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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暴富记

2018-10-31 05:10:19 来源:故事会 阅读:载入中…

典藏:暴富记

  龚堡镇街尾,住着一户姓龚的人家夫妻俩都是近六十的人了,一辈子省吃俭用,可积攒下的血汗钱都扔进了儿子婚事里。如今,儿子丢下老父老母,搬到镇上的新工房里自己过日子去了,老头老太真是越想越伤心。好在两人都是做惯了的,做做吃吃,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下来了。

  这天,老头龚炳坤买了一车煤饼,沿着公路往家走,一路上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他刚想停下歇歇,猛地看到脚边有一包东西,一拎,分量不轻,包得严严实实。他随手朝车上一丢,“哼哧哼哧”把一车煤饼拖回家中,又吩咐老婆马翠花把这包东西送到派出所去。马翠花白了他一眼:“你呀,也不先看看啥东西,一包烂狗屎也往派出所送?”说着,便把东西拎进屋去了。

  龚炳坤要紧在门口卸煤饼,一眨眼的工夫,只见马翠花风风火火里屋颠出来,一把拉住他就朝屋里拖。龚炳坤被马翠花一拉,手里的两只煤饼落到地上,跌得粉碎,又一脚踢在堆好的煤饼上,“哗啦啦”煤饼滚了一地。龚炳坤火了:“拉你个魂灵出窍!”

  哪知马翠花不但不生气,反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老头子,你快去看看,真正是碰到魂灵出窍的事啦!”龚炳坤奇怪了,跟着马翠花走进里屋,一看,啊呀,这包东西里原来装的全是一叠伍元、拾元、伍拾元、壹佰元的钞票。龚炳坤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吓得手脚发抖,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马翠花心里已有了主意,看老头子吓得这副模样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呀,姓龚没有金,只配穷断筋,天底下谁怕钱多?还不快数数!”于是,两个人便动手数起钱来。一张张钞票捏在手里,像风中树叶在“哗哗”颤抖,两个人真是越数心里越慌,越数越觉得好像门口、窗外都有人在看他们。

  就这么七数八数,越数越糊涂。马翠花急了,脑子一转,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旧板箱,对龚炳坤说:“别数了,快,放到箱子里去。”龚炳坤呆住了:“这行吗?”“怎么不行?”“掉这么多钱的人,要急得送命的。”“不偷不抢,我们拾的,人家送命,关我们屁事?”马翠花说着,不容分说,“噼里啪啦”把钱装进木板箱,又用两根麻绳把箱子捆牢,塞进床底下。这一来,龚炳坤心里没了主意,看看马翠花脸色,只好由她去。

  吃了晚饭,夫妻俩上床睡觉。马翠花心想:人家单位财务保险箱里,也不过千儿万把元钱,可门上装铁锁,楼里装警铃。而自家这屋子又破又旧,两脚一踢门就开了,放这么多钱,实在安全。她推推龚炳坤,说:“老头子,夜里惊醒点,这么多钱,别让人偷了。”

  龚炳坤一听,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要是这么多钱,有人来偷,就是抓住了贼,贼也要拼出老命来杀掉我们。这可怎么办好?他拍拍脑袋,猛地爬起来跳下床,从床底下拖出那只木板箱,一边解绳子,一边对马翠花说:“你快起来。”

  马翠花急了:“你要做啥?”龚炳坤掀掉被头,翻开垫被,把木板箱里的钞票一叠叠铺在垫被下。马翠花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到底还是老头子聪明神仙做贼,也不会知道破垫被下会有钞票。她帮着老头子七手八脚铺好钱,盖上垫被,两人又重新爬上床。

  马翠花心里乐滋滋,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可龚炳坤老觉得身底下高高低低,心里不踏实想想有钱时候想有钱,现在有了钱却比没有钱更不安。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挨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天也亮了,龚炳坤忙推推老婆:“翠花,今天我早上班,快起来烧早饭,否则要迟到了。”谁知马翠花却伸了伸懒腰,打个呵欠说:“你上班不是为钱吗?有这么多钱,急什么呀?”龚炳坤想不到老婆见了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当初天没亮就要催他起床,怕他上班迟到,奖金敲掉。唉,龚炳坤只好叹一声气,自己动手烧早饭。

  手忙脚乱了好一阵,龚炳坤总算捧着饭碗坐到了桌子旁。时间已经不早,龚炳坤“呼啦呼啦”大口大口把饭朝嘴巴里划,只听得屁股下的竹椅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马翠花拍拍床板,埋怨起来:“断命声音难听死了。”

  奇怪,这破椅子又不是今天坐下去才发声音。那些血汗钱都给了儿子,这些破旧东西当然舍不得扔掉,怎么老婆一下子嫌弃起来?龚炳坤发火了:“你呀,钞票多得发疯啦?”马翠花一听就跳起来:“拾了这么多钱,只知道坐在破竹椅上‘吱吱嘎嘎’,你才疯了。”龚炳坤不想跟她啰唆,吃完饭,“砰”地一声关上门就上班去了。

  整整一天,龚炳坤脑子里老想着这一叠叠钞票,总觉得浑身自在。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了家,啊哟喂,家里新桌新椅闪闪发光,老婆马翠花从里屋出来,一身全毛灰呢新西装

  没等龚炳坤张嘴,马翠花抢先开口道:“老头子,人家都说我年轻了十岁,你看呢?”龚炳坤急得开口就骂:“你这个人真正要死呀,这是人家的钱,你怎么乱用?”

  马翠花想着和老头子结婚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吃过、穿过、用过,如今拾来的钱只用掉九牛一毛,就说我乱用?呸!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是不是我穿了这身衣服你气不过?告诉你,我也给你买了一套!”说着,拿出一套全毛黑呢西装,硬往龚炳坤身上套。

  西装一上身,马翠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啊呀,老头子,你简直像是做大生意老板!”说着,又拿出一根大红领带。龚炳坤拼命推脱,马翠花拚命要往他脖子上套,就像往猪脖子上系绳子,两个结一打,紧得龚炳坤喘不过气来。龚炳坤费了不少劲,好容易解开领带,脸上已经涨得通红。马翠花说:“你解掉做啥?你看,这大红领带一戴,脸上就来了气色。平时儿子、媳妇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会他们要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派头!”

  龚炳坤听到儿子、媳妇要来,气得差点送命:这种不孝儿子,路上碰到居然装作没看见,现在老太婆一有钱就想到他们,真正蜡烛。“你叫他们来做啥?”

  ldquo;做啥?”马翠花想着古往今来,人敬有钱的,狗咬衣破的,现在有了钱,还怕子女不来亲热?她手指触到龚炳坤的额角上,说,“养儿防老,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龚炳坤往外一望,儿子龚宝来了,嘴里还在叽里咕噜:“啥急事,非要我来不可?”待得踏进门来,他惊得目瞪口呆:“爸、妈,你们发啥大财了?”

  马翠花喜得把龚宝叫到跟前,说:“儿啊,你老婆怎么不来?”龚宝一看家里大变样,脑袋瓜滴溜溜一转,甜甜地叫着:“妈,她也想来,可挺着个大肚子,我叫她别来了。”马翠花喜得忙从身上摸出一张钞票,塞到儿子手里,说:“拿去,算是我们给她肚里那宝贝的。”

  龚宝见是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紧紧捏在手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亲热地问:“妈,你哪来这么多钱?”马翠花见自己一有了钱,儿子就这么知心贴肉,得意地说:“这个你别问,我和爸有,等于你有。过去你要金戒指、金项链,我和你爸心里想给手里拿不出,以后爸妈一定补给你们。”龚宝听得喜从天降,抓头摸耳,不知说什么才好。马翠花吩咐他:“快帮妈杀鸡,今晚好好和你爸喝两盅。”

  一顿晚饭,吃得龚宝甜滋滋、热乎乎、醉醺醺。回到自己家里,前脚刚进门,老婆就骂了:“啥断命事情,到这时候才死回来?”龚宝眉开眼笑地摸出那张一百元的钞票,在老婆面前扬了扬,说:“你乱骂啥呀?妈一下子给了我们没出世的孩子一百元钱哩。”

  老婆一听,眼中顿时放光:“啊呀呀,你妈真是日头西天出了。”龚宝得意地说:“我妈说,他们有等于我们有,还要给我们补买金戒指、金项链呢!”“真的?”老婆兴奋得跳了起来,“一定是你爸做了笔生意,赚了大钱,我们得拍拍他们马屁。”“对呀,”龚宝一拍大腿说,“我妈床上的被子破得开花了,我家十八条被子用不完,送两条去。”老婆更来劲:“马屁拍足点,再买两盒蛋糕,明天就去。”

  夫妻俩说干就干,立即行动。第二天,龚宝扛上被子,老婆拎了蛋糕,一路小跑踏进老人家门。两口子见了龚炳坤,“爸”长“爸”短,一句句吐出来的都是甜言蜜语,听得龚炳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里叹道:这真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哇!

  龚宝夫妻俩不见马翠花,便问:“爸,妈呢?”龚炳坤说:“她答应给你们金戒指、金项链,今天一早到城里去买了。”龚炳坤急着要上班,可龚宝夫妻俩哪里肯走,还甜甜地叮嘱他:“爸,你今天早点回来,全家好团聚团聚。”

  龚炳坤一走,龚宝夫妻俩一个扫地揩窗,一个搓洗衣裳,专等马翠花回家,想讨她欢心。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钟,总算把马翠花等回来了,儿媳妇给她端茶递毛巾,儿子给她敲背扇凉。马翠花乐得晕乎乎,到底有钱好呀!

  马翠花把手伸进贴身衣袋里,刚要把金戒指、金项链摸出来,猛地发现床上换了新被子,她发疯似的冲过去,掀掉被子,拉掉垫被,啊呀呀,一张钞票也没有了。马翠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这一来儿子倒真正急了,惊叫着:“妈,妈,你怎么啦?怎么啦?”马翠花猛地醒了,见儿媳妇的手正伸在她放金戒指、金项链的贴身衣袋里,真气得要喷血。不要脸的,我还没给,你就抢了,这钱一定是被你们偷了。她气得咬牙切齿,狠命抓住儿媳妇的胳膊一推,心痛得大哭起来:“你们良心被狗吃啦?你们偷了我数不清的钱呀!”

  龚宝被马翠花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不好,妈一定是疯了,她哪会有数不清的钱呀?龚宝立刻奔出去给龚炳坤打电话

  龚炳坤接到电话,急急忙忙赶回家。马翠花一见丈夫回来,拼命叫起来:“老头子,快去报案,前世冤家把我们的钱偷光了。”龚炳坤想:这个女人,真正是疯了,拾来的钱,能去报案?他一步跳过去,捂住老太婆的嘴巴,小声说:“你乱叫啥?我把钱藏在床底下的铁皮工具箱里了。”原来龚炳坤看到马翠花见钱眼开,钱“哗哗”地花,怕有三长两短,趁她一早去城里买金戒指、金项链,就把钱放进了床底下的铁皮工具箱里,谁知一下子会闹出这种事来。

  龚炳坤恨不得把老婆打死,这个女人,有了钱就作死作活,买这买那,要是当初自己坚持把这包东西交到派出所去,哪还会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想拾来的钱迟早要叫人知道,只有快去主动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否则要吃大苦头了!龚炳坤想到这里,不管老婆同意不同意,拉了她就走。

  到了派出所,龚炳坤一五一十把事情一说,派出所所长亲自跟着龚炳坤夫妇到家里,见儿子、媳妇正在“乒乒乓乓”拼命砸铁皮工具箱。小夫妻俩见派出所来人,呆住了。

  所长示意龚炳坤把工具箱打开,啊呀,果然是满满一箱钞票!所长感慨地直摇头:“你们呀,这钱出人命了!”

  ldquo;啊?”全家四个人八只眼睛一下子都凸出来了。

  正在这时候,儿媳妇的弟弟哭哭啼啼报丧来了:“姐姐姐夫,前天爸在公路上丢了全厂工人的工资,急得服毒自杀了。”龚炳坤惊得跳起来:坏了,这断命钱害死亲家了!顿时一家人不知道东南西北,呼天喊地地哭成一片……

  文/张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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