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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走

2018-09-23 22:42:27 作者: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带我走

  2015年9月12日,姚永立开着车拐进Y郊区,沿途两旁伫立着一排排青葱的树木,直到看到一间被废弃的小木屋在前方。

  他一见到恺捷平时用的摩托车停放在小木屋的不远处,就把引擎熄了火,然后下了车走向木屋。

  推开木屋的大门,里头空无一人,只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和一地瓶瓶罐罐,这令他立刻提高警惕

  “恺捷……”一连喊了他好几声,却不见有人回应,他甚至怀疑自己被人当傻子耍了。

  正当他转身离开时,就被一个高大且长得潇洒不羁男子堵住去路,他就是恺捷,待在他身边25年的养子。

  “那么快就要走了,是做贼心虚了吗?”恺捷提高声量,语气充满质问的味道

  永立霎时把目光移开,有意回避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假装不知道吧?”恺捷的质问就像一把利刃,仿佛要将他万剑穿心。“25年前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他一步一步逼近永立,从身后拔出一把短枪,瞄准他的胸口,按下板机。

  永立已无路可退,整个身子几乎贴在木墙上,却始终不发一语。

  正当恺捷准备开枪时,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声。“住手!”那是姚若怡的声音,试图阻止他。

  “这不关你的事,你少来插手。”他一把推开了她。“要不是他,我爸爸不会死。”他持续着按下板机的动作,一步步靠近永立。

  “你要杀死我爸,就连我一块杀!”她立刻挡到永立的面前,闭上双眼,准备受死。

  见到她那张不怕死的小脸,他瞬间心软了,握着枪支的手不停在颤抖,最后他松开了手,枪瞬间掉落在地上。

  他转过身,打算远走高飞,她却追了上来,从身后紧紧环抱着他的腰际。“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感到身后一片湿热,是她流的泪浸湿他的衣服,也深深刺痛他的心。

  可是,再也回不到从前,此刻他极度不想见到永立。他伸手挣脱那道束缚,而后掉头就走。

  顾不得她在后头追喊,他毅然坐上了摩托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你要走就带我走……”她仍旧穷追不舍,直到被石头绊倒了,眼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02

  2000年,恺捷只有10岁,永立带着他和若怡来到一所医院。踏入加护病房里,他见到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她双眼紧闭、戴着氧气罩,身旁还有一副心电图仪器

  奇怪的是,那女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们一眼,他静静地望着她,眼神充满疑惑

  “恺捷,这是你的妈妈。”沉寂的空气里响起永立低沉的声音,语气却是凝重的。

  他不禁抬首望向永立,他双眉紧蹙,紧闭双唇,神色凝重的,微张的小嘴一接触到那张满腹心事的脸,便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想要问的问题只好卡在喉间。

  自此之后,每次永立去医院都会带上他和若怡,每一次见到妈妈,永立都会一脸愧疚和自责。

  这个神情同样出现在永立带着他和若怡去祭拜庞世隆,那是恺捷的生父。

  为什么妈妈一直沉睡着?为什么爸爸会死?为什么永立会成了他的养父?很多的为什么在他的脑袋盘旋。

  他的身世,养父没透露太多。“当年世隆得罪一些人,后来被仇家找上门,一枪打死的。”养父不禁轻叹口气。“没想到,宝芬自杀却不遂,后来一直昏迷不醒。”梁宝芬就是他的生母

  “世隆和宝芬相继出事,当时你还是个嗷嗷待哺小孩无依无靠的很可怜,所以就抱你回来。”养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丝波澜

  可是为什么养父一见到爸爸妈妈就会神色凝重、满怀愧疚?他的眉头微微揪着,心里有说不出的疑团,想要进一步了解,永立一见到若怡盈盈的笑脸,便起身和她聊天去。

  那么一次以后,永立便对他的来历只字不提,后来有一个画面更让他疑惑不解。

  在一个宁静的中午,他从午睡清醒过来,正要推开门去厨房倒杯水喝,从门缝中看到养母拉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前,身后追来了养父,两人还拉拉扯扯的。

  “那是最疼爱我的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面对养母的质问,养父一直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我实在办法和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生活!”转身离开那一刻,养母那伤心欲绝且濒临绝望的神眼神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忘怀。

  1994年10月养母离开了,而且不曾回来过,那一年若怡才2岁。

  养母的离开成了他心中一大疑团,感觉养父七彩缤纷的世界里还有一个灰暗地带,而这个地带藏着许多秘密

  03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2008年的春季,18岁的他心中早已有了梦想抱负,对于梦想的炽热,他对养父怀有愧疚之心,因为他无心接管他的事业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警校的录取通知信,他兴奋手舞足蹈,赶紧回家向养父报喜。

  养父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顿时变得黯淡,似乎有一丝丝诡异,可是没一会儿,那淡淡的笑意重新浮现在他的脸庞。“有梦想就去追求,我不会勉强你们继承我的事业。”

  养父在一刹那间秒变的神情让他愣住了,一时缓不过劲来,后来细心咀嚼养父的话,他慢慢会过意来。

  收拾行囊离开前,养父亲自送他到车站,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支持,倒是在离别那一刻,他才深刻体会到对若怡的依依不舍

  “哥,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就不强求你带我走,可是答应我一有时间就来。”若怡温馨叮咛让他心窝感到一阵暖和,脸上的温柔笑意就更深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我的力量与支持会无时无刻陪在你身旁,你要收藏好。”若怡从包包里掏出一颗球状且充满神秘诡异的玛瑙递给他。

  细看之下,玛瑙的主色为深褐色层层叠叠色彩中还闪着绿色与宝蓝色斑点,在阳光照耀下还散发一股火红色。“这是火玛瑙,戴在身上可保平安。”若怡解释

  他将火玛瑙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似乎怕一松手,若怡的精神便从此离他远去。

  在警校受训的日子里,若怡的脸庞一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每当思念起她,他便痴痴地凝望着那颗火玛瑙,仿佛若怡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前,不禁令他眉开眼笑

  若怡对他的思念也不曾消停过,每当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就会勾走她的灵魂似的,未语泪先流。

  他们的爱恋悄悄地展开,无畏距离威胁,只要心心相连,便能度过一切磨难

  2010年的春季,他毕业了,也许与若怡的情深感动了上天,他被调到家乡负责刑事调查

  随着他的归来,他与若怡的恋情才正式浮出水面,庆幸的是养父不反对,还大方祝福他俩能天长地久相守白头

  情侣俩过着形影不离的日子没多久,又再一次面对分隔两地情景,2010年的夏季,18岁的若怡被养父送往国外念书。

  随着若怡忙着繁重的课业,他将精神寄托工作上,一开始他被上司吩咐回顾旧案件,以吸取经验

  04

  望望空旷办公室只剩下他和一个新同事,而他的师兄师姐一接获新线索便刻不容缓地赶到案发现场拿取最新消息

  他随手翻出一份文件,细心地阅读。倏地,他被眼前的陈旧案件给震慑住了,那是关于庞世隆被谋杀一案,原来梁宝芬曾被警方怀疑涉嫌在内。

  庞世隆是在1991年8月20日被一名职业杀手给开枪打中左边胸口,当场毙命,死亡时间于晚上11点20分,尸首则被遗弃在Y郊区的一间废弃的木屋内,第二天早晨被经过路人发现了。

  案发当时快要接近半夜,Y郊区又位于较偏远又寥落的地方,平时人烟稀少事情发生根本没有目击者,警方更无法获取足够的线索以拼出凶手模样

  梁宝芬在1991年8月22日的深夜,从一座20层楼高的商务广场纵身一跃。获救时还有一丝气息,送院后被诊断脑部受重创导致昏迷不醒!

  警方怀疑梁宝芬买通杀手暗杀庞世隆,而后畏罪自杀,可是她仍旧昏迷不醒,套不到话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她。

  我的天啊,谋杀亲夫?!他早已看得冒出一身冷汗,那是多么扑塑迷离的凶杀案!

  他再往下看,居然看到姚永立和方依宁这两个名字,那不就是养父养母,他们也被警方要求录取口供。

  原来方依宁是庞世隆的表妹感情要好。至于被杀的原因大概贪得无厌、屡劝无效,而且在生意上得罪了不少人,这都是从姚永立的口中得知,究竟庞世隆得罪了谁,她并不清楚

  从全部人提供的线索中,姚永立的供词是最多的,毕竟两人曾是生意上合作伙伴,而庞世隆后来的所作所为可直接影响到姚永立,这警方怀疑姚永立有杀害庞世隆的动机,可是他拥有不在场的证据,警方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呼~他大叹一口气,脑门莫名地疼了起来,他伸手按摩了一下脑门,再把目光投向远方,陷入沉思里。

  仔细想一想,这起案件着实没有其他疑点吗?就在此刻,他的脑海闪过一个画面,那双伤心欲绝、濒临绝望的眸子顿时让他陷入震惊里。

  “那是最疼爱我的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实在没办法和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过生活!”

  细心咀嚼这两句话,再回想起养父在妈妈的面前及在爸爸的坟前总是一副歉疚与自责……

  曾经觉得养父心里有一个灰暗地带,说不定这和爸爸的死有莫大关联,可是他没有十拿九稳把握,一切只能暗中行事。

  05

  莫名滋生的怀疑,以至他每回一见到养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接触到养父的眼神,他立刻回避。

  “你怎么了?工作上遇到问题了?”敏感的永立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总觉得他的莫名其妙和自己有关

  他低着头,抿紧了双唇,思索好片刻,终于硬着头皮问:“爸,我想知道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说不定养父为了洗脱罪名,特地制造不在场证据。

  永立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淡淡一笑。“你长这么大了,已有权利知道你爸的事。”他不以为意,难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又像过家家故事一样平淡

  永立和世隆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永立的家境比较优沃,资助他做生意并不难,而世隆是来自小康之家,他的家人不支持,唯恐生意失败血本无归

  世隆是富有冒险的精神、有创意而且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人,但就是缺乏资金;而永立则信奉墨守成规但对从商却是满腔热血,所以拿着家人给的一笔钱找世隆一起合作。

  于是,两人在1985年5月正式往食品发展,由于永立在资金上付出绝大部分自然而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人力方面,世隆亦功不可没,他介绍依宁及朋友工厂里帮忙,他的聪明能干很快地转到第一桶金。

  在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时,世隆决意要退股,他不想把才能只局限在一门生意上,他想多做其他尝试

  无论永立如何挽留,世隆亦不为所动。人各有志,永立最后也不再强留他,把赚到的钱及一小部分股份一一清算好,再把钱汇入他的户口

  世隆在1988年离开后,很快建设他的新工厂,名声迅速地在食品厂业冒了起来,刹那间成为永立的竞争对手

  “世隆与其不想将才能埋没在一个领域,倒不如说他不想屈居于做老二!”毕竟当时和永立合作,他是没有自主权的。

  世隆的能力为他带来一时的名利地位,但他不懂得收敛、贪得无厌和野心勃勃成为他的败笔,他经常半途拦截他人的生意,而且又不准时交货给顾客,顾客怨声四起,他就将罪名强加在员工身上。

  “这么说,我爸爸不只得罪同道中人,还得罪了顾客和他的员工。”那么糟糕的态度,他不由得轻皱着眉。“那么爸……你就不恨我爸吗?”

  永立依旧保持那份淡淡的笑容。“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和互相厮杀的场面是免不了的,他的手段再卑鄙,他依旧是我的朋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其实我爸出事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我一直都在家,依宁一直和我在一起。”

  这和方依宁的口供一致,不排除她为了帮丈夫摆脱罪名而特地和永立拟定口供。

  06

  永立的回答确实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疑点,可是那份怀疑依旧深深埋在他的心底。“爸,你认为我妈是畏罪自杀,还是存心自杀?”

  “世隆除了对事业雄心勃勃外,对你妈妈可是一心一意的。”在永立眼里,世隆是不会做出伤害宝芬的事,宝芬亦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害世隆。

  他轻轻地点一点头,开始明白爸爸和养父之间恩怨情仇。“爸,妈……为什么会离开?”

  永立的笑容顿时隐没,低垂着头,空气变得一片沉寂。“这……只能说是性格不合吧。”他在轻叹,那微弱的气息若是粗心大意的人是听不出来的。

  他的脑袋如今一片空白了,暂时搜索不出问题,而且永立所说的和当年录取的口供是吻合的,找不到一丝破绽。

  接下来他已渐渐跟得上师兄师姐的脚步,他学着和他们一起去查案、追查线索。而若怡的学校一放假,他需要抽出一些时间陪伴她,由于生活过得十分忙碌,世隆被谋杀一事只能暂且被搁置。

  “若怡,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爸爸杀了人,你会怎样做?”突如其来的一道问题,搞得若怡的脑袋像被打了结似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回答就是了。”

  “我爸又怎么会杀人呢?”那是无稽之谈吧?“那就劝她自首。”她也随意回答。

  “如果拉了他的人是我,你会恨我吗?”这些问题看似有意无意的,却很难回答。

  “如果真是爸爸犯了错你要去拉他,我想应该不会恨吧。”她想得理性。

  甜蜜的时光总在眨眼间就流过,若怡要离开他的身边重往校园,他也多出一点时间去解除心中的疑团。

  当他静下心来时,就会慢慢消化和重组永立所说过的话,整齐排列之后,再看看是否有疑点。

  妈的离开只是单纯和爸个性不合吗?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妥当,有可能妈是略懂一二的,但是……要去哪里找她?

  匆匆过了4年,转眼间若怡已经毕业了,永立打算细心栽培她,让她继承他的事业;而恺捷依旧没找到怡宁的下落。

  这起案件看似走向死角,却在灰心丧气之际又出现了转机。每次爸爸的忌日,他一定会和养父一起祭拜他,但这次工作上配合不到养父的时间,变成他独自去祭拜爸爸。

  在一个接近下午的时段,他捧着一束鲜花往爸爸的墓碑走去,不料这时发现一个穿着素白衣裳,脸上还架着墨镜的女人站在爸爸的墓碑前。

  她是谁?他刹住脚步,目光专注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他,只是把注意力聚焦在墓碑上的照片。

  两人各自定格在自己的方位上,谁都没有做出下一个动作。良久,女人这才摘下墨镜,那一瞬间有如闪闪发亮的金子,那双伤心欲绝、濒临绝望的眸子!

  07

  他悄悄地跟在依宁的身后,终于让他找寻到她的下落了。

  “妈,我总觉得你离开我们不是单纯和爸个性不合,是另有隐情的,你就坦白告诉我吧。”难得找到方依宁,他极想为爸爸讨回公道,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依宁一开始是相当抗拒的,但最后受不了他连日苦苦纠缠,终于实话实说了。“确实不是单纯个性不合,是受不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惊呼一声,养父算是一位好好先生,对家人都爱护有加。

  “男人与男人之间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钱。”这起案件很明显是生意上的纠纷。

  依宁也认为世隆当年不甘愿屈居于永立之下,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与实力比永立强,毕竟他们合作的时候,很多生意都是世隆接回来的,位高权重的人该是他。

  这种想法促使他单飞时通过卑鄙手段拦截他人的生意。有一次来了一个大财主,他原本把一大笔订单都交给了永立,没想到后来发生一件令永立气得直跳脚的事!

  世隆用高价招揽永立的员工,以替他赶工给他的顾客,只见员工一个接一个明目张胆地跳了槽,导致永立无法如期交货给大财主。

  大财主当时认为永立不守信用,决定起诉他,这件事令永立损失惨重!最后大财主的订单更是落入世隆的手里。

  “听说你损失惨重,看在你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总会雪中送炭的。”世隆提议以高价收购永立的工厂。

  “一个人的仇恨往往可以蒙蔽理智,表哥三番四次挑战永立,确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世隆的不可一世,所说的风凉话令永立动了埋伏他的念头。

  1991年8月20日的中午,永立打电话给世隆说他决定接受世隆的“献策”,约了世隆晚上7点钟到X酒楼见面,可是等到晚上9点多,依旧没见到他的影子。

  当时他们身上都有一部随身携带的行动电话,这时永立拨给世隆求救,说他在Y郊区迷了路,世隆心急于收购永立的工厂,想着他平时墨守成规的个性,总不会出乱子,想也不想就去Y郊区找他。

  从X酒楼到Y郊区需时2个多钟头,他一赶到目的地,下了车后就被永立买通的职业杀手给埋伏了,凶手逃之夭夭前还毁掉世隆那台行动电话。

  “怎么你和爸都说案发当晚一直在家,难道你们在给假口供?”

  依宁轻摇着头否认。“那晚我们确实一直在家,是永立谎称自己在木屋那里迷了路,骗表哥去那里的。”永立事后更是悄悄地处理掉他的行动电话。

  08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早已听得浑身颤抖,原来仇恨爆发开来的力量不容忽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难道你也有份策划?”

  “策划倒不敢,他虽然做了令人咬牙切齿的事,我有那么一刻很冤怪他,但没想过要伤害他,因为他是最疼我的表哥。”永立和依宁从同事结为夫妻,她相当了解他的脾性。

  自从世隆单飞后,永立每天愁眉不展,赔钱一事更令他脾气暴躁到极点,直到世隆遇害后,他才笑逐颜开,如此明显的对比,怎叫她不起疑?

  “永立后来跟我坦白了,我是接受不了,但那时我已有身孕,又领养了你,整个家就只靠他,所以不能没有他。”

  最令人震惊的是宝芬在第二天深夜就跳楼自杀,在永立的心里从来没想过对世隆一家逼进绝路。

  对于宝芬的自杀,永立是感到痛心疾首的,为了减少愧疚,他把凯捷当作亲生儿子抚养长大。

  “为什么你后来选择离开爸?”

  “我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原谅永立,偏偏在我生了若怡后,那股怨恨越来越强烈……”其实依宁是得了产后忧郁症,情绪时常起伏不定,为了逃避那种莫名的压力选择离开。

  真相终于大白了,他的推断果然没错,此刻他心里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怒火,他要为爸爸讨回公道!

  事不宜迟,他马上约养父在第二天的早上10点钟到Y郊区的木屋里见面。他整装好,把枪支放在腰后,骑上摩托车便出发了。

  事情最意外的部分莫过于若怡突然出现了,一见到她,他深知无法对永立狠下心肠。此外,他还想起多年来永立的养育之恩。

  那一刻,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和矛盾,不理会若怡的苦苦哀求,他装着铁石心肠,骑上摩托绝尘而去,就算惊觉若怡半途跌倒,他亦装着不为所动,其实心已在淌着血。

  当天下午,永立遭警方逮捕,为了25年前谋杀庞世隆一事,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不必再找借口为自己摆脱罪名。

  儿女已长大,拥有谋生的能力,财务状况也良好,想来他已无任何遗憾了。“我认罪!”

  随着永立的认罪,宝芬似乎感受到这一切,就在永立入狱当天从昏迷中与世长辞。

  恺捷毅然辞去工作,一个人浪迹天涯,他没有勇气面对若怡,尤其是那双充满悲痛还带着怨恨的眸子。

  09

  偌大的庭院,少了永立的温馨叮咛及恺捷的温柔耳语,若怡整天在恍惚中度过,她的目光常望向远处,呈现呆滞的状态,不言不语。

  一个人默默度过三秋夕,她突然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永立在铁窗中郁郁而终。嗡~她如遭到五雷轰顶,在一刹那间失去了意识。

  苏醒过来时,若怡对床边坐着的女人感到很陌生,似乎不曾认识她,而且脑袋一片空白,对过去的事情毫无印象!

  “姚小姐,我是安琪,要先生的秘书。”她解释道,只见若怡目光涣散,轻摇着脑袋说:“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难道姚小姐害了失忆症?

  医生替若怡做了详细检查后,诊断道:“这是之前心灵饱受创伤的后遗症,有可能是短暂失忆。”

  出了院后,若怡把自己关在家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多亏安琪一有空闲就来探望她,才逐渐走出苦闷的世界。

  看相册据说可以找回记忆,若怡这些日子不断翻看相册,但仍旧无济于事,当看到一张她和恺捷的亲密照片,心中泛起一阵激动,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在家静养好一段日子,她重返食品功厂,身边有了安琪的协助,她渐渐投身于工作中,不再纠结于往事。

  尾记

  2018年7月,安琪拉着若怡来到一间咖啡馆,并将她带到凯捷的面前,与他寒暄几句,安琪藉着公事离开了。

  空气霎时变得寂静,两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彼此,尴尬弥漫开来。良久,男人终于打破了沉默。“若怡,你好吗?”他伸手握着若怡放在桌上的双手。

  她赶忙抽出双手,脸上浮现一朵尴尬的笑意,眼神显得特别的陌生,整个人看似没有激动,也没有兴奋。

  “你……那么快忘记我了?”她的淡漠让他觉得她很陌生,距离遥远。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只想逃离。须臾,她站直了身子,直往门口走去,身后紧跟着他,伸手猛地拽住了她,她一时失去重心,跌在他的怀里,这时他的身上掉落了一颗小东西。

  她向他了赔个笑,弯下身子捡起那颗小东西。“先生,你的东西掉了。”把它置放到他的手心里,她转身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绞痛万分,这些年来他一直疏忽她的感受,她不原谅他是情有可原的。

  叹了口气,他往反方向走去,这时若怡回首了,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哥,别了,这次我不再要求你带我走,这个结局对你我都好,我们从此过着各自安好的生活,没有自责和愧疚。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过身子,走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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