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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的狂欢读后感锦集

2021-04-07 00:58:09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锦集

  《街头的狂欢》是一本由[美]芭芭拉·艾伦瑞克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80,页数:30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一):狂欢不只只是一种纵情享乐

  狂欢是一种本能,但是从社会的角度看,狂欢意味着失控,失控会威胁到当前秩序的稳定,所以上流社会和平民阶层会产生分歧。但到了现代社会,权利集团不再一手遮天,摇滚,体育运动的兴起又将狂欢渗透到家家户户的生活中。在眼下,阶层分化严重,或许只有狂欢能让我们放下一切,去享受最原始的快乐,这便是一种重要的情感维系。人们成就了狂欢,狂欢也成就了我们。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二):庆祝无意义

  有一句话能很好地概括本书主题——庆祝无意义。

  在现代人眼中,跑步一个人就好,干嘛要去报名城市马拉松;演唱会在家看视频就好,干嘛要去现场吵吵闹闹……

  所以,本书作者想从最原始的集体狂欢讲起,告诉读者,群体的庆祝曾是底层最喜欢、上层最讨厌的行为,而这在不知不觉中造就了今天喜欢独行的我们。

  作者是洛克菲勒大学细胞生物学博士,因出身底层,所以特别关注底层社会。有趣的是,对集体狂欢的排斥,从欧洲人踏上新大陆的时候就开始了,看到当地土著在聚众欢祝,欧洲人认为这就是野蛮的象征。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众的街头狂欢,又被宗教人士视为对神灵的亵渎。

  本书就是按照这样的时间线,将所谓文明的欧洲人、清教徒,以及现代的法西斯对嘉年华般狂欢的镇压逐步解构、剖析。

  最后,她想告诉我们,在这个拥挤的星球,我们需要更多无意义的活动,去体会我们存在当下的奇迹,并且好好庆祝一番。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三):集体欢愉

  从原始人围着篝火在巫师的带领下体验灵魂出窍,到中世纪的嘉年华上的奇装异服,以及今天的摇滚节上的放荡形骸,形式虽然千变万化,但目的只有一个,如何在群体中获得快乐。

  今天我们有很多方式让我们快乐,比如听音乐,看电视,吃大餐,甚至是来几根大麻香烟,但绝大部分这些快乐都属于自嗨,集体欢愉的形式越来越少。也许我们会去剧场看话剧,去电影院看电影,足球场看球赛,其实我们只是观众,并没有参与其中。而商业却让我们这点仅有的机会在慢慢消失,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摇滚,本来是年轻人集体对现实发泄不满的一种形式,但现在每个商场和广告里为了吸引年轻人都加入了摇滚的元素,还有谁能通过摇滚发泄呢?

  工业社会要求人民越来越自律,自然对群体性的骚动避而远之,这进一步减少了集体欢愉的机会。根植于人类基因深处对集体欢愉的需求却一点没有减少,北欧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由于气候的原因,集体欢愉的形式更加有限,这大概就是这些年抑郁症频发的主要原因,我们还没听说过哪个热带原始部落有抑郁的案例。我们是否应该有所启发?

  这本对集体欢愉的过往和现在有了一个完整的描述,这也许可以看作她的读书笔记,内容非常详实,值得一读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四):书摘

  假如团体的动态活动确实能促成人类的集体防卫,那么能从这种活动中感到愉悦的个体,就比较能在天择过程中存活下来

  当我们谈到超越实际经验的感受,觉得“某部分比我自己还要巨大”,可能就是我们无意识地想起古时候曾假扮成多头的怪

  马克思一派的欧洲历史学家倾向以“生产工具”作为社会动力的决定因素,忽略了人类学家杰克·古迪(Jack Goody)所谓的“破坏工具“

  勒庞坚持:”在群众的灵魂中,想要被奴役的渴望,远远超过对自有的渴望。群众热爱服从,只要有人宣称自己是主人,他们马上投怀送抱。“

  在群众的灵魂中,想要被奴役的渴望,远远超过对自有的渴望。群众热爱服从,只要有人宣称自己是主人,他们马上投怀送抱

  在民主的表象下,当代文明世界实则极度阶级化,身份,种族与性别依旧分化着我们的社会。虽然人民在经济上互相依存,但这样的结合完全没有感情上的连接。

  文明世界中,没有几样元素可以连接集体的感情,战争新闻和名人丧礼偶然能凝聚众人的同情心,但除此以外,文明只是个空洞的成就。

  不过史前时代祭典上的舞者、酒神的伴侣或伏都教的信徒并非如此,他们不”相信“神存在,而是”感知“神存在,因为集体狂欢活动达到高潮时,神明便附身在他们身上。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五):重塑欢愉

  物质中诞生了欲望,铁拳中造就了阶级,权贵集结成就了国家,自上而下的统治衍生出政治。国家意志束缚着人类本性中的野蛮与暴力,也剥夺了自由与热情。在个人主义被推崇的今天,抑郁侵蚀着我们空洞的灵魂,解药在哪里?

  读完最后一章时,正当新闻实时滚动播报着刚发生于美国弗州的暴力冲突事件,各色人种纷纷走上街头,表达诉求,倾泻不满,直至最后引发流血冲突。人类的聚集从抵御饥饿、严寒与侵略变成抗议社会疾瘤的行动,全球经济的不景气,战乱不断,移民增多,白人民族主义以及新纳粹势力又有所抬头。种族,阶级,宗教,国家...任何一个时代总有那么多人为的壁垒阻碍着全人类的互通共融。在序章中所表达的成书初衷,着实让人心酸,也发人深思,人类真的需要返璞归真的觉悟与力量,我们是否能从远古祖先的狂欢中寻得更好的出路?

  一部简明“集体欢愉”小史,在作者收集如此之多的欢愉历史文献史料之中却隐藏着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秘密线索。我们的祖先一步步从蛮荒时代艰难走来,文明摒弃了昔日的传统,带来了科技的发展与生活的便利。人类社会高度集中,寿命在不断延长,眼界在无限拓宽,但我们却无法顾及自己的心灵,彼此之间的情感也越来越疏远。国家带来了更多凝聚力,却在阶级之间高墙累筑毫无改观,更多的不公与矛盾,更深的偏见与仇恨,现代社会所有让人心酸失望的结果看来都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而宗教,在让心灵回归宁静的同时却又禁闭着心中那一团团原始的烈火...有人支持无政府主义,有人支持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那是否消灭了阶级就可以完完全全破除这个魔咒呢?再怎么标榜平等、自由、民主的国家也还是等级森严,要让权贵阶层抛弃自己的一切似乎也是天方夜谭。

  历史的车轮向前,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反乌托邦小说里描绘的未来世界就要实现。当人类一批批量产,再也不会出现侠盗与抗议、惊慌与不安,消除对物质与权力的欲望,每一个人都安于自己的阶级与现状。在这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世界里,我们早已忘了热情是什么,当我们翻看史书,也许会对祖先们的集体欢愉嗤之以鼻,也许会兴趣满满,那便是我们内心最本能、最深的渴望。

  地球在安静地运转,不少人们正在默默努力着,重塑原始的欢愉,那是一团充满原始与真挚的烈火,当她慢慢融化着这冰冷的世界,我们才能真正明白,我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而去。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六):被打压和被低估的集体欢腾

  狂欢仪式是人类用来表达社会性、联系社群、增长情谊的一种方式。法国著名的社会学家涂尔干为此提出了“集体欢腾”的概念,认为仪式诱发的热情或狂喜,能够巩固社会关系。人类透过狂欢仪式直接感受到不朽。在狂喜中“失去自我”,并相信狂喜的那一刻代表着神灵降临到自身。英文“狂喜”一词的希腊文根源便是“抽离自己”。尽管这个抽离是稍纵即逝的,但解放此刻肉身的束缚,人类就可以一窥永恒。

  中国人很早就放弃了狂热活动,我们与狂欢仪式的这道裂隙来自帝国童年,后来则被军事理性主义的磨砺所加宽。幅员辽阔的帝国没有跳舞文化,也没有撩人的歌舞聚会,早年的战舞也早已消失。宗教仪式中“所有狂欢的成分都被严格地去除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中国在公元前7世纪便展开了军事革新,带弩的步兵取代了两轮战车上的武士。据推测,为了训练士兵隔着一定距离重复使用某项武器(弩或枪),一定程度的社会纪律是必要的,所以执政者才容不下,不利于内化纪律观念的狂热仪式与传统庆典。

  为了避免信徒的狂欢热潮污染了宗教意识形态的滩头,欧洲教会无奈地发明了嘉年华:可以在教堂外跳舞,并有飨宴、饮酒、角色扮演等,宗教节日逐渐变成人类专属的活动。当节庆活动进入高潮时,每个人都离开自己既定的角色和地位——性别、种族、部落和阶级,短暂地进入充满平等与爱的乌托邦。但在“狂热仪式”转变为“世俗庆典”的过程中,狂热的道德意义和超凡体验都丧失了。欢乐的信徒认为他们感受到的快乐,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正如歌德所说:嘉年华不是外在的恩赐,是人类赐给自己的。

  16—17世纪,官方开始打压嘉年华和庆典活动。新兴的工业资本主义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资产阶级认为节庆活动无益于生产,是低下阶层需要戒掉的坏习惯。后来韦伯的研究也证实:庆典活动受到压抑是资本主义兴起的效应之一。新教徒,特别是禁欲的加尔文派则从宗教角度,赞助了这场镇压,它强调维持纪律对灵魂有益,庆典活动和游手好闲是罪恶的,因此说服了大批民众努力工作。正如韦伯所说:新教徒作为新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推手,“像一阵霜,下在可爱的老英格兰生活上”,冰冷地摧毁过去的圣诞庆典、游戏,以及所有快乐的团体活动。

  今天,庆典哲学早已终结在它自我进化的高贵尽头,虽然我们依然有聚集在一起的体育活动、演唱会等,但这些群体性消费活动已很难再创造“迷失自我”的感觉。除了工作,我们今天很难找到群体的认同感。因为欢愉的源头——“他人”,包括陌生人,不再引人入胜。今日“他人”成为我们个人成就的阻碍。人类作为社会性动物,社会程度远超任何灵长类动物,能和非亲非故的人一起玩耍。可是现在约70亿的地球人,在同一片天空下争夺石油、水等资源,人类内化的社会性就显得不管用了,但狂欢仪式是人类重返童年的钥匙,我们依然奢望人类能够走出彼此敌意的格栅,相亲相爱,汇成彼此浑然一体的欢乐河流。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七):狂欢的意义

  一提起“狂欢”二字首先就能想到巴西的狂欢节,我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相反我喜静,喜欢独处,也许就是因为无法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爱凑热闹,喜欢聚在一起狂欢撒野,所以我才极其想读这本《街头的狂欢》,欲在其中一探究竟,也顺便从相反的角度解释自己为什么厌恶扎堆人群,以致生生错过朴树的演唱会。

  《街头的狂欢》一书作者芭芭拉-艾伦瑞克是美国专栏作家,因出身底层,著有《我在底层的生活》一书,不过我之前从未接触过她的作品。只期待这是一次极其有趣的阅读经历。

  开篇前的“导论:来跳舞吧”中,对于“原住民”风俗中的狂欢仪式,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观察视角及想法,从媚惑迷人到达尔文自以为是的反感,也有社会学家提出“集体欢腾”的概念,我比较理解和相信“仪式诱发的热情或狂喜,能够巩固社会关系,集体欢腾是宗教的根本基础。”这一说法。

  可以看出在本书中,作者参考了大量同题材的书籍,所以它有着非常丰富也十分新奇的事例,让这本归类为社会学的书籍在阅读的过程中不那么枯燥,也让不在乎作品学术性的读者至少满足了猎奇感。

  作者写作本书的动机据其自称来源于一种失落感,曾经风行的狂热仪式与庆典,到今日却所剩无几,为何会如此?作者试图从历史的角度解开这个谜题。本书的基础是建立在她另一本著作《血的仪式:战争狂热的起源与历史》之上,这本书的名字再次激起我想读的欲望。

  当正式走入本书的第一章“狂欢的古老源头”时光居然闪回到一万年前,在岩石绘画中了解史前的舞蹈艺术,在恶劣环境下生存需要付出更多体力,但是史前人类狩猎之余仍会舞蹈这一事实让人不禁思考这一行为的意义。作者选取事例以及解析其中缘由,不仅从心理层面剖析,还有精神与肉体的生理构造之间相互作用与影响。“狂欢”究竟是人本性需求促使而成,还是因为某一目的性人为的产生。

  作者基本按历史时间顺序来引述关于狂欢节对人世的意义,我的历史观是由近向远建立的,所以阅读这本书是越读到后面越熟悉,而使我感兴趣的是“狂欢”行为带来的影响是否波及宗教,二者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联系,可这同时也需要对宗教有一个明晰的了解。

  老实说这本书读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放弃对原有疑问的追根究底,在书中也有太多是作者甚至很多学者都解答不了的困惑。既然如此,那就随自己的兴趣读吧,跳着段落寻找并阅读我最感兴趣的部分,似乎这才是我打开这本书的正确方式。

  于是心安理得的翻到第十章“摇滚革命”,果然这才是我更熟悉的世界,每一次摇滚乐的演唱会都是一场集体狂欢,人类某些特性从古至今都不曾改变,若有时光机,那冒着心脏爆掉的危险也要去听一场披头士的演唱会啊!

  《街头的狂欢》翻阅结束后顺手给了信基督教的友人,我说也许你比我更能理解这本书的内容。读完之后理顺再以最简洁的方式讲给我听可好。

  祝各位阅读愉快!

  疯猴勿杀20170802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八):你的自我意识太强烈了,但是我们有一千种解救你的办法

  心理学家太讨厌了。他们区别正常人和不正常人之间区别的标志之一就是那个人是否拥有“自我”。弗洛伊德更讨厌,他觉得光“自我”这个定义还不够,又加了“超我”和“本我”,这三者之间的区别是,“本我”一天到晚想着饮食男女,“超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道德、比如理想,“本我”则是协调前两者矛盾的中间部分。

  数一数心理学史上有多少关于“自我”的理论就知道,他们有多看重这个东西。在我看来,他们太看重“自我”的理由不仅是学术上的偏狭,还可能基于一种十分险恶的用心——那就是为了讨好大多数人——不说得让你们高兴一点,你们又怎么会买心理学家的帐啊!

  接着,他们还把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和行为(也就是失去“自我”)的人定义为疯狂,当然了,能讨好大多数人的最简捷有效的办法不就是把那少部分的人设立为敌对的一方嘛!这样,你们在整治、安抚少部分人的进程里一定会过得志得意满!你们会给他们归类、开药,特殊人群实行关押,再适当发挥你们的同情,多么光明伟岸的正常人类啊!

  现在,请正在看这篇文章的正常人类再往前走一步,发挥你们更大的同理心,试想一想,万一不是那少部分人有病,而是你自己。你仔细想一下,你在生活中经常感到痛苦不自在的时候,是不是多半因为你的自我意识太强烈了。你晚上睡不着,是不是老在想什么事情,怀疑自己的人生;你感到紧张、焦虑,是不是因为你老担心别人对你的看法,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好,或者这一天又荒废了太多时间……这些全部是因为一个病灶——你的自我意识太强烈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对付这种病,我们有一千种解救你的办法。

  这就是这本书里所讲到的——《街头的狂欢》。作者芭芭拉·艾伦瑞克认为,从传统心理学的角度根本无法解释集体狂欢的现象,从定义上看,心理学首先是着重个人的问题。而集体狂欢被看作是少数族裔里残存的、原始的、野蛮的行为,一种与文明的、精细的、先进的城市景观相对立的病态现象。在集体狂欢中,人们身着奇装异服,情绪亢奋,身体无法自主,所有的狂热活动看上去也毫无意义……不过在作者的眼里,心理学家对集体狂欢的病态描述具有强烈的价值判断,“预设了自我迷失的欲望必定是反社会与退化的本我所驱策的结果”。这暗含着一种可能是,自我实际上是需要迷失的,迷失自我不再是一种反常。

  不过,集体狂欢在人类学上也几乎没有被赋予一个合法的地位,即使是把它归于正常,也只是把它摆在边缘、次要的位置。文化的核心是结构,本质上就是阶级与社会规则,狂欢只不过作为一种暂时松动社会结构、“使其不至于过度僵化或不安”的辅助性功能罢了。

  在作者看来,社会学家也是比较糟糕的,虽然他们跟眼里只看得见疾病和非理性的心理学家相反,但是它的发展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把团体行为诠释成纯理性且自利的行为,只是满足参加者的利益”。

  其实,那些在人们眼中看来野蛮又粗鲁的行为,的确是经过用心规划和安排的。这种古老的仪式我不再多作介绍,它在作者的眼中成了一种失落的文化现象。作者将现代社会越来越流行的忧郁症与集体狂欢的失落联系在一起,加强了它们之间的因果论证,我觉得也不算是十分新颖的见解。

  其实要对抗使我们经常感觉痛苦的自我意识,我们人类的确发明了一千种解救的办法,狂欢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很多其他办法,比如作为古代狂欢仪式的替代品演唱会、马拉松、Livehouse等——把自我交给人群;信仰宗教——把自我交给神灵;享受爱情——把自我交给另一半;沉溺于酒精、毒品、性爱——忘却自我;……

  苏格拉底曾教育我们说“认识你自己”,不要太看重这条千年古训;今天,如果你有病,我想对你说,放下你自己。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九):在狂欢中交流

  来呀,我们大家拽紧手;来,让我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让我们普天之下的人都挤进那充满仁爱的,包含牛奶和精子的世界中去。——梅尔维尔,《白鲸》在泸沽湖,我见过一次摩梭人聚在篝火旁边跳舞,那天有点小雨,雨滴中看到模糊的火花撒向周围跳舞的人们。虽然是一次商业化的表演,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摩梭人在面对大多外来游客所展示出来的热情、狂喜,过了一会,大多数游客也参与到其中。

  涂尔干(Emile Durkheim)将这个场景定义为“集体欢腾”(collective effervescence),认为这种集体的狂欢是一种仪式,构建一个共同体,从而巩固社会关系。但是这种宗教性的仪式在西方思想主流中被标签为“不理性”,大多知识分子对“群体”持有怀疑不信任的态度,他们认为个体是理性且文明的,但是如果聚集在一起,恶魔就将降临,大型的法西斯集会便是如此,可是他们都忽略了20世纪的法西斯大会的原型是抢占巴士底监狱的那场革命。“狂欢”如何从社会的积极因素变为消极因素?这本书尝试着给出一个答案。

  这本书从跳舞习俗的史前史开始溯源,在赤身相对的原始人那里,跳舞不是阀域性的活动,而是他们生活的中心。到了信使时代,舞蹈仪式一直延续到了文明初期,“跳舞”(choreia)一次,源于“喜悦”(chara),典型的例子就是酒神狄俄尼索斯在希腊文明中的地位,作者幽默地称呼狄俄尼索斯是历史上第一位摇滚巨星。到了罗马时期,战神马尔斯(Mars)取代了狄俄尼索斯,罗马男性贵族担心非法的狂欢集会会威胁到自己的生活,在公元前186年官方取缔了狄俄尼索斯祭奠。早期的(一、二世纪)基督教也可以让信徒体验到狂喜,然而随着基督教从被打压到发展成为官方的宗教(四世纪初期,罗马皇帝改宗,并立基督教为国教),宗教性的舞蹈、集体的狂热被慢慢抛弃(四世纪末,君士坦丁堡主角约翰一世John Chrysostom下了舞蹈禁制令;公元691年,君士坦丁堡教会颁布法令禁止崇拜狄俄尼索斯)。二十世纪的社会学家认为早期教会对狂热活动、各种节庆与仪式的敌意,是宗教走向成熟时不可避免的过程。

  狂欢或者跳舞是无法完全禁止的,所以教会做出了妥协:不能在教堂里跳舞。为了抑制信徒的狂欢的热潮,教会发明了嘉年华(carnival),嘉年华除了跳舞,还会有飨宴、饮酒、角色扮演等,作者认为这是具有一定政治意味的,意味着人们在这里在努力消除阶级、性别。“仪式”ritual转变成了“庆典”festival,宗教脉络下的活动变为了世俗的活动,庆典时人类专属的活动,成为了如同面包或自由一样值得被争取的社会财产。

嘉年华不是外在的恩赐,是人类赐给自己的。——歌德

  到了16—17世纪,官方开始打压节庆活动,跳舞、戴面具、在街上狂欢等等类似嘉年华或庆典的活动,遭到官方的禁止。为什么?

  韦伯在19世纪末提出,庆典活动受到压抑,从某方面看来,是资本主义兴起的效应之一。二十世纪后期的社会史学家汤普森也强化了这一观点:资本主义逐渐兴起,人们无情地只在乎成本,认为节庆活动无益于生产力,是低下阶层需要戒掉的坏习惯。作者认为禁欲的加尔文教有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同时,也导致人过于孤立,也带来了焦虑,同时这群人也是更容易忧郁、厌恶集体欢愉的人。

  知识分子认为群众运动和殖民地“野人”的狂热仪式没有两样,作者在这里为我们区分了类似大型的法西斯集会的群众运动和嘉年华,前者是由一小群领导者规划的党代表大会,是为了教化众人,后者是自发性的庆祝活动。规划前者的人对后者是持有敌意的。

  但是如今我们依然有类似集体聚集在一起的活动,体育活动、演唱会等。作者在最后两章中讨论了摇滚乐和运动会,嬉皮摇滚乐迷重新创造了嘉年华文化(虽然后来也被商业、消费收编)。运动会到了20世纪开始被嘉年华化,比如J.K.罗琳在第四部中对魁地奇世界杯的描述就是一场运动嘉年华,这里人们戴面具、角色扮演纷纷来看球赛,球场上的精灵等表演;比利林恩参加的超级碗。啊再回到我们现实生活,作者认为在美国,摇滚音乐和运动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但是运动赛事变成嘉年华,运动比赛成为了高消费活动,再次把劳动阶级排除在了狂欢之外。经济发展、工业化程度提高,必然会导致人的原子化,人们不再通过集体来创造愉悦,而是在消费中、商业性的娱乐活动中来获取一时的快乐。

  但是我们仍然看到世界各地同志们的骄傲大游行,各种音乐节,在这里我们没有性别、没有阶级,颔首微笑,我们拽紧手,我们挤在一起,挤进了这些充满了仁爱,包含牛奶和精子的公共空间之中。

  《街头的狂欢》读后感(十):《人民嘉年华之消亡与重生》文/彭砺青(香港图书馆职员)

  晶报深港书评

  这是《失控的正向思考》作者芭芭拉?艾伦瑞克在2006年发表的著作,原名为《在街上跳舞》,表达了在“公共空间”“载歌载舞”的意思。现在欧洲有些城市仍有嘉年华活动,但这种舞蹈活动的意义被淡化了:在中世纪,它让平民百姓颠覆了日常生活的秩序,人们扮演愚人王,教士被嘲笑,甚至人们在这节日里杀人、暴动,这也是巴赫金的文艺理论里提及的嘉年华。

  吊诡的是,在船坚炮利的殖民时代,当以往热衷于嘉年华活动的欧洲人在非洲、美洲目睹原始部落的狂欢热舞时,却视之为“邪教之风”,不管是立誓要匡正道德风气的传教士、关心生产力的庄园主,抑或后来以文明之士自居的人类学家,都责难这种行为。不过后来的人类学家却指出,这些狂歌热舞的背后实则有着谨密的社会功能。当西方学术界将他们的狂欢活动与古希腊的酒神崇拜和中世纪的嘉年华联系起来时,才发现嘉年华活动本是普遍的人类社会现象。

  如果读过这本书,就会知道近世新教改革(特别是清教主义)对西方人心理和社会活动的消极影响。因为清教主义,早期美国人大多忧郁易病,遂而有“正向思考”的反动。也因为禁欲的清教思想,嘉年华才会在近世几百年间逐渐消失。除此以外,作者还在罗马至中世纪的基督教活动中,寻找酒神崇拜的残余痕迹。根据作者引述学者研究,耶稣崇拜很可能就是酒神崇拜的变体,例如基督教以酒和饼象征基督的血和肉,与酒神崇拜中以撕裂活人象征撕裂酒神如出一辙。

  嘉年华的意义在于,在辛劳工作的一整年中,让平民大众得以颠三倒四地从日常生活秩序中解放出来。基督教权威对狂欢活动的态度是微妙的,这类活动虽可以凝聚群众的宗教情愫,却也扰乱社会秩序,所以天主教教会一直限制这类活动。

  直至宗教改革时期,新教与旧教对立,狂欢活动又添另一重意义,正如佛兰德斯画家彼得·勃鲁盖尔1559年画作《嘉年华与斋旬期的战斗》所显示的,新教教会最初利用平民嘉年华对抗天主教的禁欲节日,但后来又禁止狂欢活动。作者也屡屡提到马丁·路德、加尔文等宗教改革家在倡议新教教义之初,如何提防平民百姓的狂欢活动,因为这类狂欢活动意味着对上帝的忤逆。

  另外,自发的狂欢活动亦一直为卫道之士所谴责,然而禁绝的结果,反而令上至学者下至平民,皆郁郁然不可终日。艾伦瑞克以宗教小说《天路历程》的作者约翰·班扬和英国大学者撒缪尔·约翰逊为例子,并援引当时理察·伯顿写的著作《忧郁的剖析》,从他们的忧郁症来分析清教主张对个人心理的负面影响。除了心理影响,还涉及社会与自我的对立。自从加尔文宗、长老会等新教教派强调内在灵魂的修炼,自我就成为一个无时不在受折磨的“灵魂”,于是信众的心灵无时不处于自咎和痛悔的状态,连小小的娱乐都视之为对上帝的叛逆。

  新教不单带来了人的禁欲,也迫使人们自我训练成自律、理性的人。在后来启蒙时代的饱学之士和高雅贵族心中,嘉年华中的公开歌舞活动粗鄙不堪。社会文化史家彼得·伯克在《欧洲近代早期的大众文化》中,展述了贵族阶层如何渐渐远离这种大众化的狂欢活动,同时也讲述法国大革命早期人民举行庆祝革命的嘉年华活动,及当权者罗伯斯庇尔将这类活动限定于政治意识形态挂师的游行。他所制订的国家活动模式很重要,因为现代集权国家举行的国家游行活动,皆由法国大革命及罗伯斯庇尔模式而来。

  在书中,作者审视了纳粹德国著名的纽伦堡游行,发现这种活动冗长、单调、乏味,令不少参与民众兴起打退堂鼓的念头。说到这里,不难读出作者的看法:嘉年华或类似的狂欢活动本为民众摆脱日常秩序的规约而设,隐含着一种与建制或王权的冲突,故而历代的统治者和教会,一方面压制人民自发的狂欢活动,另一方面发起以宣扬其意识形态为目的的大规模游行活动。

  本书原名为《在街上跳舞》,令人想起法国左翼都市空间理论家亨利·列斐伏尔的《节奏分析》,不过艾伦瑞克是以文化史的角度来写此书而不是展述那种关于身体动作的理论或历史。台湾译本名为《嘉年华的诞生》,似乎更贴近作者的书写要旨,然而从作者讨论的范围来看,其中涉及题材之广,似乎以一本书的篇幅去写未必足够。

  作者还讨论了现代人参加大型盛典的狂热行为,比如足球赛、摇滚乐演唱会。其实足球与摇滚乐的联系是很微妙而有趣的,南美观众在足球场上演奏舞曲,美国人在运动会上奏乐,皆源自实施种族隔离时代黑人比赛活动中的爵士或蓝调助庆表演。不过直到九十年代,狂放的摇滚乐才正式与运动比赛连结在一起。

  不过作者也提到,本来因为狂热而被电台禁播的摇滚乐,很快又因为其受欢迎程度而被大量广播,甚至连商场的广播器也播放较温和的摇滚乐了——这似乎证明资本主义能够把一切有反抗特质的事物统统以金钱驯化。艾伦瑞克再三提醒读者,一部嘉年华的历史,根本就是狂放的群众与建制之间的漫长斗争史,结果是现代人越发“理性”,社会分工越发细密,真正充斥陌生他者和危险的狂欢活动就被推至社会边缘。其实,人类以狂欢打破日常桎梏的心理需要从未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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