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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安,我也曾用力喜欢你

2018-10-27 12:30:27 作者:主播萱草 来源:萱草 阅读:载入中…

陆屿安,我也曾用力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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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丨樨丫头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陆屿安走的时候我没有挽留,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别永生,竟会一语成谶。

  —  1  —

  我总喜欢看一些老掉牙爱情故事。因为不管多大,我依然觉得自己是怀春的少女。也因为我的青春,没有横冲直撞的爱和肆意妄为的表白,却有嘈杂人群里兀自带着光环的,多年后仍是我心头朱砂痣的安静少年

  刘若英导演的《后来的我们》上映时,听闻很多人在电影院哭到泣不成声,于是没几天我也跟风地买了票,然后一个人拎着桶爆米花走进了电影院。电影散场时,我是最后一个走出电影院的,神情有些恍惚,看着身边大大小小或牵着手或拥抱着的情侣我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便夺眶而出。如果,有如果,该多好……

  遇见陆屿安的那一年,我十三岁。

  我永远记得初见他的那个午后,阳光很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果糖的味道,新来的老师讲台上念着古板文字,我慵懒地趴在课桌上,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柔和光亮眸子里。我一愣,随即有些狼狈地收回了目光,心却倏地漏了一拍。我当时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看着冷冷淡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眼睛却闪着光。后来我在老师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嗯,很好听也很好看的三个字,陆屿安。

  不似所有电影里烂俗的情节,也不似所有陈词滥调故事,一开始我们没有成为同桌,也没有任何交流。他独来独往,不喜喧闹拒绝别人时毫不拖泥带水,身边也没有成群结队的朋友,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我想要走近他的决心。我就是觉得他是个很特别男孩子,安静斯文干净清朗,他不爱笑,但我想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他沉稳气质他喜欢的白衬衫,休闲裤,帆布鞋,他修长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他好看的字,他少有的笑,也成为后来我评判一个男生标准

  —  2  —

  喜欢陆屿安的那一年,我十三岁。

  和他真正认识,是在那年下初雪时。晚自习时,下起了雪,雪还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上一会儿就白了。那天我也没带伞,平时要好几个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不愿承认自己的委屈尴尬,索性咬牙背上书包,然后把手插在衣兜里,装逼如风地走在雪地里,可走了几步我就后悔了,寒风那么凛冽,地上那么滑,我开始放慢步伐,一步步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只是走着走着我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快走出校门时,我终于意识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伞,而撑伞的那个人,竟是陆屿安。我诧异地看着他,而后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似看出我的疑惑,淡淡一笑,说“雪挺大,刚好我带伞了,也刚好看见你没带伞。”他眼神清澈,里面尽透着真诚。我噗嗤一笑,“谢谢,陆屿安,你人真好。”而后,他送我回了宿舍。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抱着被子呵呵笑了很久。

  喜欢他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即便那个时候他并不那么愿意同我亲近。但他越是淡漠,我就越觉得他值得,他像是雪山清冷高远的一株雪莲,寸寸沁我心间。我在草稿本上密密麻麻重复写着一句话:目光对上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陆屿安,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皆不如你。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像个花痴,上课时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那个少年,精心制造一些窗前门后的巧遇,甚至还会在放学后偷偷跟着他。所幸也不是全无收获时间久了,他什么时候到学校,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他习惯去哪家餐馆吃饭,他住在哪条街,他每天会走过哪几条路,他喜欢的歌,他喜欢的口味,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还知道,他是跟着他外公一起生活的,至于他的父母,听说好像去了外地,很多年都没人见过他们了。我觉得,我有些心疼那个少年。

  跟着他的次数多了,偶尔他也会停下来无奈地看我一眼,而后说“这位同学,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我挠头一笑,支支吾吾红了脸,他也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或者会在买冰淇淋的时候顺便递一个给我,待我笑嘻嘻地接过,他就别扭地转头走人。他住的那条街有家旧书店,他总喜欢去里面看会儿书再回家,我跟进去的时候,他会把耳朵里的耳塞悄悄分给我一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的那段路,成了我和他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村上春树创造了一个词,叫小确幸。我喜欢这个词,因为像他,他之于我,便是那份小确幸。和他一起成长的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时光。他会带我去吃街头巷尾特色小吃,周末会带我去尝他亲手做的蛋炒饭,会为了找我而跑遍整个校园,他给我撑过伞,带过早点,他替我解过围,扫过地,他帮我补过课,教我背过书,刷过题,我曾在心底得意地想,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我遇上了呢,我真是走狗屎运了。要知道,学校喜欢他的人很多,他可是从来不搭理的。哪怕后来我们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教育,他也没当回事,还是和以前一样,依然对我很好,一有空就带我围着城市到处转。我们像一对亲密恋人,我在闹,他在笑,我大声放肆地叫他“陆屿安”,他则温柔地唤我“丫头”,我们有着真实平淡却一点也不掺假的幸福。即便,他从没说过喜欢我,我也不曾和他表过白。

  那个时候的我在想,所谓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说的就是我们吧。嗯,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想法,我甚至想过,未来的某一天,我为他煮清晨的粥,然后温温柔柔地和他道一声“早”。我猜陆屿安一定不知道,在那场爱情碰瓷里,我曾想要讹他一辈子。

  —  3  —

  和陆屿安分别的那一年,我十六岁。

  高一那年,他唯一的外公病逝了,班上都在传他要转学的消息。我跑去找他,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目光很复杂。后来我从老师那里听说他多年不见的父母回来了,等办完外公的丧事,就要带他一起过去了。也许,以后他都不会回来了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好像突然就崩塌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远走他乡,开始另一种生活,然后这一生都再与我无关。他不在了,我又该怎么办,没有陆屿安的丫头,就不再是丫头了呀。

  那天,我们并肩走了很久,可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空气莫名地有些感伤。我偷偷瞟了一眼他的侧脸,突然就哭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他带我去吃了校门口我最爱的那家麻辣烫。我选了最辣的一种,老板一端上来我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眼泪也一个劲地往下掉,我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笑着看向他:“陆屿安,我觉得老板肯定换了新的辣椒,今天的麻辣烫可真辣。你看,我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嘿嘿。”他低下头吃了一口,然后回我:“确实挺辣的。从来没这么辣过。”

  吃完麻辣烫出来的那一刻,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着,空气沉闷得让人有些沮丧。最后分别的那一刻,他突然递给我一瓶可乐,而后轻轻地拥抱了我,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好像整个人都僵住了。后来我们又说了些什么我大抵是忘了,我只记得黄昏掩映中,那个少年轮廓柔和,目光缱绻,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温暖。那是我们靠得最近,也最远的一次。他走那天,我没去送他,我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犹豫再三,我颤抖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陆屿安,我,就不来送你了,你知道的,我讨厌所有离别场景。珍重。还有,陆屿安,你记着,不管你是谁的岛屿,我都愿你好,永远愿你好。很久之后,他回我:好。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丫头,你也珍重。我会永远记得你以及你带给我的故事。

  那天,我一个人游走在我们常去的那条街道夏日的阳光烈得刺眼,灼伤着每一个有心事的人。街道旁的树也恹恹的,耷拉着叶子,没有一点神气。像极了我。我在路旁的长椅坐下,终究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陆屿安,我怎么舍得送你走呢,你是我的少年,贯穿我整个青春的少年啊,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初看《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时,还是小说。我当时觉得我的故事,真的很像陈小希,而他,就是那个江辰。只是后来我才知道,生活终究不是小说,小说的最后是美满结局。可我们不一样,我只是我,不是陈小希,他也只是他,不是江辰。我没有陈小希那么勇敢,能向喜欢的人说出“我喜欢你”,甚至在被喜欢的人拒绝之后,她还能俏皮地说出:“那我再想想办法。”这样的勇气电视剧有,小说有,别人有,可我没有。千般踌躇,万般挣扎,我也不敢把喜欢说出口。我们故事的最后,是他一个人万念俱灰地离开,而我,一个人留在了这座城市,这里离他很远,但离回忆很近。

  后来的事我似乎有些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自那以后,寥寥三年,我再没见过他。他的号码已经停用了。我不知道他的境况,也看不到他的改变,更不知道他是否像我想念他一般一直记着我……

  —  4  —

  错过陆屿安的那一年,我十九岁。

  高中毕业那天,我收到了一份礼物,里面有一封信,一张照片和一颗很大的蒜。照片有些旧了,照片上的男孩看上去还很青涩,抱着篮球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牙齿,有点暖暖的,也有点,傻傻的。道路两旁种满了一种我不知名的树,那树密密麻麻,缀满了阳光。那照片,分明是我当年找借口为他拍的。我打开那封信,他在上面写了这样几句话:

  丫头,三年了,你,还好吗?原谅我这三年从没给你写过信,也没联系过你,但其实,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当初我抱着侥幸心理,在给你的可乐瓶上留下了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可你终究没再找过我。我从没告诉过你,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在等你,等你亲口跟我说一句喜欢。你一向缺根筋,肯定不知道不经意之间带给别人的温暖吧,你明媚张扬,肆无忌惮的笑,曾是我生命里最美的一抹阳光。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曾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过我。但以后啊,丫头,我想我们都不必再等了,因为我已经没有第二个六年可以给你了。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孩,她的眉眼像极了你,她已经等了我三年,我不能再去辜负她。丫头,这株花,算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吧。现在,我已经原谅了一切,原谅了你的决绝,也原谅了我的胆小。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愿我好,那么,我也愿你好,即便后来,我们全然无关。

  ――原谅我就要这样走失在你的青春里了

  —  5  —

  我一遍一遍读着那些话,一点一点抚摸着他的字迹,想象着他写下这封信时的神情,而后抱着那个盒子哭得歇斯底里,我知道,我是真的错过了他,而他,也是真的不会再等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崩溃大哭,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蠢,我恨我怎么会,喜欢他,喜欢到终于失去他了呢。我不敢想,他以后会是别人的,也不敢想,他这一生都再与我无关。我也终于明白了电影里的悲恸

  小晓:“I miss you.”

  林见清:“我也想你。”

  小晓:“我是说,我错过你了。”

  看,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电影里的美满大结局,却有电影里的遗憾收尾。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想,我绝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我会紧紧抓住他的手,亲口对他说一句喜欢。哪怕,结局还是一样。

  那天,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我曾为他写下的所有心情,竟有厚厚的一本,我静静地翻看了一遍我和他的故事,最后在尾页写上:陆屿安,这么多年,原谅我从不敢说出那句喜欢你,因为我舍不得让你为难。可是对不起,最后竟让你的遗憾与我有关。陆屿安,再见了,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啊。而后连同他的那封信,以及那瓶我从未开封的可乐,一起放入了古旧的箱底。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打开它。

  我也知道,自此,春水不再初生,春林不再初盛,我的春风十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陆屿安的少年。

  那天,我小心翼翼地种下了那颗蒜。几个月后,它开出了粉色的花。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密密麻麻的枝叶中缀满了阳光的树,叫做香樟树,而那在我看来像大蒜一样的东西,叫风信子。也是在很久以后,我突然想起,曾经的某一天,我站在香樟树下望向他的眼睛,就像望进了浩瀚星空里。

  后来我在书上看到,粉色风信子的花语是倾慕。那应该是我最难过时刻了。因为也是那一刻,我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我曾那样接近过幸福。

  可是,一切都晚了啊。因为年少时的自卑,我把所有的深爱都变成秘密,种在心底,始终不敢说出那句喜欢。终于,他不再等我了,我也终于,永远地失去了他。我曾深爱的少年,我的江辰,我一直仰望的孙悟空,终于成了别人的齐天大圣。

  如今,我和他已经彻底没了联系,我们仿佛平行时空里的两个人,此生再不复相见。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未来会去到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无论去哪里,他都不会再带我去。

  我曾朝思暮想笔尖少年,终在另一个人的年华里辗转成歌。

  作者简介:樨丫头

  热爱生活,喜欢写作,喜欢聆听所有关于爱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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