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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失我爱读后感10篇

2022-04-06 03:01:3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永失我爱读后感10篇

  《永失我爱》是一本由巴陇锋著作,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CNY 59.80,页数:525,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永失我爱》读后感(一):底层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诉求——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简评(武抒祖)

  底层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诉求

  ——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简评

  武抒祖

  (本文刊发于2016年第6期《中国文艺家》)

  知识分子叙事是现当代文学创作的不衰题材。从鲁迅的《伤逝》到柔石的《二月》,从巴金的《寒夜》到贾平凹的《废都》等构成现代文学知识分子长篇小说的丰富长廊。这些小说从不同时代、不同视角深入知识分子的内心世界,探索他们的生存现状,透视在急剧变革时代消除羁绊寻求自我解放,在社会动荡下遭受肉体折磨与灵魂救赎,在社会转型时遭受权力的欺压侵凌及在傲慢的权力面前的弱小无助,表达自身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诉求。

  巴陇锋作为西部作家队伍中的一员,以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在文学道路上执着耕耘,砥砺前行,成果丰硕,6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就是其在2016年出版的以底层知识分子生存现状与精神诉求为主题的一部新作。作者以独特视角观察社会,直面困境,演绎底层知识分子的价值与内涵。

  小说以路明为中心,塑造了西部教育界底层知识分子的形象,叙述他们的生存、苦闷、无奈与挣扎,委婉含蓄地表达处于底层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与人生困境,作者深切体验了西部农村的贫穷愚昧,带着深深的忧思试图给西部农村的现状开一剂药方。巴陇锋通过以路明为代表的出身农村、耕耘西部穷乡僻壤的知识分子的现实叙事,带着热度的观察和体验,肩扛责任与使命,书写这一群体纵横而不得、伸展且不可的人生履历,让人深思。

  首先,小说展示了底层教育界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苦痛。

  1990年代中国底层教育界知识分子是个悲惨的弱势群体,西部尤甚。底层知识分子工作条件艰苦,生态环境逼仄。这些年轻的知识分子带着梦想、新奇与追求来到基层,把自己的青春年华融入这片厚重而贫瘠的土地,以苦行僧式的韧性和耐力执着坚守,希望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广大农村的贫穷愚昧,为这块土地擎起一片蓝天,但现实是如此冰冷坚硬。

  这些底层知识分子无疑属于“小人物”,处境卑微,但同样具有关注现实的人文情怀。路明每天“除了上课,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写稿上。”他笔耕不辍,用文学干预现实,在考研路上负重前行,以期更好地投身西部建设。当基层权力肆意挥霍的时候,底层知识分子感受到它的傲慢与威势,这些知识分子成为权力的“玩偶”,在其裹挟下不得不“涅槃”,进行痛苦的蜕变。巴陇锋长期生活工作在基层农村,对底层生活有深切的观察与体验,自己触摸到权力的威势与傲慢,因此,他用一支笔细致地把握了底层知识分子的生存现状,在冷静叙述中蕴含着生活的热度。

  环境影响人的性格与气质。法国文艺理论家丹纳在其《艺术哲学》里论述了自然环境的优劣影响着种族的性格和文学艺术的发展。路明等知识分子置身严酷的自然环境,塑造了他们多愁善感的性格。农村严苛的自然条件制约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浸润着他们的思维习惯与精神世界,大家基本被贫穷所裹挟,每天必须直面贫穷并与之战斗。生活教育了人,路明感到自己孤立无助,“一下子成了世界上最忧伤的人”,其实,这是觉醒者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的寂寞处境的真实刻画。鲁迅深刻地指出,人生最大的苦痛在于“梦醒了后无路可走”,路明等就是“梦醒了后无路可走”的底层知识分子,面对贫穷愚昧只能默念“治穷必先治愚”,事实上,没有经济的改变,脱离愚昧仅是一种奢望,何况造成贫穷愚昧并非仅仅是自然条件这一孤立因素。民众的贫穷愚昧容易被迷信所绑架,路明侄子病了,不到医院寻针问药,反倒舍近求远,企求名气远播、目不识丁的骗子神娃看病就是典型的一例。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讲中指出,娜拉走后无非两种出路,堕落或者回来,因为她没有钱,没有经济的支撑自我解放只能是一句美丽的空话。深入反思,解决温饱破除愚昧依然是西部农村面临自我解放的紧迫课题,这也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作家喜欢把苦难作为主题的内生动因之一。

  其次,小说还展示了知识分子选择的不自由导致人的精神的困境。

  因袭着传统观念,受到各种羁绊,在爱情道路上的不自由。路明挚爱着许芬,美国留学生Kathly深爱着路明,路明面对爱情选择的困惑。“理智告诉他,择偶须携千秋业,应该选择知性达人Kathly”,结果错失了选择的机会。萨特在《理性时代》中有一名言:“选择即自由”。人是通过选择而实现了自我,这是一个明朗得有点让人伤感的命题。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说,人是通过选择而生存的,生存离不开选择,人们为了自身存在而不断地进行着选择,这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问题,人的生存困境说明选择之难。这些底层知识分子在面对爱情时无法选择,彷徨无助而伤痕累累,这让我们进一步体会到人的选择的困境,其实还是选择的不自由,折射社会的不完美。

  第三,小说提出了一个知识分子肩扛社会责任、伦理地介入现实的当代关怀的重大课题。知识分子应当做什么?这是个值得深思的现实问题。托尼·朱特在《思虑20世纪》一书中认为知识分子从事小说写作,要将明确的伦理介入倾注到作品当中,而这个明确的伦理即具有明确的当代关怀和公共责任感。中国知识分子自古具有浓郁的家国情怀,常怀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由于儒家思想的长期浸润,知识分子常游走于民间与庙堂,平衡着权力与个人荣辱得失。封建社会的残酷侵压与思想的禁锢,他们身上的抗争精神——伦理精神——渐渐消磨了,有时不免呐喊几声,依然是对封建王朝的维护。再者,封建皇权对知识分子的利用与打压,使知识分子不能把政治与公共责任感相关联,久而久之,知识分子在公民社会建设方面几乎失语,使得中国在公民社会建设方面大大滞后于西方国家。路明作为现代社会的底层知识分子,对基层政权的卖官鬻爵滥用权力及其傲慢深有感触,虽然他依然保持着一颗进取的、“坚强”的心,但他没有勇敢地站出来,对傲慢的权力采取纵容或闭目塞听,成为沉默的大多数。由于对基层政权的纵容,它们有恃无恐,直至自己的权利被侵蚀被剥夺,作为现当代文学的硕士研究生的路明到县独立高中代语文,竟然给他抱来一叠政治试卷……这些悖谬现象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基层教育界与底层教师身上,在于知识分子社会伦理的缺失。

  巴陇锋明显意识到了小说对改良社会的作用,一支笔深入底层知识分子的生存现状,折射90年代农村基层政治、基层群落、基层权力、环境生态破坏等种种问题,另一方面又表现了基层知识分子深深的忧患意识,通过小说这种手段为社会建设尽一份责任。俄罗斯作家左琴科说:“我们知识分子对时代的堕落负有责任”,说明一个道理,知识分子始终要占领社会与时代的精神制高点,构建精神生态,引领时代进步。

  1990年代是一个中国经济、文化、精神状态快速转型急剧变革的年代,同时又是一个地域、群体等发生裂变并拉开巨大差距的时代。1990年代后的中国当代文学快速边缘化,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极为复杂,与社会的快速变化不无关系,也与当代作家的视域、文学修养、知识体系有关,折射作家对基层知识分子的生存体验不够。

  巴陇锋通过《永失我爱》艺术地再现了上世纪90年代西部底层知识分子的生存图景与时代氛围,塑造了几个知识分子的鲜活形象,让我们眼前为之一亮,读者和着他们的血泪,体验着他们悲切的人生困境与精神诉求,思考中国底层社会的残酷现实,为社会改良提供了一面镜子。(完)

  本文作者武抒祖(1969——)男,1969年生,甘肃省会宁县人,硕士研究生,2010年出版《浮云集》专著一部,对现代文学、文化现象、中学语文比较关注。

  本书作者巴陇锋 男,汉族,党员,2007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毕业于兰州大学。创作经历如下:2013年《云横秦岭》获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图书,该书2014年3月出版,53万字,被陕西人民广播电台长篇小说联播播出,入围茅奖。2014年,电影剧本《丝路情缘》获陕西省重点文艺创作项目资助。2015年,电影剧本获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影视剧项目。2016年元月,出版2000年创作的反映陇东高原的现实主义小说《永失我爱》,该书60万字,受到雷达等好评,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长篇小说联播中播出;4月,长篇《丝路俏佳人》获北京市优秀长篇小说项目,即将出版。另有多部长篇小说稿等待出版。

  《永失我爱》读后感(二):《永失我爱》——长篇小说的新收获

  觉得此书虽然厚——525页三卷60万字,但是读起来不觉得累,故事设计很有悬念,人物很有意思,女性人物一个个是超级美女,颜值很高,路明是正能量化身,程军有个性令人难忘,还有一个洋妞风骚而沉稳不觉得烦,就是一些影子任务如姜二辉、泽西等也是令人印象深刻。小说很生活化,就像我们生活实录,但又组织得很有韵致,处处藏玄机,冷不丁杀出一截你意想不到的情节来,作者信手拈来,但是读者往往难以跟上——总之故事很好,锻炼你思维——巴陇锋智商超级高,情商——写作的情商也很牛。赞一个!

  总之,无论从文笔、人物、情节、主题、叙事技巧、环境描写等方面看, 还有从意调、韵味、机理方面说,都过得去。是能沉淀下来的作品,长篇小说的新收获!

  《永失我爱》读后感(三):因为沉重,难以告别——评巴陇锋的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张文诺)

  因为沉重,难以告别

  ——评巴陇锋的长篇小说《永失我爱》

  (本文发表于2016年第四期《西安文理学院学报(社科版)》)

  张文诺

  (商洛学院 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摘要:巴陇锋是一个有着深刻历史感与现实感的作家,他善于从独特的视角把一个较长跨度时期的社会历史呈现出来。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反映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西部农村的广阔社会现实,表现了中国西部农村在社会大转型过程中的坎坷与曲折。长篇小说《永失我爱》中触及到重大的社会问题,表达了人民的重大关切,反映了时代要求和人民心声,是一篇厚重的优秀作品。

  关键词:巴陇锋;中国西部农村;农民;沉重;苦难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作者介绍:张文诺:(1976——)山东省阳谷县人,文学博士,商洛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文化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

  当读完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的时候,我感到了作家巴陇锋的情怀、力量与气魄,巴陇锋想要表现一个较长历史跨度时期中国西部农村现代化的沉重步履,这在盛行个人化书写的当下,的确很难得。“题材决定论”在某种情况下是有一定道理的,文学创作注重“怎么写”,其实,在“怎么写”已经不是问题的当下,“写什么”反而更为重要。“在1980年代的时候,或者是这之前的时候,大家更强调的是一种怎么写的问题,探讨的是写作的形式,但是到了目前这个阶段,从某种角度来讲写什么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要不然大家都会写一些无关痛痒的题材。”[1]巴陇锋是一个有着深刻历史感与现实感的作家,他善于从独特的视角把一个较长跨度时期的社会历史呈现出来,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反映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西部农村的广阔社会现实,表现了中国西部农村在社会大转型过程中的坎坷与曲折。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农村发展的黄金十年,中国的改革开放率先从农村开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极大地解放了农村的生产力,激活了农民的创造活力,沉睡了几十年的农村经济活力一下子迸发出来,短短几年之内,农村经济解决了长时期以来困扰中国的温饱问题,中国农村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发展迹象。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中国农村经济虽然有了进一步发展,但农村与城市的差距进一步拉大。虽然农业连年丰收,但由于农产品价格的低廉以及人多地少的矛盾,农民的收入增长比较缓慢,出现了严重的三农问题。甘肃东部农村地处黄土高原沟壑区,缺乏灌溉的条件,再加上十年九旱的气候,与中国东部农村相比,那里的贫穷与困顿更令人难以想象。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把甘肃东部农村的现实展现在读者面前,真实地反映了甘肃东部农民的生存现实,表现了作家的人文关怀,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一、美丽忧伤的农村爱情

  这部小说描写了一个美丽忧伤的农村爱情故事,其实,这是一个包含着伦理问题的“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主人公路明是一个普通的乡镇教委干事,他才华横溢,热爱文学创作,有几部作品先后发表于几家较有名气的杂志上面,他被几家报社、杂志社聘为通讯员、特约记者,他的中篇小说《爱神之门》获得文学大奖,他被邀请去北京参加“文学年会”,因为他的《爱神之门》,他在小镇名声大噪,人称“小爱神”。和他一样在小镇上声名大噪的是一位美丽的裁缝女孩芬。芬是小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她皮肤白皙、步态轻盈、丰腴苗条,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芬不但容貌非同寻常,而且在见识与气质上也超越一般女孩。芬爱的不是男人的金钱与地位,她爱的是男人的才华与志向,路明虽然是个乡镇教师,但是才华横溢、志向远大,这赢得了她的芳心。芬还是一个有点神秘的女孩,她的神秘来自于她的身份。芬在那个小镇呆了好几年,路明竟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芬是许芬,又是路明的学生栗婧儿,又是志宁哥的妹妹,芬的游移的身份给她增添了神秘的气息,也预示了她命运的坎坷。路明对芬爱慕已久,但不敢贸然追求。在犹豫多次后,路明终于借故走近了芬。芬对路明早生情愫,对路明表现出不同别人的亲密。两人互相爱慕,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路明考上研究生后,离开小镇去省城兰州求学前,芬离奇出走。在三年的学习生涯中,他也没有得到芬的任何消息。可他临近毕业却收到芬的信,他火速赶回小镇,此时,芬已经与胡镇长的呆傻儿子胡龙举行结婚典礼。

  小说细腻地描绘了路明与芬之间那种纯洁、神圣的情感。路明是一个乡镇教委干事,既没有优越的社会地位,也没有丰厚的深入,芬爱的是他的卓越才华与远大志向。芬是一个裁缝店女孩,路明爱上了她的美丽、纯洁与善良。爱情给了两个互相爱慕的人难以名状的幸福与甜蜜,让他们感到了生活的美好。小说细腻地展示了爱情带给二人的甜蜜与悸动。作家善于描写处于恋爱期间的青年男女的情感,写出了他们内心情感的汹涌澎湃。小说多次描写路明即将见到芬时的急切心理,真实而细腻。

  锁好摩托,我心怀感激地回到大门内的黑板报前,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字里行间游动,什么也看不清楚。还是不见芬!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我感到门外有人走近。不错,是两个女的在说话。直觉告诉我,可能是芬。接着,眼睛告诉我,正是她!我的心随即狂跳起来:“芬!”我声音那么低,像地底下发出的一般。可是,芬已经听到了!她朝我走来,好像早就知道我在这儿似的。

  这段文字写出了恋人之间即将见面的情景,路明急切地盼望见到芬,但又想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窘态,故意装作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看黑板报掩饰自己的目的,其实时时刻刻在捕捉芬到来时的信息。周围每一处细微的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他动用所有的感觉器官来捕捉周围信息,所以“我感到有人走近”这句话非常传神,写出了路明的急切心情。路明呼唤芬的声音虽然很低,芬仍然听到了,写出了二人的心有灵犀。

  爱情是美丽的,路明与芬的爱情给路明的庸常生活增添了亮色,激发了路明奋斗的热情。爱情是纯洁的,爱情来自于男女双方的两情相悦;爱情并不是单纯的,爱情与社会地位、经济收入紧密相连。爱情是有力量的,然而,纯洁美丽的爱情却往往经不起一丝丝风雨的打击。因为出众的容貌,芬被家里人当作了交换的筹码。芬尽力抗争命运的不公,顶住压力上了一年的职中,挣够路费去南方打工,等她打工回来以后,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婚姻,芬在走投无路之时,选择了糊涂的嫁人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更令人悲哀的是,芬既不能忘却自己的情人,也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只能选择嫁给了傻子胡龙来守住自己对路明的感情。路明与芬的爱情悲剧源于农村落后的文化意识和千古不变的伦理禁锢,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意识根深蒂固,女儿被认为是外人,女儿不被当作人看待,芬是许家抱养来的,更不被许家所重视,被当成了“摇钱树”,卖给了胡龙做媳妇。爱情的悲剧有多种,或者来自于坏人的挑拨,或者男女一方患了难以治愈的疾病,或者是双方家族有无法解决的仇恨。路明与芬的爱情悲剧是一种伦理的悲剧、生活的悲剧,正是这种伦理悲剧让路明与芬的爱情如此撕心裂肺,让人感到生活的无比沉重。这篇小说通过路明与芬的爱情悲剧让人感到人生的无常与幻灭,具有强烈的情感冲击力。写出了女性的尴尬位置,“在这一以男性为唯一规范的社会、话语结构中,新女性再次面临无言与失语。除却一个通常会作为前缀或放入括号的生理性别之外,她们无从去指认自己所出演的社会角色,无从表达自己在新生活中特定的体验、经验与困惑。”[2]更为巧妙的是,作者设置了在芬抗争伦理家庭的过程中路明缺席的情节,这样的设置减轻了“我”的有罪感,同时也增添了小说的悲剧意识,表现作者内心的歌哭以及那种难以摆脱的负疚感。其实,即使路明在场,也改变不了芬的悲剧,关键在于在一个落后的文化场、一个道德筑起的心理炼狱内,女性无法表述自己,即使表述自己,也得不到社会的理解与承认。

  二、农村生活的困顿与沉重

  《永失我爱》是一部沉甸甸的大书,它有巨大的社会容量。这部小说不但描写了路明与芬之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爱情悲剧,而且反映了广阔的农村生活画面,呈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西部农村的发展史诗,表达了作家对中国西部农村发展的深沉思考。长篇小说《永失我爱》通过路明的人生经历写出了中国西部农村那种特有的贫穷、疲惫、困顿与悲哀,揭示了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西部农村的沉重步履与艰难曲折,初步勾勒出西部农村的未来发展趋势。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潜力逐步被挖尽,三农问题日益突出。一些基层干部、记者、专家都注意到了三农问题,一些作家也在作品中反映三农问题。巴陇锋是一个有着农村体验的作家,他对农民的生活、农民的需求、农村的发展瓶颈比较了解,《永失我爱》反映了中国西部农村的发展现状,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巴陇锋所在的陇东地区地处陇东高原,那里气候比较干旱,十年九旱;千沟万壑的地形难以取水灌溉,只能靠天吃饭,农业生产力比较低。因为缺水,麦子太纤太矮,收成很差,一亩山地只能收200多斤小麦。为了增加收入,勤劳的农民把所有的坡地、硷畔都开垦出来,种上了庄稼,这非但没有增加收入,反而破坏了植被,引起水土流失,得不偿失。小说真实地描绘了麦收的场面,让我们感受到麦收的劳累与残酷。

  好容易下到离中转站四里地的麦地,土塄上正放着几只肥硕的文冠果,我立即“消灭”了它们。汗流浃背的父母和嫂子,每人脸上都显出类似哭的笑容——汗水早在他们脸上恣意横流了……父亲肩上已红肿得老高,母亲胳膊“挂了花”,嫂子衣衫上油污全然不顾——什么是生活?这就是。

  “我该干啥?”我问。心想,无论如何我是这里最精壮的劳力,应该挑大头。

  “快完了,你能担的话担吧。”母亲说,揩着脸上的汗珠,“你先人快累死了!”

  我默默摸起扁担和滑子绳。父亲却阻拦我:“你不会担,甭担啦!”

  父亲给我捆好扎稳,掂量平衡后将只捆了六个小麦箭儿的担子扶上我肩头,嘱我走好。我担着这“超轻”的担儿,轻松地攀登在荆棘丛生的山路陡坡上,泪水汗水溢满了我眼眶,如麻花般扭转的山道模糊了,在我眼前荡起旋来……

  本来是丰收的季节,应该是喜悦的心情,可是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长势不好的小麦,农民们的心情却是非常复杂。三农问题的根本是农民收入下降。“农民收入下降原因主要是种粮成本过高,化肥、农药、种子等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粮食销售不畅,价格不涨反跌,粮食保护价不能落实。”[3]基层政府为了增加农民收入,也想尽了各种办法,调整产业结构,引导、鼓励农民种植经济作物如烟叶,可是由于事前没有进行市场调查,没有大企业做后盾,等烟叶丰收之后,烟叶卖不出去,农民辛勤一年,收入化为泡影。农民的收入下降,但农民的各种负担并没有减少,各种税费、各种摊派名目繁多,压得每个农村家庭喘不过气,再加上孩子的学费。以至于农村连基本的设施都没有,没有机井,吃水难;没有商店,购物难,全村连个骑摩托车的都没有。

  农民的收入很低,乡镇政府的收入也很低,因而,乡镇中学教师的工资也没有任何保障。作者长期从事中小学教育工作,他深刻理解乡镇学校教师的生活困境。乡镇中学教师处于中国教育生态系统的最低端,他们社会地位低,收入薄,工作苦。他们的工资不高,还经常拖欠,还要被克扣。他们不但要从事教育,还要完成乡镇政府摊派的各项生产任务,动辄与工资挂钩。镇教委干事路明被派去抓村上的烤烟生产。为了支援乡镇经济建设,教师的工资有时还要支援乡镇政府的各种生产任务。为筹集烤烟收购资金,石盘镇党委政府决定,凡在本镇工作的本镇职工每人交两千五百元钱,否则,年末不予保证工资。本镇职工像被抽了血一样,松软无力,脸上堆满无奈的表情。本镇职工的日子更不好过。镇上天天催着教委,催得黄主任不知到哪儿躲了。校长们逼着教师,逼得教师整日愁着自己。正如有人所说:“教师恓惶,几个月几个月不发工资。灯没油了黑起来,人没钱了鬼起来。”更令乡镇教师痛苦的是,由于他们没有较高的地位与较丰厚的收入,爱情也难以眷顾他们,乡镇教师基本成了光棍的代称。一些乡镇教师或者通过关系调到县城,或者通过考研、考公务员脱离了教师岗位,或者混天度日、得过且过,遭受伤害最大的还是那些真心热爱教师行业、献身农村教育事业的那一部分教师,如程军、路明等。程军一心扑在乡镇教育上,他事业心强,关心学生,他很讲义气,甚至以自己微薄的工资支助学生出版诗集,当他心爱的学生倪小伊去世后,他自费出版了她的诗集,把获得的收入一部分给了倪小伊的家庭,一部分给自己的同学路明作为研究生学费。程军虽然生活很清贫,社会地位不高,但他表现了人的尊严,表现了人性的力量。表现了人的尊严和人性的崇高,给人以强大的心灵震撼。习近平同志指出:“人民的需要是文艺存在的根本价值所在。能不能搞出优秀作品,最根本的决定于是否能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一切轰动当时、传之后世的文艺作品,反映的都是时代要求和人民心声。”[4]作家巴陇锋在长篇小说《永失我爱》中触及到重大的社会问题,表达了人民的重大关切,反映了时代要求和人民心声。

  三、农民的精神愚昧

  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农村最大的问题还不仅仅是农村的贫困问题,农民的思想愚昧、农民精神世界的贫乏是更让人痛心的问题。农民的思想愚昧历史已经翻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农村,迷信活动极为盛行。一个大字不识、连阴历阳历都分不清的农村青年竟被农民奉为神娃,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人们去求神,以至于在正城县城与金田镇之间形成了“金田专线”。人们有病不去医院,偏要去求神。人们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寻求正当途径,偏要去拜神。路明的侄儿病了,嫂子要去求神娃,路明坚决反对。路明的母亲说:“你就甭犟啦!你大大的腰疼病就是人家神娃看好的。那神神着哩,咱村上每天要去几蹦蹦车人哩……”人们希望下雨,去求神;有的人想升官,去求神。求神的不仅有农民,还有官员;不仅有本省的人,还有外省的人;既有衣着朴实的农民,也有衣着时尚的帅哥美女。这部小说不但反映了迷信活动在农村盛行的现实,还揭示了迷信盛行的深层次原因。迷信之所以在农村盛行,是因为农民的确面临着超越自己能力的困难与问题。比如说陇东高原的干旱问题,陇东高原地处内陆,降雨稀少,又没有充足的地表水以供灌溉,干旱问题成为困扰当地发展的瓶颈问题,既然很难解决,人们往往求助于并不存在的神灵以求得心灵安慰。迷信之所以屡禁不止,大行其道,其实是因为人们往往想一劳永逸地、低成本地解决自己难以解决的一些重大难题。其实,一些疑难问题的解决需要一定的时间或者条件,需要一个过程。再有,人们往往是在等待了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才去拜神的,而这个时候可能也到了有转机的时候,当问题解决之后,人们往往把它认为是求神的结果,因为,求神的代价很低廉。并且,没有神解决不了的问题,这足以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安慰。然而,迷信活动的危害也极为严重,它严重影响了一些普通的人们的判断,延误人们解决问题的最后时机,禁锢人们的思想意识。

  作者长期生活于农村,非常熟悉农民的社会文化环境,对农民的生活、心理与性格非常熟悉,他呈现了不同以往的农民形象。以往的农民形象的主色是勤劳、朴实、善良,尽管也有其它弱点,但没有思想品质上的缺点,他们是一群值得同情与尊重的形象。巴陇锋呈现了鲜活生动的农民形象,他们虽然大多数勤劳、朴实,但也有不善良、不厚道的举动,有时很自私,会干出偷窃、讹人的行为,有的甚至非常邪恶。向东伯父偷窃别人的麦子与电表;朱老汉靠敲诈别人为生;白狐仙狠毒异常,为了自己的变态情欲,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大辉;村长梁东在儿子死后,竟然霸占了儿子的媳妇;小解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对自己的妻子毫无感情,毫不关心,在妻子死后的第二天就与别人结婚;许天运为了钱财,把自己的女儿芬当作挣钱的工具。路明的母亲因为向东伯父偷了自己的小麦,便用非常刻薄的话语咒骂向东伯父。巴陇锋是农村子弟,他热爱农民,他尊敬农民,巴陇锋认为客观地揭露农民的弱点正是对农民深沉热爱的表现,因为只有揭露农民的弱点,才有改变的契机与希望。

  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揭示描写了农村的贫穷、农民的困顿、农村现代化步履的沉重,但小说的格调并不消沉,作家巴陇锋描写农村的未来与希望。巴陇锋塑造了一些农村基层的优秀人物,他们有理想、有担当、有抱负,既胸怀理想,又脚踏实地,乐于奉献,如路明、程军等。他们面对农村的困境,虽然也曾苦闷、彷徨,但是依然百折不回,依然对农村的前途保持希望。路明在硕士研究生毕业以后,放弃了优厚的工作回到故乡工作,立志改变故乡的贫困面貌。程军面对基层教育的困顿,矢志不改,继续献身于基层教育事业。路明最后的回归源于他对故乡的热爱,故乡给了他痛苦的记忆,故乡也给了难以磨灭的文化基因,这让他对故乡难以割舍,小说通过路明的回归表现出一种浓重的故园意识。“成年之后获得了自我意识的人,即使已经远离故乡,走到天涯海角,故乡的意象总会与之形影不离,终生相伴,哪怕作为一个实际的所在,其故乡可能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心灵化之后产生的距离感也会使人获得审美选择的可能,从而涤去痛苦体验,保留美好甜蜜的记忆。”[5]路明之所以在硕士毕业之后,放弃去国务院新闻办的工作而选择回来,就是因为他内心有一种浓重故园情结。正是因为路明的回归以及程军等人的坚守,农村既是贫困的、落后的,也是充满希望的,小说的最后给了我们温暖与希望。

  巴陇锋很会讲故事,他善于从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故事并结构故事,他笔下的故事来自于生活,平实亲切,又不乏传奇性。长篇小说《永失我爱》运用了“在乡-离乡-返乡”的叙述模式,这种结构可以给叙述者极大的自由空间,“原乡作品的叙述过程以及‘乡愁’的形成,都隐含时间介入的要素。今昔的对比,传统与现代的冲突,往事‘不堪’回首的凄怆。”[6] “在乡-离乡-返乡”预示着时间的流逝与空间的变动,预示叙述者情感的变化。“时空变化最适合容纳故事和丰富感受。时间流逝有故事可讲,空间的对比更是抒发各种复杂感受和思考的最好场所。”[7]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写的是“我”的回忆,“我”的逝去的生活,通过“我”的回忆把一个人的青春、爱情、事业展示出来,表现了青春的美好。巴陇锋是一个创造力与文字操控能力俱佳的作家,他按照故事发展的自然节奏安排故事,但并不拘泥,每个故事之间疏密相间,具有很强的跳跃性,能容纳丰富的社会生活。巴陇锋具有很强的语言感觉,他把汉语与英语、书面语与口语、普通话与方言并置在一起,取得一种参差中的和谐、矛盾中的统一,让读者产生一种恍如隔世、时空交错的美感,达到一种反讽的艺术效果。

  参考文献:

  [1]贾平凹.历史如何进入小说[J].长篇小说选刊,2016,(1):327.

  [2]戴锦华.涉渡之舟——新时期中国女性写作与女性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3.

  [3]王义祥.当代中国社会变迁[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84.

  [4]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16.

  [5]董学文,张永刚.文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219.

  [6]王德威.想象中国的方法[M].北京:三联书店,1998:225.

  [7]刘俐俐.文学如何:理论与方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221.

  eing Difficult to Say Goodbye to Hometown

  ecause of the Heaviness

  ------Discussion on the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by Long-feng Ba

  ZHANG Wennuo

  (School of Languages and Culture Communication,

  hangluo University, Shangluo 726000, China)

  Abstract: Ba long-feng is a writer who has the sense of history and sense of reality deeply and he presents the long period history through characteristic angle. “ The loss of the my love forever” reflects the broad the society reality about the west China countryside for 1990’s and shows the rough and zigzag in the social transformation process. Disclosing the grand social problem, and expressing the concern of peoples, the fiction is an excellent works.

  Key words: the west China countryside; peasant; heaviness;suffering;

  作者:张文诺,文学博士,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永失我爱》读后感(四):一轴采撷自20世纪90年代交叉地带上的生活画卷

  长篇小说《永失我爱》为巴陇锋先生15年前潜心创作的处女作,是一部青春爱情乡土励志巨献。据说,北京和甘肃陕西、辽宁市场反应不错!雷达、赵学勇、方銘、王美雨等著名评论人士已经发声,对巴陇锋《永失我爱》评价很高。

  从阅读体验出发,觉得作者未进入文坛就已经相当成熟了。——这在文学史上虽然也有先例,但是却很少见。可见作者在这一行当里很是有希望的!

  《永失我爱》是一部作者的赤子怀乡之作。全书讲述中国西部省份G省L大(其实是作者母校甘肃兰州大学)现当代文学硕士路明与现女友L大敦煌学外籍研究生Kathly及陇东小家碧玉初恋女友许芬之间的爱情纠葛,艺术构架宏伟、内容丰富、笔触细腻、情节异常感人,是作者早年生活、情感的艺术概括。全书共3卷约60万字,共525页,装帧精美、厚重大气,作为中国文史出版社“跨度长篇小说文库”系列中的精品。

  小说其实是中师生的自传。长篇小说《永失我爱》展示一幅光怪陆离的西部生活画卷,演绎一出刻骨铭心的纯真爱情传奇;爱情、亲情、友情、世情大碰撞,自然、人文、道德、伦理大交融;显微镜下解剖村镇社会,聚焦点上燃烧青春激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该书巴陇锋2000年5月到7月创作于宁县铁王中学。作品以丰赡的艺术功力和艺术想象充分关照了故乡陇原、兰州大学、陇东特别是甘肃宁县1996-1997年的社会面貌、民情风俗、自然山川,尤其是教育状况。书中主要人物以宁县师范毕业生(兰州大学研三学生)和实习生为原型,展示宁县教育界状况,故事涉及的地方有兰州东岗、兰州大学、庆阳市桐树街、东湖公园、宁县庙嘴坪宁县师范、职中等,还涉及当时的宁县二中女生南山自杀事件、师范生带着学生春游溺水事件、教师儿子夭折事件、铁王中学女生受害事件等;小说还艺术地剖析中国西部当时的村镇万象,中卷30万字专门着墨白虎村,为当年宁县石鼓乡白公村(小说中为白虎村)投毒事件和宁县良平乡涉农事件的艺术表现,您甚至可以看到《云横秦岭》中的瓜大牛又出现在白虎村老庙戏台前。小说还以专章《悲喜阳台村》《九龙河逸事》纪念故乡和那逝去的岁月。甘肃庆阳人甚至从书中的片段中可以找到故事发生的真实地方以及自己的影子。难怪《永失我爱》的出版,让众宁县的师范校友们惊呼。

  《永失我爱》读后感(五):以爱情为主旋律的西部乡土乐章

  优秀的现实性文学作品总是深刻地关照人类心灵。爱情,亘古不变的热门话题。巴陇峰的这篇讲述平凡的世界中不平凡故事的小说又是如何地别具一格、耐人寻味?初识《永失我爱》,就好奇什么样的爱情,竟能惊天地、泣鬼神,洋洋洒洒地成就一部长篇小说。开篇在特定环境下极具魅力的我就交待了故事的一半结局。接着,我讲述了我和女人公的相识、相知、相恋。这时,读者会发现这怎么是师生恋,并且还不只是男主角发生了师生恋,连他周围的几个朋友也都有经历不同程度的师生恋。当然,顺着生动有趣的小标题,我将带领读者体会90年代西部乡村在风雨中变迁的景象。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开场讲到“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爱情亦如此,圆满的爱情总是相似的,没有修成正果的爱情却各有各的曲折。我和读者一样也是在经历了甜蜜与痛苦后,在最为关键的结局时刻,才真正地深入体会到我的芬曾经是多么地勇敢和美丽。

  《永失我爱》读后感(六):黄土轶事 西部情怀——从巴陇锋先生的《永失我爱》体味现实版的黄土高原(璐珩)

  黄土轶事 西部情怀——从巴陇锋先生的《永失我爱》体味现实版的黄土高

  璐珩

  结缘《永失我爱》是在2016年的元旦,那时,巴陇锋先生的作品刚出版,还未大面积发售,只是在个别的平台和书店才有。而自己恰巧利用元旦假期去沈阳探望好友,但同时期的东北大地正是砸冰盖、捞大鱼、生火盆的遍野雪景远处零散有炊烟的自然中国画风流行之期,硬是生生的比西北冰冷很多,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在呼口气就能在玻璃上写下《永失我爱》的酒店和人生奔波的路途中品读这部恢弘力作的机会。

  而今又到了2017年的元旦,整整一个念头,一年来先后尝试写过若干篇关于《永失我爱》的评论文章,但总不是很满意,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是巴陇锋先生写作素材中的陇东之地人士的缘故,总是捉摸着怎么能跳出专业的评论行文约束而写一篇通俗易懂的纪实性文章来做纪念。

  行文朴实 开创了甘肃本土农村省情全景纪实作品典范

  在世界版图上,每个国家都有着自己西北的神秘,好莱坞的大手笔下,曾让美利坚的大西北一时风靡全球,令全世界的人为之神往,西部牛仔的形象曾多少次入梦少女的情郎和成为少男的心中绅士。而相比美国的西部,中国的西部是有故事的西部,是有厚重历史的西部和华夏文明发源的西部。

  作为西部的甘肃,常是贫困落后的代名词,当然在文化旅游方面,也有着诸多举足轻重和不可替代的历史文明胜地,也走出了一大批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文坛代表,也有若干以乡土情怀为主进行创作的杰出人士,但大多都是零散的乡村一隅,而相比于西北的其他省份,能全面刻画和深情写就省情历史的文学作品却少之又少。而巴陇锋先生的《永失我爱》这部长篇小说却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哦!不!与其说弥补,不如说是开创了甘肃本土农村省情全景纪实作品的典范。

  我的记忆中,从上中学开始接触的作家及其作品中,尤以陕西籍作家居多,而家乡平凉正好地处陕甘宁三省交界的陇东地区,兼容了三省百姓不同的习俗、语言甚至是生活习惯与处事方式,读贾平凹先生的《秦腔》、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等优秀著作,总感觉文中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身边的某一处地方,只是因为时代的隔阂,事件显得有些生涩罢了。

  或许是因为原著作者本人也是甘肃陇东人士的缘故,他的作品字里行间透露着甘肃大地陇东地区一些特有的人文风俗。启卷扉页,粗略翻看小说的前几页,感觉是常规的都市题材或者大学校园的爱情题材,但随着倒叙手法的缓缓释放,却发现这是一部反映农村有志青年不甘于现状通过求学而改变命运的励志史诗,更是一部全景记录特殊年代农村特有故事的胶卷底片,而这种种背后的深刻主题却是通过路明与芬之间的纯洁爱恋的故事链接起了乡村教育、求神拜佛、西部大开发等的时代背景来充分披露。只有当全部品鉴完整部作品后,黄土高原那绵延不断的轮廓、链接蔚蓝天空地平线的山脉脊梁、乡村集市的秦腔大戏、夏季夜晚村小院子里的电影、麦地里汗流浃背喝口紫娇茶继续收割、夕阳西下爷孙背着苜蓿晚归在逶迤的山路上和那山沟入口处的土教梁的半山腰芬的不舍与企盼的眼神……都会毫无保留、一一平实地出现在你的脑海。

  事件真实 奠定了小说式记录乡村历史的剧情反转基调

  提起兰州,不知是外界人还是本土人,总之是为其梳理了一段诙谐幽默而又简单直白的总结——一碗面、一本书和一条河。而我自己认为,除此外还应加上一所大学——甘肃唯一的985、211高校之兰州大学。作为巴陇锋先生的母校,这所久负盛名的百年名校也是诸多甘肃本土高考学生的求学圣殿,而这所高校也是文中主人公路明的母校。

  按理来说,小说是文学的范畴。品读小说,只是生活的调剂品抑或是茶余饭后自己独处时自己与作者心底间和语言上的交流,或让你跟随动人的情节而落泪、或让你愤慨人世间的不公平、或让你为文中的人民英雄加油呐喊……只有在品鉴历史时,才会收敛感性的认知,通过读史而明鉴和深思。

  但是在读有厚重感的现实主义文学著作中,作为读者的我们却感觉自己常游走和交换于文学与历史之间。读《平凡的世界》是如此,读《永失我爱》亦是如此。

  开卷揽胜,我们发现兰州大学的文学硕士和留学生间的美好爱情即将修成正果,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样的结局,既是摈弃国别之争的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也是高等教育栽培下的栋梁之才最好的归宿。然而,笔锋陡转,芬与路明的美好初恋却跃然纸上,让你一起乘坐兰州到陇东的长途汽车而心情急切、思绪纷扰地经过六盘山慢腾腾地蹒跚在似实非实的去往陇东大地的柏油马路上……

  特定的历史时期,总有特定的历史事件。如今,各行各业都在倡导和践行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然而在儿时有记忆的那个年代,也就是《永失我爱》中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甘肃陇东的乡村大地可不是这种理想化的情景。正如这部作品中写到的一样,那个年代的乡村教师可谓是身兼数职。加上乡村自然条件很差、经济不发达,很难吸引到外面的大学生来乡下工作,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可是稀缺资源,而哪个乡镇上的中学要是能有零星几个大专院校的毕业生来给学生们代课那已在侧面说明该乡镇的经济实力了。

  记得在当时,学校的老师年轻的大多来自当地的市属师范学校;而年龄大点的则是曾经的饥饿年代里因为家穷、孩子多,考虑到家里的经济负担不得不放弃挚爱的学习的优秀学生,也有些是为了节省家里的日常生活开支而选择服役后复原回来的,后面再经过自己不断地努力,通过正式考试而转为正式的教师。他们作为灵魂的工程师,不论年龄大小,工龄多少,在所在的学校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着,不求桃李满天下,只求能让乡村里的孩子能走出大山一个算一个。当然,在那个年代里,想必不只是在陇东地区的乡村,民办教师曾经也是教育事业中的中流砥柱,是一道亮丽光鲜而应该被大家所敬重的事业群体。

  在那个年代,农村除了农民外,最庞大的一类事业群体也可能就数教师了。这些乡村教师还有一个独特的特点,就是基本都是本乡镇行政区域内的,且大多数为了照顾家里的老人和满足正常的开支,在自己转为公办教师被收回土地后,继续耕种着家里其他人的土地,甚至为了年终有结余,还耕种着承包来的土地,因为这些年龄大的人都是经过饥饿年代受过苦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是洋芋饼、窝窝头和酸菜……甚至是刚复员回来为了种庄稼却连一头驴都买不起的真实的故事。

  而当时的教师工资则是全由乡镇上管理。有人曾说,当经济不独立时,总会或多或少影响你的行为。这句话足可以对当时乡村教师的现状作出最好的诠释。因为工资由乡镇发,所以教师不能专做职业意义上的教师。比如像在全民种烤烟的年代先由教师带头普及种植,不服从者先扣工资;为了烤烟种植事业的大发展,也会抽调教师驻村调研服务。在计划生育有力施行的年代,为了工作的效率,也会抽调教师去参与工作。在国家农业税第一个退出国际舞台前的日子里,教师在开学前的教育会议上甚至被要求在学生报名时强行收取农业税,不交税的农民其孩子不让被报名,不但这样被要求,还被监督这样施行。而当乡镇上需要进行什么项目缺乏经费时,教师的工资又一次成为被捐献和被借款的对象……

  这样的种种在当下的现在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在那个特殊年代确确实实存在过,正如《永失我爱》中的主人公路明一样,是教师也是乡镇上的教委人员,要教书,还要骑着摩托车来回驰骋在黄土高坡链接的各个村子里去查看烤烟种植情况……所以,这本是部常规定义上的长篇小说,但在我读来,这更像一部特殊年代里真实事件的记录,是一部陇东地区乡村发展史,是用小说这种大家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反转了有剧情的历史。而这样的现实随着农业税的退出历史舞台、二胎政策的全面放开和不断到乡村就业的大学生等的现象和事实所取代。

  书笺传情 暗示着本真浪漫后世俗现实下结局的悲情

  有人说,初恋由最初的懵懵懂懂到牵肠挂肚放不下再到最后的相互祝福与美好回忆。也有人说,真实的自由恋爱,并非享乐的恋爱,而是人格的恋爱。爱情是两颗灵魂的结合。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自由恋爱的思想开始在年轻人中传播开来。

  作为读者,在繁星点点的夜空,北斗七星完成了连线,然而却不知牛郎与织女还需承载多长时日异地相思的煎熬后才能再相会。而合书闭目,曾经中学时代禁止早恋的“法律准侧”被班主任老师在课堂上宣扬的掷地有声。而在纯真年代,小纸条和信笺断然成为青少年间脉脉传情的绝佳载体。当老师在讲台上正以过来人和为学生负责的身份讲解着早恋的危害时,每一个课堂上总会有那么几个羞红的少男少女低着头颅故作镇定的深思着……有了传播爱慕之意的载体,但对于绝大多数更加腼腆型的人来说,这还不够,还需要有能隐藏载体且不被大家发现的东西来辅助才可以,作为含蓄一代的《永失我爱》的主人公们,这个能隐藏书信的最好的东西也是大家百用不厌还蛮有成果的也就是书了,而要是能用一本诗集来隐藏和传递,则显得无比浪漫和有修养。

  而小说中的男一号路明与女一号芬之间的爱情故事正发生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书自然而然地成为其相互间传递爱慕之意的彩虹色的桥梁,在那个诗歌盛行校园的时代,诗歌自然也责无旁贷的成为他们之间爱情的借喻寄托之物。

  然而在改革开放初期,西部大开发的历史洪流开始融汇的日子,陇东地区的乡村也是中国整个大西北诸多乡村的一个典型缩影。乡村中有思想的进步青年开始逐步发挥起作用,比如像文中提到的南下深圳经济特区出门看世界的打工一族,服役归来不满迷信当场揭穿村子里的所谓“神人”的思想进步一族,抵制村子里的庙宇捐赠而热心村子里的小学建设的在村子里有一定财富积累的成功一族……

  这样的进步现象与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所谓的“神娃”一族、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惜杀死丈夫的乡村媳妇的丑陋一族、常做违背良心的事却在乡村庙宇的神灵面前虔诚向善的“伪善”一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本来路明与芬的爱恋应是纯洁美满的,但是在乡村整体思想陈旧的大背景下,他们能为了敬献神灵而无私奉献,生病不去医院检查就医而是通过所谓的“神娃算命”而求得药到病除和心理安慰;天气干旱不思考怎么有步骤地实施节水灌溉工程来搞现代农业,而是将上天降水寄托在所谓的“将老爷来祈求上苍”的奇葩传统事业上……偌大的农村,他们能容得下这些乡村土壤滋生出的另类创造,却容不下纯洁的师生恋……只是因为在他们的思想中,师生恋就是违背道德和伦理的不可接受的有伪良心的事情。

  这样的思想基调,流淌着浪漫信笺后必将走向悲情。小说的结尾与开头呼应,正式回答了当他接到芬的消息后赶回家的时刻,芬正在与乡镇干部的傻儿子拜堂成亲……作为女主人公,这样的结局是芬所无法左右的,因为在当下的农村仍然存在着包办与买卖婚姻的现象,陇东地区的高彩礼事件也多次被央视的新闻所关注,在那里,嫁姑娘早已成为一种赚钱敛财的工具,而且是长期“传承”下来的陋习。现在还是这样,更何况小说中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也正因为这样的思想,当地农村的贫穷因男人结婚而仍在不断地延续。这样的结局,在作者有意无意的安排下,也从侧面反映了当地贫穷思想下的官本位思想,因为是镇长的儿子,所以就被默认为家庭条件优越,是给女儿找的好婆家。

  小说最后也点明,芬中学毕业后考上市里的职中,也为迫不得已,为的是逃离家里早已张罗好的包办婚姻,不成为赚钱目的的牺牲品,在深刻揭露当地“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等的现实主题思想意义的同时,也暗批作为被收养的芬与亲生女之间的被区别对待与家长思想上天然的不平等,让现实主义思想潜移默化中得到升华。这样的现象在如今的部分乡村和少数民族地区仍然存在,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听伊斯兰朋友介绍说,他们那里的农村男娃女娃的身份证或户口本上的年龄都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为的是中学毕业后早些结婚时能申领到结婚证,男娃中学毕业后不再上学大多是因为自己不想上了,而女娃不再上学大多是因为家里的重男轻女思想的结果。

  整部小说没有太过繁冗的环境描写。人物间的对话也是地地道道的陇东特色,且作者有效地结合了现代人尤其是主人公是知名大学文学硕士的特征,融入了习惯性的英语、朦胧色彩的诗歌……但是在人物的心理活动描写上,起用了诸多笔墨,而正是这样,才充分表现了甘肃人的自有特点,被省外人总结的“茄辣西”式的话少、简洁、朴实与厚道。

  通读过《永失我爱》,才发现简单常见的爱情故事后隐藏着庞大的线索网络和时代背景,零散的故事和诸多人物的客串都不是偶尔地随机出现,而是带着一定的现实意义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乡村中学门前铺满麦捆的马路上、装神弄鬼的村间庙宇前、女学生诗人的坟墓旁……

  读完这部小说,心情难免沉重,然而沉重的背后或许正是因为来自于作者拿捏出的诸多黄土高原上的轶事,和文中暗露出的作者对家乡的挚爱和强烈现实主义力量的推使。即前文说过的,这或许不是一部简单意义上的小说,而更像是一部具有时代序曲乐章的陇东乡村发展史。合上书,在通过陇东大地去往兰州的航班上,从窗户上俯视而去,仿佛看到了职中门口对面的马路边等芬的正跺着脚并来回奔走的路明;见到芬正和镇长的傻儿子拜天地而扭转身子低着头强忍着眼泪又怕被曾经的朋友认出的路明……

  (2016年12月30日完稿于北京)

  作者简介:璐珩,实名张志凡,1989年出生在甘肃平凉,自由撰稿人、舆情分析师,一个生长在农村、求学在农大、耕耘在农业的“三农子弟”“北漂一族”。

  《永失我爱》读后感(七):那时初恋:云中谁寄锦书来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华妮儿(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628672269/ 那时初恋:云中谁寄锦书来 ——评作家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 素来喜欢阅读。何况是这样一部让人愈读愈有兴致的小说,更是难以释手了。作家巴陇锋的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我就是忙里偷闲而争分夺秒读完的。 《永失我爱》讲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子午岭脚下“路明”“程军”等一众“教育人”在基层教育一线上奉献热血与青春的故事。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谋篇雄浑大气,时代气息浓厚,主题凝重,无论是写景叙事还是人物刻画都非常细腻。小说阅读旅程中,不时带给人强烈的震撼,惊异,沉重,感动抑或叹惋,令人不由得唏嘘,甚至情不能自已! 九十年代的石盘镇通讯网络还没有普及,就连普通的座机电话也是单位上唯一的通讯工具,非“官方要事”而无有接打机会。因而,受时空限制的恋爱中人,经常是以便笺、贺卡及书信往来传情达意了。这情书往来是时代的一大特色,情书内容及文笔在小说中也是堪称一绝的。小说里诸人物“路明”与“许芬”,“雷冰南”与“郑丽”,“白皓”与“丁香”等恋爱中人的书信,抑或只言片语,抑或畅叙情思,不仅仅打动了恋人的心,也深深打动了读者的心! 摘自许芬给路明的贺卡—— 你好吗? 这份淡淡的情来自:巍巍南山脚下,滚滚的九龙河畔…… 千言万语,藏在心底,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全送给你。 正如路明心里话,寥寥数字,使我有置身冬日的春天之感。 摘自郑丽给雷冰南的信—— 楠: 你好!你一定得好! 给你写信,怕你伤心:不给你写信,又怕你好痛——天涯的我,好心疼! 心儿好冷,夜难明:魂梦难断,乱我心:此时此地难为情——泪飞的人,心不平! 摘自白皓给丁香的信—— 香,我亲爱的妹妹: 与你的离别,在我的身后留下了与日俱增的、绵绵的、无边的遐思和牵念。 Baby,拿着照片,我呆望,望望照片,我亲吻,亲吻之余,我怅然……亲爱的!我何曾这般轻薄过?我何曾如此狂妄过!一刹那!我明白了巴金的话,爱可以烧焦一个人的。寄语天涯解语人,唯愿真心换她心。——此吾愿也! 祝,千好万好! 附以,千万个吻! 你的H于十七日 社会发展到了今天这个通讯网络基本普及的时代,人们之间的沟通交流方式丰富多样,社会氛围不同于以往了,物化了的这个世界瞬息万变,就连昔日的“情感圣地”其发展变化也有如“闪电”一般的速度,“闪”而相恋,“闪”而分手,“闪”而又“闪”……尽管如此,在正所谓“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儿不怀春”的年少时期,“初恋” 于每个人唯此一回的本质并没有变。初恋就是一场纯情之恋,别无他物,就是爱上TA,希望时刻和TA在一起,看着TA还想着TA的那种无比喜欢那种无比甜蜜那种无比心动,和TA在一起那种哭那种笑那种疯那种痴。然而,初恋却往往无果而终,也许正是没有得到的便是最美好的吧!无果而终的初恋总是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乃至灵魂深处刻骨铭心!正如,“路明”与“许芬”,他们爱的幽微曲折缠绵悱恻,最终也难逃无果而终的结局,成为一曲凄婉动人之绝唱! “路明”就是在石盘镇某农村长大,从城东师范毕业的一代“中师生”之一,又回到家乡石盘镇做了一名老师,他是一位热心教育,志向高远,有担当有抱负并且胸怀众生疾苦的青年教师,小说就是以“路明”第一人称的口吻叙事的。如果以为《永失我爱》就是一部摹写爱情的小说,那真是很不尽然。这部小说就好比是一棵大树,写爱情的部分只是其中一个分枝,另外还有两大分枝,以详实的笔触写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基层“教育人”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也写了同时代中以“白虎村”为典型的落后的农村生活现状。 这部小说的魅力非一言而足也,非阅读无以感受也,真是值得读了又读!

  《永失我爱》读后感(八):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 ——评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王美雨;李娟)

  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

  ——评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

  (本文发表于《太原师范学院学报》2016年第五期)

  王美雨;李娟

  (临沂大学文学院,山东 临沂 276012;东营市委宣传部,山东 东营 257100 )

  摘要: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是一部叙述西部地区农村青年追求爱情与梦想的长篇小说,得到雷达等评论界权威人士关注。它以主人公之间不得善终的恋情为刺,力图道清作者眼中的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的生境及文化全貌。这种生境及文化全貌虽由教育状况恶劣、农业生产水平低、人们生活条件差等要素构成,甚至作者呈现在它们之中的情绪是忧伤、焦虑的,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作者想要传递给我们的奋进品质,而我们则可以从这种近似于悲剧化的艺术风格中体验到一场西部农村文化盛宴。

  关键词:西部文化;教育;农村;巴陇锋;永失我爱

  巴陇锋是陇东甘肃乃至西北近年崛起的一位小说家,他以两部煌煌巨著长篇《云横秦岭》《永失我爱》奠定了自己在进军文坛的基础,《永失我爱》一经面世更是取得了评论界权威人士的首肯。“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对小说给予充分肯定。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赵学勇教授指出这是一部叙述一代青年奋争的富有激情和独特视角的长篇,在当代文坛此类题材的作品中极为鲜见,文本中贯注着作者深沉的思考。中国屈原学会会长、北京语言大学教授方铭认为此书热销表明西部文学题材有强大生命力和广泛的读者群,也反映了甘肃及陇东文学和陇东文化所具有的独特魅力……[1]”显然,评论界之所以能够对刚出版的《永失我爱》就作出如此高的评价,不是无的放矢。就语言风格而言,《永失我爱》通俗易懂又不失地域风格;就内容而言,《永失我爱》是一部叙述西部地区农村青年追求爱情与梦想的长篇小说,书中以甘肃陇东黄土高原为绣布,以爱情为基线,以主人公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为引导,织就了一幅蕴含着西部农业、农村教育及风俗的宏大画面。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在情感及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极具张弛性,但也正因如此,作者在这两者上往往着墨过多,以致忽略了其他社会问题,引发小说创作出现背景空间宏大而实际叙事空间狭小的缺失。《永失我爱》则一反常态,看似通篇在描写恋情,实则是以主人公之间不得善终的恋情为刺,力图道清作者眼中的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的生境及文化全貌。这种生境及文化全貌虽由教育状况恶劣、农业生产水平低、人们生活条件差等要素构成,甚至作者呈现在它们之中的情绪是忧伤、焦虑的,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作者想要传递给我们的奋进品质,而我们则可以从这种近似于悲剧化的艺术风格中体验到一场西部农村文化盛宴。

  一、通俗易懂而不失地域特色的语言风格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作品离不开语言,没有语言就没有文学作品的存在。一部文学作品成功与否,其所使用的词语及句式结构等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永失我爱》的语言自成风格,它描写的是西部农村,但并没有完全选用当地的方言词语或者是特殊句式。因为,作者清醒地意识到方言也有致命的缺点,即有些意义有音无字,或者有字表示但由于意义迥异其他地区人们不懂,故《永失我爱》只是在表述人物特殊感情或地域文化时才会使用方言词语。像西部地区人们最爱使用的语气词“哩”就在书中多次出现,如“人到倒霉处,树叶落下都砸头哩!”[2]“拉上公牛上坟,丢死人哩!”“天塌下来有‘岁个子’哩!”除用语气词之外,作者还善用富含地域气息的句式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永失我爱》中随处可见“这把人牙气成骨头的啦”“把人活啦”“这把人为难的”“把人难受的”“(烟)把人栽成了痔疮”“把人高兴死了”的“把”字句式。“把”字句是一种处置句式,其后的宾语带有被人处置之义,然而无论是消极意义的处置还是积极意义的处置都无法让“把”的宾语摆脱被动性,这种被动的高兴与难过显然也是对作者在书中阐释过两次的“因为生活的愚昧,西部人似乎都喜欢与忧伤相伴,又随时准备着遗忘,而不以不幸感到羞惭”一种深度阐释,诸多看似不起眼的“把”字句在展现作者为西部人所定的这种性格基调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至于书中多处出现的地域标签明显的以“瓜”“熊”“货”为成分的詈词“瓜娃”“瓜驴”“愣熊”“瓷熊”“老熊”“害货”“破货”等,含蓄地呈现出了身处高原、风寒干燥环境中又缺少教育的西部地区农民豪爽奔放、大咧咧的性格特点。这种遇到不顺,即用当地通用詈词宣泄心中苦闷、痛苦的行为,在折射西部地区农民性格的同时,也反映出在经济、教育文化水平落后的地区,人们宣泄感情的单调性。

  活的语言在民间,一个人可能没有受过教育,但只要他生活在一定的社会中,具备丰富的生活经验,那么他在学习掌握语言的过程中,熟语这种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经验精华凝聚成的固定语句,就有可能以习得的形式被他们掌握,这可以从《永失我爱》中的那些虽然缺少教育但能信手拈来不同熟语的人物形象的行为中看出。简言之,《永失我爱》中的熟语有俗语“刚丢开扁担就骂开卖柴人了”“黑是黑,是本色;白是白,惹是非”“人怕名声猪怕肥”“七十不管家”“九子一母嫌母多,一母九子怨子少”“人一亏,天一补”“人心不足蛇吞象,贼不打三年自招”“早知两月事,富贵几千年”“人到倒霉处,树叶落下都砸破头”等;有谚语“今冬无雪天藏玉,明春有雨地生金”;有歇后语“碌碡顶门——实靠”“老鼠钻书柜——咬文嚼字”“门缝夹狗——内外不是人”“老鼠给猫攒哩——全落到异家人兜里” “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老鼠撵猫——没事找五”。这些熟语谚语被作者安排在不同的场合,以恰当的方式带着祖辈的智慧融入到《永失我爱》文本的文化氛围,为其时由于缺少教育带来的单薄文化增添了一抹底蕴。

  二、全景式地展现西部教育及文化的内容

  (一)实录西部文化语境下的教育现象

  《永失我爱》中主人公路明是知识的化身,许芬、倪小伊、颜玉等女孩对他的喜欢抑或是爱,其背后是西部农村贫困地区女性对知识的渴望和追求。因此,与其说这些西部地区优秀的女性爱上了路明,不如说她们是爱上了路明所代表的知识。这些女性从自己所受的教育以及路明身上所展现出的与西部地区其他男性不同的特质,强烈地感受到了知识能够让她们过上另外一种生活的诱惑,并试图去追求。然而一个人的努力,无法改变其所处的大环境。在与自己理想迥异的教育缺乏的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最终结果,就是许芬最终嫁给了傻子、倪小伊失去了生命。作者将西部地区人们对知识的追求具象化,并赋予这种具象化的人物形象以悲剧性结局,显示出其对西部地区教育事业发展状况的焦虑感。许芬、倪小伊代表的是中小学那些渴望知识、追求知识的女孩,颜玉代表的则是有一定知识已经成年的女性,她们的不同结局,呈现出西部农村地区教育建设的迫切性。若不能改变现状,就有可能出现更多的“许芬”“倪小伊”;而现状如果能改变,西部农村地区的女性能够像颜玉那样成功地接受教育,那么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并用自己的能力继续回馈西部农村地区教育事业,由此,就会逐渐形成教育的良性循环。

  扶持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是国家一直所致力的事情,自上个世纪末政府工作报告就指出“十五”期间西部地区的奋斗目标之一是“发展教育事业”之后,历年政府报告均会提及这一点。而《永失我爱》描写的正是上个世纪末的西部地区,恰好艺术化地回答了中央政府当年为什么要在报告中提出发展西部地区教育事业的原因。这表明文学不能脱离客观现实而存在,它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基于现实而存在,否则就会失去生命力,成为完全异化了的东西。

  《永失我爱》与同样描写上个世纪中国西部地区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相比而言,虽然它们描写的时间点不同,内容不同,但都关注到了西部的教育问题。不同的是,《平凡的世界》关注的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中高级教育问题,而《永失我爱》关注的则是中小学教育问题。在白虎村最富的小解家中,大小七个孩子连同小解的媳妇一起坐在炕上,三个“大女孩”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口交”画面,三个小女孩逗弄孩子。小解媳妇的一句话“你说那是弄啥哩?……”将缺少教育导致的愚昧落后体现得一览无余。显然,作者描写发生在全村最富裕的家庭中的这一幕,不是为了彰显农村的贫富差距,其主要目的在于说明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即使脱贫致富,富裕的也仅仅是物质上的,精神上则永远是匮乏的,这种匮乏,毫无过滤地迁移到了下一代的身上。至于当地学校的潘校长正月十五在国旗旗杆下烧香、求神祈福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教育环境本就恶劣,在这样的校领导带领下,更是没有希望。作者通过描写饭店老板骂老师的话以及“教师恓惶,几个月几个月不发工资”的话语揭示了当时西部农村教育工作者的窘境。

  愚昧往往是文盲的代名词,身处教育落后地区、生活艰难的教师很多时候也成为了愚昧中的一员,《永失我爱》中在旗杆下烧香祈福和周一上班时间领着全校教师跑百里路吃喜宴的校长,教委主任女儿出嫁于是全体人员放假,个别老师玩弄学生感情等等,即为例证。以致于主人公路明认为自己的工作环境“看不出原则性和随意性区别”。教委的工作环境尚且如此,其下属的乡村学校自然是“上行下效”。面对这样的工作环境,身为知识象征的路明自然不敢苟同并且感到焦虑、痛苦。罗洛·梅说“人类无法长期生活在焦虑状态之中,如果他不是朝着某种东西发展,他绝不会仅仅是停留在原处;这种被抑制的潜力会转化为病态与绝望,并且转变为破坏性活动”[3]。路明正是用自己的努力,将自己拔离自这片让一个有上进心的知识青年窒息的文化场地,并用自己后来的行动对现行的这种教育秩序进行了破坏。他在外读硕士三年,有一直暗恋自己并确定恋情的异国富豪女友Kathly,然而在收到初恋女友许芬的信时,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屋和缠绵一夜的Kathly道别,就踏上了回乡寻找初恋女友许芬的路。上文我们说过,许芬是西部贫困地区人们渴望知识的一个具象代表,在代表知识的路明学业有成想要去外地工作时,许芬这个具象的呼唤及时出现。所谓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本原因,如果作为当地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路明都不考虑自己家乡教育事业的发展、不为自己家乡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贡献,那么国家再多的政策也只能是外因,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西部地区教育事业的现状。所以作品安排路明最后到家乡县城的独立高中担任语文老师,而全书以“路明到独立高中报到,教导干事颜玉给他报来了一叠政治试卷……”结尾,颇具象征性意义地向读者透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西部地区人们自己终于重视到教育的重要性,路明这种高学历人才回归后从事教育事业,这与国家大政方针——“西部大开发”战略相映生辉,必定能够让西部教育快速发展起来;二是倾慕路明已久的颜玉能够出现,说明无论生活条件、工作条件多么恶劣,只要坚持自己的追求,就能获得最终成功。这个故事结局,恰好体现出西部教育不仅仅只是一种色调,尽管曾经或者始终有消极色调的存在,但是只要像路明这种代表积极色调的人才存在,西部教育就可能得到蓬勃发展。

  (二)展现农业政策在西部地区的异化

  《永失我爱》的政治意识形态鲜明,展现了西部地区农民生活的普遍常态,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价值取向,但作者又不受其束缚,他用自己文人气质与审美意识将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执行农业政策的变异性作了艺术化展示。

  从1988年中央政府报告开始,国家重视且逐渐加大对西部地区经济的扶持,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如修路、扶持经济作物的种植等。这本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却因某些人追求个人利益,导致在实际执行时,出现了种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怪象。在《永失我爱》中,国家拨款建设的柏油路成了豆腐渣路面;为完成栽烤烟的数量,村干部翻扒掉村民的小麦;村干部还收取村民的看戏费中饱私囊,用记义务工的形式组织村民看戏;为应付上级检查,农民种草和苜蓿时不撒种子……这些愚钝行为,体现了经济及教育落后的西部地区部分农民自以为是的狡黠。这种狡黠让他们获得了暂时的利益,却损害了国家和群众的利益,甚至成为西部农村地区生境继续恶化的推手。作者巴陇锋虽然在书中也会说“亲爱的读者”这样的话语,但他也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旁观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够冷静地观察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对其作出分析。然而,巴陇锋并没有借助路明之口对这种现象进行批判,而是以一种罗列事实和村民自述的方式将自己恼恨的情绪带发出来。所以,我们在《永失我爱》中看到的只是娓娓道来的白虎小学教师无房、教室是危房、校舍急缺等现象,从村民小解的口中得知以梁东为代表的农村干部无视这种现象的原因,他们“借唱戏之名行发财之实了……你算算,一口人收二十元钱,全村就收近四万元哩。这唱戏才能花多钱?”如果说仅仅是罗列落后的教育设施无法让我们看到梁东等人让村民听戏的实质,那么1996年过年的时候,白虎村是“没有机井,吃水难,没有商店,购物难,全村连个骑摩托车的都没有……”的恶劣经济条件,就凸显了梁东能够让每人拿20元听戏的背后隐含的话语权问题。即上个世纪末,在偏僻落后的西部地区,村干部利用国家政策使自己在村民面前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导致公共权利出现了严重的缺失。《永失我爱》一方面通过揭露村干部在执行国家农业政策方面的荒谬、谋私人利益现象,呈现这种公共权利的缺失,另一方面通过描写为谋取眼前利益而催化地域生态环境恶化的村民,揭示他们放弃公共权利的不自觉性。因为只有村民的积极响应,村干部的错误决定才能实施,国家用来治沙的苜蓿种子,村干部把苜蓿籽都分给了各家各户留作他用,人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路明这样的知识家庭也要用“这苜蓿籽给娃缝枕头”。这种来自深度愚昧的行为,再次说明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人们思想意识的不乐观性。与这种不作为相比,《永失我爱》中农民为谋取短暂利益亲手毁坏生态环境的行为更是让人担忧。在粗放式农业经营模式下,“数百亩荒山、二荒地被种上了粮食,所有的坡地、硷畔都被砍掉了树木、挖去了草皮,以弄取林草覆盖下的沃土作肥料……”这种老百姓能够想到的增加自家粮食产量的方法,让身为农村人的路明痛苦,他以一种悲悯式、惋惜式的语气指出“可怜的人们,一点也不知道,你们的这种勤劳非但没有使自己富起来,而且,相较之下,你们的贫穷却增加了。可悲的人们!是的,你们是在种粮食,然而,你们可曾想到,你们也在种灾难哪!你们杀硷畔的同时也残忍地杀死了一个富于生机的自然。”“杀硷畔”的这种行为以及路明的感慨让我们看到了具有人文主义情怀的作家巴陇锋,经济落后的西部地区竟然如此破坏自然环境并由此带来了恶果,“都怪国家不制止乱砍滥伐森林,人们又不注意植被保护,过度开荒种地。你看六十年代,咱们这里的气候多适宜”,短短三十年,就能够让气候改变如此之大,甚至学生体育比赛的时候,由于风大终点计时员看不清发令枪的烟,只能“改看烟为听声”,期间“风卷着各种冷饮包装袋、吹落的树叶和运动员号码牌甚至记录单在沙尘里乱窜……”,如此恶劣的气候环境的造成,“杀硷畔”等错误行为自然作出了不少的“贡献”。面对这种生境,身处其中的路明发出了黄钟大吕般思索:“如果我们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如果社会的群体行为没有一个理性的指导,我们将无可避免地陷入悲哀:我们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滴水是自己的眼泪,我们所能面对的最后一样东西是自己亲人的残骸。”

  当然,由西部人言说,很多时候不会引起重视甚至会给人带来一种诉苦的感觉,于是,小说中安排富裕的、代表先进知识且痴迷于西部这片土地的外籍人士Kathly做了《重访老区》的调查报告,根据路明写给Kathly的信,我们知道,这份报告以详实的内容、精准的数据荣膺“新世纪全国社科研究成果特等奖”,且将掀起“农村第三次革命”,呈现出在有识之士的努力下,西部地区越来越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西部地区的发展事所必然。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治穷必先治愚”基础之上的。书的末尾,路明在心里“写”完给Kathly报喜的信之后,在黎明时分看到村口石碑上写的“治穷必先治愚”标语。这绝不是一个空洞、虚无的口号,它是一个意蕴丰富的能指,用口号式的方式指出了发展教育事业已经成为西部地区人们的共识。

  作者这种一环扣一环,没有违和感地将感情、对知识的追求和当地的气候、生存环境等结合起来,显示出:文学作品中任何人物形象都必须基于一定的土壤才能生存,离开现实性的土壤,人物就只能是假大空,没有生命力。

  (三)再现意蕴丰富的西部农村民俗文化

  长篇小说空间的丰盈性决定作者必须用大量的细节来建构文本内容,且这种建构必定离不开文化,因为文化不但能够是文本内容血肉丰满、意蕴丰富,还能够满足读者的心理需求。虽说“十里不同俗”,但民俗文化之间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其精神内涵大抵一致,差异仅在形式方面。若小说中呈现的民俗文化形式与自己地域民俗文化迥异,就会给读者带来一种陌生化的感觉,无形中填充了读者的期待视野;若小说中呈现的民俗文化形式与自己地域民俗文化大同小异,读者就会有一种熟悉化的感觉,这种感觉能够让他感同身受,进而与小说空间融为一体。巴陇锋自然不会忽略民俗文化在小说中的这种功用,他在《永失我爱》中就呈现了现了上个世纪末陇东的诸多习俗。端午节的时候,女孩会在辫子上插艾蒿,男孩则是把艾蒿装在荷包里放在身上。如此鲜明的民俗文化,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充满了乡野气息、富含审美意蕴的清纯画面。“门上箍嫩桃枝儿”则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相信桃木能够避邪的观点,这种观点在西部地区的异化形式即是在门上插桃枝。“碌碡顶门”则体现出住在窑洞中的人们独特的民俗,用“压灰圈”的形式隐晦地提及西部农村地区的厕所状况。《永失我爱》中每一种民俗文化的加入,都是为小说的主旨服务。它们的加入,说明西部农村地区文化历史悠久,尽管他们缺少文化教育,但其文化底蕴深厚。事实上,故事原发地就是《芈月传》里说的义渠国,其为周文化的发祥地。当地人民若能受到一定的教育,必定能够将其文化发扬光大。

  文学描写的夸张建立在客观现实基础之上,虽然《永失我爱》中描写的这些社会问题有艺术处理之嫌,却是不失真实。作者借助小说这一载体,映射西部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在教育、经济及其他方面存在的问题,使《永失我爱》的文本内容具有了深厚的社会学价值,教育、民俗、生活及农业等各种社会因子融合在一起,与渗透全书的淡淡的忧伤的动人爱情水乳交融,诠释着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的几乎整个内涵。作家以艺术巨笔,馔珠炊玉,勾勒出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为西部文学献上了优秀作品。

  参考文献:

  [1]辽宁日报.《永失我爱》书评[N].辽宁日报,2016-01-04(5).

  [2]巴陇锋.永失我爱[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

  [3](美)罗洛·梅.人的自我寻求[M].郭本禹,方红,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134.

  The Western CulturalFeast under the Mood of Anxiety and Endeavour

  —— Review of the novel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is a novel written by Longfeng-Ba

  Wang-Meiyu;Li Juan

  (Faculty of arts of Linyi University ,Shandong Linyi 276012 ; Dongying municipal party committee propaganda department, Shandong Dongying 257100)

  Abstract: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is a novel written by Longfeng-Ba which narrative in the western region of rural youth pursuit of love and dream of the novel, for attention Critical authorities concerned such as Leida. To view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rotagonist thorns, trying to understand the author's eye the end of last century the western rural areas of habitat and cultural landscape. Although the habitat and culture by the education is poor, low level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people's living conditions, such as elements, even the author present mood among them is sadness, anxiety, but does not cover the author want to pass to the qualities of our endeavor, and we can from this kind of similar to the artistic style of tragedy to experience a western rural cultural feast.

  Key words: the western culture; education; rural; Longfeng-Ba;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永失我爱》读后感(九):现实镜像与心灵追问 ——读巴陇锋的《永失我爱》(田文兵 黄思颖)

  现实镜像与心灵追问

  ——读巴陇锋的《永失我爱》

  田文兵 黄思颖

  (本文发表于《宜宾学院学报》,为陕西省社科规划项目“新世纪陕西长篇小说研究”(2015 J061)论文;陕西省社科界2016年度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论文)

  摘要:《永失我爱》一问世就以其恢弘的历史画卷和广博的承载内涵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关注。这部极具现实价值的作品给读者感触最深的不仅仅是作者感同身受地展示西部及西部人民的生活面貌,更是对“贫穷”和“道德”的思考,以及现实镜像中所蕴含的令人警醒的寓言和直视心灵的追问。

  关键词:《永失我爱》,西部,镜像,心灵追问

  作者简介:田文兵, 华侨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黄思颖,华侨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基金项目:陕西省社科规划项目“新世纪陕西长篇小说研究”(2015J061)

  《永失我爱》作为巴陇锋继《云横秦岭》后的又一部长篇小说,一问世就以其恢弘的历史画卷和广博的承载内涵引起了读者的广泛关注。的确,小说为我们生动地展示了一幅九十年代西部大开发背景下甘肃农村生活的画卷,以主人公路明的考研生活为线索,勾勒出了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物和形形色色的故事,展示了庞大驳杂的历史风貌,同时也通过故事的转接描绘了路明跌宕起伏的爱情生活。读到那些文字,我们无不为路明积极上进的精神所感动,为芬坎坷不平的命运而揪心,为小伊年轻而殒的结局而惋惜……显然,这无疑是一部极具现实价值的作品。然而这部小说给我感触最深的却不仅是作者感同身受地展示西部及西部人民的生活面貌,更是对“贫穷”和“道德”的思考,以及现实镜像中所蕴含的令人警醒的寓言和直视心灵的追问。

  一、现实镜像与“灯”之寓言

  从艺术手法上来看,《永失我爱》无疑是一部典型的现实主义作品。在文学镜像碎片化的时代,作家以朴素的艺术手法来真实再现社会历史风貌,描述了独具特色的西部社会风貌,展示了那个时代人们的顽强和愚昧,为1990年代以来个人化体验色彩浓厚的中国文坛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参照文本。

  作者在小说中讲述一群平凡的人以及交织着梦想与青春的动人故事,当然这些故事中渗透着作者个人经历和体验。如小说中路明报考的研究生院校L大就是作者之后考中的兰州大学,而书中主要人物程军、方芳、丁香、纪英杰、白皓等等都可以在作者曾经就读的宁县师范毕业生、实习生中找到原型,他们的一切充分展示了甘肃省宁县教育、生活的实际状况。同时,小说中倪小伊意外而死就是著名的“铁王中学女生受害事件”;九岁学生雷小刚龙池跳水,实习生纪英杰纵身相救却双双溺水而死乃是“师范生带着学生春游溺水事件”。此外,“宁县二中女生南山自杀事件”、“教师儿子夭折事件”、“宁县石鼓乡白公村(小说中为白虎村)投毒事件”、“宁县良平乡涉农事件”等等,在小说中均有涉及,所有这些现实生活中曾经发生的事件,无不为艺术创作打上浓重的现实符号。在这幅真实的画卷里,老师月薪低得可怜,还经常被拖欠;农民在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作,却收获无多,而他们却将希望寄托在拜神上,将苦痛抒发在怨天上;学生复习好几年,付出了青春和汗水,才考上大学,或者仍然落榜,无奈回家务农或下海打工;更有满脑子充斥着不正思想的官员们,借用职权将群众的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些,都是那个时代下那个地区生活最真实的写照。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永失我爱》中的一幕幕事件,都是现实生活的投射,作者将自己的生活作为素材,用艺术的眼光加以观照,才成就了一幅真实的社会历史画卷。

  然而,作者并没有将目光仅仅局限在反映现实中,更多的是在串联这些事件时投射了一种关于自己、关于历史的思索。在柏拉图那里,仅有“模仿”的再现是要被驱逐出他的理想国的,唯有用心观照的灵感唤起灵魂前世的回忆才能是“第一类作品”。亚里士多德也说过:“诗比历史更加真实” 。因此,文学除却镜像式地反映生活之外,还要拥有照亮心灵的智慧之灯,才能抒写出一部全人类共同的历史。现实的写真表现的只是事件,而事件背后所透露的巨大内涵却是作者的生活感悟和人生体验,在这种状态下所表现的“主题”则拥有了“寓言”的意义,“道理”比“故事”更加重要。

  《永失我爱》看似描写了西部广博的生活画卷,却也同时折射出了作者自己的思索,一种关于“落后的现状”与“如何发展”的思索。九十年代末的西部小村镇,“我”作为教育工作者,却迟迟拿不到工资,眼看着神娃招摇撞骗、看着农民拜神祭天却没有能力改变,眼看着心爱的充满希望的下一代疯的疯、死的死,眼看着爱人若即若离,最后却也陷入了不幸的深渊。可以说,贫穷生活的背后寄予着作者深深的思考,不论作者也好,主人公路明也好,对于西部农村镜像都是着力奋斗去改变的,所有落后的一切都是阻止人们前进的巨大枷锁。然而生活是一个巨大的网络,亲情、爱情、权利的交织庞博而复杂,游走在之间的人们不得不被牵引和转动,选择并不是“自由意志”可以决定的,唯有苦苦挣扎,却也无法摆脱。而且根深蒂固的思想根基也不是凭借单人之力就可以改变的,当作者发出那声“治穷必先治愚”的呐喊时,我们仿佛也听到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弃医从文的鲁迅那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叹息。有意思的是作者安排了两个有才华的下一代出场,分别是才女倪小伊和才子屈才。在路明这一代改变不了的是不是可以希冀未来的年轻人去冲破,因为在他们的身上确实让我们看见了未来的希望。然而,屈才却因升学考试时的一个意外——被老师鸡奸——而发疯,倪小伊也因为意外——问题少年的袭击——而身亡,年轻一代的希望就此陨灭。如此的悲观情绪却无形间昭示了命运的轮廓,生存的苦难是历史播种的结果,而改变苦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就,需要时间甚至惨痛的代价,不能放弃追寻的决心,不能忘记追逐的意义。于是作者说:“懂得如何解决一个问题是一回事,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去实际解决这个问题又是一回事,两者之间往往有一个过程。” 这样,作者通过一部西部小村镇的故事展现了九十年代贫瘠西部人民生存历史的一个缩影。主人公路明则代表了众多希望通过知识改变生活却无力的年轻人,他面临种种波折时所呈现的承受态度,有着每一个处在转折时代的人们的共同特质,同时也是中国人自己特有的文化记忆——从二十年代开始,我们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奋斗而无奈的年轻人:鲁迅笔下的吕纬甫、巴金笔下的觉新、贾平凹笔下的金狗……所幸的是,在经历了一切的路明拿到研究生文凭之后,毅然决然回到家乡土地上,这可以说是作者寄予了一种希望,同时也彰显了一种决心。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在以自身经历讲述故事的时候,却有意无意透露了自己的思索,展现了一部真切的人类共通的历史画卷。这样,小说就不再是镜像式的映照那么简单,它反映了生活,投射了问题,并且对于命运的怪圈做出了回应,用智慧之灯照亮心灵的角落,真实的历史夹杂着文化的记忆,共同书写了西部人民的寓言,彰显了奋斗的意义。

  美国批评家 M.H.艾布拉姆斯的《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认为,“镜”与“灯”分别对应“模仿”和“表现”两种写作传统,文学以镜子式的模仿来反映现实生活,有时也通过智慧之灯照亮现实。从这个角度来说,巴陇锋的《永失我爱》在描述现实的“镜”和指引现实的“灯”两方面得以契合,客观再现与主体表现结合,在理性的揭露和批判过后进入深沉的反思,由“镜子”转向“灯”,引起读者深深的共鸣。

  二、爱情与道德的精神对话

  《永失我爱》虽说是一部再现西部生活画卷的现实主义力作,但其中也不乏浪漫主义情愫的抒发,尤其是对爱情的书写。小说以主人公路明和芬的爱情贯穿全篇,其中交织了各色各样的人群以及他们的爱情故事。然而更为可贵的是,在讲述爱情故事的时候,作者并没有沉溺于单纯情感的描写,而是在感性的情感描摹中理性地发出作者对于时代道德的追问。

  主人公“我” 离开家乡前最后一次找芬的时候,拿到芬妈妈扔给他的《百年孤独》,扉页上,芬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个时代的道德,往往规定了这个时代一部分人的精神犯罪”。这是芬毅然决定离开路明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无意间概括了所有人的爱恨情仇,同时也将爱情的线索上升到爱情与道德的精神对话。在康德看来,一个人行为是否符合道德规范并不取决于行为的后果,而是采取该行为的动机。显然芬是明白时代给了她怎样的精神枷锁,而由“爱”而产生的行为乃是精神犯罪。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犯罪,而是思想意义上的犯罪,道德规定了什么不能做,康德虽然宣扬“意志自由”却仍然不能摆脱道德的束缚。所以在时代的道德下,芬的爱情是犯罪的,是不被允许的。不仅仅是因为身世,还有封建思想的匹配之说,在那个什么都还没有发展的闭塞地方,芬恋上自己的老师已经是“不可理喻”,当路明考上研究生以后更是肄业女职中生和研究生的差距,更要命的是,芬清楚地知道,这个研究生老师是自己的远方堂兄。身份地位、时代舆论,最终是伦理道德,分开了两个彼此相依着的心,尽管路明在再三犹豫之后依然决定赴汤蹈火,绝不抛弃。可是此刻芬的道德罪恶感感却日益咬啮着她的心,生活并没有给她更多的可以依赖和信任的地方,成长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被抛弃的经历消磨了她的意志,尽管曾经努力地想要靠近或改变,可是依旧抵抗不了道德的惩罚,心已死,最终选择将自己托付给了傻子——其实是作了镇长的小老婆,也许是在对自己“精神犯罪”的惩罚,也许是想寻求永不被抛弃的港湾,毕竟傻子不会懂得抛弃的意义,也许就像程军说的“怕嫁给正常人自己辜负人家!毕竟她的心已经为你而死……” 但不论怎样,芬和路明的结局已然确定。芬在“精神犯罪”之后依旧选择了道德,那句话是在诉说,也是在控诉,永恒的控诉——规定精神犯罪的不是法律而是道德。可是这样的道德毕竟是建立在“不够文明”的基础上的,思想的贫瘠从一开始就显示了不平等,作者借用芬的口表达了最强烈的抗议。这是落后的土壤上造就的悲剧,而他们的结局也再一次回应了路明那句“治穷必先治愚”的呼喊。

  芬的爱情如此,同是学生的小伊的爱恋又何尝不是。她恋上师辈同道——路明,于是也背负了极大的“罪责”,只能将暗恋的情愫藏于内心,每天对着日记诉说,接受“精神犯罪”的折磨无力逃脱,也许结局中她的死亡才是唯一的逃脱方式。程军的爱情看似扑朔迷离,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爱上小伊的事实,这是一个由欣赏到依赖的转变,于是在“犯罪”的牵引下“惩罚”也降临了,将小伊的诗集卖出的钱全部焚烧,同时拒绝律师的帮助,这样,进入监狱似乎也是“如愿以偿”的结果。还有一种爱情,叫做“永随初恋”,路明的同事方芳,背叛几任男友只因放不下心中最美好的过往,而初恋却带着别的女人永远离开了她的视线,最后,她只能走上一条令很多人不齿的路,嫁给二婚的教育局领导寻找出路,成为别人口中道德评判的主角。在爱情和道德面前,方芳的选择一直都是爱情,而最后却将爱情和道德一同失去了。此外,还有陶志和乔菊、周红和方芳、冰南和郑丽……当然,也有路明和Kathly,在这些情人之间,感情早已不是唯一的东西,牵绊在中间的复杂过往和现实冲突,使情人们飞蛾扑火,却也“焚火而亡”。有的选择相忘,有的却也选择死死相守,但是无论哪一种姿态,都抱着自己滴血的心,去触碰时代道德的底线,在精神范围内进行“犯罪”的挣扎。

  作者以其广博的知识,丰富的经验以及驾驭事物的能力,在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中夹杂了这么多曲折的爱恨情仇,同时也彰显了“爱情”与“时代道德”的冲突和碰撞,“爱情”与“道德”进行精神对话,对时代及人类伦理开始反思。从结局来看,作者在这方面是悲观的,落后的时代和千百年造就的所谓伦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所以在“精神犯罪”的基础上,都安排了看似“惩罚”的结局,芬嫁作傻子为人妻,倪小伊年轻而亡,程军进入监狱对现实灰心绝望,方芳“出卖自己”获得依靠……而作为主人公的“我”再也无法敞开心扉接受爱情,回乡建设,是纪念也是期许。可是作者也并没有将绝望贯穿,主要人物的结局并不圆满,可是次要人物却在偶尔的出场间昭示出了他们幸福的结局,冰南和郑丽、周红和胡霞、白皓和丁香,他们的幸福也是希望的展现。如果说那些主要人物的不完整结局显示出的“时代的落后”铸造了悲剧是作者想要着力表达的“显在结构”,那么次要人物的完整结局显示出的“未来的希望”则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潜在结构”。在后结构主义家那里,一切文本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后结构主义最明显的思想特征就是出位”“一旦说到‘是’,隐含的‘不是’就随之而来,一旦说到‘在’,潜藏的‘不在’就接踵而来,出位总是处在既是又不是、既在又不在的动态的意义生成和变化过程之中。” 所以说,在“爱情”和“道德”的精神对话间,作者一方面用“显在结构”,让“爱情”对于“道德”妥协,彰显了时代的落后、伦理的根深蒂固和对于“时代道德”的批判和反思,用悲剧显示了落后的代价,却又在另一方面从潜在层面出发,在落后的背后寄予了希望,这样,“显在结构”和“潜在结构”交叉并进,共同构成了文本的叙事空间的多层建构。

  三、人物群像的心灵追问

  巴陇锋创作这部小说,企图艺术诠释“治穷必先治愚”的真理。”

  《永失我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部中国西部社会的现实镜像,作家在小说中时隐时现,让人物依次登场,演绎一幕幕人生悲欢故事。在现实和浪漫二者的烛照下,小说中人物没有因为复杂生动的故事情节而失去个性,更为可贵的是作者通过他们寄寓了自己对时代、社会的思考,以及对人性深处的思考和追问。

  巴陇锋坦诚这部小说创作的初衷是“企图艺术诠释‘治穷必先治愚’的真理”,于是他在小说中塑造了一群与路明一样的知识者,因为知识者才是根本变革贫困面貌的核心力量。尽管这些知识者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轨迹,但都有一颗热爱家乡的赤诚之心,其中虽然有对故乡和亲人愚昧的无限叹息,对不平社会的抗议,但更多的是对家乡未来的渴望。冰南在归乡后发自肺腑地喊出:“我向来都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故乡和亲人,但出乎我所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似乎是鲁迅那句“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的”时隔六十年的隔空呼应。这些已经远离的知识分子,怀着复杂的心情上路,并不是没有眷恋,只是因为故乡的愚昧和落后使他们不得不离去。也走上了一条鲁迅笔下知识分子“离去——归来——再离去”的道路。所幸的是,巴陇锋笔下这个最重要的知识分子——路明,并没有“再离去”,而是带着满腔的希望继续驻守。程军为纪念倪小伊而卖书焚烧人民币,并因此坐牢,这是一个看见人才的人民教师对时代发出的无声但却最强烈的抗议。也许程军对倪小伊有着不清楚的爱恋,有着跨越师生的不被道德所称赞的欣赏,可是导致如此偏执行为的却是骨子里那份抗议的精神。是他在小伊的身上看见了未来的力量,这个优秀的女学生代表了下一代知识分子的形象,而小伊的死对于他来说等于将进步和改变在身边抽离了,自己是不允许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宁愿坐牢也要守护那个“希望”。但同时,并没有放弃追逐的希望,告诫路明要继续前进,总有人要为时代的变迁继续努力。也许坐牢对程军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这位年轻的亡灵,悼念已经逝去的,不可挽回的“希望之星”。另外,还有周红,还有白皓,还有纪英杰……他们作为老师,作为实习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应对落后的时代。尽管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故事不同,结局也不同,但是不变的都是那一颗年轻的渴望变革的心。

  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的塑造是这篇小说另一个吸引人之处,小说中的女性都是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和对爱情偏执的渴望。有意思的是,文中的几个重要的女性形象都不约而同地爱上了小说的主人公路明。也许她们表面上拥有不同的气质,但骨子里却有着一样的精神,也才能对于爱情有着一样的渴望。坚韧如芬,即使在永远面临要失去爱人的危险下,却仍然能做到泰然处之。一出生就被抛弃的不幸命运并没有将这个女子打倒,反而每一次的出场都带着神秘气息。而当小说的最后,我们连同路明一起“顿悟”芬的身世的时候,过往的种种瞬间清晰起来,这是一个纯洁的女子对于爱人最伟大的支持和保护。隐忍如小伊,这个充满才气的年轻女诗人,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智慧,花季的暗恋藏于内心,精神的枷锁将年轻的心捆绑住,但是依旧不能阻挠内心火热的渴望,那一声声“我们是朋友吧”都在宣告着内心最强烈的愿望,是因为在路明身上看到了奋斗和未来才如此执着吧。热情如Kathy,不同于芬的神秘气息,作者一开始就将这个异域女孩的传奇经历交代清楚,读者也将眼光由好奇转而变成钦佩。这个异国的闯入者,带着“他者”文化进入相对闭塞的西部地区,怀着热血和激情,建设西部,同时追求路明,坚持而不放弃,在她的身上,有着芬和小伊所没有的认定的决心。另外,在路明和Kathy相处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来自西方的“他者”文化和东方“民族”文化的交锋与碰撞,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温柔敦厚。“他者”代表了先进,“民族”则在一定程度上象征了落后,如何应对“他者”的碰撞,是失去自我追逐西方还是坚持自我故步自封,这是新时期以来中国面临的巨大议题,也是作者在这里想要借这个异国人物形象的塑造所要讨论的内容。“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我们的认知结构中,我们主要强调的是中国和西方之间‘传统’与‘现代’的差距和对立;然而,实际上中国和西方同时也是面对面地相逢和遭遇。中国在遭遇现代西方历史的过程中,古老的‘天下’破裂,现代的‘世界’诞生,并且发现和建构了民族国家自我的统一性。” 于是路明这个代表着“民族”的知识分子的一言一行背后都有了不同的意义。而在最初的拒绝到朋友再到最后的祝福离开,这其中似乎暗含了作家对民族未来道路的思索。

  人物群像的塑造显示了作者深厚的驾驭能力,在突出个性的同时不忘群体性格的塑造,使他们的行动也打上了时代的标签。知识者也好,女性也好,都带着进步的力量和执着的精神去试图努力改变着落后的现状。另外,不能忽略的是,小说中一些反面人物例如黄主任、潘校长等等,借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进行不正当的交易,操控女教师的命运,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处在教育领导岗位上的不正之风,都昭示了那个时代下“权利关系”的不公平的因子。金钱、权利以及欲望的吸引,也正是造就西部落后和贫瘠的不能忽略的原因,作者借用他们进行了自己对于这种现象的批判。

  整部小说如此的厚重,中间承载的巨大能量是几千字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地再现历史事件,勾勒历史风貌,在文学渐趋碎片化网络化的今天,复归现实主义传统,同时对时代提出自己的批判和反思,是作品更具历史的深度,抒写出一部人类共通史。在这个意义下,《永失我爱》是具有独特价值的。

  《永失我爱》读后感(十):那时初恋:云中谁寄锦书来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华妮儿(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628672269/ 那时初恋:云中谁寄锦书来 ——评作家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 素来喜欢阅读。何况是这样一部让人愈读愈有兴致的小说,更是难以释手了。作家巴陇锋的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我就是忙里偷闲而争分夺秒读完的。 《永失我爱》讲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子午岭脚下“路明”“程军”等一众“教育人”在基层教育一线上奉献热血与青春的故事。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谋篇雄浑大气,时代气息浓厚,主题凝重,无论是写景叙事还是人物刻画都非常细腻。小说阅读旅程中,不时带给人强烈的震撼,惊异,沉重,感动抑或叹惋,令人不由得唏嘘,甚至情不能自已! 九十年代的石盘镇通讯网络还没有普及,就连普通的座机电话也是单位上唯一的通讯工具,非“官方要事”而无有接打机会。因而,受时空限制的恋爱中人,经常是以便笺、贺卡及书信往来传情达意了。这情书往来是时代的一大特色,情书内容及文笔在小说中也是堪称一绝的。小说里诸人物“路明”与“许芬”,“雷冰南”与“郑丽”,“白皓”与“丁香”等恋爱中人的书信,抑或只言片语,抑或畅叙情思,不仅仅打动了恋人的心,也深深打动了读者的心! 摘自许芬给路明的贺卡—— 你好吗? 这份淡淡的情来自:巍巍南山脚下,滚滚的九龙河畔…… 千言万语,藏在心底,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全送给你。 正如路明心里话,寥寥数字,使我有置身冬日的春天之感。 摘自郑丽给雷冰南的信—— 楠: 你好!你一定得好! 给你写信,怕你伤心:不给你写信,又怕你好痛——天涯的我,好心疼! 心儿好冷,夜难明:魂梦难断,乱我心:此时此地难为情——泪飞的人,心不平! 摘自白皓给丁香的信—— 香,我亲爱的妹妹: 与你的离别,在我的身后留下了与日俱增的、绵绵的、无边的遐思和牵念。 Baby,拿着照片,我呆望,望望照片,我亲吻,亲吻之余,我怅然……亲爱的!我何曾这般轻薄过?我何曾如此狂妄过!一刹那!我明白了巴金的话,爱可以烧焦一个人的。寄语天涯解语人,唯愿真心换她心。——此吾愿也! 祝,千好万好! 附以,千万个吻! 你的H于十七日 社会发展到了今天这个通讯网络基本普及的时代,人们之间的沟通交流方式丰富多样,社会氛围不同于以往了,物化了的这个世界瞬息万变,就连昔日的“情感圣地”其发展变化也有如“闪电”一般的速度,“闪”而相恋,“闪”而分手,“闪”而又“闪”……尽管如此,在正所谓“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儿不怀春”的年少时期,“初恋” 于每个人唯此一回的本质并没有变。初恋就是一场纯情之恋,别无他物,就是爱上TA,希望时刻和TA在一起,看着TA还想着TA的那种无比喜欢那种无比甜蜜那种无比心动,和TA在一起那种哭那种笑那种疯那种痴。然而,初恋却往往无果而终,也许正是没有得到的便是最美好的吧!无果而终的初恋总是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乃至灵魂深处刻骨铭心!正如,“路明”与“许芬”,他们爱的幽微曲折缠绵悱恻,最终也难逃无果而终的结局,成为一曲凄婉动人之绝唱! “路明”就是在石盘镇某农村长大,从城东师范毕业的一代“中师生”之一,又回到家乡石盘镇做了一名老师,他是一位热心教育,志向高远,有担当有抱负并且胸怀众生疾苦的青年教师,小说就是以“路明”第一人称的口吻叙事的。如果以为《永失我爱》就是一部摹写爱情的小说,那真是很不尽然。这部小说就好比是一棵大树,写爱情的部分只是其中一个分枝,另外还有两大分枝,以详实的笔触写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基层“教育人”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也写了同时代中以“白虎村”为典型的落后的农村生活现状。 这部小说的魅力非一言而足也,非阅读无以感受也,真是值得读了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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