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抄》读后感锦集
《春琴抄》是一本由[日] 谷崎润一郎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6.80,页数:20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春琴抄》精选点评:
●逼迫自己读完的,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春琴抄》还挺有意思。《吉野葛》是简短的游记,要有点日本知识才好读下去。
●春琴和佐助的畸形爱恋,写得美且纯洁。如果不是因为双目失明,春琴的性格自然不会这样孤傲怪异,而佐助要不是因为作者本身的恋母情结,也不会如此逆来顺受,但他们彼此互相深爱却是无疑。喜欢林的翻译。
●《春琴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日本的虐恋文化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日本人的爱情审美我不理解不来…可悲可叹。ps 翻译不是通俗白话文,读起来有点吃力。
●林少华这前言写的。。。这么不待见作者就不要翻译嘛
●书籍1912#为了读后面的部分,那谁的翻译真是永远不敢恭维
●我不行...不可以自戳双眼...看不下去了
●实在是不习惯这种文章,通过第三者询问和看书等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事实上并不只是女性形象没有思想,我觉得整体没有很特别的人物形象,以及第二篇我本来还以为算志怪小说了,白狐提到了那么多,还有零碎的传说介绍,恍惚间以为我在看松本清张
●我真有点服作者了,受虐癖和施虐狂,两人都身残志坚于一场爱情泡影;我也有点佩服译者,如此故事加上日式语法的行文读着可真是堵得慌
《春琴抄》读后感(一):另一个极端视角下的女性
北京联合公司的这个版本,有《春琴抄》和《吉野葛》两个故事。谷崎润一郎的作品从前没接触过,在查找作者的资料时,看到“唯美派文学”“女性崇拜”“恶魔主义”一类的关键词。读了译者序以后,发觉《春琴抄》和《吉野葛》中塑造的算是谷崎润一郎笔下两类典型的女性人物角色。
《春琴抄》本身篇幅不长,讲的故事也没有过多的复杂曲折,像是街坊会谈及的八卦闲聊,某种悲情色彩浓重的传闻故事。作者选择的一个事件外人物的间接视角。“我”对事件的一切认知来源于《鵙屋春琴传》这本小册子,或者对一手资料的询问获取。佐助的心声通过直接引用有过表达,而春琴作为重要主人公其态度和真实想法都是模糊不清的,作者以旁人的猜测与解释为读者提供了思考的角度,但是读者对春琴这一人物的探究仍是空间极大的。
春琴和佐助的悲情故事,从人性的逻辑上来说有这样的成因和结果并不令突兀。但是若不看细节,我总是会觉得这是一个带有崎岖色彩的怪谈。春琴和佐助似乎就是那种恰好互补的两种极端。他们之间的情感能称之为爱情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叙述者在描绘两者的关系时,并不刻意美化春琴对于佐助的高傲甚至些许鄙夷的态度,而是几乎客观地仅叙述事实,但同时又以佐助之声表达其依旧未变的仰慕与爱意。故事的结局是春琴乖戾性格的某种注定,而佐助的毫不犹豫,与其说是一种更加有力的证明,不如说就是他一直以来惯常行为的延续。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小姐对他的在旁人看来近乎凌辱的行为就是赏赐。但是,与其说佐助一直以来的依顺和服从是对春琴身体缺陷的成全,不如说这也是他一直践行着自己最坚定的信仰——从那夜他在暗橱体会到盲者的乐声时,春琴的美在他心中就升华成了一种神圣,此后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对这种神圣的接近。
《吉野葛》由旁观者的视角叙述了津村寻找心中“故乡”的故事。在文中,“故乡”与“母亲”,成为了一种代表美好的理想化意象。这个“母亲”的具象并不清晰,但是正是这种朦胧与模糊,使得更多的幻想的可能性能够与其融合,满足津村的理想形象。
可以说,津村对“母亲”的依恋,实际上是一种自身情绪的投射。童年时期缺乏一般儿童所习惯的双亲的关照与陪伴,使得他心中的某个部分未能得到填充。津村寻找“母亲”的过程是其心理自我追寻圆满的机制。而结局中的少女阿和佐,就是他最后找到的这种情感的安放之处。
最后还想说一句,这本书至少证明了我所喜欢的的村上确实是村上而不是林少华。
《春琴抄》读后感(二):唯美与女性至上
两则故事,《春琴抄》与《吉野葛》。
《春琴抄》从一本名为《鵙屋春琴传》的小册子起笔,以第三人称的角度描述了三弦琴学徒佐助与师父春琴之间的“病态”爱情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春琴出身名门,并拥有一副绝好的样貌,但自幼失明,加之从小养尊处优,性格渐渐骄横乖戾。尽管春琴有着生理上的缺憾,且性格骄横,在琴艺传授上又极其严苛,但“佐助一向把春琴捧到九天之上,躬身后退一百步二百步之多,(…)”。对佐助而言,春琴始终都是完美的存在,佐助甚至在春琴被毁容后亲手用针毁掉双眼,只为在心中保留最完美最本真的春琴。
尽管整个故事篇幅不长,但几乎贯穿两个人相守的一生。在这一生中,佐助的身份从侍童转变为学徒,之后再到成为三弦琴检校,但他和春琴之间一直处于一种没有改变的不平等的关系之中——春琴始终是高高在上的“神”。不论佐助的“外在身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内在身份”至始至终都是那个尊崇春琴的小侍童。
这种关系也并没有因为他们生儿育女而发生改变,甚至是在春琴毁容之后,佐助与春琴也并未结为夫妻。过去或许是因为春琴内心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与一个“下人”结为夫妻,在后来看来这也是佐助的意思——“他的视野里唯有过往记忆的世界。假如春琴因灾祸改变了性格,则那样的人已不再是春琴。他心目中的春琴无论如何都只能是过去那个傲慢的春琴。若不然,他所目睹的美貌春琴将被毁掉”,佐助的这份“极端情感”所求的并不是“拥有”,他要的只是那份美的“保留”。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样一段“扭曲”、“病态”的“爱情”并没有变成一个令人不适的恐怖故事——尽管在佐助在这段关系中对自己进行伤害,但是整个作品更多表露出的是唯“美”至上、唯“女”至上的倾向。佐助从始至终都在以一种仰望的姿态对待春琴,始终在精神上保持着距离,从未为了“拥有”而伤害“美”、改变“美”,只是为了保留和欣赏,一直停留在很低的位置上。
第二篇《吉野葛》则讲述了作者为收集素材与友人同去吉野时,友人津村努力追寻母亲过往经历的故事。
译者林少华在开篇的《谷崎润一郎和他的作品》中讲道,“谷崎从小便对生母怀有一种近乎教徒般虔诚的爱慕与崇拜之情。认为世间再也没有比母亲更美的女子。而且这种美不仅仅限于容貌,还包括肉体。也就是说,他对母亲的爱分为精神上和官能上两个方面。这种自幼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心理不能不对他日后的创作倾向产生绵长的影响。《思母记》《吉野葛》《少年滋干之母》便是这种母恋心理的产物,同时也奠定了女性至上主义的基础”。
《吉野葛》与《春琴抄》两则故事同样运用了极细腻的笔触,表达了“唯美至上”的倾向以及对女性的追随。尽管情节显得“病态”,但是关于极端的“唯美”,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春琴抄》读后感(三):爱情本来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
知道《春琴抄》这篇小说是很早以前了,本科时的一次日语课上老师提到的,我一般在记忆书名和作者这方面特别厉害,至于记下后什么时候才看就难说了,这篇小说在脑海里记了两三年,才终于找来看了。
小说是从作者的角度来叙述的,说是近来得了一本《鵙屋春琴传》,才开始知道并去探寻春琴女的故事。春琴女是大阪富裕商家的女儿,九岁双目失明,原本在舞蹈方面颇具天赋,失明后转学音曲,也是出类拔萃,而且还从小就生得美。
但由于双目失明,所以家里就找了一帮伙计婢女护送她去师父那学琴,直到有一天春琴钦点只要佐助一个人领路,佐助成了春琴的专职领路人。佐助比春琴大四岁,十三岁开始被送进鵙屋当学徒,从祖父辈开始鵙屋就是历代主人。
乡下来的孩子,见到美若天仙、才艺双绝的富家小姐,一见倾心也在所难免,虽然那时候春琴才九岁(emmmmmm古代人早熟也能理解吧)……佐助对春琴逢迎呵护,殷勤备至,甚至以她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悄悄攒钱买了一把三弦琴。闷热的夏夜里,躲在壁橱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甚至乐于体验黑暗的世界。
练琴一事还是被发现了,他以为会死得很惨,结果琴艺得到认可,春琴主动提出收佐助为徒,教他琴艺。那年,春琴十一,佐助十五。旁人都把这当作小孩子间的“教书”游戏,但春琴却教得特别认真,甚至是严苛,甚至发展到每天教到九十点钟乃至深夜,动不动就又打又骂。
鵙屋春琴,原本也是一个天真浪漫、待人和善的千金小姐,然而自从失明后性情大变,从此郁郁寡欢,偏执任性,傲慢骄纵。大概殷勤逢迎的佐助是她保留骄傲和自尊的最后一个角落了,明明是天之骄子却因双目失明而受嘲讽、惋惜、同情,这种心理压力只能在“师父”的角色中得到纾解。
虽然佐助每每痛哭流涕但也感激涕零,「他的哭泣,不仅由于含辛茹苦,而更含有对仰之为师的少女之激励的感谢之泪。」春琴十六岁那年,父母委婉地提起婚事,佐助虽然出身不好,但多年来两人形影不离,真正了解、理解春琴的也只有佐助。
然而春琴拒绝了,毫不犹豫地,坚决地。哪怕是一年后怀了身孕,哪怕是生下的孩子像极了佐助,哪怕是孩子被送养,她依然矢口否认。主从之别,师徒之礼,即使在春琴自立门户后两人过着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后依然严格恪守。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可是故事说到这里怎么看春琴都不像是爱佐助的,能确定的只有佐助爱春琴,爱到把跪舔当幸福的程度。比如佐助既要照料春琴的日常起居,甚至入浴如厕,同时还要帮她打理门中诸事,代理教琴,但稍有不慎就会招来她的怒火。
有一个细节,佐助用胸口为春琴捂脚,那段时间刚好蛀牙,右脸肿痛不堪,被睡铺的热气烧得痛不可堪,于是干脆把春琴的脚板放到右脸上,这时春琴的反应是“不胜其烦地踢其脸颊”,说,“叫你用胸捂,并没叫你用脸捂”。而佐助依然甘之若饴,日后回忆时“摸着自己的脸颊说就连脚后跟的肉也比这里柔软滑嫩”。
谷崎润一郎的“女性崇拜”思想在此表露无疑,女性施虐,而男性甘于被虐,无下限地执着、痴迷、崇拜女性之美。无怪乎豆瓣短评一片高呼:“变态”、“畸形”、“病态”、“抖S和抖M”……但这,还不是最虐的时候。
春琴骄纵高傲的性格虽然在外时刻意收敛,但还是不免树敌,遭人嫉恨。某一天晚上突然被人用开水泼了一脸,就此毁容。原本就双目失明,唯有美貌和琴艺可以作为自尊支点,突然的毁容让春琴再也无法承受,不愿见人。
「一日病房里只佐助一位陪坐,春琴突然忧心忡忡地问道:“佐助,你看见这张脸了吧?”佐助回答:“没有没有,您不是说不许看的吗?我怎么会违背您的话呢!”春琴又说不久伤好了,绷带就要除掉,医生也不再来了。那一来,别人倒也罢了,而你无论如何都要看这张脸的。说着,想必因为精神受挫,心高气傲的春琴也流下从未流过的泪来,从绷带上面一下下按动和擦拭双眼。”」
读到这里不禁会想,春琴究竟是觉得让佐助看见面目全非的自己是一种极大的耻辱呢,还是因为心中爱着佐助才不愿他看到变丑陋了的自己?因为她说得那么怅然若失,如果仅仅因为自尊再次受挫应该也不至于泪流不止。
直至佐助用针刺瞎双眼,跑去跟春琴说往后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两人相拥而泣,春琴说:“说句心里话,现在这样给别人看见也就罢了,但唯独不想给你看见。”这一刻,我相信春琴是爱着佐助的。
作者一直在无限放大他的“女性崇拜”“官能主义”,却狡猾地把春琴心中的爱深埋起来。这一刻,前文铺埋下的细节终于清晰了起来。
「春琴的固执和任性固然如此这般,但只是对佐助有此特殊表现,并非对每一个学徒都这样。」
「里院传出意见说反正想听听能弹到什么程度,而且首倡者是春琴。」
「与人寡和的春琴何以突然对佐助示以温情呢?」
「”妾向佐助授艺,素来不是一时儿戏。佐助诚然生来喜好音曲,但以学徒之身决然不能就检校之职。因其自学令人不忍,故而妾不顾技艺不精而代为其师,意在务必使其如愿以偿。“」
「尤其不高兴他热情接待年轻女弟子或为其示范。偶有这种怀疑的时候,唯其不把嫉妒露骨地表现出来,也就更加歹毒地对待他。」
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被春琴套上身份、门第、矜持、骄傲的枷锁,而这枷锁上又套着更大的无法改变的枷锁——盲人的自卑。大凡人的骄傲自负,大多来源于自卑。春琴身份高贵、才华横溢、年轻貌美,可这些都弥补不了失明的缺憾,没有旁人的帮助,她就如同废人。所以当她拒绝与佐助成亲时说,“反正我要独身一辈子,以免碍手碍脚。”她拒绝的不仅仅是佐助,而是所有人,“碍手碍脚”是她对于自己的定位。而那一切的骄纵傲慢和苛刻,不过为了是掩盖她心中的自卑与恐惧,所以即使是好意,也一定要借恶意的形式表现出来。
可是当佐助也失明后,最沉重的枷锁便消失了,而身份、门第、甚至容貌,都无所谓了。两人终于对等了,这时的春琴也终于愿意成亲。只是佐助却不愿意,他“不忍看见那样的春琴,不能把春琴作为凄凉、可怜的女人看待。”他依然跪舔,依然忠犬,但此后,无论是爱情还是艺术上,两人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爱情,这种爱情里的春琴和佐助,被专门的研究学者称作“爱的极致”、“荒诞美学”、“唯美主义”、“阴翳之美”,也正是这种美,使得《春琴抄》在日本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中独树一帜。
不过作为普通读者,我更倾向于抛弃这些美学主义的论调,单纯地被自卑自傲的春琴和不惜一切的佐助之间的故事所吸引,爱情本来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就如小说最后所说:“想来,失去视觉的相爱男女享受触觉世界的程度,有的东西终究是不允许我等想象的。这样,佐助忘我地服侍春琴,春琴欣然追求他的服侍——相互不知疲倦也就不足为奇了。”
《春琴抄》读后感(四):一年后再读《春琴抄》,为春琴和佐助二人的绝美爱情反复流泪!
昨天上豆瓣,发现今年刚好是《春琴抄》阅读一周年。凌晨起,就开始重读。又花了2个小时,把林少华译本的《春琴抄》读了一遍。
这本书后面还有谷崎润一郎的另一个小说,我还没看。重读一遍,心境大有不同。从前,为佐助卑微地贬低自己,把自己和春琴视为云泥之别而心酸。这次,再看到佐助扎自己眼睛,还是要流泪。不过,是为这绝美爱情流泪!不需要试图去阻止,去可惜甚至唾弃佐助的选择,这是他的选择,一种适合他的选择。
爱情里,极少有可能双方势均力敌,相处互相宽容的情况。多数情况下,有一方要强势一些,另一方让步、宽容多一些。不然,日子久了,和谐不了。
而《春琴抄》里面,两位的相处,以女为尊,相对的,我们看到的是佐助牺牲和奉献的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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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琴抄》故事是这样的,九岁时候瞎眼了的盲女春琴,无法学舞蹈了,转学三弦琴,由于瞎了眼睛,春琴行动不是很方便,她家家境还是很不错的,父亲经商,有哥哥还有几个姐妹,家里学徒和佣人一大把。这时候,就需要用人来帮忙她的起居和出行。刚开始她的身边还有很多不同的佣人,不久她就只要家里的药材学徒佐助的照料了,吃喝拉撒洗澡出行,都是佐助帮忙。而佐助,原本,是来春琴父亲——药材商人家学习从商的,从此以后,他也就呆在春琴身边了。春琴每天都在佐助的帮助下出门学琴。佐助耳闻目染,也开始学琴,不过他的琴是偷偷学的,每天在别的主人、学徒、佣人都睡着以后,忍受着冬雪和夏炎,坚持不懈学了半年。终于被人发现了这件事。佐助偷偷学琴的事情被发现后,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三弦琴也被没收了。而春琴提出,听听他的琴学得怎么样了。佐助表演之后,十一岁的春琴提出收佐助当弟子,主动给佐助当起了老师。春琴教导徒弟特别严格,稍有不对就要斥责打骂。佐助刚开始挨了打,都要哭泣不止。后来,春琴抱怨他这样很没男子气概,如果做不到咬紧牙关忍住不哭,她就不当这个老师了。因此佐助就绝不再哭了。春琴14岁的时候,佐助18岁,在药材商主人的安排下,春琴的老师收了佐助当门人(徒弟),佐助也不再是药材商家的学徒了。这是因为,这家主人,想让佐助当他们的女婿。春琴16岁,佐助20岁的时候,父母给春琴说这门婚事,然而春琴一口拒绝了。没想到,不久之后,春琴怀孕了。但她绝口不提孩子的父亲。孩子生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人就是佐助,然而春琴绝不承认。佐助也同样矢口否认这件事。过了几年,春琴的老师去世,春琴离开父母家,自立门户,招徒授业。佐助也一起跟去了,作为春琴的导盲助手,而且从新拜师春琴。春琴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佐助照料,两人的关系亲密无间,但是表面上恪守师徒礼仪。春琴喜欢养鸟,她欣赏黄莺、云雀这些宠儿的歌声,而且从这些歌声里面,得到曲子的灵感。养鸟得花不少钱,鸟儿本身就要花不少钱,而且得要好几个佣人照料。有时候,春琴家里的鸟儿有几十只,开销巨大。春琴的收入来源包括几个部分,一部分是家里补贴,爹妈有钱,每个月都会给这个女儿一笔钱,而且春琴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就算她不收学徒,这笔钱也足够她生活基本开销;还有一部分,来自收的徒弟的礼物。门生逢年过节都要给师父礼物,礼物当然是多多益善,如有没给的,春琴还要发脾气,斥责一番。春琴傲慢的个性,也招来一些嫉恨。有个浪荡的公子哥儿,因为春琴的美貌,入春琴门下学琴。那时候,春琴已经37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跟27岁差不多。春琴受到这个门生的捉弄,日积月累,生气用琴打了这个门生。门生被打破了额头,流血不止。此后不久,春琴遭受人生第二次大难。半夜有人提着滚烫的一壶热水,泼向了正睡着的春琴。春琴因此毁容。春琴脸快康复的时候,佐助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越往后,春琴头戴头巾,遮住脸,不怎么见人,也不让别人见她。往后生活,仍是佐助照料春琴,那时候春琴的父亲去世,家里再没有什么资金补贴了,佐助开始收徒授业,维持养鸟以及春琴奢侈的日常生活。而且佐助以春琴的名义收徒,仍是叫春琴师父,而不准门生叫他师父。虽说,这二人又生了几个孩子,却仍然没有结婚,孩子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送走了。春琴58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之后,佐助在二十一年后的同一天去世。//
初看的时候,感觉这俩人真是别扭啊。尤其是春琴,因为瞎了眼睛,所以内心开始扭曲了。其一体现在,当老师时,不断斥责打骂徒弟,对佐助是这样,对其他徒弟也是这样。总之,脾气超级差。
其二,明明喜欢佐助、依赖佐助,却不同意结婚,就连生了孩子也不承认这种关系。
其三,在自己遭受毁容打击之后,执着于不让佐助看见她的脸,佐助刺瞎自己后,没有别的感情,反而是某种欢喜——“佐助,这是真的吗?”
而佐助这人更奇怪,春琴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这两人的关系里,他一直处于弱势,让他否认二人关系,他言听计从。让他继续当徒弟,就继续当。不想让他看见脸,他就刺瞎自己。就算后来,从经济状况上讲,这个家已经完全由佐助撑起来,这个人他还是死性不改,宁愿卑微地活着。从情感上继续处于弱势地位。
之前谷崎润一郎的《痴人之爱》看了几章,恶心吐了,弃掉了。而重读《春琴抄》,这分明是两个十分契合又别扭的人的绝美爱情。
他们的关系和爱情,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别的人逼迫。我们斥责春琴脾气差,冷漠无情,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佐助愿意。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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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俩人身份不同,一个是富家女一个是学徒,但是别忘了,春琴心里,他们一个是瞎子一个是正常人。在春琴的感知中,佐助是一个很好的助手。他是那么多佣人、学徒里,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盲女的感觉不会错,只有这个人适合陪在她的身边。佐助是被选中的那个。
佐助也不是没有选择,即使他已经成为春琴的导盲助手,他原本就是药材商家的学徒,将来是要做生意的。他想离开春琴,随时可以走。可是他却开始学琴,琴里接近春琴的世界。这一练习,就是半年。鬼知道这半年他是怎么度过的。佐助选择留在她身旁,而且他是最理解她的那一个。春琴夸他“从不多嘴”。佐助来到春琴家的时候,春琴已经失明了。他看到的她就是现在的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无损美貌。她是一个皮肤白皙美貌的的可怜的城里的女孩儿。春琴是被选中的那个。
学琴这件事暴露之后,学徒受到训斥,还被没收了琴。春琴却愿意教授佐助学琴。春琴虽然只有十一岁,成为师父之后,但是她有学有样,一不顺心,就打骂斥责学琴的佐助。二人亲密无间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十六岁的时候,在父母的安排下,佐助正式成了春琴的同门,不再由春琴教授琴。本意是想让他们成婚。而春琴不乐意。
春琴作为富家女,是有傲慢心理的。在她和佐助两个人的关系里,从一开始的主仆关系到师徒关系,春琴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她可以高高在上,为所欲为,佐助是她的仆人,她想要他做什么都可以。而成婚之后,两个人在表面上就是平等的关系。春琴想要一种里里外外的优势地位,就不再成立。
虽然她在和佐助的关系里一直很满意,佐助可以说是她失明世界里唯一的光,他是她的眼睛。他们表面上是师徒是主仆,而实际上是爱人是知音。
但是她不愿意被人说嫁给了家里的学徒伙计,其中也有种高傲存在,因为瞎了眼睛,所以要被人轻贱至此吗?如果不是眼睛瞎了,在外人看来,她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佐助在这件事里,没有一丝丝可以多嘴的地方,春琴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春琴不高兴,他就不会开心。所以春琴让他否认,他也就否认。虽然孩子生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两个人仍然要维持“主仆关系”和“师徒关系”。
几年后两人的师父死了,春琴离开父母,打着师父的招牌,自立门户,佐助又成了春琴的徒弟。
春琴这个别扭的人,要用一些外人看来都很荒唐的东西,要维持她的傲慢,她的自尊。她仍以徒弟、仆人的方式对待佐助,花费巨大开销养鸟,她收徒严格斥责不顺心就打骂,她在维持一个她的世界。
而佐助,在这中间,显得十分被动,全部听春琴的,没有自我。
要说这时候,佐助作为一个名师之徒,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受这种外人看来的“窝囊气”?他的选择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爱情。
在他的眼里,春琴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美貌,技艺又高超,在她身边陪伴她,就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
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药材商,是一生,成为春琴的弟子、仆人、守护者,也是一生。
另一种选择,就一定是更好的吗?
守护在爱人身边,尽管她有着外人看来各种各样的缺点,他在其中并不觉得苦,反而是快乐。就这么过一生,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不久,本书的高潮来了。春琴因为个性原因,招了仇敌。被人泼了热水,毁容了。这对于一个盲女来说,是巨大的打击。这时候她37岁,一直以来吃喝拉撒都有人服侍,而且注重保养,看起来就像27岁的人,她还记得自己瞎眼之前的样子,她十分在意自己的美貌。
她也十分在意自己模样在爱人眼中的样子。在受伤之后,尤其不能让爱人看见自己毁容之后的样子。如同李夫人不愿意汉武帝看见自己临死前的模样,春琴也不愿。她恐惧,在恢复的那些天,她的恐惧无处不在,一直让佐助不要看她的脸。
春琴和佐助两人亲密无间,佐助是最了解、最熟悉她的人,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在春琴恢复好,拆掉绷带那天,佐助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闻着伤心,听者落泪。怎么会有人愿意刺瞎自己的眼睛,而且没有一丝的不情愿,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佐助,这是真的吗?” 如果有吃惊和喜悦两种情绪在春琴心里浮起过,最终春琴表现出来的是喜悦。
他很高兴,他终于能够消除掉她内心的恐惧,她不用担心他看到她毁容的脸了。
佐助打破一直以来的另一种不平等——无论如何,春琴是盲人,而佐助是一个健全的人。
这下,两个人都进入了黑暗世界,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春琴只有佐助,佐助只有春琴。他们相互是惟一的依靠。
春琴终于不再惧怕了。他们相拥而泣。
再到后面,春琴家里不再提供支持,佐助开始招徒赚钱养家,他们仍然维持着“师徒关系”,以春琴的名义,所有学徒都不准叫他师父。尽管时过境迁,佐助仍然在所有的事情上,都维持从前一样。失明之后,一切不便,他一遍照顾春琴,一遍授徒,赚钱来养鸟,维持春琴奢侈的生活。
他知道春琴需要的是什么,他就给予什么。如果一切有变化,春琴为什么要忍受那些?所有的委屈和卑微就有他来承担好了。从前是春琴在维持她所想要的一种世界,现在是佐助在尽全力维持他的爱人想要的那种世界。
春琴去世的时候,家里都还养着很多的鸟,春琴去世之后,佐助弹奏起她生前创作的曲子,依赖这些度过残生二十一年。
“只要不失记忆,人就可以在梦中见到已故之人。”
同月日,佐助去世。葬在她身旁。
这样确切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有很多人平平凡凡一生,可能一次也遇不上。
:写这个书评的时候,我在听这首歌,林夕作词,周华健和齐豫所唱,95年《神雕侠侣》主题曲。真的太美了,这首歌我不断单曲循环。歌词更是动人心魄。
爱在朦朦胧胧前生今生和他生怕错过了也不会知跌落茫茫红尘南北西东亦相依怕独自活着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