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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笔记本》读后感锦集

2021-04-12 02:43:1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锦集

  《蓝色笔记本》是一本由[俄] 丹尼尔·哈尔姆斯著作,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0.00元,页数:30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一):为庸众画像

  儿子带回来的书。

  不了解作者何人。翻开书跳过总序译序,直接读的小说,开始的30篇是偶然事件,都是一两页一篇,读起来完全摸不到头脑,非常无厘头,或许是几个人争辩7还是8 在前头或许是捉蚊子呢还是捉猫?又或者带上眼镜有松树,怎么摘掉没有呢,也许三行也许二十行。还有普希金果戈里互相绊脚。

  超出我的阅读体验的书。小说?这是小说?这是写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小说。

  返回前面度译者序,原来这是先锋小说,作者哈尔姆斯一直湮没无闻,最近才又被挖掘声名鹊起。又跑到豆瓣来找评论,看看其他人怎么读的,我倒是觉得让德文字有启发,当抽象画来读才好,毕加索的后期画不就是这个视角下的眼睛,那个视角下的鼻子身体,初起时看着怪异,看多了就和谐顺眼多了,印象更深。

  抱着这种想法重读,很多短篇确实滋味不同,看似荒诞不经的场景如果抽离出来难道不是某些场景的再现么?只是他在30年代就表达了。简单的几个句子胡乱重复,就像生活里某个瞬间,被解剖然后换个样子写出来。盲从的爱热闹的庸众,无知又麻木上演一出出悲喜剧。

  更多的就像脑子中的胡思乱想被他记录了下来,也许有意义也许有深意,就是这么没条理的记录,因为短小所以读起来不累,文字生发画面,还想一读再读,想挖掘出文字背后的深意来,或者想看他还会开出什么脑洞,怎么调侃俄罗斯的那几位大作家,以及生活中的你我。

  这本书对我是阅读中的超新体验,推荐体会。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二):荒诞却真实

  

十四行诗

|我觉的,当8在7之后出现时,7就会在8之前出现。

这样的话真让人又爱又恨,因为它说得完全符合逻辑,却又让人有点不知所云。

这本小说集是我看过的最短的小说集,每个故事的字数甚至短到令人发指。短小精悍的句子总是容易让人来回思考和反复回味。我能够想象哈尔姆斯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发笑地看完大家对他文字的解析,心想我就是一时兴起、有感而发,在精神遭受压迫的时光里,用跳脱的文字打发时光,寻找生命的出口。文字越荒诞,内心越无奈。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室友看到我一整天闷闷不乐,我会告诉她是因为今天中午食堂的饭菜难吃得要命,刚刚还听了一首情歌实在是让人感动到不行,然后建议她也去试试。但其实我可能是因为考试考砸了,顺便还刚好失恋了。真正让人难过的事情是让人无能为力的,更何况说出来也没有用,但换种方式讲述,懂的人也一定都感受得到。

马卡罗夫和彼得森

|渐渐地,人们丧失了自己的形态,变成了球体。在变成球体之后,人们便丧失了自己的欲望。

如此精辟的短句真想转发给每个男同学。

无比真实又好笑的段子哈尔姆斯简直信手拈来,有的你笑着笑着就不好意思了......

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去摘录那些真实又露骨的文字,我也绝不长成一个荒诞的人。我隐形又浅薄地活着,哈尔姆斯的价值属于所有时代。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三):需要了解背景才能读得懂的书

  我不太熟悉俄罗斯文学,其实并不大能深刻理解他诗歌的含义,更不能去剖析其中的深层次含义。但诗歌中会出现很多我们认识的名人名字,是一种调侃,也是一种孤漠。哈尔姆斯的行为及成就在当时是无法被时代所接纳的,对更多人了解他的是儿童作家,虽然现在也正在慢慢被人所熟知他带来的革新意义,但还没能达到相应的重视度。而他的诗歌创作正是沿着“异样文学”的创作思路,以结构上的混乱和事件的荒诞性刺激读者的感官神经。

  但我去了解了一下哈尔姆斯,在他的短篇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死亡,这是他特有的戏谑风格,但不过是一种策略,用以展示人性现实的黑暗成分。作品中无法理解的失踪事件,和漫画式的暴力场面与20年代社会人性的实质行相不悖。暴力和荒诞描写贯穿其所有人性主题,其喧闹的风格表象下,潜藏着他将其嘲讽美学解构与其后更为黑暗的成分相结合的高度技巧。

  他的很多故事里的人物都是松散的,直到最后才能点题,甚至有一些故事到最后也能让人一头雾水,除非理解到其中的深层次含义,比如《街上发生的事》、《坠落的老太婆们》等等,我透过其他专业人士的分析再回过来去看诗歌的时候,才有一些思绪。

  他拆解一切传统叙事的牢固支撑,将它们分崩离析,在作品中刻意淡化具体时代和具体的社会背景,其笔下的梦境、窗户、公交车、道路和楼房,从来不与具体的空间形式相联系,这使得他的讲述如梦的呓语一般模糊不定,同时又获得了普遍的、永恒的意义。他关注的是所有的人在普遍的社会中所面临的生存境遇,是人类最基本的物质和情感诉求。

  这些故事中不安的成分越多,作品的荒诞意味也就越重,最终你会发现,个体的存在正挣扎在这样荒诞的泥淖里不得解脱,直到没有征兆的死亡突然到访,结束这意识浅薄的生活。但于我们来说,很可能看到结尾会想到:怎么就走着走着就死了、为什么毫无征兆地打架……这些都需要我们了解了哈尔姆斯的特色和背景才能更好地去读懂他和他背后的荒诞文学。

  荒诞文学更多地是反对戏剧传统,摒弃结构、语言、情节上的逻辑性、连贯性;通常用象征、暗喻的方法表达主题;用轻松的喜剧形式来表达严肃的悲剧主题。所谓的荒诞,就是各种不可知力量相继作用的结果。从哈尔姆斯作品中的人与人之间的互相躲藏,不安的生命真实感和不起眼的细节。虽看似怪异荒诞,但其背后都是不可获知的讽刺或教育意义。

  最后——暴露我的无知:只能读得懂很少少的我将会持续关注关于他的书~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四):成年人的脑洞碎片

  成年人的脑洞碎片

  文/米雪

  儿童的想象丰富,未曾经历世事艰难、人间坎坷,他们的脑洞大开,天天都有数不清的“为什么”问题。丹尼尔-哈姆斯就是一位出色的儿童作家,他的很多儿童文学作品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一时家喻户晓。所以,当哈姆斯的脑洞对准了成年人世界的时候,他又变成了荒诞派作家。

  这一位被誉为“荒诞派”先驱的哈姆斯,是俄罗斯著名的诗人,小说家,同时也是“真实艺术协会”创建者和重要成员。他的作品风格与我国读者普遍共识的俄罗斯经典文学不同,他的作品充满荒诞,意识流,蒙太奇,语音拼贴,情节模糊等,确切的说,很多短篇小说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或者真正意义上的主角,是俄罗斯文学“异样文学”“异样小说”代表之一。尽管有的短篇小说短的就像个脑洞碎片,但因为是着色于苏联时期的语言片段,它们本身就有很多不言而明的意义,而哈姆斯的遭遇更类似于中国清朝时期的“文字狱”,更可能深远的文学延伸在他37岁时候戛然而止。

  《蓝色笔记本》是哈姆斯的一部短篇小说集,共分成三个部分,《偶然事件》,《蓝色笔记本》,《老太婆》,前两个是短篇小说集,后一个是一篇中篇小说。而封面黑色底色和金色的字体,一如俄罗斯文学的深重和冷峻。

  在他的笔下,有普希金、托尔斯泰这样的大人物,也有连名字都没有的单个的个体,孩子,老太婆,教授,天才……在《愉快的孩子们》里,尼古拉一世,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里,莱蒙托夫,车尔尼雪夫斯基,赫尔岑等大人物,无论是真实生活中有密切联系的还是毫无关系的人物,在他的笔下,顶着这样的名字充作了這篇小说的人物,推动着情节的发展。本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然而人物们披上了各色大人物的着装,看起来既荒诞又有趣。好像整个苏联的大人物都是愉快的孩子们。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孩子们做的事情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小说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有真的,也有假的。

  哈姆斯的小说不仅故事的情节和人物与众不同,就连小说题目也有很多出人意料,夺人眼球的。如《“喝醋吧,先生们。”舒耶夫说》,《安德烈-谢苗诺维奇朝水杯里吐了口痰》,《一只苍蝇撞到了一位奔跑着的先生的额头》,《电车驶来。车里坐了8位乘客……》等,这先声夺人的题目,一如哈姆斯的创作风格,荒诞不经,语言经常断片儿,既存在,又另类。

  在电影《头脑特工队》中,“快乐”唤醒了小女孩潜意识中可怕的小丑。而哈姆斯的经过扭曲、变形的简练文字,描摹了世间百态,就如同那个可怕的小丑,正是人们最真实的内心反应。他的小说,是长期压抑之下人们的潜意识的再现。

  他的小说更像是以苏联为底色的一张画纸,哈姆斯拿着饱满墨的画笔任意挥洒,飞舞的墨水在画纸上氤氲开来,加上他的那些随意写出的各种笔画,构成了哈姆斯的小说原材料。当他需要讲这些思想深处的本意表现出来的时候,就拿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将带着底色画纸裁剪出来,这个小说或许只有头,那个小说或者只有尾,抑或是无头无尾的意识片段。虽然是英年早逝,但是思想却更长久的闪光。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五):《蓝色笔记本》——奇妙怪诞秀

  《蓝色笔记本》——奇妙怪诞秀

  哈尔姆斯是个挺陌生的名字,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他实在译言古登堡计划的推荐上。而《蓝色笔记本》是他的短篇小说结集作。

  哈尔姆斯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写过剧本,并以儿童文学闻名;但他的写作还有怪异的一面,就像这个名字可能是对福尔摩斯(霍姆斯)的戏仿;在星光灿烂的俄罗斯群英中,他属于特立独行的一支,即“异类文学”。

  概括的话,就像是达利、夏加尔等现代画家的画作用文字描述一样;就像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画一样,将寻常事物解构、重新拼贴组合以形成一个与现实类似而格格不入的怪诞画面;读起来可以说不知所云,真就是草草翻过;而翻过之后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具体的故事,只有一种模糊而怪异的印象,就好比看到康定斯基的绘画,能感受到一种情绪、一种律动,而具体画了什么?谁知道!我觉得用画家的作品概括比较贴切,因为不懂该用什么文字描述。

  专业的文艺评论家概括的就不一样了:“他的作品没有宏大的社会背景和对自然的细致描绘,不再探讨人类社会的普遍道德现状,甚至也很少涉及宗教,缺乏可读性较强的故事,经常与经典文化发生脱轨和断裂”,而丹尼尔的笔记则说:“我只对胡说八道感兴趣。只对那些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东西感兴趣。我希望生活呈现出荒诞的一面。”

  书中有不少拿俄罗斯文化人物开玩笑的小故事。普希金和果戈里两人没头没脑地见面,互相绊倒互相咒骂,不就是台滑稽剧吗,要不是这两人的名声,还挺无趣呢;而《普希金生活中的笑话》是一个个不知道哪里好笑的笑话,就是轶事吧;《愉快的孩子们》称得上是集大成作,就是这帮俄国名人大狂欢,普希金、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列夫托尔斯泰悉数出场胡闹——没错,这些事不懂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多半没有),而这么滑稽怪异的场景却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讲出来,何况还有一些真实事件穿插其间,真是煞有介事——反正我知道胆小的屠格涅夫跑到巴登巴登去了。

  《老太婆》这个中篇小说又是这些短篇小说的一种提炼、概括之作:说不上有什么故事,就是“我”(如果根据写作这点带入丹尼尔好像有不少乐趣),一个好像文思泉涌的作家的生活:写几行字,遇到幽灵般的古怪老太婆;偶然遇到迷人的女子却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了;最后带着箱子“处理事务”,虽然在车上,却如穿过一片荒原。整个故事就是这样,也说不上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丹尼尔眼中的世界吧:“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幸的人,他们在生活中处于他们本不该占据的位置”(《教授妻子的命运》),所以“完全正常的教授妻子坐在精神病院的床位上,手里握个钓竿,在地上钓看不见的鱼”;就是这些不称其为故事,应为画面的短篇小说或者说断片,其实是关于存在、虚无、生活、理性、感性的种种狂想,就是他对日常生活的看法:解构、拼贴、再组合,将怪诞成为常态;而一些关于哲学的思考(即存在、虚无等等)也贯穿在文中,也有的篇幅会探讨,有些更晦涩,而有些则用短小幽默的小寓言道出一种无意义;而这些小说也可能不过是文字玩笑,不但看着无聊、费解,本身也并没有什么意义,而评论家过多的阐述和理解,可能就是玩笑的一个部分。

  就像以前看到卡夫卡笔记一样,我都没看懂。而又一想,如《狂人皮埃罗》也是这种构造:细想很厉害,但是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六):他之言

  林亦霖

  这本精致的书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蓝色笔记本》,正如其名,书中的内容像是记录在笔记本上的随想,或是敏感尖锐,或是一针见血,都带有浓郁的俄罗斯风格。

  正文的写作时间大多是在一战后,到二战的前期,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俄国在此期间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事业轰轰烈烈。所以,大多数的文字是对于人性的思索。当社会趋于安定,此时笔者的手中仿佛有了一面镜子,透视着周围的一切,虽然部分可能略显荒诞,但细细思索来都是他对于生活的见解。

  整本书由很多个小的故事或者感想组成,有的很深奥,有的很浅显。有的写得很长,人物个性很丰富;有的寥寥数字,言简意赅引遐想。颇有点《伊索寓言》的味道。倘若说欧美的文字是侧重一语双光的幽默,中国的文字注重于可意会不可言传,那他的书透露出“高冷”之范儿。很多文字看起来平平,再看还是平平,可当你想了下,哦,是这个意思。对,他的文字需要去思索。根据内容书被分为三个章节:偶然事件,蓝色笔记本和中篇小说。从三个不同的侧面来反映他对于当时俄国社会的见解,偶然事件是他对于生活中现象的反思;蓝色笔记本是从身边的人物入手,以不同人的视角看待社会、看待生命。

  给我印象颇为深刻的便是开篇的“偶然事件”和后期的“老头儿之死”。虽然看似两者毫无关联,但都是对于人生的一些见解。“偶然事件”中描绘了很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有些人在做寻常之事时便意外去世了,还有些人在春风得意时命运便同他开起了玩笑,让他由天堂跌入谷底。看似荒诞的简单情节,却向人们诉出人生的种种的可能。人生的“可能”和“不可能”,“幸运”和“不幸运”之间有时差的不是运气,仅仅是“偶然”。不同的事情,同样的结果;相同的事情,不同的结果。“发生”和“未发生”之间隔着那个“偶然”,他想提醒人们注重于那些寻常,和中国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有着其曲同工之妙。荒诞和真实的距离,也就是偶然和必然之间的距离。顺境时,不可得意忘形;逆境时,不要自弃自馁。这就是“偶然事件”后他希望人们拥有的平常之心。

  “老头儿之死”是全书的一个亮点,他在经历人生的种种幸与不幸之后开始思索死亡的意义。于是,这篇文字变应时而生。老头即将迎来生命的尽头,可是文中出现的关于“死”的征兆都颇有意思,他的身体中掉出了小圆珠、小方块还有金属棒,就像老去的汽车,一个一个部件坏掉,最后停止运作。他以形象的语言道出人生命的终结,读起来少了些心酸,多了些感悟。尘归尘,土归土。这段描写死亡的言语颇像古希腊时期那些朴素的唯物世界观,人本物质,归于物质,死后虚无。简单而朴素的道理,生动而形象的言语。颇为精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书中其他的文字,也有着他的“高冷”感觉:高于他的文字功底、一双洞察世间的双眼;冷于他的理性见解、一双揭示虚伪的双手。

  他的言,他之言,就像那蓝色的笔记本,蕴含着他的思索,在金色的文学长河中,永恒闪耀!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七):哈尔姆斯的黑暗料理

  ——读丹尼尔·哈尔姆斯《蓝色笔记本》 作家王蒙说:“作家写作就像做菜。”想来确乎如此。要不怎么会有人说:某某的文章写的单调枯燥,一点滋味也没有。以菜而论,俄罗斯文学可以算得上是世界文学圈的“大菜”、“硬菜”,都是有嚼头的“大鱼大肉”。以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索尔仁尼琴等为代表的一众文豪,时不时就写出一部又厚又重的“史诗巨作”。 不过,俄罗斯文学也不尽然如此。比如丹尼尔·哈尔姆斯就与我们熟悉的俄罗斯文学传统完全不同。哈尔姆斯出生于1905年,与《静静的顿河》的作者肖洛霍夫同岁。因与苏联时期“主旋律”不符,不到四十岁就饿死狱中。几十年后,他的作品才重见天日,旋即被欧美评论家称为“荒诞派先驱人物”。时至今日,他的作品才被引进中国。阅读他的小说集《蓝色笔记本》(含124篇短篇小说和一个中篇小说),品尝其中的一个个简短、怪诞、超现实的故事,仿佛在吃一顿味道诡异“黑暗料理”,足以颠覆一般文艺青年对俄罗斯文学的印象。 在《蓝色笔记本》中,不少小说的开头就很“另类”。比如“一个细长脖子的人钻进箱子里”;“有一个小女孩鼻子上长出了两条蓝色的带子”;“有个老头儿的鼻孔里跳出一个小圆珠”;“一只苍蝇撞到了一位奔跑着的先生的额头上,它穿过他的头颅,从他的后脑勺出来了”……怪异而荒诞,刺激而又有诗意。当然,这些小说与卡夫卡的作品又有不同。卡夫卡的小说虽说荒诞,但好歹故事发展、起承转合还是完整的,读起也还顺畅。但哈尔姆斯完全不顾及故事完整性,其笔下小说故事情节是零碎的,有些只是一些片段,或一两句对话。这种怪诞的“黑暗料理”的风格,要么使读者放弃,要么就是细细品味。 以小说集中第一个短篇《第10号笔记本中》为例,哈尔姆斯用不到140个字就完成了这个作品。小说第一句写道:“有一个红头发的人,没有眼睛和耳朵”,然后写道“(他)什么都没有!因而不明白这里谈的是谁”。实际上,这个“人”,除了红头发一个特征外,其他作者什么为没有交代,读者也无法知道这个人存在的意义。作者最后一句写“我们最好还是别再谈他了。”仿佛是作者和读者在谈一个人,一个我们都不了解的人,一个没有故事的人,空白的人。有啥可谈的?或者说你只是知道某人的一个特点、一件事,其他的信息你都不掌握,然后你就自以为是的大肆谈论某人。这种无聊而荒诞的行为,在我们生活中,不经常在上演吗? 阅读哈尔姆斯的小说,我们读不到“理所当然”的故事,一切都那么夸张而无稽,让人膈应。似乎别的作家都走着一条标有标记的路,而他偏偏走一条布满坑洼的路,没有英雄,没有宏伟,没有希望,只有凡人、琐碎和怀疑、讽刺。然而,就是这些简短、刻意追求的无厘头似的小说,对真实的日常生活不无揭示。也许,只有荒诞的形式,在政治高压的年代,才能抒发作者内心的情感,才符合对现实的描述。 值得一提的是,哈尔姆斯在多篇小说中拿那些俄罗斯文学大碗开涮。比如果戈里和普希金互相绊倒而对呛,列夫-托尔斯泰与赫尔岑相遇就会打架,陀思妥耶夫模仿莱蒙托夫,莱蒙托夫想把普希金的妻子带到高加索,屠格涅夫天生胆小……显而易见,哈尔姆斯没想和果戈里、普希金、托尔斯泰等一种俄罗斯伟大现实主义作家走同一条路。他了解他们的文学形式,却想烧一把火,在翻滚的二十世纪的现代思潮中,革新俄罗斯的文学传统。 可惜,哈尔姆斯刚划亮了火柴,还没等燃起大火,就被政治冷水扑灭了。1941年8月,年仅36岁的哈尔姆斯因“散播诽谤言论和失败情绪,煽动人民对苏联政府的不满骚动”被捕,半年后就在监狱的精神病院里离世。在此之前的1941年苏联卫国战争期间,他曾假装精神病人,逃过了被派往前线的安排。他写了那么多荒诞的小说,自己也以荒诞的经历走完了人生。或者可以这样说:哈尔姆斯以他的经历完成了最后一篇小说。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八):《蓝色笔记本》:哈尔姆斯的异样与怪诞

  文/吴情

  俄罗斯文学进入中国已有超过一百多年的时间。对多数中国读者来说,俄罗斯作家的作品,一方面因其对道德(尤其是自由灵魂)和宗教的不懈追问引起不少人的共鸣,另一方面也因强烈的社会关切与现实精神时时作为中国的参照。我们很自然地想起敢抨击沙皇的普希金,念及书写《罪与罚》时希冀宗教救赎人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揭露苏联大清洗真实面貌的索尔仁尼琴。对俄罗斯文学(广义上包括苏联时期的文学)形成以上认知算不上是错误,但类似的单一刻板印象,很可能让我们忽视了俄罗斯文学本身的多样性。而在多样性之中,“异样小说”作者丹尼尔•哈尔姆斯,便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丹尼尔•哈尔姆斯原名丹尼尔•伊万诺维奇•尤瓦乔夫,1905年出生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市,曾就读于德国贵族中学。1928年,哈尔姆斯参与成立了“真实艺术协会”并积极发表作品。在今天的俄罗斯,哈尔姆斯以儿童文学的创作闻名,不过,他的“异样文学”书写(主要是小说),则更为评论家和相关领域的学者称道。《蓝色笔记本》收录了哈尔姆斯在1933—1939年创作的短篇小说共20篇,合为集子《偶然事件》,还收录了短篇小说集《蓝色笔记本》,以及一部中篇小说《老太婆》。

  哈尔姆斯的“异样”与怪诞,首先体现在主题方面的含糊性(某种程度上,很多篇反主题,至少是曲折难解的)。《偶然事件》中,多人先后死去,彼此之间似乎存在关联,但语焉不详,从而也就无法判断,正是这种信息的不足造成人不可名状的恐惧。《视力错觉》中,近视者戴上眼镜、摘下眼镜,分明是两个世界,但主人公宁愿相信不戴眼镜看到的虚假的平和世界,也不愿意接受真正对他表示恶意的真实世界;人的自欺,岂止是一副眼镜所能解释的全部?《普希金和果戈理》颇有些历史戏说的意味(两人从未相见),两个人彼此给对方使绊子,滑稽行为背后满是欢声笑语。普希金对于果戈理以及之后的俄罗斯作家,恐怕都在使绊子:既是学习的模范,也是时刻希冀超越的对象,大作家的阴影下,谁能摆脱“影响的焦虑”?

  其次,艺术手法上的独特性。哈尔姆斯广泛采用现代主义(尤其是未来主义)各种艺术手法,比如拼贴、误写、蒙太奇,同时杂以同词异义、小说中的戏剧独白体、元叙事、语言试验等。《箱子》中,一个钻进箱子的男人考验生存和死亡之间的力量,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么说来,生命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战胜了死亡’(原稿上的附言:生活战胜了死亡,死亡战胜了生活,哪个是主格,哪个是宾格。)”重大的人生命题,在语言的主、宾格之间摇摆,因为“生命”和“死亡”都能做句子主语,但意思截然相反。生活和语言,究竟谁规定谁?《比特马洛夫与卡马洛夫》仅两句:“比特马洛夫:哎,卡马洛夫!我们来捉蚊子吧!卡马洛夫:别,我还没准备好。还是让我们捉猫吧!”俄语中,“卡马洛夫”与“蚊子”是一个词,顿时笑料四溢。

  再则,哈尔姆斯很多小说乍看荒诞不经,实际上都指向了人的存在本身。《Biu》中,夫妻俩过着普通日常生活,妻子在时时忙碌,丈夫不但不帮忙,反而时时发出怪声“Biu”来干扰。感情破裂的原因,表面微不足道,实际上却是两颗心之间的隔膜,责任主要在丈夫。《全面研究》中,医生给病人服用药丸杀害他,借此研究死亡这一现象,医学的目的在于服务生存,却被人变相作为杀人合法性的论证,本末倒置的荒诞背后,何尝不是另一种真实?救人杀人,界限有意模糊。《有一个工程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中,工程师建造大型的砖墙,建成之后却“万分沮丧:用这堵墙来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对存在意义的追寻,不也如此?兴冲冲自以为真理在握,自信昂然诉诸征服,最后只换来了美梦和激情的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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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九):《蓝色笔记本》:屠格涅夫又逃到了巴登巴登

  此前鲜少有人听闻的苏联作家丹尼尔•哈尔姆斯,近年来却成为“遗珠”,在俄罗斯及西方受到了广泛的关注。由于独特的表现方法和不留情面也无所畏惧的作品内容,他的作品在俄罗斯,自诞生起便被封禁并不奇怪。而到了此时,他的解禁与日趋“经典化”,似乎也是一种必然。

  《蓝色笔记本》是国内出版的第一部丹尼尔•哈尔姆斯作品集,包含了哈尔姆斯的小说集《意外》、《蓝色笔记本》和中篇小说《老太婆》。他的短篇作品大多极短,以至于几乎很难看出完整的所谓“故事情节”。他时而布局隐晦难解的“文字游戏”,时而将日常生活里寡淡得不能再寡淡的状态平白地呈现在纸面上。任何费心想要为其“作注”,叩问其“意义”的读者恐怕都会无功而返——他其实什么也没写,但是仅仅是这些“什么都没写”的文字,其实把什么都写了。

  两个作品集《偶然事件》与《蓝色笔记本》,作品风格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分别。哈尔姆斯调侃的对象,要么是街上的老太太、“安德烈•谢苗诺维奇”、“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这些“小人物”,要么就是那些伟大的名字,诸如“普希金”、“果戈里”或者是大英雄“伊万•苏萨宁”。而他对于这两种“角色”的态度又显然是迥乎不同的。写小人物,他的笔触总是看似带着鄙夷,内里却隐藏着深切的无奈和悲凉,譬如《妻子一个人跑了……》一篇里,妻子跑了,留下“被抛弃的丈夫(整天)没有食欲,只是喝了些清茶”。而此时逃跑的妻子却寄来一封信,里面写着关于自己在湖里被狗鱼咬了的悲惨遭遇。丈夫痛心疾首,开始写回信表示慰问,并起身去寄信,结果在寄信的路上捡到了一个装着3000卢布的烟盒。于是丈夫放弃了寄信,“把妻子用紧急件邮购了回来,他们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以此为例,任何对这个故事的解读,都很难得出让人满意的答案。哈尔姆斯批判的或许是“拜金主义”,表达的是所谓“情感的虚无”,甚至是在“针砭时政”,表达对现实的不满,但这些强加的观念对我们理解哈尔姆斯并无益处。他从未“虚构任何场景”,去为这些观念服务。他所写的只是日常生活中可能发生,甚至是永远都在发生的事——他笔下的异样都是真实,它们不过看起来荒诞了些——比现实多走了一步。

  在哈尔姆斯笔下,人们的情感与动作都被抽离,最终呈现的却又是他们在反复经营的“真实世界”。而那些来自对大人物的想象,同样也是普通人现实世界观念的重要构成。而在哈尔姆斯的文字世界里,这些大人物总是以荒唐可笑的面目被表现——不留一丝情面。“普希金”是个喜欢听恭维话,却永远也“坐不稳凳子”的笨拙老头儿;“果戈里”总爱穿“普希金”的衣服;托尔斯泰酷爱孩子,领养了一个又一个,却还在嚷嚷着“再来一个!”;而屠格涅夫则是个胆小鬼,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逃到了巴登巴登。至于在俄罗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伊万•苏萨宁”,到了他的笔下却成了一个“像蛆虫一样”狼狈的倒霉蛋。如果说哈尔姆斯写平常人,是在通过“去真实”,寻找生活悲哀的真相,那么他写这些“大人物”、“民族之魂”时的“粗鲁无礼”,则更像是试图用戏谑做武器,戳穿“崇拜”的把戏。多数人读到哈尔姆斯会感到不适,而那只是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神,人们只有渴望着神,才能持续自己的庸碌。

  关于丹尼尔•哈尔姆斯本人,他原名丹尼尔•尤瓦乔夫,“哈尔姆斯”是他为自己取的笔名。这个名字来源于英语词汇“charms”和“harm”,二者分别意味着“迷人”和“伤害”。而这个笔名的另一重意义则是家喻户晓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名字的谐音——哈尔姆斯说,他也在以此向这位行走在伦敦的迷雾里寻找真相,驱散罪恶的大侦探致敬。可哈尔姆斯自己的任务似乎比福尔摩斯要艰巨得多。他的周围是迷雾,脚下的大地亦浑浑噩噩、惴惴不安。也许只有“迷人的伤害”,才能唤醒些什么——在自己的时代,“哈尔姆斯”被封禁销毁,作家本人亦早早离世,可文字的力量,正在于它倘若不朽,便必然永不会被磨灭。

  《蓝色笔记本》读后感(十):作家中的段子手

  哈尔姆斯写木匠库沙科夫摔跤磕碰了鼻子、下巴、脸颊和脑门,去药铺贴了一脸膏药:

伙计给了他药膏。木匠库沙科夫接过药膏贴在下巴上,然后转身往家奔去。木匠被拒之门外,因为屋里人完全认不出这个满脸药膏的家伙是谁。“是我,木匠库沙科夫!”木匠吵吵着。“空口无凭你就喊去吧!”屋里人回复说,然后把门锁紧,挂上了防盗链。

  这个梗,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也用过,而且用得更高明。

  哈尔姆斯写到:

有一天,奥洛夫狼吞虎咽下去一堆豆子粥,死了。有个克雷洛夫,知道这事儿后,也死了。而斯皮里东诺夫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斯皮里东诺夫的老婆从小吃店出来时候摔了一跤,也死了。

  这个梗在《麦兜故事》也用过。麦兜妈妈给麦兜讲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朋友撒谎,有一天,死了。从前有一个小朋友早睡晚起,后来就死了。

  当然,哈尔姆斯不是普通的段子手,他是个作家。差别在哪里呢?在于作家段子手的段子,不是逗人笑的,甚至不好笑。

(果戈理从侧幕出来摔倒在台上并安静地躺着) 普希金(出场,被果戈理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这简直活见鬼!竟然被果戈理给绊倒了! 果戈理(起身)令人发指!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迈步向前,被普希金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竟然能被 普希金给绊倒了! 普希金(起身)片刻安宁都不行么!(迈步向前,被果戈理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简直活见鬼!又被果戈理给绊倒了! 果戈理(起身)没完没了的干扰啊!(迈步向前,被普希金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令人发指!又被普希金绊倒了! 普希金(起身)无耻之徒!无赖行径!(迈步向前,被果戈理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简直活见鬼!又被果戈理给绊倒了!

  以及:

有这么个事儿,一个人在他去单位的路上,突然碰见了另一个人,这人刚买了一块波兰风味面包,正往家赶。说实在的,也就这么个事儿,没别的了。

  但是相比大手笔的作家,哈尔姆斯又像个段子手。

  哈尔姆斯写到:

一个老太婆由于过度的好奇,从窗口坠落,摔在地上,一片稀烂。 另一个老太婆从窗口探出头去,向下张望摔烂了的那人,但是由于过度好奇,她也从窗口坠落,摔在地上,一片稀烂。 然后窗口又有第三个老太婆摔了下来,接着第四个,接着第五个。

  卡尔维诺在《不存在的骑士》中写道他的徽章时写道:

在盾牌上绘有一枚夹在一袭宽大多折的披风的两幅前襟之中的徽章,徽章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带披风的徽章。图案越变越小,形成一个之中包含着另一个的 一系列披风。

  博尔赫斯在《环形废墟》中写道:

他宽慰地、惭愧地、害怕地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另一个人梦中的幻影。

  王小波在《万寿寺》中描写凤凰寨:

如果从高空看去,这地方像个大旋涡,一圈圈长着大青树、木菠萝、山梨树,这些树呈现出成熟的紫色;在竹丛之间长满了仙人掌、霸王鞭、龙舌兰,这些林荫中的植物呈现出蓝色。在仙人掌之间长满了茅草,在茅草下面是青色的苔藓,在苔藓下面是霉菌生长的所在。至于还有什么在霉菌下面生长,它们是什么颜色,我就看不到了。在林带里,盘旋着可供大队人马通行的红土大路,上面铺着米黄色的砂石。在大路两边,岔出无数单人行走的小路,这些小路跨沟越坎,穿进了林荫。小路两面有猪崽子走的路,有时是一道印满了蹄印的泥沟,有时是灌木丛上的缺口。在猪崽子走的路边,有蛇行的小道──在压弯的茅草上面蜿蜒的痕迹。在蛇行的小道边上,有蚂蚁的小道──蚁道绕开了绵密的草根。在蚁道的两侧,理当还有更细微的小道,但不是人眼可以看到的。

  王小波在《我的师承》中引述一句诗行“朝雾初升,落叶飘零,让我们把美酒满斟”,以之为犹如音乐,有一种语言的韵律。此处哈尔姆斯、卡尔维诺、博尔赫斯和王小波展现了另一种让人难忘的、智力的韵律。

  哈尔姆斯还写到:

有一个红发的人,他没有眼睛和耳朵。他也没有头发,因此我们假定地称他为红发人。 他不能说话,因为他没有嘴巴。他同样也没有鼻子。他甚至没有手和脚。没有肚子,没有后背,没有脊椎。甚至连内脏也没有。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卡尔维诺写道:

“我是,”金属般的声音从关闭着的头盔里传出,好象不是喉咙而是盔甲片 在颤动,飘荡起轻轻的回声,“哥本哈根和叙拉的圭尔迪韦尔尼和阿尔特里家族 的阿季卢尔福·埃莫·贝尔特朗迪诺,上塞林皮亚和非斯的骑士!” “哈哈哈……”查理大帝笑起来,他将下嘴唇往外努,接着发出轻轻的吹喇 叭似的声音,好象在说:“假如我应当记住各位的名字的话,岂不是倒霉了!”可 是,他很快皱起眉头来,“您为什么不揭开头盔,不露出您的脸来?” 骑士没有任何表示。他那穿着缝合细密的臂甲的右手更紧地揪住马鞍的前 穹,而持盾牌的另一只胳臂仿佛因颤栗而抖动,“我对您说话哩,喂,卫士!”查 理大帝逼问,“您为什么不露面给您的国王看?” 从头盔里传出干脆利落的回答:“因为我不存在,陛下。” “噢,原来是这样!”皇帝惊呼起来,“而今我们还有一位不存在的骑士哪! 请您让我看一看。” 阿季卢尔福仿佛犹豫片刻,然后用一只手沉着而缓慢地揭开头盔。头盔里面 空空洞洞。在饰有彩虹般羽毛的白色盔甲里面没有任何人。

  哈尔姆斯还写

卡鲁金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好像蹲在灌木丛中,一名警察正从灌木丛旁边走过。卡鲁金醒来,挠了挠嘴巴又睡过去。他再次梦见,自己好像正从灌木旁边经过,而在灌木丛中潜伏着一名警察,他就蹲在那里。卡鲁金醒来,把报纸枕在头下,这样做梦时的口水就不会弄湿枕头了。他再次梦见,自己好像正蹲在灌木丛中,而警察正从灌木丛旁边经过。卡鲁金醒来,换了张报纸,倒下,继续进入梦乡。梦中他从灌木丛旁边经过,而警察蹲在灌木丛中。卡鲁金醒来,并且决定再也不睡了,可他刚躺下就立刻入睡,并梦见他正挨着警察蹲着,而灌木丛正从他俩身边走过。

  王小波在万寿寺中的马蜂、刺客的人头、长安模型中的蚂蚁,和哈尔姆斯的灌木丛、死后的老太婆也非常相像。

  说起来,普通段子手和作家之间的距离,就差一个哈尔姆斯之遥。但是作家中又有分别。哈尔姆斯写vignette,就像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一样,只能属于作家中的段子手。一种有才华的作家,把段子发挥到极致,成为鸿篇巨制,就像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但是如果繁复、交叠到极致,就成了思维的迷宫,成为迷人的作品,就像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和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至于我最喜欢的作家和作品,段子只是智力的闪光,就像钻石时不时不经意间折射出光辉,就像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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