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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完美读后感10篇

2017-11-10 21:22: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反对完美读后感10篇

  《反对完美》是一本由(美)迈克尔·桑德尔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元,页数:19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反对完美》读后感(一):完美之后还能做什么?

       作者提出的问题相当尖锐,在科技日益发展的当今世界,人类的确需要思考一下,一个完美的世界是否是必需的?
       看这本书的时候,正值李世石和Google公司的alphaGo围棋五番棋大战,周围一片对人工智能未来的讨论声。科技以我们不能想象的速度发展着,也许不久的将来,人类所做的所有事情可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更有甚者,因为基因工程的发展,人类本身也将变得完美。成本和资源这两方面的因素在将来也无需考虑,因为聪明的人类一定能够研究出低成本的技术来惠及普罗大众,而且因为科技发展带来的长寿甚至永生所需要消耗的资源也将随着新材料革命和对外太空的开发变得不成问题。总之科技的进步将带领我们走向完美。
       然而最终极的问题是:完美意味着什么?每个完美的人是否都是相同的?人类无所不能之后还能做什么呢或是应该做什么呢?一个同质的,没有目标的完美社会,是否会变得无趣和可怕呢?很可惜作者没有在这方面做进一步的讨论,全书的嘎然而止让我们觉得意犹未尽。最终的思考是否会超越道德层面,而上升到人类的神性(宗教性),就好像一块硬币一定是有两面一样,好和坏也是人性所必需的的,这才构成了我们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才让我们有足够的动力身在其中。

  《反对完美》读后感(二):不應當作基因改良?

這本 The Case against Perfection: Ethics in the Age of Genetic Engineering 比起 Justice 可說是輕量級論述,僅近六萬字;光我對 Justice 的心得就超過本書分量了,雖然那是水文,含金量沒人高(汗)。
本書為 Michael J. Sandel 於 2007 CE 的著作,主要改編自 2004 CE 的同名文章 The Case Against Perfection。所提及的議題有二,一是在嬰兒出生前作基因篩檢、或基因改造的正當性,以及最後一章討論了幹細胞研究。在我看來,因為一些論證不太夠圓滑柔軟,有些因為偏向個人價值觀選擇、而稍嫌武斷;整體說來本書還沒有 2010 CE 的 Justice 來得精彩有哏。
Sandel 認為不應當作基因改良,但一些人反對幹細胞研究則是錯的。我個人立場是,兩者在未來應該都會變成共識,不再會有人反對。關於這些立場上的出入,請在閱讀前先加以注意,別誤讀了。
http://lyrics.meicho.com.tw/game/game.pl?seg=The%20Case%20Against%20Perfection

  《反对完美》读后感(三):科技伦理的个人入门书

反对完美是哈佛大学桑德尔教授写的一本小册子,论知名度自是不比《公正》,但作者从基因技术入手,论及科技伦理的多个方面,也十分有趣。
技术的破环性与疑点
       如果说金钱的本质意味着对个人权利伸张的完全膜拜,不仅铜臭味全无,而且几乎戴上了人性的耀眼光环。那么技术则如桑德尔教授所言是“对自然所给定秩序和结构的否定”,这就像在宣告技术的本质是对理性的圣化(这也提早暴露了教授的保守思想,毕竟奇异博士型的学者总是让人心生畏惧)。对理性圣化有何不妥呢?我们知道这可是摆脱所谓黑暗中世纪的利器啊。在作者看来,“技术改变自然的依据是人的欲望,而不是关于自然的绝对知识,因此只会破坏自然的先定和谐”。
        好吧,即使我们不能掌握关于自然的绝对知识,我们改造自然的依据就不是部分真理莫?而是人的欲望?这是不是有点批判过火了?
       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理性和个人权利作为通往现代社会的左右轮,互为依附,因此理性在看似无所偏倚的自由发展中其实无时不刻受个人权利的影响。而个人权利,无论卢梭杰斐逊等先贤说的多么堂而皇之,伸张的结果也是偏向个人私欲,甚至不是集体或者更大的政治共同体的利益,遑论整个自然生态。
集体理性的不可实现
       解释到这里,正好也带出了桑德尔教授的另一大忧虑,即集体理性的难以实现。何为善的科技?抛开宏大的生态圈,我们姑且认为是契合集体理性的科学技术。而作者恰恰认为这是难以实现的。
        首先明确几个问题,科技为何在文艺复兴与宗教革命之际突然起跑?科技发展对信仰的冲击为何没有造成大范围的社会解体?为何爱因斯坦似的人物仍可侍奉上帝?无他,终极关怀的基石成功躲开了科技的毁三观!正如台湾学者金观峰的观点,是工具理性与信仰发生二元分裂,才使理性可以恣意于科技发展中,同时确保原有的宗教信仰不受大的冲击。
        而这二元分裂的条件便是个人可以直面信仰,直面我们所属文化的终极关怀。事实上,无论路德宗还是加尔文宗,都在强调信徒可以越过牧师,越过教会,直面上帝。这般结果的副产品便是个人权利的觉醒。
        所以说理性的发展离不开个人的觉醒,这是从其起源就决定的。因此不难想象,科技越发展,个人的意识基础就越强大。现在社会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群体不断扩大,部分原因即在此。
       科技带来的好处越多,对自己的理性就愈加崇拜,导致个人意识的持续高涨,继而导致科技的利己倾向更加严重,这又反过来增强了科技的填欲属性。从系统动力学的角度来看,一个完美的增强回路!
    因此,最终哪怕发展到千人千面,我也不感到意外,而这时,所谓的集体理性也就成了集体意淫了。
   总之,桑德尔教授的这本书通俗易懂,短小有趣,值得一读。

  《反对完美》读后感(四):挑战基因改造背后的思维习惯

总评:
本书讨论的主要问题是到底要不要使用基因技术改造人类。作者把它定义为一种追求完美的倾向。问题起源是美国一对夫妇希望使用基因技术来得到一名天生耳聋的孩子,因为他们认为耳聋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这件事情被报道会引起热烈讨论,许多人都谴责家长的这种行为。
然而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没有那么明确的评价标准:运动员使用高科技设备、服用药物增强体能、高原训练增强适应性;精子和卵子筛选;匆忙地让孩子卷入军备竞赛等等。这些经常会在我们生活周遭出现的事情背后的逻辑其实和运用基因技术改造人类的动机是一致的,值得深究。
作者还是比较明确地反对基因技术,但是他没有停留在仅仅是驳倒它的层面上,他更深一步质疑了基因改造背后的思维习惯和存在方式。
运动:
        * 几乎所有的体育节目都在赞赏运动员的努力... ... 体育竞技的另一方面其实更在于表现人类天赋。
        * 基因改良可以被视为努力和意志的道德标准之终极表现,也是一种高科技的奋斗——意志的道德标准和参与其中的生物技术联手反对天赋优异的权利 。奋斗以天赋的形式打败了天赋。
        * 运动员用来增进表现的种种设备没办法一概而论,当罗茜·鲁伊斯靠着溜出队伍去搭一段地铁,而赢得1980年波士顿马拉松大赛冠军这个事实被发现后,大会立即撤销了她的头衔。更棘手的案例则介于跑鞋和地铁之间。(跑鞋和地铁的区别有多大呢?)
        * 禁与不禁?答案取决于那项运动的本质,以及新的科技是突显还是扭曲最佳选手的天分和技能。
电影:
        * 1997年的科幻电影《千钧一发
音乐:
        * 音乐会使用扩音设备,音乐家使用镇静剂... ...隐含在争论之下的,是对构成音乐优异质量的不同意见——面对座无虚席的场合保持镇定,是一场伟大音乐表演固有的美德,或者这并不重要?
子女教育
        * 如果基因技术可以提高孩子的升高,会有人担心它对富人和穷人区别对待,引起社会不公,然而真正的问题是,我们是否想要生活在一个父母感觉迫不得已,非要花一笔巨款让完全健康的孩子再长高几英寸的社会里。
        * 亲子关系充满了意外、不可预测... ...这也是为什么亲子关系比其他任何类型的人际关系都更能教会我们,神学家威廉·梅(William F. May)所称的“对不速之客的宽大”。
        * 梅的使人产生共鸣的短句,描绘了能约束自我的征服欲和掌控欲的美德,并提醒我们生命本身就是个恩赐。
        * 父母经常过度介入子女的人生(出生前就使用基因技术选择子女特质)... ...就算这些安排没有使父母成为孩子的暴君,但也将破坏亲子关系,并且使父母丧失“对不速之客宽大”这一理念所能培养出的谦逊态度和所能激发出的人类同情心
        * 正如梅所指出的,父母对孩子的爱有两面——接受的爱和转化的爱。接受的爱是肯定孩子的本质;反之,转化的爱则是追求孩子的福利。这一面的爱会纠正另一面爱的过度表现:“如果父母对孩子的爱懈怠到对孩子照单全收,这样的亲情就太放任无为了。”父母有义务促进孩子表现卓越。然而近来,野心过度的父母很容易在转化的爱上得意忘形——敦促孩子达到各式各样的成就,以追求完美。“
        * 梅在这两种互相抵触的推动力中发现了跟现代科学的相似之处:现代科学也是一样,让我们忙着观望这个世界,研究和欣赏这个世界;同时也忙于塑造这个世界,想把世界变得更完美。
        * 利用基因改良来改善孩子,在精神上跟处心积虑、高压栽培孩子的做法很相似,这类的方式近来变得很常见。但是这样的相似之处并不能证明基因改良是正确的;相反,却凸显出父母的教育方式强力地介入孩子生活的各个层面,而且形成趋势的问题。
医疗与健康:
        * 实际上,费心地想要治愈疾病,不会对天生禀赋造成普罗米修斯式的侵犯,因为医疗过程受到这样一种原则的规范或指引,即修复和维持健康必需的天生的人体机能。
        * 反方观点:
        *
                * 根据萨乌莱斯库的说法,父母不但有增进孩子健康的义务,而且也有“改良孩子基因的道义上的责任”。父母应该利用科技巧妙地处理孩子的“记忆力、性情、耐心、同理心、幽默感、乐观精神”,以及其他特质,给孩子“获得最好人生的最佳机会”。
                * 这种带有工具性色彩的、把健康当作使其他事情达到极大值的手段的观点,是错误的。
        * 与天分和特质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带来成功不同,健康作为一种优点是有止境的;不必冒着卷入不断升高的“军备竞赛”风险,父母就能努力让孩子健康。
基因改造与优生学:
        * 表现完美的需求鼓舞了挑剔天赋的冲动,这是基因改良的道德问题最深层的来源。
        * 基因改造与高压教育有相似之处... ...不过这个相似之处却没有给我们理由去拥抱对孩子的基因操纵;反而给了我们理由去质疑人们普遍接受低科技、高压力栽培孩子的作法。我们这个年代常见的强力介入孩子生活各个层面的父母,他们无法理解生命本身是个恩赐。他们是急于掌控和统治而焦虑过度的代表,他们的观念和优生学近似到令人不安的程度。
        * 优生运动也有严苛的一面。美国的优生法在德国有了仰慕者——阿道夫·希特勒。优生学的阴影笼罩在基因工程和改良的争辩上。但是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优生学之所以引起反对,只因为高压强迫的关系吗?或者以非强制的方法控制下一代的基因组成,也有什么不对吗?
        * 新加坡的政策给了优生学一个自由市场的回旋余地,政府没有强迫无此意愿的公民忍受绝育,而是付钱给他们去结扎。可是认为传统的优生计划在道德方面很可憎的人,似乎觉得新加坡的自愿版本一样令人不安。
        * 即使在不受强迫的情况下,不论是个人的还是集体的,经过审慎的设计以决定子孙基因特质的野心,都是不正当的。
        * 优生学的考虑即使有了选择的自由还是不得安宁。
        * 尼古拉斯·阿加写道,“新的自由主义优生学的明显标志是国家的中立立场。”
        * 基金改造之所以侵犯自主权,是因为基因计划养成的人无法把自己看成为“个人生活史的唯一作者”。并且由于破坏了亲子之间“人与人原本自由和平等的对称关系”,它破坏了平等原则。33这种不对称的方式是这样的,一旦父母成为孩子的设计者,无可避免地也需为孩子的人生负责,这样的关系不可能是平等互惠的。
        * 非人为安排的生命开始的偶发性,与赋予人类生命道德形态的自由之间是有联系的。”
        * 假如基因革命侵蚀了我们对人类力量和成就中天赋特质的感激,它将会改变我们道德观中的3大关键特征——谦卑、责任与团结。
        * 深切关心自己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理想中的孩子,这教导父母对孩子不期然的部分保持开放的态度。
        * 领会我们是自然、神或命运所创造出来的人有个好处,我们不用为自己生来是怎么样而负全责。
        * 以前,生出有唐氏症的孩子被视为是概率的问题;如今,许多有唐氏症或其他遗传残疾的孩子父母,则会被批评或责怪。
        * 普罗米修斯冲动是会传染的,在父母对子女的养育上跟在体育界都一样,会扰乱和侵蚀人类经验中天赋的维度。
        *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我们自身命运的责任激增,以及对我们孩子的责任激增,可能会降低我们和比我们不幸的人的团结意识。我们对自身命运意想不到的性质越敏感,越有理由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命运。以保险为例,由于人们不知道何时以及是否各式各样的疾病会降临身上,因此买了健康保险和寿险来共同分担风险。随着生命的延伸,健康的人最后将扶助不健康的人,活到高龄的人最后要扶助英年早逝的家人,其结果是无意间的相互依存。
        * 得天独厚的人很有可能比现在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白手起家并自给自足,是完全靠一己之力而成功的。而居于社会底层的人则不被视为处于贫困的不利地位,不再适合某种程度的扶助,而仅仅被视为不健全,因此需要优生学上的修复。
        * 无论他是否感谢自然、幸运或神,这个天分都是超出他控制的才能。
        * 我对基因改良的关心不在于个人的罪行,而在于思维习惯和存在方式。
        * 更大的道德责任有两种。一种涉及了体现在重要的社会实践中的人类善行之命运——在为人父母的情况下,无条件的爱以及对不速之客宽大的规范;对运动员和艺术家通过努力展现的天生才能和天分的颂扬;即使享有特权仍表现谦卑,以及一种透过社会团结的体系来分享好运的意愿。另一种涉及了我们对世界的态度,以及我们所向往的自由。
        * 与其运用新的基因权力去矫正“人性这根弯曲的木材”[3]9,不如竭尽所能做好社会和政治安排,使其更适合不完美的人类天赋和局限性。
        * 滑坡效应(slippery slope),一个做法似乎不可避免的将一个行为或作用导向另一个,由此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在辩论及修辞上,是指一种逻辑上的谬误。在社会学上,则指一些开了先例后,后续发展无法制止的情形。——译者注
        * 胚胎既不是不可侵犯的,也不是任凭我们处置的物体。
        * 当轻率的徒步旅行者把自己名字的缩写刻在一棵古老的红杉上,我们也会认为这是不敬的行为——不是因为我们把这棵红杉当作人来看待,而是因为我们视它为自然界的奇观,值得欣赏和敬畏。
        * 尊重林木也许与利用林木一致,但尊重林木的用意,是很重要的且与事物的神奇性相关。适度索取。
其他故事:
今天,家长为他们非上大学不可的孩子,会花费大笔金钱在营利的学术能力测验预备课程、家庭教师、书籍和软件上,使得准备考试成为2500万美元的行业。12一家主要做考前准备的公司楷博教育(Kaplan),从1992年到2001年的总收益增加了225%。
这个行业收费最高的常春藤智慧(IvyWise)公司位于纽约曼哈顿,它以32995美元提供为期两年的“白金项目”大学入学协助。
公司的创办人凯瑟琳·科恩之所以能收取这么可观的费用,是因为她早早就开始叮嘱客户,高中时候要从事怎样的课外活动、志愿工作和暑期实践,才能使履历表更为出彩并提高入学机会。她不但推销孩子进大学,而且在“产品”开发方面提供帮助 ──“出租”强力介入孩子生活各个层面的父母。“我不只是指导入学申请,”科恩说,“我指引人生。”
对有些父母而言,给孩子包装和安置进精英大学的抢夺战早在孩子幼年时就开始进行了。科恩的合伙人提供一个叫作常春藤智慧儿童的服务,满足渴望为孩子在纽约市最令人觊觎的私立小学(所谓的婴儿常春藤)赢得一席之地的父母,并且把孩子送进入学竞争激烈的托儿所。18几年前华尔街的股票分析师杰克·格鲁布曼的事件突显出幼儿园入学的疯狂竞争。他在电子信件中声称,自己为了讨好老板而特意提高对AT&T股票的评级,那时候老板正帮格鲁布曼把两岁的双胞胎女儿送进极富声誉的92街某托儿所。

  《反对完美》读后感(五):英文原版写于2003到2007年,科普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有文章关键内容)

英文原版写于2003到2007年。到现在17年十来年内这些学科相信又发展了很多新东西。里面提到新加坡的优生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在最初,李光耀是直接鼓励高学历女青年生育,没有高中文凭的低收入妇女直接绝育的,后者奖励4000美元购房首付款。
还有这几个例子:
家长渴望控制孩子的生活——帮他们填写大学申请表格、打电话纠缠入学办、帮忙写学期报告。
“大学生的家长已经失控了。”麻省理工入学主管玛丽莉琼斯说,她曾强烈要求焦虑的家长退后。家长的权利意识像是消费者一样,有些家长想要处理孩子大学生活的每一方面——从申请入学到选择主修科系。
教育心理学报告称,越来越多的家长试图让念高二或高三的孩子诊断出有学习障碍,只为了能在考学术能力测验时争取到额外的时间。
一位刚退休的大联赛外场手告诉《运动画刊》“顶尖的大投手要确定你开赛前是先嗑过药的”没有服药的运动员会发现自己是“裸身上阵”,避开基因筛选的父母则视为“盲目飞行”。
最早由乔治·安纳斯(George Annas)提出以下假设:生育诊所发生火灾,可以救出一个5岁的女孩,或者一个有20个冷冻胚胎的托盘,那么救女孩有错吗?我还没有遇到一个支持平等道德地位观点的人,说他愿意救出那盘胚胎。假如你真的相信那些胚胎是人类,其他条件都一样,有什么可能依据证明救女孩是正确的?
然而,起初是否应该制造胚胎,与是否允许研究用胚胎的制造,同样是政策取向。例如,德国联邦法律控制生育诊所和禁止医师在任何时间培育多于届时将会被植入的受精卵,因此德国的体外受精诊所不会产生多余的胚胎。美国冷冻库里大量天数已尽的胚胎不是自然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是民选官员如果愿意就可以改变的政策结果。

  《反对完美》读后感(六):《反对完美》读后感

至此桑德尔的三本书(公正、金钱不能买什么、反对完美)都看完了,对我受他《公正课》感化进而喜欢上他的我来说,也算是有了一种交代。
本书讨论的是基因工程引起的道德伦理问题,其实当然又涉及公平,不过以桑德尔的哲学,他更看重道德问题。
导论和导读真是太长了,中国的出版商是为了将书本加厚多赚钱吗?我是直接跳过了,来到正文。不过我想我这篇读后感极可能也写成一篇导读——相比而言可能是糟糕的导读。
基因工程用于医学方面,我是完全不反对,即我赞成《结语 胚胎的伦理:关于干细胞的争论》中桑德尔所做的辩护,并且正是他的说明,让我更坚信这种观点的正确性。以前我只是觉得利于医学,利于治病,使病人得到好的治疗,恢复健康,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仅此而已,从没考虑其他因素。如今一位哈佛教授给予我肤浅的考虑一些支撑。
书的中文译名叫做《反对完美》,但是不要忘了其英文名是《The Case against Perfection: Ethics in the Age of Genetic Engineering》,我认为一个“Case”很重要,这是在具体的讨论中,例证自己的观点。这是我们该学习的,不是光讲述空洞的理论。
我们很多人都是如此,蛮不讲理,一旦认定了什么,便坚持信仰,就那个观点看做一种宗教,绝不改变看法,但是你若要他“拿证据来”,他支支吾吾,就反复强调他的观点,这样这样这样,你那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在一场辩论中,好比一个对男友有情绪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们中国是否实行过优生学措施,我只知道我们农村的墙壁上的宣传语——晚婚晚育晚生优生。至少“三代以内近亲不得结婚”的法律时旧优生学被实践的最好证明。以前总是以为这完全是为当事人好,毕竟生了有遗传病的孩子是家庭的不幸,连达尔文都确遭这种不幸,我们真应该警惕。如今我倒是有些怀疑这项措施了,若是我坚决丁克,并且和表妹真心相爱,我们难道不能结婚吗,王语嫣岂不白白痴心一片?
制造一个生化运动员我觉得是有违运动精神的,体育赛事要奖励不仅是运动员的技能,还有他种种提高技能的努力。不过作为普通人,参加一些普通赛事,我想到一个邪恶的主意。拿校运动会来说吧,它没有兴奋剂检测,像我这种缺乏爆发力,耐力也不是很好的人,若是吃了兴奋剂,400x4的接力赛我们绝对拿冠军啊,长跑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其实我开始怀疑,有可能真有人这么干过的。那种增进记忆力的药物也是很好的,在期末考试前夕能够我们狂背题,提供考试分数。集中注意力的药物能够使我们在英语等级考试中做得更好。
父母订做孩子这事儿,让我想起了大刘的《三体3》,当地球人以为危机已经过去,科技取得一定进步时,所有人都长得一样好看(男人长得像中性美女),不愁吃喝,能够得到良好的精神享受。书中的女主人公从休眠中醒来,是感到很不适应的。当下被调侃得最多的,大概要属韩国整容,韩国选美,采访冠亚季军都是采访的一个人,因为她们实在长得一模一样。
然而我支持父母在后天强制孩子学习某项技能,正如书中某位运动员说的,大意如下:若不是我父母强迫,我根本不可能为自己考虑,达到今天的成就。现在很多人批评中国的父母急功近利,逼着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上课外班,不仅要提升校内成绩,还要掌握更多其他技能,比如钢琴、舞蹈、小提琴。其实这些父母没多大错,他们就做错了一点,让孩子学得太多太杂,还经常换。你看丁俊晖,一直就打台球,老爸支持,买了房去球房工作,他就在那儿练,也不读书,现在人斯诺克大师。我们看新闻,很多父母让自己家的女孩学小提琴,但是家里很穷的,自己家乡有不具备条件,于是倾全家财力来到大城市,和家中其他人长久不想见,专心在大城市学琴,终有所成,能够去外国表演。这都是决心,不是说有钱才能干。有人会说这样是抹杀孩子天性,为此将家里搞得赤贫也不值,再说丁俊晖是有那个爱好。请问凭什么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每天坚持学习某项技能也可能是孩子的天性啊!丁俊晖是爱好,你的孩子,他家的孩子也有他/她自己的爱好啊!长久自然会生厌,好比偶尔我们还不想吃饭呢,但是能不能长期不吃饭?所以在孩子想吐的时候,让他坚持下来,他将有大成就。若是大小威廉姆斯告诉你,她们后悔学网球,并一生耗尽,那她们还没告诉你,当手捧大满贯的奖杯,她们心中无比自豪,觉得一起都值得。
没成导读文章,我倒是借写读后感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以上。

  《反对完美》读后感(七):当科技走在道德之前

21世纪科技的迅猛进步,赋予人类开展”普罗米修斯式“工程改造人类基因、追求完美以可能,也给人类带来道德和伦理的种种困扰。这正是桑德尔尝试通过这一薄薄小书的提问、探讨和辩证来激发我们思考的触因所在。
以基因工程为例:肌肉增强、记忆力增强、身高提升和性别选择不但成为可能,甚至超越原有的修复创伤、治疗疾病之医疗初衷,在体育界、音乐界、优生和遗传领域乃至教育界大行其道,为求表现优异不断进行基因和药物干预。这些技术手段使得人类能够操控自身的自然状态,在带来福祉的同时,也使人类深陷道德和伦理的困境。主要表现为:一方面,道德责任不能完全在自主和权利熟悉的范畴内阐述清楚;另一方面也不是通过成本和益处的计算就能澄清的。
基因科技对体育竞赛的冲击是最明显的。譬如增加运动员红血球浓度可以提升耐力,于是乎市场上陆续出现多种手段为达到同样的目的:输血、注射红血球生成素、或者使用类似”高原屋“的低氧房间。于是乎,科技的干预不但破坏了竞赛的公平公正、也渐次侵蚀了体育中颂扬天分和禀赋、讴歌人类付出不懈努力的核心价值,体育逐渐沦落为表演。自然,音乐、教育领域也不乏此例。
此书标题虽然是反对完美,其实更多表达的是对基因改良传达出的对人类地位的不当理解和提升人类地位的野心的反对。从性别选择到基因选择,难逃”优生学“的阴影,也将改变我们道德观中的3大关键特征:对拥有的天赋才能的谦卑和由此取得的成就的感激;因为基因改良带来更多选择的责任激增,并由此造成的道德重担;以及人类因为生命的不确定性而守望互助,分担风险,分享资源的意识习惯的破坏和颠覆。摆脱了偶然性的束缚,精英领导的社会将变得更残酷、更不宽容。
我最认可的,还是桑德尔的一段话:”在竞争激烈的社会里,很容易认为以生物工程改造孩子和自己来获取成功是在行使自由的权利。但是改变天性去适应世界,而不是反过来,其实是最深层次的权利剥夺的方式。这么做会分散我们仔细思考这个世界的注意力,并减弱我们改进社会和政治现实的冲动。与其运用新的基因权力去矫正人性这根弯曲的木材,不如竭尽所能做好社会和政治安排,使其更适合不完美的人类天赋和局限性。“
有没有,对我们奉行的”适者生存“的思维习惯有当头棒喝的作用? 还记得约翰邓恩的诗句:”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吗?被竞争裹挟着的现代人,是否该放慢脚步,思考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呢?

  《反对完美》读后感(八):完美的尺度在哪里?

在书店翻看社科类书籍的时候,无意之间看见了这本迈克尔.桑德尔(Michael J.Sandel)的书。在看完之后,个人认为这本书更适合放在哲学类中。虽然讨论的是现代科技的发展,和社会道德及人性的反思,却有着无处不在的哲学思辨。重新提出了很多我们看见科技高速发展的优点的时候,并没有关注过的道德问题,我们的科学发展得太快,道德上的思考还没有跟上脚步。这本书至少对于我个人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视角,重新疏通了一些看似矛盾且易混淆的思路。
赵汀阳的导论写得非常棒,不仅仅是对这本书的一个概况和总结。他个人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和提出的思路更加引人深思。其实,我是因为看了他的导论才买下这本书的,结果发现他的导论比整本书都要精彩。里面提到的“现代性的宗教性”--现代性的宗教型集中表现为人定胜天的进步观和人权--这个观点对于我是全新的,是震惊的,也是从另外一个完全相反的角度来解读我们平时最常崇拜的“人权”和“解放自由”的问题。我们现在一直渴望的“解放自由”和“人权”是否是我们给自身赋予的“神性”?我们的“人定胜天”给予我们了定义和定价万物的权力?而我们的这种权力同时是否太过于强调人类的全知性?所以我们为了适应环境所创造出来的种种技术,最后却成为改变环境来适应人欲望的工具?
我们总是强调用理性的思路来考虑这些问题。“个人理性选择无法形成集体理性选择。”的原因是理性与理性之间是有矛盾点的。因为其范围和对象的不同,而引向完全不同的结果。按照现在的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来看,理性用于最大化个人的利益就必定比优化人类整体的利益更为重要,那么个人理性推理出来的结果自然就不可能是个人为集体利益牺牲。这种矛盾的产生是由于诸多理性得出的利益无法平衡,所以在以后讨论“理性”,“利益”和“价值”的时候,范围和对象都需要被明确的界定,以突出和明确其论点的有效性。
导论用了一个很准确的中国字来概括了桑德尔他个人的观点,那就是“度”。所谓的完美,其定义是什么?其标准又是什么?他的极限又在哪里?当所有人都使用科学技术变得完美的时候,那么我们是否会有一个新的完美的定义?这样看上去追求是没有止尽的,欲望也是不断在延伸的。但是更加现实的一个问题是,谁可以享受这种“完美”的机会?创造出来的“完美”是真的优化了人类的基因还是更大的拉开了社会的强势群体和弱势群体的距离,从而间接地加深了政治问题?而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这一点,是否现在对科技发展的资金支持,也是因为强势群体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政治问题”,所以更加热衷于把钱投放在技术的发展上面?当然讨论这些问题的前提,都是当下的政治和伦理结构并不改变。作者提出的一个很重要,却很轻描淡写带过的一个观点,则是“与其我们通过科技来改变人类基因本身,以试图得到所谓的公平,平等的社会环境,还不如从最直接的政治结构上入手。”
很喜欢赵汀阳说的实现彻底平等的“完美”后的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一切都完美了,人人都相同了。因为没有任何的外在标准,也没有任何批评标准,所以不存在主观和客观的差别,文化的多样性也就不存在了,文化也就不存在了。另一种是取消了一切对“完美”的定义和标准,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唯一的,那么同样的,没有了标准,也就没有了文化。
这种情况是我们所不希望的。但是我们反过来仔细看,为什么会有追求完美的要求和欲望?书里并没有明确的提出来这个问题,却也提出了竞争和市场的存在是引导这一系列讨论很重要的因素。只要竞争和市场存在,就无法避免人们用各种“擦边球”的方法去追求完美,这些方法往往是很难被判断为“合理”还是“不合理”的。人类在不断地突破自己,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在同时也给自己制造出了种种疑问,和对尺度的挑战,这些道德及人性的问题期待着尽快的解决,用追赶科技的最快速度。

  《反对完美》读后感(九):“正常”or“不正常”,“完美”与“不完美”

从书中第一章节的故事引发尖锐的矛盾开始,让人引起对“普世价值观”的讨论。
真理,与普世价值观经常性地被人们所混淆。
真的有普世价值么?
真的有绝对的真理呢?
完美or不完美背后引发的矛盾,实在太多。
阅读之前,似乎清楚自己的原则是什么,读完之后,可能反而变得糊涂,因为“完美”和不完美似乎都有它的道理。
普世价值(英语:universal value)泛指那些不分领域,超越宗教、国家、民族,只要本于良知与理性皆为所有或几乎所有的人们认同之价值、理念。普世价值与绝对真理是两个不完全等同的概念,尽管它们经常性地被人们所混淆。

  《反对完美》读后感(十):所以说,我们在反对什么?

1
在评价这本书之前先讲个故事——来自反乌托邦YA小说《Uglies》系列,正如许多同类作品一样,它也构建了一个并不美好的未来。
在现代文明已经因人类的贪婪灭亡的几百年后,掌握了更高生物科技的人们为避免重蹈覆辙对每个年满十六岁的公民进行了改造,让其变得更美丽、更健康的同时也关闭了大脑中掌管攻击性与野心的区域,创造出一个人人天真和谐且绝对平等的世界。
曾经满心向往这个美好世界的女主角意外发现了反对这种改造的组织Smoke的存在,并在得知真相后毅然加入其中;不幸的是她与政府的对抗一再失利,最后甚至被强迫变为她最痛恨、最畏惧的“Special”——一种同样通过生物改造令肌肉强壮度、反射神经等都强化到极致的新型人类——中的一员。
当然最后反叛组织还是胜利了,女主角也终于有机会变回正常人,于是——
她拒绝了。
她相信现在这个经过改造的、强大得可怕的身体才是她真正的自我;一切试图收回这种超凡能力的行为都令她厌恶到战栗。别误会,女主角并没有黑化,她成为全人类心目中的英雄继续保护着这个世界,将令其他人获得这种能力的机构彻底摧毁,以免强大到反常的人类会令地球陷入危险。
然而她就是不愿变回去。并非为了“够强才能保护世界”“悲剧有我一人承担就够了”这类堂皇的理由,单纯就是出于私心的不愿意,不愿变成那些弱小迟钝的普通人类中的一员。
堂堂正正,真心实意。
2
想象这样一种社会。
每个人都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智能、体力与外貌,换张脸就像换身新衣服一样简单,不再有天赋的差异,不再有起跑线上的不公,羡慕某人的超凡天才?没关系,你也可以来一份!
人们会向往这样的社会吗?
假如把这个问题拿来考某个不太了解人类的纯理性型外星种族,他们大概会回答“当然会”;然而事实却相反,就像有许多人真心相信长生不老是种诅咒而非值得向往之物一样,觉得这种乌托邦前面该加个“反”字的人也占据了相当的比例,学者和作家们始终更热衷于分析它为什么不好甚至多么可怕。不过对并非学者的大多数人来说,不假思索地反对它的真正理由其实简单得很——
“那感觉不太对”。
然而人们曾经“感觉不太对”的东西在历史上实在太多,从一个没有奴隶的社会到避孕套的使用;与探索心并存的始终是人类的保守天性,每项禁忌的打破都会令人们觉得自己从小培养的道德感情受到了威胁,相信这种“不自然”的改变必定会带来灾难。犹如上面提到的那部小说,“任何有悖自然的行为都要反对”已经成了一种新型的政治正确,乌托邦无人理会,反乌托邦才是人们关注的核心。当然在人类被提升到绝对中心地位的时代这种警觉性也未必是坏事,不过如果要让它超越纯粹感性的范畴而另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那么总得再认真问上一句:到底为什么?
3
《反对完美》讨论的正是这个话题,虽然与中文译名(尤其是那雷雷的副标题,正义之战个鬼啊= =)不同,原名的风格更客观,书里的立场也比某国内学者写的导论要温和许多。为什么要反对基因改造(除了用于疾病治疗的部分之外)?桑德尔将其他人的观点逐一列出又逐一驳倒,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反对理由:
●基因改造会损害体育与艺术中天赋的存在意义。
●基因改造会令人们失去学习尊重生命偶然性(生下一个天赋不佳的孩子并依然爱他/她)的机会。
●基因改造会取消原有的天赋观念,让人们变得更不谦卑,从而令社会团结丧失殆尽。
三条理由均围绕着天赋的重要性而建立,最后一条是其中的核心。桑德尔用来论证不可改变的天赋何以能令人们团结的逻辑是,“为什么得天独厚的人对社会上最不占优势的成员有亏欠感?……是凡事倚赖天赋的观念。使得天独厚的人蓬勃发展的天赋,不是他们自身的功劳,而是好运所致——基因乐透彩的结果。……因此,我们有义务跟本身无过失却缺乏相对天赋的人分享恩赐。”
但当真如此吗?
首先,这种亏欠感到底以何种程度存在以及它在社会团结中起了多少作用本身便值得怀疑。慈善行为当然广泛存在,但这似乎更多地应该归因于人类的同情心而非对自己天赋偶然性的谦卑。有多少人在决定帮助弱者时想的不是“这些人好可怜,我希望他们能过得好些”而是“我比他们过得好,因为我比他们聪明/强壮/美丽,而这种聪明/强壮/美丽是偶然的天赋,所以我对他们有亏欠,我应该帮助他们”?
其次,如果说天赋的意义在于它“先天得来且不可改变”的偶然性特征,那么这种特征早就在人类历史上以许多更显眼的形式存在过了——血统、性别、种族。两百年前,任何一个白人贵族男性都颇可感慨“还好我没有生在平民家庭,还好我身为男性,还好我是个白人,啊,让我将这一切的幸运归功于上帝吧”,然而恐怕没有哪个现代伦理学家会认为这是我们应该继续保持贵族制与性别/种族歧视的理由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论证的前提是它预设了“即使在基因平等的世界中,人类依然会分为在社会上占尽优势的阶层与贫困潦倒的阶层两类”——然而这样的预设即使不说错误,至少也是个有些可疑的问题。摆脱了最后一项带来不平等的客观因素后,人们还会有如此大的处境差异吗?为什么不能设想这样一种未来:完全平等的人类终于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人喜爱音乐于是选了音乐基因成为音乐家,有人爱搞科研于是把点数都加到理科才能上为科学作贡献,有人给自己弄出一身理想的壮硕肌肉,有人把自己变成纤细白净的文雅模样,大家各得其所?
4
前面已经说过,桑德尔对基因改造用于帮助病残人士的部分是赞同的。换句话说,他认为它应该被用于对被剥夺者的救助而非对正常者的提升,然而如何定义“被剥夺”?
一个因为相貌丑陋(并无可被称为残疾的明确缺陷,仅仅是五官不美观而已)在就业与择偶中遇到了比一般人多得多的困难的人算不算被剥夺?
一个从小向往某项事业,却由于无法达到其身高准入标准而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的人算不算被剥夺?
一个天资低下、智商虽足以应付一般生活却因此怎么都比不上大部分人,比谁都刻苦却注定只能勉强过上温饱生活了此一生的人算不算被剥夺?
假如不算,那么这种“你生下来比我差就该认命,这都是为了社会好”的残忍观念真的是道德吗,亦或只是不希望自己已经习惯并从中获利的现有价值体系受到动摇?
假如算,那么基因改造的适用条件至少要被修改为“低于社会平均水平者”,但这样一来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正如桑德尔所论述的,提升所有能被称为“矮子”者的身高会改变原有的矮子判定标准,于是一批需要改造的新矮子又出现了,直到所有人都身高相同为止。
听上去有点可怕是吗。然而这依旧建立在一个不可靠的预设前提之上——社会对人类身高的审美标准始终单调划一,所有人都认为越高越好或者“1米8是完美的高度,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考虑到在其它可以自由选择的领域,人类都很好地建立起了一套既足够丰富又未流于混乱的自平衡系统(导论里那荒唐的二选一假设简直像在担忧“如果允许人们随便改变穿着,那要么所有人都会穿成一模一样毫无个性,要么每个人都会穿得奇形怪状失去标准”),认为在身高不再是稀缺资源的情况下人们依旧会死板地一味追求“更高”似乎毫无道理。而每个人都发狂般地盲目给自己塞入所有最佳基因同样也不太可能成为未来社会的常态,毕竟绝大多数艺术、运动与创造性工作在天赋以外都还需要大量的艰苦努力,对一件自己永远不会去做的事具备天赋毫无意义。
那么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在这样的社会里,乔丹的篮球天赋不会再受到崇拜,赫本的美貌也不会被奉如女神。可这一点真的那么糟糕吗?努力决定命运一直是现代社会的主流信条,为什么在想到“成功=100%的汗水”这种真·励志公式可能变为现实时,许多人反而开始摇头?
5
人类的天性中向来有两种渴望:对平等的需求,与对不平等的向往。前者无需多言,而后者除了想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自私心理之外,也包含了对优秀者的崇拜这样一种更纯粹的情感。崇拜从来都是人类社会的重要一环,过去人们崇拜王公贵族与英勇的战士,当这些身份逐渐消亡后,我们用各式各样的偶像明星来取代他们。歌手、演员、运动员,这些在某方面拥有最优秀基因的人被抬高到前所未有的位置,他们的天赋被视作神秘不可求的,犹如古希腊诗人将自己的创作归于神启。
低于这样的人并不让我们困扰,相反,它带给我们一种安定感和对人类整体的信心,某种意义上讲近乎宗教:“某人一定能行的,他简直是个神话”“某人绝对值得信任,他一定会带我们走向美好未来”与“全能的父会引导我们”实际上如出一辙。基因乐透彩不只令上层者意识到自己的幸运,也令下层者拥有无需为自己负责的理由,更何况它带来的神秘美感还足以满足人类向往浪漫与英雄的情感需求。
因此便有了种种对否定天赋的本能抗拒,上帝之死把人类抛进突然要自己承担责任的茫然世界,而任何人均可自由选择天赋的社会则显得愈加难以想象且缺乏意义。导论中说现代人将神性赋予人类自身,这是对的;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恰恰是对基因改造的反对而非支持才是相信神性的体现。人类不愿将自己视为一种可以完全解读的存在,而宁可认为自己的美妙之处如上帝的形象一般神秘不可言说。
桑德尔反对的是什么?
不是完美,而是人人均可接近完美。因为人人触手可及的完美会夺去“完美”这个幻象中最飘渺也最诱人的一面,令我们无人可以崇拜,无处可以向往。
不是失去团结,而是社会等级的彻底打乱。不平等是一种秩序,它给每个人定义好自己的位置,在这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令人安心。
无可否认这些都是人类文明的重要部分,毕竟立志“我要进入NBA!”时确知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真能做到多少欠缺了些悲壮与刺激感,满城女子都美如海伦的世界恐怕也无法带来伊利亚特的浪漫开端(假设帕里斯王子只是个纯粹的颜控)。然而为了保存这些,我们应该拒绝基因改造么?它们真的必要到值得以坐视众多不幸者的苦难为代价去换取吗?它们真的美好到绝无可能被基因改造可能带来的某种新浪漫弥补吗?
答案因人而异,但至少我个人的回答倾向于“不”。
6
再次回到那部反乌托邦小说《Uglies》。
接受强化改造前,女主角认为只有那个“自然”的她是真正的自我并拼命保护它不被触碰;改造后,她却认为强化了的她才是。哪个是她真正的自由意志?
与之相似,藤子不二雄的《流血鬼》里,曾经视变异人类为怪物的主角在成为其中一员后发现世界变得如此美丽多彩;索耶的《触发》中,部分人类率先进入了终于得以完全理解彼此的共感新纪元,但他们必须暂时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全球的人类都变成这样为止,不然其他人“没准会向我们发射核弹的”。
什么是自然?什么是扭曲?我们难以想象的东西一定可怕吗?我们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就是正确的吗?
如同古人曾经难以想象人体解剖、器官移植这些“反自然的狂妄行为”何以能被接受一样,现在看来惊世骇俗的想法未来也许会变得习以为常,说不定未来人在想起过去的时代时反而会惊讶不已,“居然把一个人的命运交给随机的概率?那该是个多可怕的世界!”
当然也说不定相反,基因改造真会带来大量问题——考虑到人类总有有本事把一件简单的事搞得无比复杂并弄出大量意想不到的负面后果——一切均有可能。这就像踏上一块新大陆,在亲眼目睹之前,谁都不会知道在那里将发生些什么。
无论哪种,一旦迈出那一步,人类就回不去了。
解决旧问题,制造新问题;再解决,再制造;人类就是在这样的追求与尝试中跌跌撞撞地前进。基因改造或许会是这样一项最终将被证明伟大或恐怖的划时代技术,或许我们想太多了,它只不过是那些曾让人以为“好厉害啊照这样下去会改变整个人类史吧”却最终未能取得突破而沉寂的新技术之一。但无论如何,它依旧不失为一项值得期待的尝试。
毕竟每个人都能活200岁的世界,我还是很乐意看见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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