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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冬又来,又见雪飘过

2018-02-03 08:01:08 作者:程庚 阅读:载入中…

冬去冬又来,又见雪飘过

  作者  |  程庚      朗读  |  剑蓝

  飘雪,我眼中曾经多么诗意场景,雪里有童年的贪欢,有母亲的叮咛...

  那份寒冬中的酣畅和温暖,伴随我度过了快乐美好时光,即便很短暂,因为有着母亲的陪伴,那就是幸福天堂

  自那年起,所有这些都随着一场哀婉的初雪慢慢消融于故乡土地,化成了向往,化成了记忆

  今冬又见雪飘,不同往年的是雪下得特别大,一夜间厚裹了大地。二十年前的初雪同样下在冬月,那场雪是为母亲而来的。

  当老人家带着对儿女的万般不舍走向另一个世界时,上苍把悲悯的泪凝成素洁的雪花慢慢洒满她曾经朝夕劳作的故土。

  田野白了,村庄白了,小院白了,我的心自此也成了茫茫一片的空白,冰凉冰凉的苍白,那么素婉,那么明亮,那么冰冷。

  此后,那场雪也就一直落在了我殷红的心湖,落在我记忆的眉梢,年复一年粉砌着霜染的两鬓,裹着我的酸楚,厚了我的思念,愈积愈多,永生难化。

  那夜,雪也是这样飘着,洋洋洒洒,虽然是天寒地冻,母亲的棉被却铺在了庭前地坪的稻草上。

  她紧闭双眼,睡得那么安然,那么香甜,没了寒冬里的咳嗽痛苦的呻吟,我也再没有机会半夜起床为她端茶温热被气管炎折磨半生的躯体了。

  泪水!唯有不断滑落的泪水告诉我,母亲真的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的身旁,劈材火烧的很旺,它烘烤着我冷颤的身,却难以温暖我悲伤的心。

  雪夜,凄凉漫长,一如我无限绵延的思虑,带着揪心的痛,时而泣不成声,时而死一般的僵硬。

  年长六岁的三哥陪我一起守护着母亲,兴许是想要我从极度的伤痛中稍有解脱,他除了说一些当时根本无法入心的宽慰话以外,又一起回顾起六个子女的母亲那含辛茹苦一生

  母亲的一生,是勤俭的一生,是负累的一生,是在与病魔不停地抗争中痛苦而又坚韧的一生,是艰苦岁月和过重的负担让母亲积劳成疾,这一切的一切皆为嗷嗷待哺的子女,为了要学习,要成长,要成家立业孩子

  这看似天下所有母亲平凡而又本能义务,在我疾病缠身的妈妈身上却那么不易,这哪一步不是咬着牙,挺着胸,忍着痛,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而负重前行呢!

  即便如此,哪怕是孩子们有了吃饱后的满足,有了再平常不过的点滴进步,她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总会透着兴奋,透着欣慰

  这就是母亲海天一样心胸高山一样的情怀——宽阔!伟岸!无与伦比

  母亲走了,带着几尺见方的木屋走的,屋里填满了雪白的棉絮和几件生前一直未曾舍得穿的新衣,简简单单,一如生前那样朴实

  出殡那天,白雪已有融化,雪水凝成的冰茬踩上去脆响,像是带着声声哀怨——母亲,您为何走的那样匆忙?那么利索?直到生命的最后也不显一丝痛苦,未给孩子们留下任何困扰,除了挂念和不舍,一无所有

  我知道,您的安详是唯恐孩子们再徒增多余哀伤。如果说雨是心滴出的眼泪,那么雪就是心冷成的冰,因为不愿失去应有的温柔才化成了六角的绒花,抚慰我苍凉的心。

  看着那一片片沉默的残雪,眼泪总是簌簌而下,是失落,是伤痛,是孤单,是迷茫

  我很清楚,此后的心将有一段漫长的翻腾和难以自拔的沉沦,吞噬我的灵魂,萎靡我的意志,那将是一种想解却难以解脱的束缚,而我却不清楚它究竟要持续多久。

  那天黄昏,我把母亲身前遗留的一些衣物装进塑料袋,按照父亲的嘱咐丢在了老家的西塘,并记住回家时不能回头。只记得风有些刺骨,由于不舍,不远的距离我却踟躇着走了好久。

  塘坡里依然覆着雪,当我把东西抛开的一刹那,心仿佛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悬崖下的冰窖,那么凄冷,那么无望。那时,我再次感觉连最后的留恋和寄托也没有了,母亲彻底走了!

  那段尚被薄雪覆盖的路,恍恍惚惚中走的那样艰难,总感觉母亲的目光一直紧随身后,我多想再次回头看看那些熟悉的遗物,我把它们当做了母亲的身影而音容宛在,兴许那是我最后的慰藉。

  可,我不能,只能低头看着那一串串清晰脚印,和着我的泪水,把悲伤和思念一并裹进,最终消融于母亲曾无数次亲历的小路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大哥送我去上班,一路的泣不成声夹着我的离殇被揪魂的寒风撕扯着,天那么冷,路却那么不舍。

  大哥宽心的话自然不少,其实,我一个二十几岁有着六年工龄的男孩子还有什么心里不清楚呢?

  路过熟悉的北河,水面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岸边枯草凄凄,此时,野鸭的鸣叫沾染着一丝淡淡的离愁,坝下老家的遗址以及充满母爱的童年时光,再次清晰地浮现于眼前。

  那些流年旧事,因为有着母亲而那么光鲜,那么烂漫,那么幸福,那么让人神往。

  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与北河毗邻的那口大塘,母亲那慈善的面容又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母亲走了,带着未了的心愿走的。毕竟我和妹妹尚未成家,这是她弥留之际还在念叨记挂的。

  然而,母亲也是幸运的,是大自然为她布置了那场素洁的挽帐,盛大庄重,大地为之悲悯,苍穹为之泣泪。

  母亲一定是去了那个再也没有疾病,再也没有眼泪的天堂,她生前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随那场飘雪掩藏。自此,那场初雪成为了我思念的温床。

  每逢飘雪的日子,总会有母亲的影子随着飞舞的雪花款款而来,那么轻盈,那么温情

  漫雪的夜,没了柴门犬吠,而远行的母亲总会身披素衣轻轻推开我满含思念的心门,那么清晰,那么温馨

  母亲走了,是伴随那场雪落雪融而去的。于是,每年的初雪对于我来说又增添了一份不同寻常意义,那里有我痛彻心扉的记忆。

  这世上,娘在每一个人心里所占的位置,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超越和替代的,没有哪一种痛能抵得过失去娘亲而揪心和难受,何况那场漫天的雪花和苍茫的大地,又让我过早地体验从未有过的清冷、凄惶和无助

  我深信,雪是有灵魂的,于是,每到冬天,都会等一场小雪,落在窗前,落成薄薄的词,凉凉的调。我情愿就那样把心瘦成弦,被往事幽幽寂寂的拨弄着。

  总感觉雪与自己那么近,那么亲,好似来自远方的故人,带着某种印记,穿越千山万水,穿越前尘旧事,与我在寒山瘦水间重逢。

  而这个人就是我日思夜想,梦绕魂牵,呼喊了千万次的母亲!

  冬去冬又来,又见雪飘过,岁月辗转,时光匆匆,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期间,无论有无白雪的飘零,我一腔深情的怀念,却从未在这个特定的时节间断过。

  每逢落雪,总想剪一段时光,凝成文字,带着思念,留给冬天,留给自己,那是时令的风赐予我的慰藉,那里留有母亲最后的足迹,最后的身影。

  人们都说,妈在,家就在,妈走了,这家乡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故乡了。

  我多想成为一朵雪后初晴的棉云,徘徊在家乡的上空,于茫茫素白里搜寻母亲的冰魂雪魄;我多想成为夜空中的一颗寒星,眨眼在清辉的星河,深邃中捕捉那垄黄土上母亲偶现的灵光。

  然而,纵是冬雪千万里,也抵不过我铭刻心骨的,终身不忘的母亲!

  作者:程庚,河南信阳市平桥区胡店乡中心小学高级教师,中共党员散文爱好者。一颗感恩的心,一怀浓烈的情,热爱家乡,赞美家乡,感恩家乡,奉献家乡,心系故土,情满校园

  朗诵:剑蓝,中华诵读联合会会员,河北省摄影协会会员。爱生活、爱朗诵、爱摄影。用声音传递真情,用真诚播撒美好!个人微信号:8779569。微信公众平台:剑蓝微世界( ID:jweishijie)。

  作者往期作品回顾:

  摘一片雪花,把心融化

  岁月留痕,流年有爱

  沐浴蓝天,今冬不寒

  配图  |  网络     ©原创作品  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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