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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杀手》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2017-12-21 21:19: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空中杀手》好看吗?经典观后感10篇

  《空中杀手》是一部由押井守执导,菊地凛子 / 加濑亮 / 谷原章介主演的一部剧情 / 科幻 / 动画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空中杀手》观后感(一):另类神作

  很另类的一部剧场动漫。2.5D画面,既不像3D那么看起来头晕,又拥有2D动画没有的真实感。说实话光看一集剧场看不太明白,补了点背景,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享受和平的人类为了不忘记战争的痛苦而开发出专门用于表演战争的人造人和战争公司的系统,用这些人造人孩子(无法长大)代替人类,驾驶飞机进行相互杀戮。人造人的长相和性格都是可以设定的。死去的人造人的经验也可以移植给新的人造人,也就是说,他们只是用来表演战争的道具。就是这么一个很深刻的设定。慢悠悠的对白和台词,充满莫名其妙之处,精致而富有空明之美的画面,但是我意外的喜欢这种风格。又新知道了一个监督,押井守,攻壳机动队的监督,他的风格意外对我口味。感觉这部片子和空之音有点像,画风、人设、节奏。充满了意味的台词,人物的性格也非常独特。虽然我无法用言语来很好的表达自己想法,但这确实是一部很棒的作品,补全了许多我所欠缺的东西

  《空中杀手》观后感(二):重读全片最终结尾(End Title之后的两分钟)

  去年第一次《空中杀手》看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棒,完全自己喜欢的节奏和风格,用无与伦比的华丽手法讲了一个并没有多少野心的轮回故事。唯一的缺陷就是片尾字幕结束之后,电影又添上了一段西西弗斯式的最终结局:函南优一的下一任克隆飞行员到达,像函南一样掐断了火柴,随后在水素的办公室里报了到。下一轮轮回即将开始。

  第一次看(包括第二遍刚看完)的时候觉得最后这两分钟完全是画蛇添足,因为电影中神之子不断轮回的设定已经讲得清楚不能再清楚了。电影的末尾,两个人和一只狗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最终姗然离去的时候,这一次轮回就已经被完美的完成了:令人扼腕,而且回味悠长。这个时候偏要往下延续至下一个轮回的起点,颇有些藐视观众智商的嫌疑,明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还偏要用大白话说出来。难道世上所有的轮回故事都要以下一次轮回的起点作结,才算按照要求完成任务?

  简直是和中学生写考试作文时无论如何都要首尾呼应一样教条死板。破坏余韵啊完全是。今年是小津去世50周年,这种搞法要让他老人在天之灵看见,是要挨批评的哟。

  但是第二遍结束之后又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这最后一笔其实并不多余。因为虽然电影的气氛和情节都一直在构建一个略显伤感的轮回与宿命的世界,但《空中杀手》的最终立意并不停留在单纯感慨轮回和宿命上,而是指向了在让片中大多数人绝望的无尽轮回里隐藏的意义。也就是说,说到底这不是一个西西弗斯的故事。

  quot;即使路径相同也不代表景色一样,已经走过的路也可以有千变万化风景。“这是函南优一战死前的领悟,也是这位指挥官的”二代情人“给她留下的精神遗产。这个时候我才搞清楚,最后的两分钟的重点并不是函南的再次轮回,而是末了草薙截然不同态度:片头她见到函南时是很冷淡的,但影片结尾她却面带微笑,对三代目说:“我等了你很久了”。

  于是乎,这个乍看彻头彻尾西西弗斯的故事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向传统叙事原则的回归:就像几乎所有电影里一样,主角(草薙)经过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学到了一些东西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是她这个角色还是这部电影,最终依然是往前走的,即使一切都在重复。

  “已经走过的路也可以有千变万化的风景”。

  真是太让人振奋了。

  《空中杀手》观后感(三):有种片子叫大叔片

  单手划火柴点烟后,要把火柴梗折断。

  当上司在你面前接电话,要识趣闭嘴。

  不吸烟的上司不值得信任

  报纸看完,要细细折好。

  在你恢复常态前,我会好好等着。

  等忙完了,酒店的每一任老板都会在台阶前坐到地老天荒

  每部押井守里的威尔士柯基,总是在飞机回来时乱吠。

  每部押井守里的八音盒,总是放着一个调调的曲子。

  从《攻壳机动队:无罪》认识的押井守,从此知道拍片子里的大叔范。有人说这片子的结局狗的一比,但菊地凛子最后还是收回了嘴里的烟,“这次,就做一个不被部下信任的长官好了。”脑补着这样的台词,我也会会心一笑坦然接受这样的结局。

  虽然还是有点期待最后柯基会有一声“汪”。

  不过这样也不是大叔片了吧,哈哈。

  《空中杀手》观后感(四):空中杀手:在泥土里卑微地匍匐前进

  每年都要把The Sky Crawlers翻出来看至少一次。若不是押井守的死忠就不知道这个60岁的老人、“开始跑人生第二圈”的老左派为着把希望传递给年轻人付出多大勇气

  情节简单到不需要复述。要说的一切全都融化在东欧风的城市,时而冷峻时而温暖的光线,慵懒的后战争社会,无处安放的青空之中。

  永恒之子作为未成年人,却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明天就要死的人,还需要长大吗?”

  孩子不等于没有能力,而是被剥夺了未来的希望,囚禁在 无尽的琐屑日常中。他们没有自由,也就没有责任。翱翔在天空中的鸟其实只是在笼中。

  我的朋友、我自己,都有一种到了某个年纪之后就不再成长的丧失感。技能在积累,社会人的常识也可以培养,可整个人就像永恒之子一样,永远衰老,也永远幼稚

  重复走过的道路下,万千变幻的风景。如此令人陶醉。今天和昨天没有区别,去年和今年也没有区别。没有自由和责任,也就没有什么历史。没有变化、没有需要记住的过往、没有选择、没有痛苦。

  然而这样还不够吗?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够吗?

  空中杀手中只有两段可以算上”说教“的桥段,其一是草薙水素在酒店里重复世界上的”大人“们官方的说辞,背后的古板人偶都注视着函南优一,水素和人偶们重叠在一起。这是来自大人的“谕旨”;其二是三矢对函南优一倾泻自己的孤独无奈,函南优一沉默以对,毫不声张。这两个桥段与其是押井守故态复萌,不如说是对以往风格的反动。

  机动警察和攻壳机动队中的革命者燃烧自己,在痛苦中默认了对“现状”的容忍与妥协。

  空中杀手函南优一却改变了原作结局,没有手刃爱人,而是说“你必须活下去,一直到事情得到改变为止”。草薙水素闻听后抱着自己的爱人失声痛哭。

  击败Teacher(Father)就会有改变吗?谁也不知道。但总会有仁朗或优一们一次次挑战,水素也会痛苦地活下去,一次次迎接爱人的死亡。

  空中杀手是拍给在人生旅途上徘徊不前浑浑噩噩的年轻人们的:不管是专制的国家还是专横的社会,指望靠个人的觉悟去打败之都不现实,可是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觉悟到自己是谁,不止在熟悉的道路上看到新的风景,还要展望迄今为止连幻想中都不存在的新的世界。

  《空中杀手》观后感(五):阴冷的黑色童话

  此影评写成于约两年前刚看完‘空中杀手’后。

  注:有关情节剧透!

  日本动漫电影产业有三大中坚力量,宫崎骏、今敏和押井守。其中宫崎骏的电影最为出名,在中国也有不少粉丝遍布各个年龄层,可以说他的影片是“老少咸宜”,而且因为他的动画受西方影响较大,所以在主题及立意上很容易被国外观众接受。但日本同时也有不少日式风格浓厚的动漫长片,譬如最近去世的导演今敏最有名的影片“千年女优”和押井守自日本小说改编的“空中杀手”。今敏的风格较为灰暗,而且在故事的构思以及讲述方法上太过奇特,我是不大能接受的。他的“红辣椒”中即有不少恐怖以及给人造成不适的镜头。押井守最有名的作品应是日本动漫“攻壳机动队”,至今在很多漫迷心中还是一部经典。“空中杀手”是08年上映的动漫,我是在杂志上注意到它的,但那时看完影片剧透后并未对其产生太大的兴趣,因为感到它的剧情太过阴暗,而且在立意上有些变态。但今年暑假在看过今敏的片子后突然想到押井守的这部“空中杀手”,于是就抱着看完日本三大动漫电影导演的代表作的想法看了这部电影。

  《空中杀手》是一部在时间上很长的片子,两个小时的动画,拥有一个很华丽的片头,在一片漂浮着白云的透彻蓝天中上演激烈的空战,CG技术的高超使得场面显得异常真实以及宏大,再配上空灵悲伤的主题曲,的确算是一个很令人印象深刻的开头。片中人物的画风很特别,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有些小小的失望。人物间的对白很少,镜头移动缓慢,场景也是三点一线,总之除了华丽的空战镜头外在空间上没有什么更多的变化。影片最突出的特点应是那种渗透于每一个镜头的“冷静”,总是沉默中带着压抑,有一丝北欧电影的气息。导演试图在影片中营造出一种“无意义”以及“Hopeless”的感觉,主角与女长官之间那似有非有的爱情也令人难以捕捉。这绝对不是一部给人予希望的影片,但却十分符合日本人的价值观,“生与死”,“生命的轮回”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影片一开始带有不少悬疑的色彩,总是专注于细节的拍摄,比如现在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个人物叠报纸的镜头,他将报纸一点一点,细心的叠成一块非常整齐,无任何褶皱的方块。这个镜头看后想起会感到一阵寒意,因为这一个镜头中包含了太多线索。影片的高潮是在最后一部分,所有压抑的情感以及被隐藏的真实都在短短的时间内揭开,但却带来更沉重的绝望。

  含南优一是一个新到基地报到的战斗机驾驶员,他是被创造出的上帝之子,即永远无法长大的人类。草雉水素是基地的女长官,不苟言笑。基地的生活平凡单调,每天的例行出勤,与队友见面时不多的对白,即为含南优一的日常生活。但室友谈起前室友时突然寡言及神秘的态度,对草雉水素的种种传言,使得影片慢慢被一片疑云笼罩。那种不经意之间流露的细节,人们欲言又止的态度,含南优一对草雉水素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观众感到平淡的剧情下暗流汹涌。随着草雉水素的神秘渐渐褪色,与含南优一的关系逐渐转暖,剧情被缓缓推向高潮。但高潮的到来却令人感到愈发沉重。“杀了我怎么样?否则,我们将永远无法脱身。”草雉道出的这句话,是影片的分水岭,之后的剧情突然变得激烈紧凑,而含南和草雉所背负的沉重命运及生死轮回也被揭露。“你要生存下去,在求得什么改变之前。”上帝之子的命运即是被不断击落后又以另一种身份回来,即永远不死,但同时也注定草雉对含南或对这个灵魂的爱永远无法永恒,生与死,爱与死的轮回在这个基地不断重复上演。以至于草雉在面对下一个“含南优一”时说的第一句话即为;“我是草雉水素,等你很久了。”

  曾经看到有针对这部电影的评论中将其归类为“励志片”,对这一点我完全不苟同。现在看完后想起仅有一股寒意以及沉重的感觉,片中并未给予观众摆脱轮回的希望,草雉水素唯一能做的仅是保存那小小的希冀,将每一次“含南”的归来都当成新的明天。草雉应是片中最痛苦的一个角色,她看得到命运却永远无法改变它,所以她才会说出如“杀了我怎么样?否则,我们将永远无法脱身。”这样绝望的句子吧。

  《空中杀手》观后感(六):杀死你的爱人 - 浅析《空中杀手》

  作为《Innocence》之后押井守的第一部作品,《空中杀手》绝对不是那种创作者集所有野心与才华、精力于一体的巨作。在经历了事业的顶峰后,导演本身的心态会变得稳健而成熟,创作条件亦会变得更优厚,这种时刻往往可以导致具有极高价值的、或者说就导演个人而言真正成熟的作品。

  一,关于水素杀掉仁朗

  我以为这是整个影片中相当重要的一点。如果理解得不精确,或许会对影片其他很多地方的理解造成不小的偏差。遗憾的是很多观众(包括影片里面的三矢)都认为“草薙小姐射杀仁朗说不定只是为了结束他的痛苦......”

  首先引用原作小说中的序章:

  “我们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吧。”在阴暗地下道地路上,我向她提议。

  不出我所料,她轻易的接受这个提议。我个人认为,这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非常简单且明快的决断。

  接着让我们来看看另一个文本其中的一段文字

  在大楼下面街上,传来一个女人呼叫声。这悠长的叫声一直传到楼上,把海潮的声音打断。紧接着,叫声突然中断。

  ......

  他脸转过来,看着这边正在看热闹的人,这时大家才看清他那两个眼睛。他的眼睛,除了表现出对这个世界、对他的欲望被粉碎但又不可能被毁灭、完全反常的表情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表情。

  ......

  “我想是有一天,天刚刚亮,期求于他的究竟是什么,她突然知道了。她恍然大悟,对她来说,一切的一切她都明白了,所以,她就把她的欲念给他说了。对这一类发现,我相信是不需要解释的,也不需要任何说明。”

  ......

  “要知道,我甚至想,不经她要求,有一天,他也会那样做。她希望于他的,并不仅仅她一个人想到。”

  -玛格丽特•杜拉斯 《琴声如诉》

  根据这两个文本的对比,我们有理由推测森博嗣采用了《琴声如诉》的这一情节。

  在杜拉斯的这本小说里,爱情通过死亡得到了加强,或者说在某一种特定情形下,存在着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得到的爱情。

  王道乾在小说的翻译后记里面写到:

  小说主人公安娜·戴巴莱斯特是外省某滨海城市一家企业的经理的年轻妻子,每星期五带孩子到一位女钢琴教师家中去上钢琴课,女教师所住的公寓大楼下面有一家咖啡馆;小说开始,小孩在上钢琴课,楼下咖啡馆中发生了一桩情杀案,一个男人开枪打死他所爱的女人;下课以后,安娜看了咖啡馆出事地点现场,不知什么力量促使她第二天又到这家咖啡馆来,遇到一个蓝眼睛的青年,两人谈起话来,谈话自然是从昨天发生的杀人案开始的;自此以后,两人似曾相识;安娜带着孩子又几次来到这家咖啡馆与那个男人相会,继续谈话,不停地喝酒。安娜和那个男人肖万谈话中所谈的杀死自己的爱人的男人和要求自己爱人对自己心上打一枪的女人不过是“借他人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罢了。埃尔说:“安娜在同他谈话当中,自己就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从她自己所属富有的资产阶级社会中逃出去了,从对她冷漠无情的丈夫那里挣脱出来了。从某种情况看,她‘包法利夫人’化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她就将是由于爱而被杀死的女人(这种爱她是未曾经历过而又是她所希望的),而引诱她的、她也准备去爱的肖万就将是杀人的凶手。但是,在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实现之前,她清醒过来了:她没有带孩子,又一次去看望肖万,吻了他——他们都知道,仅此一吻即可,他们的爱情告终,从此永别。一场风魔到此结束。”埃尔说这种不可能的爱情有各种原因。肖万是安娜丈夫的工厂的工人,阶级不同,使他们的爱情成为不可能;在小城市里,搞得满城风雨,压力太大,是另一个原因;还有,安娜所爱的那个孩子,等等。埃尔认为他们的爱情的主要障碍在于安娜所要求的那种“只有在死亡中才可以得到的绝对的爱情、疯狂的爱情”。这种所谓“绝对的爱情”的观念不论是对批评家、作家甚至作家笔下的人物来说,正因为它产生于空虚、可厌、人与人相隔绝的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所以是不可能的。小说所包含的悲剧性主题是有社会依据的,因此作品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真实的。

  回过头再来看水素杀死仁朗的这一情节,我们可以发现:作为主人公的二人无法在这轮回而空虚的世界里获得满足,唯有企求通过这种“杀死爱人来达到的疯狂爱情”获得安慰。

  如此,我们或许就能理解在影片末尾的这一对话:

  “是你杀了栗田仁朗?”

  “嗯。”

  “是他叫你杀他的?”

  “嗯。”

  “你爱着他?”

  “嗯。深爱着。用那把枪杀了我。”

  “要我杀你?”

  “对,这次轮到你杀我了。拜托了。”

  水素手里拿着枪目光空洞而无助的表情,和《琴声如诉》里杀死爱人的男主角不可谓不一致。优一开枪后的台词,带着拯救的意味让全剧达到高潮,作为爱情的双方,两人之后的生死至此已不再重要。

  在这里,押井守与森博嗣的想法产生了区别,押井守很完美的表达出了这一绝望的爱情,然而同时又虚晃一枪,把主人公保留到了后面决战情节中,借优一之口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如他所言,是说给年轻人听的。

  影片里的主角是物化的,他们的身体被作为战争表演的道具,而他们的爱情是压抑而含蓄的,是不轻易流露的。而这种压抑和含蓄贯穿整个影片成为其叙事节奏。这就是为什么其他人对这件事的原因闭口不提,因为这种爱情太强烈了而不可叙述,即便是在《琴声如诉》中,作为这种事件旁观者的安娜戴巴莱斯特和肖万也只是旁敲侧击的说明这一点:他者只能选择沉默。这也是影片末尾优一和水素的对话的来由,最后优一象征性的开枪亦可看作他对水素的最终表白。

  二,暴力

  故事的背景被置于未来的和平时期,然而我们却在影片中清清楚楚的看见导演试图说明暴力无所不在。

  在游客参观空军基地的情节中,游客们代表了外界,代表了围绕个体的周遭环境。他们通过电视观看飞行员相互杀戮,并以此来为整个战争秀提供支持。

  游客们的暴力表现在采访优一的片段,游客提出的问题没有一个是关注飞行员作为“人”这一存在的价值,而是通过不停发问来满足其好奇心。仔细体会后,我们发现这一语境中话语权的不平等赤裸裸的体现出来:

  “我们整个家族都是你们的大粉丝,一直都在支援你们企业哦!”

  单这一句话,就确立了其进攻性的发言风格,其后提问者所谓“我觉得战争总是丑陋可憎的,但你们是为世界和平打仗,真的很感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贡献”简直近乎无耻。

  试想人对一头猪说“我总觉得杀戮是丑陋可憎的,但你们是为了人类生存而牺牲,真的很感谢你们为我们所作的贡献”,猪会怎么想?猪肯定有想法,不过猪说不出来话而已!任何人处于此时优一的位置上都会感到同等的无奈。只不过导演巧妙地将优一至于这一语境之中淡化了这一剧烈冲突,虽然暴力展露无疑,但作为观众的我们还是在镜头里优一孩子气的笑容中得到了安慰。

  试想如果把水素置于其间是什么反应呢?姑且不论之前汤田川提及的“那个女人早就动手了”,我们紧接着这一片段后的坠机事件中看见了水素面对这种情形的反应:“够了!才不可怜!才不可怜!不要用同情来侮辱他!”

  这种反应又岂止是愤怒可以概括?

  在聒噪的游客展露了隐性的语言暴力之后,战机坠毁了,事故当场的老妇人与水素的冲突象征着导致事故的根本原因是来自于大众的无意识暴力。而这一坠机事故本身可以广泛地推广到一切作为受害者的“永恒之子”身上。因此在之后紧接的酒吧电视里我们才听见:

  “该公司的公关部对相关提问不作任何回应。”

  紧随其后的空袭情节最终因水素的力量被终结,这可以看作受害者对这种源自命运,源自造物主的暴力的反击。

  再其后,优一向降落的水素伸出手,水素嘴里说着不要多此一举,又扯到“土崎野那家伙降落到哪里去了”来掩饰自己并不明显的惊慌------起码在我看来她是有点惊慌的,原因是水素取下墨镜的一瞬间,眼睛还注视着优一的方向,应该是类似于“周围这么多人,快点把手收回去”这种害羞心态,气氛微妙------其后却马上向优一要烟抽,优一又为其点烟,整个场景里两人的眼神接触与互动简直可以说是在调情。在这里,优一又作为爱情的象征,抚慰遭受暴力创伤的水素。这是影片之优美所在,亦将导演的功力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直到而后水素与战区司令部的斡旋之后,这一关注暴力的情节段落才算完结。

  三,空间转换与爱情

  在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中,关于“空间作用于爱情”最常被提及的就是位于梁赞地的那棵大橡树。它完整的象征了安德烈和娜塔莎的爱情。根据Paul Romney在一篇论述《战争与和平》的论文中提出的观点,爱情和空间性的变化有时是一致的:空间变化将人从一处带往另一处,爱情则将人从普通平凡的生活带入另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故事发生地点的空间性抽离感非常强,空军基地空旷却并非荒芜,是那种明显的“遥远而宁静的场所”,直接与“爱情”“回忆”等词汇共鸣。弥漫于整个作品中淡淡的怀旧氛围亦体现在很多物品上,无论是那辆黑色保时捷还是优一宿舍走廊外泛黄的地毯。关于这一点反面例子是在空战的场景下,地面的建筑物往往较多,现代文明的亦符号较多。

  在优一的寝室,水素把头埋在其床单里,指代着对遥远爱情的回忆。风子房间里强烈的红色亦指代着似乎已接近枯萎的情欲。三矢出场时土崎野和优一两人坐在飞机玩具上,似乎是在说明三矢那孩子一般直率的性格。而水素与优一独处的郊外房子,更是一个经典的爱情符号,让人不禁想起《海边的卡夫卡》里平行世界里面的房子位于其间的佐伯,没有商标的棉质T恤,少女淡蓝色的裙裾......(我认为《海边的卡夫卡》与本片有不少联系,特别是叙事节奏与这种空间转换作用于爱情的手法上,但这种情况亦可能源自导演自身的审美需要,小森阳一有本关于《海》的解读书目,有兴趣的读者可自行查阅,或有所得。)

  水素从房子门前的地毯下取出钥匙开门,这一细节表达出一种归属感,让人过目不忘。贯穿全片的“巨大家具”的设定在这时也回归正常,门窗桌椅都变回了普通尺寸。而在这所绝对宁静绝对远离外界暴力的场所,水素为优一做饭(貌似是意粉),然后是絮絮叨叨而又漫不经心的,不谈工作不谈命运的,真正意义上发生在两人之间自然而私密的谈话:

  “你还真的吃得下。”

  “为何这样问?”

  “这个相当难吃啊!”

  “但这是食用材料做的吧?”

  谈的是食物。

  太妙了。我不能想象这种时候除了食物还能谈什么。

  仔细观察两人之前的关系,观众会发现其实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爱情戏份,只有一些暧昧不清的情节铺垫,导演将水素和优一关系的推进安排在这里可谓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在这一幕的最后,水素问:“难道你也想让我杀了你?”

  如第一节所述,这既是水素感人的告白,又是震撼观众的发自她内心的呼喊。

  四,战争、弑父、局外人

  “和平年代的战争——人心中对于欲望无穷尽的追逐,只要有欲望存在,就会有战争存在,哪怕这种战争没有任何的目的性,但它一样伤害了许多人:草薙水素、函南优一、汤田川……这些‘永恒之子’在战争中满足了普通人的欲望,但是他们用的却是自己的血肉填充起来的坟茔。”

  -《空中杀手》:破碎、错置、晦涩

  关于战争的讨论是本片的主题之一,如果说导演有企图表现战争的话,第二节所述的暴力其实就是直接佐证。水素关于战争的陈述,亦点明了作品对于战争本身的态度:

  “你以为我们的对手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想都没想过。”

  “明明就在互相残杀。”

  “这是工作嘛。从事什么行业其实都一样。排挤对方,争取到利益的一方为赢家。比起一般的企业,我们做的事情只是种没效率的怀古游戏。”

  “没错,因为是游戏,所以可以合法地杀人和被杀。”

  “真是有趣的想法。”

  “有趣?战争不管在任何时代都没有完全断绝过。对人类来说,这种现实的味道不管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在同一个时代,现在也有人在某个地方战斗着的现实感,是人类社会的系统中不可缺少的要素。而且这绝对无法弄虚作假。要明白战争是什么东西,光靠历史书上的陈年旧事是不足够的。真的有人为此送命,并报道出来,不让人类见识其残酷性,和平就无法维持。甚至连和平的意义也无法认识。就好像不在天空中互相残杀就没有生存实感的我们一样。”

  水素的这番陈述是具有深意的,这番话必须要由作为战争直接受害者的永恒之子来陈述才具有说服力与控诉感,这也是为什么导演要在其身后放置“审判官”般的玩偶之原因,水素在这一刻由战争机器的被害者转变为战争机器的审判者。

  战争源自无所不在的暴力,无处不在的暴力---无论是语言式的还是具象式的---就位于我们日常的生活中,正如同其后两人在隧道里遇见的招摇过市的年轻人一样,这里,作品的焦点回落到观众身上。在保时捷里亲吻的两人手里共同握着的枪,爱情作为个体意志的表现形式与暴力对抗,具有强烈的象征意味。

  在这里,通过“杀死爱人”来达到的爱情又被赋予治愈暴力创伤的意义,这种爱情本身的结果在带来死亡的同时又带来解脱。

  虽然本片的时代背景是“和平年代”,然而这种设定影射了今日世界看似平静的政治格局。作为一部面向“年轻人”的动画作品,这种世界观设定是具有真实性和代表意义的,在此不多赘述。

  Teacher作为父式象征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他的野马与优一驾驶的散香在男性气质上(发动机音效,外观,机体大小,射击效果)的对比,抑或是作为教导者存在的身份。正如水素在刚才的对话场景里说的:

  “而且既然我们的战争是绝对不能中断的游戏,那里就需要规则,例如绝对战胜不了的敌人。”

  Teacher既是父亲的象征,又是战争本身的象征(“维持战争继续下去的规则”)。这样一来,永恒之子和Teacher的对抗就可以看做他们与命运本身的对抗,而这种情节是希腊悲剧性的,我们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出希腊悲剧。

  故事发展到这里就确立这一结论让我并不十分满意,然而导演在最后的决战场景中似乎再次暗示了这一点:

  决斗以优一最后的台词“I'll kill my father”宣告正式开始,这一句台词将“自我行动、自我负责”的英雄属性附加到优一身上。镜头切入优一的机舱,我们发现他已经开始进入战斗状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Teacher的动作,此时,配乐响起,配乐采用的是史诗般的合唱效果,随后画面切换到远景,在两架战机做剪式飞行的镜头里,云层的描绘风格发生了变化:云层的明暗对比变强,空间感加深,导致画面氛围显得恐怖而壮观,象征着英雄悲剧性的命运。

  同样的视觉效果与音乐效果在优一与Teacher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出现过短暂的一次。而在本片其他空战场景中,关于云层的刻画要么偏向平面感,要么就是对比度与空间纵深感不强烈的立体效果,即使是罗斯托克与劳特恩的大会战也不例外,这不得不说是导演有意为之。

  那么导演试图通过“弑父”这一情节来表现什么呢?

  优一报到时,水素说:“还以为你要傍晚才到。”

  优一回答:“傍晚的阳光太刺眼了。”

  “傍晚的阳光太刺眼了”源自加缪的《局外人》里的一句话:“Le soleil était maintenant écrasant”。

  下面将说明这一推断的来由。

  《局外人》的主角默而索因为阳光太过耀眼而在争斗中开枪杀了人,后来他被捕入狱,在处决前夜面对“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这一荒谬的世界开始觉醒,由之前对待人生冷漠消极的态度,转而意识到“我是幸福的”。

  这一开枪动作,从情节上让主人公默而索开始脱离于枯燥无聊而空虚荒谬的“正常人的生活”,最终获得了超脱于这种生活的觉醒。

  作为加缪的“荒谬三部曲”,这一文本常与他的《西绪福斯神话》和《卡利古拉》联系在一起。

  《卡利古拉》中有这样的自白:

  卡利古拉:......我没有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这也是真的。我之所以草菅人命,是因为我视死如归。你说得不对,我越考虑,越坚信我不是个暴君。

  ......

  卡里古拉:我生活,我杀戮,我行使毁灭者的无限权力。同这种权力想比,造物主的权力就像耍猴戏。生活幸福,就是这样。

  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荒诞之后,卡里古拉从心怀同情的皇帝变成了“要用手中的权力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无恶不作的暴君。

  加缪本人对卡里古拉是持肯定态度的,按照卡里古拉自己的说法,他不需要艺术,因为他有帝王的权力,他只需要生活就够了,他的生活能证明他面对荒诞的世界时表现出的勇敢的自由,他真正的实现了人生。因此即使是死的时候,他依然在高喊:“我还活着。”

  在《西绪福斯神话》中,加缪这样写到:

  “诸神处罚西绪福斯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荷马说,西绪福斯是最终要死的人中最聪明最谨慎的人。”

  读到这里我们就能明白押井守是怎样通过这种“轮回世界”的设定来指代普通人的生活了:我们每个人都是西绪福斯,我们每个人都像西绪福斯那推着自己的巨石。在以制造消费为目的的资本主义社会中,日复一日的做着同一件工作,制造着同一种产品......在消费我们生产的产品的同时,我们成为了社会的一枚螺丝钉,人的价值被抹杀,劳动不再具有满足个体幸福的意义。

  因此,影片中的世界可看做真实世界的投影。

  继续看《西绪福斯神话》:

  “......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那落满泥士、抖动的肩膀,沾满泥士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那坚实的满是泥土的人的双手。经过被渺渺空间和永恒的时间限制着的努力之后,目的就达到了。西绪福斯于是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因此,俄狄浦斯不知不觉首先屈从命运。而一旦他明白了一切,他的悲剧就开始了。与此同时,两眼失明而又丧失希望的俄狄浦斯认识到,他与世界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一个年轻姑娘鲜润的手。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声音:“尽管我历尽艰难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我是幸福的。”......

  ......“我认为我是幸福的”,俄狄浦斯说,而这种说法是神圣的。它回响在人的疯狂而又有限的世界之中。它告诫人们一切都还没有也从没有被穷尽过。它把一个上帝从世界中驱逐出去,这个上帝是怀着不满足的心理以及对无效痛苦的偏好而进入人间的。它还把命运改造成为一件应该在人们之中得到安排的人的事情。 ”

  西绪福斯在加缪的笔下成为了在“被选择”的命运中“选择”自己的人生的英雄,而作为“弑父取母”代表的俄狄浦斯则在了解到自己这已然发生的“被选择”的悲剧命运时,宣称“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我是幸福的”。

  两种情况都具有人性战胜神性的意味,是人面向命运的胜利。

  优一那句“因为傍晚的阳光太刺眼了”如果被解读为他不知不觉的(被选择式的)回绝了默尔索的那种觉醒,那么当他和水素的爱情“太过强烈,必须通过死亡才能得到”的时候,他开枪了。这说明优一和水素的“觉醒的一枪”是因爱情打出的,是因“Le soleil était maintenant écrasant”打出的。

  爱情再一次拯救了双方。

  Teacher因此可以顺其自然地被看做西绪福斯日复一日推动的那块巨石,而同时他又是永恒之子命中注定的诅咒:“父亲”。

  值得指出的是,优一在“弑父”这一动作发生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I'll kill my father"既是他命中注定的诅咒,同时又是他剑指命运的战书。

  这和俄狄浦斯“弑父”之后才获知自己的命运是不一样的。原因在于影片中“弑父”这一动作具有“选择”和“被选择”的双重意味:作为西绪福斯,优一是选择命运的人,作为俄狄浦斯,优一是被命运选择的人。无论哪者,优一都选择了作为英雄去决定自己的命运,无论哪者,优一都用死亡证明了人的生命不是荒谬的,人的生命是有尊严的。

  五,关于一些细节

  片中所有出现的物品都是复古性质的,老旧的,具有质感的。叙事方式是断裂式的。风子穿着旗袍站在走廊上拿着一只烟的场景让我强烈怀疑押井守是王家卫的影迷。

  字幕后的彩蛋说明了结尾与原著小说的不一致,这是导演本人的意思,我以为虽然最后水素说“等你很久了”有点破坏整体的意境,但只有这种较为确定的结局才能反映押井守真正想传达给观众的东西,如果换成小说作者,应该会不同意这种设定。

  水素的办公室里面的色调在影片开始时偏黑,随着情节的推进,色调逐渐变亮了。

  优一报到时,水素背后的欧洲地图是真实的。但其后劳特恩对战罗斯托克使用的地图在波兰周围似乎找不到,水素提及“这是罕见的长距离飞行任务”,按照战斗机飞行的比例来说,那不可能是一块很小的区域。此处略有不解。

  在游客参观机场那一幕,汤田川手里拿的报纸上说明了优一和土崎野第一次飞行时的地点位于爱尔兰的Donegal。

  土崎野说:“给你带路这种事,也可以说是我的任务吧。”

  后面刷牙的时候又说:“你还是做回自己比较自由吧。”

  这说明土崎野和优一的前世很要好,此人观察能力相当强,心态上是最接近成人的永恒之子角色。也是我相当喜欢的配角,他身上有一种Spike Spiegel的气质。

  在波兰,优一和土崎野下公交车时,旁边街道上的路标有“禁止马车,允许自行车”图示以及大写UMK字样,UMK应为波兰文Urząd Miasta Krakowa缩写,这与背景音乐OST中Krakow是一致的。

  随后我们看见水素开着保时捷和他们在保龄球馆前汇合了,土崎野说了句“哎呀真是巧啊”,你信不信这是水素自己开车找到他们的?反正看样子优一是相信了。

  土崎野真的是人精,竟然提前安排好了优一和水素这次约会的整个过程。首先是在之前的聚会中我们就看见水素一直在看优一,随后土崎野就表情诡异地说“完了后去见识一下陌生的城市吧!”随后在电车上故意唠叨:“这里连家店都没有的吗?”然后没有来由的突然说:“到尽头后就下去看看吧。”然后下车就“很幸运地”找到一家还开着的保龄球馆,而且他还知道里面有啤酒喝!!!进了球馆他完全就high了,此情此景估计换成任何一个喜爱本片的观众都会high得不行吧?我甚至怀疑连随后的酒吧都是土崎野给水素精心推荐的。

  而约会的想法是由水素主动找土崎野的可能性太小了。

  土崎野真的是人精。

  在随后的酒吧场景中,水素红酒杯背后有一个白酒杯,而优一只有个红酒杯,这说明水素当晚最少喝了一瓶白葡萄酒,加上两人一起喝的两瓶红酒。原因是对比红酒杯看,那个杯子的杯型大小不可能是香槟杯,而又比红酒杯高(正常的情况是白酒杯会矮一些),这里是一个Bug。

  另外据NHK的纪录片中说押井录音采用的是“最高档的玻璃杯”,而葡萄酒的高档酒杯材料是纯水晶的,原纪录片中旁白确实说的是ガラス,不知是不是NHK制作的资料出了问题。

  音乐配器不错,但在我看来,主题乐段的主旋律充斥着结构性的不和谐因素,突兀的起始动机如同将人悬在半空中,与整个影片沉稳缓慢的节奏形成冲撞,加上而后的重复造成轮回的疲乏感,想必是作曲家与导演仔细讨论确认过的吧。

  《空中杀手》观后感(七):押井守——对末日城市情结的终极审判

  连日来看了押井守的两部片《攻壳机动队2.0》和这部稍长的《空中杀手》,不想对名字作出过多的解释,只是在漫长的观影后,深深地觉得,押井守对现代城市高度发展所作出了末日情结,对我们自身作出了终极的审判。

  不必说多么无聊,也不必说大师级的晦涩难懂。我们转眼看看自己生存的状态,有哪一个没有隐形地经历过日复一日地生活、工作与不断重复的景物,并在此中挣扎不休?

  在上海电影学院的某学生的硕士论文中写写道:“在押井守的几部重要作品中,故事的起承转合通常具有这样一种模式:主人公发现问题,不断对现状产生疑问,然后又不断的与隐藏在幕后的敌人交手,看似疑问被一层层揭开,然而,到了影片结尾,问题实质上并没有得到解决,一切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主人公对自我的存在和现实的意义陷入了更深的疑问之中。”

  这段话提示的如同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所言:“ 你们是永远的存在着!永远爱世界!而且向世界痛苦说:‘去吧!但是还要回来!’因为,一切的快乐要求永恒。”

  就像主人公函南优一继承了仁朗,又作为柊勇的前生。。。就这样永远轮回下去。。。

  乍看在表面上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其实,在哲学、宗教意义上对生命进行叩问才是押井守的初衷。他的作品如果在比较的意义上来分析,那么“敏感对应的是向外,矛盾对应的是返内。敏感意味着外在极致的可能性,矛盾意味着灵魂内在的挣扎与畸态”。敏感和矛盾也是日本人的性格特质,函南优一既谦逊、朴实、有礼,下飞机后必抽一根烟,对天气的变化很敏感,喜欢飞行的感觉,同时也是被情欲、希望、意义所困扰的这样一个个体。。。以致作出了最终的自杀式的回归。。。

  配合川井宪次的音乐,我们再次回到那个万里斜阳,机声隆隆的那个傍晚,再作一次自身的审判。。。

  《空中杀手》观后感(八):摘

  “战争关系就是权力关系,或者说,战争是权力的基础和根本形式,如果权力是事物的普遍实践方式的话,那我们也只能说,战争是事物的根本状态。没有完全同等的权力,没有完全平衡和静止的关系,权力实践在每个差异关系中运转,战斗也就在这种差异关系中不停地呼叫,社会和政治再也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平稳、静穆和安宁了,它不是碧波荡漾的优雅湖面,而是翻滚、狂暴的大海浪涛,它从不停止,从不息事宁人。战争没有片刻地休息,以此为基础的权力在每一个瞬间都在争执、愤怒、仇视、狰狞和报复,这就是和平的深层定义,也是权力无始无终的游戏方式。战争和权力,肉体和激情,偶然和非理性主宰着一切。这就是福柯权力理论对政治的解释,对理性和真理的解释,对这个世界的解释。战争和权力是永恒的,和平不过是虚构的瞬间。”

  ——福柯与哈贝马斯之争

  《空中杀手》观后感(九):人生真的是无奈的一个过程吗?

  看完之后会觉得无奈 ,觉得自己和永恒之子一样,只是社会/世界 其中的一个 替代品或被替代品。。

  在我看 来 主角表达的意思(其中的一种理解,可能并非导演真正想表达 的意思,但无啥关系~):永恒之子 永远也走不出死循环,优一 只是这其中的一个,不是结束,不能幸运的选择另外的美好的生活,也不是开始,不能改变这种永恒的开始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 结束不了,没有任何人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也许不作为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我不是更应该 满足于现在,舒服地享受世界么?

  这部片 99.9%主要说的大概我认为就是这些东西,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奈,很多东西是无办法改变,我也不得不独自感叹 自己是多少的渺小。。。。。但是 主角优一 并没有像前一个自己一样 ”自杀“ 在 片子最后0.1%时间的选择 彻底地 颠覆了我长达2小时的感觉与认知: 我要。。即使这样。。正因为这样。。。。。。我也要为自己的无憾的人生旅程,无悔 顽强 地 奋斗 “上“去!!!

  这就是我认为 的西绪福式的存在主义。

  《空中杀手》观后感(十):原谅我不懂永生和轮回的痛

  主观扯淡,见仁见智。

  看得出,押井守很喜欢宿命,轮回与永生的话题。无论是在攻壳机动队还是在空中杀手里,他都通过科技的高度发达,设定出一个具有【永生可能性】的背景,通过其中人物的自我矛盾,自我困惑,自我救赎,自我抗争,自我毁灭,寻找自身与外界环境的平衡点的过程中,来表达他对人的生存意义的一些看法。

  总体来说,我认为押井守倾向于【人的永生与轮回】是悲剧的,而科技的介入更进一步加深了这一悲剧色彩。在他的作品里,拥有永生机能的个体,在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人偶般面无表情,偶尔出现的情感流露,例如笑和哭,也都带着一种机械化的生硬,像是提前准备好的面具一般。攻克里的草薙素子是如此,而空中杀手中的两大主角更强化了这一面瘫特征。给我印象很深的是男主在美国游客镜头里的笑容,很用力地向两边扯动嘴角,好像笑容只是一种既定程序,当程序发出信号,嘴角的肌肉就会自动牵拉一样,让人产生一种生理上的不快。而另一个镜头则是男女主人公在昏暗的车厢中做爱,无论是接吻,还是肌肤的爱抚,脸上的表情都无甚变化,连快感都变成了一种沉默含糊的表述。

  押井守也许想表达,这种“强制性的轮回和永生”会慢慢剥夺人类最基本的情绪表达功能,直至消退成彻底的“无表情”。连麻木都不是,亦不是超脱,就是一种纯粹的“无”。大概类似于机器人的面部吧,不带有自身情绪的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客观存在着。

  对于押井守的这种表现方式,我觉得有一个Bug。这个Bug就在于,这种永生的机能究竟是外在强加的,还是自愿选择的,而且在保持永生或不断轮回重生的过程中,是否一直保留着过去的记忆。我个人的愚见是,如果是外界(例如绝对权威的统治机构,强制性的科技实验等)强加的,而且记忆在不断积累和保存的话,我理解这种悲剧性的表述,因为它代表着人类永远无法挣脱规则的宿命感。这就像你早就玩腻了一个游戏,但还是被强迫一次又一次去刷本一样。看过凉宫春日的同学,想想大明神一万几千次的永无休止的八月,这种无望感你懂的。

  但是,如果记忆被定期清洗,或在每一次重生都被格式化的话,我觉得人物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带着一张空荡荡的面孔。因为记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们的情感与心理,当记忆清零,重新来过的时候,人也应该是以一种新态出现的,即使有Dejavu,即使有外人泄底,也应该是一种正常的迷惑,吃惊的表情。

  我觉得记忆被清零的人就要有记忆被清零的样子。空中杀手里的男主让我觉得出戏的一大原因就是,他从始至终都过淡了,没有一种该有的情绪递进和起伏。按理说,他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每一次重生的开始应该是正常人的表情,有正常的喜怒哀乐,然后慢慢可能被Dejavu,被周围人的泄密引入一个残忍的真相,然后随着越来越接近真相,情绪越来越波动,直到真相被揭开一瞬的高潮,最终回落为或无奈,或绝望,或抗争,或看开的心态。

  有人说,那是因为男主每次重生都会被移植之前的人格。我疑惑的是,没有记忆的人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格?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我觉得这里移植的人格更多是一种肢体上的习惯动作,例如白毛的折报纸,男主的扔烟头,是一种非情绪化的。

  我只能想,也许这样的一张脸符合电影从一而终的基调。淡淡的,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景色,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对白,所有的冲突,所有的悲伤,都是要淡淡的。淡淡的才是最绝望,淡淡的才是硬道理,淡淡的就是一切生产力。

  也许这也是有人觉得这片子看不下去的缘故吧。淡出鸟来,有的人觉得恰如其分的极好,有人觉得装逼过头的无聊。我觉得押井守肯定不是为纯装逼的,他也算大师级别了,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装逼的需求估计他已经跨过了,走向更高的需求了。我相信他确实有想强烈表达什么的欲望,是一种很单纯的思考欲,不掺杂太多粉饰的成分。

  那是为什么呢,我猜,大概很多艺术家,文学家,导演类的人对“淡物哀”有一种天生难弃的执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大概就是我上面所说那种对“淡淡的”执着追求,认为这种情绪和渲染是最合适的表达方式。我得说,很多人对这个买单的,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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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说自愿永生这个话题。这个攻克里的素子少将应该算一个例子,虽然我觉得她更多是一种介于强制和自愿中间的,大概是最初的全身义体化并非己愿,后来慢慢接受并利用的吧【我没看过95年的GIS,说错了别打脸】。无论是人体机械化,还是基因改造,还是人造人,这些将人类永生变成可能性的科技发展的根基无非就是,人类对永生的欲望。

  虽然文学艺术作品里,总有很多人在告诉我们,永生是痛苦的,永生是悲剧的,永生是没有尽头的折磨等等,但是大多数人对永生的渴望是不会消失的。这里排除因各种原因的自杀者,只要还想活的,谁不想活得久一点。记得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部电影的时候,男配问了永生的男主一个问题,你活了这么久,还是想活吗。男主毫不犹豫地回答,想。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回答太他妈给力了,不矫揉造作,不戏剧化,真实。

  这也是我在看这一类“永生悲剧”主题的作品时,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和无法代入感。因为永生对我的吸引力大过于悲剧的震慑力。就说空中杀手中的永恒之子吧,活得是很苦逼,被人拿来当F5一样一遍一遍刷,死了弄活,活了再弄死,千锤百炼,无止无休。但是难道归于虚无就好了吗?我觉得人类对死亡最大的恐惧无非就是源于虚无和未知,所以才出现宗教,出现神鬼,出现层出不穷的死后世界幻想,来缓解人对死后虚无的恐惧。这就像如果有个死人回魂人间了,然后召开全球记者招待会,告诉大家死后有一个怎样怎样的世界,死后会有怎样怎样的情形出现等等,估计世界上一半以上的都不会那么怕死了,还有一半想死的估计马上就实施了。是啊,如果死后还能有另一种“活”的形式,那死亡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比起虚无,吾更愿于尘世苦海中受尽轮回之苦。周国平曾经说,【很多人比喻死亡为一场酣睡,我却不以为然。所谓酣睡的幸福,在于醒后清醒的快感,如果一睡不起,酣睡又有何意义呢】。押井守在最后也借男主之口表示,【即便是同样的道路,也可以在不同的地方落脚。正因为是同样的道路,才有不同的景色——这样还不够吗?】

  对,轮回可能是很苦逼,总让你反反复复地走一条路没个尽头。可是人有可能会踏进同一条河流吗,当时冲刷你的河水,和现在流淌着的,是一样的吗。每一次的重生,都会有不同的风景的,即便是最细微的改变。而且,你重生时已经没有过去的记忆了,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周而复始轮回”了。

  对于一个只能玩一次就Game Over的玩家来说,每次都是以新玩家的身份来玩无数次游戏的人,简直是莫大的恩赐了。原谅我不懂永生的痛,在如此短暂的生命和如此漫长的虚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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