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
作者:张顺亭
六月下旬的一天,倘佯在树林中,忽听一声蝉鸣,那鸣叫声清脆,响亮,如见到一位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使人怦然心动,喜出望外,那听似单调声音,如一粒石子投人到了我的记忆之湖中,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华北大平原的一个村庄里度过的。那地方盛夏时节也是很热的,尤其中午时分,在聒噪的蝉鸣声中更觉得酷暑难耐。但是夏季对于那个时候的少年们来说是个好季节。夜里,热得不能睡下,少年们绝不会手摇蒲扇,老老实实地“话桑麻”的。那时还是人民公社,好多生产队都有自己的菜园、瓜田。里面种着各种瓜果和蔬菜。小伙伴们对这“风水宝地”都是了如指掌。看守菜园的多半是年近花甲的老者。睡不着觉的我们,聚在一起,说起了哪里的瓜甜就立即行动,不光是为了好玩儿,也确实要解决饥饿的问题。
夜里蝉的鸣叫声虽然稀少但却更显得响亮。这叫声掩盖了我们接近瓜园发生的声音。爬进瓜田,即要抓紧时间快摘,还要特别注意不能发声响声。如被看园人发现了,只能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这时候,在瓜地里挑选西瓜,万万不能拍拍西瓜听听声音的。而是要用耳朵贴紧西瓜,拿到手里用点儿力气挤压一下西瓜。如果能听到里面有水被滋出的声音,就说明这瓜已经熟了。那响亮的蝉鸣往往使我们自己都听不到翻动瓜秧的声音,手快的小伙伴摘完瓜,顺着瓜趟子推着西瓜匍匐着悄悄开始往回爬了。手慢的我过份相信蝉鸣,也感到推着瓜在地上爬实在急人,干脆就站起身抱起瓜扭头就跑。惊动了看瓜园的人,招来几声威严的痛诉。悄悄爬着的伙伴也不甘落后,全都站起来奋力逃遁。
白天的一项乐趣,就是捕禅,找一个长竹竿,一根马鬃,一小块沥青。将沥青用火烤软粘在竹竿的一端,同时粘上马鬃,将马鬃的另一端挽成活扣。如同美国电影,西部牛仔的套马绳一样,只是我们用的是马鬃而不是绳,套的不是马而是蝉。
小伙伴们约好时间,各持一杆看谁套的多。套得多的人,往往被认为是“能人”。不大的虚荣心也立即会受到极大的满足。捕蝉要先听蝉叫,偱叫声找目标,觉得高度合适,就将杆探向蝉。一定不能碰到蝉周围的树叶,否则警觉的它马上会撒出一股水飞掉。我的经验是这时千万别大喘气,全神贯注,完全的屏神静气,看马鬃移到蝉的头部,对准头,猛一拉。一下就将它套住了。再长舒一口气,真是痛快之至。捕的次数多了,也就积累出一些经验来;蝉一般是越热它叫得越欢。所以要选在中午的时间“出击”。蝉多伏在软质,多汁的木材林里。比如梧桐树林里蝉的数量就比较多。在伙伴群里,这些经验是人所共知的,并非我一人独有。所以我是极少拿下“冠军”当上“能人”的。那是常有一中想法,将捕来的蝉带回家仔细观察,我才发觉,它的叫声不是来自口腔,而是来自腹下那如簧片一样的两片鳞甲,这大概是大自然第一次教我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吧。
后来,去了高原,那里属高寒地带,没有蝉,也没有大片的乔木林。一去近十多年,逐渐把这鸣叫声淡忘了。如同一串珍珠被岁月的积淀尘封了。如今来到合肥,又听到了这悠扬清脆的蝉鸣,自然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合肥是个都市、而且是一个越来越大的都市,都市里也有蝉鸣,但不多,更显不出来其响亮的叫声。都市里的孩子喝喝冷饮,在有空调的房子里要么为了分数和排名奋斗,要么就是在手机、电脑跟前玩游戏。不知他们是否有过头顶烈日,亲手捕只蝉看看它是怎样发音的经历。就如同我辈不曾在少年时代用过空调,更不知电脑或手机游戏为何物一样。比较起来该遗憾的不知应该是我们,还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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