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合 | ​ 谈论一条河

　　白百合，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山东高密市作协会员。有散文和诗歌发在刊物和各微信平台。

　　本文已授权

　　谈论一条河

　　读王小波的《红拂夜奔》，人物熟悉的名字

　　想起电视剧《红拂女》，相同的人物和时间

　　发生不同的事件。借此

　　谈论一条河，不说看见的

　　说一条看不见的

　　和往年不一样的河

　　那是不久前的黎明，河的深处

　　泛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吞吃了众多的怪兽

　　风从树木的暗处发出嘶哑的吼叫

　　吹乱了蓬勃欲涨的阴影

　　河水黑而散漫似六月的腐臭

　　存活于黑夜中淤积的团团黑影，披着

　　蝙蝠一样的斗篷，双手

　　贲着脚趾数算河里的黑星星

　　二月待立春，一株红梅

　　提前拔走了一条河的冬天

　　手抱降龙木踏水而行

　　驱逐前面怪兽的尸体。此时

　　两岸渐次春花烂漫，亦是

　　黎明前投放响亮的光

　　筛选暗影中的秘密。靠近亮灯的房子

　　或是纯粹沉寂的美丽

　　为我所爱。锤炼旷野大片的空白

　　落日的余晖总是很美。抱着初春时的旧衣服

　　等着，继续等着

　　红梅踏着河水迎面而来

　　涂抹

　　风就怕乱刮，容易扰乱视觉。疲乏

　　蜗居几日，天空阴云稀薄

　　今天北风骤急，终于拨云见日

　　喝茶的习惯已久

　　午后的阳光照进屋里

　　照进茶水里，最美的旋律

　　是透过光，茶叶遇水

　　恰到好处舞动的时间

　　一闪，想到莫奈

　　清灵明亮的睡莲

　　浓浓浮动多变的光和影

　　蝴蝶透明的翅膀停歇在斜面上

　　再看茶水橘红色，茶叶像暗红的火焰

　　茶香清淡微绕鼻息

　　从没留意隔着一层玻璃的静谧

　　室外，飞鸟划过一层玻璃

　　风无声息。盯着看了一会

　　院墙上的树影轻摇涂抹一幅丹青

　　落有飞鸟灵动的跳跃

　　心底的一滴茶水沁凉和暮云

　　渐融入浓蕴的丹青。风停了

　　玻璃外奇异的静谧

　　包含一种不存在的快乐

　　飞鸟隐入树林

　　背负着空旷的天空留下的剪影

　　而今天，谁曾涂抹过自己的影子

　　光

　　小寒，刚好跨年了几天

　　一场雨在白天

　　贴着车轮的边缘

　　微漾时又下起雪，流动的

　　天空近了，落在瓦片上

　　屋内的炉火正旺，炉膛红彤彤

　　温度恰好，花草踌躇

　　读一首诗的时候

　　有白色的光，有堆积树枝燃烧的声音

　　种子在静寂中有早于春天的隐隐作痛

　　一束光在燃烧，一束光吸引苍穹坠落

　　秘密，都无声潜流

　　无声的体内空旷，接收更多的光

　　炉膛的旺火需要添煤了。起身发现

　　屋外新生的光亮洁

　　空寂。跨进屋里丈余

　　梅树瘦了

　　昨天的梅树瘦了

　　一场雨星星点点，再一场雪投递拥挤

　　梅树就把被褥叠好了存在脚底下

　　脚下青苔成片，穿一双新鞋

　　去年瘦小的绣花鞋，一只

　　遗落在河里，起了几圈漩涡

　　一只遗落在悬崖边

　　与岩石的碎片，落下山脊

　　今年的梅花一直在暗中镂空精细的窗棂

　　提前打开或许会多打开一扇窗

　　花香的道路不兑换

　　你看看，沿途的风和他握手再握手

　　他也不急于多开一朵

　　雪花一停，阳光沉默

　　与滚滚而来的云朵呈现新的形状

　　阳光就在梅树下坐着，等着

　　雪花爬坡，树枝弯曲明亮了

　　梅花开一朵，又一朵

　　梅香一如直插蓝天的鸟鸣

　　传出很远空翻之后，有些词语

　　在沉默中淬火翘曲

　　落日

　　年龄越大，越喜欢

　　悠远的天空，辽阔的草地

　　看参天大树，看水泊大雅无际

　　这些都能带给我沉默。还有

　　落日，大片朦胧的玫红

　　显示着无限壮阔。给我

　　能认识的

　　要去认识的

　　适合我去哪认识的

　　晚风徐徐

　　落日的余晖满了山路

　　月光将要拉长山的影子

　　致钟南山

　　都知道泪水是咸的

　　其实人很难尝到少有的酸

　　都是在黑暗中看见闪烁的光

　　才能分清有人睡了，有人醒着

　　睡着的，无非梦见的都是荒芜

　　醒着的，向神殿举手

　　看着月光走到深夜

　　祈祷有光在黎明之上

　　最平常不过的

　　已习惯

　　把夜晚的星星当做灯

　　照着玄月西沉

　　迎接阳光再一次东升

　　最平常不过的，是每天

　　喜鹊展着黑白分明的羽毛

　　自由飞和鸣叫

　　它们知道去哪能找到食物

　　看到这些

　　也就没有不必要的烦琐忧虑

　　阅读却是要凝神的。那些文字

　　像顽皮的一群孩子躲在草丛

　　露水洁净了脸孔

　　黑夜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顺着这样的光向前循着

　　每看一眼，就心生种子

　　从远古来的潺潺的声音

　　昨天的一场雪，轻舞着脚步

　　背着不可见的月光

　　语言的微尘茅舍。蔷薇

　　爬满了篱笆墙，越冬的风遗藏枝子里

　　经年的沉默和冷寂

　　光与光交织了厚厚的漂泊

　　枝子上扛着许多空格

　　从某个空格抽出一个抽屉

　　瞬间，雪花跳动着各种间断的句符

　　亦或它们需要这样被打开的瞬间

　　风和雪花的脚步多么默契

　　风是恒定的编排者

　　此刻，篱笆墙上

　　又盖了一层雪

　　除了记忆，还看见

　　蔷薇的钩刺探露雪层外

　　凸显星星绰绰的黑。缄默里

　　听，穿透飘落的雪花

　　从远古来的潺潺的声音

　　——于盛开的蔷薇花朵

　　汇集：

　　新春特辑 | 90后诗选及长诗选

　　新春专辑 | 送信人男诗人诗选

　　春节特辑 | 送信人外国诗选和评论专辑

　　送信人三周年 | 你还没有收到信？

　　送信人二周年汇总

　　送信人2019年1-3月份集锦 | 一人一首

　　送信人2018下半年集锦 | 一人一首

　　送信人2018上半年集锦 | 一人一首

　　圣诞礼物来了 | 送信人精选短诗集

　　春节专辑：最好看的信来了

　　情诗专辑 | 多希望，你离开之后 你还在。

　　写下即是永恒

　　女诗人往期：

　　芷妍 | 我想是一棵树

　　

　　冰水 | 守夜人

　　红朵 | 废墟里，从瓦砾中伸出一枝黄色花朵

　　林非夜 ｜他带来的可是一条河流的软弱与悲拗

　　莲叶 | 这转瞬即逝的美妙之物

　　王丽颖 | 四季书

　　念小丫 | 我没有去见阿多尼斯

　　楚雨 | 弗朗西斯·培根与里希特

　　雪慈 | 大雪

　　艾蔻 | 你是第一个 打开星星盒子的人

　　苏小北 | 我在等，等一个取走我火的人

　　语玖盈盈 | 单方只一味，尽在不言中

　　承恩子 | 母亲是那个守着我们旧山河的人

　　白百合 | 两岸已霜白灼秋华

　　黄小芬 | 亲爱的，我叫你怪物 叫你，可恶的坏老头

　　冯瑀珊 | 我写作，我有病

　　于海棠 | 世间微微的甜

　　范小雅 | 早晨的河流

　　九月入画 | 斯里兰，你不怕变成风吗

　　袁好 | 城春草木深

　　90后梵君的诗 | 喊故乡

　　美丽田园 | 情人

　　雪铓 | 悬崖上的人

　　田字格 | 你谜一样的眼睛

　　林非夜 ｜没有一颗果实想保持静默

　　九月 | 没有比梦更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