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凤凰的日常:落花时节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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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问一窝凤凰的日常啥样?那可真的是很热闹啦。
秀恩爱撒狗粮,偶尔虐心,时时欢脱,搞笑幸福的一家,看完心情都变好~~
第6篇:一窝凤凰的日常:落花时节又逢君
1
“大王大王。”小妖有些兴奋,蛮横地拽起地上被捆仙锁五花大绑的仙人,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像菜市上拉开架势准备卖瓜的王婆,“你看看这身条,这皮相,这毛发……嘿,还是个白毛。怎么样大王,你喜欢吗?”
榻上的女子不说话,懒散地靠在软枕上,低头端详自己的手。猩红的指甲,尖细纤长。
台阶之下被下了禁言咒的仙人不断挣扎,是个飞升不多时的狐仙。约莫是修为不够,尚不能全然化成人相,长发仍保留了本相的白,此时有些狼狈地铺陈一地。
四周蓦地静了一瞬。
他艰难抬头,看到了倏然降至身前的魔尊。
没有丝毫血色,白得近乎病态的脸,然朱唇殷红似血,晶莹饱满,在烛火下闪着别样的色泽。
狐仙看过了她的唇,便有些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却又忍不住不看。
狐族女子最擅媚术,妖艳者不在少数。可是谁身上也没有凤迩这样妖冶到骨子里,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股媚态,和这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目光若有若无流连在他脸上片刻,极尽妖娆。
凤迩嗤笑道:“这等下贱货色也配入我的眼吗?”说到最后一个字语气中已隐隐带了怒意。
小妖拍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问:“那依大王的意思——”
“扔了。”凤迩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转身又要躺回去。
小妖挫败地冲几个手下挥挥手:“兄弟们搭把手,今晚的下酒菜有了。”
话刚说完小妖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又落在地上滚了好几滚。纵使他皮糙肉厚,也禁不住吐出一口血。
凤迩火气十足地道:“我方才说什么你听不见吗?我说,扔——了。仙界的人,吃了你也不嫌恶心!”
她脸上的嫌恶之意明明白白,令那狐仙不禁觉得有些屈辱。
2
凤迩这厢刚刚躺下,又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凤凤,我又来瞧你啦。”
凤迩闭眼假寐,权当没有听见。
自从千年前在昆仑山下一夕成魔,仙界中人就视她为异类和眼中钉。唯有凌阳对她当日手持巨斧劈山的行为崇拜得不行。不惜放低老祖宗身价,要与她做个忘年交。三天五日便要来魔族串个门儿。
起初凤迩是抗拒的。
然君子斗不过坏人,坏人斗不过小人,小人斗不过赖皮脸。况且陵阳是赖皮脸中的鼻祖——狗皮膏药式赖皮脸。
俗话说千年的那啥万年的那啥,陵阳仙君身为一个活过了那啥和那啥的祖宗,别的本事没有,黏人的功夫六界中他若称第二,盘古大神的棺材板儿恐怕都要压不住了,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
总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这种事要脸的人干不来,不要脸的人贴上一两回见对方屁股仍旧冷冰冰多半也就作罢了。
陵阳仙君却一贴就是一千年,不光是贴魔界头子的,连其下面的小兵小将他也不放过。对待敌人时刻像对待自己同志一样温暖,连续蝉联多年“感动六界十大人物第一名”。排除他自己就是评委之一这个不重要因素,此事足以说明陵阳仙君是十分有恒心和爱心的人。六界祖宗之表率非他莫属。
以上都是本文作者在仙界报社兼职打工的时候被陵阳仙君威逼色诱——呸,不是,威逼利诱着写的,作者的良心到现在还在痛。
所以真实情况是,陵阳整日这么四处闲逛,一方面是脸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向来小于等于零;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太太太无聊了。
那一群在恋爱中的人谁也不想带他玩,谁能了解单身狗的痛。
他认为凤迩就能。
“小凤凤,睡觉有甚意趣,起来嗨呀?”
凤迩纹丝不动。
“上次你与我说到,他让你相信了一见钟情,后来呢?挖坑不填的都是渣。”
凤迩随手扯过两个抱枕捂住头。
陵阳把抱枕抢走:“我怎么听你手下说你最近对美男子十分感兴趣,你看我怎么样?”说完凹了个造型,朝她抛了个媚眼。
凤迩静静地看着他。
陵阳绷不住,老脸一红:“啊,忘了你是个白发控,不喜欢我这种又帅又可爱的。”
“你有事直说。”
陵阳无辜地道:“我没事啊,日常过来给你温暖而已。”
凤迩冷笑一声,她底下的人前脚刚抓了人,他后脚便跟了来。顾左右而言其他,真当她凤迩是傻子不成?!
凤迩起身就走。
陵阳见瞒不过,便也肃了脸,拦住她道:“你抓了个狐族的孩子是不是?听我话,把他放了。”
凤迩直到此时才拿正眼瞧了瞧他,似是从他嘴里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听话?你叫我听话?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陵阳丝毫不恼,语气却是无比严肃:“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你自己原来是谁。”
凤迩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声音比先前阴狠三分:“多谢提醒,不然我还真是忘了自己是谁!”
手上毫不留情地朝陵阳脖子上抓去,陵阳被她逼着后退几步,欲抬手相抗,眼前突然烧起一道火墙。三昧真火上魔气蹿动,硬生生将他隔绝在外。
凤迩站在另一端,看他的神情跟千年前成魔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样的孤傲绝望。
“别以为你可以在我魔宫自由出入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我只是没将你放在眼里罢了。你的自作多情到此为止,即日起若再敢踏入魔族地界一步,当人人可诛!”
陵阳急道:“井井!”
凤迩离去的身影猛然一顿。
陵阳叹道:“前些日子是你母亲的寿辰,你大概也是忘了罢。所有的孩子都到了——除了你。当着众人的面老凤后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井井,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眼神是瞒不过旁人的。还有凤栖,自小你就最疼他,你怎么能——让他们为你如此神伤?”
凤迩一愣:“什么意思?”她怔愣的工夫,火势顿时小了下去。
“你纵容手下滥杀无辜凡人,触怒天帝,当即便要派天兵下界拿你。是凤栖硬要为你辩驳,说此事不能就此盖棺定论,他说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恳请天帝允准他下来彻查。哎,这孩子也是莽撞,他性子向来和顺,从没听他对谁说个不字,那日却对天帝不依不饶,言辞凿凿。
“天帝正在气头上,再加上他跟衡阳不清不白的关系,难免被有心人编排说他恃宠而骄,目无尊长,是为大不敬。更有甚者说他暗中与你魔族勾结,有不轨之心。天帝盛怒之下,便罚了他天雷之刑。
“当时衡阳在场,他只要多说一个字,凤栖莫须有的罪名便算坐实了,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陵阳看着眼前涨势喜人的火苗,忙道:“冷静冷静,凤栖没怎么受伤,他凤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是佛祖的弟子。
“最主要的是衡阳当时的眼神实在太变态了,众人唯恐再逼出一个魔王来,开始纷纷给凤栖求情。于是天帝就坡下——咳,那什么,他大抵也觉得过意不去,就准了凤栖彻查的请旨。不过彻查之人却不是凤栖,他总归要避避嫌。”
陵阳说到这里,略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大家都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就算要泄愤,也不该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更不该选在你母亲寿辰这一天。凤迩,你是——故意的吗?”
听他这样问,凤迩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后是了然,最后化为一个绝然又得意的冷笑:“怎么,你才知道啊。呵呵,凤栖那个傻子,我让他去替我申诉了么?纵使他受罚又与我何干?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便是他就此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凤迩!”陵阳喝道,“覆水难收,有些话你可想好了再说!”
“啧啧。”凤迩看他的眼神都变得讽刺了许多,“别在这儿假仁假义了,仙君,我做都做了,还会怕人说吗?”
“假如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青阳,你也会如此无所顾忌吗?”
“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火势忽然大涨,凤迩的脸在那黑红交加的光影中逐渐凄厉狰狞,“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帮凶之一。你不配提他!”
凤迩一扬手,火光顿成包围之势,将陵阳圈在其中。
“天帝他要派兵拿我是么?恰好我也想会会他。方才让你滚你不滚,那就留下好了,正愁没人祭旗。”
陵阳:“……”
他跟其他三位仙君不一样,原身是棵植物,属木,天生畏火。
此时心里的苦水比海还要深:“为什么每次做这种事情的都是老子?不怕魔一样的对手,就怕神一样的队友啊。”
他谄媚地望着歪在软榻上的女魔头:“小凤凤,其实我还有个绝活不曾给你展示过。就是可以滚得非常圆润,不如你让我给你滚一个看看?姿势真的特别标准。”
凤迩兀自闭目养神。
“你不为我想想也应该为作者想想,我就是友情出演一下,委实不必占用这么长的篇幅。你再不让男主角出场,作者怕是又要被读者小天使吐槽凑字数了。”
凤迩屈指一弹,火圈立时向他进缩了一半,火星子眼看着燎上了陵阳的外袍,吓得他嗷嗷直跳脚。
凤迩不紧不慢地道:“无妨,我丧偶。”
短短五个字听得陵阳一怔,眼前一阵风起,回过神来时哪还有凤迩的影子。
陵阳:“你这么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3
落花时节,人间香海飘雪。
酒肆的店家有些担忧地看着店中唯一一位女客拍开了又一坛烧刀子,豪爽地大口灌下。
哪有这样喝酒的人,哪有这样喝酒的姑娘,进门就要店中最烈的酒,一喝就是好几个时辰。
且这姑娘好生美艳,红衣似火,长发黑亮如瀑,眉梢眼角皆是万种风情。
旁边客人见色起意,涎着脸凑上前来调笑:“小娘子怎的一个人出来喝酒,不如和咱们大家伙儿结个伴呀。”
烈酒入喉,凉意一路从喉咙延伸到腹底,滚烫再由腹底炸开来,冲到脸上。
凤迩点头,两颊绯红,顺从地跟着那人走,任凭泛着油腻的手揽上纤腰。
忽然另一只手将凤迩抢了过去。她侧过头,醉眼蒙眬中,看见一个淡淡清影,白衣胜雪,及踝长发胜白衣。
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眸色幽深,沉寂无声。
她便痴痴地笑了:“青临,你来迟了。”
来人不看她,对不怀好意的男子道:“拙荆向来任性,若是给诸位添了麻烦,在下替她道歉。”
他虽看着清瘦,但说出来的话似淬冰浸雪,无端使人发抖,再加上一头雪白长发,怎么看都不是常人。
一时竟没人敢上前招惹,由着他带走了烂醉的姑娘。
街上不知哪家乐坊里有歌姬在唱:“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
凤迩从前家里有个弟弟唤作十一,最擅饮酒,宣称酒能解忧,亦能壮胆。
凤迩此刻觉得很是。
不然她怎能有机会再见到青阳,哪怕只是做梦也好。
于是她又重复道:“青临,你来迟了。”
面前的人仍不说话,手倒是牢牢顾着她,防她歪到出游的行人身上去。
凤迩见他迟迟不答话,索性不走了。她忘了她已是叱咤风云的大魔王,还当是在昆仑墟上,不觉就露出些小女儿的形态来。
歪着脑袋瞧他,扯着他衣袖不撒手:“青临,你一人孤坐在那人不行、鸟不飞之地,冷不冷?”
“他们有那么多人,人人都比我本事大,却无一人肯救你。”
“不过没关系,你有我足矣。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我的翅膀给你。”
她说着,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从背后延伸出来,紧紧裹住眼前的人。
他二人原本就因样貌迥异引得行人纷纷注目,此时凤迩一现原形,人群顿时尖叫着慌乱逃散。
凤迩浑然不觉,她将对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还有我的心,我的心也给你。”
手掌下的胸膛一片冰凉,死气沉沉。
凤迩慌了:“不对,我的心——我的心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
她胡乱地将手捅进胸腔,伸出来的手沾满了鲜血,却是空空如也。
凤迩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自言自语道:“不可以,不可以没有心,我和青临说好了的!我的心呢,心呢——”
她神情涣散地满大街寻找她的心,拉着一个人便问:“你看见过我的心没有?”
“是你偷走了我的心吗?”
“你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吗?”
“求求你告诉我——”
“是谁——”
有胆小的凡人直接被她吓晕了过去。
最后,这个手染鲜血的魔尊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明明三魂七魄被夸父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抽出来、放干了全身血液的时候都没哭;被千人所指、佛祖的发鞭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没哭;被阿爹亲手刺穿了心脏说不要她的时候没哭;看见他一点点在自己眼前消逝的时候也没哭。
如今却为了一颗丢弃了好久的心哭得不能自已。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泪眼婆娑:“怎么办?我把我的心弄丢了,我明明答应了青临的。”
“我把青临也弄丢了。”
“还有凤栖,还有我阿娘,我好想她。”
“我没有用,我亲眼看着他消失,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随后她跌入一个温软的怀抱,他有些拘谨地圈着她,很温柔很温柔地道:“你的心没有丢,它在我这里。”
“什么?”
“你可以摸摸看。”
她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将血淋淋的手贴上他的胸膛。
半晌,脸上泪痕犹在,却发自肺腑地笑了。
他道:“我带你回家。”
“回家?”凤迩脸上的神色又重新迷茫起来,摇了摇头,语气也说不上多黯然,平铺直叙地道,“我没有家。”
“从今日开始有。”他牵起她的手。
4
凤迩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大魔王也经不起宿醉的摧残。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中一张陌生的床上,到处弥漫的烟火气昭示着这还是个凡人的房。(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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