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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山翠绿,细水长流(三)

2022-05-12 09:31:56 作者:老闯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林然合着自己的双手举在胸前,频频的向在座的各位谢意着,七哥更是笑呵呵的向大家摆摆手又说:

  “我先替俺弟弟谢谢大家了,下面请林然弟弟说几句话。”

第十三章 青山翠绿,细水长流(三)

  七哥的话音刚落,屋里响起了掌声,林然站了起来,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酒碗说道:

  “林然,我今天来到了这里,从现在开始我也成了金川小镇的一个村民了,入乡随俗嘛,端起大碗来喝酒。”正说着的林然看看手里的酒碗有点难为的接着说,“这个酒碗有点大了,咱们这么办,不要一口喝干了这碗酒,咱们分几口喝吧!”

  大家一口回答着:

  “行!行!林然听你的。”

  林然笑着对在桌的各位举起了酒碗说道:

  “第一感谢家乡父老们,对本人来金川小镇办牧场的大力支持,咱们喝了这第一口酒,算是我的答谢酒。”

  说完林然喝下一口,接着说:

  “第二口酒,祝愿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林然看到大家跟着喝完了第二口酒,他稍微停了一下,又说道:

  “第三,这第三口酒吗!祝愿咱们合作愉快!请喝了这第三口酒,我先喝了为敬。”林然喝下第三口酒,放下酒碗最后又说道,“谢谢大家光临,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酒席就这样子的开始了,人们不需要多说话,只顾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东屋里充满着酒气烟雾,笼罩着灯光都有一些黯淡了。这个时候有些微醉的林然走进了厨房,把忙活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的七嫂和桃花绍芬都请进了酒桌前,林然还给七嫂和桃花两个人倒上了一碗酒,然后也给自己酒碗倒上了酒,林然端来起来,对着二位说道:

  “谢谢七嫂,谢谢桃花,你们二位辛苦了!”

  桃花没有言语只是抿着嘴笑着,七嫂倒是大嗓门的说着:

  “不用谢,这都是俺们应该做的,你不忘七嫂就行了,林然,七嫂跟你喝一个,桃花你也来陪着喝一口!”

  酒过三巡后,七哥把一个人叫到了林然的跟前,给林然介绍的说:

  “林然,这是阴阳先生张霖阁。”

  还没等七哥介绍完,林然突然地想起来了:

  “这不是去年给爷爷奶奶立碑时,帮助操劳的张家舅舅吗?”

  端着酒碗的张霖阁舅舅笑着说:

  “林然外甥,你的记性真好,还记得俺这个老头子哪!”

  七哥不用再介绍了,他提议说:

  “林然咱们爷三个喝一口!”

  喝完酒他们没有立刻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七哥说:

  “建牧场,也是动土,也是有讲究的,看一看风水时辰,明天开工时,俺把张家舅舅带到现场,给咱们选个良辰吉地,林然,你看咋样?”

  林然想着入乡随俗,就由七哥操办吧,他说:

  “七哥这些事情,我不懂,全靠七哥你张罗了!”

  听完林然答应的话后,他们两个人才回到了炕上接着喝酒抽烟。金川小镇的人们喝酒大部分都是能喝的高手,一般外来人是喝不过他们的,山里人就是实在,喝酒抽烟袋嗑毛克都是有一套绝活的,林然是知道的。今天晚上七哥家的酒菜也让这些来的人们大饱口福了,喝酒真是热闹,高兴的几个小年轻人还划起拳来,大嗓门真的是要抬起了茅草老房子这厚重的房盖子了,人们嘴巴上的老旱烟一个劲冒着,烟雾都顺着敞开的门窗飘了出去。

  林然也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但是,比起金川小镇的人们就逊色许多了,甘拜下风的林然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走下了桌子,他走到院子里,散一散浑身沾满烟酒的瘴气,回头看了一下东屋白炽灯泡下烟云缭绕的,不时的爆发行酒的喊叫声,看来这酒席是一时半时不能结束了。该说今天晚上的饭菜,让七嫂和桃花料理的还真的不错有滋有味的,站在院子里的林然,透过半截子的玻璃窗户,特意在灯光下寻找着桃花七嫂她们的身影,别说这些粗手大脚的农家女人们还是真的行,尤其,是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年轻的桃花,麻溜利整的帮前帮后的忙碌,不觉中桃花她的身影再一次地溜进了林然的眼睛中,林然想着七嫂她是凭什么本领能把桃花请来帮忙的?

  林然突然间想起了,去年立碑在《东山农家乐饭店》七嫂打包着钱家人们吃剩下的饭菜的时候,是桃花给拿来了许多的方便盒子,七嫂笑着对林然说的,桃花是七嫂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桃花也是饭店老板宫军的小姨子,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林然记性是特别牢的,当然就不会忘记的,桃花今晚的到来,真的提起了林然兴奋的情绪。林然稍微的解开一下自己衣服的扣子,让微风吹一吹醉酒的心扉,痛快一下几日来的忧闷。而后,林然信步的奔着茅草老房子的院子的大门口走去,刚刚走出院子不远,还没有走上砂石的小路上,身后轻轻地跟来一阵脚步声,林然稍微的靠了靠一边,让后来人走过去,可是那轻轻的脚步声却停止了,也没见后来人走过去,林然回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来帮助七嫂做饭的桃花姑娘,林然笑着问着:

  “桃花,你吃好了!”

  桃花双手插在衣兜说:

  “嗨,俺吃好了,林然大哥,你咋不吃了呀!”

  林然说:

  “我的酒量不行,再说屋里的烟味太呛人了!”

  桃花笑着说:

  “山里人,喝酒就这个样子的,冷不丁,你们城里来的人是受不了的。”

  林然看见桃花要走有些舍不得的问道:

  “桃花,你走吗?”

  桃花看着林然说:

  “嗯呐,那些酒鬼们一时半时也喝不完,时间不早了,俺要回去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的。”

  林然无奈地说:

  “嗷!”

  说走的桃花没有抬脚,她问道:

  “林然大哥,你回屋喝酒不?”

  林然茫然地说:

  “不喝了!”

  此时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的走出了院子的大门,桃花说道:

  “林然大哥,俺也不是金川镇上的人,俺是在给俺姐夫打工的,在《东山农家乐饭店》当了二三年的服务员。”

  林然自然而然地应付着:

  “啊!哦,是这样的!”

  桃花走近林然的跟前,他们并排的走在金川小镇的沙石道路上,桃花不时地看着林然说:

  “林然大哥,你不在屋里喝酒,看得出来你是一位有分寸的人。”

  听到这里林然笑着说

  “喝不过他们,就早点下桌吧,省得被他们灌醉了,怪难受的。”

  说着说着他们两个肩靠着肩的向村子的东部走去,都快走出了村子,他们还在聊着,林然突然的笑着说道:

  “啊!光顾着唠嗑了,走过头了,我送你回家吧?”

  桃花没有推辞,而是拉着林然的手,摸着黑的他们走下了砂石道路,向道北拐了两个院子,就到了桃花租住的房子,桃花打开了钥匙推开木板门,说道:

  “林然大哥,进来喝点水吧?”

  天已经很晚了,林然没有走进去,分手的时候林然还一个劲地说道:

  “桃花,真的谢谢你,以后有时间一定来你家里坐坐!”

  告别了桃花,走到砂石小路上,林然回头目视着桃花出租的小屋,直到那盏灯光熄灭了,林然才迈开步走回了茅草老房子大院子里。

  开工动土这个吉庆的日子,选择好了,清晨,七哥他请来的风水先生张霖阁老头走进了院子里来,他的腋下夹了一个红色布的包子,刚走进大院子里,他就大嗓门的喊起来;

  “老七,老七,起来没有?走哇?”

  这一声喊叫的不要紧,把整个院子里的人们都给喊醒了,听见喊声林然醒了,他穿上衣服走下地和正在出门的七哥碰了个头,然后,他们依次的走出了房门,三个人寒暄一会,又一起走出了茅草老房子的大院子里,迎着凉爽的晨风他们三个人走去了,那个要建立牧场的一条叫做八搭伙的山沟里。

  早上的天气真是不错的,虽然太阳没有出来,天空还是瓦蓝瓦蓝的,没有一点点的云儿,山林静静的好像还没有舒醒过来,只有金川河水没有白天黑夜哗啦啦的向西流去,另外,就是山林中的鸟儿起得早了,它们飞过头顶,撒下一串串的脆鸣声远去了。

  张霖阁老头这个阴阳先生也是本地人,今年六十岁上下,瘦瘦的高高的个子,是七哥老娘的老弟弟。听大伯活着的时候讲过这个张霖阁老头这个人的,他也是一个山里通,金川小镇这一带的哪一座山,哪一条溪水,他都了如指掌,这些日子知道钱家有个叫林然的外地人,要在八搭伙建牧场的事就对着七哥说:

  “七外甥,测风水的活,俺包下来咋样?”

  七哥顺水做个人情说:

  “好吧,就这么定了,不过老舅你可得测准了一点!”

  张霖阁老头举着红布包包说:

  “放心吧,七外甥,有这个,那是错不了的!”

  在去往八搭伙的路上,张霖阁老头亲热地挨着林然跟前走着,他吐着口里的烟气说了好几遍:

  “八搭伙那里,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的,是能发财的,林然外甥,你可真是有眼光哪!”

  林然是不相信阴阳迷信的,但是,是七哥请来看风水的,林然不好谢绝,只能是浮然了事的应付着,路上张霖阁老头无论怎么的炫耀,林然都没有吱一声的。他们向东面走去,出了镇子以后砂石道路就没有镇子里的平坦了,余下的路就是坑坑洼洼的路了,可是,这一条小路它一直通向大山里面,林然没有向大山里走过,不知道这条道路过了大山还通向哪里的。他们三个人下了通往大山里的道路后,便踏着牛车碾压的土路向左面不远金川河边走去,他们踏上松木小桥过了河,便顺着山根底向东走去,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八搭伙山沟里的一个平台的地方。

  清晨,露水湿透了他们的鞋子,感觉很凉地不得劲。一群鸟儿从林然的头上飞过,恰巧落在林然身上一滩鸟粪,林然霉气的骂道:

  “这么的倒霉,真是恶心死人啦!”

  走到了八搭伙山沟里,七哥和张霖阁老头第一件事就是抽烟,两个人走到红砖垛跟前,一个人拿了一块红砖块垫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七哥早上走得着急了,他没有往自己的烟口袋里装烟叶子,捏着空空的烟口袋便伸过手来说:

  “老舅,把你的烟口袋给俺,尝一尝你的烟叶子味道咋样?”

  张霖阁老头把烟口袋递过来问道:

  “老七,走急了忘装烟叶子了?俺的打火机在烟口袋里了!”

  趁着两个人抽烟的功夫,林然拿出来背包里早已经画好的牧场建设的草图,再一次的审查一下,这个草图七哥先前看过了,他没有提出啥意见,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林然见到七哥没有说出什么意见,林然想不用再问七哥了,他走到了张林阁老头的跟前说:

  “老舅,你看一看这是我根据地形画的草图,从你的角度看一看哪里还需要修改的?”

  张霖阁老头拔下来了插在嘴巴里的烟袋杆,接过图纸看了看然后笑着说:

  “俺的林然大外甥,你舅舅俺不认字的,看不懂哇!”说完他哈哈地大笑起来。

  过完烟瘾的张霖阁老头,还有七哥林然他们三个人走了走周围附近查看之后,林然指着事先画的草图告诉张霖阁老头,哪里是要盖羊圈牛舍的,哪里是要盖仓库的,哪里是要盖办公室的,又如何施工等等方案通通的和张霖阁老头说清楚了,张霖阁老头听明白了以后,他思考了一会说:

  “大外甥,就照着你画的图干吧,俺觉得你的布置都很合理,七外甥就照你的图纸干!”

  七哥收起来烟袋说:

  “老舅,俺们听你的。”

  说话间张霖阁老头,他向前走了几步,左面量一量,右面看一看,最后,张霖阁老头找了一块平地,放好罗盘,调好角度,放上了红纸条,上面画的啥林然是看不懂的,然后站在原地嘟嘟囔囔的叨咕着什么,林然也是听不懂什么话语,最后,张霖阁老头掏出烟袋锅装上烟叶子抽了起来,嘴里边说话便边冒着浓烟:

  “大外甥,咱们就从这个地方动锹吧?老七你看以看中不中?”

  看风水林然七哥都是一窍不通的,林然想既然请了人家来了,也给了人家赏钱,就听人家的说道吧,林然点了头同意了,张霖阁老头看没有什么意见就用树枝在脚底下画上了记号,牧场的基础就这样子的立根了,七哥咧着嘴笑着没有说话,但是,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来了一个包包问道:

  “老舅,时辰,吉地都测好了吗?”

  张霖阁老头认真地说:

  “再有一袋烟的功夫,就可以动土了,老七去拿来一把铁锹。”

  听到吩咐七哥抬起麻痹的腿脚,跑去砖垛跟前拿了一把旧铁锹回来问道:

  “老舅现在可以动土了吗?”

  张霖阁老头比量着手指头说:

  “现在正是良辰,可以动土了。”

  七哥急忙在建圈舍的地方挖上几锹土,然后又急忙的打开那个包包,拿出来的是一挂小鞭炮,打着火机点着那挂小鞭炮,燃爆的鞭炮声震碎了寂静的八搭伙的山沟里。

  太阳升起来了,它爬上了东边的山岗上了。早饭过后,从村子里来了十多个人,他们扛着铁锹,十字镐,水桶陆续的来到了八搭伙山沟里,这些人是七哥这几日里在镇子里找来的干活人。人多了,说笑声把往日死一般寂静的八搭伙山沟里,顿时搅得喧闹起来了,这些来干活的人们林然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反正都是七哥找来的,那么就由七哥管理吧。为了抓紧工程进度和质量,林然把这一切的活都包给了七哥,七哥动心合计觉得挺划算的,就答应下来了,这样子一来林然就可以少操心了,干活的人在七哥吩咐下,有条不紊的干起活来了。

  张霖阁老头完成了他指手画脚的差事后,站在林然的身旁聊起了闲嗑,是艺就养人哪,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在这农村里尤其是在这偏僻的山区里,会看风水会算命的先生,也是一个吃香喝辣的行当,不干重活又不见风吹雨打的,东村走西村转,每天是说东家的事,喝西家的酒,收李家的钱,拿刘家的礼,一年下来不出力气,也会赚来吃喝的钱财,家里的生活过的还蛮不错的,这个时候张霖阁老头掐灭了烟袋长叹了一口气说:

  “只可惜,俺自己不认字,干这个行当半瓶子醋混弄不到钱财的。”

  说完张霖阁老头要回家吃饭了,踉踉跄跄的他临走时对着林然说:

  “大外甥,哪里有事情,再就来找老舅俺啊!”

  牧场这点基建活很简单的,只要按照林然画好的图纸,再根据张霖阁老头指点的地方,七哥他们第一步开始盖的三间房子是办公室兼宿舍,第二步搭牛圈舍,第三步搭羊舍,计划就按这个进行。虽然,这些活计都承包给了七哥,但是,林然还是离不开现场的,他也跟着大家在泥里水里的忙活着。

  可能这是林然第一次和金川小镇的人们一起干活,他感觉这些山里人哪,喝酒抽烟真是痛快,可是干起活来就不紧不慢的,像老牛一样的边干活边说笑,他们不着急不上火的,都三四天的功夫了,三间房的宿舍红砖才砌到平口,这还是七哥承包的活计,林然就不太好意思的催促大家了加快一点进度了。这一天,晚上收工了,抽着烟袋的七哥抬起头看一看天不紧不慢说:

  “林然,俺看了看西边的天上黑云多了,兴许今晚上要下雨的。”

  林然抬头也看一看到西边的天空,是有一些聚堆的黑云层,但是林然对看天气是一窍不懂,累的腰酸腿疼的林然就没有太在意听七哥对自己说的话。吃过晚饭,林然倒在西屋的热炕上,闭着眼睛烙着酸痛的腰眼子,接近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林然发现西南边的天空上,一层一层的黑云飘了过来,不一会风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快到十点多钟的时候,天漆黑漆黑的如同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墨汁似的,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平常透明的天空,此时,就像一口黑铁锅扣在了天上,它遮住了月亮,它也遮住了星星,不消一刻多时,一声巨雷响起,一道闪光瞬间照亮了大地,随后雨点就噼啦哗啦的落下起来了,雨点打在窗户上唰唰的直响,紧接着雨点越下越大,林然再也倒不住了,他不楞的起来坐在玻璃窗户前,看着窗户外面的大雨,他担心起来了八搭伙牧场那里,刚刚砌起来不久的三间办公室,能否扛得住今天晚上这么大的雨水冲刷呢,为了省钱砖墙都是用黄泥垒起来的,砰砰心里直跳的林然,望着窗外的雨水心里祈求着:

  “老天爷,善善心吧,别下这么大雨吧!”

  可是,老天爷毫不理会林然此时此刻的心情,林然这样子的担心已经都没有用了,大雨下着,路又泥滑,天又黑着,还要过那已经涨水的金川河,两手空空的林然一个人是去不了八搭伙的,无望的林然,此时那就只能的听天由命了!

  夜深了,一阵大雨过后了,小雨还在下着,去不了八搭伙工地上,林然的心里惆怅得没有一点的睡意,他穿起了外衣服呆呆的坐在炕沿边上,寂寞中他摸到了来金川小镇的火车上买的那一盒,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迎春》牌子的香烟,他无意识之中拽出一支烟卷,点上抽了起来,烟卷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烟卷已经松散了,林然吸上一口,一支烟卷就燃烧了多半截子了,香烟的燃点上,闪亮着殷红殷红的亮点,一闪一闪照着这沉闷阴森可怕的屋子里,几口呛人的烟雾,也不能驱散林然心头上那一丝丝的烦闷,林然哭诉着:

  “窗外的雨呀,你真是不理解我的心意,怎么偏偏好于我林然作对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我的房子砌平口了,你就下这么大的雨水干嘛?岂不是在我这孤独无奈的心窝子里又戳上一把刀子吗!”

  自从来到金川小镇之后,林然的失眠已经是常事了,今夜,又是一个数不清楚的失眠之夜了,天不如人愿,越是不希望下雨,老天爷越是给你下雨,越是怕浇倒了房子,可是雨点却越下越大,林然就这样的一直挺到雨不下了,天也亮了!虽然说,贵如油的春雨,却给林然带来极大的伤害,天哪!林然是不需要这一场及时的雨水。

  清晨,被雨水洗过后的大地,群山,森林,还有村野都是格外的洁净清新,雨后的天空也是瓦蓝瓦蓝的飘浮着一丝丝的白云,鲜艳的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岗上爬上来,透过树林射出万道金光,好像森林中燃起了红红的火苗。雨后天晴,格外的爽朗。盼望着今年的丰收年景,金川小镇子里的人们赶着老牛,吆喝着在去往田里的小路上。

  一夜雨水浇昏了林然的头颅,他哪有心思来欣赏这春雨过后的山村美景色呢,他早早的起来了,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披上衣服心急如火的向八搭伙的山沟里跑去,昨夜的雨水把砂石路冲刷出一条条的水沟,裸露出来一些坚硬的石头,道路上积水泥沙一个坑连着一坑,流淌的泥水害得林然无法下脚,泥土拌合着雨水,稀溜溜的一脚下去,就陷进了脚面子,抬起来脚来,又带着一大坨子稀泥,林然终于跑不动了,这三四的里路,林然走了近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心急火燎的浑身湿透了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林然来到金川河边,看到往日清澈的河水,此时已经变得浑浊了,并且,河水涨满了河床,河水怒气匆匆的流去,往日的松木小桥也是若隐若现的沉浸在河水中,弄得林然不敢落下腿脚,看着流动的浑浊的河水,晕的林然头脑有些发怵,林然犹豫了好一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竟然三步两脚的踏上了松木小桥,毅然决然的冲过了去,当然,鞋子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着双脚,林然全然顾不上了。

  早起的鸟儿出巢飞旋在林木之中,迎接着新一天的欢乐。林然无意追逐着这些漂亮的鸟儿,他似跑非跑的样子,急促的朝八搭伙山沟里的牧场奔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见到办公室的西山墙不见了,走到跟前,林然一下子傻眼了,昨日,砌好的办公室房舍的墙体一部分倒塌了,泥和砖都混杂的堆在了一起,一片狼藉无从下脚的地方,几天的劳动的成果,这一夜之间就垮塌下来了,雨水你太不够意思乐,弄得这眼前是混乱的一团糟糕,林然他真想坐在泥水的地上大哭一场,可是眼中却没有了流出来的泪水,嗓子眼也无法嚎叫出来的声音,林然的心里依然的在哭泣着。

  不知道啥时侯,七哥带着干活的人们来了,七哥拍了拍林然的肩膀头,卷起来旱烟袋口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带领着大家干活去了。林然本来有些埋怨七哥的话要说,可是,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林然看着眼前的惨状,这些话说出来还有什么用呢!此时,七哥无言的行动,也像一股刚刮来的春风温暖着林然的寒心,使林然这拔凉拔凉的心有了一点点的安慰。林然站了起来,敲着自己的头咬着牙齿默默地说着,伤心还有何用处呢?抹去心中的泪水去和大家一起干活吧!雨水摧垮了墙体,但这没有能够折断林然自己的腰骨,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希望,就有重来的希望,只不是多搭了一些费用,耽搁个三两天的功夫,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不能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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