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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旋律的读后感大全

2020-03-30 23:02: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江河旋律的读后感大全

  《江河旋律》是一本由王鼎钧著作,平装出版图书,本书定价:2020-2,页数:,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江河旋律》读后感(一):如饮美酒 回味悠长 ——读王鼎钧自选集《江河旋律》

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2月出版王鼎钧先生自选集《江河旋律》

  王鼎钧老先生今年已经95岁高龄了,他的文字既有很强的现代气息,也带有很强的历史印记,每每读之,如饮美酒,回味悠长。

  先生的这部自选集,文章内容时间跨度上达半个多世纪,虽然分为三辑,但是每一辑都辑录了作者在不同时期的不同文章,每一篇都带有强烈感情,或赞叹、或感喟,或欢喜、或厌恶,或同情、或批判……即便是像记流水账一样的《灵感速记》,也都包含着作者对一事一物的情感。带着感情去读先生的文字,虽无缘与先生机缘一唔,依旧能感受到先生文字里跳动脉搏、跳动的情感、跳动的思想

  《江河旋律》共收录作者不同时期所写的美文、变体、杂文等计54篇,每一辑均有珍珠美玉数篇,让人喜不自禁。

  第一辑《美文选》,主要辑录了王先生对自己过往经历社会现象、某些独特体验等文章组成。说是美文,有包括《脚印》《闰中秋,华苑看月》《茶与心情》《牢笼·天井·蚕》等讲述亲情故乡短文回忆竟是一壶老酒,喝入口中,甘冽异常;有《灵感速记》等在头脑灵光一闪的只言片语,那是生活里的调味品;还有《武坡》《网中》等对传统文化、传统生活方式在现代文明冲击慢慢失去光彩、失去生机的思索

  第二辑是我最喜欢的一辑。这15篇文章中,大多与作者青少年时期,经历过的战乱、求学等经历相关,带有很强的文学上的美。《红头绳儿》,是一篇非常感人散文佳作侵略者飞机大炮残酷少年青春纯真美好、为理想献身人性光辉相互交织形成了最动人画面,让我想到了沈从文先生的《边城》。《道德的傧相》,讲述了一个奇特故事:一名记者接二连三的利用不道德”的方式,将一起破坏家庭婚外情,通过社会心理和亲情的感化,达成了一个非常“道德”的结果——挽回背叛婚姻妻子拯救了一个濒临破环的家庭。《四个国王的故事》,通过四个寓言故事比较直观又比较深刻揭示封建社会权力与道德之间既相互统一又相互矛盾的千年诘问。《哭屋》《胜利代价》等篇,讲述了特定家族的特定命运。《失楼台》等篇,深情回忆了在战火硝烟笼罩之下的亲情与故土,仿佛不曾离去。《那树》,以一个见证者视角,讲述了城市现代化的进程中,以“那棵树”为代表的原生、传统符号逐渐消逝……

  整部选集,有多篇文章让人印象深刻,我最喜欢的有三篇:《红头绳儿》《四个国王的故事》《道德的傧相》,皆收录入于第二辑《变体选》。“你们这一代,要在战争中长大。你们要早一点学会吃苦,学会自立,挺起你们的胸膛来!有一天,你们离开家,离开父母,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挺胸抬头……”,校长的话,成为了作者青年时代的精神指引。

  第三辑《杂文选》,通过对近当代以来的文化现象、文化符号进行深入的分析,阐述了作者独到的见解和感悟。如《〈骆驼祥子〉后事》一文中,作者以客观的角度,讲述了祥子时代医患之间的紧张关系。不同于老舍先生《骆驼祥子》的见解,王先生指出,“我们当然同情祥子,但并不必然要憎恨医生,医生也有要人同情之处,既似围棋的‘双语’,又似逻辑上的‘两难’。作品到此始能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使祥子了解医生,医生了解祥子,局外人了解他们二人。”王先生继而指出,“我(们)多从一利害、一是非、一角度、一重,以及一时得失构建一元的人生”。凡此数篇,王先生用自己独到的见解,让给读者以思想上的启迪。

  读这本《江河旋律》,有一个感觉,就是从头往后看,越看越好看。并且看完后面两辑,再看第一辑,会有更深的收获。我在读第一辑的时候,觉得情绪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王先生以一个“看尽人生、洞悉世情”的“过来人”,以他敏感之心,描述了他眼中的世界、眼中的万物,只不过,在世界跨越式的发展中,他所珍视的一些美好的东西正在消逝,不免在文字和情感上让人觉得有些阴郁的感觉,继而让我读起来感到有些压抑。不过,在第二辑、第三辑里,王先生讲述了他的童年,求学的故事,成长的经历,还有故乡故土的记忆,才慢慢发觉他在第一辑里那些深思熟虑的情感,竟然都不是“无病呻吟”,反而让人读起来有一种透亮、一种清醒,让人感受到先生的用情之深令人感动。

  《江河旋律》读后感(二):反向思维的笔墨韵致——读王鼎钧《江河旋律》

  大概十年前,读王鼎钧的散文集《一方阳光》,醉心于灵动畅达的文字,印象颇深。此次捧读人民文学出版社王鼎钧先生最新自选集《江河旋律》,徜徉于美文、变体、杂文组成的斑斓世界,时如“清泉石上流”,又或“空翠湿人衣”,暂且“老夫聊发少年狂”,回味“春梦了无痕”的旧事,评点当下光怪陆离的现实,文字组成的音符如江河奔流,旋律悠悠,读来畅快淋漓。

人民文学出版社《江河旋律》,2020年1月版

  王鼎钧先生的散文之美,自是多种元素集合而成,可写一篇大大的文章。在阅读《江河旋律》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比较突出的特点,那就是善于运用反向思维,对常规认知“反其道而行之”,让老树发新芽、新琴生古韵,带动读者转变思维,行文到处曲折有致。

  小处而言,是对日常俗语的反向解读。如《灵感速记》(四):“登泰山而小天下”?我说登泰山而后知天下之大。“谣言止于智者”?我说谣言也起于智者。“不是冤家不聚头”?我说是聚了头才成为冤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说过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在对一系列人们耳熟能详的俗语进行反向诠释后,作者得出结论:“名言流传千年,读者见惯,到今天,反应弱了,反过来用,可以开发它的新价值。”人们常听到“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的处世劝诫,但“实话实说”往往遭遇尴尬。《老实话》提到:“老实话并没有你我预料的那么好听,例如说,花是植物的生殖器。例如说,红叶是枫树到秋天生病了。”“乍听有人这样说,恐怕要皱起眉头,对那个说话的人有些看法。所以人生在世最忌实话实说。”接下来,作者又引萧伯纳戏剧的台词,如“未来取决于梦想,所以赶快睡觉去”。这确实也是“实话”,但不是那种硬梆梆傻乎乎惹人厌的实话,属于剑走偏锋,用幽默俏皮机智应对,从而产生戏剧的“笑果”。这种从语言文字方面着手的反向思维,在王鼎钧散文中所在多见,成为行文跳脱活泼的酵母。

  语句的反向解读尚属小的肯綮所在,要让反向思维成为文章游刃有余、引人沉思的“利器”,还得从文章的思想深度挖掘。从大处来说,王鼎钧散文中对人生命题的反向开掘,更具思考深度和感染力。 《江河旋律》中此一特点最突出的,当属《道德的傧相》一文。作者讲述了一个由系列谎言构成的故事:面对一个因情感问题而即将破碎的家庭,一个记者出于抓新闻热点谋生的需要,编织了一套谎言,最终得到了期望的素材,报纸见报后,竟然挽救了这个家庭。作者由此感叹:“人为了实践道德的目标,竟要靠若干不道德的手段来达成。”作者又引赵氏孤儿的典故,赵武得救了,替死的孩子谁来怜惜?盖世太保敲修道院的门,也要一个会说谎的修女去应付。作者认为世上有好人,有坏人,还有一种能人,鼎足而三,并由此感叹道:“生活在当今的世界上,我们还能希求什么呢?只要‘不道德’能为道德服务,也就算是盛世了。怕只怕‘道德’总是为‘不道德’服务。”再如《天地不为一人而设——复关汉卿专家》一文,对窦娥蒙冤临终前,发出的“六月飞雪、大旱三年”的遗言,张献忠起义后只因当年在四川受过气,就要杀得四川“寸草不生”的残暴,都进行严厉的批判,并指出:“要除小暴君,自己必须做大暴君;只因这世上有一人冤我,我必使之冤死千万人。这如何了得?”窦娥是冤死的苦命人,张献忠是农民起义领袖,但其身上隐藏的疯狂报复的“意念”,也实在是可怕,而这一点往往被人们忽略,王鼎钧先生以反向思维予以点醒,道出到人性的复杂与世事的难料。

  从日常语言到人生探讨,反向思维无疑成为文章波澜起伏的一个亮点,而王鼎钧先生反向思维的运用并非哗众取宠故作惊人之语,而是谈古论今,有理有据,打破惯性思维的束缚,从更深层次直抵人性某些隐藏的角落。

  《江河旋律》收文54篇,分为美文选、变体选、杂文选三部分,结构清晰,选文精当,如果先生能写个前言或后记,那就更完美啦。90秩高龄的王鼎钧先生,等身的著作如根深叶茂的大树,《江河旋律》仿佛一个清晰的枝干剪影,可一窥先生花间捕蝶的笔墨神采。

  或许,这正应了郑板桥书斋的那幅对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

2015年4月于纽约举办的王鼎钧九十文学人生回顾座谈会

  《江河旋律》读后感(三):山河入梦·歌尽桃花——读王鼎钧《江河旋律》

  摆在书斋案头的这一部《江河旋律》,泛着墨香,是华文散文大师王鼎钧先生的最新自选集。对于诸多读者而言,对先生印象最深的是回忆录四部曲。鼎公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从故乡到异乡,从大陆到台湾,晚年又移民到美国。是的,他目睹过二十世纪世界的破碎,文化的幻灭,战频仍,流离转徙。经历过漫漫长夜,他用自己的笔,自己的文字,记录了一生的观察、思考与感受,记录了他所生活的时代的侧影。他被誉为“一代中国人的眼睛”。

  《江河旋律》是王鼎钧先生以95岁高龄选编的自选集,全书收录54篇各体文章,编为三辑,第一辑是美文选,第二辑是变体文选,第三辑是杂文选,观其一生创作,这部选集大致选录了其散文杂文的代表作品,尝鼎一脔,窥一斑而见全豹,读者是可以在此书的阅读中,了解王鼎钧先生的创作才情与散文风貌的。

  丹麦文学史家勃兰兑斯在其六卷本《十九世纪文学主流》中发挥了泰纳《艺术哲学》关于人与文学是种族、环境、时代三因素的综合产物的美学思想,认为文学是人类心理的反映,文学史即心理史。如此而言,文学史就成为映照人类心灵与思想感情的历史。

  放在王鼎钧身上,他的一生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十八岁之前的家庭生活,写成《昨天的云》;流亡学生时期,是《怒目少年》;内战的遭遇,写成了《关山夺路》;台湾生活三十年,凝聚成最厚重的《文学江湖》。这四部曲,王鼎钧先生前后写了十七年。四部曲之外,意犹未尽,晚年在美国的生活,写成了《度有涯日记》。古人说知人论世,我们读着王鼎钧先生的文字,其中不仅饱含浓浓的乡愁,也是海峡两岸中国文化的一种见证

  谈到中国人,王鼎钧说,“中国人最像海水了,一波一波离开海岸,退入一片苍茫,一波一波地冲上岸去,吮吸陌生的土地。”《脚印》写乡愁,写美学,写人生际遇,写高处不胜寒,写生命的大执著大解脱。《旧梦》写人生的梦中之梦,写少年理想,写老年伤怀。《告诉你》写地图,写回忆,写时间,写化鹤归来的丁令威,城东如故人民非,谁识当年旧主人!

  《那树》是一篇人与树的现代寓言,人类只向自然索取与掠夺,删除自然存留的记忆,却很少进行必要的反省。《四个国王的故事》则辨析道德的尺度,恶的功用,识恶以明善,在入格与出格之间。江湖险恶,要做好人,不得不识恶人,何况“纯粹”本身不过是一种理想。《失台》写故乡的记忆,写外祖母对阁楼的执著与深情,这种记忆相伴一生,就是归于土、化成灰,也难以磨灭!《平仄边缘》写他插柳学诗的童年记忆和老年以诗会友的经历,其中箴规老同学的两首“情诗”,“不劝多情劝忘情”,可谓用心良苦。

  《红头绳儿》《神仆》《哭屋》诸篇都用了小说的叙事手法,写抗战时期的经历。《哭屋》写进士第的二先生三考不中的人生悲剧,写三先生那战火所不能摧毁的读书人的从容。既写尽了天下读书人的悲哭,又写了战火中萌发的新生的种子。让人想起鲁迅先生的小说《白光》。

  《鸳鸯绣就凭君看》写自己用散文的心态写日记,继之发愤写卷帜浩繁的回忆录。《南宫搏轶事》惜字如金,虽廖廖数语,已活画出南宫搏的横溢才华与狂狷个性。《文章的滋味》将用心阅读称之为“吃书”,此生有涯而书海无涯,读书首要在于选书,在于阅读,最大的遗憾是不去读书。可以说这些文章都是王鼎钧先生的夫子自道,要把金针度与人,颇见其温柔敦厚之教。

  王鼎钧先生在总结自己的一生创作,曾经说过:“我写文章尽心、尽力、尽性、尽意,我追求尽人之性、尽物之性、尽己之性。走尽天涯,洗尽铅华,拣尽寒枝,歌尽桃花。”他用一双慧眼,看人看月看世界,用一支健笔,写下近一个世纪历史的温情与狂飙。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王鼎钧参透的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开大阖,这些恩怨情仇,祸福成败,都把人们迷在网中,沉浮在人生的海里,有江海要渡,有块垒要化,人之可怜可爱可仇可叹,如梦幻泡影,如镜花水月,尽在“与我同囚”之中!

  周作人谈及中国新文学运动的源流,曾上溯至明末的“公安派”和“竟陵派”。读王鼎钧的文章,我们确乎感觉到“公安派”的“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读他的散文,其诗情文思,常有古典文学的滋养,其哲理遐想,又有西学理性的光芒。其人虽一世飘泊,却出入古今中西之间,让笔下的文字增添了故乡的明月和域外的光影。

  这些文字既融入情感,更深入内心,我们在流淌的情思中,感受作者潮起的脉动,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他的文章兼采众体,格局宏阔,滔滔莽莽,有若江河。观察入微,浮想联翩,而又变幻多姿,更重要的,是王鼎钧承继了“五四”以后的现代散文革新,其变体文将西方意识流与审美意象融入散文写作,融入了小说叙事手法和古典诗词的美学意蕴,也拓宽了散文写作的疆域。

  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思考人生的命题,思考人与宇宙的关系,我们的奔波追寻,到底有如何的终极意义。史铁生说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和宇宙相比,漫长的人生都渺小得恍如一梦,如同梦中的一瞬。

  在史铁生眼里,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的太阳,就代表着永恒。这个永恒就是黑夜中的希望,让我们看到未来的光影中欢笑奔跑的孩子。王鼎钧的文章,也融入了爱与美的追寻,走尽天涯,歌尽桃花的王鼎钧,不愧为捕捉灵感的捕蝶人,世事洞明是他的底色,知黑守白是他的执著,宗教是他的内心信仰,文学是他的未了情缘。他用透彻通达的人生大智慧,奏响了江河奔腾的永恒乐章!

  《江河旋律》读后感(四):《江河旋律》:不假外力,方是作家当行本色

“鼎公”王鼎钧先生

  文丨廖德凯

  “一代中国人的眼睛”,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但对于鼎公王鼎钧的散文来说,显然还不够。鼎公的作品读得很少,但读了这本《江河旋律》,得益于鼎公的自选,取材跨度数十年,涉及散文、变体、杂文,对鼎公一生文学创作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我在社交媒体中这样介绍他的文字:既有优美的语言,又充满人生的智慧。他的散文的美,是需要读出声的,是你忍不住想读出声的;他的散文的智慧,一语道破千年的迷团。

  是的,这就是我对王鼎钧散文的初印象,优美、智慧、厚重、充满生命力。借用他在《那树》一文中对“那树”的描绘,整本书起伏纵横,“有隆起的筋和纵横的纹”。数十年的积累,如同那棵数百年的老树,既经历了青春年少,又度过了风雨沧桑,有绝代风华,也有恢弘气度。

“那棵树立在那条路边上已经很久很久了。”

  读到《那树》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联想起王鼎钧的创作生命和他在大陆的文名。很巧的是,读这本书的时候,有人介绍了某人主持的二十世纪以来中国五十大作家评选,台湾作家不少,余光中、白先勇、三毛等均在列,排名不低,但不见在台湾文坛与余光中并列为“双星”的鼎公。

  其实我对各种文坛排行不感兴趣,但王鼎钧在大陆名声不显是事实,这是因为他对出版事宜的讲究与不愿迁就。王鼎钧作为台湾文学“重镇”及文学大家,其实不乏大陆出版界的关注,但他淡然的性格,让他迟迟未能进入大陆文学出版市场,而市场往往是当代作家显名的最重要途径。

  但无论是否进入了大陆市场,王鼎钧的文学成就早就站在了那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余光中曾说:“海外作家鼎盛,风格多般,其旅外尤久而创作不衰者,诗人首推杨牧,散文家首推王鼎钧。”王鼎钧七十载文学生涯,非旦久而不衰,反到老而弥坚,除了最为人称道的散文外,诸体皆有精品传世,退休后更是以文学家之美学追求、史家之责任感与厚重,撰写了回忆录,自那时起,从“重镇”而至大家,已站在那里很久了。

  这棵静静地站立路旁的大树,直到本世纪初,才有作品在大陆问世。由于相关出版社资源与其文学大家的不匹配,他的作品并未受到多大关注。又过了十多年,三联出版了他的回忆录及相关文集,王鼎钧才真正为大陆读者普遍了解,受到一致推崇。

  只要是顶天立地的大树,哪怕被埋名一时,也终有显名之日。

“那沉默的树,暗中伸展它的根,加大它所能荫庇的土地,一厘米一厘米地向外。”

  王鼎钧已95岁高龄,经历坎坷,大陆24年,台湾29年,随后旅居美国,离乡去土,心底自是百转千结。他的散文,往往饱含着浓烈的情感,如一壶老酒,既要让你体会到最强的滋味,又要让你一醉三日。

“对着地图,对着河,我渴,我的泪潸潸而下。渴中流泪是真正的悲酸。”“不要劝我,不要劝酒精中毒的人,往事是我的杯,日日泥醉。”(《告诉你》)

  要何种浓烈的酒,才会牵引出如此磅沱的泪?

  家国情怀往往是文学家最为深沉的部分。鼎公笔下的家国情怀,似乎并不显山露水,也许是一篇娓娓道来的小故事,也许是对时局不经意地一句吐槽,也许是种过的一粒花的种子,也许是“感冒一样的温柔”。但每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总能从中体会到心灵深处的共鸣。这大概是王鼎钧笔触间无意之中与深植灵魂的民族美学达成了共通。正是这种共通,阅读他的散文,往往直抵心灵,有时候让你忍不住发出轻哼进行回应。

  读者的心灵,也在这一刻被这棵大树所荫庇。

“只有那树屹立不动,连一片叶也不落下。那一蓬蓬叶子照旧绿,绿得很有问题。”

  时代的变迁,时局的变化,意外的来临,常常成为文学家最为现实也最易在史上留迹的题材。而记录时代的变化,也是文学家给自己赋予的使命。这个使命不是谁直接赋予的,而是文学家生命之中的自带体质。事实上,真正的文学家很怕被谁赋予使命,因为那可能代表着真正使命的完结。

  王鼎钧曾就自己的回忆录说道:“当有权有位的人对文学充满了希望、对作家充满了期待的时候,我这本书没法写,知道他们对文学灰心了,把作家看透了,认为你成事固然不足,败事也不可能,他瞧不起你了,他让你自生自灭了,这时候文学才是你的,你才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作家。”

  当那树被认为“绿得很有问题”的时候,树的命运就不再由自己决定,而是会成为时代中的一个过客,终于被滚滚潮流所淹没,也许会无声无息。而“真正的作家”,应当为这些被淹没的树记录下它们的某一瞬间,让它们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点曾经的影子。

  《江河旋律》留下了很多这样的“树”的影子,纪录了许多普通人的身影和普通事的经过。他说:“世界上不一定有是非,但一定会有强弱。”“智慧,让人下人活得容易些。” “我是聆听哭声的捕蝶人。”弱者的声音,人下人的生活,蝶的哭声……纪录下来,聆听入耳,就是价值本身。

王鼎钧曾在一封书信中说道:“文学依意识形态而存者,意识或变;因流俗风气而兴者,流风或止;托权柄而荣者,权势或衰。惟有不假外力,值得本源,与天地日月同其悠远,方是作家当行本色。”

  读他的文字,对此自有所感。

  注:很是惭愧,关注《江河旋律》和王鼎钧,最直接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的许多经历与鼎公重合。初中毕业、军旅生涯、广播电视报纸从业,一下子让人心生好奇,这样的经历,会有怎样的文字与体悟呢?结果令我惊喜。在我看来,“入坑”鼎公作品,《江河旋律》这一自选集,正是最好的入门砖。

  《江河旋律》读后感(五):从历史苍茫中求得众生轻盈——评王鼎钧《江河旋律》

  洙泗的弦歌、黄河的咆哮、长江的嘈嘈、淡水河的切切、哈德逊河的喧哗,宫商角徵羽,王鼎钧见证了江河的旋律,涉江采芙蓉,他又用文字翻译旋律,把听觉诉诸视觉。

  一、李白说,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在文学的版图中,流浪文学与流亡文学的边界有些模糊,划清两者界限的最简便的方法或许是考察“流”的原因。流浪是主动的,在广阔天地中寻求灵魂的安放,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比如三毛;流亡是被动的,一步三回头,捡拾着身后的脚印,牵连着那变成地图一点的故乡,比如索尔仁尼琴、昆德拉、米沃什、茨威格、赫尔岑。毫无疑问,王鼎钧属于流亡的谱系。

  王鼎钧,1925年生于山东兰陵,在抗日战争烽火中离开家乡,1949年到台湾,1978年应聘赴美国高校任教,退休后定居纽约。他说自己“一生漂泊无定,14岁的时候开始半流亡,离开家,没离开乡。17岁正式流亡,离开乡,没离开国。后来国也离开了。滚动的石头不长青苔,一身之外,只有很多很多故事说不完。”(《怒目少年》)

  少小离家,老大未回,在记忆中倒带,摭拾来路的脚印,这部《江河旋律》的第一篇就是《脚印》。文中说,“乡愁是美学,不是政治学。思乡不需要奖赏,也用不着和别人竞赛。我的乡愁是浪漫而略近颓废的,带着像感冒一样的温柔。”对,乡愁是美学,距离才产生美;乡愁浪漫、温柔、略近颓废,相思,而不是相见,才是浪漫、温柔、略近颓废的。

  相见并非疗治乡愁的灵丹妙药,不是因为无法面对“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沧桑,而是“我想高楼不在远方,它就是故乡。我一旦回到故乡,会恍然觉得当年从楼顶上跳下来,落地变成了老翁。真快、真简单、真干净!”(《脚印》)这一见、这一跳,绷坏了时空的弹簧,太残忍也太轻佻。上下百年,纸上风云,纵横万里,笔落故园,纸笔是流亡者乡愁的起点,也是终点。

  王鼎钧家乡的美酒曾疗治过李白的乡愁,“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不过,“不知何处是他乡”终非“不知何处是故乡”,李白也是少小离家,一生未回,他的乡愁同样呈现着暧昧的距离:“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正如王鼎钧所说,“流亡者懂得割舍,凡是不能保有的,都是你不需要的。乡愁迟早退出生活,进入苍茫的历史兴亡。”

  二、黄庭坚说,南山浓雾豹成文

  王鼎钧为文工于表达,在本书所收美文、变体、杂文中随手摭拾皆可观:“贫血的月,高血压的太阳,痴肥的山,生锈的城,俱往矣”、“等待已成了习性,成了生活方式,坐待时间杀人,忘了起身去杀死时间”、“路是一些射出去的箭。路只是便于分离,强迫我们愈离愈远”、“树是世袭的土著,是春泥的效死者。树离根,根离土,树即毁灭。它们的传统是引颈受戮,即使是神话作家也不曾说森林逃亡”、“理一次发年轻十岁,理四百次发却要苍老十年,奇怪的数字,无心细算”……

  有时严整,有时错落,有时隐晦,有时明晰,有时沉郁,有时诙谐,有时古雅,有时俚俗,有时犀利,有时敦厚,有时空灵,有时平实,有时纤巧,有时朴拙……凡此种种,说明他“推敲”、他“炼字”、他有“修辞癖”、他迷恋那个印象变成文字的过程。

  中国的文学批评里有个传统,喜欢把豹纹的纹比作美文的文,《文心雕龙》有云,“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后来黄庭坚又从《列女传》中发掘了“雾豹”的隐喻:“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远害。”加入“雾”这一元素,将关注点从美丽的豹纹转向了其赖以形成的环境和过程,换言之,从对文章之美的欣赏转向了对文章之美的形成过程和机制的解析。再直白点,就是黄庭坚看重雾雨滋养皮毛这件事的辛苦,认为写好诗就要熬得住,江湖夜雨十年灯,南山浓雾豹成文,熬出豹纹是一种优美的雄心壮志,一种发愿的勇猛精进。

  雄心壮志、勇猛精进本就是世间的稀缺品,每一只豹子的“浓雾”也不尽相同,所以真正熬出的美文少之又少还各具风格。王鼎钧曾说自己是一个聆听哭声的捕蝶人,并集结散文集名为《千手捕蝶》(内有多篇选入本书),他这只豹子的“浓雾”还是“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还是“苍茫的历史兴亡”,所以他从中聆听哭声,但他又要千手捕蝶,“蝴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捕捉美、锤炼美、传达美,化悲苦为优美,化怅然为释然。

  三、杜甫说,老气横九州

  “文学之于我,如老蚕之茧,老蚌之珠,老僧之舍利。”王鼎钧的夫子自道,道出了他散文的最大风格,就是“老”。这老,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是“老年花似雾中看”,而是“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是“老来忠义气横秋”、是“老气横九州”。文章老成、老气横秋横九州,是风格,是观感,其内在又是什么呢?

  王鼎钧关怀极重大,究诘历史、政治、宗教与人性,却能出之于轻松,求得众生轻盈,他的读者不会背上历史焦虑和道德紧张的心理负担。硬语盘空软语商量,聆听哭声有多沉重,千手捕蝶就有多轻盈,这种入乎于重、出乎于轻、情见乎辞而理在其中的写作方式,就是他文章的“老”。

  《我们的功课是化学》一文中说,“生活是不断地中毒”,并以《世说新语》中邓攸但行善事却最终绝嗣的例子告诉读者“善恶有报”才不是万验万应,相反,“我们现在要勇敢地面对多少多少的邓攸,各式各样的邓攸”,所以“人生的修养就是分解这种毒素。不要再加减乘除了,我们的功课是化学。化!化种种不平,不调和;化种种不合天意,不合人意;化百苦千痛,千奇百怪……人啊人,天意难如,人意难测;报恩易,而世人忘恩;抱怨难,而世人记怨……去看人,去欣赏人,去和我们的同类和解,结束千年防贼,百年披挂。上帝为我们造手的时候说过,你不能永远握紧拳头。”

  你看,他的关怀多么沉重,就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评论李煜的词“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可他的表达又是那么轻盈,错落、明晰、犀利,像是禅宗公案里屡屡出现的“断喝”。卡尔维诺在《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极力维护文学中“轻”的价值,他说“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肌理来传达意义,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其次,是对有微妙和难以觉察的元素在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或心理逻辑程序的叙述,或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其三,是一种获得象征性价值的轻的视觉形象”,这三点,王鼎钧的表达都具备。

  不管得天独厚还是独薄,王鼎钧成为了一段历史的见证人,也自任历史中人的倾听者。他老辣却不失赤子之心,所以他关切历史变动中小人物的身世与命运,给出的是有温度的、能够感通和同情的历史写作。而这种抒情的历史写作,又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一种节制和自省,避免了感情泛滥无归甚至扭曲事实。他无意充当历史审判者,也不愿仅做一个无所用心的围观者。他的赤子之心,他的节制自省,他细腻而周延的观察,他敬畏而共情的写作,在在使他的文章一言九鼎又四两拨千钧,在“老气横九州”的关怀中求得了众生轻盈。

  《江河旋律》读后感(六):百年岁月磨砺的璀璨珍珠 ——评王鼎钧自选集《江河旋律》

  百年岁月磨砺的璀璨珍珠

  ——评王鼎钧自选集《江河旋律》

《江河旋律》作者:王鼎钧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出版《江河旋律》

  在我的阅读体验里,散文的阅读要比小说艰难很多,不仅是因为耗时更多,更因为一部散文集,几十篇散文都有各自的主旨,包罗万象,每读完一篇都需要掩卷深思。读王鼎钧老先生的自选集《江河旋律》更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因为其深广,因为其深情。

  王鼎钧先生民国初期出生于山东兰陵,后弃学参与抗战,1949年到台湾,1978年受聘前往美国。丰富的人生阅历与浓厚的家庭教育决定了王老散文的深度与广度。《江河旋律》是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王鼎钧自选集,分为三辑,第一辑是美文选,第二辑是变体散文选,第三辑是杂文选,几乎囊括了他所有文集中的重要篇目,是王老一生散文杂文书写的浓缩精华。

  其实对王鼎钧的阅读要追溯到十余年前,高考前模拟的数百份语文试卷中,很多次出现以王老散文为素材的现代文阅读,虽然那是被动的阅读,但王鼎钧的大名就从那时深埋脑海。翻开《江河旋律》,第一篇《脚印》就极为熟悉,应该在那时的阅读素材里遇到过,听说后来这篇文章还选入了中学教材。

  49年离开大陆前往台湾,78年又迁居美国,大半生的流离,使其文字中难免写到乡愁。这是那一代迁往台湾的文人集体的书写主题,而王老又因辗转美国,使这份乡愁变得更为复杂。回不去的原乡是人类永恒的精神困境。或许年轻之时,这种精神困境并不明显,可年龄越大,离开故乡的时间越久,死亡的阴云逼迫越来越近的时候,乡愁也就会越来越浓。正如作者所言“40岁万籁无声,忽然满耳都是还乡,还乡,还乡”。《脚印》一文中,他借着鬼魂死后捡拾脚印的传说引申出“也许捡拾脚印的故事,只是提醒游子在垂暮之年做一次回顾式的旅行,镜花水月,回首都有真在,若把平生行程再走一遍,这旅程的终点,当然就是故乡”的想法。可是,真能回去吗?自古以来那么多流离的灵魂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经受乡愁的熬煎,若能回去,谁又不愿意回去呢?其实能回去的也只是地理上的故乡,可那里早已物是人非,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熟悉的,却也十分陌生。正如年过半百,再难回到十八岁的青春,精神的原乡是永远无法回去的地方。

  除了故乡情结与回不去的原乡之精神困境,在王鼎钧先生的散文中另一个非常明显的主旨是宗教情怀与人性反思。

  在王老的散文中总有对美和善的超级感知与执着赞颂,文字深处常常有超越人性的神性之光闪现。《那树》中,默默为人类遮风挡雨、撑起绿荫,最终却被人类残忍屠杀,只能发出一身叹息的“那树”正是作者歌颂的美与善的化身。首先它有舍己为人悲悯众生的佛性,他予行人凉爽,予孩子欢愉,予飞鸟自由,予恋人甜蜜,他预知被砍伐的命运,便告知寄生的蚂蚁。这种舍己奉献的精神,不得不让人想起《金刚经》中“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佛,不得不让人想起“割肉喂鹰”“以身饲虎”的佛。其次,它还有着坚韧、专一的高贵人性品格,台风肆虐房屋倒塌,但它依然“屹立不动”,甚至“连一片树叶也没有掉下来”,曾经受它庇护的车站、果摊、幼儿园都逐渐搬走了,可它——“世袭的土著,春泥的效死者”,依然坚守,依然“屹立不动”,甚至“连一片叶也不落下”。人类总是用各种华丽的语言传扬自己对土地的依恋,对土地的坚守,可与“那树”的专一相比,就只剩下了虚伪。

  王鼎钧所歌颂的“那树”,是三性合一的形象,坚强、刚毅的父性,慈祥、博爱的母性,以及舍我为人的神性。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人”,是临时抱佛脚(“台风紧急警报声中,总有人到树干上漩涡型的洞里插一炷香”)的投机分子,是只知索取不知感恩的不孝子孙。在远古的岩画、古老的文献中记载的,我们的祖先身上也曾拥有过的,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与庄严神性,如今再也难以从人类身上找到,却是在蚂蚁这样的动物身上依然保留。在“那树”预知将被砍伐屠杀而让蚂蚁家族离开时,蚂蚁家族绕树干一周的行为不正是一种庄严的宗教仪式吗?而人类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崛起中,留给“天人合一”的传统文明的生存之地越来越小,留给“美和善”的美好人性的生存之地越来越小,就像碾压进水泥路下的树根一样,将传统的人性之美碾压进文明的废墟。

  人类对自然的摒弃,对神性的摒弃总能找到堂而皇之的理由,却显得那样荒唐可笑(“这天,一个喝醉了的驾驶者以六十英里的速度,对准树干撞去。于是人死。于是交通专家宣判那树要偿命”)。贪婪与麻木如跗骨之蛆深入现代人的灵魂。现代工业文明更是让人类盲目自大,自以为可以轻松征服自然(“他们带着斧和美制的十字镐来,带工作灯来,人造的强光把举镐挥斧的影子投射在路面上,在公寓二楼的窗帘上,跳跃奔腾如巨无霸”),然而那巨大鬼魅的形象只是虚幻的影子。王老用“那树”形象对人类的自大、残忍、短视进行了强烈控诉,但不仅仅是控诉。他用拟人的手法写了人类对“那树”进行的残酷屠杀(“从踝骨咬下去,嚼碎,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真实生动又触目惊心,让人想起阿城在《树王》中对“树王”被砍伐时的场景描写与人心描写。王老与阿城的心是相通的,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棋王》时大赞中国文脉未断。至于王老笔下滴血依然写出这段屠杀的原因,我想应该有三方面,一是哀痛,因为对“那树”、对大自然的浓烈感情而无法自制的哀痛;二是愤怒,对人类恩将仇报、盲目短视的愤怒;三是唤醒,用血淋淋的文字击打读者与后人,唤醒内心深处被掩埋的最后一丝人性。善良淳朴的人(比如“与树为邻的老太太”)才能听到“那树”“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读王老的文章,总能看到精妙又深刻的意象令人叫绝(比如“网”),总能看到对芸芸众生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对众生慈悲的关爱,总能看到看透苦难后的豁达,总能看到绝望后的希望之火。不仅是美文与变体散文,就连大家总认为应该如标枪似冷箭的杂文,王老也写的极为温润(尤其晚年的杂文),但不失力量。这力量不是尖利刺杀的力量,而是爱的力量(“因为‘杀’已证明无用,‘爱’是最后的、唯一的努力了”)。读王老的文章,更能感受到语言的无限魅力,他几乎不用长句,每一句都写得简洁平淡,但细读,若跳跃的白鹿,像流动的溪水,唯美、隽永、又充满智慧,可以看出其中极深的古典文学素养,也有极大的个性化语言创新。个人觉得,王老的散文写作极大丰富了汉语表达的可能性。

  在本书卷首,有这样一段话:“大江东去,淘尽多少锦心绣口,我临江打捞,这些,希望能为您留下。”读完最后一个字,掩卷良久,心神却依然游历其间。这正是王老近百年生命历程中所有心血凝结、苦难雕琢的美玉,是王老从一生浩渺的著作中打捞出的最最璀璨的珍珠。

  曹文学

  2020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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