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终是一件肤浅之事，它能抵达的，孤独也能（下篇）
作者 | 7戒 主播 | 林江 瓷儿
后期制作 | 自由呼吸团队
编辑 | 安般兰若（）
“你不要把这个世界看得太明白，你不觉得过于清醒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封闭吗？一个人过于活跃，难道不是对自己冷漠的掩饰吗？”
4
此情无计
他说：“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为了自己而活，更重要的是懂得怎样为爱你的人活着。”
他说：“你可以不计较名利，但你不能忽略物质，你可以视物质如粪土，但你不能湮没自己的能力，你可以轻视自己的才华，但不能只为活着而活着。”
方一鸣说这些话的时候，夏沫轻轻的笑着，表现出的除了敬仰还是敬仰。
方一鸣的仕途一帆风顺，有着这个年龄男人所具有的荣耀和辉煌。
或许这些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夏沫一直是这么看的。
至于其它，不过是用来点缀和装饰他的生活罢。
有些男人，生来就是为事业的，夏沫从来就不太了解他，也没想过去了解他更多，但在心里，她就这么固执的认为，方一鸣的灵魂虽然在天堂，但他的快乐却是属于名利的。
方一鸣曾有意栽培过夏沫，虽然她不太注重名利，但要是自己真有跳一跳就能摘到桃子的本事， 自己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工作的更出色一点呢？
只是后来经历了几件事情后，夏沫对更高目标的追求变得淡漠了。
一次是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小小失误差一点给单位酿成大错，当时夏沫还在疑惑一向严厉的领导这次为什么这么宽容，却从同事那里得知，方一鸣已当着好几个人的面，把和她共事的女伴劈头盖脸的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而那次失误的原因更多的则应该归咎于夏沫，她想这个大家应该是都清楚的。夏沫很不安的到他办公室解释，方一鸣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再无下文。
方一鸣一向威严，大家都有些怕他，夏沫也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一次是逢夏沫加班，方一鸣说自己中午有个应酬，拿一文件让她中午给整理一下，下午他急用。
夏沫却没想到方一鸣回来的那么早，絮絮叨叨地对她说了很多个人生活的话。
夏沫一边工作，一边应付般的笑笑，偶尔说几句劝慰的话。她想：或许他喝多了吧，他说他的，她做她的工作。
此事过后，见面依旧是一个简单的招呼，谁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夏沫想：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脆弱和压抑的一面，外表再强大的人亦是如此，他说了，她听着，他醒了，或许他就忘了。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直到那个细雨蒙蒙的傍晚方一鸣敲响了夏沫的房门，拥抱了她。
这个情节在夏沫意料之中。
因此夏沫的心才会像湖底的石头一样，激不起一点细小的浪花。
但这并不代表心情真的能够平静。那个傍晚夏沫伫立窗前沉思良久：是进是退？她想到了工作、想到了方一鸣、想到了使命。
窗外乍暖还寒的春雨依然淅淅沥沥，洗刷着一冬的尘，唤醒着一冬的梦。
小草在春雨的沐浴里依然枯黄枯黄……夏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猫一样的倦倦地伸了个懒腰。
方一鸣升职了。
断断续续地，夏沫经常在无意中听到关于他的一些消息，有对于方一鸣工作的叹服，也捎带着一些花边新闻。
但夏沫总觉得那些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了。
5
酒酣人醉
她说：“幽默的尺度在于你要和你智力相等的人对话，若不然你会被误会为另一种弱智，或者说你神经有问题。”
听了这句话，方一鸣尴尬地叹口气：“你对我总是这么刻薄这么恶毒，好好的话让你说出来也能呛死人。”
夏沫寒着脸说：“我只是提醒你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希望你开玩笑注意分寸。”顿了一顿又放缓了说：“如果我的语气重了，请你原谅。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你这样说话了。”
灯影昏黄、窃窃私语的咖啡吧里，听夏沫如此幽幽地说来，更有一种别离的感伤。
方一鸣呷了一口柠檬水，淡淡的清香久久地萦回在口腔里，默默无言。
夏沫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剑奇快无比，总让他躲闪不及，很容易地被划伤。然后寒光一闪，她又飞快地将剑收进鞘中，让他所接无招。
那么今夜呢？方一鸣已不打算出剑试招，暂时封剑挂靴退隐江湖。
没有江湖便没有纷争。这是方一鸣接到晋职调令的第二天，有史以来夏沫第一次与他单独赴约。
方一鸣一只手轻轻地擦拭着桌面，轻轻地拍打着，似乎在研究这桌子的木质。
他不说话的时候一般夏沫也不说。
方一鸣抬起头来看着夏沫说：“再过几天我就要走啦。”
“走吧，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夏沫浅吟吟地笑着。
“那么你呢？不准备回检察院了？”
夏沫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猫一样的警觉又马上回复放松状态：“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以前在那里供职过？”问完她就笑了，他也笑。
这句话问得太业余，夏沫也不指望方一鸣回答：“我打算在这里好好工作。”
“不后悔？”
“为什么后悔呢？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只想安静的工作。”夏沫一字一顿的说。
方一鸣想她这话是真诚的，甚至是充满感情的。但这句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表明她放弃了进一步发展的权利，而掠夺她这种权力的人便是他，她这样说是为了让他减少负疚吗？一个女子又因何自毁前程？方一鸣为这样一个清晰的答案感到惭愧。
女人可以视感情为全部，但感情对他来说只是附加值。
方一鸣问：“在你眼里我是个坏人吗？”夏沫幽幽地说：“是个守法的坏人。”
“谢谢你。”方一鸣真诚地说。
“承担不起，没理由的。”她淡淡。
方一鸣沉吟：“……为什么？”
“我对得起使命，只是让某些人的希望落空而已。”
方一鸣轻叹，内心如落败的剑客，寂寥空空。
在这个位置、这个社会上，若有人对你欲加其罪又何患无辞？那天晚上方一鸣没喝酒，却如喝醉般说了很多话，夏沫只是听，只是笑。
夏沫说你应该高兴。
是，应该高兴。方一鸣笑笑。
从此夏沫刻意避开与方一鸣相遇，直到这次学习。
五天的学习即将结束，在最后一天的告别宴会上，作为主人方一鸣逐桌敬酒以示热情，却只象征性的举举杯子而已，独在夏沫她们桌一直喝到最后，说着以前那些往事，工作上的轻狂以及和朋友肝胆相照的难忘记忆。
夏沫坐在一角安静地倾听，方一鸣最后一个向她敬酒，她无声地将酒喝下，亦不回敬。
方一鸣的下属不断地劝他别喝了，说着他最近身体不是太好，说着他戒酒了今天怎么又破例了，方一鸣说见到以前的朋友高兴啊，酒逢知己千杯少，怎能不喝？最终醉成一摊烂泥被抬上了车。
这是方一鸣第一次如此失态，却是醉的惆怅醉的畅快淋漓。
6
蒙面舞会
他说：“每个人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每个人都在期待一个远方，这种极致这种美不是幼稚，而是心存希望与生机。有人能折腾，说明他一直在寻找，寻找最合适自己的状态。说实话，我很佩服这种人，因为他懂得，并且去做。我们只是俗人，常常妥协，便委屈的活着，时间长了，也不觉得委屈。”
“故此，有一个现实的自己，在尘埃，有一个心灵的自己，在天堂。”
圣诞前的狂欢夜，夏沫被朋友硬拉着去参加一场舞会——假面舞会。
那是一幢三层小楼别墅，座落在这个城市景色优美的郊区。房子是新装饰的，洁净，宽敞，豪华，好像不太适合住人的样子。朋友不讲夏沫也没兴趣了解更多。
朋友给夏沫早准备好了一个面具，是一只漂亮的小猫。
夏沫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她宁肯几个相识的人坐在一起静静的喝茶，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说话。
她和朋友说好了，即使来，她也是陪她来的，她不跳舞，就只坐在一边听着音乐等她。朋友笑了笑：“别那么紧张兮兮的，这里没有坏人。”
夏沫也淡淡的笑。
她从来不认为这世界有绝对的坏人，所以即使对于那些犯了错，犯了罪的人她也总是抱着一丝怜悯之心，遇到坏人并不是多么令人惧怕的事情。
小厅里音乐很缠绵，气氛很暧昧。戴着面具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好像都对这里很熟悉，成双成对地随着音乐节拍融入在氛围之中。
夏沫没注意那个男子是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戴一个狮子的面具，那个人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很礼貌的向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她在犹豫，她还没有想好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那个男人站直身子，又是一遍邀请的姿势，她有点着急，可环顾四周大家都在跳舞，只有她一个人干坐在那里，总不能免俗吧。
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是恍惚一看，知道面具后面的一双眼睛也是戴了眼镜的，她哈哈想笑。她戴眼镜是因为近视，不知那个人是否也如此。
想再看时，她有些惊诧了自己的感觉，一双微笑的眼睛是似曾相识的，她差一点叫出声来。
是他吗？她想一定是的。是他吗？她不能确定。
她与那个人如此之近，灯光变幻迷离；她与那个人如此默契，乐曲如泣如诉；他与她如此贴切，舞步轻盈飘逸……仿佛身处草原上，茫茫穹空布满星斗，远处篝火忽明忽暗，四周朦朦胧胧。
夏沫在心里说：假如你不那么卓尔不群多好呢，我又怎可放下高傲让人说三道四？假如我没有那一份使命多好呢，我又怎可玷污彼此名誉的纯清？假如你不那么功利的寒气逼人多好呢，我是多么害怕受伤害……
夏沫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心中却一霎欢欣，一霎忧伤，一霎甜蜜，一霎惘怅，在舞步和乐曲中沉浮不定。
不知何时，远处的篝火渐渐淡了，暗了，完全熄灭了，只有小小的星斗莹莹闪闪镶嵌在无垠夜幕，音乐声渐渐升高，似千军万马充斥着耳膜，引人悸动。
那个人缓缓地搂着夏沫的腰，缓缓地收紧，夏沫的鼻尖已抵着他的胸膛，他灼热的唇在她耳畔和脖颈轻轻浅吻。夏沫仿佛身在云端，声如梦呓：“抱紧我！请抱紧我！”
等灯光再次亮起，音乐声又变得轻渺如诉。
夏沫似刚从梦境中醒来，眼前一个个各式各样的面具由模糊变清晰，茫然四顾却再没看到那个狮子面具。
那个人去哪里了？她不知道。即希望看到他，又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时隔几日，朋友再次约她，夏沫没有去。
又约，夏沫说不再去。
7
那一封信
“选择一个最难耐的季节/把一生的情/以昙花的形式/献给最解风情的人”。
人皆含笑的日子。
喜庆充满了大街小巷。
窗外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这是阳历新年过后上班的第一天。
夏沫收到了一封信。
一个牛皮纸的5号信封，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署名。
里面是一张1992年的“猴年”明信片，邮资面值“15分”。1992年的“15分”自然无法送递到2007年 “1.60元” 的收信人手中。
可是它现在居然穿过长长的时间走廊抵达了。带着新年的问候、带着时光的温暖、带着……那么一点点伤感的思念。
微微泛黄的纸片上只有纯蓝墨水写的“新年快乐！”四个字，依然没有署名。
反过来，是小溪出山涧的静静画面，画面的右侧印着三个黄色的字“别亦难”，画面的左上角有一行小诗“选择一个最难耐的季节/把一生的情/以昙花的形式/献给最解风情的人”。
拿着这张明信片，夏沫眼角有些湿润。
1992年，她在念大二吧？那是她青春最美好的年龄……
作者：7戒(个人微信：V6-88888）平凡之人、网络一丁。爱写爱画爱拍爱玩……故需戒，仅此而已。运营《7戒的纸篓》《文化齐鲁》微信平台。出品《时光邮局》品牌系列文化创意产品。
主播：林江，师从自由呼吸，声音学习者。
主播：瓷儿，师从自由呼吸，声音学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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