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87） 哈纳斯湖捉钱五
李周、李保国、候春一行三人到达哈纳斯湖游览区时，钱五跟随的团队早已兵分两路，各游所爱之地。
李周找到钱五所坐3号车的停车处，安排李保国：“你在3号停车处‘守株待兔’。”
李保国点头，向3号车奔去……
李周安排候春：“你走南岸，发现钱五，立即折回报告！”候春挤巴一下小眼，连连答应：“好，好！”
李周独自穿过朩桥向对岸走去……
通往“观怪亭”的路是唯一的来回栈道。没到“观怪亭”的人往前冲，到过“观怪亭”的人又涌了回来。窄窄的栈道上，人流像长龙舞动，来来往往又像蚂蚁搬家。黄头发，蓝眼睛的俄罗斯人叽叽咕咕地交谈着往回赶…… 头披黑纱的阿富汗姑娘闪着多情的眸子在四处张望……
李周挤入人流，快步向“观怪亭”奔去……
李周来到“观怪亭”。亭子上的人像归巢群鸟，密密麻麻，叽叽喳喳，嘈声鼎沸…… 游客远眺雪山，近指湖泊；有的还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湖里一点……游客议论纷纷：“哪有水怪身？”“只有山倒影。”
湖水清澈，时而静静的，雪山、松林倒映其中；时而风起波皱，万朵浪花如碎银堆湖……
李周反复环视“观怪亭”，没有钱五踪影。他顺着人流往下望，木栈道曲曲折折，蜿蜒伸到湖中心后，构成“九曲回环桥”。人们转桥回环，欣赏湖光山色。
李周随人流下台阶，进一步观望。忽然，他发现钱五的身影在湖中的“九曲回环桥”处晃动。
李周伫立台阶，紧盯钱五……初，钱五不知李周已经发现了自己；他正被肖红挎着胳膊悠闲地往回走……钱五离李周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抬头往半山腰台阶上望，发现李周正注视自己，禁不住打个寒噤：“不好，李周堵着了出口！这是唯一通道。往前走，正与他碰面！”钱五看看两侧，“湖水滚滚，冷风飕飕；往后退，九曲回肠，如坠瓮底。我只有来一个狼与狗相持战术。”
李周不动，钱五也不动。李周后退，钱五也趁机后退到“九曲回桥”上。钱五身影闪动，穿梭在人群里，尽量躲避着李周的视线，好似猫鼠斗法。
李周看见钱五突然折回“九曲回环桥”中，大惊：“不好，钱五发现了我！”他迅速奔下台阶，但又一想，“不行，曲桥人多，道路复杂。万一钱五从道口逃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如死守出口，来个‘瓮中捉鳖’。你钱五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李周又折回原地，堵着“九曲回环桥”道口，继续守候。从桥上退回的人越来越多……
傍晚，桥上的人渐渐少了，而钱五的影子却消失了，只见一群人把头伸到湖里……
李周发现钱五没了踪影，飞速冲下台阶，奔向“九曲回环桥”。肖红面对湖水哭泣，游客观水寻找。
李周问周围的人：“怎么了？”
一位维吾尔族姑娘吃惊道：“有一位大胖男子投湖了！”
李周转问哭泣的肖红：“你是肖红吧？”肖红点点头。
李周问：“钱五跳湖了？”
肖红哭道：“是的”。
李周盯住湖面：“他会水吗？”
肖红含泪摇头：“不清楚！”
李周对湖水观察了一会，钱五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只有湖水缓缓地向西流动……
李周思忖：“钱五是从东桥栏杆跳水的，如果他活着或者死去，身体一定经过‘九曲回环桥’下，难道秘密在桥下？”他想罢，脱掉衣服。
冷风袭来，李周一阵哆嗦：“喀纳斯是北寒带高原湖。虽是10月，岸上和水里都很冷了。但责任和使命在身，我必须探个究竟！”
李周扔掉衣服，纵身跳下冰冷的湖水里……
李周在湖里被水冲到桥下。他扫视水面没有钱五,又抬头往上看, 却发现钱五像乌龟趴在桥梁上。钱五趴着，双手抱住斜木梁，冻得直哆嗦……
李周游到钱五趴的斜木梁下，声音颤抖地吼道：“钱，钱五，你下来！”
钱五不但不下，反而凶狠地用脚踹李周的头：“去！”
李周沉了下去……
哈纳斯湖景区停车场。李保国盯着钱五坐的3号大巴。游客陆续上车，唯独没有钱五和肖红。
李保国左顾右盼。大巴司机也很焦急，不停地按着喇叭喊人。导游小姐站在车门旁向外张望。李保国上前出示警官证：“导游，3号车是不是缺一男一女？”
3号导导游小姐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是的。”
李保国焦急而严肃道：“这个男的，是我们要抓的逃犯，他叫钱五！”
3号导游小姐把手机暗拍钱五的照片让李保国看：“是他吗？公司让我们配合你们。可是，车上人多，我们不能久等他俩呀！”
李保国提议：“能不能把他俩的行李交给我保管？你们先走！”
3号导游小姐犹豫。游客起哄：“给他！给他！”“别耽误我们时间！”
司机发话：“看他俩的东西在哪儿？交给公安人员！”
导游小姐只得把钱五和肖红的行李交给李保国。
候春优哉游哉地沿着哈纳斯湖南岸的木栈道向前走着……湖水轰响，岸边松涛呼啸。空气清新，但风很冷，嗞溜嗞溜地往候春脊梁上钻……他缩着脖子走。一会儿，他打个冷战内急小便，钻进松林。放了‘腰水’后，提着裤子，踏着松软的松叶，绕过横七竖八的松枝出了松林……他又踏上栈道，抬头往湖对岸远眺，只见对岸“九曲回环桥”， 人声嚷嚷，众游客伸头往桥下水里张望……
侯春想：“李周和钱五可能交上手了！我赶回。”
李周从小在洪河里泡大，水性好。他被钱五踹下深渊，又猛跃出水。但水深又冷，加之他又是40岁的人了，此时感到体力不支。“不行，我不能呆在水里和钱相持！”李周想罢，奋力游到钱五的背后一个斜横梁旁，也爬上一个斜梁。
李周冷得上下牙咯嗒嗒打架：“钱，钱五，你，你快下来，跟我回去！“
钱五也冻得嘴唇发紫，他嘴唇跳动着：“休，休想！”他双手抱着斜梁，头扁到一边耍赖……
李周恼羞成怒。他鼓起勇气，趁钱五不备，脚蹬斜梁，来一个猿猴跳跃，扑趴到钱五背上……
钱五挣扎，踢脚，晃腰，但就是不松手。李周两手用力扣扳钱五的手指，钱五手指松开。二人落入湖水……
李保国掂着钱五、肖红的行囊左右徘徊，却不见李周、候春和钱五的踪影。
一会儿，李周所随团队游客也纷纷回到车上。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走到李保国面前：“同志，您的同事正和一个青年人在对着打呢！”
李保国大惊：“在哪里？”
游客男手指湖对岸：“在对岸‘九曲回环桥’下的湖里！”
李保国不敢怠慢，转身对5号导游小姐道：“俺领导正和歹徒搏斗，车晚点走，我去相救！”
且说钱五像一个啤酒瓶掉进水里，咕嘟嘟喝着水，挣扎着…… 李周一看不好，顺势抓着钱五。钱五水性不好，李周抓着他时，他也抓着李周的衣服不放。二人纠缠在一起。李周施展不开，自己也随钱五下沉，情况万分危急。李周试图摆脱钱五，可是钱五却死死不放手…… 情急之中，李周照钱五脸上一踹一脚。霎时，钱五鼻口出血，水中一片鲜红……
钱五松手，挣扎……李周从钱五后背推他往桥边游……肖红在桥上先拉着钱五的手，但拉不动，便大声哭叫：“快救人呀，快救人呀！”
游客帮助……李保国也飞奔下来，把钱五抱上来。钱五嘴里吐着水，翻着白眼，已失去反抗能力。
李保国急忙找李周……
李周身体十分虚弱。他在水里挣扎着抓桥梆，但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他慢慢往下沉……李保国大惊，奋不顾身跳下水，抓住李周往上托……
李周被托上桥，脸色乌青，神志恍惚……
李保国哆嗦着呼喊：“李书记，李书记！”
李周声音微弱叮嘱：“快，快换钱五的衣服，别把他冻坏了！”说着，自己却不省人事……
此时，松涛阵阵，传来慷慨激昂回音——
我的好同志，
亲爱的兄弟，
你是一棵小草，
生长在悬崖峭壁。
不与青松比高，
不与山花斗奇。
乱石压，你曲折坚韧，
疾风至，你委伏不息……
没有甘露，
你无怨无悔，
扎根瘠薄的土地，
不离不弃……
居高，你不招摇显摆，
清白，你无痕无迹……
黎明前，
流星划破你的身躯，
你隐忍伤痛，
赤霞升，
猫头鹰隐遁，
你洞察诡异……
我的好同志，
亲爱的兄弟，
你是一棵小草，
生长在悬崖峭壁。
不与银杏比寿，
不与灵芝攀贵。
根扎石缝腰不弯，
风吹霜打志不移。
你观湖光山色，
魂牵芸芸众生，
你留幽幽暗香，
沁润昭昭华西……
你的脊梁，是不屈；
你的铁律，是法规；
你的初心，是善良；
你的行动，是正义！
山青青，
见证你柔情铁骨，
湖蓝蓝，
映照你大爱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