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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故事经典读后感有感

2021-04-19 04:04:06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夜晚的故事经典读后感有感

  《夜晚的故事》是一本由[阿根廷]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6.00元,页数:7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夜晚的故事》精选点评:

  ●因为它们并非两只鸟,而只是一只鸟同时在两个地方。所以它们只是在吃两倍的虫子,有两倍的命。当一只喝水时另一只自然不饿,当一只逃脱了猎人的射击,第二只的伤口自然会愈合。当一只产下了卵,第二只自然会获得自己的后裔。它们只是一只鸟,所以起飞时会有双倍的翅膀,因此它们的速度是正常情况的两倍

  ●你以什么诗句进入我的生活?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观看她的人无不眩晕/时间赋予她永恒 博尔赫斯大概认为时间是他最美的情人

  ●魂灵直上干云霄。

  ●为了地图上所有的河流与世界上的海,为了一种铁的语言的词根,博尔赫斯的诗学似乎在践行巴塔耶的苦难——某种成为所有人的热望。但同样是书写月亮与无限,这位地中海性格的博学者并未沾染疯狂,每一个黄昏深处的亚当都是我的灰烬,他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就像盲目的荷马歌颂着他看不见的大海。

  ●24.

  ●我最喜欢的一本,老头儿突然多情了起来。

  ●“我几乎不是那些错综复杂的影子 所投下的影子”

  ●“一个名叫诺拉的女孩说:虎是为了爱而存在的。”

  《夜晚的故事》读后感(一):星期六

  空荡荡的宅子里一个盲人 徘徊在几个有限的方向, 他摸着延伸的墙壁 和二道门上的玻璃, 心爱的书籍已无缘翻阅, 只能抚摸毛糙的书脊, 祖传的银器黯淡无光, 他摸着水龙头和墙上的装饰线脚, 以及一些不知面值的钱币和钥匙。 他孤身一人,看不到镜子里的映像。 他来回踯躅。用手触摸 书架第一块搁板的边缘。 他不由自主地躺在孤独的床上, 觉得在垂暮之年 没完没了所做的一切 都服从他所不明白的游戏规则, 由一位无法解释的神支配。 他大声背诵经典著作的片段, 推敲动词和形容词的变化, 不管好歹,写下了这首诗。

  《夜晚的故事》读后感(二):只说一首

  《等待》

  啊,我焦急等待的人,

  在响起急促的铃声,

  打开门,你进来之前,

  世界上还得完成

  一连串具体的事情。

  谁都无法计算那种纷乱,

  镜子里倍增的映像,

  拖长而又回归的黑影,

  分散而又汇合的脚步。

  (在我的胸膛里,血的时钟

  在衡量等待的吓人的时间。)

  在你来到之前,

  修士要梦见一个船锚,

  苏门答腊要死去一只老虎,

  婆罗洲要死去九个人。

  ———博尔赫斯

  恰好我也是在等,恰好也在忍,在焦躁不安里翻开一本诗集,我一向不是读诗的料,囫囵吞枣或者想破头想不出里面的韵律。

  但是我在这首《等待》里,看到了自己。

  “在你来到之前,

  修士要梦见一个船锚,

  苏门答腊要死去一只老虎,

  婆罗洲要死去九个人。”

  是啊,我已经从南想到北从西想到东从近想到远甚至想到更远,天上地下人类动物,能想的都想了,想象中可能发生的都发生了,你怎么还没来?

  你没有来,这世界上有一连串具体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待一件件完成,我细细数过那些映像黑影和脚步,你是不是就来了?我可以数得慢点,再慢点。

  你还是没有来,我的门还是没有被敲开。胸膛里的时钟,针脚稳健,滴答声踏踏实实清清晰晰告诉我生命在流逝。

  等待的时间那么漫长,漫长得让人怀疑那针脚虽然在走,但走了一圈又一圈后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想起读过无数遍的《论快乐》(钱钟书著)。

  “你要永久,你该向痛苦里去找。不讲别的,只要一个失眠的晚上,或者有约不来的下午,或者一课沉闷的听讲——这许多,比一切宗教信仰更有效力,能使你尝到什么叫做‘永生’的滋味。”

  “永生”——和镜子,迷宫,书籍一样,是博尔赫斯作品里的永恒主题。所以我在一个有约不来的下午,领略了永生的要义。我已经分不清我和诗人是一起在等一个人,还是在等一个神,还是在等一个其他。

  一直疑惑为什么自己膜拜博尔赫斯的小说随笔,唯独读不进去诗歌,可能是素养不够,更可能是,读诗是一种心情,当处在这个心情,就能轻易被感染轻易被淹没。

  我一边在读《等待》一边等待。

  《夜晚的故事》读后感(三):一个永恒的傍晚

  命中注定(p37)两条交叉的街道之一可能是安第斯街或圣胡安街或贝尔梅霍街。在那凝滞不动的傍晚,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在等待。他站在不招眼的街角上,监视着半个街区以外的那个大杂院半开的大门。他没有不耐烦,不过有时走到对面的行人道,进了那家冷清的杂货店,同一个店员给他同样的不辣喉咙的杜松子酒,他付了几枚铜币,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钦戈就会出来,那个夺走了他的马蒂尔德的钦戈。他右手伸进上衣,摸摸插在腰带上的匕首把柄。他早就不想那女人了;心思全在那男人身上。他感到落后街区的寒模样:带栅栏的窗户、屋顶平台、砖铺地或泥土的庭院。他并不知道他周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已像一株疯长的植物那样唰唰窜了上去。他没有看到(不允许他看)新建的房屋和笨重的公共汽车。人们进进出出,他却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受罚。他被仇恨压倒了。今天,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三日,那个好勇斗狠的、已经死去的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注定要回到一八九零年的几分钟,他在一个永恒的傍晚用右手手指抚摸着一把不可能存在的匕首。

  1

  “我”(博尔赫斯)在今天(“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三日”)书写了一个关于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的故事。

  2

  时间区间是在一八九零年的几分钟。

  (那个“永恒的傍晚”“凝滞不动的傍晚”)。

  3

  地点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安第斯街或圣胡安街或贝尔梅霍街与另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交叉的位置。

  (也许不是,更准确的说“他站在不招眼的街角上”)。

  4

  内容——“他站在不招眼的街角上,监视着半个街区以外的那个大杂院半开的大门。他没有不耐烦,不过有时走到对面的行人道,进了那家冷清的杂货店,同一个店员给他同样的不辣喉咙的杜松子酒,他付了几枚铜币,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钦戈就会出来,那个夺走了他的马蒂尔德的钦戈。他右手伸进上衣,摸摸插在腰带上的匕首把柄。他早就不想那女人了;心思全在那男人身上。他感到落后街区的寒模样:带栅栏的窗户、屋顶平台、砖铺地或泥土的庭院。”

  5

  这凝滞的一幕,与这个发生在1890年的永恒的夜晚,将由“我”在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三日创造出来。

  6

  此时布宜诺斯艾利斯不再是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看到的“落后街区的寒模样:带栅栏的窗户、屋顶平台、砖铺地或泥土的庭院”而是“我”看到的拥有“新建的房屋和笨重的公共汽车”的新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7

  (对于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而言)

  (对于一八九零年而言)

  “他并不知道他周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已像一株疯长的植物那样唰唰窜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受罚。他被仇恨压倒了。”

  8

  同样的,它也不知道在“我”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三日的书写中,那个好勇斗狠、已经死去的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注定要回到一八九零年的几分钟——在那个永恒的傍晚用右手手指抚摸着一把不可能存在的匕首。

  《夜晚的故事》读后感(四):《夜晚的故事》:请继续梦见我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305.html

没有了精细的工具——眼睛, 不禁认为她并不存在。 ——《夜晚的故事》

  夜晚首先是一个概念,博尔赫斯说它是“漆黑一团和睡眠”,是“扎上光脚板的荆棘”,是“对豺狼的恐惧”,后来是一个词,“指昏晨之间的那段黑暗”,当一个人失明而看不见东西,所有的黑暗都是一种黑暗,所有的夜晚都只是一个夜晚,甚至一个概念和一个词都是虚无的,它在睡眠之中不再让人醒来,仿佛安眠。

  可是,当黑暗镶嵌在晨昏之间的时候,它其实是被包围的,而包围的意义是提供了突围的可能,即使不突围,在它外面的晨昏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必然存在的风景?甚至只是“漆黑一团和睡眠”,在睡眠之中是不是还有一种叫梦的存在?梦是将要成为勇士的吉哈诺的梦,他喊出“我将实现梦想”的那句话,是因为他就是一个梦想者,“我连尘埃都不是。我是个梦,/在梦中和清醒时,/织出我的父兄塞万提斯”,不是尘埃,并不是连出现在现实的意义都不存在,而是在塞万提斯的文本里,成为另一种记忆,在勒班陀海上作战,懂点拉丁文和阿拉伯文,带来一种理想主义的记忆,一切都会成为吉哈诺的梦,“我祈求上帝说:/我的梦想者,请继续梦见我。(《我连尘埃都不是》)”

  上帝听到了吗?听不听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为一个梦想者,并“继续梦见我”,在梦中被梦见,一种嵌套结构正是对于命运的反抗,所以如“连尘埃都不是”的吉哈诺一样,梦提供了一种记忆的母题,所以在死去的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那里,当现实如布宜诺斯艾利斯疯长的野草一样湮没了记忆,当新建的房屋和笨重的公共汽车不再看见,当进进出出的人们忽视了他的存在,这个好勇斗狠的人却在一九七七年死去之后,在“命中注定”的结局之外,“他在一个永恒的傍晚用右手手指抚摸着一把不可能存在的匕首。”所以在梦中有一匹遒劲有力的马,只是长长的弧线组成,却进入到亚历山大大帝的梦中,进入乔叟的诗歌里:“a very horsely horse(一匹神骏的好马)”所以在没有了“十字架和毒芹的下午的历史”中,梦中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一面镜子不再是复制“另一个”的恐怖存在,而在梦中让灵魂回归真面目;所以梦中总是有等待的光芒:“在你来到之前,/修士要梦见一个船锚,/苏门答腊要死去一只老虎,/婆罗洲要死去九个人。”所以死去的曼努埃尔·佩罗在梦中却活着:“我没有按修辞的要求/提到泪水和大理石。/窗外天色已晚。/我们只是平铺直叙/谈着一位亲爱的朋友,/他不能死去。他也没有死去。”

  “请继续梦见我”,黑夜里的梦,睡眠中的梦,发生而被记录,仿佛一本书,提供了被流传的可能。博尔赫斯的梦情结在塞万提斯的故事里,在埃塞基耶尔·塔瓦雷斯的记忆中,在乔叟的诗句里,在曼努埃尔·佩罗的生命里,而看见了这些梦的博尔赫斯就是造梦者,“一本诗集无非是一系列魔术手法。一个功力有限的魔术师靠他有限的手段尽力而为之。”一九七七的后记中他这样说。梦离开了现实,梦创造了神奇,梦剔除了当下,梦带来了想象,而当梦在漆黑一团的睡眠里生长,在“晨昏之间”时间段出现,梦其实就是博尔赫斯的一个文本,而在这个文本里,诗歌、小说或者图书,是提供了博尔赫斯关于人类的记忆。

  “在我出版的所有书籍中,这本诗集最能表明我的内心世界。”因为文本提供了文本,文本找到了文本,它是散文界的发现者蒙田的思想,它是罗伯特·伯顿《忧郁的解剖》里的声音,“正如某些城市和某些人物一样,书籍使我流连忘返,相见恨晚。”所以他睡在书籍的世界里,并制造魔术一般的文本。而对于博尔赫斯来说,图书并不只是在失明状态下的某种慰藉,它更是自己通向永恒之所的那条路。现实或者像奉伊斯兰教的摩尔人13世纪统治西班牙时期在格拉纳达建立的王宫阿尔罕布拉一样,它是叹为观止的一种存在,但是在林立的长矛中,在坚韧的弯刀里,建筑式样丰富多彩,装饰华丽的宫殿最后无法逃脱被毁灭的命运,“你将同甜蜜告别/宫殿的钥匙已不可及,/异教的十字架将抹去新月,/你现在看到的将是最后的傍晚。”

  最后的傍晚,就是一种黑暗的降临,但是一样是无与伦比的存在,亚历山大城里由埃及国王托勒密建立的著名图书馆,藏书达70万卷,在战争中曾造凯撒的军队破坏,后来又遭到伊斯兰教史上第二任哈里发奥玛尔焚毁,而奥马尔焚毁图书的目的,是因为《古兰经》里已经有了人类的全部知识,没有记载的知识都是有害的,但是当图书馆被一种知识论所毁灭,却是另一种永恒的开始,博尔赫斯说:“无数的书籍将从/人类夜以继日的勤奋中产生。/即使所有的书一本不剩,/他们还会写出每一页、每一行、/大力神的每一项事迹和爱情、/每一文稿的每一个教训。(亚历山大城,公元六四一年》)”

  一本书被毁,一座图书馆被烧,只是某种知识的外形被破坏,只要还有人写作,还有人记录,还有人在梦中成为做梦者,它就是一种永恒。就像那本《一千零一夜》,亚历山大城里“国王太多,世纪很多”,甚至“我们人数太多”,就像有形的知识,并不存在还要被书写的意义,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那些需要的东西:“名字无关紧要。我们不妨设想一个集市,一家酒馆,一个瞭望塔高耸、戒备森严的庭院,一条反映着一代又一代人的面庞的河流。我们不妨设想一个灰头土面的花园,因为附近就是沙漠。”但是那位被亚历山大召来排遣夜晚闲暇的游唱歌手的“某人”,却“给了我们恩惠”,“他以为自己是替少数人讲故事,挣几个小钱,但在过去遗忘的日子里编了《一千零一夜》。”

  而《一千零一夜》不只是一本有关故事的书,它是人类追求永恒的比喻,博尔赫斯说到了四个比喻,一个比喻是河流,它是生命的镜子,“被命运或偶然性随意支配,/命运和偶然性本无差别”,命运看起来是偶然,生命也是偶然,但是在被照见了的镜子里,偶然的河流却在无休无止地流动;第二个比喻是“地毯的图案”,这是有秘密的规律,“正如另一个梦——宇宙,/组成《一千零一夜》的/是监护的数字和习惯”,它是宇宙的密码;第三个比喻是梦,王后在每晚睡觉前讲给国王听,听的只是一个编撰的故事,但是当它不断地演绎,是不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证明,因为“书中有书”,甚至连王后和国王早已忘记了讲过的故事,但是书却保留了下来,比每个讲故事的夜晚更长;第四个比喻是时间的地图,“阿拉伯人说/谁都看不完《一千零一夜》。/它就是时间,从不入睡。/白天逝去,它仍在看书,/山鲁佐德仍向你讲她的故事。”

  河流、梦、图案和时间的地图,《一千零一夜》在文本之外提供的比喻,都是恒久的,都是不灭的,都是知识在被毁之外的存在。有形和永恒,毁灭和再生,似乎就在这黑夜和白昼之间形成了新的文本,而博尔赫斯自己呢?他是不是在黑夜中感觉到了自己失明的现实?是不是在睡眠中有一种被围困的压抑?而文本在期望给出另一个答案之前,博尔赫斯却在问一个存在本质的问题:我是谁?“博尔赫斯”是一个名字,它是有形知识的一个符号,他已经年过七旬,日益接近生命的终点,他是看不清世界的老人,眼前的一切都是无法突围的黑夜,但是博尔赫斯看见了《一千零一夜》的比喻,所以他借用莎士比亚《皆大欢喜》中的人物帕罗勒斯在贬黜后说:“我不再是队长了/但我仍可以像队长那样/吃、喝、睡得舒舒服服/我之所以能活下去/正因为我就是我。”同样的话也出现在英国小说家斯威夫特的嘴里,那时他已经精神失常,当他独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不停说出的那句话是:“我就是我。”所以博尔赫斯说,我不是博尔赫斯,我不是向往战争的阿塞韦多,不是基尔兽死亡的父亲,不是手持长矛冲锋陷阵的苏亚雷斯,一切和家族有关的知识都属于他们,而即使是“他们的回忆”,“我也是另一个”:“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回声,/希望无牵无挂地死去。/我也许是梦中的你。/这就是我。正如莎士比亚所说。”

  回到了吉哈诺“继续梦见我”的嵌套中,回到了造梦者的创造中,而黑夜也不再是制造了“漆黑一团和睡眠”的制造者,相反,是梦制造了更多的“一千零一夜”,所以黑夜不再是概念,不再是一个词,不再是恐惧和荆棘,也不再是没有了眼睛而不存在的“美惠三女神”——她其实一直存在,她就是永恒本身:

迦勒底人给了她十二座房屋, 哲学家芝诺给了她无数世界。 拉丁六韵步诗 和帕斯卡的畏惧塑造了她。 路易斯·德·莱昂在她的领域 看到了自己震撼的灵魂。 如今我们发现她 像陈酒一般回味无穷, 观看她的人无不感到眩晕, 时间赋予她永恒。

  女神出现在梦中,梦中看见了女神,对于博尔赫斯来说,是一种关于创造的互文结构,是关于时间的永恒存在,而那没有了眼睛却看见了一切的女神是不是就在博尔赫斯身边?它是妹妹诺拉口中所说的虎——不再是“老虎的金黄”里的虎,而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俊美而不幸”的虎,它是“巴勒莫的虎,东方虎,布莱克、雨果和希尔汗的虎,古往今来的虎,也是标准型的虎”,仿佛梦中出现,去而永不逝去,诺拉说:“虎是为了爱而存在的。”它也是那一只狮子,是伊斯兰庭院和《福音书》中的狮子,是雨果的广袤世界里的狮子,是迈锡尼城门上的狮子,是迦太基的被折磨死的狮子,也是莎士比亚笔下象征的狮子,但是它一样是爱的象征,“像狗一样的动物/吃着雌兽为它叼来的猎物。”老虎和狮子,永恒的存在,因爱而存在,出现在梦中,出现在夜晚,最后它便成为了博尔赫斯能够看见的那个月亮:“我孤独地踏遍人间道路,/但始终在灵感的夜晚/寻找宙斯的女儿,那冷漠的月亮。”

  作为希腊神话中俊美的牧羊青年,恩底弥翁夜间在拉特莫斯山上露宿,月亮女神塞勒涅怜其寒冷,下来吻他,睡在他身边,于是牧羊人为梦境所迷,祈求主神宙斯让他永远睡在山上,永葆青春。月亮出现在黑夜里,月亮是灵感的化身,月亮唤起了爱,而那道月光其实就出现在博尔赫斯的每一个夜晚,在《铁币》里,他就沉浸在月色之中,“高悬夜空的月亮/并不是当初亚当见到过的情形。/人们无数世纪的凝注使它积满了泪水。/看吧。它就是你的明镜。”月亮让人的眼睛积满了泪水,而在泪水里,看见的便是世界的永恒。一首题目叫《月亮》的诗,如此隐秘地出现在诗集里,而致谢的“玛丽亚·儿玉”才是博尔赫斯第一次睁开眼睛叫出的名字。

  一个小38岁的女人,一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朋友,玛利亚·儿玉其实就是博尔赫斯失明之后的那一双眼睛,1976年,博尔赫斯的母亲莱奥诺拉去世后,玛利亚·儿玉正式成为他的秘书,每天代替莱奥诺拉为他阅读,记录他的口头创作;带他去饭店吃饭,向他描述杯盘刀叉和盘中食物的位置。那一个个单词,一篇篇文章,一首首诗歌,被心灵唤醒,被看见看见,被文字记录,它们就是通向永恒,而对于博尔赫斯来说,黑夜不再是一团睡眠,他曾不止一次地深情地望着儿玉,认真地说:“玛丽亚,我看到你的轮廓了,真的!”

  她给了他另一双眼睛,他给了她月光的比喻,所以博尔赫斯在《恋人》中写道:“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所以博尔赫斯在一九七七年的诗集题辞上说:“为了今后的你,为了我也许不懂的你。”失明而苍老,被围困在黑夜中,但是这只是一种表象,梦在呼唤造梦者,造梦者在进入梦中,也许,所有的故事只需要一个夜晚就可以演绎,所有的梦只需要一道月光就可以唤醒:为了这一切不同的事物,正如斯宾诺莎所预感的那样,这一切也许只是一件无限事物的表象和侧面,我把这本书呈献给你,玛丽亚·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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