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钟强暴案中案
职校的两名女老师指认设计师江平侵犯了她们。可是，经过鉴定，精子却属于另一个男人！
01
我叫刘斌，今年35岁，是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工作多年，经手过的要案、命案越来越多，但印象最深的却是当律师助理时经历的一桩强奸案。
那是2015年3月，我读研二，在叔叔的帮助下，在北京一家知名律所实习。
当时，我身边有个女友晓琳，一听说我能进律所，就在我耳边聒噪：“哇哦，我未来的大律师，以后我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哦！”
晓琳从研一起就一直追我，被我拒绝多次依旧执着，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交往着。
在律所，我跟的师傅姓吕，四十岁，是叔叔的老同学。吕律师和我一样，原本学的专业和法律八竿子都打不着，工作过一段时间后半路出家。颇有天份的他，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自学通过了司法考试。
多年来的摸爬滚打，吕律师的工作业绩始终遥遥领先，让他很快就荣升为律所的合伙人。
在律所工作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吕律师的智商情商财商都特别高，唯一一点，就是很严肃，人称吕不笑。
那是2015年6月的一天，办公室负责外联的姐姐告诉我，吕律师今天有预约，要我做好准备。于是，我把师傅的办公室收拾了一番，等他来上班。
半小时后，“吕律师！我要见吕律师！”办公室闯进一位约莫50多岁的中年妇人和一个30岁左右微胖的女子。
妇人见了我就哭诉：“吕律师啊，你要救救我儿子啊！”旁边的胖女人也不停地叽里呱啦：“我和你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帮我老公洗刷冤屈！”
两个女人不停地“嗡嗡”，我脑袋都要炸了，只能不停地解释自己不是吕律师。
关键时刻，师傅来了，我才舒了一口气。等二人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们才从胖女人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胖女人叫胡茵，家里从事房地产生意。被抓的是她口中的“老公”徐文海，另一个中年妇人便是徐文海的母亲。
徐文海是胡茵父亲公司里的设计师，名牌大学毕业，在胡茵倒追下，两人很快顺利恋爱。原本9月，公司要派徐文海去韩国留学，所以两家决定7月举办婚礼。在这个节骨眼上，徐文海却被抓了。
事情缘于徐文海一个叫江平的同学，他也是搞设计的。4月13日这天，他请客，喊徐文海与胡茵一起出来玩。徐文海干完活已经是晚上7点，所以，胡茵7点半接了徐文海，直接去唱歌。
到了KTV包厢后一看，江平还带了两个年轻女孩，都是职业学院的老师，短发的叫严晓燕，是江平正在追的对象；另一个叫李敏，是被严晓燕拉来的闺蜜。
徐文海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上啤酒了。后来，江平还点了一瓶洋酒。胡茵因为要开车，就没喝。
当晚，胡茵一直搂着徐文海情歌对唱，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她注意到江平一直在给严晓燕灌酒，李敏则好像有心事一样，自己闷着头喝。
间或，江平给李敏倒酒时说：“李老师，你看我追严老师都大半年了，她还是不肯做我的女朋友，你得帮帮我啊！”
李敏则自顾自说了句：“感情的事还是要你情我愿，一见钟情有什么用，人家心里根本没你！”。
那晚，徐文海也陪着江平喝了不少。三四个轮回下来，几个人不知不觉地喝到了次日零点。
李敏、严晓燕原本住学校宿舍，这个点回学校太折腾，就打算在宾馆休息一晚再回。江平表示他早已帮她们定了酒店，于是，胡茵开车送大家。到了酒店，因为江平事先定了901号房，他就准备扶严晓燕上楼。
这时，李敏提出自己要另开一间，说：“我这么一大盏电灯泡，夹在他们之间多不好！”于是，胡茵等人又帮她开了905号房。徐文海看李敏站都站不稳，就打算把她扶上去。
胡茵把车停在了路边，怕贴罚单就在大厅等。不一会，徐文海下来，胡茵便开车载着他回了家。
02
胡茵一口气像爆豆子一样说完经过后，愤愤不平道：“吕律师，4月13日我一直和老公在一起，我们14日凌晨2点多到的家，因为太困，回家我们倒头就睡了。后来大家继续忙各自的事情，风平浪静。
ldquo;可是5月13日这天，徐文海就被警方给带走了！因为当时我在父母家，不清楚具体情况。事后，我多方打听得知，那个叫李敏的说被我老公强奸了！律师，我仔细回想了，案发那天，我老公的确是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就成了强奸犯？”
这时，徐文海的妈妈也急得直抹眼泪：“律师，我老伴儿死得早，家庭条件不好，但我们文海从小就很优秀，你看他现在也算出人头地了，可不能沾上这样的污点，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啊！律师，求求你们了！”边说就要跪下了。
师傅赶紧一把扶起她，在向她阐明了自己的职责、告知风险以及费用后，接受了她的委托。
7月14日，师傅在与办案机关取得联系提交委托手续后，要去会见徐文海。好说歹说，师傅终于同意带着我去见见世面。
在看守所，我见到了徐文海，他个子高高戴着眼镜，皮肤白净，的确是像胡茵口中所描述的一表人才。师傅表明身份落座后，徐文海就激动地一直抓着师傅的手，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我们按程序询问了一些他的个人信息后，徐文海说了下那晚的经过。他的叙述基本和女友胡茵相同，没什么出入。师傅又问：“那两个职校的老师，之前和你有过交集吗？”
ldquo;没，没有！”徐文海避开了我们的目光。师傅再次与他强调，一定要实话实说，否则无法帮他。此时，徐文海将头埋在自己双臂里，竟然嘤嘤地啜泣起来。
好一会，徐文海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们，事发当晚并非是他与李敏的第一次会面，早在那半年前，他们就见过。
ldquo;那是在江平组织的一次户外烧烤，李敏严晓燕都在。当时我负责烤串，李敏在一旁给我打下手，她很温柔，说话细声细气，给我印象很深。当时，都没人知道我已经有了女友，江平严晓燕还有意撮合我和李敏。我看李敏也没生气。”
ldquo; ktv唱歌那天，她见我带着女友，好像有点意外，就一个人闷着头喝酒。后来，去宾馆的时候，我扶她进了电梯，到了905号房。哪里知道，一进房间，李敏便扑了上来，双手勾住我的脖子，说要在我结婚前和我有个难忘的回忆。
ldquo;因为我也喝了不少酒，一下子就倒在了身后的床上。吕律师，你也是男人，你知道，这时候……我也努力要推开她，可是，那个李敏真的是喝多了，她搂着我，说知道我要结婚了，她心里很难受。她真的喝醉了，又说可以做情人什么的。
ldquo;吕律师，真的，到那个份上，我真的无法拒绝啊！大脑和心脏同时开始缺氧。李敏身材又好，那样紧紧贴着我……我就想，这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我也还没结婚，你情我愿，送到嘴边的艳福，所以，我最后的防线瞬间崩溃了……你们说，要是换了你们，能保证自己是柳下惠吗？”
吕律师没接话，顿了顿又问：“那事后呢？你们有过什么对话？”
ldquo;完事后，我一看手机，有三个胡茵的未接来电，就吓得连忙起身准备穿衣裤。李敏从身后一把搂住我，不放我走。这时候，我酒醒了大半，一把掰开李敏的手。
ldquo;李敏非要我留下来陪她。说真的，我也不舍，但胡茵就在楼下啊，手机又一直响。这时，李敏因为太激动，还吐了，我又帮她擦了一下，对她保证说，来日方长，下次再找机会陪她。我这才脱身。
ldquo;本来，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顶多算我婚前的一次放纵，大家你情我愿的，可是，后来警察逮捕我时说，李敏指控我强奸，冤枉啊！她这是要把我害死……”
说罢，徐文海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必须马上出去，这次留学的机会对我很重要，事关我一辈子啊！”
吕律师让他冷静点，又尽力帮徐文海回忆了当晚的所有细节。在问不出更多新的信息后，我们起身离开。
走出看守所，我忍不住问：“师傅，你说这徐文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师傅说：“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言，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此时，徐文海一案已经移送当地检察院，检察院提起了公诉。师傅按照程序，从办案机关查阅、影印了几个当事人的口供资料回来。我迫不及待地翻阅完后，大跌眼镜——
03
原来，公安局接到严晓燕、李敏的报警电话后，刑侦大队迅速出警，现场抓获了嫌疑人江平。在审讯中，江平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但否认了自己曾与她们发生性关系。
同时，刑侦队将在酒店现场取证的物证与李敏、严晓燕的血样、下体试纸等一起送检。5月12日，物证DNA鉴定的结果出来，却显示李敏阴道内的精子并非为江平所有。
警方又重新对报案的当事人进行询问。这时，原先报警时称江平强奸的李敏又进一步指认，在江平进房之前，自己已经遭到了徐文海的侵犯！
可是，李敏既然是被徐文海强奸，为何事先没有告诉警方呢？师傅像回忆起什么，马上给胡茵打电话，打了很久都没人接。
后来，电话终于通了，胡茵发牢骚：“吕律师，原本我都不相信他能干那种事，亏我还四处奔跑，找你去给他辩护！你看，现在他犯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没跑了！他从今以后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天哪，我们家怎么能让强奸犯当上门女婿？他也配！”
吕律师好不容易打断她：“胡女士，我有一点还需要和你求证下，那晚徐文海送李敏上楼，去了多久？下楼时你发现有什么异样吗？”
胡茵答：“哎呀，不要问我，我都说不出口，才15分钟都要去干那档子事儿，这不是变态吗？我当时就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他说李敏吐了，他就在那儿帮忙处理了一下！哪里知道，他是精虫上脑，好恶心，律师，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师傅叹了口气，说：“这很好理解，在不少功利婚姻里，双方都是基于各自利益的结合，一旦利益受损，互相诋毁、伤害的太多了，何况这两人还没结婚呢！”
原来，一直以来，江平追严晓燕不得，便想借这次饭局将其生米煮成熟饭。那晚，江平带严晓燕上楼进了自己事先登记的901号房后，企图行强。
岂知醉酒的严晓燕性格刚烈，又是职校里的体育老师，所以尽管喝了很多酒，依旧拼尽全力一把推开江平，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
江平也因喝得有点多，站都站不稳。这时，严晓燕突然想起李敏，不放心，便找江平询问李敏的下落。江平看自己在严晓燕这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只好打电话给徐文海询问。
在回家途中的徐文海接到电话后，告知李敏就在905号房。凌晨1点40分，江平敲开了905号房门，将已经筋疲力尽的李敏扶到了901号房，李敏连鞋子都没有力气脱，便一头倒在严晓燕身边，沉睡了过去。此时的严晓燕也因为酒劲，昏睡得不省人事。
然而恍惚之中，李敏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她竭力地睁开双眼，竟然看见江平一丝不挂地趴在自己身上，右手还在严晓燕身上摸上摸下！她顿时清醒了过来，大哭大叫着用力推开江平。
江平赤裸着身子狼狈地钻进了卫生间。严晓燕被闹醒后，看着自己和李敏一丝不挂的样子，也明白了几分。两人本能地抓过被子，把身子裹得紧紧的。
严晓燕率先冷静下来，看到江平躲在卫生间，便和李敏商量报警。为防止江平逃跑，李敏二人出门前带走了他的衣物，并在房门外等待警察抓捕。期间，江平打开房门意图逃跑，严晓燕则大声高呼“抓流氓”，吓得江平又缩回了房间。
14日凌晨3点，警方在宾馆现场取证，并将案发现场的江平逮捕审讯。
翻阅完厚厚一摞子的卷宗，师傅要我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将学校学到的结合案件谈到：“现在事实很清楚，江平是意图强奸，但没有发生事实性交，只能以强奸未遂论处。根据警方现有证据和李敏的指认，徐文海是趁其醉酒无意识之际，实施了强奸。”
师傅赞许地点了点头。“可是，徐文海在女友眼皮底下作案强奸，这胆子也忒大了吧？还有，李敏为什么在警方的鉴定报告出来后才指认徐文海呢？难道真的是她口供里提到的，说自己喝大了，断片了？这都能忘记？”我自顾自说道。
师傅一拍大腿：“对！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04
为帮徐文海进行无罪辩护，师傅领着我去了案发的酒店，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师傅说想要排除代理人强奸的嫌疑，就要拿到李敏虽酒醉但仍具备自辩和控制等行为能力的证据，才能洗脱嫌疑。
然而，偏偏那么凑巧——酒店的监控设备因之前遭受雷击受损，案发时，买来的新监控设备还没来得及安装，所以无法提供徐文海与李敏在酒店大堂开房时相互交流的视频。
为了证实徐文海所说到底是否属实，我们又辗转打听到李敏的住址。那天，我们敲开了李敏家的房门，刚亮明身份，李敏就试图将我们拒之门外。无论师傅询问什么，李敏都低头不语，与我们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没有证据，此案就这样陷入了僵局。在这期间，徐文海的母亲急白了头发，经常找到我们律所来哭。现在，胡茵已经彻底不管徐文海死活了。
听徐妈妈说，他们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个得了尿毒症的小儿子在读大一。徐文海被胡茵这个富二代看上后，对方死缠烂打，让他负责重要项目，送他去韩国留学，帮他弟弟治病，还给他妈新房子住——目的只有一个，徐文海婚后需要入赘胡家。
徐文海也曾一口回绝，但想到整个家都需要靠他来支撑时，最后答应了。“我们文海也真不容易啊！都是我们拖累了他。他可能一时糊涂，但他不会去干强奸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徐文海的妈妈哭得让我鼻子发酸。胡茵可以甩甩手，再去寻觅下一个上门女婿，可徐妈妈不能。她还要竭尽所能地去捞儿子！
2016年2月1日，当地法院依法开庭审理此案。我作为师傅的助理参与了那次的庭审，师傅在庭审现场据理力争，指出了本案中存在的几处疑点：
其一，李敏在醉酒后与徐文海发生性关系之前一直是有意识的：根据警方对李敏的询问笔录，李敏提到：“我提出要重新开一个房间……”以及“我被徐文海带到宾馆，放在床上”可以证明她对外界有认知能力，而非醉酒不省人事。
其二，李敏与徐文海发生关系后，有过对话。李敏表示自己难受，想呕吐，徐文海用纸巾帮助李敏擦拭嘴边的呕吐物。醉酒后呕吐这一点可以证明其是有意识的，能对外界情况作出清醒判断。
其三，李敏在口供中称：“感觉有人正在与我发生关系”并进一步指认强奸自己的人是徐文海。但根据现有材料，李敏并没有对其行为提出制止或反抗。
吕律师进一步指出：“根据以上几点，李敏在整个过程中是具备行为能力的。徐文海是出于好心将李敏送到宾馆，并无蓄意的策划，且其女友就在宾馆楼下等候，在短短一刻钟内，二人发生性关系存在一定的偶然因素。
李敏并未反抗或发出呼喊，事后也未及时报案，故徐文海并不具备违背妇女意志与之发生性关系的主观故意，不符合法律中关于强奸罪主观条件的规定。”
然而，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由于我方没有办法提供能够证明原告自愿与被告发生关系的新证据，法庭没有采纳师傅的辩解。
法院当庭判决徐文海强奸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四年。而事先开好房间，蓄意强奸作案的江平，因存在主观上的故意，构成强奸未遂罪，比照既遂从轻或减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很显然，因证据不足，吕律师这一仗输了。
05
庭审结束，在回律所的路上，我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安慰一下身边的常胜将军，还未开口，吕律师接到“老婆大人”的来电。只见吕律师一改往日的严肃，眉开眼笑地说道：“不出你所料，官司输了，我回家后，你要安慰我哈！”
在那之前，我就听叔叔说，吕律师妻子原本也是个律政俏佳人，夫妻感情特别好，后来患了乳腺癌，手术后怕复发，便没有再工作。吕律师很担心妻子身体，所以，夫妻俩一直也没有要孩子。
待师傅挂了电话，我忍不住打趣道：“师傅，办公室那些年轻的妹子都不理解为何你总是板着脸，你是把所有的笑都献给师娘了吧？”
ldquo;我只是把工作生活尽量分得很开。律师这一行业需要时刻保持理性。”师傅看了看我，突然开玩笑道：“但我可能也是戴着严肃的假面，借以对抗外面的诱惑吧？哈哈哈！徐文海那天问我们如果是他，能否做到坐怀不乱？
ldquo;老实说，我没有那样的艳福，无从回答，但我能做的是，忠于婚姻，恪守底线，同时，尽量别让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处境。这样的艳福，谁都消受不起啊！”
我接着问：“那这官司输了，您真的一点不介意吗？”
师傅感慨道：“我当初刚入这一行时，也和你一样，把胜负看得很重，可后来经手的案子多了，便知道，没有绝对的胜负，律师的职责就是维护自己的代理人的合法权益。
ldquo;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有为自己申诉的权利。尤其我们是做辩方的律师，更要去维护司法的尊严。在这个层面上看，去讨论个人胜负毫无意义。”
我若有所思。师傅接着说：“所以，一个人的信念很重要。人这一生啊，要面对的诱惑太多，做律师有金钱的诱惑，当官的有权力的诱惑，做丈夫有婚外情的诱惑……
ldquo;心里没有做人的底线，没有愿意坚守的信仰，那人生的列车可不就会脱轨、给别人也给自己带来伤亡吗？”
师傅的话，让我突然想到自己和晓琳的关系。如果我仅仅是由于一时感动，就接受了她，我不知道日后我在那么漫长的相处过程中，会不会像徐文海一样禁不起诱惑，偏离轨道……
深思熟虑后，我和晓琳提出了分手。
2016年夏，我研究生毕业后，曾打电话给吕不笑，感谢他对我实习期间的诸多帮助，同时也关心了一下徐文海案件的进展。
师傅告诉我，一审判决后，他又几次去找过李敏，希望她能本着自己的良心，站出来为徐文海洗刷强奸的嫌疑。
虽然李敏禁不住师傅软磨硬泡，坦诚当时自己是出于报复心理——
如果徐文海当晚留在自己身边，她后面也就不会经历被色鬼江平玩弄那么难堪的事情，但面对警方对鉴定结果的询问时，出于自身的名誉考虑，便顺水推舟，将罪名强加在徐文海头上。
ldquo;尽管如此，李敏并不肯出来推翻自己原先的供词。所以毫无疑问，二审我又输了一仗。不过，徐文海就算无罪释放，这辈子也难以洗刷掉烙在他身上的那份道德污点了，你看，人啊，就是那一念之差，人生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以后，我也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也曾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然而，无论何时，师傅曾对我说过的所有话，始终铭记于心。
作者 | 刘斌 律师
编辑 | 妖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