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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子,脑子,厨子的读后感10篇

2017-11-12 22:18:20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肠子,脑子,厨子的读后感10篇

  《肠子,脑子,厨子》是一本由﹝美﹞约翰•S.艾伦 (John S. Allen)著作,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页数:34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一):当我们在谈吃什么时,我们谈了啥

按 人类学研究方法 课程要求写的书评,生物性、社会性与个人的交织等等核心概念感觉都能在本书里找到,不过书中观点与事实的严谨性我并未考证。这篇是每章感触大融汇,愿扫过预览后能有兴趣读读全书(。・∀・)ノ゙
生长在一个对待食物和“吃”颇为认真的中国家庭阅读《肠子,厨子,脑子》的过程就像回顾自己的生命史。那些成长过程中的习以为常的细节,原来是人类生物演化史和文明史交汇起来的宏大作用力,最终,在我的日常生活里闪闪发光。
前两章探讨的“嘎嘣脆,鸡肉味儿”和“无肉不欢”,是一个将我们本性中的饮食习惯与进化过程连结的尝试。熟食与高热量、需动脑处理的肉类,巩固了祖先进化优势,因而在现代人的大脑构造中占据一席之地。而消费社会的营养文化中,薯片又被赋予了“干个无伤大雅的小坏事”的罪恶快感。回过神来,我是在麦当劳里看完这章的。
第三章的味觉,是个联系着食物与处理感受的大脑的概念。它是文化的产物,美法两国对味觉追求截然相反的饮食文化,都源于对“平等”的执念。美国推崇人人可以欣赏的快餐,是结果上的平等;而通过锻炼、发挥味觉上的才能成为美食家,在法国这条社会流动的途径保证了过程中的平等。本章关于味觉脱敏的讨论也很有趣,“咖啡喝多了就不苦”是对苦味脱敏后,打开了其后醇香的新大门。而相对的,“整体大于全部之和”能带来味觉增效,这里不禁想起老爹的菜迷人之处之一,就是特喜欢从天南地北收罗奇妙香料,尽情搭配。他应该没有研究过味觉增效,出于爱与执着,却是个很好的写照。我们人类的优势在于,能把正确的搭配传承完善,让美好的饮食汇聚成家庭与文化传统。
第四章关于吃多少的讨论,让我看着减肥的朋友,感觉他们与之战斗的是自己和社会。自然进化的身体决定了能成为SWL(成功减重者)的只是值得记录在案长期跟踪调查的少数派。当饮食是为了精神满足、是与亲友共享的一个社会性过程,要成功节食需要首先改变对饮食在社会心理上的认知。
感触最深的第五章,你与对食物的记忆。很多时候,想起上一顿吃了啥,什么味道并不容易,但你能记得进食体验。我一直忘不了学到左宗棠的时候,老爹扫了几眼百度出的左宗棠鸡,那天晚饭时飘香四溢的酸辣鸡味儿。记忆以这种方式参与了你的自传性叙事,因而定义了自我。开胃小菜无疑可以加强这种记忆,我们家的强烈的饮食记忆大约系在桌上满满当当的豆腐乳、萝卜干、爱心手制西瓜酱和“爷爷一颗颗清洗制作的”腌大头菜上了。说到工序复杂的做饭,正体现了人类卓越的工作记忆和前瞻记忆。爸爸常在教育做事方法的语境下说,一个称职的厨子,厨房永远井井有条。背后隐含的正是好厨子能对一道道工序烂熟于心、有条不紊,所以才颇有余力地随时将操作台整理干净。一举一动皆是工作记忆与前瞻记忆上体现的功夫。
第六章开始深究我们对于食物的定义。为什么在战壕里做菜的埃斯科菲耶会记下自己的菜谱,让简陋的食材成为“菜式”?为什么做饭新手的姑姑,为了让我妹这位高三考生在车后座上吃上饭,还会努力准备二菜一汤加饭后甜点?将伙食看成能量还是食物,体现了我们文化中隐藏的分类系统,这既是从前关乎“能不能吃”的生存重要习惯的留存,又经由近代饮食观逐渐显化。像母语一般的饮食观与政府倡导的观念碰撞,文化(好与坏)与认知(好吃与厌恶)互相影响,饮食原则上升到了道德维度。
第七章的饮食与创造力提到了家庭菜谱这种匿名集体记忆精华,可以被任意运用的它们像是“殖民”体系的表现。而对于著名男主厨与家庭厨房中出色的母亲的讨论,引出了对于烹饪行为的讨论。今日被人称颂的大规模工业化创造性成就之外,私人领域、小规模、面对面的集体创造力依然是演化历史中的主力,尽管在今天易被忽视。
就像作者最后所写,“某种特定的食物可能是发展一段人际关系的催化剂,因为食物与感情的联系直达肺腑。食物可以是唤醒、保持回忆的载体,它超越时间与空间。”饮食习惯背后是百万年自然史、数千年文化史与个人一辈子的私人史。阅读本书,既是对前两者的初次接触,更是对后者的重新审视。认识饮食习惯,认识我们自己。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二):“吃”永远不仅仅是“吃”

我出生在上世纪80年代中,赶上物质匮乏的尾巴,虽没有感受过真正的饥饿,但也经历过限量供应。对那个时代的鲜明回忆之一,就是猪油渣的美味。炸过的猪油会产生块状的油渣,这些酥脆的油渣成了中午佐餐的一道美食。多年以后,我已经开始发愁腰上的赘肉,习惯在超市买食品前,先看一下包装上的热量表。有一次拿到一盒猪油粽子,加热时满屋异香,感到什么东西就要醒来,可尝上一口,却又大呼恶心,结果是一口没吃,全部“处理”掉了。对高热量的动物脂肪这场“由爱到腻”的转变,就是我的肠子和脑子经历的一场串谋。以至于当看到《肠子,脑子,厨子》一书以“酥脆”(crispy)开头时,我都要露出知味的微笑了。
我们的大脑参与了“吃”
“酥脆”是我们非常熟悉的食物口感。但仔细想来就会发现,酥脆的来源可真多。例如植物的酥脆来自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爽脆的口感提示我们,这株蔬菜非常新鲜,而新鲜对于蔬菜往往是安全、营养丰富的保障。熟食的酥脆来自一种叫做“焦糖化”的反应,糖在加热中发生褐化,变得酥脆,产生一系列香味物质。当我们炸土豆条时,它的外皮有了一层脆壳,而内部因为水分阻止了食物继续反应,保持了柔嫩的口感。外表的脆和内心的软一起提示我们,这是一份淀粉含量颇高的高热量食物,如果再配上盐……怪不得炸薯条让人停不下来。还有一个酥脆的源头我们食用不多,但我们的祖先可不一定,那就是昆虫。昆虫的外骨骼由几丁质构成,这种多糖虽然我们无法消化,却能提供酥脆的口感。如果昆虫对你是种饮食禁忌,至少可以想象一下炒小河虾——— 不去壳的小河虾像是水里的蛋白质豆子,那一点脆就像是为了乐趣才存在的。它不仅是乐趣,也是我们生存的保证。作者认为,我们的大脑演化出了一套机制,让我们喜欢上那些营养丰富、热量高、安全的食物。在我们祖先生活的时代,会吃、吃得好的不是美食家,而是演化的赢家。
《肠子,脑子,厨子》一书作者约翰·S·艾伦是美国南加州大学“栋赛夫认知神经科学成像中心”和“脑与创造力研究所”的神经人类学家。他曾经在日本、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地进行心理生理学和神经分裂症演化的田野调查,后来又从事神经解剖学的研究。这样的背景,加上对美食的兴趣,让他写了一本关于食物、认知与演化的书。
这个话题确实值得探寻。我读过不少关于吃的书:有的近似菜谱,一定要将步骤开列;有的是文人漫笔,说吃,而意不在吃;有的是老饕的过眼(舌?)录,走马灯般吃遍天南地北;也有如林文月的《饮膳札记》这样,将文人雅趣和做菜妙法结合的。然而不论哪一种,这些书大多不涉及吃的“机制”。吃的机制,往往是由吃以外的事情阐发了“吃”。如作者所言,我们和食物的关系并不仅仅是满足口腹,我们的大脑参与了“吃”,而大脑对于食物的认知,又受到演化和文化的影响。甚至,我们吃的工具——— 牙齿和颅骨的演变都是一场大戏:例如我们祖先的旁支粗壮南方古猿,因为大量食用草食,演化出了夸张的颅骨。过度特化的颅骨让他们在环境的变化中败下阵来。而我们的祖先却躲开了特化的陷阱,依靠智力、而不是能吃更多草的牙齿成就了今天的我们。
吃肉让我们变聪明
是的,我们现在不用再吃草了,不然的话,那些讲餐桌礼仪的书恐怕都得重写。而且,恐怕要让素食主义者们讨厌了,我们的大脑得以发展,没准还和肉食有很大的关系。人类演化有一些里程碑,175万年前,早期的人属动物出现在非洲东部,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吃肉。而1.5万年前,人类已经过上了狩猎采集生活,工具制作的水准较旧石器时代显著提高了,那时的人类更是擅长大规模狩猎。是吃肉让我们变聪明,还是聪明所以有肉吃?吃肉对于我们的演化到底有多重要?很多问题还悬而未决,但是,人类的食谱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早期的纯粹食用植物,变成了杂食动物。
杂食,让我们得以供养一颗高耗能的大脑。多吃一点高热量的植物,让我们不用非要保留巨大的肠胃空间,不用耗费大量的时间获取食物。和社会生活一样,高热量食物在动物界照样意味着生活品质。而获取高热量的肉类还意味着小一点肠子,和更多的能量用以维持脑部运作。
有了更棒的脑子,就可以有更复杂的社会生活,文化因此而来。想想看我们的文化中有多少和吃有关,再想想复杂的文化以什么为基础,就会发现这一大堆吃的讲究不是没道理的。狩猎采集者面对另一场吃的革命,就是农业的革命。大约一万年前,人类开始种植和养殖,文明、国家、城市随之而来。尽管马歇尔·萨林斯等人提出,狩猎采集部落生活在一个原始丰饶社会之中。这个社会“劳作更轻松,休闲时间更多。他们尽管没有多少财产,但是并不贫穷。萨林斯说:‘贫穷是一种社会地位,它是文明的产物。’”事实情况却是发展了农业的社会大获全胜。确实,农业发展带来了一系列健康问题,单一的饮食、密集的人口、人畜共患病都带来了新的压力。农业革命和人口增长相伴而来,其结果就是,直到二十世纪中,世界上的许多地方才把饥荒问题解决得差不多
而吃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好。过去属于特定社会阶层的饮食普及开来,饭馆也成了一种用“吃”来休闲的娱乐场所。品尝美食意味着愉悦感、品位和财富,看看社交网络上秀出的美食图片就知道,和一万年前差不多,“吃”从来就不仅仅是“吃”。
基因和文化对“吃”的作用
回到“吃”本身,首先发生作用的肯定是味觉。靠着味蕾的味觉感受器,人类能分辨酸、甜、苦、咸和鲜五种味道,配合辣味,在加上鼻子对各种香味的感受,这些算不上灵敏的感官已经给了厨师足够的用武之地
比如辣味,本身不是一种味道,而是辣椒素刺激下的痛感,然而痛感带来内啡肽的分泌,却让我们在呲牙咧嘴的同时体验了愉悦。又比如鲜味,是很多东亚饮食非常重视的味道,常常标示着食物富含蛋白质。然而因为鲜味不是那么鲜明,或者太妙不可言,直到现代才被人们好好研究。还有一些味道或香味实在是因人而异,对于有的人来说,芫荽的香味近乎肥皂;而对于另一些人,各种莴苣的苦味又难以下咽。现在我们知道,这些因人而异的味觉差异全都是基因多样性带来的。切莫高估人类对味觉的分辨力。作者引用的例子中,在有颜色的灯光下,许多品酒专家也无法分辨红、白两种葡萄酒。
除了口感,“吃”也具有丰富的文化意义。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年夜饭”的文化意义就远大于食物本身,正如很多美国移民家庭都会注重第一个感恩节的火鸡宴———“我站住脚了”是这个节日的潜台词。人类的饮食从来不只是吃饱和吃好,还扮演着文化记忆载体的功能。
然而我们如今的问题也许跨越了文化,肥胖正成为折磨很多人的首要问题。在石器时代让我们能囤积热量的基因,到了这个食物极为丰富的时代,反而成了增加腰围的罪魁。食物突然吃不完了,这种变化可谓史无前例。于是居然出现了新问题,厌食症。
厌食症病人骨瘦如柴的模样,对于一般人来说非常吓人。然而有过这样的案例:一个少女论坛上,很多女孩贴出厌食症患者的照片,并彼此鼓励减肥瘦身。尽管管理员一再提示过度减肥有害身体健康,深陷其中的少女依然故我。最后管理员不得不关闭了相关论坛板块。对于这些女孩,瘦标示了她们在群体中的身份地位。而本来正常的“吃”,一旦被这种文化规训,很可能发展成病态的厌食。这可不仅是饮食习惯的改变,可能会引起大脑灰质萎缩,出现抑郁的症状。这个极端的例子提示我们,吃不仅仅是本能,文化的力量大可以让一个花季少女对饥饿上瘾。
食物与记忆的互相影响
吃的本能与文化的交互还表现在饮食的记忆上。请帮忙回忆一下你今天的工作餐,似乎需要费点劲才能想起来。不过你大概能记得约会时吃的东西。这不仅仅是记忆线索问题,作者就列举了食物与记忆的相互影响:胰岛素、瘦素等物质,既参与了消化,又会对大脑中记忆的核心——— 海马产生影响。聪明的厨师也在利用我们的记忆,现在的很多餐厅,不管是西餐还是韩国料理,附赠的开胃小菜都会先端上桌子。过去附赠的面包迅速解除了饥饿,也影响了品尝正餐的胃口。而如今开胃小菜却能调动我们的味觉,促进激素分泌,让我们对参观产生更深刻的记忆。
记忆也在影响我们的食量。书中提到了一个有趣的实验:科学家邀请一些学生观看比赛,同时供应炸鸡翅,一组学生会有专人清理鸡骨头,而另一组任由鸡骨头堆满餐桌。结果是,看不到鸡骨头的那一组人,比看着自己“战果”的学生多吃了28%。看来,没有眼前的标示物,我们对于自己是饱是饿的判断多少拿不准。学者总结道:“我们的胃不识数,而我们的脑子不长记性。”
虽然对吃了多少炸鸡翅不长记性,我们也并非一无是处。且看我们对食物的禁忌、等级记得有多牢。这种记忆并不一定在于食物是否安全(能不能吃对于不同文化并没有多大不同),却往往关乎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我们对食物的分类非常奇特,作者就举了新几内亚高地的例子,当地的卡拉姆人不认为食火鸡(cassow ary)是一种鸟,杀死食火鸡后的仪式甚至和处理杀人后的仪式差不多。别以为这仅仅是某种原始思维,我们如今对于什么是汉堡、比萨、炸酱面或者小笼包的信念可有一套分类的法子。吃得“正宗”,对于食客来说经常是头等大事。
 吃不仅仅是吃,对于我们这些超级杂食动物,只要饿不死,我们就开始为吃讲究,为吃动脑,为吃着迷。从痴迷猪油渣到研究热量表,时代变化,我们正在形成新的食物、认知、文化关系。
原发2013.12.1 南方都市报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三):我知道你为什么重口味

我知道你为什么重口味
上一次奥运期间,伦敦媒体本着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的原则,捎上国外媒体一起衣食住行全方位地歌颂祖国。其中引用了巴西媒体的一篇评论称:“伦敦奥运让世界见识到了英国美食……位于某某街的某某餐厅真是太棒了。”可叹英国人岂是如此容易讨好的民族。采编这篇评论的记者随即在报道里加了一句:“得此嘉誉,幸甚至哉。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首先,那是一家仅在奥运期间才营业的餐厅;其次,那家餐厅是做西班牙菜的。”
1 你才重口味!
长久以来,这个故事和“英式土豆的七十三种烤法”、著名民谣“在地狱里,会计是意大利人,恋人是瑞士人,……厨子是英国人”一起并列为我抹黑英国食物的三大必杀技,直到有人问我:“英国菜真那么难吃吗?难道英国人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食物很难吃吗?”
这个问题唤起了我的一系列恐怖回忆。实际上,说英国人在美食上毫无建树是不公平的,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容忍度的下限几不可追。他们专注于营造糖霜蛋糕的沥青砂口感,用牙医钻头切洋葱,磨半个小时菜刀只为了犀利地吓死一只青椒;他们从战地罐头里挖出沤成粉红色的酸豆子,在暖气片上烤两片咸肉,整个半死不活的荷包蛋放在一起就发明了经典料理叫英式早餐——我猜是因为这些东西单独放在任何其他头脑清醒的正餐里都无法下咽的缘故。在我的想象中,英国人一定是食物宇宙中的绝对霸主,因为被这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味觉体验武装起来的民族,在我们这个想象力匮乏的世界里已经不太可能再受到什么惊吓了。
这种文化性的刻板印象一如既往地被微不足道的小意外击溃。这天我在中国超市买了一袋鸡脚回来做糖醋凤爪,哼着歌儿小火炖酥之后捞出来放凉,一直淡定地用各种刑具欺负洋葱的英国室友萝卜君往这边看了一眼,一米九的小身板瞬间蹦跶到沙发上戟指尖叫:“兀那妖怪!那是什么?!魔鬼之爪?!!”
我捞起一只鸡爪子衔在嘴里,木知木觉地朝他看看:“唔?”
萝卜英俊的小脸蛋扭得跟台风刮过似地抖抖索索抱着头呻吟:“天啊你们中国人竟然吃这么可怕的东西!”
我茫然地啃着鸡爪子问:“你不会从来没见过鸡长脚吧?”
萝卜当然见过鸡长脚,只是在他严谨的生活历史里,这种造型的生物最亲民的出现方式应该是在万圣节街头而不是餐桌上。在我们这个漂浮着各种食物的星球上,发生于不同国度来客之间那些文化震惊,往往从各种意料不到的角度挑战当事人柔软的神经。实际上根据约翰•艾伦在《脑子,肠子,厨子》一书中总结的食物理论(这是一本关于人类和食物关系的理论综述),英国人在口味方面的冷淡和耐性也许和他们对食物选择的严肃心态有关,换句话说,英国菜(一般情况下)很难吃,但它不重口。要知道“重口味”这个词里虽然有口有味,大多数情况下所指的事情跟味道没什么直接联系。据说因纽特人有一种食物是把海鸟塞进海豹肚子里深埋发酵,等鸟内脏成为糊状时再刨出来生吃。即使作为一个能面不改色把魔鬼的爪子给糖醋了的中国人,让我骤然目睹这样的场面说不定也会吓得报警。但如果只说味道的话,说不定和臭腐乳差不多。
顺便提一句,以上设想令我有点嗓子眼犯堵。关于食物的事情总是缠绕着大量跟食物本身无关的观念和感受,虽然负责吃的器官是嘴和肠胃,可人人都有一个居间瞎指挥的大脑。经过数十万年的演化和几千年文明的熏陶,大脑对于吃东西这件事的发言权早就超过了肚子(我不想提“肠子”,这个词多少有点影响食欲)。约翰•艾伦解释说,精密复杂的神经中枢在人类和食物的关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人的头太大,吃得多跑得慢,要在猛兽爪牙和贫瘠出产之中图生存就只有另辟蹊径:他们的脑子被用来觅食了。
2 没头脑的胃,不高兴的脑
仔细想想,这事儿有点别扭。“用脑子来觅食”并不是说我们把脑子扔出去砸晕猎物,脑子也不能通过某种神秘的天启、修炼或者被雷劈,使我们坐拥鹰的眼睛豹的速度。作为神经中枢,脑子采用了各种迂回委婉的策略来弥补生理上(相对的)的温良恭俭让——比如说,我们没能像泥蜂一样进化出麻醉针使猎物保持新鲜但不能动的状态,只好发明了畜牧业。我赌三条毛毛虫,如果泥蜂发展出了文明而又保留了他们天赋的麻醉针,这个文明里一定没有成员会吃饱了没事去发明冰箱。
当然,演化史不是简单决定论的——任何历史都不是依照某种规约塑造出来的。我们只知道,当大脑在人类觅食行为里扮演了重要角色时,关于食物的一切:创举和禁忌,偏好和厌恶,或多或少地在大脑结构中留下了某种痕迹。或者反过来:人类历史塑造了我们的大脑,而它又在宏观的相似基础上发展出了多样的饮食文化。在作为物种的人类诞生后的漫长岁月里,我们的祖先在吃上面筚路蓝缕,披荆斩棘,食性遍布动植两界,食谱横扫海陆空生态圈,可见我们的大脑在食物方面的开放态度并不以特定的捕猎条件和消化能力为限,有时候这种开放性甚至到了记吃不记打的程度——像“人们是怎么发现河豚能吃”这种问题,想想就不寒而栗。据说苏联人民曾经从冻土下挖出一只冰鲜猛犸,大家一看流年大吉分了军粮,以冷餐形式实现了两大胎盘类哺乳动物跨越了全新世的高峰会谈。这则轶事倒未必是真的,但结合那些被渔民分食的搁浅抹香鲸的报道,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无论是千万米的深海还是千万年的岁月,都挡不住人类对食物多样性的追求。
与这种征服(并吃掉)的姿态似乎南辕北辙的是人类饮食习惯中那些特异的偏好和厌恶。通常人们需要摄入蛋白质,但很多文化无视昆虫的高蛋白质;我们喜爱蜂蜜、乳品和另一些通过生物发酵形成的产品,但是排泄物在大多数文化中都会引起反胃(于是蚜虫的蜜露常常造成混乱)。这些琐碎的反例似乎在声明,虽然用脑子觅食的人类看起来什么都能吃,但他们绝对不是什么都吃——只是他们判断能吃不能吃的标准非常任性,受到生理条件、文化旨趣和个体兴趣的综合影响。换句话说,如果我是一只偶尔来到地球的泥蜂星人并且遇到了一个随机的地球人,我完全没法判断自己对他来说是不是可食用的。如果我是一个有着科学兴趣的泥蜂星人,这场会面会更令人痛苦,因为我也无法判断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烹饪,或者生吃,或者作为某种神秘的延迟进餐仪式被塞进我永远理解不了的冰箱里。
3 食物理论: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吃了什么
泥蜂人应该不是地球上唯一迫切需要了解地球人食性的物种,有科学兴趣的地球人对自己的取食行为也充满困惑,比如每次我们左手按下DVD播放键的时候右手为什么会自己跑到薯片袋里去,或者“外婆家鲜香拌饭”为什么听上去比“酱油饭”更诱人。像约翰•艾伦这样的科学家意识到,取食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了物种的行为和演化特征,而文明的出现又造就了取食的文化结构。演化史、社会史、风俗、流行与食物纠缠在一起,把关于食物的情感、记忆、偏好以及其他相关类型学如同程式一样保存在我们的神经中枢里,让我们在面对各种食物时作出独特而合理的反应。
通过讨论关于食物的各种认知与反应,约翰•艾伦找到了一条极有张力的线索,来串起人类行为的种种谜团:演化史对偏好的影响、人类心智的学习与继承、类型学倾向、创造力与工作记忆这些奇怪的脑科学名词,是如何在吃东西这件事上各展长才的。通过讨论食物认知所构建的食物理论,从一个很好吃的角度揭开了我们的认知地图。此外,我们的大脑在食物问题上的开放和宽容程度,与它不时表现出来的偏狭、刻板和神秘主义倾向一样匪夷所思,事实上它在别的问题上也一样:如果萝卜君厌恶鸡爪子是因为它可以联想到邪恶,我厌恶腐烂内脏是因为它可以联想到死亡,那么在其他的事情上,比如获取成就、维持友谊或者面临变化这些生命里的必经之责,我们又会因为大脑的敏锐、顽固和其他种种特性而收获什么,或者错过什么?
那些在几种饮食文化中游刃有余的人们对这样的现象想必尤为会心——我的朋友弯弯就因擅长调和多种文化中的食谱和食材而被奉为黑暗料理之神。后来大家嫌这个名字太长,就亲切地叫他厨魔。结合约翰•艾伦书中所讨论的关于食物的一切,这个称呼所体现出的食物民族主义在我看来几乎有种现代性冲突的隐喻。有一天我们谈起泰晤士河里大闸蟹泛滥的事,弯弯给我讲了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勇敢的不列颠记者,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想要号召英国人一起吃掉可怕的八只脚的大闸蟹。然而,英国人对于不时产生龙葵毒素的土豆有七十三种烹饪方法,对骨头长在肉外面的大闸蟹却无计可施。这位记者于是做了充分的调研:他抓了一只泰晤士河大闸蟹,找到一位专业的西班牙厨师,还垂询了一位中国人如何烹调。中国人告诉他放在水里煮。西班牙厨师反复思考衡量之后,找来蚬子、明虾、番茄和许多其他昂贵的食材,掏出小榔头把大闸蟹砸碎了,烧了一锅非常美味的——西班牙海鲜汤。
一直到现在,大闸蟹们还是安全美满地生活在泰晤士河里。在脑子深刻参与的食物理论里,食物占据了人与世界关系的核心地位,以食物为中心,脑子编织起一张错综复杂的认知之网。对一个神智清醒的英国人来说,他们需要跨文化体验的时候一般会出去晒太阳,而不是跑到脏兮兮的泰晤士河里,捕捞据说是中国人爱吃的张牙舞爪的八腿怪兽,敲碎了做成西班牙风味的汤;而喝多了的英国人想要邂逅异国风情的动物时宁可去动物园偷羊驼。同样可以想见,三分熟牛排在中国人的联想中如何与生啖血肉的精怪联系在一起,狗又是如何作为人类伴侣而被排除出许多文化的食谱之中。从这个角度来看,所有这个时代的重口味和小清新,萌点怪和笑点低,无非是我们奇葩又顽强的大脑在努力地适用各种冲突的方式来应对这个满载融合和共享的世界而已。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四):Eat,science ,Love

一、花椒
UCT+8,19:00,北京。
“食物记忆之所以重要,并不仅仅因为它们关系到生存,还因为它们与人物、地点等记忆有着广泛的关联。”他坐在某家餐厅门口的塑料凳子上排队等座,掏出手机刷微博的时候,看到果壳阅读的新书推介这么写。顺着给的链接点进去,他大概扫了下试读,便直接跳到当当的预售页面给自己订了一本。完成操作后,他的手指停在右上角的小叉上犹豫了一下,又重新落回页面,再次下单,输的是另一个地址和另一个名字。
“给谁发短信呢,这么一副追忆往事的表情,前女友啊?”“哪的事,我说你最近不是婚前恐惧症吧。我在当当上刚买了本书。”女孩子凑过头来:“《肠子,脑子,厨子》,写什么的?”“科学美食,等收到了先给你看。”他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伸手接过女孩背在肩上的包,说:“这不是前一段你说想找家正宗川菜馆嘛,这家刚开张我就来过,当时没多少人知道,绝对的私房菜馆。几年换着吃下来,还就他们家水平一直稳定。”“那今天你来点菜,有什么推荐的?”
他尽量回忆点过的菜,随着味道浮上心头的还有曾经那段感情故事。第一次来还是跟当时的女友一起,川味厨子还没向北京人的口味妥协,辣椒花椒都放的分量十足,吃得两人大呼过瘾。她其实眼大肚子小,不一会儿就战斗力清零,却还捧着碗意犹未尽地说,“我这么一个吃货,出国之后要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怎么活啊。”他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不留神一口被花椒末呛住了,打了惊天动地的两个喷嚏。
那年电影院里到处都在放《Eat,Pray,love》这部片子,冲着美食和艳遇两大卖点,没人计较电影讲了一个多么烂的故事。他们站在夜风里等公交车的时候,她像是随口问到:“你觉得,我也出去走走怎么样?”“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我跟女主角挺像的。”“可你知道我走不了。”入秋的夜晚有些微微凉意,他侧过身去搂住她的肩膀,她把头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想吃知春里那家麻辣烫,多放花椒粉和辣椒油。”
是她教会他分辨花椒的优劣。好的花椒除了麻的够味,还有一股清透的柑橘香。跟辣椒配,是泼辣主子俏平儿的契合;跟芝麻盐混了,有当时只道是寻常的顿悟。不同的味道和情绪伴着记忆,被包裹在大脑两侧颞叶中的海马体妥善收藏,形成独一无二的“自传性记忆”,只等我们哪天去翻阅,如同阅读自己的编年史。这个脑区与掌管初级情绪和初级嗅觉的皮层连接紧密,以至于熟悉的气味和曾经的感情都化作这本书的目录标签,一个不留心的碰触,所有的记忆内容就汹涌而出。隔着数个秋天的距离他再次想起当年的那顿饭,花椒的味道似乎依然冲鼻,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眼眶潮湿。
二、红烧肉
UCT+1,18:00,伦敦
她出国之前完全不会做饭,却是朋友圈里公认的好吃鬼。凭着一到饭点就满城疯跑找吃的,不放过任何一家看似有可能味道惊艳的小馆子的变态毅力,每次聚会出游她都是当仁不让的“北京城米其林指南”。刚开始到英国的那段时间她每天只能靠着美食博客的图片啃面包和沙拉,一屏幕之隔的距离就足够折磨她娇生惯养二十几年的舌头。后来她便开始学着做饭,在厨房大呼小叫烧糊了锅切到了手制造出各种事故,最后竟也能做的像模像样。最拿手的是红烧肉,切好的五花肉块焯水煎过,加酱油和糖小火炖着,煮出焦糖色泛着亮光的浓汁,一推门整个厨房都是暖洋洋的肉香。
收到他的包裹,其实挺意外。分手之后疏于联系,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她怀着好奇拆开一看,真巧,竟是上周自己看上的《The Omnivorous mind》的中译本。书是她梦想过的那种,从科学的角度论食物,写的难得不严肃,母语读起来更要快得多,她就那么靠着厨房的操作台读完了整本,才放下书,给自己添了碗白米饭,拌上肉汁,每一颗米粒都散发着酱红色的光。刚才读过的书里,美国神经人类学家约翰•艾伦写道:“肉类中大量的蛋白质给大脑提供了更多酪氨酸,这种氨基酸在体内代谢后成为合成多巴胺的前体。”——她的专业让她对多巴胺不由多看了两眼,这种跟爱情有关的激素,负责让人快乐和上瘾。
难怪西餐馆的菜单上永远有牛排的一席之地,每个中国人的心里也都有一份秘制红烧肉的情结。200万年在生物进化的尺度上不过是短短一瞬,作为它们的后代我们依然抵挡不住对脂肪和红肉的渴求,就算明知它们在目前这个食物过剩的时代已经变成健康风险的代名词。看来跟不上时代发展的不只有爱情,感情世界里的纠结和餐桌上的食物选择一样难以两全其美:要么追求活色生香选择承担风险,要么安于平淡驯服心底不消停的欲望。平衡点到底在哪里,只能如科学实验一般耐心探索。
三、孢子甘蓝
UCT+8,00:00,北京
UCT+1,17: 00,伦敦
她不在北京的那些日子里,他一个人也还是会去逛市场,探新店,找寻未知的食物和口味。他们都还年轻,世界在他们眼中是个五光十色的游乐场,随时都能发现新玩具。他在发给她的邮件里兴奋的写,“我吃到一种好玩的菜,像是小人国出产的包菜,但更绿,名字叫孢子甘蓝。据说英国很常见,你吃过吗?炒腊肉一定特好吃。”她回信说,吃过房东做的水煮版,苦的难以忍受。
一个人在外求学的生活,许多心情只有共同经历过的人才能了解。她吃得出孢子甘蓝里他未察觉的苦味,他却不了解她需要应付种种压力时心里的疲惫。他兴致勃勃的尝试他的新菜谱,家里正好有今年新腌制的腊肉,他走之前妈妈硬在他包里塞了两大块。母亲总是有他拒绝不了的理由:“自家做的放心,北方哪里买得到味道好的腊肉,吃饱了不想家。”其实这些吃食更让他想家,胃口和心总是有种默契的理解。在他的记忆里,一进冬月他妈妈就忙不迭地去买鱼买肉,里里外外抹上盐和花椒,用十字型的小木架子撑开,挂在窗外的晾衣杆上晒着。整整一个冬季,巷子里全是腊鱼腊肉的油香味,被阳光慢慢烘着。
腊肉切成薄片,跟蒜蓉一起入锅,然后放进撕成小片的孢子甘蓝爆炒。还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学会了做饭,然后就迅速被“亲手创造出一道菜”的满足感征服。按照约翰•艾伦的说法,创造过程促进感觉和激情,引发了大脑奖赏系统的活动,所以人们会对创新“上瘾”。他便是如此,从一开始出去找吃的,到买了材料回家复制,再到把厨房当实验室,天马行空的放纵自己的灵感,烹饪对他来说早已超越做点什么填饱肚子的意义。消磨在厨房里的时光成为他保留的一点理想主义,生活再怎么艰难,精心料理的食物总是不会辜负期待。
过年的时候他回了一趟家,错过了她短暂的春假。等他知道她回国的时候时间已不太多,他拎着一旅行包的腊鱼腊肉鸭脖子踏上回北京的高铁,给她打电话商量在哪见面,顺便问她要不要带走点。她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说,“算了吧,我东西本来就挺多的,而且肉制品不能过海关。”
后来他在那本《肠子,脑子,厨子》上读到,人感受苦味的能力受遗传因素影响。在人的第七号染色体上有一个名为TAS2R38的苦味感受器,携带显性基因的人能通过这个感受器分辨出1/750000-1/50000浓度苯硫脲(PTC)溶液的苦味。而另一些则对这种苦味不敏感,味盲人群的比例在汉族人里是9%。他属于少数派,孢子甘蓝比一般包菜更脆嫩,配上家里带来的腊肉一炒,香味直勾人口水。而对苦味敏感的她也许就属于那另外的1/91。如果相信“所有人的朋友圈不超过150人”的理论,她还是寂寞时陪伴他的1/150,跟他一起争吵欢笑走过他28年生命的1/7,每天穿过半个城市来跟他分享一日三餐的1/3,她是他唯一送过一枚银戒指的女孩,戒指上有朵小雏菊。如今她要跨过7个小时之隔去追另一个夜晚,那个城市的中心据说有一个麻瓜们看不见的9又3/4站台。
四、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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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北京,天气冷的刚好可以让相爱的人们牵起手。他站在草坪的一端,略带紧张地等着他穿白纱的新娘。这是一场他们策划了很久的盛宴,全程DIY,许多小细节都别出心裁。他们并肩坐在还没装修好的新家地板上折喜糖盒子,是她亲手设计的,镂空的图案是他们俩名字的首字母。他一边往盒子里装喜糖一边随手偷吃,准新娘故作生气的要从他手里抢。他忽然想起另一个喜欢巧克力的馋丫头,不知道她的生活里,可有人愿意与她分享一块糖。
伦敦的深夜寂静,偶尔有那么几个参加聚会晚归的少年,带过一阵夜色里的轻笑和低语。她翻看着前几年的日记,出国像一场地震,把她的生活分为截然不同的两段,许多旧日好友已经失了联系。所以她隔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听说他结婚的消息,这样也好,免去了当面祝福的尴尬。婚宴是人类划分亲友的标准,跟百万年前狩猎季的分享宴一样热烈,人们通过分享食物来开始社交,加强联系,获得归属和幸福感,而她早已从他的生命里退场。爱情跟享受食物有那么些微妙的共同点,甚至有科学家试图用影像学手段比较恋爱和享用美食的大脑活动。其实食物和爱情之间的关系早就昭然若揭,她记起好奇跟朋友去教堂参加礼拜时读到的那段《雅歌》:“良人说:“我新妇你的嘴唇滴蜜,好像蜂房滴蜜;你的舌下有蜜有奶。”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五):用脑去吃

《肠子,脑子,厨子》是一本关于食物、饮食和心智自然史的书。书中主要讲述了各种生动有趣又常见的饮食现象及其背后人类演化、神经网络和文化环境等机制的影响,妙趣横生,让读者不仅了解怎样吃是什么,更洞悉为什么吃和怎样去吃。
全书从演化、文化和神经认知基础的维度分别探究了酥脆食物为何广受欢迎、人类如何变成今天的“超级杂食”动物、味道的生物和文化属性、吃多或吃少背后的机制、饮食与记忆的联系、食物分类以及食物创新等问题,最后系统地提出了“食物理论”这一思想。书中的不少片段都让我感同身受,比如作为一个吃货为何总想不停地吃零食根本停不下来。作者在书中解释说,从生物演化角度来看,总想吃的更多是人类为适应食物稀缺的自然天性,从神经认知基础来看不停地吃又涉及到大脑的奖赏机制,足以看出,人类贪吃的天性已不仅仅是由嘴巴决定的了。
通过阅读本书,我还了解了食物的人类社会性意义,食物本身就是社交货币,食物与宗教、仪式活动也联系紧密。我还了解了为什么看到食物配料中标明的各种人工添加剂就会一瞬间丧失食欲,因为关于添加剂的不适体验和文化环境对于人工添加剂的建构已经使人们对人工添加剂的自然厌恶成为了身体化的一个部分。
这本书是一本很人类学的书,在我看来它人类学的显著特点在于作者解释问题时思维的整体性上,食物的真相既存在于人类演化过程中,又寓于人脑的神经机制中,还体现在文化环境的影响下,作者并没有忽视任何一个维度,而是整体把控。
作者对吃的解释并不是单向的,他还从食物对认知的影响来考虑,认为饮食结构的变化对于人脑的进化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主动地去调整饮食结构也有利于认知锻炼,进而改善脑部运作机制,甚至可以预防阿兹海默症,“吃什么决定怎么想”。总之,这本书希望我们能认真对待食物、认真对待吃这件事情,怀着感恩的心,更加主动地去选择自己的饮食。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六):吃对于人的意义

吃,是生命的两大必要特征中的一个特征的主要因素之一,即自我保存。
自我保存因素繁多,所以构成相互之间的促进、牵制和制衡。
其一,别的动物脑袋上都长了个大嘴以利于吃嚼撕咬,可是人类的大脑增大反而使得咀嚼器官进一步缩小。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否和所吃的食物转变成容易摄取和消化的高能量食物一起出现?还是跟用火来烹饪的出现?(火确定10万年前regular使用,但有相关证据190万年前已有cooked食物。)应该是一个相互反馈机制,不是一方推动另一方。
其二,大脑高耗能,休息的时候耗能占全部的20~25%。内脏器官也是高耗能,但是胃肠尺寸变小耗能变低,似乎是把能量节省给了大脑。胃肠的缩小,是因为有了容易消化的食物,比如cooked后的肉,还有高热量高蛋白质的块茎、果实。但没有大脑怎么打到猎物又怎么找到块茎果实,让胃肠缩短的?这是Stephen Cunnane和Michael Crawford提出的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所以最初胃肠的缩短,为大脑做准备,可能是吃鱼实现的。因为鱼类贝类比较傻,捉起来容易,不需要智商。这是用于回答的fish-for-brains hypothesis。但这个说法也是不太严谨。事实上,还是应该是个渐进的相互反馈的过程。
其三,在狩猎-采集时代,有说法是男性打到猎物是不固定的,有时候打到一头大象回来大家就坐在大象身边吃到走不动一个星期,但也常常什么也打不到,因此女性采集者是主要食物来源。我忘记这个说法来自何处,但这个说法是不严谨的,或许最初打猎工具技巧都糟糕的时候如此,但可能很快就经常有吃不完的肉食了。所以这个说法不太可靠,需要进行验证。
其四,在狩猎-采集时代,男人狩猎可能发展了合作技能,而女人带孩子出去采集发展了语言技能,因为她们采集的时候还要不停呵斥孩子不要走远(由此父母天然就是呵斥教育),此外一边采集一边无聊因此八卦,八卦大大发展了语言能力。
其五,最初群落的social性并不强,这使得群体的有机体性并不突出——这也就是为什么到农业时代人口密集,才导致政治、经济和文化大爆炸,一跃进入现代人类社会的原因。但是最初的群落,比如旧石器时代,依然是有文化的,比如他们开始画画,有新发明,开始佩戴装饰品。但他们采集-狩猎的生活过得挺滋润,所以也没什么追求。到了农业时代,现代社会开始出现,才有大部分人被赋予“捆绑在土地上进行辛苦耕作但收获被少数人掠去”的悲苦角色,所以萨林斯说:“贫穷是一种社会地位,它是文明的产物”。
其六,长期富裕的社会,基因已经慢慢记住了不缺乏食物,因此不再那么节约了。而在发展中国家或贫穷国家,基因还都带着勤俭节约的特征,它们对于吃进来的食物尽量榨取热量,然后把所有的热量尽可能地存储起来。因此,发展落后的国家更容易出现胖子。也就是说,欧洲国家胖子少,亚非美洲容易出现胖子。
其七,人在看到别人发生的事情时,会激发相应的大脑回路。(听到“脆”这个词,就能激活嘴巴、舌头和听觉,使得引发对脆食物的栩栩如生的回忆或构想。这导致广告业用这些词汇来描述他们的广告食品)。比如看到别人的痛苦,看到别人疼痛,看到伤口,甚至在听到哭声,在读到相应的文字。这种大脑反应,促成了人的同情和共情能力,或许这种能力还促成了我们对其他人心思的揣测——即对其他人心思的预测和猜测能力;应该也是我们对于艺术作品或文学作品的“感受”能力的基础。
其八,谈到镇痛法,父母对孩子的拥抱和亲吻有奇效,有些人走烧红的煤块不痛,前者应该是反馈效应的力量,后者应该是(意志催眠)的力量。
其九,谈到为什么有人喜欢吃辣椒,一种解释是通过反复体验一种消极感受,最终爱上这种消极感受。不同于斯德哥尔摩效应。或者通过痛苦来引发类似吗啡效应的阿片肽的分泌引发快感。辣椒的辣没有对应感受细胞,作用在热感受细胞上传给大脑,所以吃辣会出汗。
第十,有人无法品尝出PTC的苦味。而这种能力与检测植物毒素有关。
第十一,程序性记忆可能不需要通过海马进行储存,只存在低级脑结构中。所以人不需要思考就能骑车弹琴。
第十二,咖啡因有预防老年痴呆的作用。
第十三,人跟老鼠一样,对于吃一次就引起不适或呕吐的食物,能够立即形成food aversion。所以有人用这个做成有助减肥的假药。当然,人们最想要的是不影响吃喝而减肥。但这是不可能的。只有消耗的热量大于摄入热量才能减肥,因此节食由于引起新陈代谢减慢也不是减肥的好办法。所以只有控制饮食和进行运动这一个办法。当然还有奇招,比如失恋,或者送到山沟里去。
第十四,有种记忆是关于未来的推测,叫prospective memory,即前瞻能力。这个类似说人有一种reverse能力,即把要达成一个结果,把整个过程推到开始,然后从开始反向进行,最终获得预先想要的结果。
第十五,人类发展出多任务同时处理能力。
第十六,有人提出,当人的词汇量增大的时候,语法自然显现出来。但这个能力最终还是进入基因之中遗传下来。
第十七,谈到有关研究显示,摄入胆固醇和身体实际胆固醇的量关系不大。
第十八,许多处都谈到了大脑的结构和一些神经通路,还谈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比如人对自己吃饭有响声听不到,对自己说话发出的声音也进行了抑制,人听到自己的嗓音跟别人听自己的嗓音不同。
最后,提到一只猴,这只猴是万里挑一的聪明猴。这只猴会把食物洗洗吃,还会借助水从沙粒中分出麦粒。引出的结论是,创造力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给个体带来优势,只给群体带来好处,超前的发明会被忽略,有用的发明会被大家集体效仿。只有有孕育能力的环境中,比如提供教育和支持,才有天才的出现和孕育。本来天才就很少,天才也很少以实用为发明对象。也就是戴蒙德说的,许多人误以为需求是发明之母,谬已。发明是天才的即兴灵感杰作。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七):爱昆虫,爱乱炖,爱一切的吃货。

在我仅有的30多年饮食历程中,碰到的两道最奇葩的菜,当属油炸马蜂蛹和东北乱炖。我一直搞不清为啥毫无技术含量的一锅烩,却引来了无数爱好者,大有与四川火锅比肩的架势;而另一方面,我一遍又一遍地向友人们解释油炸马蜂蛹是如何美味,最终只是换回“你竟然吃那种东西!”的感叹,无数淑女更惊叫连连。面对如此状况,我试图搞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味觉系统出了问题?直至读了《肠子,脑子,厨子》才豁然开朗:爱昆虫,爱乱炖,皆是本性使然。
当油炸马蜂蛹的酥脆外壳在唇齿间爆裂的那一瞬间,世间顶级的愉悦感受被神经送回了大脑,这就是酥脆的魔力。虽然这种食物也被少数顶级餐馆奉为神器,但终究是个不属山珍的野味,很少登上大雅之堂。这也难怪,在人类的食谱中,昆虫终究是个等而下之的食物,这种食物不能像水果那样给予我们足够的糖,也不能像肉类那样给予我们足够的蛋白质。在食物极大丰富的今天,为啥还有人对昆虫趋之若鹜呢?《肠子,脑子,厨子》中,作者约翰·艾伦给出了答案,因为作为应急食物的备用,昆虫必须好吃一点,才能勾起我们的食欲。虽然昆虫在外型上不讨好,口感却不差,如是能让无奈的食客吞下双份昆虫。你看近亲黑猩猩那么气定神闲地钓白蚁,还有什么比好吃这个解释更准确的呢?当然了,酥脆还是新鲜蔬菜的象征,只有这样的感受才能让人去选择这些备用食物。嘴巴和大脑给了我们足够的迷惑,让我们在尽可能“感受美味”的同时,不把自己饿死,毕竟水果和大肉块都是稀缺资源。
只是,炸鸡的出现,给我们这种感觉带来了新麻烦。各种高热量的高级食物,披上了低级食物才应有的美味外壳。于是,暴饮暴食成了不可避免的大麻烦。我们的大脑并不能及时做出变化,因为在数百万年的进化历程中,人类只有近百年的时间有了充裕的食物。于是,我们的肠和脑都远远落后于我们厨子的手艺了。人类本身确有通知大脑的通信物质,那就是瘦素。听起来,这是个诱人的东西,美女恐怕希望吃下去就立马瘦吧。可惜,事情并不这么简单,瘦素仅仅是个通信兵,而不是指挥官。瘦素并没有命令人体消耗脂肪的能力,相反,对于肥胖体质的人来说,如果因为减肥,瘦素水平降低,大脑反而会下达暴饮暴食的命令,很多减肥后迅速反弹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人类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挑肥拣瘦,而在于什么都吃。“四条腿的除了凳子,天上飞的除了飞机,没有不上餐桌的”仅仅是老饕狂言,而人类在自然界的真实面目却要比这个评价来得可怕。之所以能获得今天的统治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我们什么都吃,一盆东北乱炖恰恰说明了这点。从土豆、豆角到南瓜、胡萝卜,从葱姜蒜到大肉块,但凡不会中毒的动物植物,都可以搬进餐盘。正是因为这样不挑食,才能在更广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哪怕有时只是苟延残喘。
一旦时机来临,大脑会驱使我们去干正确的事情,比如,选择乱炖里面的南瓜和排骨,豆角呢,也最好只吃里面的豆米,不过这种行为并不受推崇,如果发生在小朋友身上则会被扣上“挑食”的大帽子。等一等,这才是人的天性。这样吃,是因为我们有个沉重的负担——大脑。毫无疑问,人类大脑是地球生物界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成就,当然了,大脑同时也是最浪费能量的器官。虽然只占人类总重量的2%,却占用了身体静息代谢率的20%~25%,这样的反差,促使大脑鼓励我们吃高糖的、高脂肪的、高蛋白的。同时,大脑还鼓励我们混着吃,杂着吃。我们喜欢“东北乱炖”不是偶然,多种食物在一起的味觉增效效应是大脑给我们的特殊鼓励。
人类的吃还不仅仅是吃那么简单,社会族群的维系也有赖于此。中国人很多事情是在酒桌上解决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们暂且把其中的利益关系抛在一边,就会发现在一起吃饭,或者接受一种饮食习惯代表了一个群体的认同感。艾伦特别提到,不同的文化中都有着特殊的食物系统。其实,我碰到的马蜂蛹又何尝不是如此,在痛快大嚼之后,忽然发现跟当地人拉近了关系。这决不仅仅是勇气,或者尊敬之类的情感可以解释的。吃,有时是一种身份或者文化认同的标志。
当吃在很多时候变成了一种仪式,“创造性”这个词就在厨师中浸润开来。“创造性不在于寻找什么,而在于找到了什么”。尽管最初这种创造性只是使食物更好吃,就像那群在海水里洗红薯的日本猕猴一样。但在食物丰富之后,这样的做法依然被传递了下来,比如,此时此刻,我就在想,如果把炸马蜂蛹放入东北乱炖,那会不会是一种绝妙的组合呢?每次在厨房里花点小心思,做出反常规的菜肴,心理上会有很强的满足感。这一切都源于创造行为对大脑的刺激,与这一过程中奔涌而出的多巴胺。我忽然可以理解那位首创青椒炒月饼的大叔,当这个菜品出锅时,他一定非常激动,非常满足,创造性的满足。如果创造出的菜品味道还行,那就更值得称道了。
不管你喜不喜欢,乱炖、马蜂蛹和青椒炒月饼都已经成为人类烹饪的一部分。在几万年的进化历史中,我们从不得不吃,到食不厌精,人类生存的历史在我们的肠子、脑子,在我们的基因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书的副标题“人类与食物的演化关系”恰恰点出了这个关键点。
我们为脑而吃,脑指挥我们更好地吃。生存下去才是人类的本性使然,不管是大脑中的欲望,肠子中的营养,还是厨子世界的创造力,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生存下去。没有欲望,我们不能保持高昂的进食状态;没有摄取高质量的营养,我们就不能保证大脑这个神造的器官良好运转;没有厨子的高超技艺,我们甚至无法理解创造的含义。
这就是《肠子,脑子,厨子》想要告诉大家的故事,一个关于吃的永恒故事,一个可以用嘴,用脑,用整个身心去慢慢体验的故事。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八):不好好讲吃的美食书都是欺骗感情

不知道心情好坏与吃的欲望是不是成正相关的关系,晚上吃了好多东西,吃了我爱吃的鳗鱼饭,鳗鱼寿司和玉子,完全狼吞虎咽,觉得那些东西丢下肚子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回响,过了好一会,神经才反应过来有点吃撑了。以为吃完之后心情能愉悦些,后来发现饱腹也只是为情绪低落提供了更多的能量而已。
这本书买来已久,当初因为貌似是科学松鼠会推荐,买来之后貌似也反复看了很多遍都没有看下去,的确,本书不讲怎么吃,不讲什么好吃,也不讲应该怎么吃,倒是讲了很多为什么吃,为什么会这样吃。我总结的是,这不是一本想象中的美食书,倒更像是一本讲生理和营养的医学类书籍,还像是一本讲食物历史演变的工具书籍。
既然是专业书籍,稍微归纳一下知识点,表达我还是好好认真学习了的。从人类为什么偏好酥脆食物原因的探究,到人脑发育是为了适应食物来源的变化,再到人类对食物选择的进化,再到各类感官系统对食物的影响,乃至于吃与情绪的关系,好像好高大上,其实很晦涩,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人们总是愿意很浅显地去理解食物,温暖的食物总是会给你带来心灵的慰藉,但我不是这样想,我总觉得,食物的美好其实不是真的美好,而是在于你情绪的美好,再温暖美味的食物,倘若伴随着一颗落寞的心,我想吃在嘴里应该也是觉得没有温度的。。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九):吃的学问

还记得刚到美国没半年就迎来了人在异乡第一个春节。同届的同学中有一半来自北方,于是就说好去其中一家包饺子过年。我对新年本身并没有太浓郁的感情,对坐在餐桌上听长辈吹嘘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作为一名南方人,饺子于我只是一种救急的速食食品,抑或是一时兴起尝鲜物,自然无法让我对“过年一定要吃饺子”产生共情。
有意思的是,我却在另一种食物里找到了过年的味道。某年隆冬,相熟的饭店老板娘打电话邀请几个老顾客除夕前往店里赴宴。一口鲜美地道的腌笃鲜下肚,我在四周的吴侬软语中瞬间感觉回到了那个长大成人的所在。
过节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吃饭?腌笃鲜又为什么能比饺子更勾起我对春节的记忆?众多演化生物学家在《肠子,脑子,厨子》一书里给了我一个详尽可靠的答案。在他们眼中,宴会在人类的演化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种作用并不仅限于给了人们充足的食物(这对早期人类来说实属难得),更为每名个体提供了丰富的记忆,使得宴会升华成一种仪式,镌刻在人类的文化之中。这就解释了为何我们这群海外留学生逢年过节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聚在一起吃饭。
关于第二个问题,书中索性将食物上升到了自我认同的高度。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如肉紧难入味的火鸡对于在“吃”方面水深火热的美国人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一样,在我国南北方人民心中,腌笃鲜和饺子各自的地位也同样特殊。这种味觉上的记忆与宴会一起构成了过年的必要条件。这并不难理解。倘若春节能够提前几个月,想必大闸蟹都能吃出个年味来。
是的,将“吃”这桩事扯得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是这本书的特色。初中生理卫生课的教材中严肃地说性欲与食欲一样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两种欲望。这种说法并不新鲜。饮食男女这四个字早在《礼记》中就已有记载,并进一步被李安和沈爷发扬光大。从生理的角度来讲,饮食与男女确实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在享用一些极为美味的食物时,有些人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满足的声音,面部表情也会发生明显变化。为了描述这个现象,有人甚至生造了“食物高潮”这个词。这自然引起了性学家的兴趣。在对性高潮时的脑部进行扫描后,人们发现脑部中某一块负责性压抑的部分得到了解放,从而让人获得快感。而进食后的满足感也同样来源于这块脑区域的释放。语言学家则从另外一个层面找到了这层联系。饮食男女这种说法几乎存在于所有的语言中,一些方言甚至使用同一个动词描述两者,让为了避免歧义而不得不加上诸多限定语的使用者叫苦不迭。
四字之中,饮食尤在男女之上,这一点也颇值得玩味。在动物学家的眼里,这恰恰是人类动物性的体现。在书中我们能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对于黑猩猩来说,肉类是一种比较珍贵的食物。经过观察,动物学家们发现雄性的黑猩猩以分享肉类作为自己雄武有力的象征,以此来获得与排卵期的雌性黑猩猩交配的机会。我不禁想到约会中的男女往往通过饭局来增进感情,但凡纪念日又难免下馆子吃上一顿(当然往往是男方买单),这又与黑猩猩们是何等的相似?
食物不但决定了能否将自己的基因传给下一代,更是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人类的决定性因素。我们与黑猩猩分为两个物种的时间并不算很久。倘若要追根溯源,人类与黑猩猩这两个支系的分道扬镳或许与我们的祖先对于食物的态度有关。远古的猿类以食草为主,环境对于食源的影响较大,使得它们难以离开草原前往其他地区生存。而人类的祖先则成功地将肉类纳入自己的食谱之中,成为了一种杂食性动物。这种变化让它们得以涉足全新的地域,迅速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扩散。此外,肉类提供的能量促进了人类大脑的演化,男性共同狩猎,并将食物分享给女性的经历也形成了社会的雏形。人类的演化史中,“吃”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
除了将饮食与男女,与人类演化联系起来之外,这本《肠子,脑子,厨子》还提供了许多有意思的观点:人类为什么喜欢吃酥脆的食物?厌食症的生理原因与社会原因是什么?什么样的食物才能被称为披萨?一家冰激凌店有没有必要在菜单上放上40多种品种?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写在这本书中。虽不能说这些答案代表了真理,但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看待“吃”的角度。
虽名为科普,我也希望各位读者不要把这本书当做是一本过于严肃的书。感谢原作者与译者,尽管书中的内容不乏科学的严谨,全书的语言却也大多活泼轻松,没有过于艰涩的地方。如同本书的序言标题一般,吃饭不仅仅是为了活着,阅读本书也不仅仅是为了获取新的信息。有人说读书本来就是一件很功利的事情,这点我倒是不反对。如何将本书学以致用?我想,将这本关于吃的书里的信息化作饭局中的谈资,应当是个很应景的选择。

  《肠子,脑子,厨子》读后感(十):来自另一个美国学者的犀利评论

就在我一口气读完所有(并且还是精读的情形之下),以一个高级吃货要进阶更高级的乐得其所心态跑来豆瓣上点了个五星,并抱以学术热情地将Allen的书推荐给我的一位研究食品营养和饮食行为的美国老师。她因为我的人品分和学品分(当然也因为她博览群书的求知欲,尽管已是80岁以上的高龄),迅速在亚马逊订购了该书的英文版,也就是说,更直接地阅读到Allen教授的著作。
三天以后,这位美国学者给了个出人意料的中评!顿时觉得,作为一枚长期关注人文社科领域的食物文化的吃货,一遇到来自更硬的自然科学或是交叉学科的信息量颇大的著述,的确容易如干涩许久的海绵一样,一股脑照单全收。顿时汗颜,人文领域的食学研究者,在庞大的知识体系面前是如此脆弱呃。看来,越是高举科学大旗和实验精神的书,越是要谨慎对待;或者说,对于知识更新迅猛如狼似虎的时代,和任何心仪的理论和著述,也还是要保持一个审视的距离。
以下,毕恭毕敬地转引那位言辞毫不客气的美国读者的评论,仅供参考。
===============辛辣的分割线==========================
Just about finished he Omnivorous Mind. I must advise I hated the first chapter, loved the second one, and was neutral about most of the others. The author (Allen) is impressed with himself and his knowledge, which is not always correct. One example, he says "leaving the table 80% full" is a Japanese notion. Maybe the Japanese copied it from whence it came. It is Chinese saying (and I am surprised you did not recognize it, and I do not know who said it in print first. Allen supports that notion citing a reference in a book he wrote. Tsk! Tsk! It is a no-no to cite one's self on a common saying, a Chinese one, at that; and all too often he does cite himself...that is a mite immature n his part.
 
The book has more quotes and citations than are needed or deserved; many for commonsense ideas, generalizations, and the like.
 
My thoughts are not all bad, there are some interesting ideas. However, I am unfamiliar with several, not the diet ones as I am familiar with a lot of that literature, and there he does use many generalizations, not facts. However, I am not an archaeologist nor even an anthropologist, so I suggest before you quote him you check his notions/ideas with people more knowledgeable than I.
P.S. 评论者Dr. Jacqueline M Newman是Flavor and Fortune的主编,这是西方世界唯一一份用英文专门介绍中国烹饪的杂志,www.flavorandfortune.com 大家也可以就相关问题,给她e-mail: flavorandfortune@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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