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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月物语》观后感精选10篇

2017-12-07 20:5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雨月物语》观后感精选10篇

  《雨月物语》是一部由沟口健二执导,田中绢代 / 森雅之 / 小泽荣太郎主演的一部剧情 / 战争 / 奇幻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雨月物语》观后感(一):雨月物语?我在一个晴天看的它

  整部电影中,导演常用雾. 而在最后妻子的墓前,雾散开了——表示男人觉悟,迷途知返,不再迷茫......片中看似勇敢内心强大的女鬼若狭,

  或许更充分鲜明地表达了“女性主义”的觉“觉醒”。她虽然已经不在人世,却依然勇于追求爱情。与其说是为了圆生前的梦,把她看为现代女性在性与爱情上逐步解放的一个缩影或勇士更好。

  但当她为初尝爱果,翩翩起舞父亲的声音从那具仅剩下头部的铠甲中响起,却让她惊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这种男性或者说父权对当时女性的禁锢和压迫,在能乐化的表演和配乐中展露无遗,把心理变化视觉化,乐化的展现方式,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曾褪色。 情节丝丝入扣,反映着战后日本社会女性地位逐渐崛起和传统观念仍根深蒂固之间赤裸裸的矛盾与斗争。

  虽然源十郎和藤兵卫两条线索在故事中期开始分裂,直到结局也没有彼此互动与交错,不但在主题上,沟口健二找到了二者完美的契合点,那就是对欲望的抗争和家的意义。对家庭责任,与对财富、对权力的欲望,通常在其一致性中走向分裂,直至成为对立面。在对权钱的追求伊始,妻儿的幸福往往是男人最大的动力。但当更好的生活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糟糠之妻却又成为了绊脚石。责任二字变成束缚着男人的沉重枷锁,他们翼望摆脱却又害怕失去,他们野心勃勃又不知所措。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源十郎每次外出售卖陶器后,都会为妻子带回一件华丽的和服浴衣,与他,这是一种完成家庭责任的志得意满,是他将自己对财富的渴求与对妻子义务捆绑在一起的表现。但当他开始于若狭如胶似漆后,却同样选择了为对方送上浴衣作为礼物。于戏内,这暗示着源十郎将物质作为自己对女性表剖心意的唯一途径,也将他对若狭和对妻子宫木的两种感情做出类比。

  源十郎也好,藤兵卫也罢,他们以回到家乡,重新开始家庭生活为标示,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代价是妻子的死亡和伤痛的过往。这种虽非大团圆,却也算得圆满的结局,虽然从某种程度上削弱了本片的主旨表达,可却又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巩固了家庭责任之于男人的伟大意义。如果用一个词为电影概括,就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千金不换。我想,这或许也就是沟口健二所想要表达的终极主题吧。

  《雨月物语》观后感(二):翱翔的上帝之眼

  塔尔可夫斯基的《雕刻时光》中不止一次提到沟口健二,他是这样说的,“电影界的天才为数不多:布列松、沟口健二、索库洛夫、维果、布努埃尔……”,“在那些偏离地面的,更准确地说是翱翔着的艺术形象中蕴藏着多么巨大的情感力量。”他说的不是沟口健二喜欢运用升降机拍摄这件事,但是想起那些参加他的葬礼的女演员们所说,“应该让升降机也参加到送葬的行列里来”。《西鹤一代女》的摄影师黑沟口健二滥用升降机,“即使使用升降车,如果不让摄影机进行上下活动,那就实际上与通常的移动车毫无区别。”我想其实他喜欢的就是升降机可以让镜头在空中如同上帝之眼一样自由飘移的感觉吧。

  沟口健二喜欢用运动的镜头拍摄“一场一镜”,他的镜头经常会出现在人物仰视45度角的方向,后来经过小四的解释我们才知道了,那是呈现完美侧脸的无死角角度。《雨月物语》中,源十郎逃离了幽灵的纠缠回到家中,家徒四壁,破败不堪,他绕着房子里外走了一圈,回到室内,本来空无一人的炕前,已经升好了火,妻子坐在一旁煮东西,孩子躺在旁边熟睡,他欣喜万分,像往常一样抱起孩子,在火炕边和妻子叙旧,喝了两杯酒躺下,妻子在火炕前表情复杂地拿起针线补衣裳,四处漏风的门窗里透出越来越明亮的天光。这组镜头一镜到底,一气呵成时间控制精准,为无数后来者模仿。

  第二天,村长来到家中,源十郎才知道妻子其实早已在逃难的过程中去世了。观看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原来侥幸希望女主生存下来的美好愿望彻底打破,乱世中小人物的悲歌就这样成为定局。

  沟口健二有一种观点,他认为创新不一定要拍新的东西,他坚持与老的旧的东西碰撞中去创新,他最喜欢和擅长拍的类型是古装片,年代戏。《雨月物语》的背景是日本的战国年代,《残菊物语》是歌舞伎表演鼎盛的年代,《残菊物语》完成于1939年,《雨夜物语》公映于1953年,作为一个高产的电影创作者,至58岁去世前,沟口健二共拍摄完成90部作品。最惊人的是他曾经一年拍十部电影。高产不可怕,可怕的是很多电影都已成为影史佳作。

  《雨月物语》是半部聊斋加半部《七武士》,在战乱的现实表现上,黑泽明的《七武士》显然直接传承了沟口健二。如果说日本有三位超级电影大师,沟口健二就是从日本文化内部的纵深里挖掘出东方之美的人,小津安二郎是站在当代的时间轴上呈现生活之美的提炼者,黑泽明则是从世界的层面找到与日本传统文化结合点的集大成者。

  沟口健二的东方之美在内容上是女性魅力与东方伦理的结合,沟口健二镜头下几乎找不到坏女人,即使是《雨月物语》中贪恋人间情爱的朽木小姐,她也是因战乱而没有享受过一天情爱就枉死的怨灵,两位妻子一位贤德隐忍,一位执着真实。《残菊物语》里的阿德为了成就所爱得男人菊之助成为一代名优不惜牺牲自己。她们的美好成就了沟口健二电影的美好。在形式上沟口健二影像具有典型的“侘寂”之美,日本的“侘”意味着贫困、困乏、朴直、谨慎、节制、冷瘦、枯萎、老朽、寂寞、幼拙、简素、幽暗、静溢、野趣、自然、无圣……一名国外记者这样描述对于日本的印象:“古树暗沉的色彩、石头上的青苔,甚至被一双双手抚摸而磨损的画卷边缘,都令他们着迷。他们把这些岁月的印迹称为‘侘寂’,字面意思就是锈斑。那么‘侘寂’应该是指自然的锈迹,古老的魅力,时光的印痕。”《雨月物语》里,破败的村舍,荒芜的山林,水雾氤氲的河面,古老的街巷,残垣废墟……日本经典的电影中很多战乱或战后余生的破败景观,这或许是最容易引人感伤的侘寂吧。

  《雨月物语》中朽木小姐的一段三弦演唱凄凄切切惨惨戚戚,《残菊物语》中大段的艺能表演让梅兰芳似的菊之助终于大放异彩,对传统文化的运用和挖掘在沟口健二的电影中随处可见,《残菊物语》最后那段名角们向夹道欢迎的大阪市民致谢的镜头如同日本的清明上河图,风俗画般的场景将我带到了那个艺伎被捧为天皇一般的年代。沟口健二是古典的,他用镜头留下了紫式部、松尾芭蕉、清少纳言、芥川龙之介笔下的日本。

  今年去世的周传基教授最关注的问题是中国电影如何才能拥有自己独特的电影语言。日本电影从沟口健二开始的关于日本独特影像语言的探索在小津安二郎、成濑巳喜男、黑泽明、是枝裕和、岩井俊二身上得以延续,中国电影需要的同样是自我文化表达的梯队,从传统中来,向世界里去。

  《雨月物语》观后感(三):雨月的哀愁

  日本的“物语”(ものがたり)指的是由口头说唱而发展成的文学作品,主要包括自平安时代至室町时代的传奇小说、和歌式小说、恋爱小说、历史小说、战记小说等。

  这个传统的鬼魅故事不需要鲜红的血浆,仅是黑白的画面已足够带来一种沁入人心的恐怖感。

  源十郎夫妇为逃避战乱而乘舟渡船的一幕,朝雾弥漫的江面,一艘木舟打破江水的平静,摇撸的女人唱着歌谣,一种水雾环绕的不安与孤独仿佛溢出了屏幕。

  驱鬼者在源十郎的身体上绘制符咒,画面诡异而震撼

  在1964年小林正树导演的恐怖电影《怪谈》中有一个“无耳芳一”的故事,其中也有类似的段落。

  老僧在小和尚芳一的身体上画满了符咒,却唯独忘记了他的耳朵,于是芳一的耳朵就被鬼扯了下来,成了“无耳”芳一。

  当源十郎第一次遇见京町子饰演的若狭小姐时,若狭小姐缓缓掀开面纱,一张神似日本古典歌剧——能剧中若女面具的女人面孔出现,古典美跃然屏幕之上。

  影片中有不少我们熟悉的鬼怪故事细节,如鬼怪将废墟变为豪华的房屋,故事中的主人公醒来之后,才发现从前所见皆为幻象。

  在新藤兼人导演的怪谈电影《草野中的黑猫》中也有这个细节。

  影片中妻子宫木所代表的善良、勤劳、朴素的传统女性形象,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庸,苦守在家中,祈祷丈夫能够良心发现而回家。

  尽管最后源十郎在认清若狭的真面目后回到家中,他见到妻子迎接自己的幻象,但实际上妻子已经死去。

  在影片《怪谈》中,有一个类似的名为“黑发”的故事。

  丈夫要离家远行的时候,妻子苦苦挽留不住。丈夫厌倦了新娶的贵族小姐的骄纵任性,衣锦还家,见到妻子的幻象。但妻子早已死去,尸体上的黑发死死缠住丈夫,最后杀死了这个背叛她的男子。在东亚文化圈的传统故事中,女性常以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形象出现,抛弃妻子、被金钱和美色迷惑的男人最终回家,等待他的可能是温情的家庭生活,也可能是凌厉的复仇。

  《雨月物语》观后感(四):纪录《雨月物语》

  沟口健二导演《雨月物语》,这部电影我一直考虑要不要写,说实话我并没有读完过电影史也基本不会去看关于电影的任何影评人给予的评论,写了一段时间的我突然在想这些有没有意义,慢慢的看到了一些朋友音乐电影文字的朋友开始讲出自己的观点,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整个氛围开始慢慢的好了许多。最近我接触感受到了一些状态,我的表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突然觉得这些好像满足不了欲望了,见谅我无法把这些东西说的很详细,放慢了一些脚步,有朋友说怎么还没有写,我问为什么这样问,朋友说想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首先我不是一个剧透者我也并没有把观点完全的阐述出,我更多的扯点家常吹吹闲话,快餐的文化已经开始盛兴,网络剧泛滥,信息化不断地扩张,因为公司的原因我明白了更多金融互联网信息化的东西,每天看到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群,微信不断地转发的各种公众号的讯息,这是个新的平台,是的,信息化。他扩张的非常夸张。每天的急迫会把你的大脑想法压缩到成为一个白痴,这个白痴并不相关于财富于地位,而是相关于大部分的上班族工作者。但是矛盾。所以当一个纯粹的东西轻轻的触及到你的时候,你会静下来独自回忆一股脑的亢奋涌上来,但是这种表达只是昙花一现,阐述出,被人看到,自欺欺人的以为我还存在。没有对错,也无法打破,这个现象是好的是虚伪的,但是它也是复杂的状态中赋予的一种宽慰。扯到这些,我才意识到我说了一堆不想干的话.....再来一遍。。沟口健二导演《雨月物语》,让我着迷,东方的色彩,何时中国才能拍出这种极其东方色彩如此浪漫美好的影像阿,再次看完我不知觉的写出了10页的文字,包括电影,包括各种胡乱文字,是的,从电影了解到很多的知识,很简单,我看一部西方的电影,我很自然的去了解关于西方历史的文化,因为兴趣。比如二战,我自然的去了解电影中关于历史的资料。自发的。可能这些都是无用的,但是谁能阻止自己的渴望呢。这部电影也不例外,我额外的了解了能剧、狂言、歌舞伎。日本战国时代的历史,日本的神话,浮世绘。包括女人的眉毛。我不得不说句从日本一直的防唐文化中,很多的国粹不重视的确需要我们反思。这部电影根据日本上田秋的《雨月物语》的两故事改变拍摄。16世纪的日本战国。很多人了解到沟口健二知道更多的是观众女性,特别是游女,当然你可以称为青楼女子。影评告诉的表达女人伟大,男性的自私,道德的质问,我觉得这些只是单纯的一面。两个单纯的农夫家庭,健二哥把他串联在一起,一个男人想富裕,一个想成为武士他们纯粹的只是想女人感到骄傲,过上好的生活,最后宫木因为战乱被士兵抢夺食物死了,藤卫兵的妻子沦为妓女。轻蔑于诋毁。“真是有武的凤仪,民间到处流传着他勇夺敌人首级的勇敢作为,向他行礼”藤卫兵和源十郎的烧瓷器一个为了银币买铠甲和武器成为武士,一个为了富裕的生活。宫木只想过上足够的三口生活。她说“你变了,变得暴躁,我们现在的钱够了,我只想和你享受天伦”宫木说。但是十郎是没有满足,导演的时空的转换惊人,影调的控制,移动镜头对内容的服务。那么的梦幻和浪漫,当然也那么残酷的现实。固定镜头,海面,游船。身份的象征。“战争让我们发狂”,藤卫兵丢掉了刀和盔甲。那一场十郎与若狭游魂的梦中游园到最后十郎带着满身的经文偶遇道者的结束让人唏嘘,恍如隔世,回到家中,宫木那一段游魂现实与梦的等待随着柴火的熄灭而回归现实,不管是一片废墟中给若狭小姐的丝绸,和在已破灭的家中游魂为他盖上的晚被,让人回味不以。若狭是武田氏的后裔,这些又会扯上很多,若狭未婚没有尝到男女之欢的爱情,她的引眉是贵族的象征。武田恨织田信长,这是一个傲气的家族大名,故事很多,他们有高傲的尊严但是后辈能力缺限制,很悲情但是让人尊敬,所以,电影的表达并不是如此的简单,那些夹带延伸出的东西可能在电影本身所谓的立意上更加的有情怀。我不愿再多讲。让我们看完电影中的两首咏诵。一个是两家逃出战乱的小村前往长滨“安土之水,扁州独行,众人皆醉,我自摇摆。世间本是偶安所,催泪到天明,随波又逐流”一首若狭武田在游园婚前的歌舞伎“上好的丝绸,精选的颜色,也会褪去,我的生命也会逝去,爱人。如果你不再坚贞,我们的山盟海誓,千年不变,尽在此杯中”。是的,十郎,从一言不发到微笑到主动示爱。让我们静静地给自己90多分钟的时间,看完它。然后...从未有如此美丽,入那般的迷雾,明者自明。堕落于觉悟?大错于变数,取下地方大将自斩的头颅,畏畏缩缩的语气伟岸的形象的切换。其实不复杂。想继续说,又欲言又止。着眼在自己行走的生活中,要明白,那些美好并不是偏门和奇怪,那是一种放松和清醒。艺术?谁能给予答案了,不知道,但是跳梁小丑也可以尽情的舞蹈。因为他们我们你们都是在路上。把你的手伸出,去找寻一些寄翼,这并不是没有,而是如同《第六病室》,却并不能如同如此。写出一些,可能久久之后看看,也许是笑容也可能是忧伤。谁知道呢?我要把我的手机插上电了,因为可能躺在床上写的会马上消失。

  《雨月物语》观后感(五):《雨月物语》:二维层面的全景画

  今天又看了《雨月物语》,沟口健二获得1953年威尼斯银狮奖的大师之作。他的电影不及黑泽明在国际影坛的知名度高,因为黑泽明表现出来的那种色彩浓烈的情感和镜头是符合西方人审美观的。沟口健二的电影大东方了,他把每一个镜头都放在环境中去拍摄,永远是先环境,再人,像中国的山水画,永远是绵延的山峰,百分之九十九的树林、小溪,百分之一的房屋和人。《雨月物语》中的战国,首先是山、田地、村外的树林,然后才到房屋,才到房屋外面的两个人。这种“天人合一”的拍法,是与西方注重人物五官表情的绘画、戏剧完全不同的。Carlo Dolci画《莎乐美》,环境完全隐去了,像舞台上的黑幕,遮住了所有背景,只剩一束强烈的聚光灯,打在莎乐美惊惧忧虑的脸上。所以西方画是立体的,而东方画是平面的,它把所有的人物都放到一个巨大的背景中去考察。这样的风格,我还在中国电影《那人,那山,那狗》中见到过,所以这部电影在日本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响。

  《雨月物语》用这样的全景主义轻而易举地表现出了战国的战争环境。那种兵灾带来的整个自然环境的荒芜和社会环境的慌乱,使之成为了发生聊斋般的故事的最好舞台。一个一心想发战争财的男人,说着要让妻儿过上好日子的的誓言,在乱世中碰到一个惊艳绝伦的女子,顿时忘记了家中贤惠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而城外的荒草丛中之中一座孤零零的诡异的优雅宅邸,被蜡烛投射在墙上的侍女的影子、悠长而严厉的歌声,更给电影增加了乱世怪谈的气氛。

  整部电影如《祗园歌女》一样,是静而美的。无论表现的主题和情节有多么剧烈的冲突或痛苦,镜头永远是安静地立在场景背后,以画家的觉悟来描述这一切,仿佛长卷的作者把自己的画作切成了一段一段,摆在观众面前,然后娓娓道来他的故事一样。

  影片之所以能获得当年的银狮奖,除了东方美的表现手法之外,当然还有主题思想的因素在。《雨月物语》原著中的这两个故事本来是带有一定战争背景的,沟口健二把他们混合在一起,极大地增添了战争冲突和道德拷问,使得他要表现的反战和女人的主题更加突出。如《祗园歌女》一样,女人永远是忍耐、吃苦、贤良的,男人则是愚蠢、冲动而自私的,而最后总是女人温柔地原谅男人,如同明灯一样为他们指明人生的方向。沟口健二电影中的女性理想虽然与今日的女权主义格格不入,但却是感人而令人同情的。当男主人公回到家,看到他的妻子在荧荧烛火下为他缝补着衣服,在经历了一切狗血的道德拷问之后,他只想在家人的身边睡个好觉,而影片外的观众却在为女主和这个家庭一声长叹了。

  《雨月物语》观后感(六):转存两篇原著

  《浅茅之宿》

  在下总国葛饰郡的真间乡有个叫胜四郎的年轻人,自祖父一代便居住本乡,祖上世代精于农耕,可到了他这一代,虽广有田地,家道殷实,却因生来无心经营,懒于耕作,以致家境日渐衰落。天长日久,亲族大多疏远了他。因此四郎十分懊悔,痛定思痛,决意痛改前非,重振家业。 

  那时,有个姓雀部名曾次的商人,贩卖足利漂染的丝绸,每年都从京城来这里,走亲访友,与四郎非常熟悉。一天,四郎把想去京城经商的想法告诉他,并求他帮助。雀部满口答应,说了自己何时出发。四郎见他可以依靠,便将余田变卖,作为本钱,购置了大批白绢,准备进京。 

  胜四郎的妻子宫木,长得美丽端庄,生性聪慧,听到四郎要进京贩货,心中甚是不安,极力婉言劝阻。然而,四郎雄心勃勃,并且一向任性惯了,哪里听得进妻子的话。宫木虽然忧虑丈夫走后家中日月艰难,心中怅然,但还是忙着为四郎准备行装。 

  临行前的夜里,宫木恋恋不舍道:“家中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女人家再也无人依靠,就像山野迷途一样,忧恐不安,但愿郎君朝夕不忘,尽早归来。只要一息尚存,总有聚首之日,但世事无常,前途难卜,望郎君体察。”四郎安慰道:“外出如同乘桴漂泊一样,怎能久留异乡。等来年葛叶凋落的秋天我即回来,望你安心等待。”四郎辞别故乡,赶往京城。 

  这年正是享德四年的夏天,镰仓幕府大将军足利成氏与管领上杉失和,战事顿起,成氏宫邸被兵火焚毁,成氏逃至下总国一带同党处藏身。于是关东大乱,诸侯各霸一方,人心惶惶,完全没有尺寸安宁之地。老者逃窜到了山中避难,少壮者被充作军兵。今日谣传要烧此处,明天又有传言敌军将打过来,妇孺啼泣哀号,四处逃命。四郎之妻宫木也想逃往他乡藏身,但又想到丈夫临行“待到今秋便回”的话,于是坚守在家中,每日惶惶不安地屈指度日。到了深秋,丈夫不但没有回来,而且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人心难测,如这乱世一样,宫木苦恨交加,作歌道: 

  身不由己,悲苦无告; 

  秋之将尽,孤雁难归。 

  此情此景,怎样才能告知远在异乡的丈夫呢? 

  局势动荡,人心险恶,道德沦丧。有经过宫木家门前者,看到宫木,惊羡宫木的美貌,多有肆意挑逗轻薄。但宫木坚守贞操,不予理睬,后来索性闭门不出。身边唯一的婢女也辞别回家,不再回来,家中积蓄也已花尽。熬过岁末,盼至年初,战乱仍然没个尽头。 

  去年秋天京都足利将军命令美浓国郡上领主东下野守常缘率军开赴下总国,与当地望族千叶实胤汇合,联手攻打成氏,成氏坚守阵地进行抵抗。战火炽烈,一时难以平息。这时,山贼、强盗乘乱蜂起,到处扎营筑寨,烧杀掠夺,整个关东八州哀鸿遍野,成了悲惨慌乱的世界。 

  四郎跟随雀部进京,当时京城崇尚奢华,所贩丝绸全部出手,获利丰厚。就在四郎准备返乡时,正遇管领上杉攻陷了镰仓官府。并乘胜追击成氏逃兵。听说故乡下总一带正处于战火之中,成了混乱的场所。眼前之事尚难分真假,何况千里之外的故乡,情况更让人难以猜测。然而四郎心中忐忑不安,终于在八月初离京东返。在路过曾真坂时,遇上在此落草的山贼,身上行囊钱财全被洗劫一空。后来又听说,往东的路上新设了不少关卡,禁止行人往来,四郎心想,看此番情景,连书信也无法传递,家宅说不定早已毁于战火,妻子也可能已不在人世,如果是这样的话,故乡即为鬼居之地,于是又返回京城。不料走到近江国时,忽觉身体不适,发起了高烧。 

  近江国的佐乡有个富豪,名叫儿玉嘉兵卫,是雀部的丈人。四郎就去投奔他,请求帮助。儿玉同情四郎的不幸,并延医诊治,精心护理侍奉。过了几天,四郎病情好转,对儿玉的救助之恩铭心刻骨,由于体弱尚难以行动,不得已一住便是腊尽春回了。日复一日,四郎在村里结识了不少朋友。儿玉及同里之人非常喜欢四郎的诚信豪爽,都乐意同他深交往来。在身体完全康复后,四郎就进京拜访雀部,不久又返回近江寄身于儿玉家中。时光如流水一般,一晃七年时间像梦幻一样消逝了。 宽正二年,河内国岛山氏兄弟相争,骚乱影响京城一带。再加上入春以来瘟疫流行,街上常常可以看到倒卧的尸首,人心惶恐不安,好像人间末日就要降临。

  四郎反复思忖:“如此落魄,无所事事,沦落异国他乡,受人恩惠。但这样苟全生命,有什么意思呢?故乡的结发妻子至今音信全无,自己却在这忘忧草丛生之地虚掷年华,真是不忠不信,泯灭良心。即使妻子已不在人世,也应找到她的遗骸,使其安归墓穴,以慰九泉之灵。”于是四郎将自己的心愿告知众友人,在五月梅雨初霁的一天,辞别各位友人,经过十天的旅途劳顿回到故乡。 

  这天,日渐西沉,乌云密布,周围是昏惨惨的旷野。四郎想,这里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哪里会迷失道路呢?于是穿过野草丛生的荒野继续前行。横跨险滩的板桥,自古驰名远近,现在已荒废,更听不到车马之声。四周田地荒芜,大道难辨,也不见昔日的乡邻。仅有的几户房舍虽看似有人居住,却完全不同往日了。四郎怅然地站在那里,不知哪里是自己的故居。借着云间透过的星光,见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棵遭雷击过的松树。四郎满心欢喜地想,这不正是自家的门前吗。于是迈步向前走去,房屋依然不改旧貌。从破旧的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有人居住。“谁在里边呢?是别人住在这里?还是我妻宫木还在人世?”四郎百感交集,走到门前轻咳一声。屋内应声问道:“是谁?”话音苍老,但却分明是妻子宫木的声音。四郎激动万分,“这难道是在梦中?”急忙答道:“是我,是我回来了。你一个人住在这荒野之中,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屋内人听出是四郎的声音,立刻拉开门。出现在四郎面前的宫木蓬头垢面,眼窝深陷,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全然没有了原来的面貌。宫木看着丈夫,默默无言,潸然泪下。 

  此时胜四郎也悲怆难言,过了好一会才用颤抖的声音说:“早知你还活在人世,我怎么会在外漂泊这么多年。那年在京城时,听说镰仓兵变,成氏战败溃逃,避到下总抵抗,管领军乘胜追击。第二天我就同雀部分手,八月初离开京都回家。没想到走到木曾路时,遭山贼抢劫,衣物、金银被洗劫一空,总算捡了一条性命。后来又听人传说,东海道、东山道都设了许多新的关卡,又说京城派节度使增援上杉攻打总州。故乡一带早已是一片战火,饱受铁蹄蹂躏,我想你不是化为灰烬,就是投海自尽了。我因此断了返乡的念头,重返京城寄人篱下,近来思想之情与日俱增,心想,即便再不能与你相见,回乡看看故迹,凭吊亡灵也是一种慰藉,于是我不顾一切回到了故乡。做梦也想不到你还活在人世,莫非是我巫山云雨,汉宫梦幻?”四郎喃喃不休。 

  妻子宫木擦着眼泪道:“那年分别之后,我一直盼着你归来,约定的秋归之期未见回转。那时天下大乱,村中人弃家逃避,或漂流在海上,或躲进深山。留在村里的,多为怀有虎狼之心的邪恶歹徒,见我是一个孤身女人,常以花言巧语诱惑挑逗。我宁可玉碎,不愿瓦全,坚守贞操,不知忍受了多少艰难辛酸。斗转星移,春去秋来,但仍不见郎君回返。冬去春至,依然不见郎君音讯。我巴不得上京寻找郎君,又传沿途关卡重重,堂堂男子都难以通过,何况我这样的女流之辈,我所能做的只有望着屋前松树,寂寞地在家中苦等,同狐狸和狸猫做伴,孤苦伶仃地捱到今日。苦尽甘来,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古歌云: 

  相思未酬心如灰, 

  此恨绵绵愿君知。”

  说到这里,宫木泣不成声,四郎安慰道:“良宵苦短,先歇息吧。”于是夫妇二人相拥而卧,共享天伦。 

  窗纸透风,夜里寒气逼人,但因旅途劳顿,疲惫已极的四郎酣然入睡。到了五更天亮,四郎梦中便伸手扯被,不知道摸到什么东西,只听沙沙作响,惊醒过来,脸觉得冰凉,他以为是屋顶漏雨,睁眼细看时,见屋顶已经被风刮得没了踪影。唯有一弯残亮,斜挂于微微泛亮的天空,屋门也几乎不存在了,地板腐朽坍塌,长出丈把高苇荻青蒿。露水滴落,浸湿了四郎的衣袖。藤葛漫壁,庭院中杂草丛生,虽未到秋天,但家中的颓废凄凉的情形有如荒野废墟。昨夜相拥而卧的妻子此时也不知去向。四郎精神恍惚,怀疑是狐精作祟。眼前虽是断壁残垣,却分明是昔日自家的屋宅。宽敞的里屋及墙角处的谷仓,都是自己一手建造起来的,至今尚存。四郎茫然若失,如处梦中,他反复思量,又觉清醒,莫不是我妻早已亡故,这荒芜的家园已成狐仙鬼魅之地,昨夜化作妻子的模样前来相聚,也可能是自家妻子亡灵思夫,还魂来共叙天论。正如所料,妻子已亡。想到此,竟欲哭无泪。日月消逝,而今落得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四郎在自己已荒芜的家园中流连瞻顾,唏嘘悲叹,忽然他看见昔日卧房内的地板已被拆除,有一座隆起的坟丘,为防雨水侵袭,设有棚架。想到昨夜亡灵便是从这里出来的,既感恐惧,又十分依恋。 

  在坟前供奉清水的容器中,插一塔形木牌,贴的那张纸已陈旧褪色,上面的字迹虽脱落得难以辨认,四郎却认出这正是妻子所书。那上面没有戒名与亡故的年月日,只有一首和歌表达了临终时的悲痛心情。 

  预约秋归夫未归,归期若至终将回; 

  此念应非轻薄语,命归西天亦不悔。 

  看了这首歌,四郎才确信妻已亡故,不由扑倒在地放声痛哭。妻子究竟死于何年何月无法确知,四郎为自己的无情无义深感痛悔。又想到村里也许有谁知道情况,擦去眼泪强忍悲痛出门寻问。这时太阳已升起老高了。 

  四郎先到最近的一家,见主人已非故旧,当他探问的时候,反被问道:“您是从哪里来的?”四郎行礼道:“我是邻家主人,外出经商滞留京城七年。昨夜回到家里,见房屋荒废,已无人居住,看来妻子已去世了。唯留一座土坟,这使我更觉悲伤。您如果知道,乞望见告。” 

  那人道:“您实在令人同情,可是我在这里定居只有一年光景,恐怕你妻子在此之前已去世了。所以我并不知道以前的事,村上的人在兵荒马乱之时几乎都逃走了,现在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从他乡迁来的。只有一位老人看来是久居此地,时常去那宅院,祭吊亡灵。想必他知道亡故之日吧。”四郎问道:“那老人家居在什么地方?”主人答道:“从这儿一直向海边走,有一片麻田,老人就住在那儿的一间茅屋里。” 

  四郎道谢后,飞快向那儿跑去。到了那里看见一七十多岁弯腰驼背的老翁,坐在院中灶前的草垫上喝茶。老人看见四郎便问:“你怎么到这时才回来。”原来他就是住在本乡姓漆间的老人。 

  四郎先上前表示了祝福问候,接着将进京经商,被迫长期羁留他乡的情况,以及昨晚所经历的奇事详述一遍,并对老人为妻筑坟,经常祭扫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老人说:“那年你出远门后,从夏天起就发生了战乱,村里人四下逃窜。少壮者都被抓去当兵,桑田荒芜,杂草丛生,一时变成狐兔出没的地方,你妻子宫木坚守郎君秋归之约,不肯离家逃亡,老汉腿脚不好,步履艰难,也只能躲在家里,不曾出逃。在那鬼魅出没的世道中,少妇宫木刚强节烈,所作所为是老夫一生所罕见。秋去春来,那年八月十日你妻子去世,老汉不胜怜惜,亲手收殓入棺,下葬穴埋,并将她临终所留笔迹贴于坟前,当作墓志。又设供水容器,不时祭扫,聊表心意。老夫不会写字,未能写下她去世的年月日,又因远离寺院,无法求赐戒名,算来已经过去五个年头了。方才听你说,想必是烈妇魂魄来归,倾诉衷肠。我们还是再到坟前,虔诚祭奠一番才是。”说完拄着拐杖,与四郎同到坟前,跪地放声大哭,他们彻夜念佛,直到天明。 

  在这不眠之夜,老人对四郎说:“很久以前,老汉祖辈都未降生的时候,本乡有个姓真间叫手儿女的美丽姑娘,她家境贫寒,常身穿蓝领麻衣,虽然她每日无暇梳理鬓发,甚至无履可穿,然手儿女满月般的面容,花朵般的笑靥,远胜过京城穿罗着锦的贵妇。本乡年轻人自不必说,就连京城武官、邻国男子无不恋慕追求。手儿女不胜纠缠之苦,心想不如一死以报有情者。于是纵身投海。这个哀婉动人的故事,一直被人们所称颂流传,并作和歌来颂扬。当老汉还是一个孩子时,母亲就讲给我听,虽然作为一懵懂幼童,不能完全理解此中的痛苦,但手儿女的感情确曾深深地感动了我。如今你妻之哀情比手儿女更悲伤动人。”说到这里,老人老泪纵横,唏嘘不已。四郎更是悲伤得难以自持,将无限感慨化作一首朴素的歌: 

  真间手儿女,人间记深情; 

  四郎情切切,永不得回声。 

  此歌虽不能完全表达四郎思念妻子之情,但比起工于辞令的歌人,其悲切凄凉更加感人。因此来往于下总国的行商,耳口相传,至今盛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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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性之淫》

  在很久之前的某一个朝代,在纪伊国三轮崎住着一个叫大宅竹助的人,以经营海产为业,雇着许多渔夫,捕捞各种鱼虾,过着十分富足的生活。

  大宅竹助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太郎生性淳朴,勤于生产。第二个是女儿,嫁到了大和地方。小儿子丰雄生性斯文,喜爱风雅,无意操持家业。大宅竹助对小儿子未来的生活十分担心,常想;如果分给他家产,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被外人侵吞,如果让他入赘别家,又免不了令人牵挂,唉!不管他日后是做学问,还是当僧侣,都由他去吧。他注定了是要给太郎添赘的。因此也就不再严加管束了。

  后来,丰雄拜了新宫神宫安倍宫麻吕为师,每天前去接受教诲。九月下旬的一天,天色格外晴朗,海面风平浪静,突然东南方向的天空升起一片乌云,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丰雄在师父那里借了雨伞赶着回家,走到飞鸟神社大殿附近,雨越下越大,丰雄跑进附近渔家的屋子避雨。老渔夫见是丰雄,连忙迎上前来:“少东家来了,若不嫌寒舍简陋肮脏,请屋里坐。”说着,将坐垫拍净递上。丰雄道:“您不用张罗,我避一会雨就走。”

  丰雄坐在那里,等候雨停,过了一会儿,听到外边一个悦耳的声音:“我们在这房檐下暂且避避雨吧!” 丰雄朝门口望去,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面容俊美,发式别致,穿着一身青色山水和服,后面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侍女,长得也十分清秀,怀中抱着一个包袱。丰雄被这女子的美貌打动了,心想,此地从未听说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她莫不是从京城赶来参拜三山的,或者是到海滨来游玩的,可又不见身边带有男仆,也太大意了。丰雄心中这么想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那女子招呼道:“请里边坐,雨很快会停的。”

  那女子道:“那就打扰了。”因屋内狭窄,便坐在丰雄对面。丰雄临近细看更觉那女子风姿绰约,光彩照人,真是人间少见,不禁神魂颠倒,问那女子道:“看上去您好像是大家闺秀,可是前来参拜三山的?或是去那山上温泉?我们这片荒凉的海滩有什么可欣赏之处?诗云:

  三轮崎,落雨愁煞人。

  佐野处,不见一村户。

  可是正符合今天的情景?这陋室是在下家的渔夫住所,请尽管安心歇息。不知小姐家住何处?本想送小姐回家又恐不便,请将这伞带上吧!”

  那女子道:“多谢官人盛情,官人的热情,好像把我淋湿的衣服都烘干了。小女子久居此地,不是京城人氏,听说今天是黄道吉日,便前去参拜那智神社,不料天下大雨,冒冒失失进来躲避,有幸遇见您这么温和的人。寒舍就在近处,待雨稍稍停歇,我们就该回去了。”

  丰雄再次相让:“这雨恐怕一时也停补助,请娘子尽管将伞拿去,日后在下自去府上取,或派人去府上取回。请告知尊居何处。”女子答道:“到新宫附近,打听县真女儿家便是。天快黑了,小女子拜领盛情,这伞就暂用一回。” 丰雄目送那女子去后,自己就从渔夫家里借了蓑衣与斗笠回家去了。到家后,那女子的倩影一直萦绕在脑中,夜里他久久不能入睡。天快亮时他梦见自己去真女儿府上拜访,只见门楼高大,房屋耸立,板窗高悬,珠帘低垂,真是典型的府第。真女儿迎上前来道:“官人的真情厚意,实难相忘,官人请这边来。”说着将丰雄领进门,端出各色鲜果和美酒款待。丰雄欢喜万分,心醉神驰,正要与真女儿同榻合欢,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见天已大亮,丰雄痴想,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么好……一时心猿意马,也顾不得吃早饭,便出门去了。

  丰雄来到新宫,询问真女儿家,却无人知道。天已过午,丰雄正找得心焦,只见一个少女从东边走来,正是那侍女。丰雄喜出望外,忙上前道:“娘子家在何处,小人是来讨伞的。”侍女嫣然一笑,说:“欢迎官人光临,请跟我来。”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没走多远,侍女就停下道:“就是这儿了。”丰雄一看,高大的门楼屋宇,板窗、珠帘正如梦中所见,心中感到非常奇怪,跟着那侍女进了大门。

  侍女走在前面道:“借伞的官人来了。”“官人在哪里?快请进屋来!”话音刚落,真女儿走了出来。丰雄道:“新宫乡的安倍先生是我的老师,今日去先生处,想顺路讨伞回去。今已认得门户,改日再来拜访。”

  真女儿听了连忙挽留:“麻罗丫,别让官人走了。”话音未落,侍女早已上前拦住丰雄:“官人不是非要借伞给我们吗?今天为了酬谢官人盛情,小姐吩咐把官人留住。”说着,将丰雄推到正厅。

  正厅里铺着榻榻米,屏风、橱柜、帷幔等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上等物品,看来决非寻常人家。真女儿走进正厅说道:“寒门不幸,没有男主人,难以盛情款待,谨奉薄酒一杯,聊表谢意,望官人莫怪。”说着端出精美的高脚盘和平盘,摆有各种山珍海味,麻罗丫在一边执壶端酒,殷勤相劝。丰雄此时如入梦境,生怕再次惊醒,可眼前这一切确实不假,反倒觉得不可思议了。

  宾主渐渐饮得酒酣耳热,醉眼朦胧,真女儿脸如樱花,更显娇艳。她又斟一杯酒递与丰雄,满面春风,轻启双唇,如婉转的莺啼一样地说道:“心中的话虽然羞于启齿,但久存心中会憋出病来,因此请官人权当戏言听奴家对你说。小女子本是京城人氏,幼年父母双亡,随乳娘长大,嫁给本国国守县某,不觉三年过去了。没想到丈夫任期未满,今年春天突然染病去世,我因此失去了依靠,如今乳娘也削发为尼,四处云游,不知行踪,我如今举目无亲,身陷异乡,不胜感伤。昨日避雨承蒙关照,知官人是位诚实君子,小女子愿以身相许。您若不嫌弃,就请饮下这杯水酒,以作秦晋之盟。”

  丰雄早由此意,若能娶得这样的妻子,真是三生有幸,可惜如今尚未自立,不经父兄许可,怎敢贸然应允,真是忧喜交加,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丰雄犹豫不决,真女儿感到伤心,说道:“我作为一个妇道人家,说出这番胡言乱语,现在觉得无地自容。像我这样薄命的人,早当投海自尽,今天却要烦扰官人,实在罪孽深重。我刚才所说的话,虽出于一片痴情,可是请官人权当酒后失言,只作没有听到吧!”

  丰雄说:“我从一看到你,便知娘子一定是京城大家贵妇,在下生在这鲸鱼出没之乡,偏僻的海滨一角,不过是渔户之子,听到你以身相许,当然高兴。只是在下至今仍然依靠父兄生活,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做聘礼和迎娶之资,所以不敢贸然答应。如果娘子情愿受苦,小人自然愿意相伴终生。正像古人说的:‘孔子都被恋情倾倒’,小人今天为了爱情也可将孝敬、自尊统统忘却。”

  真女儿听了这番话说道:“承官人不弃,请不要嫌寒舍简陋,时常来此。这是先夫生前所爱的稀世珍宝,请官人笑纳。”说着奉上一把镶金嵌银的宝刀,一看便知是古代名刀。丰雄心想这种定情之物,如果拒绝接受,怕会使真女儿不悦,便领受了。真女儿再三挽留说:“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丰雄说道:“我没有对父兄说在外过夜,怕他们怪罪,我明晚托故再来。”于是告辞,回到家里,丰雄又是一夜不曾睡着。

  第二天早晨,太郎招呼渔夫下海,一大早就起来了,走过丰雄的房间时,偶尔从门缝中看到灯影下放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刀。太郎纳闷道:“奇怪,这宝刀是从哪儿弄到的?”便拉门进去。门声惊醒了丰雄,见是太郎,便问:“有什么事吗?”太郎问道:“枕边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这种贵重的东西与渔家甚不相称,要是让爹爹见了一定要责备。”

  丰雄道:“不是花钱买来的,是昨天有人送我的,所以我就放在此处。”太郎大声道:“怎么会有人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往收藏那些汉文书籍已是浪费,只为爹爹没说什么,我也一直隐忍不言。你莫非要佩带这把宝刀参加新宫神社大祭吗?真不知天高地厚!”

  大宅听到太郎的喊叫声,便唤道:“太郎,那个废物又干了什么坏事?把他带到这里来!”

  “不知他从哪里买了一把将军佩带的宝刀,简直不成体统,请爹爹好好问问他。我要催渔夫下海了。”太郎说着就出门去了。

  母亲将丰雄叫去,问道:“你为什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家中柴米油盐都归太郎所有,你有什么呢?平时任你所好也就罢了,如今又要惹太郎生气,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今后就不会有你容身之地。你读了许多圣贤之书,难道连这点事理都不明白?”

  丰雄说:“这宝刀实在不是买来的,是人家送给我的,却被哥哥斥责。”

  大宅厉声呵斥:“你给人家立了什么功劳,人家会送你宝物?真是一派胡言,快把实话说出!”

  丰雄道:“这事真叫我难以启齿,无法向爹爹直言。”大宅厉声喝道:“对父母说不得的事,还能找谁说?”

  这时恰好太郎媳妇在家,上前劝道:“父母息怒,还是让我小心询问。丰雄,跟我到这边来。”于是丰雄便跟她去了。

  丰雄对嫂嫂说:“原是想暗地里与嫂嫂商量的,没想到先被哥哥骂了一顿。有这么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说要以身相许,因此送了这把宝刀,小弟自知身不由己,未经父兄首肯,便私下应了这桩亲事,现在真是后悔莫及,望嫂嫂体察小弟苦衷,多加指点。”

  太郎媳妇笑道:“兄弟至今尚未成家,嫂嫂也很着急,如今这不正是喜事一桩,嫂子一定尽力成全。”当天晚上,便对太郎说了这件事,说:“这真是一件好事,你在爹爹面前说说吧。”

  太郎听罢皱起眉头说道:“真是奇怪,我从不曾听说国守有姓县的部下,即使国守的部下死了,作为渔户之主,我家也不会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将那宝刀拿来看看。”太郎媳妇去取来宝刀交给太郎。太郎细细察看了一番,长叹一声:“可了不得了。前些日子,京城有位大臣奉献了许多宝物给熊野神,谁想这些宝物竟然不翼而飞,神社的大宫司已将此事呈报国守。听说现在次官君文室广之大人到了大宫司馆舍,亲自来捕捉盗贼。这口刀绝不是一般人的东西,快让爹爹看看吧。”太郎立刻将宝刀拿到大宅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问:“此事可是非同小可,该怎么办呢?”

  这时大宅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这丰雄平日里小心翼翼,并不敢妄拔他人一根毫毛,是什么报应使他生了这样的坏心。此事若被别人知道告发,我们家可要被满门抄斩的。为了子孙后代,不可袒护这个不孝之子,你明天就去报官!”

  等到天亮,太郎去了大宫司府上,呈上宝刀,将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大宫司看了吃惊地说:“这正是大臣奉献之物。”副国守闻报后,立即吩咐十名武士:“速速前去捉拿盗犯,追回其他失物。”并命令太郎带路,直奔大宅家。

  丰雄此时还蒙在鼓里,正在家中专心读书。当武士们上前捉拿时,他连声问:“我犯了什么罪?”武士们哪里听他辩解,早就把他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丰雄父母与太郎夫妇眼见这般光景,只有惊惶的份儿。

  “衙门下令逮捕你,不得有误!”武士们架起丰雄,押到衙门去了。

  次官盯着丰雄问道:“你偷盗敬神宝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罪。其他赃物藏在哪里?快快从实招来!” 丰雄哭叫冤枉:“小人没有偷盗,那宝刀是县某的遗孀送给我的,说是她先夫生前之物。请大人召那妇人对质就知道小人是清白的了。”

  次官听罢更加恼怒:“本官属下从来没有什么姓县的,你如此欺骗长官,应罪加一等!” 丰雄苦苦申辩:“我如今被押在这里,怎么敢再说谎,务请大人传那女子前来一问便知。”次官吩咐武士说:“那真女儿家住何处?押丰雄将其捉拿归案。”

  武士们领命,押着丰雄直奔新宫乡来,但是,到了那儿一看,高大的门柱早已腐朽不堪,断壁残垣,蒿草丛生,哪里像个住人的地方。丰雄看到这种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武士们找来住在附近的人,那柴翁、舂米夫及众邻舍都惶恐万状,跪倒在地。武士们问:“这所宅院是谁的?县某的遗孀是否住在这里?”

  一个铁匠回禀道:“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三年前村主某某在这里时,门庭兴旺,后来他出海上九州运货去了,从此下落不明,以后家人渐渐离散,就再没有人居住了。听说昨天这个小伙子来到此处,呆了半晌方才离去,被一个老油漆匠看见了直嚷奇怪。”

  “我们索性进去看个究竟,也好回报大人。”武士们说着推门进去。只见院中瓦砾遍地,杂草丛生,再往里走,是一个宽阔的院子。院中水池早已干涸,花草全部枯死,荒草丛生,一株松树横倒其间,显得阴森恐怖。拉开正厅的格子门,突然吹出一股狂风,从人吓得倒退了几步,丰雄呆若木鸡,说不出一句话来。

  武士中有个名叫巨势熊祷的人说:“都跟我来!”说着大步闯进去。只见里面地板上积了一寸多厚的尘土,满地鼠粪,一幅破旧的帐幔中间,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巨势道:“国守召见,快快动身。”那女子默不作声。众人正要上前捉拿,忽听一声山崩地裂般的霹雳,众人惊倒在地,转眼间,那女子不见了踪影。众人定下心来,看见地板上堆着明晃晃的宝物。他们战战兢兢走近观看,狛锦、吴绫、倭文、缣、楯、枪、箭囊、锹等等,全都是官府丢失的神宝。

  武士们带回宝物,将亲眼见到的奇事详细地作了报告。次官、大宫司闻报,知道妖精作怪,便不再严责丰雄。然而丰雄仍免不了窝赃之罪,被押进国守衙门牢中。

  大宅太郎父子为救丰雄花了不少钱,于是丰雄在被关了一百天后释放。丰雄对父亲说:“我无颜再见家乡父老,想到大和国姐姐家住一段时间。”大宅答应儿子的请求:“你遇到这么大的灾难,我们也担心你生出什么大病,去你姐姐那里倒可静养些时日。”于是打发佣人送他去了。

  丰雄的姐姐家住石榴市,姐夫田边金忠是个商人,见丰雄来到非常高兴,听他述说了前一段时间的遭遇,怜爱地劝道:“你就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吧。”

  石榴市离泊濑寺不远,寺中观音十分灵验,以至名扬海外。新年过后至初春二月间,从京城各地赶来的参拜者络绎不绝,石榴市家家都住满了香客。

  田边家经营香火生意,一天在店门前购买香火的香客中,竟有一个京城来的美貌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女。

  那侍女一见丰雄便叫道:“官人原来在这里。” 丰雄一看,竟是那真女儿与侍女,他大叫一声,慌忙躲进店里。金忠夫妇问道:“怎么啦?”“那妖怪追到这里来了,千万别去靠近她。”周围的香客也骚动起来,闹嚷嚷地喊着:“妖怪在哪里?”这时真女儿走进店内道:“大家不要大惊小怪。官人你也不要害怕,皆因奴家的过错而使官人蒙受冤屈,奴家深感内疚,为了向你说明事情原因,解除官人疑心,奴家四处寻找,今日终于见了官人,奴家真是非常高兴。店主人想想看,如果奴家真是妖怪,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人群之中!你们再看,我穿的衣服有缝,在日光下也有影,这可都是明明白白的证据,有什么可疑惑的?”

  丰雄听后,慢慢地平静下来,可疑心并未完全解除,说:“你决不是真人,那天武士们押我一同到你家,那房子全不是我先前见到的样子,在那只有妖怪能住的凄凉地方,你却一人坐在屋中,当武士们要捉拿你时,忽然晴天一声霹雳,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今天你又追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快走开!”

  真女儿流着泪说:“官人这么想,也有道理。但听奴家再说几句。那天听说官人被召到衙门,便同平素相助我的老翁商量,将宅院夷为废墟。至于捉拿我时响起霹雳,是我叫麻罗丫布置的机关。以后雇了船只逃到难波。为了探听官人的消息,今天到这里拜佛许愿,得到古歌‘古河野道两棵杉’的指示,竟真的在此重见官人,真是托了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再说那些神宝,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偷得到呢?我想那都是先夫心怀邪念做出的坏事。望官人细细思量,体谅奴家一片真情。”说着嘤嘤哭泣起来。

  丰雄又是疑虑又是怜爱,一时说不出话来。金忠夫妇听真女儿解释得明明白白,又见她举止娴雅,便不再怀疑,就说:“听丰雄所说的事情,确是可怕,但仔细想想,世上哪会有那种奇事。你千里迢迢找到这里,这心意即使丰雄不领,我们也要留你住下。”说完,就领真女儿进了内屋。过一些日子,真女儿很讨金忠夫妇的欢心,她便趁势央求他们解劝丰雄。金忠夫妇也被她的痴情打动,他们极力劝说丰雄,终于使他们成了夫妻。

  日久天长,丰雄彻底消除了对真女儿的疑虑隔阂,夫妻俩立下了山盟海誓,希望白头到老,永远相守,他们每天晚上在葛城、高间山被云雾笼罩之际都尽情地享受夫妻天伦之乐,直至初濑寺晓钟响起方止,真是如胶似漆,只恨相见太晚。

  到了阳春三月,金忠对丰雄夫妇说:“吉野地方春景最好,虽说比不上京城一带,却也远胜过纪州。三船山、菜摘川都是游客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是游览的好时光,你们二人不妨同去作一番春游。”

  真女儿笑着说:“自古贵人多爱吉野,京城人也以不游吉野为憾事。但我在小时候就得了一种病,只要到人多拥挤的地方或长时间走路,就会头晕。这次也许不能相随侍奉了,只盼望官人捎带些吉野特产回来。”金忠夫妇道:“那是因为步行劳累,以至发病。我家虽无牛车,但可以雇顶轿子,代步前往,再说你留在家中,丰雄也不放心。”

  丰雄也劝道:“既然姐姐这么诚意相劝,还是去吧。即使在路上病了,也可随时请医用药。”真女儿听了这话,虽说不情愿,也只好与丈夫一同出发了。

  一路上游人如织,赏花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但没有一个比得上真女儿的娇艳。

  丰雄与真女儿来到一座与金忠夫妇相熟的寺院,方丈迎上道:“今春比往年来得晚了,虽说花已半谢,莺啼已显杂乱,但老僧将陪你们到一处更美好的地方游玩。”当晚以素斋款待了丰雄夫妇。

  第二天清晨,雾霭渐渐远去,天空变得晴朗起来,远眺四方,远处的寺院高居山顶,僧房散布在山腰间。山鸟婉啭啼鸣,鲜花争艳,这是吉野山中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第一次进山的人都要去看看瀑布,于是求向导领路前去。丰雄下了山谷走到古代离宫旧址附近,只见瀑布翻滚奔腾,香鱼成群地溯流而上,丰雄夫妇打开扁柏饭盒,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瀑布美景。

  这时,沿着岩石走来一位老人,发如乱麻,步履十分矫健。到了瀑布下,奇怪地盯着丰雄夫妇一行。真女儿与麻罗丫都转过身去避开。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口中喃喃自语:“奇怪呀,这妖精难道又要迷惑人,都已经被我看穿了,还这么厚颜无耻。”

  真女儿与麻罗丫听到老人的声音,猛地纵身跳入瀑布,激起的水柱直冲上来,不见了二人身影,天空乌云密布,随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老人率领慌乱的众人下了山,在一所破旧的屋檐下站住。这时众人都吓得半死,缩成一团。老翁对丰雄道:“我仔细地察看了你的面色,知你正被妖怪迷惑,如果不是我救你,迟早会丧了性命。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丰雄伏地磕头,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虔诚地向老人哀求道:“万望救小生一命。”

  老人道:“原来是这样。此妖是修炼多年的蛇精,传说她本性淫荡,与牛交合就会生出麒麟,同马交合就会生出龙马。她之所以纠缠你,想是因你容貌俊秀而声初情欲,她的情欲非常执著,如果你再不多加小心,一定会在她手里丧了性命。”众人听了更加恐惧,都对老人顶礼膜拜,称他是活神仙再现。

  老人笑着说:“我不是神仙,是奉祀大倭神社的神官,叫当麻酒人,让我送大家回去。”于是,众人便随老翁回去了。

  第二天,丰雄来到大倭乡,向老人谢恩,并送美浓绢三卷,筑紫棉二屯。丰雄请求道:“望神官给小生除妖祛邪。”老人收下礼物,自己却丝毫未留,都分给了其他神官。他对丰雄说:“那妖精深爱你生得英俊,因此苦苦缠着你不放,你也是被妖精变幻的美貌所迷,失去了男子汉的坚强精神。那妖精一定不会放弃你,你从今后应振作起男子汉的雄心大志,稳住心神,那么不需借老汉这把气力,也可以驱逐那妖精。务必要稳住心神。”丰雄这时如梦初醒,千恩万谢地拜别了老人。

  回来后,丰雄对姐姐说:“这些日子被妖怪迷惑,都是因为自己心性不正所致,在这里不能对父兄尽孝悌之道,还给你们带来了厄运。承蒙照顾,小弟感激不尽,我想回归故乡,日后再来探望。”于是辞别金忠夫妇,回到了纪伊国。

  家中父母和哥嫂听了丰雄又遇妖怪之事,知道一切并不能归罪于丰雄,反生起怜悯之心,深怕那妖精再来纠缠,想来想去,觉得这些都因丰雄至今未娶所致,于是打算给丰雄成亲。

  在芝乡有个叫芝庄司的,独生女富子在宫内作采女,此时恩准还乡,便差媒人来大宅家提亲,愿招丰雄入赘。大宅家于是顺水推舟,当下定了婚约。做采女的富子见到家人来接亲,更是喜之不尽。富子在宫内多年,颇为知书识礼,且姿容端秀,超凡脱俗。丰雄入赘后,感到心满意足,但有时不免想起那蛇精对自己的迷恋。

  初婚之夜并无异常迹象,自不必说了。第二天夜里,丰雄有点醉意,与富子开玩笑道:“你久居宫内与中将、宰相同床共寝,今天嫁给我这样的乡下人,一定会心怀远很不满吧。”富子抬起头来说:“背弃前盟,却娶了我这样一个平常无姿无色的女人,官人也心怀怨恨吧。”丰雄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面前的是富子无疑,但听声音分明是真女儿的,呆若木鸡。那女子笑道:“官人不必惊慌。尽管你忘却了海誓山盟,但只要有缘,你我总会相逢的。如果你再听信他人谗言,将我抛弃,那么我就不能不报此恨了。无论纪路群山有多么高,我都要将你的鲜血从峰顶注到谷底,望官人切莫断送自己的性命。”丰雄以为她要向自己索命,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昏死过去。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麻罗丫,说:“官人,这么好的姻缘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丰雄抬头一看,惊得魂飞天外,双眼一黑,倒在地上。真女儿与麻罗丫一会好言劝慰,一会恶言恫吓,轮番劝说,而丰雄如死人一般,就这样一直呆到天亮。

  天亮之后,丰雄逃出新房,向庄司述说了昨夜之事,“请想个办法,怎样才能逃脱这场灾难。”丰雄怕背后偷听,尽量压低了嗓音。庄司夫妇听后脸色发青,哀叹不止:“这可如何是好?听说京城鞍马寺的一位法师每年都来熊野参拜神社,昨夜就住在附近的寺院里。这法师法力很大,凡是瘟疫、妖怪、蝗灾都能禳解。本乡人对他更是特别尊崇。去请那位法师来吧。”忙派人到山上去。不大一会儿,法师来了。

  法师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毫不在乎地说:“捉拿这区区蛇精,又有何难!请放心好了。”众人见法师说得轻松,都跟着松了口气。

  法师先取来了雄黄,调成药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然后向新房走去。见众人吓得东藏西躲,嘲笑他们说:“无论老少,都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会将那小蛇捉拿到手。”

  法师刚拉开房门,只见一巨大蛇头,向他伸过来。那蛇头堵住房门,通身雪白,闪闪发光,目如铜镜,角似枯木,张开三尺多宽的大口,吐出血红的舌头,其势非常凶猛,想将法师一口吞下。法师惨叫一声,瘫在那里,手中的药瓶也早扔在一旁。他连滚带爬地逃出来,说道:“太可怕了!这作祟的怪物,不只是个蛇精,而且还是瘟神,法师哪里能够降服她。若不是我跑得快,就被她吃掉了!”说着昏了过去,众人将法师扶起,只见他从头到脚全身黑紫,像被火烧过一样,分明是中了蛇的毒气。后来法师只是睁着双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浇了许多冷水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死掉了。众人见了这种情形,都吓得魂不附体,唯有哭泣叹息。

  丰雄横下一条心,他说:“连这样有法力的法师也降服不住那妖精,如今缠着我不放,又如何能逃出其魔掌。为我一人,连累大家受苦,更是没有道理,现在不需要再同谁商量,我自有主意,请诸位放心。”说罢,便要进新房去。庄司家的人上前劝阻,但丰雄并不理睬,拉开门便走了进去。屋内不见什么骚动,主仆二人对面而坐。真女儿对丰雄说:“官人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找人来捉拿我,如果你再以仇相报,不要说官人一条性命,全乡人都会不得好死,念我对官人一片痴心,别再心存他想了。”说话时带着几分媚态,却更使丰雄不安。

  丰雄说道:“常言说得好,‘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非常人之心,几番缠着我不放,害得我好苦。如今又以复仇之言相威胁,真是恶毒之至。如果你的爱我之心像世间凡人一样,就不要再在这里作怪,使庄司家不得安宁。只要你放了富子一条性命,随你将我带到哪里都无怨言。”真女儿听了非常高兴,点头答应。

  丰雄出了新房,对庄司说道:“我已被这蛇精缠身,如果再留在此处,更会连累你们受苦,实在于心不忍。我乞求您断了这门亲事,保全富子的性命。”庄司听了丰雄的建议,执意不应允,说:“我家也是武门之族,如果这么不讲情义,在大宅家人面前岂不失尽了面子。还是另想办法吧。听说小松原道成寺的法海和尚,法力高深,如今因年事已高,平时不出寺门,但总不会见死不救。”说罢立刻骑马去请和尚。

  一路马不停蹄,直到深夜才赶到寺院。法海和尚从眠藏出来,听了庄司的述说,说道:“那可真够你们受的。老僧虽年迈无用,道行不怎么灵验,但见你家遭此灾祸,也不敢见死不救,你先回去吧,老僧随后就到。”取来了薰了芥子香的袈裟交给庄司,叮嘱道:“将那畜生哄到身边,用袈裟将她兜头盖住,并紧紧地按住,千万不要松手,否则她会逃掉,千万要沉住气,不可心慌。”庄司接过袈裟,高高兴兴地骑马飞奔回家。

  庄司到家后,悄悄叫出丰雄,将袈裟交给他,说道:“千万小心,一定要干得利索些!”丰雄将袈裟藏在怀里,回到新房,对蛇妖道:“庄司允许我们离开这里,这就走吧。他看到蛇精露出高兴的神色,就取出袈裟,将她猛地蒙住,用尽平生力气按住。只听那蛇精求道:“好难受啊!你怎么如此无情无义呀,快松手吧!”但丰雄仍然用尽气力按住不放。

  就在这时,法海和尚坐轿子赶到,庄司家人扶他来到屋里。和尚口中念念有词,叫丰雄放开手,然后掀开袈裟一看,富子伏在地上,背上盘着一条三尺多长的白蛇,一动也不动。老和尚提起白蛇放进弟子捧着的铁钵里,又喃喃念了一番咒语,从屏风后爬出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和尚又捉住放进铁钵,用袈裟包了铁钵,便乘轿子回去了。众人无不感激涕零,合掌膜拜为他们送行。

  和尚回到寺里,在堂前挖了一个深坑,将铁钵埋了进去,并施用法力镇压,使蛇精永远不得出世。现在,那蛇还在道成寺里。据说,庄司的女儿不久就病死了,丰雄却保全了性命。

  《雨月物语》观后感(七):无物结同心:我之罪,她之罚

  95分钟的鬼故事,物哀+幽明志异的皮子,救赎+性别剥削的里子,再以反战色彩渲染,沟口实在是举重若轻。

  朽木之劫,是源十郎的南柯之梦;若狭象征着宫木的潜意识,其恶灵身份暗示男性对女性欲望的妖魔化。一场绮思,因为给予者(冥妻)竟然说“要”而变成梦魇…导演实在比当代大多数人还激进。 我不会解析运镜与配乐如何精彩,只好描述印象至深的那一幕。 观众正张满心弦,不料遇见了全片最静穆美丽的片刻——阿滨摇桨,载着流离者及其全部身家的小船在烟波浩渺中浮现。坎坷半生的弱女子,渡众人去寻一线希望。歌曰:“安水之上兮孤舟行,众人皆睡兮我独醒。天地兮万物之逆旅,随波兮垂泪到天明。”长镜头仰拍跟着阿滨安详的脸,她如诗人般咏叹,无意中道出自己的厄运。 这一瞬,她不是凡人。

  《雨月物语》观后感(八):zz——Spectral Morality Play Told with Finesse by a Japanese Master

  This is yet another superb addition to the Criterion Collection of the masterworks of Japanese cinema during the country's fruitful artistic period after WWII. Director Kenji Mizoguchi is not as well known as Akira Kurosawa, nor is he yet enjoying a renaissance like Yasujiro Ozu is now. However, he had a long, impressive career that stretched over four decades culminating in the 1950's with a handful of classic movies, the most famous being 1953's "Ugetsu monogatori (Tales of Moonlight and Rain)". Set in 16th-sentury Japan, it's a ghostly morality tale of two brothers, poor farmers who are both anxious to make their fortunes from the wartime activities surrounding them but via different means. The more focused Genjurô seeks his fortune through his homemade pottery which he sells in the bustling nearby town, and the younger Tobei's pipe dream is to become a samurai warrior.

  After their village is pillaged, the brothers set off on a boat to the same town on a fog-laden lake leaving their suffering wives behind. There Genjurô meets a noblewoman named Lady Wakasa, who appreciates his artistry and falls in love with him. However, she turns out to be the ghost of a woman who never experienced love, and this realization puts Genjurô into a desperate situation since he decided to leave his devoted wife Miyagi to marry her, a decision that will turn on him with supreme irony at the end. On the other hand, Tobei achieves his desire to become a samurai warrior but through dubious means, at which point he discovers his wife Ohama has become a prostitute after being raped by warriors in his absence.

  What Mizoguchi does remarkably well is interweave the two stories so that they reinforce and reflect upon each other seamlessly. He also avoids the pitfall of having the story pontificate upon the obvious morals of the story by not using archetypes but instead showing the realistic flaws in all the main characters. Without the use of special effects, the fantasy elements are not remotely contrived but rather emphasize the often nebulous difference between dreams versus reality, ambition versus happiness, and gratification versus fulfillment. The final spectral twist is a worthy precursor to "The Sixth Sense". Even more impressively, with the expert work of cinematographer Kazuo Miyagawa, Mizoguchi provides meticulous, often stunning tableaux to set his scenes, and his narrative is suffused with deep humanity even when the characters perform deplorable acts.

  The legendary Machiko Kyô plays Lady Wakasa with an appropriately otherworldly manner, at first remote but then romantically infatuated and gradually desperate to redefine her destiny. However, it's the quartet of actors who play the two couples that make the deepest impressions. Masayuki Mori portrays Genjurô with passionate fury, and Sakae Ozawa makes the foolhardy Tobei at once deceitful and sympathetic. Kinuyo Tanaka (Japan's first female director) provides the right amount of stoic gentility as Miyagi, and Mitsuko Mito makes Ohama's degradation hauntingly memorable. For anyone interested in Japanese cinema or simply a great ghost story beautifully told, this is a must.

  《雨月物语》观后感(九):。。

  描写了两对夫妻在战乱期间经历的悲欢离合,虽然这次俗了点,可仔细想来还真是写的悲欢离合。从开始十郎出去卖陶器赚了一大笔钱的喜,军队来了被迫放弃烧陶的悲,再是冒险回到家后发现陶器烧好的喜,接着是走水路出去卖陶器没有碰到军队的喜,然后便是看见海上被海盗大劫生还者的恐惧,接着是与妻子儿子分别的悲,然后是卖陶器赚到一大笔钱的喜,紧接着便是碰到富家小姐,并被其相中成为如意郎君,享受人间极乐的大喜,后来被驱鬼人发现富家小姐是女鬼的悲,接着黄粱一梦,醒来身上的钱财被人洗劫一空,终于大彻大悟回到家中,喝下妻子温的酒,抱着孩子安然入睡的喜,结果醒来却发现原来妻子已经远赴黄泉了的悲与离,最终也算是一种合吧四个人都经历了自己的悲欢离合。

  战争前2个男主一个想借机发战争财一个想成就一番功名,然而在结尾都为如愿,放佛也是在告诉我们战争每个人其实都是受害者。

  可惜,中过古代那么多志怪小说,聊斋,阅微草堂笔记,虽然我没看过,但是这些完全是很好的素材。却被那些拍电视剧的局限在了情爱的框框里==无奈

  《雨月物语》观后感(十):交织着欲望冲突的两性对立

  在沟口健二的影像寓言里,对于女性的悲悯和同情是一以贯之的主题,这种悲悯总是在电影不断升级和深化的两性冲突中愈发鲜明。他似乎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女性—尤其是底层女性—这一群体的歌颂和赞美,在诡秘志怪的剧情、卷轴般的动态画幅和悲剧性的结局中奏响一曲又一曲女性的赞歌。

  (一)抽丝剥茧的东方影像寓言

  这部电影改编自上田秋成的同名小说,而上田秋成的这部小说则又是受我国《剪灯新话》和《三言二拍》的影响著作而成。所以不难理解,当我们看到影片中源十郎遇见美艳的富家小姐若狭,一时情难自制与其醉生梦死,后经高僧点化发现若狭原来是女鬼化身,而一觉醒来自己与若狭的住所其实是废墟一片时,我们不禁会想起白娘子与许仙初次相遇的场景。在这里可能会有许多观众认为这种极简单的片段式借鉴远远不如中国的志怪小说精彩,而问题恰好在于,中国的志怪小说大部分是以电视剧的形式呈现,当搬上大荧幕时往往乏善可陈,究其原因在于中国当前大多数的志怪小说改编影视剧过多重视戏剧化的情节、纷繁复杂的视觉奇观营造和观感上的猎奇性,除了《青蛇》、《胭脂扣》等电影,极少有志怪小说在改编电影时充分重视原作中对“神性”、“魔性”和“人性”等的挖掘,也没有将着眼点放在光怪陆离的情节背后对于人性和社会讽喻的充分探讨上。

  而沟口健二的可贵之处便在于此。电影改编自同名小说中的《浅茅宿》和《蛇性之淫》两篇,而这两篇又是改编自中国《剪灯新话》中的《爱卿传》和《警世通言》中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看上去沟口健二只保留了原著中的一小部分,而事实上正是这一小部分的保留,对于整部电影的人性探讨和意义的升华和暗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影片分为两条主线,一是对财富充满渴望的源十郎与妻子宫木,一是做梦都想成为武士的藤卫兵与妻子阿滨。在电影开头有一个景深镜头,前景是源十郎与妻子恩爱地共同劳作,后景是因为想成为武士而与妻子争吵的藤卫兵。从这个镜头可以暗示出源十郎内心其实深爱着妻子,而藤卫兵则被武士的荣光冲昏了头脑。很久以后,藤卫兵终于误打误撞成为武士,却在寻欢作乐时看到了因被她忽略而沦为娼妓的妻子;源十郎也因战争大发横财,日日沉浸在富家小姐若狭的温柔乡中,却最终发现若狭不过是孤魂一缕,日日沉醉的酒池肉林一觉醒来早已化作烟花泡影,当他幡然醒悟再去寻找妻子时,妻子因战乱被杀,与他天人永隔。故事的结局兄弟两人都回到了原点,而一切却早已不能回到过去。若狭这个人物的设置、阿滨的沦落、妻子宫木的逝去,每一处都是为了呼应主题,抑或说是映衬着两个男人,映衬着他们内心的欲望和自私。

  整部电影通过这样一个看似离奇而又充满诡异风格的故事,向我们探讨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人都有欲望,而当他超过了应有的界限时,他是可怕的,他会肆意疯长到无可控制。在电影中,两个男人是欲望主体,一个为财,一个为了武士的荣光和尊严,他们无所畏惧,可以冒着战争的危险去窑洞查看瓷器是否烧好,可以为了成为受人敬仰的武士置妻子于不顾。他们似乎已经被欲望牢牢驱使,仿佛置身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拼命向前驱赶自己,抛弃一切、不顾一切。若狭这个女鬼的设置,则是源十郎的欲望客体,曾经源十郎与妻子对话,妻子说有他就觉得很满足,而源十郎却觉得要拥有无上财富,要摆脱日复一日的劳作。若狭的出现是在源十郎买瓷器发横财之后,财源广进的他正春风得意,又遇上美人在侧,顺理成章地沉溺其中而忘记了妻子,最终当他发现昨日美好不过黄粱一梦时,妻子已然离他而去。而弟弟藤卫兵,功成名就之后看到妻子阿滨因他而受百般蹂躏,最终放弃荣光与妻子回家。这样的一出人生悲喜剧,女人们的悲惨遭遇,以及若狭的设置,都暗含着对于男性欲望的讽刺。沟口健二也期在这样的寓言中,传达出对于平淡生活的向往和歌颂。

  (二)动态画卷中传达对女性的悲悯与赞美

  沟口健二幼时家道中落,父亲仍然想要保持着封建大家长的威严,家中长姐被送去做歌姬,后来姐姐结识了已婚的富家公子,成为了无名无分的侧室。是在姐姐的支持下家中几位兄弟包括沟口健二才能得以完成学业,而他也看尽了底层女性的悲辛无奈,所以在他的电影中,无论是《浪华悲歌》,还是这部《雨月物语》,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女性的悲悯与赞美。

  沟口的电影中向来对女性是充满关切和同情的,女性角色在她的电影中往往善良、美丽,有人性中的各种美德,她们的美德关照着电影中男性的自私和贪婪。而这种倾向性仅仅出去对女性的同情和赞美,与西方的女权女主有本质的区别。西方的女权主义电影理论中号召的是对影视文化当中的性别歧视进行审视和批判,女性以男性视点观看电影并获得同样的观影快感,通过分析电影中的性别建构来倡导女性的自觉自立。而在沟口的电影中,尽管女性在自身的生存困境中也显示出了与命运抗争的精神,但主旨在于反应底层妇女和弱势群体的悲剧命运,而与女权无关。

  沟口电影对于女性视角的关照,还在于他的镜语体系中。尽管沟口健二早年间远赴好莱坞学习电影技巧,但他的影像却带有着浓浓的传统东方文化韵味。哪怕是在影片开头字幕当中,都饰以如绢画般缓缓展开的背景。写意的山水画,充满传统日本风情的能乐,整体上带给人柔美的观感,这也使他的电影在声画上更加贴合他女性电影的主题。整部电影几乎没有特写,在《浪华悲歌》中也只有最后一处用到了特写,运动长镜头成为了这部电影的一大亮点,电影史上使用长镜头的导演很多,可像沟口这样“一镜到底”的人却鲜有人在,这可以说是他对好莱坞电影手法的一大叛逆,也是他被认为与侯孝贤一脉相承之处。在舒缓悠扬的长镜头里,电影以田园牧歌起,以田园牧歌止,在如诗如画的画面中,演绎了底层女性在饱受压迫之下显露出的光辉与伟大。

  沟口健二一生拍摄90多部电影,可以说是高产作家,却又说得上是一个“专一”的作家,在他的作品风格渐渐稳定之后,几乎而后的每一部作品,都在绵长舒缓的画卷里、凄哀婉转的风格里、悲戚叹息的故事里,表现着特定时代一个群体孤独而又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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