钻戒表达的时分?又或许是他连着一个月都开车停在饭馆门口等她,不断的求她宽恕自己?不,或许,或许从他们重逢那晚喝醉的他哆嗦着拉着自己的手,难以想象地叫她“秋萍”时,她就现已宽恕了他吧。

  秋萍看着身侧专注开车的张之行,模糊觉得又回到了学生时,她坐在自行车后座和他一同络绎在学校

  “怎样了?看我看得都晃了神?”爱人的细语叫醒了她,秋萍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他不扶方向盘的手。

  张之行趁着红灯伸过头吻在她的脑门。两人都不再言语,逐步消失在车流中。

  林秋萍成了张处长的地下情人后,张之行越发频频地在外过夜。他安定享受着两个“家庭”带给自己的愉悦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收到林秋萍的短信时,张之行正和老婆岳父岳母进行每月一次的家庭聚餐。

  “之行?怎样了?”岳父见他盯着手机发呆,出言问道。

  他一只手在桌子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假装漫不经心样子:“嗨,都是单位新人,作业出了点疏忽。”

  章静今天特别穿上了老公周年时送的靛青长裙。坐在张之行身侧的她也早就注意到了老公的反常。她盯得张之行手心冒汗,在他的心说到嗓子眼时,章静却莞尔一笑:“爸,之行是领导,作业忙是正常的。”

  张之行没有听到妻子的责问,尽管心生疑问,但仍是暗自松了口气。他把手伸上来,给对面的白叟夹了一筷子鱼肉,“不说作业的事了。爸,您尝尝这家的鱼,正宗的姑苏味。”

  女婿脸上的得当浅笑消除了章正的疑虑,他安定品尝起盘中的甘旨。

  间隔饭馆不远的小区里,相同身着靛青长裙的林秋萍拿着医院的体检单惴惴不安等待着

  聚餐完毕,张之行托言单位有事,让司机先把岳父母和老婆送回家。章静没说话,上前给老公整理了领带,笑着问他:“之行,你看我穿这长裙美吗?”

  他大难不死,亦然忙不迭地夸奖妻子。所以章静浅笑着搭车离开了。

  张之行步行去林秋萍的住处。他的脑子一团乱麻――本来“安静惬意”的日子被林秋萍的怀孕打破了。

  他知道,是时分抛弃她了。可是情感上他又如上一世般再一次爱上了她。他离不开林秋萍的温顺体贴,但也清楚地理解绝不会为此放掉自己的鹏程万里。他才三十出面,岳父还准备继续选拔他,他不能为了一个女性抛弃自己的日子,不然他何须吃那劳什子懊悔药呢?

  对,他不能抛弃手里的全部。他只能对不住爱情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张之行安慰自己,在林秋萍开门前,下定决计与她诀别。

  当晚,林秋萍不再温顺。她歇斯底里,要这个绝情的男人有必要离婚。她拒绝了他的高额“分手费”,因为她只需他。林秋萍声嘶力竭地宣告着自己的爱,而她的情人,费尽心机地想要逃开。

  曩昔看肥皂剧,她总是嘲笑那些为爱以死相逼的女性。她觉得她们傻得不幸。现在她也成了这不幸人中的一员。

  冰凉凉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架在爱人的脖子上,影响得张之行两眼通红。模糊间如同又回到了曩昔的凶杀现场。

  张之行打了个激灵,俄然冷静下来。

  他慢慢踱步,笑着接近爱人。手腕一送,他的爱情轰然崩塌下来。

  张之行穿戴带血的西装,出了门去打出租车,“师傅,到西园九巷。”

  “嗨,这不是在家割着手了吗,血给蹭到衣服上了。”

  西园九巷。

  王大爷在自家门口纳凉,一眼瞅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急匆匆地走来。

  “大爷……这19号在哪啊?我……手受伤了想去包扎一下。”

  王大爷扶正自己的老花镜,古怪地审察眼前血迹斑斑的男人,“咱们这巷子,就到18号。我在这二十几年也没听过什么诊所。包扎啊,仍是得去正规医院。”

  大爷见他突然脸色刷白,面上满是惊惧。定睛一看,这人尽管衣冠楚楚,但头发也乱了,脸色也乌青,神态又慌张,再加上身上这血迹,怎样看怎样不对劲。

  趁张之行神色模糊,大爷拎着椅子悄然回家,趁便落了门上的三道锁。

  差人把张之行带走的时分,王大爷才悄然开了门上的小锁,偷偷看外面的状况。

  九巷的前围满了人,咱们对着疯癫状的嫌犯指指点点。

  张之行挣扎着叫喊“我没杀人!我没有!我是来取药的!我来取药!”

  咱们都唏嘘,社会却是前进了,精力出问题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哎哟,太怕人,仍是带着孩子赶忙回家吧……

  王大爷揉揉眼睛,模糊看见人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和一个靛青长裙的女性正冲着警车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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