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离别
84 离别的感慨
（一）
人哪！往往是一念之间下错了车，再想回头去落坐在原来的座位，此时，那个曾经陪伴过自己许久的爱人，已经是陌路途中的一个路人了，这么一个不经意的龌龊，就这么造成了一生的痛苦，而且，还是后悔而莫及的。
这个事情发生都已经是许多年以前了，我还清楚记得，那是在春风微微的吹来，春雨刚刚的下着，春桃还没有绽放的那个初春的时候，我便踏上了离家远行的路途上，要离开家门了，这第一个脚步抬得就是好难，也是好个费力气，因为，这一次离开家的时间是要漫长的，这一次是要去的地方是遥远的，而这一次要走的道路也是艰苦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艰难呢？说到底就是一个男人有了家，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要想离开家门的时候真的是好艰难的！既然，离开家门这么的艰难，为什么还要离开呢？因为，事情已经让我弄到了这个样子龌龊不解的地步了，我是不得不离开家门的。
记得，离开家门之后，孤独的自己是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是在摸着黑天的时候下了火车，又是冒着冰凉的夜雨，露宿在一个僻静的小小的客栈里，草草的吃了一口饭，便心思沉重的坐在了灯光下，偶然间，我顺着桌子上那一杯热茶汽云望去，这个时候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又引起了我抬头望到了屋内的房梁上，有一对春燕在亲吻呢喃的样子，春燕自顾它们情致浓浓的却不在乎我的存在，气得我收回了好奇的眼光，我落魄的伏在了摆放着几个花盆的窗台前，看着其中那一盆藤蔓伸展着纤细的文竹，纤细的文竹不停的在风雨中摇动着须蔓在寻找着站立支撑的依靠，我傻傻的苦笑着，这傻傻的苦笑声，是没有能够盖过屋檐下的滴雨声，不过，我的耳朵里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窗户外边雨水拍打着芭蕉叶子那啪啪的声音，心中不禁的苦苦的在默默地问着自己：
“今夜的这雨水中，我怎么会流落在这里呢？”
（二）
身在路上，心中系念着家门里。今夜，正是闹心的时候，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能从梦中走回到家里去，此刻，我是蹑手蹑脚的样子，轻轻地别惊动了众神，也慢慢地别麻烦了小鬼。然而，这样梦就是不肯来，我不能入睡了在胡乱想的脑海中，我好似盘旋在了宽阔的银河之上，目视着银河中的流白，在繁茂的星星中，认真的在寻找着最明亮的那一颗星儿。
夜空是清晰的宁静，云朵是乘着风儿悠悠的飘过去了，在云朵飘去过后，月儿才露出来了那一张清秀没有表情的脸，然而，月亮她一眼就认得出来是我，我说我在银河边等待了许久，不知道今天的晚上，这是多少个春去秋来的夜晚了，痴心的我总是怀抱着永恒不变的思念，在这里等待着。渐渐地听到了风中带来的一声亲切的呼唤，我回眸着渴望的目光，只盼，只盼，日落，月出，我们能够徜徉在天穹隆顶之中，能够兴致旋转着温柔多情的缘分，能够把爱情的泪雨洒向不苦的心田。
你说，你在已经离开了寂寞的月宫，双翼带着相许的意志飞向了红尘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好宽好美好的如意；
你说，我们要一起飞去梅里雪山寻找到那一朵白白的雪莲花，雪莲花是这样的洁白洁净；
你说，我们的心中要的就是这样的洁白，我们捧着雪莲花漫步在纳木错湖的岸边，踏着碧绿的风浪，同唱着心中的情歌；
你说，我们一同的掀起一片小石子投入湖水中，溅起不息不尽的涟漪，荡在湖面上一圈一圈又一圈的。
后来，我们的目光落在了湖水中，看着那鸳鸯双双一对对的好美，不是它们身上的羽毛艳丽，而是它们形影相吊的情缘，感动着春水春波都会荡起来了爱恋的浪花，美丽的鸟儿懂得，活着是为了今日的相伴，懂得相爱是一起为了明日的南去北回。
待我拍手赞叹的时候后，惋惜的是自己吵醒了自己来，原来这是一段狂想的睡梦。
此刻已经是到了半夜里，春风不刮了，春雨也停下了，然而，明天日头出来，我仍旧还是在离家去远行的路上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我才能否踩着今年的落叶秋枝走回自己的家门来？
离开家门之后，方知三月春风暖，想到回家的时候，就更爱九月菊花香，久居他乡何时能归来，我是遥遥无期而又是希望，只能呼号着寒雪快快的到来，这样就会早日的迎接着我回故乡吧！
（三）
几天来，我是不停的奔波着，在冬雪没有融化利索的季节里，我来到了这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大山沟子里。清晨，我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一阵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无奈的我穿上了衣服，走出了屋外，来到了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里，这里是有着一条清清的小溪，小溪边开着许多鲜艳的野花。
现在，天色还是刚蒙蒙亮的时候，一群又一群的山雀小鸟儿就飞出了森林中的巢穴，它们飞上了大树上，然后，神情奕奕的站在翘枝细条上，一边梳理打扮着自己轻盈的羽毛，一边的敞开了清脆的喉咙，唱着情歌好像还是在流着泪花呢，这些婉转悠扬的鸟鸣，清脆的竟能够穿林海，攀过山川，唱响着这大森林不静的热闹，原来这里是鸟的世界，鸟儿有着它们自己的爱情的语言，我是听不懂的。
我不能明白的理解着鸟儿鸣脆响亮的情歌，却是深深的爱上了鸟儿的亲情，欣喜的看着它们在枝头上，在树林间，在天空中，睁着小小的圆眼睛，东张西望的在招呼着情人相伴，来此共进早餐，品味着这些新鲜香甜的小虫儿，令我不住的点点头，赞叹着它们把一口美味都留给着自己的同伴，饱餐之后它们又一起的煽动着翅膀，飞到枝头树尖上，畅叙着昨夜的情丝，展翅飞翔着炫耀这难得的知音，绿林同穴只是为了双翼下彼此的温暖。
鸟儿真的情深，是从它们煽动着第一次翅膀的时候开始，欣然的迎接着太阳出来，然后，鸟儿就不离不弃的伴随着朝阳一起上山，一起伴随着夕阳下山；也是鸟儿从第一次张开嘴巴唱歌的时候开始，就唱得星星羞羞的眨着眼睛，也唱得月亮不停的微微的呡嘴的笑着。
鸟儿灵巧的翅膀不停地煽动，它们自由自在的穿梭在蓝天森林中，只为，一生一世的幸福，它们是不需要喃喃的细语，只要清脆的嗓子靓出来，让动听的歌声永远不衰，唱不尽心中的那一丝丝的情意，在绵延不断的大山里，这歌唱给自己听，唱给群鸟儿听，也唱给大山森林们一起来听！
（四）
初来乍到的我尽管是这样的困难，还是披着春日的微风，走去了大地，走去了山川，走去了森林之中。
在一个暖日的下午，沐浴着多情的春阳，我迈步在这陌生的地方，领略着这春风轻轻的吹拂着，我想起来了以往的许久许久的过往。然而，还是扯不回来过去的一切，无奈就不再动用那个心事了。既然，现在是到处在流浪，这么一狠心的就告别了那一些的怜香了，也就在不再理会这一些的惜玉了，毫无目地的依畔在这逐渐变得青绿色的大山脚下和淙淙流水小溪的旁边，静心的看着眼前，满山满沟满枝都在盛开着的艳丽的红花，粉花，黄花，紫花还有那一些白色的花儿，我凝视着，凝视着渐渐地眼睛有些色晕了，这是什么时候？是春天？是夏日？还是秋月？我是迷恋于荒山遍野这花色满园的季节，我也是坠落在了大山绿树疏影的群峰之中。
偏偏这么巧，此刻，没有一丝的风云飘过来，绿叶红花俏丽的凝脂了，叶片不动，花枝不摇，树木静立着，似一位睡意甜甜美人般的意润霏霏，我痴迷在花前树下，许久的沉思，孤独的疑惑，这么的艳丽，这么的芳香，却不见得一个赏花的人影，也不见得一只飞舞的蝶蜂，诧异着的我不知道这是何个的原因，难道花朵不应该开在这个季节？难道是蜂蝶都去了其它的地方？还是我这萧条枯燥的心情在作怪？难道满树的红花妖艳，没有一朵是钟情钟意的吗？
静懿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我依然还是看不清楚花瓣的色丽，也没有闻得花朵的芬芳，方醒之初，花色凋谢，没有了香气，倒是微风徐徐，弄得个满地叶坠，眼前是花雨纷纷，岂不知，谁来葬花愁？谁来惜泪情呢？
（五）
偏西的阳光狠狠的抻长了横在金川河上的，那一座罗锅小石拱桥的身影，可是，这座罗锅小石拱桥的身影，依然的还是映影在了波光粼粼的金川的河水中，我突然的发现了，夕阳照在这里的美景色，竟然是迷住了我，我央求一番之后，老船家是笑着把木浆交给了我，在老船家的指导下，我笨拙的摇浆一阵子后，还是把小船划穿过了这座小石桥的拱洞中，见得船舵下溅起了一道白白的浪花，也荡起来了一阵阵的响声，我的心情是高兴的。这个时候，一阵清风扫过小石桥的拱洞里，清风一下子爽朗我的浑身，好一个自然自在的，我敞开了心扉，在聆听着远处的晚霞渔歌。顺便也见得一道道河堤柳岸，由远至近，由近及远，翠枝飘飘，垂涤丝丝，搅动着青山在起舞，绿水清风，一片悠然悠闲的。
划向渡口，告别了船家，离船上岸边了，我才感觉到这双脚踩在了大地上才是踏实稳健的。我是拾着小石拱桥的台阶而上来到了高处，映入眼帘的是湖堤之外，池塘与稻田是相连的，风拂绿叶，波浪稻菽，一片葱绿涌着一片葱绿，在不停的向前滚动滚动着。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的由池塘和稻田中间延伸出来，在这一条小路上，一个头戴草笠，手握竹竿的小儿牧童，一边驱赶着路边的小鸟，一边催着一头老水牛回家走去。
不远处的山脚下，杨柳翠竹中掩映着一些茅舍小村，几间茅草老舍的房顶上一缕缕的炊烟袅袅，这些炊烟升至半空中，就被晚霞染成一道道红色的烟柱，烟柱不停地晃动摇摇欲坠的向天空中升去。
我信步的走进了一处挨着村口的篱笆小院，还没有走近就惊动了篱笆院内的家人，还有一些鸡鸭鹅狗，它们挺着脖子陌生的对着我哄叫，这个时候好客的男主人笑面盈盈的走来相迎着，并约我一起围坐在了院子中间的一圈石凳前面的石桌边，寒暄后我与他一起饮酒闲聊，畅叙幽情，酒过三巡时，我忽然的闻到了一个俊俏的小女孩，只见纤细的小双手不停的弹指着古琴小调，听到了古琴小调中荡漾出来的，仿佛是赤壁怀古小乔初嫁的那离别之伤感。撤回身子之后，我感叹的看着一旁的老妇人蹲在灶旁，在辛勤的煮茶，茶壶上一片烟云雾气缭绕，晚风中不时的送来了一阵阵的茶气芳香。
时候不早了，虽然，我的雅兴未尽，也得谢别主人家的一番好意，走出了篱笆庭院，夕阳西下，极目远望，千峰峭壁从河水的涟漪中腾升，万顷碧波从蓝天白云下流瀑布，山水交融，天水一线，泼墨重彩，大意青山绿水，小桥，茅舍，翠竹仿佛这里就像江南水乡，竟能这样子的静谧，悠闲着。
不一会儿，夕阳的晚霞贴近了西边平坦的山岗上，殷红的霞光笼罩着弯曲的河流，笼罩着群山森林。我已经是没有目的浪迹一天了，此刻，正是这晚风轻拂着吹走了我一天心中的烦闷，我自由自在的走去离别山乡小村的路上，这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闲人，只是头上有几只小鸟儿，好似在前面给我带着路，几只鸟儿，还不时的撒下鸣翠着悦耳的叫声，路边的水田里绿色青翠，成海成浪的微微的波动着，绿莹莹的散发着清新的湿气。
（六）
我是兴致勃勃的就要走出了村子边上那最后的一户人家，我那精明的眼神无意的溜到了一处道边的小菜地里，看到了一架架开着黄色小花的棚架上，到处是吊挂着一根根的顶着黄花水灵灵的嫩黄瓜，想到此时，要是咬上一口，该是多么的嘎嘎响脆的声音，真的嘴巴有些馋的挪不动了腿脚，停下来走近菜地的跟前，我站在那里向着菜园子里的人喊道：
“张嫂，给我一根黄瓜？”
正在黄瓜架下摘黄瓜的张嫂抬头一看是我，一张落满了夕阳余晖的脸笑着回答道：
“好嘞，林然，你的贼眼睛真的是够尖的！”
说着张嫂从筐里捧出一捧的嫩黄瓜走到篱笆边，说笑地递了过来。
我赶忙地说：
“张嫂，我要一根就够了！”
“什么一根两根的，林然，你管够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嫂！”
“哎哎，瞎客气个啥，想吃啥菜，你就来园子里摘吧！哎！正赶上吃饭顿，林然，进屋跟你大哥喝上一口吧？”
“张嫂今天就不了，改日吧！”
接过张嫂递过来的嫩黄瓜，这嫩黄瓜上还带着小刺呢，顾不得别的了，我咔嚓的一口咬了下去，嘎嘣的脆，心里好个痛快，随后我向村外的茅草小屋走去。
(七)
太阳下山后不久，很快的就犹如是一块黑色的幕布，立刻的就罩住了这一条大山沟里，顿时，黑暗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过太阳光似的，山脚下的那一座茅草小屋，立刻就沉默在了与世不邻不靠的一处偏僻境地之中，看着孤独的茅草小屋，顿时，我以为天下这里是一处孤零零的小岛，宛如这里是大地上的一处仙界，总之，这里寂静的像一块世外的桃源，仿佛这里从来这里就没有过生命的气息，这里是如此的黑暗，这里是如此的寂静，这样黑暗的寂静，我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遐想了。
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没有了烦躁，只有孤独，只有呆滞，自然而然的也只能仰视着，那些繁星点点的影印在天幕之上，繁星眨着亮晶晶的小眼睛，不停地讥笑着这一条寂静的山沟沟里，还隐藏着一个流浪的老山野人哪！
在这一条漆黑的山沟沟里，我这双亮晶晶地的大眼睛，再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睁着眼睛，或者是闭着眼睛都是一个样子的，无论是这边的近处，还是那边的远处，哪里都是一片黑暗的群山，这些黑暗的群山都是一个模样，好像这片土地上除了黑暗的群山，还是黑暗的群山，只有这双耳朵还是灵敏的，不但能听到森林中那呜咽啾啾的哭泣，还能清楚地听到了山脚下河水哗哗的流淌声。此刻，自己才知道在这群山里不但有一片森林的存在，还有一条河水再流淌着，无奈的我真的想跳进那淙淙流动的金川河水的中，顺水流回到那迈出来的家门口，跪在妻子的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过，忏悔着重新的做人，和妻子肩并的一起走去在这人生最后一段余生的路，我不能半道上独自一个人痛苦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