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经典读后感10篇
《麦克白》是一本由[英] 莎士比亚著作,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8.50元,页数:197,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麦克白》读后感(一):胡言几句
麦克白为什么会发疯?他一方面容易被激起欲望,但是却又执着于一些道德观念。他杀了人,却认为杀人是罪恶的,他手上的血是洗不掉的。他放弃不了他的欲望,但是达成的手段在他又是有罪的。这样他就双重地放弃了他的无辜性,一方面不断贪求,另一方面不断行罪,于是他才说他是谋杀了睡眠。相比之下李尔王中的埃德蒙也在“行罪”(至少在读者眼里),然而他并不以此为恶,反而是一种天性的表现。他也没有众叛亲离,因为有同他类似的天性(两个女儿)的支持,他也没有麦克白那种孤独感。(虽然这两个人做比较有点……牵强)。他们都意图自身的发展,都贪求且为此去伤害,态度却不同。为什么麦克白会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而埃德蒙在同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时并没有内疚?为什么麦克白时刻生活在恐惧中,而且丧失了生活的兴趣,而埃德蒙却完全不同?………………不知道。但是使麦克白更为特殊的是他是在行罪,他是踩着自己的罪孽向前走,他时刻感受到自己的无可救药,却还是不停下(因为根本无法停下?)。麦克白的情况具有一种普遍意义,就是人在开始了某种疯狂之后,便会惯性地越陷越深,停止是最难的也是损害最大的。或者更一般地说,这种疯狂是存在于每天的生活中地,甚至人类一切成就和进步(如果真的进步了的话)也源自这种疯狂。这种疯狂就是生活不可避免的一个推动力。比如说所谓的理想主义。比如说其他愚蠢的错误的希冀。可是麦克白里还有一种诱惑的因素。诱惑和疯狂。二者相联系吗?人做事的动机来自什么?某种吸引力。他先是建立了某种观念,然后在这观念里看到了吸引之处,诱惑之处。他忘记了这种观念一定是片面且错误的。他被诱惑了。他向着那美好之处移动。这移动之盲目性便带有疯狂的因素。不过一般来说这种疯狂(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并不致命,除非这观念是如此错误(麦克白)且这欲望是如此之强(麦克白)。反过来说,如果没有着诱惑和疯狂的因素,生活将变得死寂且无趣,再没有东西可以让人兴奋并快乐。快乐本身也是一种幻想么?……
《麦克白》读后感(二):哈姆莱特世子与麦克白卿
喜欢《麦克白》。其一,短。天雷地火,抽刀断水,兴亡一念,胜负一线。观众还未回过神来,繁华变粪土,沧海已桑田。其二,烈。引用RSC版莎集的评语,这部剧的主色调是红与黑——血与夜。早在四百余年前,莎士比亚就比现代导演更熟稔如何操纵人的恐惧。要义——自然在于台词。《麦克白》中黑暗阴霾的苏格兰,完全由演员口中的台词构筑;比起纯粹的视觉冲击,文字常常更有魔力。一个暗喻,一个韵脚的相切,甚至于一个特定的词,往往能在观众的脑中,延展开一个极广阔的想象世界。不祥的乌啼,迟来的日升,悬空的匕首,洗不净的鲜血——其萧索凄惶之色,贯穿全剧,悚然震怖,意无穷也。论到麦克白卿其人,可谓战神,也可谓魔王。英雄才子为主角的故事,我们看得太多,业已习惯;然而这回由一个恶人粉墨登场,将作恶时其本来种种不可道之隐情,袒露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一个彻底的心理解剖;不说未曾有过,也是极新鲜的。同为战神,麦克白之英武与奥瑟罗之英武,殊为迥然。奥瑟罗之勇是纯教条、刻板的:“the valiant Moor,”替天行道,讨逆诛贼,走到哪里,威尼斯的圣光就普照到哪里,完全是个高大全的榜样。相比之下,麦克白则十分的非典型:剧之伊始,他的形象由一个军曹之口带出:单枪匹马,万军重围中劈开血路,剑指贼寇,从“肚脐到下巴”将之开膛破肚,眼都不眨一眨——可怖之极,然却为邓肯王褒为忠义。这寥寥数语,径使人嗅得到血腥,看得见那一张人鬼难分,恰似活阎罗下世的脸——麦克白之勇可谓正邪莫辨;为邓肯所治时便是忠义无当,而若为他自己谋利,便是横暴无度,人神共愤。军曹这段描述,夸张有之,但极为贴切生动,我看来颇有些中国古典传奇小说的风采:然而麦克白又并非猴王、黑旋风或者赵子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神化——他的“英勇”或者“暴戾”,都是其人性的表征而非神性。
再说《麦克白》剧本身。情节上,这剧其实大有硬伤——但最令人中毒的也在于此。麦克白何苦在篡权后,继续大开杀戒,毫无悲悯,最终将自己送上死路?“神预言”的女巫究竟是何方神圣?麦克白夫人(一位奇女子!)何以把自己逼疯?这种种安排,乍看极不符合常理,却又处处像是有意为之——甚者,一旦意识到这一切“情节”实质上都合乎情理,观众才得以切骨地感到《麦克白》剧的恐怖。野心确可使一员名将自我毁灭,罪孽感也确可使钢铁般的魂魄都折断。这层意思,被包裹在层层奇谲诡秘、阴郁难解的台词中,竟显得如此通畅顺达,以致于我们作为观众/读者,在看到班柯染血的鬼魂霍然凌驾于苏格兰的王座之上时,竟也乐意地无视了麦克白在众宾客前极可疑的失态,而同时惶惶然地与他同瞪大了眼睛,吓白了脸皮,颤抖着双唇大呼:“Never shake thy gory locks at me!”
不知是否适切,但三女巫的存在,总令我想到昆痞的《低俗小说》。SM狂人的地下室里为什么锁着个拘束play的 Gimp?没人知道。Gimp出场的一刹那,给了观众一个“这什么鬼”的冲击,就足够了。从台词(重口味!)到扮相(胡子拉碴)都极富违和感的女巫们,在《麦克白》中的作用,部分可能也在于此。其二,惊悚之外,使剧情更染上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学色彩——无论是炖煮各种奇珍异兽、犹太鞑靼的猎奇汤料,还是作法幻化出的小儿幽灵,国王鬼魂;女巫看起来愈像天方夜谭,愈显得相信她们的麦克白轻信愚妄、刚愎自用,其悲剧性也就愈明显,愈震撼。【当然,可能还有个更实际的原因:莎翁写作此剧时,在位的国王詹姆士一世(也是传说中班柯的子孙)……刚好是个巫术迷呢。】
再说麦克白夫人。夫人或许是莎翁笔下最强势的女性形象,虽然仍不免被罪恶折磨发疯的命运。可惊者是,麦克白并非刻板印象中的妻管严;二人事实上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夺权之狠辣心机虽不相上下,但夫妻内部却从未产生裂痕。这多少使得麦克白的故事更独特,更有“人情味儿”了些。如其夫君之勇武,夫人之外在也是贤淑,高雅,端丽——正如其他莎剧中的女主角。然而如是外表之下,确信自己会“毫不犹豫敲碎怀中待哺幼婴之头壳”者,大概不会有第二人。我们不禁怀想:麦克白夫妇从前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无嗣可继?他们是否失去过什么,才引发了无限膨胀的政治野心?——虽说在戏台之外,追究一部戏之前因后果可称不智,但莎翁的高明之处,正在于他勾起了读者的这种好奇。“全阿拉伯的香水都不能使这只小手变香了”——这段最终的忏罪独白,悔恨愁怨百转千回、岂不引人断肠?麦克白夫人的本性,难道当真寒彻似铁,锋锐如刀吗?我想未必。
虽然中了《麦克白》的毒,但我最爱的莎剧人物仍然是忧郁敏感的丹麦世子。如前所述,《麦克白》硬伤明显——剧情短小,因而配角极度苍白,烘托能力比起霍拉旭等人差得远。不过,麦克白却始终是一个堪与哈姆莱特媲美的丰满形象:二人面对的局面如此相反,却又如此相似。一个立于不忠不义之境,一个担着天君所授之责;一个对杀戮毫不犹豫,一个对复仇徘徊不已;一个热欲着与他无缘的权柄,一个睥睨着本属于他的王座——然而,两人却是同样的令人扼腕,引人感佩。哈姆莱特,纵使他是时流的明镜,人伦的雅范,仍有其致命的缺陷;而麦克白,纵使残忍如恶鬼,冷酷如修罗,也仍有着一个勇者的高贵之处。我很喜欢他的最后一句台词——当他大势已去,面对非人子的仇雠麦克德夫,这个命运的残酷玩笑:“谁先喊‘住手,够了’的,让他在地狱里永远沉沦!”我相信,此刻挥剑迎战的麦克白才是真实的自己——在战斗中现身,于战斗中谢幕,了此一生,如拙伶谢幕,如大梦初醒,足矣,不亏。 讲述平叛有大功的苏格兰国王的表弟,麦克白,在野心、女巫和妻子的诱导下而弑君篡位,而最终又为国王之子赶下王座的故事。故事以麦克白为男主角,详细描写了篡位者丰富的心理活动,展现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的麦克白形象,这在文学中是不多见的。麦克白实现了自己的野心,然而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让人亦恨亦怜。麦克白实现了自己的野心,然而这野心(超越自己掌控的雄心)不仅毁灭了许多无辜的人,也最终毁灭了自己。麦克白看到了自己的即将毁灭,为了自己避免被毁灭而去毁灭他人,而这样的做法却加速了自己的毁灭。
悲剧就是我们知道最终的不期望的却无法改变的结局,而试图改变这一结局的行为却加速了悲剧的来临。 麦克白就如项羽般伟岸、英俊、勇猛。剧中其实都暗示每个人都有“当皇帝的心”,只是自己离那个位置远不远而已。如果感觉离它很近,很多人都会觊觎垂涎,至于多数人说“有颗正直的心、不会悖心篡逆”,那是因为他距离那个位置很远,鞭长莫及才发出的这种“正义”感叹。当然也有正义的人,我觉得正义必须有“生清静心”的修养,才不会被贪欲吞噬了正义。人们何尝不是,被美色、大权、财富、荣誉、恐惧让自己初心的压住谦恭正直。往往“一念之差”就是让正义与邪恶泾渭分明。
剧中垂涎大权的何止是麦克白,还有被麦克白设计杀害的班戈,他生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贪欲。故此,应该是大多数人的内心都被权利、金钱、美色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俘获。你说你不想当皇帝或不想独掌大权或盆满钵满的财富,也是可能的,因为可能他们距离你比较遥远,所以你没多想。其实用一个事实就可以测试你的“贪欲”:你对当下职位的晋升、收入的多少是否抱有必不可少、寸土必争的信念?那就是了,因为他们距离你很近,你也很可能得到他们,所以你就暴露出了你的邪恶一面——占有。其实,并不是说占有物质财富、权利名誉、美色安逸是错的,而是应当保持理性、智慧先行、勇力随后。 自古至今,一把手都是凭着“邪恶一时”方才稳坐泰山,可是成功者都有天时地利人和兼备,同时智慧谋略首当其冲。麦克白的失败(夺权后被再夺权),仅靠自己赤膀裸臂的勇力怎么可能长久,历史长河的例子就不再枚举。
女人是男人的第二大脑,一个女人的权利物质贪欲太强,必然让男人随时走在罪恶与深渊的边缘。他把老公看成一个工具,一个用来收获精神享受的工具。我想更好的应是把老公看成坚强爱情联系的爱人。
欲望应适可而止,勇敢应在智慧之后。
《麦克白》读后感(五):初读莎翁
四大悲剧之一,可以说情节并不复杂,尤其和现在的网络小说相比,但它胜在辞藻华丽和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命运这一题材在文学影视作品里屡见不鲜,绝大多数讲述的都是人们最终还是不能逃离命运的安排,这个意义上来说,麦克白和死神来了里的人神似。
麦克白夫人是个人物,做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对丈夫心中所欲所惧一清二楚。如此人物最后被自己内心的秘密压死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这使人有种莎翁为了彰显正义而如此的感觉。
麦克白从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为人景仰的传奇大将,到弑君后问鼎天下,再到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确实是悲剧。不过这其中和他懂军事不懂政治有很大关系,这一点让我想起三国末期的钟会。有句话说的好,权力不是指你坐在某个位置,而是指你能对多少人有多大影响和控制。邓公和胡期长者就是很好的例子。麦克白和钟会虽然在高位,但是对手底下人的影响和控制力不足,这种情况最危险。因为要是你身边的人随时都可以倒戈,那孤家寡人还不是俎上鱼肉
《麦克白》读后感(六):男子汉就应当敢作敢为
莎士比亚的文字不是一般的拗口,然而又偏偏是教科书式案例,不得不读。每次看他的书总有种“能不能说人话!?”的冲动。作为整本书的主角,麦克白将军从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功臣,逐步黑化到谋权篡位的佞臣,到暴君,期间最功不可没的就是时刻站在他身后的女人——麦克白夫人。
麦克白将军虽然征战沙场,但是从弑君那一幕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实则懦弱胆小,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往往逃不过现世的裁判;我们树立下血的榜样,教会别人杀人,结果反而自己被人所杀;把毒药投入酒杯里的人,结果也会自己饮酖而死,这就是一丝不爽的报应。”
他害怕因果报应
“我们还是不要进行这一件事情吧。他最近给我极大的尊荣;我也好容易从各种人的嘴里博到了无上的美誉,我的名声现在正在发射最灿烂的光彩,不能这么快就把它丢弃了。”
他害怕声名狼藉
“难道你把自己沉浸在里面的那种希望,只是醉后的妄想吗?它现在从一场睡梦中醒来,因为追悔自己的孟浪,而吓得脸色这样苍白吗?从这一刻起,我要把你的爱情看作同样靠不住的东西。你不敢让你在行为和勇气上跟你的欲望一致吗?你宁愿像一头畏首畏尾的猫儿,顾全你所认为生命的装饰品的名誉,不惜让你在自己眼中成为一个懦夫,让“我不敢”永远跟随在“我想要”的后面吗?”
“请你不要说了。只要是男子汉做的事,我都敢做;没有人比我有更大的胆量。”
激将法瞬间奏效,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才不得不去做。
“那么当初是什么畜生使你把这一种企图告诉我的呢?是男子汉就应当敢作敢为;要是你敢做一个比你更伟大的人物,那才更是一个男子汉。那时候,无论时间和地点都不曾给你下手的方便,可是你却居然决意要实现你的愿望;现在你有了大好的机会,你又失去勇气了。我曾经哺乳过婴孩,知道一个母亲是怎样怜爱那吮吸她乳汁的子女;可是我会在它看着我的脸微笑的时候,从它的柔软的嫩嘴里摘下我的乳头,把它的脑袋砸碎,要是我也像你一样,曾经发誓下这样毒手的话。”
“假如我们失败了——”
前一秒才拍拍胸脯证明自己是男子汉,下一秒立马担心失败的后果,这样瞻前顾后的男人,空有野心和欲望,空逞匹夫之勇,注定了他日后的失败。反观麦克白夫人简直就是武则天投胎,从接到麦克白将军的信开始,就已经开始谋划这场弑君大计,仿佛她已经计划了好几年,就等着一个机会。谋杀成功后,又是一个鲜明的反差,麦克白将军还在等待上帝的宽恕来获得逃避良心的谴责,麦克白夫人却已经从容地安排下一步。
“我的两手也跟你的同样颜色了,可是我的心却羞于像你那样变成惨白。”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前面作者费心塑造了一个阴险邪恶,胆大包天的奸妃形象,为什么又在后文匆匆洗白?让麦克白夫人得了失心疯暴毙呢?虽然可以想象,辅佐麦克白这样一个缩头缩尾的昏君最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麦克白夫人不管是垂帘听政,还是龙袍加身称女帝都不太现实,但是突然备受良心谴责而疯了,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麦克白在得到女巫的预言之后,立马蠢蠢欲动,开始做梦,假如没有麦克白夫人的诱惑和激将法,可能他会老老实实做一个臣子,不过到底是预言造就了他还是他原本就有谋反之心,也未可知,曾经我以为他手中举起刀子迟迟不肯落下的原因,多少也是因为善良,毕竟在他眼前躺着的是他的亲戚,也是一位明君,实际上是否有,文中交代不明。
不过从他后来的昏庸暴虐看来,也许没有吧。
《麦克白》读后感(七):麦克白,另一个to be or not to be的选择
概述哈姆雷特说: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萨特说:人生就是在b和d中选择c。
《麦克白》是莎士比亚最短的一部悲剧,也是四大悲剧中的最后一部。故事讲述了苏格兰大将麦克白凯旋而归,路遇女巫,从女巫那里获得了能够成为苏格兰的预言从而野心膨胀。在妻子的挑唆下,杀死国王邓肯,夺权篡位。为了稳固自己的王位,又杀死好友班柯。权力与欲望让麦克白疯狂,良知与愧疚也折磨着他,最后麦克白众叛亲离,走向毁灭。
这部剧从头到尾都笼罩着一种阴暗压抑的情绪,几乎没有什么亮色,这与奥赛罗中的爱情,李尔王中的温情,以及哈姆雷特中的激情全然不同。主角成为了一个反派角色,但是麦克白的反面形象却在他的挣扎与选择之间变得饱满,真实,而且典型。
如果说人生是选择的话,哈姆雷特的to be or not to be是选择了正义与高尚的毁灭,那麦克白的另一个to be or not to be则是选择了野心和欲望的毁灭。
麦克白的欲望
在黑泽明改编《麦克白》的电影《蜘蛛巢城》中,先城主也是通过篡位的方式夺取了城主之位,而前北馆馆主也是图谋不轨叛乱失败而死。如果我们想的深入一些,女巫的第三个预言:班柯的后代会成为苏格兰王并没有在戏剧中体现,戏剧的结尾是邓肯之子马尔康继承王位,是不是意味着班柯的后代会重走麦克白篡位夺权的老路呢?细细想来,恐惧至极,仿佛麦克白的野心欲望成为了一种原欲,犹如亚当和夏娃的原罪,人人生来就有,人人都不可避免。在东方的历史中,人们最常提及的就是忠义,但在中国和日本的历史中却充满着下克上的传统。如果这真是一种原欲,那世界将会使一个臣子算计主君,儿子算计老子,同僚伤害同袍,互相戕害,不可能有正义和道德的世界。
麦克白登场的第一句台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光明的日子。”仿佛在他的内心早就有着这么一颗野心的种子。所以传统的观点认为麦克白的悲剧行为是他在野心欲望驱使下的必然行为。女巫的预言使得他的欲望发了芽,妻子的怂恿,国王的称赞,一步步促使他的野心发育壮大,最终酿造了悲剧。而这些外部因素仅仅作为内心欲望的外化,是内因外因相互作用的结果。
可是如果我们撇开戏剧之外的真实历史,认为莎士比亚的赞助人詹姆士一世有班柯血统这一点不谈。文中的班柯形象,同样受到女巫预言的挑唆,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没有应验,这使得他几乎作为麦克白形象的反面和对照。
那么从班柯的角度出发,女巫的预言、妻子的怂恿、国王的称赞都是一种偶然性的,影响性的因素出现,而非内心欲望的外化,原欲也就仅仅限制在麦克白本身的问题。
可如果这种原欲被限制在麦克白自己,悲剧变成了性格的必然,如果悲剧成为了必然,那悲剧本身也就没有了意义,如果人的欲望成为必然,那人生也就相同地成为了必然,成为了没有意义。
麦克白的良知
星星啊,收起你们的火焰!不要让光亮照见我的黑暗幽深的欲望。
我已经两足深陷于血泊之中,要是不再涉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使人厌倦的。
我们树立下血的榜样,教会别人杀人,结果反而自己被人所杀;把毐药投入酒杯里的人,结果也会自己饮酖而死。
麦克白在他悲剧的路上一步步前进的时候,在他的恶念一点点壮大的时候,在他犯下一桩桩恶行的时候,良知的鞭挞总是伴随着他。
这个良知是存在于他本性的善念还是对于恶行将会受到的惩罚的恐惧?我们在前面谈到麦克白欲望是否是原欲的问题。如果麦克白本身的原欲足够强烈,那么麦克白的良知和挣扎再原欲面前都会显得脆弱不堪,一击击破,毫无意义,甚至于这些忏悔,忧郁,恐惧,迷茫和挣扎一次都不该出现,那麦克白又何苦一次又一次地在良知的面前战栗和痛苦。
所以这种良知是真是存在的,在麦克白一次次命运的十足路口,良知与恶念同时出现,它们如同生命之树的树杈不断分支,只不过麦克白一次次做下的选择,往着悲剧的方面越走越远。
那么这种良知的力量是否强大?答案是肯定的,在麦克白的恶念一点点膨胀的时候也是他的良知一点点觉醒的时候。只有如此他才能够拥有一次次回头的机会,在一次次与恶行作斗争。
同时良知发展到最强的时候,也是麦克白的恶发展到最强的时候。具有代表性的隐喻就是麦克白夫人拼命用水洗涤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而疯癫,进而死亡。麦克白夫人是麦克白命运的一个影响因素同时也是他欲望的一个象征,麦克白夫人促使麦克白犯下恶行,却在最后以这样的形式毁灭,象征麦克白良知发展到最强的时候,与恶行相互碰撞,良知的力量的爆发最后以毁灭的形式告终。
麦克白的悲剧
麦克白的悲剧不同于以往古希腊的命运悲剧,不比与俄狄浦斯王,命运的力量在麦克白面前大大削弱。女巫对于麦克白的预言与对于班柯的预言,一个兑现一个没有,几乎成为一种对比,让命运不在是俄狄浦斯那样的无法抗争,而让命运的一角落到了人的手上,那么麦克白的悲剧也就不是命运的悲剧。
我们可以借用哈姆雷特经典的一句话: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引出一个新的观点:麦克白的悲剧来自于选择,也就是萨特所说:人生就是在b和d中选择c。
试想,既然麦克白的欲望不是必然的原欲,那么所谓欲望外化就通通不存在,麦克白可以从女巫的预言,妻子的怂恿,国王的赞誉中这些把他往恶行上比的所谓的外因中跳脱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自由的个体,那他的悲剧不是必然而是偶然,一切就可以重塑。既然麦克白的良知是足够强大的,那么他的悲剧就可以避免,他可以选择不杀死国王邓肯,或者继位为君之后将收养班柯的孩子,将他立为储君,甚至与在最后向邓肯之子投降而不是选择决斗。
可是当这两点都成立的时候,麦克白的悲剧依旧发生了,那我们就既否定了性恶论,也不认为性善论起到了作用。这个悲剧的发生的推动力也就不是性格悲剧,而是一种选择,自由的选择以及偶然性的选择。
这种选择首先发生在班柯与麦克白之间,他们一人选择了相信预言并且开始展开行动,一人选择了自己守护的忠义和道德。然后最后结局也是他们选择的结果,并且是他们所做的选择所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责任。
其次发生在麦克白自身上,他在良知与恶行之间的选择每一次都是公平的,只是每一次他都要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一次次选择的恶行给他带来了毁灭的代价,他如果选择良知,付出的代价并不见得小于恶行带来的代价,只是他自己没有做出这一个选择。
再次是命运的选择。女巫的预言看似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命运,但是实际上也是一种选择。一方面体现在麦克白和班柯的例子上,这一点之前已经提到。另一点表现在结尾,麦克白再次找到女巫询问自己的未来和战争的走向,女巫预言:麦克白当上了国王,没有一个妇人生的孩子能伤害他;没有人能打败他,除非勃南会移动。这从字面意思上看命运似乎决定了麦克白坐稳王位。可是没有想到麦克德夫是剖腹产,英国军队砍了树枝做掩护,这样的预言应验与之前的预言相比,不再严谨,而是变得可以随意解释,变成了一种文字游戏。由此,命运也不再是一种必然,成为了一种自由的选择。
当我们回过头去,回到麦克白遇到女巫之后的某个时刻,哈姆雷特的那一句: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哈姆雷特和麦克白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但是他们的选择是偶然的,是自由的,而且这种选择在我们的面前,依旧是未定的,依旧是一个to be or not to be的问题,悲剧是选择的,命运是选择的,人生也是在刹那的火花之中做下的选择。而to be or not to be 我们永远无法回答。
《麦克白》读后感(八):记尼采和bloom教授论麦克白
尼采这番言论(见附)可称惊世骇俗,也只有够分量的人说起来才有底气,若为某无名评论家所言,那么大概早已被划为哗众之论,石沉海底。而此番逆道而行之言,实使我受益良多,颇为赞同。与Bloom教授不同的是,我并不认同尼采所言意为:最高的艺术作品是不道德的,反而认为:艺术作品在道德观上是中立的。不以正面形象为范本,不将悲剧人物作批判。我所理解的尼采之言,从最后开始:对待莎士比亚之作,应该“not to understand it”——不去理解,而去感受。
这里引用止庵先生的一句话以说明我的看法:“以道德眼光阅读文学作品是最下等的趣味,以道德眼光批评文学作品是最恶劣的批评。”创作者的创作背景和心境无疑是复杂的,那么他所持的态度当然也是多重的。读书不去理解,去感受,意为揪出一种读书的误区。我们不应该企图从作者的角度来理解作品的“大是大非”,体味作者的意图,而应该从故事中感受自己的心境,回到自身。如此,尼采其余之言便豁然开朗。当我们不以道德眼光看待作品的角色,不要说作为野心家,就算是在普通人的眼中,麦克白如火的热情与无畏不使人热血沸腾吗?
有种说法是:对一个拜金者显露自己超脱世俗的崇高境界是不起作用的,因为只有一个在金钱上更富有的人才能受到他的追崇。而这点,在任何一种特质上都成立。于《麦克白》而言,野心家非但不会因为麦克白的“悲惨”结局而失去热情,反而会受到更大的鼓舞。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种精神其实相当具有英雄主义色彩。为什么?反顾尼采的话,野心家具有一种“魔鬼般的”诱惑力,即为:in defiance against life and advantage for the sake of a drive and idea。一个人,为了达到心中所认定的崇高理想,即使如飞蛾扑火,亦在所不惜,展露一种视死如归的觉悟,他难道不是一个英雄?如此之人,若是为真善美而牺牲,固然受到广泛赞扬,但如麦克白之“战士”,就不值得肯定了吗?我认为不然。
尼采说莎士比亚醉心于一种充满热情而视死如归的心境,这样的心境里,灵魂之附着于生命,一如水滴依附于瓶壁之不牢靠。而这大概即为麦克白之所处吧。艾伦琼斯有句话为:“一个人的灵魂需要四种看不见的力量来构筑,即:爱,死亡,权力和时间。”以我的角度,麦克白的灵魂定为十分饱满的。他对权力的热爱远胜于对死亡的恐惧,于是乎不惧怕失去灵魂对肉体的附着,他对权力这样的热爱,到了一种有失体面的地步,却格外地让人兴奋。Bloom教授指麦克白的欲望过于原始与本能以至于显得羞耻,但我却认为人原始的本能是没有善恶的。韩非子坚信性恶论,是将人初始之贪婪与欲望视为恶,但这不过是不同的定义偏失下的看法。人之本性,大自然赋予,有何对错?将人固有的原始冲动装点、束缚,即称文明,何其可笑?故而麦克白不过是一个坚信自己的欲望,不回头不退步的人,我眼里,他的失势、死亡并不悲惨,因为他已不惧怕。而实际上悲惨的是,他有英雄般无畏而不懈的精神,却追求了普世价值中不被认同的不轨目标,谋害了他人。他视死如归,最终却或许死而无归。
我理解的莎士比亚与尼采,并非在肯定和宣扬悲剧人物的那些无良做法,但也绝不是以此为反面教材向世定义大非。因为这里没有大非之言。有的不过是血肉之躯,有的莫过于人之常情。他们不以是非体悟人生,以心体悟。
弘一法师曾言:“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但人生若以麦克白般,在理想中以全盛之态无畏地迎接死亡,岂不美哉?
附:尼采评《麦克白》
On the morality of the stage.— Whoever thinks that Shakespeare's theater has a moral effect, and that the sight of Macbeth irresistibly repels one from the evil of ambition, is in error: and he is again in error if he thinks Shakespeare himself felt as he feels. He who is really possessed by raging ambition beholds this its image with joy;and if the hero perishes by his passion this precisely is the sharpest spice in the hot draught of this joy. Can the poet have felt otherwise? How royally, and not at all like a rogue, does his ambitious man pursue his course from the moment of his great crime! Only from then on does he exercise "demonic" attraction and excite similar natures to emulation—demonic means here: in defiance against life and advantage for the sake of a drive and idea. Do you suppose that Tristan and Isolde are preaching against adultery when they both perish by it? This would be to stand the poets on their head: they, and especially Shakespeare, are enamored of the passions as such and not least of their death welcoming moods—those moods in which the heart adheres to life no more firmly than does a drop of water to a glass. It is not the guilt and its evil outcome they have at heart,Shakespeare as little as Sophocles (in Ajax, Philoctetes, Oedipus): as easy as it would have been in these instances to make guilt the lever of the drama, just as surely has this been avoided. The tragic poet has just as little desire to take sides against life with his image of life! He cries rather: "it is the stimulant of stimulants, this exciting, changing, dangerous, gloomy and often sun-drenched existence! It is an adventure to live—espouse what party in it you will, it will always retain this character!"— He speaks thus out of a restless, vigorous age which is half-drunk and stupefied by its excess of blood and energy—out of a wickeder age than ours is: which is why we need first to adjust and justify the goal of a Shakespearean drama,that is to say, not to understand it.
《麦克白》读后感(九):读罢杂谈: 《麦克白》莎士比亚
要不是老师布置下了作业,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看莎翁的作品。但是一看就被吸引住了的我是怎么回事……除了感慨一下译者诗人般的高级翻译水平,对于剧情我只有一句话:no zuo no die
《麦克白》读后感(十):性情即命运
二十多年前,那本蓝绿色封面的《麦克白》,那时候叫《马克白斯》,是作为《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掩护从单位图书室借出来的,图书管理员一边登记一边怀疑地打量着我:“借这些书家里大人知道吗?能看明白吗?"又把《罗密欧与茱丽叶》抽出来抖了抖,14岁的我己经和管理员有5年的“斗争”经验了,我是从容的:“帮家里大人借书。”书自然是借出来了,然而看明白了么?我想是明白了那时要明白的,“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类似于“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如果有野心,却缺少相应的奸恶;欲望大,但又不屑于宵小的手段;不愿玩弄机诈,却又想作非分的攫夺;没有麦克白夫人那样的“政委”,那么还是偃旗息鼓,做一个平庸的充满“人情的乳臭”味儿的好人吧,我的道德准则就这么确立了。
时间是如何改变人的呢?“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彩饰,会在美人的额上掘深沟浅槽”,同时,“无数人事的变化孕育在时间的胚胎里”。莎翁时代的伦理道德秩序,麦克白没有恪守的“本分”,他所尊重与放任的欲望,在这个鼓吹“自我实现”的时代已经全然不是问题;把时间的坐标再缩小一些,初读《麦克白》至今的二十五年间,胼手砥足独立生活在人间丛林,而今重读这个故事, “我的习惯于杀戮的思想,再也没有什么悲惨的事情可以使它惊悚了。”麦克白的起事和失败并不是一场悲剧,一个功高盖主的贵族将军,在命运女神的诱发下,面对并忠实于潜意识里对权利的欲望,他的失败不是因为马尔康带来的英格兰大军,不是被灭门的麦克德夫的复仇火焰,而是他骨子里无法突破的那个当下“世俗的禁忌法则”,“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往往逃不过现实的裁判……他生前的美德,将要像天使一般发出喇叭一样清澈的声音,向世人昭告我的弑君重罪”,麦克白从起意到身亡,内心没有停止过对自己的审判,他也因此失去了正常的感官,失去了睡眠,失去了朋友,直至失去了妻子,“流血必须引起流血”,深陷血泊的麦克白选择了涉血前行,面对灭亡;这是一出求仁得仁的正剧,抛开其中的杀戮和鲜血,无谓悲喜,今天关于这个故事,我读到的是一句话:“命运和性情是一种概念的两个名字”。在我们试图将心中脱颖欲出的本性付诸于生活的时候,我们是否有力量打破可能悖逆的世俗的禁忌法则,坦然面对所有的结果?
《麦克白》据说是莎翁在彼时的新英王詹姆士一世授意下创作的,故事原型来源是编撰于1587年的《霍林斯赫徳编年史》,首演做为丹麦国王访英时的招待演出,莎翁为詹姆士一世奉献了一颗大彩蛋:那位高贵正义、不屑命运女神诱惑,拒绝了麦克白拉拢最后遭到暗杀的班柯将军,乃是詹姆士一世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