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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我的兄弟姐妹

2019-09-06 19:45:15 作者:作家方阵 原鄉書院 原 来源:原鄉書院 阅读:载入中…

小草:我的兄弟姐妹

  我的兄弟姐妹

  作者小草

  父母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我们五官相似心地善良,只是性格各异。大姐比我大八岁,二姐比我大五岁,哥比我大两岁,弟弟比我小两岁,呵呵,就缺个小妹。我在集体中排行老四,姐妹中排行老三,说起来应该算是个很幸福的人吧!

  说起大姐,小时候她一直是我心中的传奇,梦中的念想,因为我见她的时间很少。在我刚能记事起,她就去很远的地方住校上了中学,一周只回来一次,住一晚就走。那时候没有双休日,周六下午放学回来,第二天下午又自带一周的食物柴火返校。这样的日子又持续到她上了高中,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大姐来去的路途遥远,所经之地人烟稀少。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常常独自背着一背斗东西,在无比留恋中走走停停,独自走过大弯走二弯,走过二弯还要走不知几个无名的小弯。可以想象她当时心里除了对家的留恋,还承受着漫漫长路上多大的恐惧孤独!对于那条路,我至今还不太熟,只记得很远很远。所以每当周六下午,母亲都要为大姐留一把长长的白面饭等她回来吃,我们的就是和有洋芋条条的箭头饭,我们称作连锅子饭(洋芋条和箭头饭一起煮熟再调上酸菜)。那也吃起来感觉比平时的要香很多倍,因为大姐在开心啊!她是长女,从小长得漂亮学习又好,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所以,巧裁缝母亲从来没让她穿过有补丁衣服,总是打扮干净利落,回来就是我们眼里的“西湖景。”而我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拥有一身真正属于自己的新衣裳,我平时穿的就是大姐二姐挨个儿穿过了的衣服。到上了初中还是她们穿过的西装棉袄,长出来的半截一扇一扇的,她们称我为“大帅。”这是后话。那时,每当周六的晚上,我就希望天不要亮得太早,我想在大姐身边多睡会儿。因为第二天起来,母亲又要忙着给大姐烙馍馍,擀饭,父亲劈柴,备好一周的饭后一起吃个午饭她又要走了,我不会表达,但是心里总是充满了不舍!记得每次母亲都要牵着我的手一起去送她,选一个可以看得更远的点,我们就不再往前。大姐每走进一个小弯,我和母亲都不敢眨眼,一直看到大姐出现拐角处,我们使劲挥挥手,尽量用目光陪伴一程。经历这样的好几个小弯,到最后一个时,大姐要把背斗靠在崖上歇一会儿。起来,歇下,走过去,退回来……反反复复多次,脸一直朝着我们,最终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想,她肯定是哭着的,因为母亲也是每次抹着眼泪回来!不是母亲狠心,实在是路途太远,母亲担心大姐摸夜。我那时不明白她们承受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心里很难过想念。有一次父亲要去看大姐,我实在太想了,闹着非要跟去,路上走不动时父亲用毛桃哄着我走。记得走了很远的路,只在她的凳子上坐了几分钟,然后再走回来,脚肿得三天没下地。那时,我对大姐是既敬又想!

  二姐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是不喜欢上学。其实她的一手毛笔字写得特别好,到她辍学后,我还常常拿洗锅的条件换她帮我写小楷。她记性也很好,小时候所有的事情到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可就是不愿去上学。她后来自己说,每天按时把书包背出去,然后躲进路边一个偏僻的小偏窑里,能一动不动坐到放学。看到放学后往回走的孩子,她也就出来跟着人家按时回家了,再把没吃完的“早餐”——玉米面疙瘩子倒进鸡窝,她的读书任务算是完成了。父母根本不知道原因,只是一连留级后二姐说她实在念不进去,就彻底辍学在家帮母亲干活了。

  确实,我们五个人中,因为二姐不爱上学,所以吃苦受累最多。在我的记忆中,她习惯沉默,受了委屈只是悄悄地哭,出门被人欺负只是远远地躲,回家从来不给父母说。二姐性格内向,平时干活多说话少,耿直踏实,善良刚强。若惹她发起火来,一般人可是接受不住。我曾在地里干活时惹急过一次,差点没被她掐死,逃回家给母亲告状,只挣了句“活该!”从此,我对二姐是既敬又怕。

  说起哥,由于小时候经常欺负我,所以我从来没叫过哥。后来慢慢长大,不好意思再直呼其名,但是“哥”这个尊称已经叫不出口了,所以干脆啥也不叫了。

  他排行老三,头上有两个姐姐。那时对于父母来说已经是老来得子了,所以,哥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反正很少见他干活。他人长得帅气心灵手巧,十分聪明,用母亲的话说就是:“聪明不用在地方上”。他可以用烂泥雕刻出一对对栩栩如生的小狮子,也可以无师自通地画出各种活灵活现古今人物花鸟虫鱼。他还可以在整个村子都没通电的时候,在墙上用一号电池和废电线给自己接通照明灯泡,也可以在母亲的缝纫机熟练操作,把自己的衣裤改造自己喜欢款式,但就是不好好学习!他那时常欺负我,我们常打架。可是我上中学后还成了给他来回传递情书专用邮差傻傻的我既羞涩紧张,但一直保守着他们的秘密。那时,我对他是既怕又烦。

  轮到说说排行老四的我自己了,就是前面提过的“大帅”。怎么说呢?我从小比较沉默,也喜欢独来独往。因为那时豆芽菜瘦弱的我总是受人欺负,对女孩子我一直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躲开就是。回家也不敢说,说了父母也懒得管。所以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软弱可欺的窝囊废吧。当一个软弱的人被逼到无路可退时,内心产生一种无比强大的反弹力量。所以后来我对得寸进尺男生发起了反击,夹杂着对女生容忍,将怒火一并发泄在他们身上,打倒一个是一个。从此,我不再害怕,专和男生打架。渐渐地,没人惹我了,但我宁可独处,也不和讨厌的人为伍。

  依稀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身为人民公仆的父亲为别人的事去了外地,母亲再急也没有办法送我去县城医院,只能请来村里赤脚医生,死马当活马医。听说当时给我烂背斗都准备好了。后来常听村里的女人骂自己孩子“烂背斗背的,”我才知道那个时候烂背斗是背死娃娃的,而我就是那个差点被烂背斗背倒了的幸运儿!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上有尊贵的俩姐一哥,下有老森台(最小的)的宝贝弟弟,大的惹不起,小的不敢惹,我就感觉自己成了夹在中间尊长爱幼的受气包。那时,我可怜自己!

  弟弟,算是我们五个中最小的宝贝疙瘩,可是后来反而干了不少活,出了不少力。我和他相差两岁,大多数时间一起干活一起学习,当然也常常打架。我和他像是“哥们儿,”其实也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我原本比他高一年级,但是在我三年级时,因为乡上唱戏(庙会),学校一连放假四天。我觉得自由真好,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再后来又很羡慕弟弟,所以又闹着去,弟弟升级我留级,从此我们就成了同学。我们打起架来,他一拳给我个熊猫眼,我一拳让他鼻子大出血。母亲看到此情景,气得拿起玉米杆,不偏不向,各一顿暴打。然后我们带伤出逃,还不忘拿上背斗和笼子。待挑上满满的一背斗一笼子猪草回来,母亲也就消气了,我们又像没事人一样。不过,挑猪草我从来都没弟弟挑得多。

  他小时候不言语,八岁时才慢慢开始说话,差点成了哑巴。但是他从小好像有特异功能,那么大的村庄,只要谁家过任何事情,他好像都能闻到,自己默默地找去坐席。因为长得可爱主人一般都会等他吃饱了再把他抱上送回来。母亲常给他缝绿色的小军装,再配上父亲当兵时的各种带星的领章,穿上真是精神极了。后来随着大姐二姐相继出嫁,哥又不爱干活,我和弟弟就开始“并肩作战”了。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挑猪草,一起背麦子,一起帮父母干好多力所能及活儿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一起挑水。由于个子太矮,挑水时水桶会碰在地上,所以我们把扁担扣子左右各缠半圈才可以挑起。刚开始每次挑两半桶,换着挑。后来想了个办法,由于我们个头基本一边大,所以俩人一起挑,中途也不用放下水桶歇息。一边的肩膀疼了,同时转换个肩膀,一会儿他在前头,一会儿我在前头,这个动作我们配合得相当默契。这样合二为一的办法,挑的水既满又不费时,当时得到了村里好多人的称赞!我和弟弟,是既离不开,又合不好。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们虽然贫穷,虽然打架,但是过后心里从不搁事儿,聚在一起时照样穷开心。血浓于水的感情什么也无法影响。后来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父母也逐渐老了,不再管得了我们,生活也都过得越来越好。可当初那份浓浓的家族亲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淡化了,见面也难了。说话变得敏感心病逐渐增多,内心都有了无法逾越又难以言明的感觉,相聚只在父母的生日逢年过节。如今,父母已逝,我们的相聚仅仅在清明和父母的忌日。等今年年底父亲的忌日和三年一过,我的兄弟姐妹,不知何时还能欢乐地团聚在一起?一起畅所欲言,一起无拘无束,一起甜蜜回忆……

  人一辈子说短也长,说长又短,一生有几个十年啊?转眼间我们都已青春不再,频添华发。生活如此美好,可为什么反而都活得如此疲惫?在悠悠岁月中,我们都不知不觉地走丢了自己。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往后余生,希望都能学会放下,活在当下。活得轻松自如真实如初。感恩遇见,感恩血缘,感恩亲情所赋予我们的一切!聚时欢声笑语一盆火,散后彼此关心联络。其实,这也是父母在天之灵最希望看到的情景!

作者简介小草,甘肃西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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