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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号》读后感10篇

2018-09-14 03:08:02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树号》读后感10篇

  《树号》是一本由[俄] 维克托·阿斯塔菲耶夫著作理想国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9.80,页数:298,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树号》读后感(一):适合慢读。

  适合慢读。

  边读边想象,想象那一望无际的俄罗斯森林,小花,湖水,人。

  读书犹如品尝一种水果,有的说好吃,有的说不行

  因人而异

  跟随作者,在一个小菜园子里面带上一下午,在河边带上一下午,时间在变慢,人变的犹豫而有怜悯

  独自一人安静的在哪里,思考自己,思考过去。

  特别喜欢作者对森林 里面的种种细节描写

  里面的很多都是以前似曾相识的感觉稍纵即逝,也许感受过,却忘记了,或者有感觉但是形容不出来。作者把这个感觉写活了,写出现了那种感觉。

  我曾经也是 坐在 庄稼地的旁边,看着夕阳 一看好久,看夕阳一点点的下沉 ,变暗,直至天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拍拍屁股上的干草和蚂蚁一溜烟的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要在哪里看那么久?不知道。现在仍然有这个习惯,独自一个人时候,发呆看看天空,感觉还是很好。

  《树号》读后感(二):我爱这土地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有多个词派,影响这些作家创作风格形成的除了自身对生活理解写作手法外,自然环境亦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婉约和花间词的主要代表人物自然不会是长居大漠与征战沙场之人。这样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俄罗斯广袤的土地和寒冷气候,赋予俄罗斯作家宏阔的视野关怀现实热心

  在已知的被引进中国的众多俄罗斯作家中,阿斯塔菲耶夫是一个独特存在。20世纪的俄罗斯文坛,无论是革命现实主义还是解冻文学,都不可避免地与政治密切相关。在阿斯塔菲耶夫的散文作品中,政治的泥爪就比较淡了。也许对于生活在西伯利亚广阔天地中的阿斯塔菲耶夫来说,人类争斗相对西伯利亚野性王国来说,渺小不值一提

  《树号》是他的代表作之一,收录了多篇散文和《俄罗斯田园颂》。阿斯塔菲耶夫继承了俄罗斯优秀的现实主义传统民间诗学传统,将西伯利亚的生活过成了诗,也写成了诗。在孤独的西伯利亚文学之路上,他在前人的“树号”和自己砍下的“树号”指引下,走得深入渺远。

  他擅用修辞手法,使平凡的日常生活变得诗意盎然,纵使那场面蕴藏着巨大悲剧,也有一种动人悲壮之美。在《亘古哀音》中,作家真诚地对遭受战争创伤的波斯尼亚人表示同情,在萦绕千百年的哀音中对时光生命进行理性思索。我们仿佛也穿过时光,感受到那内涵丰富山谷回响。哲理性是阿斯塔菲耶夫散文的一个重要特点,这与跟他年龄相仿的中国作家刘白羽、秦牧有些相似,借景抒情的同时阐述哲理性思考。

  不同的是,阿斯塔菲耶夫在人文关怀和保护自然的路上走的更远。参加战争的人生经历使他对在战争中牺牲的人饱含深情,无论是曾并肩战斗青春永远定格的战友,还是魂断异国的俄罗斯女英雄。《树号》中,作家多次对人类自相残杀行为表示痛心反对,奈何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而人类除自相残杀外,对大自然破坏更是不遗余力。阿斯塔菲耶夫早已看出集体经济工业化的弊端,对迷失方向的俄罗斯同胞,他大声呼喊着,然而疯狂的开拓者们怎么会听见来自西伯利亚的警钟呢?《黄鼠狼尾巴》一文中,罐头盒下“保护大自然”的字样,是对丑陋的人类最大的讽刺

  在读过《树号》的散文后,《俄罗斯田园颂》的诗意流淌人心中一亮。俄罗斯田园生活的喜怒哀乐,田园风光多姿多彩,都在阿斯塔菲耶夫的笔下活灵活现小男孩像是作者自己的真实写照,也是有着同样经历的俄罗斯人的生活写照。粗鲁大婶儿、可怕的西伯利亚树条、色彩丰富的园子,让每一个人想起自己童年时的那个地方,心中的天堂

  寒冷的西伯利亚令阿斯塔菲耶夫的文字更有温度,抒情的诗意与叙述的真诚,使《树号》引导我们在阿斯塔菲耶夫营造的文学世界前行,在俄罗斯田园中沉醉。他就像艾青那首脍炙人口的诗一样,对俄罗斯西伯利亚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树号》读后感(三):藏在“树号”里的精神财富——读《树号》

  文/凡悦颜

  “树号”,在树上砍掉树皮留下来的长方形痕迹,用此提醒着森林里的人们,不至于迷失方向。

  《树号》,作者维克托.彼得洛维奇.阿斯塔菲耶夫,20世纪下半叶俄罗斯文学代表人物之一。作者用三十年断断续续写就《树号》,每篇独立成文,好似也是一个个“树号”,指引着作者的创作之路,并给读者以生活的启示

  语言美,是《树号》一书最显而易见的特点,作者通过白描、通感、拟人、动静结合等诸多手法描写看到的景,极具代入感,阅读过程中,读者就好像在看一桢桢3D电影画面感很强。记得印象大师莫奈,曾为画好日出和睡莲,而连续观察好久,让观众在他的作品中感受光与影的流逝,不知道阿斯塔菲耶夫是不是也花了如此多的功夫,读者在阅读《树号》中也时常会有这种感受,在那里,河流天气乃至植物生长都有了律动。

  “白桦树的绿叶上、冷杉树柔软的枝梢上有大颗大颗的水珠频频滴下。森林里风声簌簌,树枝折断发出阵阵咔嚓声”(摘自《绿色星星》),诸如此类细致入微,作者全方位唤醒读者视觉听觉感受,他笔下的一切都是有灵魂的,他将博爱赋予他的文字,运用力量的短句,让它们如诗、如歌亦如画。

  《树号》包罗万象形式上,有抒情的散文、有游记内容上,有对哲理的探讨,亦有生活的随笔,作者说这些是“微型短篇小说”,在我看来,它们带有俄罗斯文学的印记,却不严格属于任何体裁。除此之外,全书末尾还收录了《俄罗斯田园颂》,阅读此中篇,或许能找到大家熟悉影子——作家沈从文。《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这曲田园牧歌与《俄罗斯田园颂》类似,都是将写景作为情感抒发的依托,歌颂了平凡人最最普通的生活。《俄罗斯田园颂》里,作者写黄瓜的生长细节,一遍遍描写菜园景象,那种天然的烟火气,最能打动人。

  作家的经历也会影响其创作,沈从文经历了文ge最终转向考古研究,而作者亲历过战争,作品中更是将拒绝战争、向往和平的心表现淋漓尽致。好的作家,骨子里都有对人类的爱,作者在书中多次描写战争——《肠断魂销》里的抗战老兵,虽赢得了奖章荣誉却度过了凄惨的后半生,乃至因为战争未能经历人生的娶妻生子。《泪水浸湿大地》里描写大地上的妇女们在阵亡将士墓前痛哭。《俄罗斯田园颂》里战争中将士们因饥饿等因素而产生的那种绝望,以及描写被杀死在菜园里的那对衣衫不整的母子,“孩子那张像老者一样饱经风霜的小脸。。。”描写战争,乃至描写故乡的白桦树,都透露着作者的善意和博爱。

  正所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者仅仅提供几种思路,进而引发读者深入思考。比如被王小波盛赞“集长篇小说中篇小说、抒情散文、道德议论一体”的《鱼王》,在作者看来并不是非满意,在《最珍贵的稿酬》一文中,作者坦诚生病打乱了作品原有的节奏,讽刺自己在一系列外力的共同作用完成了作品,这种讽刺在《回答不署名信》一文也曾出现,作者犀利地指出不完美的,也由衷肯定那些最朴实、最纯粹的,比如同在《最珍贵的稿酬》中出现的渔夫,他是善与美的化身,帮身处困境的人们解脱

  经典就是那些经受住时代考验,且能让每位读者都从中寻到所需的作品。那些藏在“树号”里的精神财富,还有更多。

  《树号》读后感(四):《树号》:阿斯塔菲耶夫的私人絮语

  文/吴情

  我阅读苏俄作家阿斯塔菲耶夫,是从长篇小说《鱼王》开始的。通过《鱼王》,俄罗斯人,俄罗斯的森林和原野,第一次瑰丽地展示在我的世界里。茫茫无际的冰原,靠河生活的人,嗡嗡恼人的蚊蝇,都让人印象深刻。阿斯塔菲耶夫不属于那种天赋异禀的作家,光芒四射,但他的才华在于,虽不动声色,但你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入、也被打动。

  《树号》是阿斯塔菲耶夫的散文随笔集,收录了作者的《树号》、《俄罗斯田园颂》以及其他一些刊载于报纸上的文章,前前后后写了数十载。倒不是有太多艰深的思想不传达则不快,而是因为很多文章都是兴之所至而成——因而也就不拘泥于具体形式,有诗歌,也有随笔,还有类似短篇小说的作品,比如《俄罗斯田园颂》。作者写得慢,我这个读者,读得也不快,晃晃悠悠小半个月才读完——在我看来,《树号》是为数不多要求你放慢速度阅读的作品,而非现代都市快餐文学。

  在“序言”中,阿斯塔菲耶夫解释了何为“树号”,他说,树号“是用斧子或其他利器在树上砍出的记号”,是走进森林里的人——通常是“森林经营者、猎手、地质学家以及在森林里游荡的人们、探险者、沉郁的偷猎者和喜欢恶作剧不安分的旅游者”走出森林的向导。如果把阿斯塔菲耶夫的故土视作一个起点,树号,无疑具有某种象征意味。这个离乡的人,如何生活,如何一步步成为作家,其实,也有迹可循。

  阿斯塔菲耶夫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在他的笔下,俄罗斯的四季,都有着不同的迷人魅力春天里,小岛展现出非凡的生机。而在夏天突如其来暴雨让人心惊胆战其后又如释重负。到了秋日,麦田金色麦子霞光彼此映照。至于冬季,虽寒冷刺骨,但期待着春的消息,冬季也竟变得可以忍受。面对自然,阿斯塔菲耶夫往往最自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劳作,生活中的不如意,都随风飘散,眼前只有那些“古老的、永恒的、不朽的”事物,以及宁静整体论上的同情与怜悯。

  在与他人的交往中,阿斯塔菲耶夫也是一个足够敏感、善于发现社会之美的人。在这方面,总让人觉得,与苏俄文学大家高贵德性一脉相承。想起小时候救治过他、命运坎坷医生,他忍不住想说一声迟到的“谢谢”,忆及曾大方送给他好几条鱼(附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送给《鱼王》的作者。钓鱼人。”)的陌生人,他会由衷地感叹道,“感谢你,我的乡亲!感谢这件意外的、又是我一生中最为珍贵的稿酬!我也祝愿你钓鱼幸运!……”

  关于如何走上创作这条道路,不同的作家想必有不同的话要说。至于阿斯塔菲耶夫,他创作,似乎是一种生命需要。他的生活,他的见闻自然而然成为文学内容。当然,这不是否认作家个人的创造力。有时,也会遇到严厉声音,说他“干这种行当本来就是不适合的”,不过,阿斯塔菲耶夫回应道,“我时刻了解自己的天赋如何,自知掌握分寸,未曾夸大炫耀,也不敢自我陶醉,而且,我也时刻意识到:我的天才用来表现猪狗般的生活应付裕如。”

  最后不妨稍稍提及《俄罗斯田园颂》。尽管是回忆性散文,但视作一部成长小说也未为不可。阿斯塔菲耶夫用第三人称讲述了“小男孩”的成长经历——身边有一大群女性围绕着她,他在摸索着塑造自己的男性身份。虽然简短,但趣味盎然,读者瞬间想起了中国女作家萧红的《呼兰河传》(不过需剔除其中的悲惨记忆),艺术上,《俄罗斯田园颂》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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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号》读后感(五):《树号》:指引后来者一步步去接近写作秘诀

  《树号》:指引后来者一步步去接近写作秘诀

  很久以前,我对外国文学几乎无感。后来读了《悲惨世界》之后,对法国文学刮目相看,而当时我还对俄苏文学不以为然,认为俄罗斯的东西,不过是粗大笨而已,实在没有阅读的兴趣

  直到在图书馆里借了一本阿斯塔菲耶夫的《鱼王》,才真正地被俄苏小说的那种精致质地给震慑住了。后来,正好遇到新华书店清理库存,以半折的价格,买到了这本朝思暮想的《鱼王》,虽然整个书因为受到挤压,有一些扭曲,但是一直是我最爱的书之一。我记不清已经读过几篇了,作者的那种精致而准确的描写、炼字造句的功力,在开始的时候,往往让我目不暇接,但随着逐渐适应了作者的遣词造句习惯,渐渐地能够平畅地阅读这本书了。现在重翻这本书,上面密密麻麻地铅笔划了许多的标记。应该说,这本书的译者也是当时俄苏文学的最顶级的译者,仅就第一篇的译者肖章来说,他当时为上海电影译制片厂翻译了许多名闻遐迩的外国电影。当时的中国翻译还不像现在的译本那样,过分追求四字词语的运用,甚至用一些中国式的歇后语,如现在有的译本,甚至出现了“半路杀出程咬金”这样的句式,虽然会让中国人感到很亲切,但是我们阅读外国文学,是想接触那些能够启迪我们固化思维新鲜意象削足适履地让外国文学的概念转换成中国文化里的陈辞烂调,并不足取。《鱼王》的译本保留了外国文学通常性的冗长句式,但却给人一种荡气回肠流动感与韵律性,这是当前的过分简捷而通畅的外国文学译本的低廉而爽快的阅读感无法比拟的。

  正由是故,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法国文学与俄苏文学,在我的印象中,代表着外国文学中最讨人喜欢的两个国度的文学。

  通过阿斯塔菲耶夫《鱼王》,我喜欢上了《静静的顿河》,还有冈察尔的《小铃铛》。《静静的顿河》这样的长篇小说,可以说是代表了长篇小说的最高水准,它不卖弄,努力降低作者的概念化思考,而是耐心细致地描摹一个现实场景,很像中国的“白描传统”。当然,《鱼王》走的是与《静静的顿河》完全相反的路线,整个小说是夹叙夹议,作者始终毫不遮掩地跳到前台,不断地把他的内心思考和盘托出。从这个意义上讲,阿斯塔菲耶夫更接近于托尔斯泰的议论风生的风格。《鱼王》中的意识流叙事技巧也对中国作家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像王蒙、张承志的作品,都可以看到阿斯塔菲耶夫的影响。

  而苏联小说《小铃铛》也与《鱼王》一样,是一篇短篇性作品组合起来的,但合成了一个整体,却达到了“1+1大于2”的效应。

  《树号》是阿斯塔菲耶夫的散文集,最近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了《阿斯塔菲耶夫作品》系列,从现有的目录来看,除了《鱼王》之外,就是这本散文集了。与《鱼王》一样,《树号》的译本也不是首次问世,1995年12月,这本书曾经以《阿斯塔菲耶夫散文选》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这一次重新出版的时候,换成了《树号》这一个原版本用的书名。

  作家的散文,往往更能够揭示出他的内心所思所想,更容易透露出作家写作的秘诀。就像《沈从文散文选》,里面可以说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他的小说的原型是什么。越是这样的散文,更具有让人求读的价值。

  在对《鱼王》的滴水不漏的叙事产生浓重的好奇之后,再来读一读作者的散文集《树号》,我们能够更清晰地捕捉到作家的内心秘密,他的写作秘诀。对应于钱钟书关于鸡与蛋的比喻,如果小说的文本是一个蛋的话,那么散文更像是那只下了蛋的鸡。

  一个作家必定要回答为什么要写作?在《鱼王》里,作者写到他回到故乡,家乡的人,都要问他当作家赚了多少钱,当他告诉家乡人自己收入的时候,家乡人都不相信,一个作家的收入怎么会如此微不足道?

  《鱼王》中移用了作者许多真实的生活信息。那么,为什么很多人在明知写作不一定带来巨额收入的情况下,仍然会执迷不悟地去写作呢?在《树号》的序言中,作家从鸟瞰的角度,讲述了写作的动机所在。

  作家凭着直感,得出的判断是:“应当说,所有思维健康的人都需要有人与之对话,否则孤独会使他窒息。”

  可以说,写作是一种自我拯救。人如果不想被窒息而死的话,那么,就要与别人交流,而写作就是一种交流最有效的形式。

  作家写出来的作品,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就是《树号》这个书名暗示的喻意了。“树号”,就是人们走在森林时在树木上隔一段距离砍出一个记号,让后来者能够循着这记号,走出密林。其实即使我们没有在森林中生活的经验,也会知道,这相当于我们通常能够接触到的“路标”这种指南性标志。

  显然,作者《树号》中所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是作者用他的笔,砍下的一个个“树号”,可以帮助后来者去深入地了解俄罗斯的灵魂,去了解西伯利亚。

  为什么一个作家有那么一种自信,相信后来者愿意去尾随你的文字,去了解你的交流出来的信息?

  我想,阿斯塔菲耶夫的作品肯定有其吸引人的地方,而作者也深知自己的作品蕴含着可以让后人收益的价值,所以,他才敢于与勇于把自己的书,冠之以《树号》。就像现在的鸡汤文字,总是大言不惭地命名自己的作品为“人生指南”。 阿斯塔菲耶夫低调而隐讳得多,他是用文学的样式,给后来者提供了自己的思考与思考的营养。

  那么,阿斯塔菲耶夫的营养来自于哪里?这也就是阿斯塔菲耶夫的写作秘密所营造起的诱惑的功能吧。我想,阿斯塔菲耶夫的三个写作秘诀,应该是他成功的关键。我略述如下:

  一是弃大观小。“只见森林,不见树木”,那是教科书与论文的共有特点;求大求全,而不见细节,这是理论报告的标准性手法,这些东西干燥而空洞,如果经常接受这类东西,人就像被扔在干草中,浑身水分会被榨的一干二净。这时候,就需要文学来救赎了。文学注重小到不能再小的思绪,在宏大叙事忽略的空间里,找到自己大显身手的生存空间。阿斯塔菲耶夫就是采取了这样的策略,他放弃了对苏联欧洲部分的描写,而是把目光专注地放到了西伯利亚那一片辽阔的地方,在这里,他也没有去关注那些当地的伟人与伟大事业,而是深入到一条河流及其枝叉,去关注那些孤独的花与草,那些不入大雅之堂的低微的生命,去发现生命最普通的庸常,去观看花草最常见的存在。在《鱼王》中,有一篇名叫《图鲁汉斯克百合花》,它把最大的关注焦点,聚焦在一朵弱不禁风、娇柔无比的沼泽中的百合花上,这种层层缩小的关注,就像从卫星上拍摄的照片,一层层地拓开,直到聚焦到西伯利亚深处的一朵小花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视线的排他与聚焦?这种选择性的目光,正构成了阿斯塔菲耶夫在散文集中的发现的共性视线光束。可以说在《树号》中,作者无一例外地都将他的目光落脚于那些平凡而渺小的生命上,那些繁华公园里的几株孤独的小白桦,死亡掉的树墩里生长出的小云杉的幼苗,战胜水浸而重新屹立起来的黑麦穗,乌拉尔山坡下的芍药花,还有那个艰难地行走着的无腿姑娘,这些在常规叙事下都会忽略的微枝末节,都被作者发掘出来,加以浓抹重彩地展现与再现,给了我们粗糙的目光以不一样的启迪,这也是作家之所以能够让我们感到敬佩的地方,就是他能够发现人所未曾发现的秘密,包括自我与灵魂的秘密,而这种对小的发现,也正折射着作家的独特的敏锐功力的高低。

  当然,作家的这种技法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它已经成为一种套路,那就是“一个被人忽略的事物+拔高成一个哲理的构思”,就成了这种模式的标准性范本。余秋雨的写作模式,基本都是这种套路的不断自我复制与自我抄袭。为什么余秋雨在有了这一点之后,仍然被人识破真相,遭人唾弃呢?这本质的原因,是缺少一个“真”。余秋雨的慨叹带着浓重的虚伪性。而在这一点上,阿斯塔菲耶夫值得我们尊重的地方,就是他的第二个特点了——

  二是去伪存真。真实,在阿斯塔菲耶夫的笔下,包括自然风景的真实,内心思想的真实。阿斯塔菲耶夫描写大自然的真实境况,可以说是不厌其详,不厌其烦,如果在中国作家的笔下,早就被砍删一净。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老师特别提到《静静的顿河》里用二三页描写风景,老师的话中,似乎这样的写法真的不妥。我们当时也觉得用这么多的笔墨描写风景有那个必要吗?其实,俄苏作家值得人敬佩的地方恰恰在这里。在《鱼王》中,阿斯塔菲耶夫不惜连篇累牍地描写自然风景,在《树号》中很多篇章都是作者在精雕细刻一个纯粹的自然的画面,然而,在作者的这种细致而层出不穷的刻画中,我们感受到的却是作者保真自然之真的那份不懈的努力。作者在景物描写上不断挑战着我们阅读的极限,但最终表明的却是作者拥有的对自然之真的无穷无尽的掌握容量。

  这是一种自然的真,作者的另一种真,是心灵的真。这也是作者抗拒人类谎言的一种自觉选择。作者在散文中直抒胸臆:“我们在急驰、在撕扯、在挖掘、在焦急、在贪婪地追求、在滔滔不绝地说空话,说了许多许多,非常非常之多的自欺欺人的话,这些话的意义丢失在穿梭奔走的嘈杂人群中间。”(P58)与之相抗衡的是,作者企图呈现出自己内心的灵魂的真:“倘若能够稍许停歇,哪怕只有一分钟,让人用来思索,倾听自己,倾听自己的心声,谛听一下古老的、未被惊扰的寂静,体味一下这一小片弱不禁风的桦树叶的淡淡哀伤。”这一切,都可归结于生命的真实,灵魂的真实,与自然相谐和的人类的真实。

  在本书的长篇散文《俄罗斯田园颂》里,作者对小男孩的生活经历,同样采用了一种与自然风景细加勾勒相同步的精确刻画,把生命感觉中的每一个流程都描摹到真真切切,包括小男孩在女澡堂中受到姑娘们的调侃的细节,都面不红耳不赤地再现出来,当这一切沉淀进时光的深处,便焕发出触动人柔肠的生命况味,流转成作品里独特的岁月沧桑情调,构成了阿斯塔菲耶夫作品里特有的与俄罗斯风格一脉相承的忧伤感与痛苦味。这一切无一不是袒胸露腹的真诚感所带来的文学的终极魅力。

  三是绝乐怀忧。阿斯塔菲耶夫的作品里弥漫着一种深度的忧思,我们从这种忧思中,可以窥测到作者那种洞观到一个社会走向末路的那种不祥之兆。在《树号》中,作者在字里行间,毫不隐讳地将它对社会、对民族、对国家的忧思溢于言表地诉诸于文字。“爱之愈深,忧之愈切。”作者的基本思想,就包含在这些忧思中。表层的那种风景描摹的背后,其实都是这种忧思在发挥着引导力与支撑作用。 即使在《鱼王》的《图鲁汉斯克百合花》一章中,赞颂了灯塔人不畏险滩急流也要维护灯塔火种的奉献精神,但是小说还是提到了随着电力灯塔的出现,灯塔人失去了作用。这种现代文明铁蹄下对西伯利亚的践踏,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水库工地造成的生态失衡、狂砍滥捕导致的资源缺失、人类垃圾引发的生态污染,这一切都显现出人类的无度劫掠所造成的自然环境的恶化态势。

  阿斯塔菲耶夫在苏联解体时,先站在传统派立场,后来又转到自由派立场,从他的散文中,可以看出他的价值取向。他在赞美希腊小岛的一个世外桃源时可以看出他在排斥什么:“这里没有经历过任何伟大的革命,也没有持无神论观点、转眼之间就变得无情无义的寒士们的骚扰。”(P173)而反战,也是阿斯塔菲耶夫作品里的一个相当重要的旋律。战争在作者的笔下,绝没有“神圣”,只有残酷。“对于我们这个星球来说,最令人精神紧张、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两个国家手中握有威力无比的武器,两个民族就像是手拿火柴盒玩火的小孩一样,他们把点燃了的火柴拿在人类的头顶上摇晃。”(P180)。战争是可怕的,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有的道路,恰恰会让和平变成战争,就像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因为解体,而重现了作者在这里呈现出的战争险恶。作者的这一种一味反对战争的腔调,最终却不可抗拒地为俄罗斯引火烧身,这后面的深层思考,可能远不是作家当年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而作者抗击人类的劣根性而指明的路径,就是在《鱼王》中已经道明的方向,这就是从自然中汲取恢复信仰的启迪与启蒙。作者指出:“既然大地上还存在着这种赐予人们以享受和希望的美,那么并非生活中的一切都已丧失。”(P154)。一句话,大自然给予了俄罗斯疗伤的功能。而实际上,今天的俄罗斯走出了最初解体的迷茫与困境,正是因为在其历史与文化的积淀中、在其现实与自然的风景中,蕴含着一种促进其信念与信仰康复与重生的力量。

  阿斯塔菲耶夫《树号》基本是作家在苏联解体前的作品,只有少数的作品涉及到苏联解体后的状况,之后作者的真实内心如何,只能期待作家在苏联解体之后写出的作品里一窥真实了。真希望阿斯塔菲耶夫的作品还能继续出版下去,把一个作家对于完整的苏联解体前后的所思所想呈现出来,对于这样一个早在苏联解体前就能超前到地预感到大难将至的作家来说,当真正的现实突降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更深刻的剖析,是非常值得我们渴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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