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两百块钱，未婚夫差点害我死在海里
文/京洛
这是【碗中奇闻】第四集，前面两集分别是：
第一集：她拒绝嫁给富二代，只爱那个“傻”男人，来给你讲讲他们的传奇故事
第二集：我陪老公白手起家，他发达后却让我净身出户，我怎会放过他
01
月上中天，正是子夜时分。
林音下意识裹紧了衣裳，虽然已是五月天时，但一到晚上，海风中还是带着刺人的凉意。
她在屋前点了白色蜡烛，一直延伸到海边，又将一张招魂幡挂在屋檐下。
这是东海竹阴县特有的习俗。渔民们相信，如果这样做，那些枉死海上的亲人，便能在头七这天，沿着烛光再回一次家。
蜡烛是她为哥哥林安点的。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阿婆醒了。林音忙用手擦干面颊上的眼泪，装了一笼屉的糕点，又盛了碗热鱼汤，一起端进了屋。
林阿婆喝了鱼汤，精神稍稍好了些，但转念想起林安的死，还是忍不住垂泪。
她和林阿公不能生养孩子，怕来日晚景凄凉，便从收养孤儿的善堂中，领回了林安，林音两兄妹。
眼见着孩子长大成人，她甚至都在托媒婆给林安相看媳妇了，谁知这祸事竟从天而降。
林阿婆恨恨地捶着身下的床板，道：“都怪黄县令那/狗/官，若不是他把你阿公抓进了大牢，逼着林安下海去找夜明珠，他也不会死在海里。”
听了阿婆的话, 林音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黄县令，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不过是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才买下了县令的/官/位。
上任后，为民造福的事没做过一件，整日鱼肉乡里，敛聚钱财。竹阴县只是个小地方，天高皇帝远，根本没人能管他。时日渐久，他行事便越发猖狂，寻常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02
黄县令这次急着要夜明珠，据说是为了讨好知州大人。
下月初六，这位大人的老母亲过八十大寿，老夫人平日里最喜欢各式各样稀奇的珍珠。黄县令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献一番殷勤，说不得今年的考绩还能得个优等，升迁也就指日可待了。
竹阴县靠海，老百姓都靠捕鱼和采珠为生。
说起下海采珠，县里的采珠人没几个能比得过林阿公。后来他年纪大了，下不得海，他便将一身本事都传给了林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县令便盯上了林家。他找了个由头，将林阿公抓进了大牢，说只要林安在初六之前找到夜明珠，阿公便能安然回家，否则他就等着蹲一辈子大牢。
可夜明珠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珍珠之中，品质最低劣的，被称为“玑”，再往上数，稍稍好些的是螺蚵珠，官珠，雨珠，税珠，葱符珠和滑珠。但这些珠子不是尺寸大小不行，便是色泽不够光亮，都值不上什么钱。
唯有“走珠”和“南珠”，算得上是珍珠中的稀品。
“走珠”放在平底的盘子里，它自己便能滚动不停，传说如果在死人口中放一颗“走珠”，尸体便不会腐烂。“南珠”洁白如银，浑圆端重，称得上是世间最名贵的珍珠。而“南珠”之中最上乘者，能在夜间照亮蝇头小字，这才是真正的夜明珠。
那黄县令要的，是珍珠里的“珠皇”！
林安担心阿公年纪大了，在牢里会多遭罪。三月底，待竹阴县的祭海大典一过，他便乘着采珠船出了海，却都是一无所获。
而就在最后一次下海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采珠人下海之前，会在腰上绑一条绳子，之后再带着篮子沉入水中，最深能潜到四五百尺。如果觉得呼吸困难，便使劲摇晃绳子，同船的伙伴便会把他拉上来。
那日，同船的人见林安下海许久，不见动静，急忙将绳子拉起，却发现绳子的另一端空荡荡的，人已不见了踪影，最后连尸首都没能捞上来。
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
林音强打起精神，哽咽道：“阿婆放心，哥哥不在了。明日我便出海去探珠，一定能把阿公救出来的。”
林阿婆却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哭道：“儿啊，咱不救人了，我跟你阿公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横竖都是一死。你哥哥已经没了，不能再把你搭进去。”说完她一双浑浊老眼直直盯着林音，非要她开口答应不可。
林音听得心酸，最后只能假意答应了。
03
林音盘算了一下日子，初六马上便要到了，时间不多了。
待阿婆熟睡后，她偷偷找来了石青川帮忙。
石青川自小便与林音兄妹相熟，长得颇为俊俏，现在一直跟着醉仙楼的大厨做学徒。
林音半夜把他叫来，是为了让他帮忙准备明日出海用的草甸。
珠蚌聚集的那片海面，常有大漩涡出现，只有把草甸抛下去盖住漩涡，船才能安全地驶过去。所以这草甸一定得备足才行。
石青川一边编甸子，一边抱怨，“你阿婆都说不用救人，那就别折腾了。你的水性虽然比林安还好，可林老头子从来没教过你采珠的本事，去了也是白去。” 他心里巴不得那老头子永远出不来才好呢。
他看上林音很久了，林音对他也颇有意，可林家老头子死活不同意。若这次真能被关个三年五载，他趁机把林音娶了，看那老头子还有什么话说。
林音听他这般说，气得面色通红，怒道：“说什么呢！我和哥哥都是阿公阿婆养大的，若是我撒手不管，那也太忘恩负义了。”
石青川见她真生气了，忙讨好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一提起哥哥，林音心里便是一阵抽痛，喃喃道：“等熬过眼前的关口，我一定要去京里告御状，绝不能便宜了那姓黄的。”
石青川吓得心里一跳，忙道：“你千万别乱来，之前那些想告黄县令的人，据说都被他暗地里解决了，咱们还是忍忍算了。”
林音低头，默然不语。
石青川只当她听进去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草甸，道：“这些日子醉仙楼的生意很忙，我就不陪你出海了。”
林音本来是想让他一起去，好歹能有个照应。如今他这般说了，她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天刚蒙蒙亮，林音便扬帆出海了。
石青川说的没错，其实这次出海，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林音捕鱼是一把好手，却从未试过采珠，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驾着船，一路绕过那些涨潮的海滨。阿公说过，潮汐涨落时的巨大震动，会让珠蚌没有安静的栖身之地，所以能采出珍珠的几率微乎其微。
林音最后在一片海域停了下来，她拿出阿公采珠时用的锡制弯曲空管，把口鼻都严严实实罩住了，这才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日光直射下来，海面下全是晃动的光斑，大片的鱼群在她身边穿梭往来。
林音穿过稠密的水藻，见蚌壳零散地躺在海沙上。她睁大眼睛，想找出有珍珠的蚌，奈何群蚌开合，冒出的细密水泡混淆了珍珠的光泽。她没有哥哥那般的好眼力，只好胡乱拿了些大蚌，而后快速浮上了海面。
林音坐在船里，用劈刀将蚌壳一一撬开，却只看见米粒大小的珍珠，反复下海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眼见落日渐渐坠向西边海面，林音心里越发焦躁，想到仍在牢里受罪的阿公，她终于忍耐不住，伏在船舷上大哭起来。
04
突然，海里有东西将小船撞得直响。
林音心中一凛，想着莫不是遇到了鲨群，她忙抬头向海里望去。
一条体色银亮，腹鳍深红的硬头长鱼出现在船边。林音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啊。”这条鱼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十几天前，她出海打鱼，收了网正要回航，却在船边发现了一条精神恹恹的怪鱼，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舷边。
她在海边长大，却从未见过这副长相的鱼，长度几乎能将她的小船绕好几圈。乍一看之下，她险些以为是条长蛇。它背脊上被什么东西咬出很大一个坑洞，显然是元气大伤。
林音从渔网里捡出几条小鱼，用木棒敲晕了扔在它嘴边。那怪鱼厉口一张，猛地将一条整鱼吞了下去。
她又扔了几条，那怪鱼吃了东西，恢复了精神，这才慢悠悠地往深海潜去。
不过这次，林音可没心情搭理它了。
那怪鱼力气倒大，撞了两三下，直将船头撞偏了方向，这时海面上起了阵强风，小船一下子飘出老远。
林音振作了精神，决定下海再试一次。
这次她远远便看见一只大蚌陷在海沙里，个头比之前的都要大，忙游了过去，将蚌从沙里奋力拔出，抱出了海面。
回到船上，林音用劈刀将蚌壳开了条缝，又撒了些泥沙进去，那蚌被硬物一刺激，果然一阵抖擞，蚌壳大开。
林音在蚌肉下掏出一个圆物，莹润端凝，灿灿生光。她紧紧握着珠子，心中怦怦乱跳，是夜明珠！
暮色降临，林音再环视了一圈海面，那条怪鱼已不见了踪迹。
05
县衙后院。
黄县令仔细打量手里的珠子，不禁喜上眉梢。他平日经手的宝物不少，但成色这般好的夜明珠，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斜眼看向林音，面上带着几分怀疑，问道：“这珠子真是你捞上来的？”
林音双手微微攥紧，好不容易按捺下要冲上去与他拼命的心思，低下头，淡淡回道：“是我找到的，大人现在能放我阿公出来了吧？”
黄县令的目光在她身上走了一圈，眼珠子转了转，改了主意，“你再去给我找一颗这样的珠子，找来了我便放人。”
林音顿时怒火中烧，冷冷道：“堂堂县令，竟这般贪得无厌。”
“放肆！”黄县令重重在桌上拍了一记，震得茶水四流，道：“本老爷看在你年幼无知，先不与你计较。这珠子是我要送人的，好事成双，送一颗算怎么回事。你若真想救你阿公，就赶紧出海找珠子去。”说完，他便让衙役将林音赶出了县衙。
林音气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先转身回家。
黄县令身旁的师爷看林音走远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夜明珠这种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那林家女子能捞出一颗来，想来都是撞大运了，为何还要逼她拿出第二颗呢？”
黄县令白他一眼，道：“那林安已经是竹阴县最好的采珠人了，这等极品珠子尚且寻不到。他妹妹从未学过采珠，出海一日居然能找到夜明珠。”
师爷皱眉，“老爷是怀疑那林音有古怪？”
黄县令捋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笑得意味深长，“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音回了家，不敢把今日的事说与阿婆知晓，伺候她睡下之后，她便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
“想什么呢？”石青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音回过神来，将白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你真找到夜明珠了！”石青川很是意外，听到林音说起那条怪鱼，他不由得心念一动，问道：“那条鱼该不是会探宝吧，所以才故意把你往另一个海域引？”
林音想了想，道：“或许就只是个巧合呢。”
石青川眼里几分热切，“黄县令不是还想要一颗珠子吗，你明日出海试试，说不定还能遇见它。”林音点了点头。
06
出海的时候风力正好，船上的风帆吃饱了风，很快便到了昨日那片海域。
正午时分，那条怪鱼又出现在了船的正前方。
林音赶紧划动双桨，跟了上去，跟到十几里海路的时候，那鱼突然消失了。她把采珠的家伙什戴上，拿着篮子钻进了海里。
在海底，她真的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夜明珠。
林音回到船上，心里越发感激，跪在船板上，朝着怪鱼消失的方向虔诚地拜了拜。
县衙里，黄县令看着眼前质地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珠子，不由得抚掌大笑。
林音忍下厌恶，问道：“现在能放人了吧？”
黄县令咂摸咂摸嘴，笑道：“先别急啊，只要你带我去把那条会寻珠的怪鱼抓住了，回来我立马放人。”
林音心头猛跳，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黄县令招了招手，立刻便有衙役将石青川带了进来。林音冷冷看着他，眼里一片失望。
石青川嗫嚅道：“阿音，既然县太爷想抓那条鱼，你便带他们去吧。”
“他给你好处了？” 林音语气淡淡。
石青川低头不语，那日黄县令派人来找他，要他去打探林音寻珠的秘密，说事成之后给他二百两银子。他想着有了这些钱，就不用再在醉仙楼被人呼来喝去，也就同意了。
林音见他那神色，便知道自己所猜不错，深深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阿公为什么不同意她和石青川在一起了。
阿公人品方正，从小教林音兄妹的，便是不能见利忘义，他怕是早看出石青川品行不端。姜终究还是老的辣。
那怪鱼好心帮她寻珠，若真带他们去了，岂不是做了忘恩负义的事。想到这儿，林音当即眼望别处，不再理会二人。
黄县令见她迟迟不肯同意，也不急，只闲闲开口道：“你的那位阿婆，我也派人接去牢房了，两个老人家关在一起，好歹能做个伴儿。小姑娘，你说是不是？”
赤裸裸的威胁。
林音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良久，道：“好，我带你们去便是。”
07
黄县令急不可耐，当天便寻了艘大船，带上林音和一众衙役，出海去了。
几片黑云伏在天边，若隐若现。林音盯着那云层，秀眉拧起，这天象有些……不对劲啊。
“到底还有多远？” 黄县令不耐烦地在她身后问道。
“就在前面了。”林音方才已带着他们绕了不少弯路，眼见再拖延不下去，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那怪鱼千万不要出现。
大船在她寻到夜明珠的海域上停了下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只见面前平静的海面，慢慢起了一片涟漪，水纹越扩越大，一条长鱼的身影在海水中影影绰绰地显露出来。
林音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黄县令却是大喜若狂，见怪鱼慢慢游近了大船，忙吩咐衙役们撒网。那怪鱼身躯虽长，但动作敏捷。众人折腾半天，都奈何不得，反倒被它扬起的尾鳍溅了一身水，浇了个透心凉。
黄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气急败坏，当下不管不顾，吩咐人将弓弩抬上了甲板，狠狠道：“都给我射！只要射伤了它，看它还怎么扑腾。”
连珠弩箭相继进了海里，其中一支显然是射中了，怪鱼痛得在水里翻腾起来。
林音在一旁看得大惊，再不能袖手旁观，她疾奔过去，撞倒了放箭的衙役，那搭上弦的箭全都射歪了。
黄县令气恼不已，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林音眼前金星直冒。还未反应过来，她就被推下了船，头颈朝下栽进了海里。
黄县令骂了一句，一面又吩咐衙役们继续放箭。
而海天相接处，黑云不知何时已堆满了大半个天空，好似一张大青纸上泼了浓墨一般，忽然而至的狂风在海上掀起了巨浪。
密密麻麻的箭雨，激得怪鱼发了狂，它有力的尾巴瞬间横甩出水，劈中了船身，只听得豁喇几声，大船几乎从中裂为两半，船上众人顿时乱成一团。
黄县令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袖子里的两颗夜明珠也摔了出来，顺着倾斜的甲板，咕噜噜滚下了船，沉入海底。他看得目眦尽裂，却也只能抱紧桅杆，不敢乱动。
林音浮上水面时，见四下里已经波涛山立，压迫而来，头上的黑云里电光闪烁，更令人觉得惊惧惶恐。
她心里一沉，果然是风暴来了。
转头看去，见一个浪头打来，将黄县令的大船整个都掀翻了，惶急的呼救声夹杂在呼啸海风中，几不可闻。
林音抓住一块木板，拼命将头露出水面。可风浪越来越大，她体力不支，终是渐渐沉了下去。
完全失去意识前，林音看见海面离她越来越远，一条长影正向她游来……
08
再次醒来，林音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小屋里。
风暴过后，她被冲上了海滩，有路过的渔民认出她是林家的闺女，便将她救回了家。
后来林音才知道，那一行人中，除了她以外，全都死在海里了，自然也包括那姓黄的县令。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有些怔忡，不敢相信她哥哥的仇竟然就这样报了。
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那黄县令本是冲着夜明珠的泼天富贵而去，没想到最后却遭了灭顶之灾。
黄县令死后，县衙又来了一位姓齐的县令，品行端方，为人正直。
他上任后，清查冤狱，拨乱反正，将之前无辜被投监的老百姓，都放还回家，每人还发了些抚恤银子。
竹阴县的乡亲们，总算是盼来了安生日子。
林音哥哥遇难的事，对阿公打击很大，回家后他缓了好多天，才渐渐恢复些精神。
林音想着自己也险些折在海里，决定不再靠海为生。她拿着之前攒下的钱，在县里开了一家糕饼铺子，凭着她的手艺，生意一直不错，养活阿公阿婆是足够了。
后来，林音曾拿着怪鱼的事去问阿公，想着他一辈子都在海上漂着，说不定会认识。
阿公听了她的描述，缓缓道：“那怪鱼是龙王鱼，这种鱼我这辈子也只见过几次。它们平日里都在深海呆着，除非海底有地震风暴，才会浮上水面。因为体型奇长，像鱼又像蛇，有些人第一次见它，甚至会把它误认作海怪。”
林音好奇道：“这种鱼，真的有寻宝的本事吗？”
林阿公笑了笑，道：“你这丫头是话本子看多了，尽胡思乱想，就是条鱼而已，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反正我这辈子是没见过。你之前能找到夜明珠，多半是你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林音愣在那儿，真的只是她运气好吗？
不知怎的，她就是相信，夜明珠的事，甚至她能在那场风暴中活下来，都和那条龙王鱼脱不了关系。
石青川后来找过她，这次不用阿公开口，她便将他撵了出去。既然看清了为人，便要快刀斩乱麻才好。
两年之后，林音嫁给了同县的一位私塾先生，为人温雅，无论是待她，还是待阿公阿婆都极好。后来添了一双小儿女，一家人更是齐齐整整。
她后来出过几次海，却再没见过那条龙王鱼。但每次看到一家和乐的场景，林音都会想起它，只希望它在茫茫大海中，也能一直平安自由。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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