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十分破旧的四方桌上面放着两个碗和一盘腌了很久的的黄瓜菜，碗里什么也没有。旁边放了一个刚刚息了火的锅，锅正往外冒着烟，里面的饭搞好够桌子上得两个碗能承受的分量。母亲小心翼翼的把锅里的饭舀在碗，锅里的饭不多不少的放在了碗里，这是母亲多年练出的技巧，她满意的笑了。回首往昔，这个时候是母亲为数不多的几次高兴，这是天还远没有黑，五点多一些的样子，现在是刚过小暑，天正热的时候所以天也黑的晚。母亲把所有的饭菜都排好后，坐在凳子上等下学回来的儿子。饭一点一点的凉了，天也是渐渐地黑了。天已经黑完了，儿子还是没有回来，母亲知道儿子去了哪里，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她想着那是老师惩罚了他，自己也苦口婆心的劝她，这个家就指望他，他也发誓说悔改了。那时，他的脸全是诚恳，眼里也全是泪。母亲觉得这真的就够了，真的相信了他。可没想到，今天他又没回来，可是他哪来的钱呢，家里都这样穷了，不会是偷来的吧，母亲哆嗦了一下。这是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母亲看了一下表，已经接近八点了。没想到自己做了两个多小时，自己胡思乱想的也没有觉的。这时母亲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儿子一定去了，儿子一定在哪里。母亲把她的那一碗凉透的汤喝完，心想“天这么热，这汤怎么还是这样凉？”母亲把自己喝完的汤碗刷了，有把剩下的汤喝菜盖上。然后把屋门奄上。向着早就摸清的路上走去，走了很久，加上天又热，空气中也没有一点风，当她看见买个招牌的时候，热的已经是满头的汗了。那个招牌泛着红光，红色透过了半条街，可气的是他始终是一闪一闪的，好像在招摇那家刚刚放学的孩子，又好像是在嘲讽过路的每一位父母。母亲这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看也像是让她引路一样，这个场景他看了很多遍，早就没有了第一次看到的那种震撼。母亲走上二楼，由于自己家是四楼的，她对楼梯也已经司空见惯了，没费多长时间就上去了。当母亲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感到很惊讶，怎么这样凉快，不，那是淡淡的冷。母亲进去后，首先是靠门地方的两个孩子看了她一眼，急忙又把眼睛调回去，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有很炫彩的画面，母亲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懒得管他。“fack”，“我嘞个去，中路怎么没人”，“***，和我刚枪你行吗”，“我操他妈，门后有人拿喷子阴我，有有送快递了”这个人的声音很大，由于个母亲离得的很紧，当那个人把耳机摔到键盘上发出剧烈的响声，母亲只是觉的他的口吻很刺耳，而他为什么会摔东西实在搞不清楚。母亲在里面转了两圈了，网管都有点看不惯了，心说“这是谁家的大人，怎么没有一点教养”。可是又不敢上去直至，这样只会影响生意，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她，就低下头继续玩手机，索性不去管她。第二圈已经转了一半了，还是没有发现儿子，母亲在这淡淡发冷的房间里急的又出了一头的汗，为什么找不到呢，儿子平常都是在这啊。又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儿子，反而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母亲清楚的听到底下人发牢骚，“上个网至于这样吗”，“真扫兴”，“怎么还他妈不走，他妈转了三圈了，嫌烦不嫌烦啊”。母亲皱了皱眉头，她也是人，这样说她也会伤心，可她并不觉的这样做有什么错，我找自己的儿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母亲把很强烈的委屈压在心里。突然有个人站起来，一脚踢开桌子，骂了一声“这他妈了个逼什么破网吧，有个傻逼转了大半天了，也没出来个人管一下，下次不来了”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这时网吧里若有人都向这边看来，也全都不顾游戏的生死了。网吧跑了过来“豪哥，会员卡拿上，我给你下机”网管怀着笑脸说，这个豪哥看都没看他，就说到“不要了，小爷再也不来了”，后半句说的声音很小，像是喃喃自语，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网管终于忍不了了，走了一个大客户，全是因为这个妇女在网吧里转了几圈。网管都觉得好笑，笑这个脸，“怎么姨，找儿子”。母亲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傻了，委屈再也收不住了，两行泪流了下来。哽咽的说不上话来只能的点点头。“那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呢，我们这都需要身份证上网呢，主机可以直接查到姓名呢，要不我给你查查”。母亲勉强的说出了名字，“李甜”。网管笑的更深了，说到“父母真有才华，起这么美的名字，真好听”。母亲听后竟然噗嗤的笑了出来，也顾不得哭了，表情有点洋洋得意起来，说到“我没什么文化，孩儿他爹是教师，懂得多”母亲没有说出来，他爹早在两年前已经出车祸死了。网管笑着说，“行，我去给你查一查，马上过后来”，母亲本来是想着跟他去的，听他这么一说，只好在这等着。网管回去在电脑上输入了“李甜”两个字，显示出了。消费一百六十八元，剩余网时，四十九个小时，共消费一千二百三十六元。网管含着笑出来了，对母亲说“这边没有这个名字，可能是去哪玩了吧，你要不先回家看看，说不定就在家呢，这是没有这个人”。母亲看他说的这样诚恳，虽然恹恹不乐，但还能说什么，自己也找了三圈了，也不是没有找见，只能自己给自己宽心。母亲回到家看见门还是紧闭着，已经感到失望了怎么还不来，母亲已经不害怕儿子上网了，而是开始害怕儿子安全了，然而上网也不是那么邪恶的事。母亲还是推开哪个门，坐在了本来坐着的那个凳子上面。对于儿子来说除了电脑屏幕上不断更替的画面外，外面的一切都是在静止的。儿子不关心，也觉得不是该自己关心的事，而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奋力的击败敌人。时间一直在滴答滴答的逝去，虽然每次都是以一秒的速度现实，可是从来都没有停过。自母亲出门到现在，时间已经慢慢的消失了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让母亲好像看了很多。丈夫已经没了，他如果再没有了儿子，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就算儿子在，但是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呢？他可是连自己的未来都撑不开啊，何况两个人的呢。这家到底能指望谁呢。母亲在来时的路上被风干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她已经不会哭出声了，因为她觉得她已经不会哭了，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的泪早就流干了，可是哭她是真的不会了，但是泪还是会一直流着。儿子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推开门发现灯还没有灭，饭也还没有收拾起来。儿子身子猛的一嗦，这还是自己的母亲吗？眼睛肿的不成样子，脸上也是一道一道水渍。母亲也抬头看到了儿子，本来已经收住的泪一下有倾盆而出，这是自己的儿子？两个眼圈黑的像被墨花上去的一样，两个眼睛深深的向里面凹下去，面容也极为憔悴，像是风干的橘子一样。母亲和儿子就这样相互的看着谁也不和谁说话，这样对了好久儿子终于忍不住了，“妈，还没睡啊”，说着就推开一个凳子坐了下去。“你不回来，你说我能睡的着啊，这个家可全一样你了”母亲还想说下去，还是忍住了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哎呀，我知道了，老是这样烦不烦”儿子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送，接着又用力的扒了一口饭凉的只咧嘴。“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啊，除了不乖了，什么都没变”母亲回忆起往事笑了起来。“你爸为我们留的存款没有了，你下学期的学费交不上了”母亲头也每抬，“嗯，那我不上了，打工吧”儿子面无表情的说，“打工？你去哪打，要能打早就去打了，也省的在家和你生气”母亲说，“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在家耗着啊，丢人”儿子开始激动了，“你也知道丢人啊，不是妈说你，你的脸在邻居边早就没有了，就在你第一次踏进网吧的时候你就没有尊严了”我还是低着头。“我，我，”儿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回想了一下他这一个多月的时光，除了名次从前十划到二十几，其他也没有什么收获。反而在那一瞬的快感之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一路上饥肠辘辘。母亲抬起头，眼里的泪光已经没有了，只是看着眼睛很有神，“你要是还想上学，你先上着这学期的不是交上了吗”母亲说，“对啊，这学期的交上了，我还可以上两个月”儿子在心里想着“奖学金是一千二，学费是一千五，我还是可以上学的。”。“那我要是有奖学金，剩了一大部分钱，我还能上学吗？”儿子问，“那还有三百，还要走生活费，怎么也得小一千啊”母亲说。“啊，那”儿子吃了一惊，他从来也没有算过帐，“你要是真想学啊，妈可以受点苦，但是你要拿不到奖学金怎么办”母亲问到，“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你得相信我”儿子眼里开始泛起泪光，“妈信你，信你”母亲说到，“真的，真的，我一定能做到”儿子肯定的说。说着说着，两人都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