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与我的同学（一）
11 我与我的同学
(一)
昨日，微信群里发来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中学时代的老同学们，最近一次聚会时拍摄的一张合影，可惜的是合影的照片上没有我，因为，当时我还在东莞市的女儿家，因此，错过了这一次难得相聚的机会，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的，现在，我们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再一次能够聚会的机会都是很珍贵的，看看彼此未来不多的时间，真的是不能由得同学们来犹豫的迟疑了。
晚上的时候，我戴上了老花镜，打开了电脑特意的把同学们发在自己手机里的照片陆续的传在了电脑上，这样在屏幕放大后的照片，看得就清楚了人的模样，我操弄着鼠标，仔细的在荧屏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真的看着照片上每一个人曾经那熟悉的而如今又是衰老的面孔，也仔细的数了好几遍照片上的人头数字，记得当年我们五十多个人的一个班级，今天，能来到这里聚会拍摄照片的只有这二十六个人了，想到这里我握着鼠标的手指不觉的有些抖了，心里问着，其他的那些的同学们都去了哪里？怎么这里没有见他们的影子呢？我不敢过多的想去，只是呆呆的聍视着，心里极为空虚的恐惧着，脑海中浮想联翩的掉进在了这五十多年时间的隧道里，觉得照片中的同学们一路的能走到今天是真的不容易，一路上走着的同学们，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掉队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就是现在剩下来的这些同学们哪！都是年岁大了，也都老了，而且，老的都似一片片经不起风吹霜打的枯枝老黄叶了。
我擦着自己流出来的泪水，竟然不知道这泪水是甜的还是涩的。看着一会照片之后，我还是笑出来了一些欣慰，看到了凡是能来参加这一次聚会的同学们，他们都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梳理打扮，也都是准备了一定的兴奋的心情。然而，尽管同学们是这样精心细致的着装打扮了，可是，胭脂仍旧还是没有抹去同学们以往岁月的皱纹，特效的染发剂还是没有能够掩盖住鬓角处那一缕的白丝，相聚的泪花还是从昏花的眼角处流了出来，看得出来拥抱中彼此音容的笑貌里，还是有许少无奈一丝丝的惋惜，听得寒暄之后相互不情愿的说道：
“同学们哪！现在的咱们，都是老爷爷，老奶奶一辈的身份喽！”
是的，是时光的沧桑改变了同学们的身份，是岁月的流逝增加了同学们的尊称，老了！都老了喽！同学们曾经的那一张年轻美丽的脸面，如今，都传给了自己的下一代代的儿孙们了！
仔细数下来，这真的就是弹指一挥间哪！曾经几何时，恰同学少年，书生意气，风华正茂，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精神抖擞。如今，随着时光的流去，湮灭了曾经熟悉的音容笑貌，也伤蚀了激情燃烧的年华，一切都是随着时间的逝去，而且，逝去了在很远很远的路途上。
同学们欣然的记得，在严肃的课堂上，同学们示爱过。
同学们欣然的记得，在喧闹的操场里，同学们握手过。
然而今日，相见一时想不起来都是熟悉陌生的面孔了，也有一些模糊了彼此名字的叫啥，甚至，也有的还忘记了彼此的曾经的经历过的爱与恨。一个心情的都盯着这一别就是五十多个的春秋，惋惜的留恋着人生美丽的瞬间，人生坎坷的岁月，各自的都慢慢的消磨掉了。现在，现在想起来，无论生活的富裕与贫穷，无论事业的有成与坦途，都不是同学们眼前所需要的，眼前的同学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相见相聚，能够亲亲的看上一眼，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握着彼此的手，笑着重复昨天的故事，这就是最大的希望了！
现在想起来，今天同学们能够走到一起，真的是好个运气，也真的是好个安慰。历经过五十多年的时间，无法计算着同学们所走过了多少的路程？也记不住同学们熬过了多少的岁月时光？难得今日能够留下的这一张同学们聚会的照片，这是追求了整整的五十多个年头渴望中的同学们，已是在白发苍苍的聚会的时候才留下的这一张珍贵的留影。
今天的晚上，我是很晚很晚的时候才关掉电脑的，而后，倒在床上的我，是一个劲儿惋惜的责怪着自己没有能够参加这一次的聚会，同时，自己的心里也在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在聚会的照片中，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呢？她去了哪里呢？
想着想着她的身影就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说来她是我们班级里所有的同学中，是第一个走进我脑海中来的，如今在照片中没有看见她，是很有一份遗憾的。记得，我最后一眼见到她想起来的时间，也是相隔了五十多年了，此刻，真的是特别的想见到她的身影，那怕是见到一眼也是好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是砰砰的跳着，这股期盼的感情搅乱了我的睡眠，翻来覆去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都是她一个人的身影，像一只鸟儿的飞来飞去，扑不着，抓不住，我的心情若失茫然着，往事不断回味着，我的眼睛中不觉中再一次的涌满了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了，流下来的泪水竟然是苦涩着我的嘴唇。
她是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浅色的花裙子，笑眯眯的走近了我的眼前，记得，那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后开学的第一天时，我们是一起走进了教室的，又是一起的坐在了同一条的板凳上的，我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问着她的名字，她眨了一下黑溜溜的大眼睛没有立即的回答我的问话，直到那一天晚上临放学的时候，她递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是漂亮的字迹写着几个大字：
你好，我叫张玉兰。
看着纸条，我嘴皮动弹并没有出声，心里却是默默地念叨：
“张玉兰，张玉兰，我们是同学啦！”
好一会儿，我抬起来头来红着脸儿，微笑的望着她那张露出酒窝漂亮的脸蛋，从此以后，我们就一起的走在了上学与放学的道路上，一直到了初中三年级最后的一个学期里，记得那是毕业考试的头一天晚上，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撑着一把雨伞在往家里走，谁知道那一天的那个晚上会有那么大的暴风雨，我们还没有走到家门口时，一阵狂风袭来，刮去了我手中的雨伞，也刮去了我身边张玉兰同学。一直到了二年以后，那已经是一九六八年的秋季，我们又一次的相遇在了知识青年下乡的路途上，那个时候我们都长大了，那个时候我们却也陌生了，那个时候我们也都明白了，在我们身边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从小学四年级起同窗同座，一直到了知识青年下乡的二年为止，整整是六七年的时间里，我们同甘寒苦，我们同沐朝夕，虽然，我们都是那么的要好过，可是，我们却没有能够走到一起，难道真的是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吗？难道真的是我们只能屈服命运吗？，迷迷糊糊的混沌人生就是这样的撂荒了五十多年的时光，直至到了今天，我们还是各自天涯海角而杳无音信的。
追溯着以往，我总是无奈的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痛心着以往的悔恨，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追回那些过往了。人已经年老了，事情也过了许久了，脑筋健忘了，激情也就暗淡了，但是，无论的不愿去想念过去，可是，那些往事却依然的还是历历在目的，是的，想起那些往事，就会要流眼泪的，就会要叹气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而且，还是一个大大的傻子，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的心眼能够稍微的活动一下根筋脉，也不会留下今天这样苦涩的思念，咳！世上是没有那一付可吃的后悔药，思念是能够回去以往的，人生却是回不去的，时间也是回不去的，如今，只能把以往的那些的回忆，当做一碗黄连苦汤来喝吧。
不过有一件事情，至今还依然的存留在我的心里头，那是那年一个朝阳照耀在学校操场上的杨树林中，我追逐了好一阵子了，也累了满头的大汗，终于捉住了一只美丽的小鸟，小鸟儿唧唧咋咋的叫着，真的是好可爱的！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我把小鸟儿放在了书包里，背着书包走进了课堂，好不容易一节课结束了，课间操我没有出去，而是坐在教室里玩了一会小鸟，更是爱不释手了，心想放了小鸟怪可惜的，应该让我的同桌张玉兰同学也好好的看一下这一只小鸟的美丽，趁着同学们没有回到教室之前，我便把小鸟悄悄地放在了张玉兰同学的书桌里。
这一节的课是数学课，别看那个时候我很淘气的，可是，我偏爱上这数学的课，当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就专心的听着老师讲课了，已经早把小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寂静的课堂上老师刚刚讲话的当儿，就听得我同座的张玉兰同学“哎呀！妈呀！”一声尖叫了起来，惊荡寂静的同学们都轰然的大笑起来，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见得那只藏在张玉兰同学书桌里的小鸟窜飞出来了，被惊吓的在教室里东飞西撞的，好奇的同学们在教室里开始了追逐热闹的场面，折腾好一阵子，聪明的小鸟好不容易的才从敞开的窗户那里逃了出去，混乱的教室这才算安静下来了。
数学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他那高度近视眼镜的后面闪着一副吓人的目光，本来平时我就是敬畏他三分的，现在自己惹出祸害来了，我这心里当然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只见数学老师歇斯底里的问道：
“这是谁干的？给我马上的站起来！”
我的同桌张玉兰同学她站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猛地也站起来了并且秃伤的说：
“老师，不是，张玉兰同学，是我，是我干的！”
数学老师走过来冲着我怒气的说：
“很好！挺有胆量的，放学后，到我的办公室来！”
那天，我从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天色已经很黑了，真的后悔自己今天做了这样的错事情，我拖着两条像铅一样重的腿，心里也像砸了一个大窟窿似的难过的走出了教室，刚刚走出学校大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我知道了那是张玉兰同学，我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内疚的说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了，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让你看一看那一只美丽的小鸟，谁知上课的时候，我就忘了小鸟的事情，害的你受了惊吓和委屈。”
张玉兰同学她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我的书包，我们一起往家里的路上走去。我们两家住的是不远的邻居，这二年里我们上学下学都是一块儿走的，有的时候也是常常的在一起写作业的，今天晚上，这一路上我是如何的解释和道歉，她仍旧一声的不吱，到了家门口，她推开了我家那扇漆黑的大门，微笑的才说：
“进屋吧，别自责了，知道错了就行了！”
走进了院子里，我没有马上的关门，而是借着虚掩的门缝，看着她逐渐走去的背影。从那以后，她在我的心里骤然间像一个大姐姐了，让我的心中竖起了敬佩。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剪去飘来荡去的长辫子，梳成了靓丽的短发而显得精神也成熟了，她已经显露出来了亭亭玉立的美姿。可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特殊的一场运动将我们无情的分离开了。当我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来到了广阔的农村天地，接受着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那个年代，中国的农村是最艰苦的地方，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孩子，像羔羊一样离开了温暖的家，来到了瘠薄贫穷的荒原，忍受着风雨的煎熬。
还好张玉兰我们两个人下乡后又分配到了同一个生产队里，以往的关照又延续着，加上同学间至爱至亲，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在这特殊的环境里，我们两个人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一起了。我们同在一个生产队，她干不了的重活脏活，我就伸手来帮助，我的衣服脏了破了，她笑着拿去缝补，记得当初在我下乡的时候，我的衣服破了不会缝补，我就去供销社买来一盒别针，别在破了洞口的衣服裤子上，招来人们的笑话，张玉兰她是一边摘下别在衣服上的别针，一边笑说着：
“你的脑袋瓜就是聪明，能想出来用别针来别住刮破了衣服的口子。”
那个时候，虽然生活艰苦活计劳累，但是，成天有张玉兰她在我的跟前出现，我就好像自己有了一个亲人的感觉，也体现了一点人间的关爱了。我们下乡的村子是在大山的沟里，每天一出门，脚丫子步步的都是踩着大小的石头，搭眼抬头望去除了大山就是沟壑，看得最远的就是那一条细长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侧耳听到的都是山脚下沟堂里那哗哗的流水声，在农村的二年里，我是哈着腰杆，撅着屁股，冒着豆粒大的汗水吭哧憋肚的辛苦了一年，没有赚到钱，还欠生产队百八十元，真是熬遭了我们这些下乡的青年们。
秋天的晚上，天色黑得很早，黑的也很暗，在那个年代里，我们的村子里是没有电灯的，一盏煤油捻子点着了摆在锅台上，这一盏暗淡的灯光被门缝的风吹着就像鬼火一样的摇曳，灯光下的人影也像一个幽灵似的随着灯光飘来飘去，看得让人有些慎得慌。那一天晚上，该是张玉兰同学上灶做晚饭的，我是从山上干活才回青年点的，看见她趴在灶门口吹着灶门里的柴火，弄得她脸上尽是黑色的锅底灰，很是好笑的样子，可是我没有敢笑出来，便回身去柴火垛捞几捆干柴火，谁知柴火没有捞出来，自己却摔了个仰朝天，衣服刮破了，脚脖子还崴了，几个同学把我搀回到了屋里。开饭的时候，我没有起来，那只崴了的脚脖子肿涨的像馒头一样，疼的我不敢动弹，这个时候张玉兰端着一盏煤油灯走进了屋里，来到我的跟前，她借助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的查看着我的脚后她说道：
“别动了，一会我来处理，该吃饭就吃饭，干了一天的活，哪能不吃饭呢？”
随后她转身端来了菜和饭放到我的跟前，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又来到我的屋里，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瓶白酒，一包脱脂棉和一瓶药水，接着她回身又去厨房端来一盆热水，放在了炕沿上，她轻轻地脱去我那的臭气熏人的袜子，把我的脚拉到水盆里，一点点的擦去我脚上的泥土，然后脱脂棉蘸上白酒揉搓着我这肿胀的脚脖子，她温和的说：
“忍着点，慢慢的就不疼了。”
此时，她到像个医生似地，那样的熟练的细仔的操作，同时，又是耐心的安慰着我，我忘记了疼痛，一心的在看着她熟练地动作，可惜那个年代里，没有机会让她成为一名医生，她的母亲是一名医生，她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她轻柔细心的动作，抚育着我的脚痛，也抚育着我的心伤，那天我是流着泪的，我到不是再为自己的脚痛流泪的，而是被张玉兰的热心肠而感动的，是真诚的被感动，才流出了这一滴滴的泪水。
处理完我的脚伤后，天色已经漆黑了，我没有让她一个人走去，我是害怕青年点到她住宿的老乡家的那一段僻静的山路上，今天晚上她一个人走去会出了什么事情，在平常的日子里，黑天以后都是我陪送着她走这一段路的，今天，我的脚脖子崴了不能走动了，听到我这么说过的话后，张玉兰她也就没有非要走的意思了，在这寂静漆黑的夜晚里，有她的陪伴，我脚的疼痛也就减轻许多了，我还记得，那个半夜里是她搀扶着我去解手上厕所的，就这样一连是三个夜晚都有她的陪伴，我的脚好的就快了许多。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走的是这样的接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我们两个人家庭的一些历史原因，又是在那个特殊的一直抓紧阶级斗争环境中，现实早已经把我们两个可怜的人圈到了一起，面对着如此尴尬的生活空间，管它什么风言风语的我们也都不在乎了，只要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们的心里就是屈服的认可了。可是，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我们没有能够走到一起的各自离去。此刻想起来，我真的是特别的惋惜，不过也只能的安慰着自己，我们没有那个缘分就罢了！现在想起来，像张玉兰那样好心好肺的女孩如今已经没有了。咳！这一次在老同学们的聚会的照片上，怎么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她如今是在哪里呢？她现在还好吗？我们已经是五十多年没有了音信了。
我始终不会忘记的，夏天走了，秋天来了，绿色逐渐的褪去，金黄色刚刚的染上来。那一天，吃过了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护送着她往住宿的老乡家走去。我们的村子虽然荒凉却有个美丽的名字，在村的东边有一处泉眼，一湾磨盘大小的泉水波纹粼粼的翻滚着的流淌，泉水哗啦啦的流向了附近的山沟里，形成了一条小溪，这道泉水就是有名的玉龙泉，这条流淌的小溪就是玉龙溪，溪水岸边的这个村子也就叫玉龙村了，今天的晚上，我们走到玉龙泉的旁边，她说：
“多好的月光呀！咱们坐一会吧？”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要求过我，我便爽快的答应了，这是圆月后的第三个晚上，弯弯的月亮爬上了东边的山岗上，苍白的月光洒落下来，普照着大地是一片的凄凉，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初秋的天气已经是很凉意了，一会儿我问道：
“你冷吗？”
说实在的自从来到了这个山村以后，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每一到晚上我都是习惯的披着一件军大衣走在山村的小道上的。听到我问的话，张玉兰没有回答，只是把她的头依在了我的胸前，我也自然的把军大衣的那一半搭在她的身上，此刻，她更像一只小绵羊乖乖的依偎着，不知道是啥时候，我们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握在了一起，我第一次这样的亲近的一个女孩子的，也是第一次彼此间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我们的手掌牵握的麻木了，都舍不得的动弹一下，彼此谁也没有说话，生怕惊碎了这良宵的夜，此刻情感像蜜一样的恬静，月亮已经偏西了，她才开口：
“知道吗？我要走了，真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头嗡得一下的猛圈了。
她又说道：
“我的母亲被下放到了内蒙古偏僻的牧区，我自己要到那里去陪伴母亲。”
我知道她是一个孝顺善良的女孩子，她有着一颗温柔至亲的心，听到了这个事情，我没有任何的语言来挽回，只能惋惜的说道：
“去吧，无论多么艰苦，只要能和母亲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她没有让我说下去，而是，声音沙哑的说：
“本来想和你呆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不能了，而且，还要分离的，我的心里是苦的，这是命呀，老天注定的。”
残月凄凉蒙蒙的笼罩连绵不断的四周静静的群山，这群山黑暗的又像魔鬼一样的嘲笑着我们，我们在这窄窄的山沟里，是如此的孤独，又是如此的失望，此刻真是无气无力的！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在村口的汽车站点前，我陪着她在等候着开往省城的班车，此时，已经是无言的结局了，我没有钱买个纪念品送给她，清晨，我是踏着露珠在悬崖上为她采了一片鲜红的枫叶，悄悄的压在了送给她的笔记本里，临上车的时候我递给在她的手里，汽车子开动了，她把泪水和挥动的手温留在了我的心里中。
她走了，张玉兰她远远地走了，而且，她走了那么的长久，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她的下落，她究竟去了哪里？我还是这样的惦记着她，我的张玉兰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