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我妈生命垂危，老公偷偷拔了管，要知道我妈对他比亲儿子还好
本公号原创插画/哈皮黑儿 文/蓝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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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王珂，32岁，是一家国企的项目主管。老公娄凯，是骨科医生，我俩结婚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
我从来没想过，我俩会过不下去。更不会想到，短短一年，我的生活翻天覆地。
去年今日，我妈，我唯一的亲人，永远阖上了双眼。
今天，我和娄凯，办了离婚手续。
两个我最亲近的人，以不同的方式，离我而去。想起与娄凯离婚，是因为我妈的死，我一直觉得是在做梦。
可，锥心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我，这一切都真实发生着。
从民政局回来，娄凯一直神色淡定，平静地收拾行李，平静地交待我水电，物业，煤气等等一应琐事。
最后，他拖着两个大箱子，临出门前，还在嘱咐，记得把冰箱里的水果和菜尽快吃掉，免得不新鲜吃坏肚子。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出个差，不几天就会回来，淡定得让我咬牙切齿。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屁，男人一旦不顾忌，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思绪又扯回一年前。
02
那时的我，正在外地分公司忙得不可开交，部门员工都聚在会议室开紧急会议。娄凯的电话进来了，我摁掉，他又打进来，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娄凯说，回来吧，尽快，妈不行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绷不住了，当着满屋同事的面，号啕大哭。
我即刻扔下手头的工作，买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往回赶。
赶到肿瘤医院的时候，娄凯正在走廊等我。看着我失魂落魄地冲过来，他一把拦下了，把我抱在怀里，说，妈已经走了，走得很安详。
我见到我妈时，她躺在白布单底下，面色平静，一脸慈祥。我哭得瘫软在娄凯怀里，懊悔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在我妈病弱时跑去外地。
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发现，我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带她到医院一查，肺癌晚期。当时，我差点崩溃。
我妈却很淡定，有娄凯陪你，我就是闭上眼也放心了。
听了这话，娄凯也湿了眼眶。自从五年前，我和娄凯结婚，把独居的母亲接来同住，娄凯与她一直处得不错，我妈也把这个女婿当做儿子看待。
还没等陪我妈做完一个化疗，外省的分公司却出了紧急状况，老总着急上火，差点把我的手机打爆。
他再三恳请我克服一下家里的困难，赶去分公司灭火，否则客户定会丢失大半，分公司的发展也将陷入困境。
03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我心如油煎。母亲恐怕时日无多，哪怕能多陪一分钟，也是好的。
我妈却劝慰我，去吧，妈现在精神好着呢。再说，还有小凯在，有啥不放心的。
娄凯也冲我点点头，快去快回，有我呢。他握着我的手结实有力，让我有了些许安心，想着赶紧完成任务早点赶回来。
真到了分公司，我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简单，一时半会根本理不出头绪。千头万绪的，把我拖在了项目里，个把月才能抽空回去看看我妈，还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多亏了有娄凯陪在我妈身边照顾，两个星期前的视频里，看着我妈的精神还好，她还叮嘱我，安心把领导交待的事办好，她在家一切都好。
哪成想，噩耗说来就来，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恐怕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我妈的后事，都是娄凯在操持。办完后事，我抽了个空去医院复印病历。在走廊等候的功夫，我瞧见之前伺候我妈的护工陈姐，和几个同伴拐去了楼梯间。
我忙跟过去，想当面感谢一下陈姐，娄凯不在病房的时候，找了陈姐照顾我妈，她做事仔细，态度也不错。
隔着楼梯门的玻璃，我就瞅见陈姐和另外几个护工端着水杯在喝水，聊得火热。
“哎，老陈，听说你伺候那上家条件不错，闺女女婿都出息，尤其是她闺女，还是拿年薪的。”
“有钱有啥用，人不还是走了么。你们知道不，那家老太太进是进了重症监护室，最后还不是被拔了管，她那女婿做的主……”
“不会吧？拔管这种事，是出不起钱的人家才干出来的，她家不应该啊。”
“人心隔肚皮。重症监护室一天一万多哩……唉……”我推门的手顿时不听使唤，陈姐的话像一道惊雷，把我霹蒙了。
04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是娄凯在办，对他我是百分百信任，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举动？
我转身去了医生值班室，我妈的主治医师李大夫正被几个患者围着，我插不上话，心里火急火燎。
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我把李大夫请到一旁，把我的疑问讲了出来。李大夫神色匆忙，回答却干脆利落，当时病人家属拒绝有创插管，所有的操作都是经过家属签字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心里像着了一团火。娄凯，我的老公，我最信任的人，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想到我妈临走前的情景，想起娄凯的冷酷无情，我的眼泪像开了闸。
我爸在我十岁时早逝，是我妈起早贪黑摆早餐摊，才把我拉拔成重点大学毕业生。她辛苦了一辈子，本想让她安享晚年，却又得了绝症。
我妈自从搬到我家住，对娄凯比对亲儿子还好，有好吃的从不忘给他单独留一份。他加班回来再晚，我妈都起床看看，给他沏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有好几次，我酸溜溜地冲她抱怨，老太太，你可搞清楚，你闺女才是你自个生的。我妈总是戳我一指头，傻妮，对女婿好还不都是为了闺女。
娄凯平时对我妈也尊敬有加，再烦再累，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好，尤其她病倒后，我又临危受命去了外地，他在医院跑前跑后，从来没有怨言。
这些，都解释不通啊？他怎么会私自决定拔管，这样的大事他不该找我商量吗？我才是我妈最亲的人，他凭什么就决定了？再说，以我家的条件，住重症监护室还是住得起的。
看起来只有一种解释，在他眼里，我妈的命没有钱重要。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知道花了钱也救不了命，不舍得白扔。
05
我悲愤交加，若不是他做这种决定，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在最后一刻，她该有多无助，想到这些，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哭得稀里哗啦。
回到家，娄凯正在熬粥，案板上还备好了几样菜。看着他在厨房忙碌，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妈尸骨未寒，他还有心情吃吃喝喝，心肠真比石头还硬，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问，我妈去世是怎么回事？
娄凯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用和缓的语气说，妈的病情是突然恶化的，发展得很快，我给你打过一次电话，无法接通。妈清醒时也坚持不愿意你中断工作，说你打拼到现在不容易，就没早让你回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拔—管。”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蹦出来，我的眼睛红通通的。
娄凯垂下头，半晌没说话。我胸中的火气越聚越多，像鼓胀的气球一碰就要炸。
我冲他吼，你说话呀，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理由，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谁给你权利了，钱就那么重要吗？我妈对你多好，你却舍不得多花那点钱，你还是不是人？
娄凯的脸瞬间变了颜色，青白青白的，嘴唇哆嗦起来。他昂起头，看起来理直气壮：王珂，你别太过分。对垂危的病人来说，早些解脱是理智的。我相信，这也是妈的意愿。
“你放屁！强词夺理！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恨死你了！！！”
“你理智一点，妈的病情恶化很快。妈又不让我早告诉你。她昏迷后，很快就不行了。”
“那你就拔管？你简直狼心狗肺，枉费我妈对你那么好。要死的是你妈，你还会签字吗？”
06
娄凯感受到了我的恨意，颓然垂下头，不再说话。我看着这个男人，认识他八年，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人性的复杂太过莫测，我周身发寒，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我进屋收拾东西，想去好友家借住。娄凯进来，扯过行李箱，你留下，我走。我先去单位住，过后咱们再谈。
听着他关门远去的声音，我浑身瘫软，躺在我妈的床上，泪水长流。
我妈生活了五年的屋子，还留有她的气息，每一件她使用过的东西，都让我想起我俩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我的心刀绞一般。
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昏了头选择舍下病床上的妈，还瞎了眼找了一个冷血的老公，要不然我妈也不会遭遇这些。
母亲离世的打击，令我整日浑浑噩噩。半个月后，老总亲自来家里找我，要我无论如何帮分公司渡过难关，那边处于胶着状态，一大家子人火烧眉毛。
我也想尽快工作，让生活充实一些。临走前，我关上了我妈的房门，一直心绪烦乱，都还没空好好整理她的遗物。
忙起来，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一眨眼，两个月过去。手头棘手的项目终于有了眉目，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期间，我和娄凯一直没有见面。他曾经给我打过电话，也在微信上嘱咐我注意身体，电话一概没接，微信我也懒得回。
07
这天，开完项目研讨会，我走出公司，看见娄凯等在大门口。两个月不见，他瘦了，神色憔悴。
他走向我，手里还提着个大袋子。他扬一扬袋子，笑着说，我买了新鲜排骨，给你做你最爱的莲藕排骨汤。
说实话，两个月不见，说对他一点不牵挂，那是假话。可是，看到他的脸，之前那些事不由自主回到脑子里，忍不住心下烦躁。
娄凯跟着我回到公寓，一进门就奔进厨房忙碌。晚上吃过饭，他说想跟我谈谈。
我冷冷看他一眼，我累了，不想多说。他眼里的光亮立刻黯淡了，讪讪地进到卫生间洗澡。
躺在床上，我背对着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深长叹息。过了会儿，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头，他从身后抱住我，脸埋进我的肩窝……
久违的亲密唤醒了我的身体，我扭身回抱了他，他仿佛受到鼓励，更加热切地探索着，轻声呢喃，珂珂…
娄凯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我猛地睁开眼，两个月前的事又呼啦啦涌上来，我一把推开他，烦躁地说，我没办法做到，接受不了。
娄凯颓然长叹。在那之后，他又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也从来不想和他多说，到后面我甚至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坚持了没一年，我还是跟他提了离婚，他没有多说什么，反应很平静，他应该早就心中有数了吧。
08
娄凯把房子留给了我，在单位后院租了一套公寓。我正式调到分公司，做了负责人，工作更加忙碌。
趁着年前的短暂闲暇，我回到以前的房子，打算整理一下我妈的遗物，再顺便拿些东西。
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只是落满了灰尘，看来我离开后，娄凯也没来过。
我慢慢收拾，先把她的物品打包，再收起被褥衣物。我妈床前柜子的抽屉上着锁，这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翻找出钥匙打开后，就见最上面是几个首饰盒，底下还有一张银行卡。
整理到最下层，一本小册子撞入我眼帘，像是她以前记账用的本子。打开看，却不是账目，而是一本日记，并不算严格的日记，只是一些涂鸦。
初中毕业的妈妈，写字歪歪扭扭，看着那些字，我又忍不住湿了眼眶。一页一页翻过去，记录了一些生活琐事，更多的是对我爸的思念。
我知道，我妈从年轻时就特别爱慕当老师的父亲，她喜欢父亲有文化，气质儒雅。后来父亲做了副校长，我妈更加崇拜他，从不让他沾一点脏活累活。
她在我爸面前却一直缺乏自信，认为自己是粗人配不上他，尽管她长得挺看好，人也勤快。
翻到后面，有一页内容吸引了我的目光，上面的字更加潦草，应该是她病后虚弱时写的。
我妈写道：整个人都没精神，连衣服都穿不妥帖。到了那边，老头子还会认识我吗，我希望体体面面见他，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健康美丽的样子。
我泪眼模糊，难过一波一波袭上心头。我突然想到，我妈那么在乎走后的仪容，会不会与拔管有关。
09
我匆忙奔向医院，李大夫恰在病房值班，时间宽裕。我详细说明来意，他意味深长地说，呼吸窘迫时，只能动刀切开气管，做有创插管，否则没有其他办法，即使做了也只是多维持两天。
李大夫的话没说那么透，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再给我妈切气管也于事无补，只是徒增痛苦。不切，无创呼吸机无法维持，呼吸窘迫下更痛苦。两害相权，拔管似乎是理智的选择。
他还告诉我，其实到了昏迷状态，病人是没有任何知觉和反应的，即使你到了，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签字的人。
李大夫还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鼻子发酸，胸中憋闷得难受，我会不会真的错怪了娄凯？
从医院出来，我直奔娄凯的租屋。他刚下班到家，打开门看到我，一下愣在原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妈的日记，她说她希望能体体面面去见我爸。我还去见了李大夫。”
娄凯眼圈有些发红，他拉我进屋，声音微微颤抖，你终于肯正面谈这件事了。妈清醒时和我表达过，她想体面离开的心愿。最后时刻，我不愿意让她身体再添伤，就替你做了决定。
“你怎么没早说？”
“我若说，你会信吗？那时的你，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无言以对。那时的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我把没能守在病床边的懊悔，化作怨气，统统发泄在他身上。似乎这样，才会减轻自己的愧疚。
我对娄凯郑重道歉，轻声问他，离婚的事，我后悔了，娄大夫能给我开一瓶后悔药吗？
娄凯抿嘴乐了，后悔药早开好了，给你留着呢。
我扑到他怀里，他拥紧我，轻声说，我从来没把离婚当真。妈最想看到，咱们俩一辈子都好好的，哪能让她老人家失望？
我没说话，任热泪濡湿衣襟。那个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我庆幸，一切还不晚，我把弄丢的爱又找了回来。
婚姻走得久了，容易陷入迷途，两个人彼此信任，不忘爱的初心，才是相扶相携，执手白头的基石。
作者：三月鱼，心理咨询师、婚姻家庭咨询师、写作培训讲师、畅销书作家。白天写故事，晚上熬鸡汤，相信温暖，相信爱，愿与你一道，为每一个幸福的瞬间加油。已出版《我不怕成为一个拼命的姑娘》《姑娘，你野心勃勃的样子真美》。
胖鱼说
上了四天课，基本上都是席地而坐。
最后一天的最后时刻，每人发了眼罩，在黑暗世界里，扮演男人，女人，国王，学着发嗲……
各种玩儿，各种乱舞，算是彻底放开了自己。
有时候想想，人生难得这么疯狂，难得我们都放下身份，做自己！
后遗症就是，我今儿浑身酸痛，但是心里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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