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这对老夫妻,放弃200万/年租金的?
三味书屋,是北京文化脉络中的一个细胞,甚至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
2000年它最火的时候,据说每一百个北京人,就有一个人在这里买过书。
都说上海本地人不逛外滩,北京土著不去故宫、长城,但他们都会来三味书屋。
有人说,它是民营书店最后的坚守。
如今,略有些凋零颓败的三味书屋,在银行大楼扎堆的西长安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旧日的荣光都幻作大时代洪流里的一个泡影,裹挟着,推搡着。它并没有沉湎在回忆的悲悲喜喜里,它还是倔强地站在那儿。
查阅了大量资料,现在几乎没什么人再忆起它。连创始人的名字,都变成了再简单再大众不过的老李和老刘……
这里没有新书,也没有畅销书。
在这里,你找不到像少年啦飞驰的韩寒,也找不到45度角仰望天空的郭小四。
书架上静静躺着里尔克的《祈祷书》,波德莱尔的《恶之花》甚至《美学珍玩》,当然,还有海量的维特根斯坦、马基雅维利……
有拥趸说,三味书屋里的书籍,无形中筑了一方高高的门槛,将一部分注定不属于它的读者挡在了门外。
我在西单大悦城韩寒开的那家网红馆子【很高兴遇见你】里,随便对付了一顿,步行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三味书屋。
走近书屋的时候,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鲁迅笔下的叫天子和云雀。
当然,坐落于西长安街与佟麟阁路交叉口的三味书屋,与鲁迅11岁时就读的那间私塾完全不是一回事。
走近书店,里面除了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瘦削的管理员外,没有一个顾客。
看我凑在墙角看周海婴先生的老照片,大叔来了兴致,把张抗抗、摄影师肖全和陈丹青等等文化名人的照片一一指给我看。
一抬头,就能看到匾额上出自《论语》的那句话:“德不孤必有邻”。
书店的木地板已老旧,踩上去咿呀作响,生怕它承受不起我的重量。
斑驳的墙上,挂着姚雪垠先生一九八八年写的一幅字:书林清风。恍惚间,真有清风徐来之感。
左手边的侧门门楣上挂的是刘再复老先生的墨宝,上书八个大字:山高海阔,独尊书痴。不知怎么的,我竟想到当年的旗手性人物“劲松三刘”,刘心武、刘再复、刘湛秋。我这颗八卦的心啊,瞬间又想到挚爱的诗人顾城和绿茶界代表人物英儿,这个女人真是可怕,通吃了中国两代文化精英。
瞎扯淡,罪过罪过。
三味书屋1988年开业时,文化部副部长都来题词,文化界、经济界的名流也是这里的常客。早些年,每周六这里还举办含金量极高的讲座,看看来的人都是谁:钱理群、余世存、熊培云、茅于轼、许知远……
后来,随着书店的一路沉寂,这些活动也都停了。只有一进门的那墙泛黄的嘉宾名单,还在无言诉说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前尘往事。
我扒了很多资料,在老牌杂志《生活》月刊上读到了失传已久的三味书屋的故事。
创始人李世强和刘元生这对书痴夫妇,一个在木材厂工作,一个是英语教师。他们开书店的初衷,并没有多神圣,无非是想给那些认真看书的人们一张凳子坐。
夫妇两人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下这幢老宅,装修改造是艰难的,但也是激动人心的。我想,时光流觞,隔着漫长的记忆,他们二老还是会怀念文字高贵而纯粹的那个黄金时代的吧?
一度,美国驻华大使夫人包柏漪、刘再复、甚至写战争小说的赫尔曼.沃克都来三味书屋,做过签售活动。
如今,这里似乎成了一个旅游景点,进店的人拍照打卡之后,还不忘吐槽它的残破与衰败。
一些人络绎不绝地来找李老先生,想租下这座矗立在寸土寸金之地的二层小楼,开饭店或者开美容院。年租金开到200万,可老夫妻俩一口回绝了。他们实在不希望看到饭店围剿书店的凄惨场景。所以,就算坚守书店的日子入不敷出,就算很多人笑话他们是傻子,他们也不在乎。
北京太新了,新的让人不知所措。
只有在三味书屋,才会让自己和一直期待的那个你真正相遇,安静,优雅,不卑不亢。
季节更迭,漫天杨絮飞舞。感谢眼前这幢400平米的老屋,它陪伴过多少人的漫漫长夜啊,又温暖过多少人冰冷无依的灵魂?
希望下一次去北京,三味书屋,它,还在那里。
那么,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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