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难了！？我们仍然有用吗？

　　我们仍然有用吗？这个问题来自朋霍费尔《狱中书简》。很有意思的是，这个问题使最近穿插着翻阅的几本书在一瞬间产生了奇妙的关联。 其中一本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另外一本是神学家巴刻的著作《寻求引导》。前者作为丧文化的鼻祖和“无赖派”代言人，呻吟着说：“怎么样都行，反正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后者作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福音派领袖，笃定地说：“喜乐是一种习惯，像其他的果子一样，会逐渐变成一种积极的态度。” 合上书本，环视这个世界忙忙碌碌熙熙攘攘的人群，太宰治式堂而皇之的丧正在升腾，巴刻式的喜乐果实却日益被挤压成为稀缺品。金钱驱逐着道德，强权压迫着自由，谎言取代着真理，冷漠压榨着爱，这样的现实逼出了太宰治的一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引来无数拥趸。至今“我太南（难）了”的丧文化流行语正在风靡，有人已经在问：下一个丧文化流行语会是什么？ 同样是这样的现实，或者比此更残忍的现实里，远在德国纳粹监狱中朋霍费尔的一封家书中问道：“我们仍然有用吗？”01

丧失了做人的资格？ 1948年6月13日深夜，还有六天将迎来自己39岁生日的太宰治，与自己的忠实女粉丝山崎富荣纵深跳入玉川上水，自杀身亡。这是他人生中的第六次自杀，成功遂愿。 他的读者们并未因此掀起太大波澜，似乎这才是一位丧文化鼻祖该有的终局。 这个自幼充满忧郁气质的男人，从学生时代还以本名津岛修治读书时，就希望自己成为一名作家，也很快展露了自己的天赋，16岁便发表《最后的太阁》，并与人合编杂志《星座》。 也许是受个人偶像芥川龙之介的影响——后者35岁服药自杀——太宰治20岁就开始尝试自杀，未遂。次年又与银座咖啡馆女侍者田边投海自杀，再度未遂。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失败，太宰治的作品越来越受到关注。《逆行》使他入选第一届芥川奖候选作品名单；《富岳百景》及《斜阳》等作品，使他真正跻身当代流行作家序列。 但就是这样声名渐起的时候，他最后一次自杀成功，留给世界一部作品，名为《人间失格》，意思就是“丧失了做人的资格”。太宰治 从太宰治作品中深入骨髓的自嘲和丧气质，比较容易理解这句话之于他的意义。但至于自杀的真正原因与丧气质究竟有多大关联，无人可知。芥川龙之介死前留下的遗书曾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这篇以《给老朋友的信》为题传世的作品中如是说道：“自杀者也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杀。我们的行为都含有复杂的动机，但是，我却感到了模模糊糊的不安，为什么我对未来只有模糊的不安呢？” 是否可以说，正是这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使一个人深感自己丧失了做人的资格？ 无数次想起太宰治的这部遗作标题，想起芥川遗言中的“不安”，心里会疼起来。一个受造之时被赋予尊贵神性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失去了生而为人的资格，他说抱歉，他问为什么，然后转身离去。还有比此更令人悲哀的吗？ 从太宰治的作品，亦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堕落世界的无奈与嘲讽，无力适应，难以迎合，不愿改变，哪怕生命中有一段岁月苦读《圣经》，终究未能寻找到应该寻找的神，反而为自己的才情增加了些许嘲讽的内容。 但是，反观现实，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俗世代里，类同太宰治和芥川者岂在少数？有多少颗心在上下班拥挤的地铁上，在午后暖暖的阳光街区某一隅，在夜深人静的床榻上，突然揪紧了，深深地叹息：“生而为人，为何如此艰难？” 时下正火热的流行语“我太南（难）了！”不正是这种丧文化的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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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觉不能胜任 在相似的人世间，今年93岁的巴刻在他数年前的著作《寻求引导》（F Gu for Everyday ）中，对人相似的处境用了另外一种表达：“我们自觉不能胜任。” 他的视角不在处境中的暴风漩涡里，而是在太宰治曾经苦读过的那本《圣经》的启示者身上。这样的视角之下，问题从人自认没有做人的资格，变成了人无法满足造物主的心意。 有何不同？核心在于评判的主权。前者是自我否定后的自我放逐和沦丧；后者是自我否定后的转移主权。前者的潜台词是：“我无法胜任一个人的角色，所以我选择随波逐流直至死亡。”后者的关键是：“我是一个本来就注定要死的罪人，但因为有一位救主前来赦罪，我得以披上圣洁的义袍，恢复一个人起初该有的尊贵。从此我得以因真理而真自由。” 巴刻口中无法胜任的，是神对每个人的命定呼召。《圣经》中有一个人曾因为力不能逮而与神狡辩，他叫摩西，就是那个因捧了奥斯卡小金人而风靡全球的动画片《埃及王子》中的主人公。《埃及王子》剧照 当神叫住前往何烈山牧羊的摩西，交待他要去见法老王并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时，这个一生命运多舛的男人，一叠声地推辞。第一个理由是：“我是什么人，竟能去见法老？”第二个理由是：“他们必不信我，也不听我的话。”第三个理由是：“我素日不是能言的人……我本是拙口笨舌的。”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沦落天涯的口吃放羊人，有一天要到皇帝面前去命令对方放开以色列人，还要统帅数万以色列军民离开埃及，前往迦南。我们会不会嚎叫“我太难啦”？ 生而为人，生老病死，无人能免，一生的确充满艰难，在这样的艰难里，有哲学家查尔斯·泰勒口中“无求于外的人文主义”作为主流文化背景，日益自我的人类一方面想扼住自己命运的主导权，另一方面又深感空空斗拳般虚弱无力，自然会有越来越多“人生的道路越走越窄”的慨叹发出。 出路就是放权，将生老病死的主权交给真正能够掌管的人，那就惟有耶稣，惟有三位一体的神。我们放权，神掌权，胜过生死，本来感觉不能胜任的，竟然发现柳暗花明真的就在你交出主权的一瞬间发生了，本来慨叹前路凶险的，眼前竟然荒漠涌甘泉、旷野现道路，一派花香常漫。 你会发现，有一种喜乐，是身处狂风巨浪之间的安睡；有一种平安，是前有大海后有追兵绝望之时出人意外的引导。 丧失了做人资格的哀鸣，来自自我锁喉的挣扎。自觉不能胜任的双手摊开，来自舍弃罪我的诚实与坦率。人生最勇敢，莫如靠着至高至尊者对生老病死的生命说：“我不行，但因有你为我的主，我凡事都能！” 当芥川与太宰治们如烟散去时，还有一批又一批绝望者看见那个不能胜任的摩西，成功将以色列人带出埃及，然后开始追随他信靠至死的神，也真的找到了胜任的秘诀。原来这个秘诀正是发自内心地坦承不能胜任，而全然顺服神时的自我舍弃！面对纳粹的朋霍费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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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去进入事件的风暴

 就是那位口吃不能胜任神呼召的埃及王子摩西，在前有红海后有埃及大军的绝境中，将手中杖探入海水，眼前一望无际的洋海竟然在顷刻之间一分为二，有了一条路！这个神迹早已是千古佳话。 摩西的经历告诉我们面对人生风暴的另一种可能，就是不丧不逃不愤，而是迎着走进去。我常常羡慕这种信心而生的自由、洒脱和勇敢，还可以用一个流行词来概括，就是“酷”。 朋霍费尔在家书中，谈及纳粹环境的险恶与未来的不确定性时说：“离开怯懦，不要勉强！走出去进入事件的风暴，只依靠上帝诫命和你的信仰的支持，那么，自由必将欣喜地接纳你的灵魂。” “走出去进入事件的风暴”，正是摩西过红海的写照。几年前在服侍一位患癌症的弟兄时，有一天他给我讲述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有一位外地罹患渐冻症的弟兄看到他网上的联系方式，就主动联系到他，讲述了自己的服侍见证。这位渐冻症的弟兄身上越来越多部位开始无法动弹，他的服侍反而越来越多，为软弱的肢体祷告，坚固遭遇艰难的人，传福音给那些还未信的人。他说，趁着自己的喉咙和舌头还没有冻结，就大声赞美神，大声传扬耶稣的好消息。 表面看，这位弟兄被困于疾病的漩涡之中，是何等令人恐惧的事。欧洲史学家托尼·朱特也曾身患渐冻症，他在《记忆小屋》一书中自怜地哀叹：“究竟谁在我的境况中还有能力做得更好？” 在他去世数年后，一位不知名的普通基督徒做到了，对方的唯一秘诀是把生命主权交托给神，圣灵的大能充满他，使他可以在绝境中赞美，在死亡的权下唱歌。 同样是交托主权给神的朋霍费尔，在39岁正当之年，放弃了优渥的贵族生活，唱着赞美诗踏上了绞刑台。此举震撼了同牢的幸存者。 两千多年前的以色列，耶稣用被鞭打之身躯，扛着重重的十字架，走向各各他，被羞辱，被钉死。他本是神，却为了救赎世人，独自担当了所有人类的罪。死之前，他向天父祷告说：“父啊！饶恕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知道。”他安慰身边一位愿意悔改的罪犯说：“今夜你就与我同在乐园了。” 本与神同等，却甘愿降卑为人，从全然圣洁的天国，走进堕落的世界这个风暴中心，用世人难以理解的爱和温柔，砸碎了罪、死亡和阴间属魔鬼的权势，赐给人类道路、真理、生命。 历世历代基督的门徒，都因跟随耶稣而蒙福，坦然走出自我，进入各样风暴，在没有爱的地方带去爱，在没有盼望的地方带去盼望，在混乱之地带去和平，成了这个世界不配有的人。“我们还有用吗？”的问题到此自然拥有了答案。 如果太宰治们遇到了巴刻，相信他们会因《寻求引导》而生命不再一样。阅读《人间失格》的人们，不要堕入丧文化的迷醉汤药之中吧！转而开启“寻求引导”之旅吧！寻找的，就必寻见！旅途的尽头，是巴刻口中“一幅供应充裕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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