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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我与煤矿广播的情缘

2022-07-10 07:46:52 作者:肖潇 来源:爱好者推荐 阅读:载入中…

肖潇:我与煤矿广播的情缘

  “威远煤矿广播站,本站现在开始第一次播音。”离开威远煤矿多年,回到矿山听到这熟悉又亲切的站台名称,看到生我养我之地的青山绿水,我深深的吸入了一口略带植物清香的空气,勾起昔日我与煤矿广播结缘的回忆。

  六十年代中期我出生在四面环山,始建于1940年的威远煤矿矿区,住在矿职工医院大门对面的土坎上,一字型排开的土墙瓦木结构的房屋住着包括我家在内的12户人家。 我家房后是近100米高的陡峭山崖,山顶立有一电线杆,上面安装了三只高音喇叭。生活在矿区,有种优越感就是在矿上能听到矿上的高音喇叭广播。在文化生活十分单调的年代能听到清晰的广播,这是我最感得意的。

  学龄前每当广播开始播音的时候,我与几个小伙伴最喜欢的就是“裤到”(蹲在)离广播最近的房后土坎上听广播。虽然听不懂节目内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叽里呱啦的对节目内容进行“评论”。也不影响我们望着山崖上的两只喇叭,互相猜想它为什么会说话、唱歌。同时担心“广播里说话的人”在山顶上说话是否经得住寒冬酷暑。

  有时候跟着母亲到农村的外婆家走“人户”(走亲戚),在我的舅舅和同龄人面前最值得我炫耀的也是“我们矿上一天三次有定时广播的高音喇叭”。从我的炫耀中也看得出他们羡慕的眼神。也有农村亲戚到我们矿上来做客,坐在高音喇叭下听上一阵子广播过瘾的情景。我会因此而为我出生在威远煤矿倍感自豪。

  那时的广播节目十分单调,除了说教似的口号教育和对资本主义的绝对批判外,就是每天都要播放的《东方红》、《国际歌》、《大海航行靠舵手》等革命歌曲。虽然听不清也不懂歌词含义,但每天灌输在头脑中的音乐旋律还是能让我跟着广播对歌词胡编乱造的唱上两句。 开始上学了,渐渐也听得懂一点点广播里说的普通话了,但对内容的理解还是一知半解,反正是些宣传似的口号:毛主席说“抓个民(抓革命)、出生产(促生产)。三大纪律哥哥要脑记(三大纪律、个个要牢记)”。虽然我对广播的内容不感兴趣,但对山崖上高音喇叭里播音员带有磁性的声音和激昂的革命歌曲音乐十分敬佩和振奋。

  广播在当时,不仅是主要的宣传娱乐工具,煤矿广播还有一项重要功能,就是他的调度指挥功能。由于通讯不发达,信息不对称,矿区大凡小事都是以广播通知的形式传达消息。特别是生产上很多工作是通过广播通知来调度指挥。每次广播要结束前都会听到“请注意,下面播送通知”,这是矿区听众最为关心的“节目”。母亲正在刷锅的手也会停下来集中注意听有啥重要消息,怕漏掉重大活动之类的信息自己不知道。

  记得我小的时候矿区一库房发生重大火灾,广播在第一时间通知这一消息,同时指挥调度灭火人员及时到位,同时不断播放“…不怕死…”之类激昂的歌曲鼓舞士气,很快火势就在众人冲锋陷阵的努力下得到控制,使其没有蔓延至隔壁化工库房,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围绕矿区播音员的普通话不标准或听众对普通话的理解不透,闹出的笑话经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我生活的威远煤矿矿区,每年都会有一些文艺表演活动。演员是些矿上的职工,上舞台演出几乎没有物质方面的报酬,纯粹是个人兴趣、爱好,更多的是政治荣耀和虚荣心的满足,矿广播站也经常为他们提供展示才华的平台,播放他们表演的节目录音。我也是他们的“粉丝”之一,经常用一种敬佩的眼光看他们,模仿矿上这些“明星”们的表演。在他们录制节目的时候,躲在门外偷听。

  七十年代末,中国的改革开放逐渐开始,广播节目内容也开始丰富多彩,不再全是政治说教了。矿广播站开始在中午时段转播自贡电台分段播放的刘艳芳播讲的长篇评书《杨家将》。开播前几分钟,我们一排房子的男女老少在吃午饭的时候都会端着饭碗出来找个最佳角度等在高音喇叭下收听矿广播站转播的评书节目。只要评书节目开始,矿区街道上几乎成了万人空巷,即使路上少有的行人,也会步履匆忙往广播覆盖的最佳角度靠。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漏掉听这精彩的30分钟时段节目。同学中攀比的不是谁穿得好,而是谁家听到的高音喇叭声音更大!为了听评书,我的邻居有一姓陈的年轻人,在矿上的“大集体”上班,他花两个月的工资48.5元,在供销社买了一台自贡无线电四厂生产的半导体收音机(牌子记不清了)。到供销社去挑选的时候,一共去了六个人,因为是“大件”商品嘛,大家都很有兴趣的去看闹热。那架势可能不下于今天谁家去买辆轿车热闹。那是他家除手电筒之外的第二件电器商品。听评书的时候也够他在邻居们面前炫耀的。

  伴着改革的春风,广播节目不断推陈出新。距我们矿区最近的自贡电台开始有了《听众点歌》节目,点歌节目是在每星期日的早上9点开始到11点,正是上班时间。为了听众能听到这节目,矿广播站特意把节目录制下来,在开始广播的时段录播出来。我学会的很多歌曲就是从点歌节目学会的。 受广播的影响,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播音朗诵。开始模仿收音机里广播播音。试着写信与喜欢电台播音员联系。不久得到电台播音员的亲笔回信,与他们开始有了书信往来。这使我对收听广播产生更加浓厚的兴趣。我心里有了最初的理想,就是能在矿广播站做播音员。有了爱好支撑,我开始购买一些有关播音方面的书籍,订阅了“北京广播学院学报”。频繁的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文艺活动。在一次诗歌朗诵活动中,老师们发现了我这个“人才”,后来开始在学校广播站做播音员,在校期间经常被邀请到矿广播站录制节目。初次进矿广播站,让我最感新奇的是那台转盘式录音机和那台电子管收音机。望着两个旋转的盘子般大小的磁带盘,感觉是如此的稀奇神秘。再后来我也如愿以偿的在矿广播站做了一名专职播音员。

  广播影响了我一生,收听广播更是我特有的爱好。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广播仍然是我们获取新鲜资讯最快捷的传媒工具之一。现在我仍然喜欢在有广播信号的地方收听电台的调频广播,在家做家务时,也会专注收听矿广播站的节目。我对收听广播仍然充满无限乐趣,广播与我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无尽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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