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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云,五月雨

2022-05-03 22:19:05 作者:高穹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四月云,五月雨

  高穹

四月云,五月雨

  若逢细雨霏霏的四月天,对准备下种的农家人来说便如久旱逢甘霖般弥足珍贵。然而这个春天的雨迟迟不来,农家人盼雨的心情比土地还要焦渴难耐,就像被禁足的日子盼着解封,脚步要游弋出那方寸之地却要守公序良俗不得已只好做困兽犹斗了。

  今晨雨来时,一些人在做核酸,一些人正在地里忙着农事。一丝丝细雨飘落下来时那么轻飘而稀疏,好像是被经过人们头顶的一朵朵云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滑丝,拂过人们的脸时轻轻点点,温润得有些吝啬。

  下雨了!有人喊,人们都感觉到了,没人回应。正核酸检测的人们也不急着躲雨,只是有的关紧衣服,扣上帽子,脸迎着如丝的雨,因为他们知道细雨不长,马上会被遗失者重新拾捡回去的。而这边干农活的人竭力想把自己和脚下的土地交给头上的云,希望云能敞开胸怀,多施舍一些雨下来,尽管这雨那么纤薄孱弱,那么微不足道。但云还是辜负了他们的满腔热望,隔着高空挥一挥手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人间的过客。”农人们瞅着留有和风细雨轻浅的吻痕的土地,又望了望头顶的云,不禁嗟叹起来:唉, 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四月云。但有什么办法?人能胜天吗?

  这方先雨后晴不知那方会是怎样的雨过无痕。屋子里的我感受不到外面丝滑般的细雨滑过肌体的柔柔弱弱,但我见证了雨在空中飘落的几秒钟的柔美和倾力。我微信邻家嫂子,问她那边的雨怎么样?她秒回我说,只落了几滴雨滴,没有雨呀。那声音里包含着失望和无奈。我当然明白邻家嫂子的无奈,对以种植业为生的她来说没雨的春种情何以堪?我不能如实告诉她这边的雨虽是细细柔柔但也是丝丝缕缕,连贯成片,不然会激起她怨天不公的情绪。别说她了,我何尝不是身在这方心却牵念着我的菜园子,想象着那些破土而出的柔弱嫩芽正如涸辙之鲋,张着小嘴在等一场春雨的滋养。然而比起邻家嫂子的几百棵即将落花成果的樱桃和几十棵桃红依旧笑春风的桃树我这还算春殇吗?

  没雨的春天就像热锅无油,烟火里缥缈着丝丝焦灼气息。有些等不及四月雨的人家干脆在院地里和果树园里疏通水管,或挖好水渠,摇动起柴油车,从自家水井里或公用水库里引水灌溉。由此看来,春雨比油还要珍贵许多。

  而这一方除了菜园子,看不到成片的果园。以院子为原点,向四周辐射,依次是鳞次栉比的楼房,纵横交错的公路,田畴相接的院地,低矮整洁的简易房。它的远方是一泓水潭,粼粼碧波在晴天黄日衬托下泛动着刺目的光点。但对他们来说那是一处生命的愿景和远源。因远水解不了近渴,又是在撂荒地上自行开院辟土,所以缺的是一水护田将绿绕的天时地利。

  好在菜蔬没有果树的根系能深植地下,所以能汲取的雨水也是轻浅有限的,贪多也要吐出来。菜园子的主人们寄予春风化雨,能让菜苗子得到一点滋润,就一点也好。所以云雨成烟后,他们心存侥幸希望能再等来一朵云的施舍。然而……最后他们各自散去,心怀几分落寞,也有几分焦虑。

  等不来人间四月霏霏雨,那就等五月的黄梅雨吧。若五月也等不来雨的话,农人们一定会生出办法来。就像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在多变无常的生活面前勤劳的农家人总会找到相得益彰的应对方案。何况云总不会一直逍遥地去流浪,雨总不会一直绕过云与晴空私会。当某一天四月云遇上五月雨,可能恰逢万物之生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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