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连载）第60章 突发事件

　　上午8点，正值机关人员上班，却有500多名回族群众围堵着华西市委大门。有的戴着无沿白帽，指指戳戳……有的举着横标：“还我兄弟……”有的高呼：“严惩凶手！”“惩办看守所长张门仓！”……

　　王新明在办公室内，不知外面何故，偶尔听到群众高呼：“惩办看守所长张门仓”等口号。他给办公室打电话：“朱晓，你通知政法委书记冠尚武、纪委书记杨弘来我办公室！”

　　寇尚武、杨弘匆匆走进王新明办公室。

　　王新明冲着寇尚武发火：“外面怎么回事？”

　　政法委书记寇尚武看看杨弘，低声道：“据平安局政委郭涛汇报，前天回族乡街上一个回族餐馆，有一位顾客因疏忽回民习俗，要求喝大肉烩面，发生口角，被回民餐馆老板用刀劈成重伤；回族乡派出所以刑事案件把回民老板铐押到市看守所。当天晚上，在‘1号牢房’被号内犯人打死。”

　　王新明严肃道：“民族问题无小事，要果断恰当处理，给各方一个交代。”

　　寇尚武说：“平安局已商定，撤销回族乡派出所所长和看守所长张门仓的职务；对当晚值班民警记大过，并调离公安系统，回家候岗。对‘1号牢房’所谓的‘皇帝、宰相’等重犯，通过司法程序予以严惩！”

　　王新明看看杨弘：“这样行吗？”

　　杨弘点点头：“同意！”

　　王新明拍板：“好，纪委和组织部迅速到下面宣布平安局的处理决定，劝解群众尽快离开市委。责成平安局要尽快组织调查组，全面认真地开展对这一事件的深入调查！”

　　寇尚武建议：“陈得索正在调查路新死亡一案，此案还由他负责，并案调查吧？”

　　王新明同意：“行。让得索同志多辛苦。”

　　旁白：“陈得索调查路新自缢案还在困局中，接着受市委和平安局的委托，深入调查回民老板在狱中被打致死一案。表面看他的担子加重了，但对他接触犯人，侦破路新死亡案十分有利。”

　　陈得索先调查被撤职的张门仓，新任看守所长门子把张门仓带进审讯室。张门仓耷拉着头，不敢正视陈得索。

　　“门仓，都是熟人，咱不弯弯绕了。请你把1号牢房的犯人情况谈谈。”陈得索语气和蔼道。

　　“都怪我们疏忽大意，把这个回民关到1号牢房。”张门仓微微抬起头，垂头丧气道：“1号牢房犯人都是杀人抢劫的重犯。这伙亡命徒，在狱中自发地组成一个流氓组织，谁心狠手毒，有点子，外面人气足，送好吃的，好喝的，谁就是老大，自封为‘皇上’，次之称‘宰相’；新关的犯人不管你是年长年少，也不管你是光棍眼子，更不管你是何族何教，都要一律对‘皇上’、‘宰相’叩头称臣，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都要先朝奉出来。新进的犯人要过三关……”张门仓叙述，脑际出现伴随画面——

　　“一关先‘坐喷气式飞机’。就是弯着腰，蹲着马步，双臂后跷，静站半个钟头，稍微不轨就有人在后拳脚相加。二关看‘黄色录像’。就是由两人架着把人头按到马桶里，闻粪便10分钟。三关做‘50个俯卧撑’。美其名曰叫‘锻炼适应’或‘强化训练’。回族老板那天晚上关进1号牢房后，不信那个邪。他在方圆几里也是个人物，加上有民族尊严和优越感，他坚决不服这些狗屁规矩。叫他蹲，他偏站，叫他闻马桶，他却把桶往‘皇帝’头上扣。这还了得，众喽啰趁值班同志休息，你一拳我一脚越打越起劲，就把这位回族老板活活打死了。”

　　“1号牢房要犯是谁？”陈得索问。

　　“叫杜老三，在狱中自称是‘皇帝’。”张门仓答。

　　“把杜老三提出来！”陈得索对门子说。

　　一会儿，门子把杜老三带进。杜老三30岁左右，白脸、大眼睛，光光头上堆着肉疙瘩。他是1号牢内背负人命的要犯。

　　陈得索目光炯炯，厉声问：“你叫杜老三吗？”

　　杜老三抬眼斜视陈得索，显得非常傲慢：“是的。”

　　陈得索又问：“为什么活活打死回民兄弟？”

　　杜老三蛮有理：“他不服管教。让他坐‘喷气式飞机’，看‘黄色录像’， 不服。不修理他修理谁？但我没想打死他，何况也不是我亲手打的，我只是动动嘴。”

　　陈得索追问：“都谁动手打的？”

　　杜老三翻翻白眼：“你问问宰相‘小六子’就行了。”

　　门子和狱警把‘小六子’提到审讯室。‘小六子’尖嘴猴腮，诚惶诚恐。

　　陈得索紧盯‘小六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子缩着头，两眼骨碌碌转：“我叫于海，族家排行老六，人称‘小六子’。”

　　陈得索声音低沉：“在狱中又称什么？”

　　小六子耸耸肩，自鸣得意：“在1号中被兄弟们封为‘宰相’。”

　　陈得索身子前探：“你是怎样组织打死人的？”

　　小六子面露鄙夷：“这傻逼，不接受号中锻炼，怎能成大器？听说他在外面横得很！”

　　陈得索面色威严：“你知道打死人的严重性吗？”

　　小六子脸变苍白：“领导，打人，不光我一个人。黑灯瞎火，众人乱拳乱脚，黑锅不能让我一人顶！”

　　陈得索呵斥他：“但你是主犯！”

　　小六子认怂：“领导，这能给我判死刑吗？我在外面可没人命案呀！”

　　陈得索缓和道：“这要看你的认罪态度和犯罪情节了。”

　　小六子眨巴着贼亮的眼睛：“我知道，只要在外面没人命案，而在狱中有人命案也能逃生。”

　　陈得索冷冷一笑：“你这是自欺欺人！在狱中，狱外，有人命案一样是重罪！”

　　小六子却不以为然：“不会吧，那‘老宰相’为什么老早都出了号呢？”

　　陈得索大惊，不解：“谁是‘老宰相’？”

　　小六子左顾右盼，声音懦弱道：“就是孙狗留呀！”

　　陈得索内心一惊，但表面淡定：“孙狗留在外犯的是啥事？”

　　小六子神秘道：“在外砍伤了过路司机，在号中又灭了一个司机！”

　　陈得索警觉，安奈不着激动：“你详细谈谈！”

　　小六子面显敬畏：“孙狗留，在特区国道一个大宾馆当保安，因砍伤了一个司机被关进我们号里。起初，我们也想整整他，但这家伙嘴甜心狠。他说，……”他开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