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揪心的考试

　　准备这次职称外语考试已经好长时间了，费了不少心血。日语真是“笑着进来，哭着出去”的课程，我已经考了五次了，这是第六次赴考，颇有“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气概。

　　临时接到通知，考试放在周五晚上，我只得把动车票改签一下，提前了近八小时。也不知道具体怎样克服舟车劳顿的，我已经坐在考场了。我很重视本次日语考试，复习讲义上四处都是圈圈点点，甚至我把资料带到了考场，考前五分钟还在看。

　　我很认真地答题，专注得没办法，对及格的渴求越来越强，于是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复习资料。监考老师发现了我的作弊行为，过来轻轻敲击我的桌子，我不识时务，嚷嚷着：“我没有！”他凑近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国家出台《考试法》，你的行为性质很恶劣了！”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感动着，开始规矩地答题。

　　考完试，我等那位监考老师忙碌结束，当他从考务室出来时，被他的伟岸挺拔的身躯所震撼。考试的时候没有来得及仔细端详，而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竟是如此伟岸的形象。他头发花白，慈祥和蔼，嘴巴微闭，儒雅得没办法。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师，您好！”他笑开了：“都不是古人，不必拘于礼节。”

　　我邀请他去外面的茶室小坐片刻，他欣然答应。真好，茶室就在一棵老槐树下，微风吹来，树叶飒飒作响，而扑鼻而来的茶香撩得人心醉。老人家已经退休多年，不过只要工作单位需要，他就常常参加一些监考、阅卷之类的临时工作。我们谈到今天考试的事情，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表示感激。老人家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应该靠真才实学来取胜……”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时间不觉间到了凌晨，茶室也得打烊了。老人家也打了几个呵欠，我叫了一辆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他邀请我上去坐坐，我觉得这么晚了，怕打扰他休息，于是转身离开。

　　我独自走在凌晨清冷的街上，心里窃喜：“一次揪心的考试，一次令人感动的偶遇”，回程的动车还早，我踱步到刚才的茶室，再次倾听风吹槐树的声响。 在风中，在静静的晨曦，渐渐地，我从似睡非睡的境地中醒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在梦境中发生，没有考试，没有动车，没有茶室，眼前只有窗外的一片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