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直男:“求求你不要再来撩我了!”
封面人物:微博@Allen小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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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又有几个业内大号死掉了。这其中还包括我的好朋友yellow。
很晚才睡,战战兢兢睡不踏实。不得不开始谋划下一步的打算了,去找份工作,或是考公务员,做点小买卖?这是我毕业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困惑和恐慌。
现在有一点等死的状态。当然我期待秘密基地没事,但是如果真的秘密基地也消失了。请关注备用账号:阿鹿先生。
作者?️阿鹿&阿定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假如不曾遇见,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之中。
1
严格来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研究生复试的时候。当时参加复试的同学很多,我们之间并不认识,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又或许我压根就没有正眼看到他。
我和他被分到了同一个导师,等待开学的日子,互相加了微信。闲来无事,无意之间,翻到了他朋友圈里的照片——
略挺的鼻梁,稍稍外凸的颧骨,微抿的小红唇,利落而浓密的短发,精致的下颚线,棱角分明、白皙俊朗,心头些许期待,真人是何模样。
正式见面,是在开学以后了。真人呢,比照片更好看了些许,略带憨憨的气质,典型一副直男范。
几句简单的寒暄,一起吃过饭,见过导师,便各自回宿舍了。说来也怪,同一个导师的学生会优先安排住在一起,而我和他却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宿舍。心中略带遗憾,看来无缘欣赏到他的肉体了。
研究生的生活不比本科那样丰富多彩,我的交际圈基本就是寝室和教研室。我和他是同门同级,所以做很多事情都捆绑在一起,相依为命。
研一上学期,基本都是课程。早上喊我起床去上课的是他,晚上同回宿舍的是他,路上紧搂我肩的是他,一起洗烧杯和进样瓶的是他……这半年时光,好似说书人口中的南柯一梦,纸扇一合便过一个轮回,与君相识已过半载春秋。
我自我认同得很晚,直到研一下学期,才逐渐明确并接受了自己喜欢男生这个事实。但当时我对他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始终认为:我们之间的情谊,不过就是单纯的同学关系罢了。
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混沌其中,百思不得其解。
2
时间线来到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某次一起去看电影,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张艺谋的《影》,时间是2018年10月18日。
这是关于一个替身的故事。替身自古有之,人称“影子”。关于影子的来龙去脉,真身从来忌讳莫深,不愿提及而令真相扑朔迷离。正如我深柜的内心,不愿提及也不希望被触动,只想让这悸动和情愫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
谁知偏偏是他,打开了我藏于内心深处的潘多拉魔盒,一发而不可收。
观影期间,我们相邻而坐。他那不安分的手,先是牵起我的手,相扣而握,随后四处游走,挑逗着我脆弱敏感的神经。惊诧之下,我伸手阻止,他也没做更多出格的事。
出手失利,我以为他会就此收手,可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了。上下其手,甚至腿脚并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跟最边上的师弟换了座位。
面对他没完没了的“骚扰”,我决定避之大吉。留下中间可怜的师弟师妹,一脸错愕茫芒然不知所以。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电影院对我图谋不轨了,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几次。看《加勒比海盗2》和《马戏之王》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他也曾有一些小动作。
一而再再而三,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只是深藏在柜子里,不愿意带着真面目从里面走出来。
我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事实果真如我所想,那么这便是上天的垂青。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间,我和他就这么相遇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是刚巧赶上了。
很多事实似乎也证明着我的猜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所以才会一直记得某次逛街我看中的那件衣衫,记得我爱吃哪间饭店的哪一道菜,所以才会在下雨天,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把他的雨伞侧到我这一边。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我开始幻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走出柜子。然后他挽着我,我靠着他,或躺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起看月升日落,漫天星斗,一起过我们的小生活。
3
许嵩有一首歌,名叫《断桥残雪》。我曾去过西湖断桥,却不懂为什么会有断桥残雪的说法。
后来趁着冬雪天再去西湖,看到雪后初晴,日出映照,断桥向阳的半边桥面上积雪融化、露出褐色的桥面一痕,仿佛长长的白链到此中断,这才明白了断桥残雪的意思。
江南一带很少下雪,但18年末那个冬天,杭州下了两场雪。
“走吧,把仪器关了我们宿舍吧。”
“嗯,等我这个数据处理完就走。”
从教研室出来,外面正飘着大雪。雪花片片,在空中盘旋降落,仿佛初春的柳絮因风飘摇。
“你伞呢?”他问。
“又不是下雨,撑什么伞。“
话音未落,我搓起一块雪球丢向了他。闪躲不及,他怒而弃伞向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那一刻在雪地上打闹的我们,像是两个顽皮的孩子,谁都不想认输。
他到底还是要比我成熟些,若干个来回便停了下来:“都十一点了,别玩了,走吧。”
我“嗯”了一声,熟练地钻到他的伞下。他顺势搂我肩膀,比以往还紧一些,大概生怕我冻着。可他又怎知,我并不想撑伞。
我想让雪花就这样落下来,一路到底,便可白头。
马上就要寒假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可否陪他再玩几天,然后一同回家。理由很简单:“我一个人太无聊。“
为什么会是我呢?我满是疑问却也满心欢喜,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回家的动车也路过我家,刚好同行。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始料未及。留校的那几天,我约他看电影他说没兴趣,他约我吃饭结果却又约了学姐先吃了。莫名其妙地,原本相约一起玩几天,结果却都变成了分头行动。我一个人去了龙翔桥,一个人看了《白蛇缘起》;而他自己去逛了街,又临时改签了火车票。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份暧昧尘封起来,只剩半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个普通好友,也还算是体面。
不喜,何撩?如果不爱,请别伤害。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有幸能看见杭州的冬雪,可这雪终究还是停不了多久,只需一个周末,便化了个干净。
4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万万没想到,返校后他不但故技重施,甚至变本加厉。
实验室里,他毫不避讳地来到我的座位上,又是对我一阵挑拨。我是真的怕了,或许这些都是他的玩笑嬉戏,是他直男的小把戏,但对于我来说,却一次又一次信以为真。
终于我忍不住,对他出了柜。
“我是gay。如果你不是,就别来骚扰我。”
他回复了一个“衰”的表情,没什么太多反应。
这次出柜的效果并不理想,因为他对我的反应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上下其手,gay里gay气,亲亲抱抱的表情包,甚至是外人不该看到的私照。我严厉地警告他,甚至开始恶语相向,但最终还是于事无补。
四月,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爬宝石山。他想牵我的手,我闪躲无果后决定顺从,相扣而握,他却闪躲起来。
毕业前夕,我买了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阿迪小白鞋。只不过他的那双一直躺在盒子里,我的那双被我刷了一遍又一遍。
呵呵,我们的关系大抵如此。在我选择安分守己的时候,他忍不住肆意挑拨。可当我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却仓皇逃走,逃之夭夭了。
六月,毕业答辩早已结束,他去实习,我还在学校,代理着他的一切毕业事宜。
原以为,毕业后应该就各奔东西,不复相见了。可没想到,他还是会隔三差五地主动联系我。
5
今年四月,我再一次向他出了柜,非常正式,同时也表了白,就当是最后的试探。果然,毫无结果,他说他是直男。
“你自认为是个直男,就不能理我远一点吗?反而一直往我脸上贴干什么?“
他回说,是因为友情,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上学的时候也一样撩我不也没事吗?
可真的没事吗?我已不想反驳。
他说他错了,以后不会了,让我不要生气,下次请我吃饭。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依旧如从前那样,私聊也好群聊也罢,总会以各种事由联系我,当然免不了又被我恶语相加,以一句“又找拉黑了是不?”草草结束。
五月至今他约了我四次,拒了两次。
我实在猜不透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心情去猜了。我只求他别再打扰我了,最好是说了再见便再也不见。
放下手机,黑掉屏幕。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我何尝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直男,或者我不是gay,这天赐之缘,必定羡煞旁人。”
如果,如果。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6
2016-2020,回想与你相识的这几年,我惊叹于脑袋里竟然存下了那么多关于你的画面。
“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曾想过,你能陪我去看杰伦的演唱会;也曾想过,要和你看尽西湖的春夏秋冬晴雨夜雪;更曾想过,只要那个人是你,再迟也没关系。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可路到尽头,我不胜其烦,不堪其扰,是时候跟你说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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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鹿:专栏作者,交大硕士,同志故事记录者。阿鹿的秘密基地,每周一三五更新同志故事,每周日是电台节目。微博@阿鹿的秘密基地,网易云音乐@阿鹿和李先生的周末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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